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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酒小七]宋若谷你這個變態我喜歡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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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 01:59:2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宋若谷你這個變態我喜歡你 作者:酒小七

內容簡介】:

  起個這麼長的題目我連文案都省了OTL

  老規矩,猥瑣系小清新,無節操歡樂文,資深變態男VS自以為自己很正常其實呵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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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 02:00:12 |只看該作者
1、奇特的交易

  我坐在安靜的咖啡廳中,口干舌燥。我想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一口,然而我的手不停地抖啊抖,咖啡杯與托盤之間發出「叮叮當當」的雜音,杯中的咖啡也在抖動中灑了出來。

  我只好放棄咖啡,抽了張紙巾胡亂擦著,額頭直沁汗。

  我並沒有抽羊癲瘋。我只是有點激動。

  我叫紀然,今年大二。我最大的愛好是網球,最大的偶像是費德勒。因此,當我面前擺著一副價值不菲的網球拍且上面有費神他老人家的親筆簽名時,我怎能不激動?

  那是一副什麼樣的球拍?限量版Wilson BLX金玄劍,黑色拍身,金色紋飾,純金logo,霸氣十足。105的拍面和264的重量又很適合女孩子,簡直的,要人命啊!

  更要命的是那萌氣十足的簽名,簽名旁邊還畫著一個笑臉,看到這個,我的血槽瞬間就被秒空了。

  坐在我對面的男生滿意地看著我的反應,他悠然地往椅背上一靠,說道︰「想要嗎?」

  這不廢話麼!

  眼前這英俊惹眼的男生名叫宋若谷,跟我同校同級,但我們倆不熟,我只見過他幾次,因為他是我們班秦雪薇的男朋友。

  宋若谷和秦雪薇是A大的明星情侶,青梅竹馬,門當戶對,男的是校草,女的是校花,而且倆人都是學霸,各自穩列本專業年級前三。總之,這倆人無論走到哪里都能引起一眾凡人的羨慕嫉妒恨。

  我對這倆人的八卦興趣不大,而且我雖然和秦雪薇是同班同學,但我們倆不怎麼對脾氣,所以也不算太熟。

  現在秦雪薇的男朋友突然找到我,把這麼大一個寶貝擺在我面前,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其動機。

  我小心翼翼地摸著那只球拍,目光那叫一個繾綣啊,簡直就像是在看情人。我說︰「你到底想做什麼?」其實我想說你開個價吧,除了賣身咱什麼都能答應。

  結果宋若谷卻答非所問,「我和秦雪薇分手了。」

  「哦,然後呢。」我挺奇怪的,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所以,你做我女朋友吧。」

  「!!!」

  我震驚地看著他,「帥哥,咱倆很熟嗎?」

  宋若谷也有點尷尬,他干咳了一聲,說道︰「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請你幫我追回秦雪薇。」

  原來如此。我雖然不怎麼看偶像劇,卻有一個執迷于偶像劇的閨蜜,所以對那些狗血劇情還算熟悉。宋若谷不就是想讓秦雪薇吃醋不甘心然後回過頭踹開我他們倆繼續郎情妾意下去麼,這道理我懂,只是……這種方法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他這種智商的人能想出來的。

  于是我狐疑地打量他,「是誰給你出的這餿主意?」

  宋若谷眉頭微皺,「這主意很不好嗎?」

  我點點頭。饒是厚臉皮如我,面對這麼幼稚的事情,也實在誇不出口。

  宋若谷失望地嘆了口氣,「那算了。」他說著,便要拿回球拍。

  等!一!下!

  我死死地按住球拍,費神的親筆簽名加可愛的小笑臉球拍我可能這輩子只能見這麼一次了,你怎麼這麼快就要離我而去!

  「你想說什麼?」他收回手看著我。估計是我太緊張了導致錯覺,不然的話我怎麼會看到他似乎是在笑?

  「那個,我是意思是吧……是,你怎麼會找上我呢?」我摸著球拍,打算跟他多聊會兒。

  宋若谷簡單地給我分析了一下原因。首先,我和秦雪薇同班,而且寢室相鄰,這樣我會掌握一些他所不了解的信息。其次,秦雪薇此人善妒且要強,用這種方法對付她那就是對癥下藥。再次,女孩子對女孩子的心思更了解。再再次,宋若谷看我還算順眼,至少不討厭。

  聽到這里我撇撇嘴,我是不是還要感到榮幸啊宋大少!

  當然,最讓我受不了的是最後一個原因——

  「我聽說你對男人不感興趣。」

  「噗——」

  請原諒我一時沒忍住,剛喝到嘴里的咖啡就噴了出來。等我反應過來,已然是噴了個干淨。

  宋若谷還保持著端咖啡的姿勢。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而且是不太干淨的雕塑。

  我擦擦嘴,表示異常地憤慨,「你這是聽誰說的?」開玩笑,本人雖然短頭發愛運動偶爾不夠溫柔還和男生稱兄道弟,但咱好歹是一母的好吧,怎麼會對男人不感興趣!

  宋若谷抽了紙巾緩慢地擦著臉,「看來是我錯了。」他說著,又要拿回球拍。

  我看著他的動作,心頭默念著,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什麼的,那其實都是浮雲啊浮雲。

  于是我冷酷一笑,「你沒錯,我只是沒想到,我隱藏得這麼深,都被你們發現了。哈!哈!哈!」

  宋若谷往後靠了靠,都這樣了他還笑得出來,而且笑容有著一種洞察一切的欠扁,「好,那就這樣吧。」

  我快速把球拍收好,又問道︰「需要多久?」

  「越快越好。」

  我也希望越快越好,可是……「那要是很久都追不回來呢?你得給我個期限吧?」

  他思索了一下,「先三個月吧。」

  「那三個月以後呢?」

  他有點不耐煩地看著我,「我現在有點後悔了。」

  得,我老老實實地閉嘴。

  雖然今天這事兒有點詭異,但是我很興奮。我抱著球拍,簡直就像是把費德勒抱在懷中。

  從咖啡廳出來,我找到了史路,這位就是我那喜歡看偶像劇的閨蜜。他——對,是他不是她,我沒有寫錯你也沒有看錯——他比我小三個月,我們倆高中同班,大學同校。他從小就喜歡在女孩兒堆里扎,跟賈寶玉有一拼。他喜歡看言情小說和偶像劇,喜歡甜食和奶茶,他的筆袋是櫻桃小丸子的,他吃飯時翹蘭花指……總之一句話,史路很娘。

  翹蘭花指這個我是無法忍受的。因此,作為一個有良知的閨蜜,我鎮壓了他半年多,他才把這習慣給改了。當時他還特委屈,說什麼他爹媽都沒這麼嫌棄他。

  是唄,因為他爹媽都翹蘭花指!

  扯遠了,話說我找到了史路,得意洋洋地給他秀我的金玄劍,結果他看著BLX三個字母說︰「玻璃心?這名字怎麼這麼奇怪?」

  「……」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早說不讓你看那麼多偶像劇,越看越傻了吧!

  由于接連被宋若谷和史路刺激,我對這個世界是否還保持著正常感到懷疑。我背著我的金玄劍回到寢室,在寢室門口看到秦雪薇,她正要出去,站在樓道里鎖了門。我一時還沒有作為情敵的自覺,便和她打了個招呼。

  結果一向淡漠的冷美人竟然沖我笑了笑。

  果然這個世界已經不正常了!

  我被她笑得寒毛都豎起來了,不自在地躲進寢室。

  秦雪薇不會已經知道我和宋若谷串通在一起了吧?應該不會,宋若谷不至于那麼沉不住氣。可是……一想到宋若谷竟然能用那麼奇葩的主意來挽回女朋友,我就覺得他的情商其實挺堪憂的。

  我憂心忡忡地把球拍放好,旁敲側擊地對室友說秦雪薇看起來心情不錯。室友答曰︰本校拿了校際演講大賽的第一名,秦雪薇是校隊的辯手,她當然開心。

  原來是這樣啊。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我也是知道的。因為史路也是校演講隊的,他今天還和我說來著,說他們拿了第一名。但是他說得比較輕描淡寫,而且我又被他所謂的「玻璃心」刺激到了,所以努力表示了對此的不屑。

  不管怎麼說,剛失戀就能笑得出來,這個秦雪薇的心態也夠強大的。

  當我還沒有搞清楚一個合格的炮灰應該怎麼當時,我已經是全校眾矢之的的小三兒了。

  事情是這樣的,我和宋若谷狼狽為奸的第二天,我尚且不在狀態,早上迷迷糊糊地起床上課,結果一下樓就看到了宋若谷扶著自行車等在樓下。

  他身材頎長,長腿窄腰,加一張俊臉,即使穿著最普通的襯衫牛仔褲,也十分地抓人眼球。況且這個人本來就是名人,因此路過的同學紛紛向他行注目禮,大家都知道這位爺是來等秦雪薇的。

  然而秦大美女看到他時,傲嬌地一扭頭,擦身而過。

  宋若谷也沒理秦雪薇,而是看向她身後的我,說道︰「怎麼這麼晚。」

  我愣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我不是這人的女朋友麼!

  我走過去,有點尷尬,總感覺周圍人目光火辣辣的,像是激光一樣掃射著我。

  「上來。」宋若谷的語氣有點不耐。

  我麻利地坐上自行車後座,「快點,還要吃早飯。」

  宋若谷抬手看了看表,鄙夷地哼了一聲。

  這人的工作效率還挺高,這麼快就跑過來刺激前女友了,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他載著我路過秦雪薇時我很想看一看她的表情,然而我多少有點心虛,只好扭過臉埋著頭,臉一不小心貼到了宋若谷的後背。

  宋若谷不樂意了,「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我挺無語的。當然,這小子腦回路不正常,我也不和他計較。但是看到他不樂意,我就挺樂意的。于是我無恥地環住他的腰,奸笑著用力蹭了蹭他的後背。

  宋若谷一抖,自行車歪歪扭扭地差一點摔倒。他後背僵硬,似乎想掙開我,「你……」

  我笑道︰「我敬業。」

  不管怎麼說我現在是他名義上的女朋友,送上門的帥哥不調戲白不調戲。

  宋若谷果然不說話了,老老實實地當苦力。

  我們倆一起吃了早飯,一起走進教學樓,期間他一句話沒說,臉色不大好看。但是我們分開時,他說了一句︰「你做得對。」

  我頂著一腦門問號看他,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他卻不再說話,敷衍地摸了摸我的頭,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教學樓里人來人往,這一幕被很多人看到,再加上他的自行車上坐的是我而不是秦雪薇,故事就這樣神展開了。八卦往往是最能夠激發人的想象力的東西,隨便幾個細節就能誘發出無數版本,到中午的時候我就已經成了PK掉女神火速上位的小三兒。而且群眾們把我和秦雪薇做了一個全方位的對比,從臉蛋到身材到智商到才華,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宋若谷的眼楮瞎了。

  我……

  這些都是史路和我說的,鑒于此人人品飄忽不定,所以我對其真實性表示懷疑。結果這小子直接把手機遞給我,那上面正登著校園BBS。我把評論從頭到尾看了個遍,最後凜然說道︰「網民不能代表民意!」

  史路收起手機,「是,我就覺得你特帥氣,特有男子漢氣概,特別能給人安全感。」

  「……」你確定你這是在安慰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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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 02:00:44 |只看該作者
2、炸毛

  雖然不在乎被人當炮灰碾壓,但我還是很在乎名聲的,尤其事關小三兒啊包養啊橫刀奪愛啊這類關鍵詞。晚上室友們看著我時目光躲閃欲言又止,於是我很憂傷。接下來我很可能會被孤立,被鄙視,被指指點點。畢竟女人們最討厭什麼,大家都清楚。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制止這種惡性事件的發生。
  
  既然事情起因於流言,那不如以毒攻毒,我給他們爆個更勁爆的料不就行了。
  
  只是,什麼樣的事情才是更勁爆的呢……
  
  過了兩天,我和宋若谷的「愛情始末」就被人熟知了。那是一個天氣陰沉的下午,我看到了蹲在牆角默默流淚的宋若谷。他的臉上有紅指印,還被人澆了一臉的咖啡。他哭得悲傷,哭得絕望。於是,作為一個團結友愛有同情心的社會主義好青年,我給他買了紙巾和水,並且安慰了他幾句。宋若谷便抓著我大倒苦水,原來他失戀了……
  
  至於失戀的內幕,那屬於隱私中的隱私,恕不贅述。
  
  總之我一邊傾聽一邊安慰他,宋若谷覺得我很帥氣很有男人味兒很能給人安全感……咳,不是,他覺得我很溫柔很善良很讓人心安,所以他想和我在一起試試……
  
  於是第二天,宋若谷就神采奕奕地來我宿舍樓下等我了。
  
  雖然這個故事漏洞百出,雖然宋若谷的愛情觀讓人匪夷所思,但是,光腦補出一個蹲在牆角默默垂淚的校草級帥哥,就已經很能讓女人們的八卦之魂燃燒起來,誰還管它是真是假!
  
  本人的形象一秒鐘狐狸精變聖母有木有!
  
  週六早上有節選修課。宋若谷竟然自覺自發地又跑來載著我上課,不過他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我只好裝傻,一邊蕩著腿一邊悠然地哼著歌。
  
  宋若谷突然說道:「手。」
  
  「???」我以為我聽錯了,手怎麼了?
  
  他空出一隻胳膊,拉過我的手放在他的腰上。我明白過來,環住他的腰,於是他安靜了。
  
  我有點彆扭,畢竟主動調戲和被動調戲的性質它不一樣。而且這小子,前兩天不還是一副捍衛貞操的小摸樣麼,他適應得倒挺快。
  
  宋若谷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動,他又幽幽地飄過來一句:「我從八歲以後就沒哭過。」
  
  來了!
  
  我就知道他會找我興師問罪,於是脖子一梗,「不是我說的!」
  
  吱——一陣尖銳的摩擦聲,自行車停了下來。宋若谷單腿支撐著車子,扭頭看我,循循善誘道:「說什麼?」
  
  我才醒悟過來自己這是在自投羅網,於是摸著鼻子望天,說道:「我餓了,我要吃小籠包,我要喝蛋花湯。」
  
  宋若谷也不揭穿我,而是快速地、用力地揉著我的頭,這動作,一點都不像是對待女朋友的寵溺,倒有點對待大型犬科動物的豪放。
  
  我翻著白眼任他蹂躪,等他玩夠了,便騎著自行車直奔食堂。分開的時候他看著我,面部表情抽搐,眼睛彎彎的,像是在極力忍著笑。
  
  雖然覺得他莫名其妙,但是一旦用「腦回路不正常」來解釋這一切,我也就釋然了。
  
  上課的時候我遭到了圍觀,我以為這是近期那些八卦的功勞,便也沒放在心上。只是不明白講台上四十多歲的老師也頻頻朝我這裡看是怎麼個意思,難道他也好這一口?
  
  下課之後我去找史路,倆人約好了一起逛街。但是史路一看到我就震驚了,我不明所以,結果他從包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鏡子遞給我,我往鏡子裡一看,擦,哪來的妖孽!
  
  鏡子裡那張臉我甚是熟悉,只是那頭髮,簡直就像是被雷劈過一樣,根根叫囂著要逃離大地,奔向天空。
  
  我丟開鏡子,用力扒著頭髮,陰測測地想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很快我就想到了早上宋若谷胡亂在我頭上捯飭的那隻魔掌,還有他忍到內傷的笑容,於是一切不言而喻。
  
  「我要報仇!」我握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激動地看著史路,希望他能給我點回應,哪怕是安慰也好。
  
  「我今天可算見到什麼是真正的『炸毛』了。」史路也很激動。
  
  「……」有這麼一閨蜜,我感到很無力。
  
  在報仇之前,我想我有必要先給自己換個髮型。我這頭髮偏硬,而且又是短髮,所以很容易變形,難怪宋若谷能那麼容易得逞。於是我決定先去把頭髮燙個造型出來,以絕後患。
  
  史路對我這個想法表示全力支持,他還拉著我來到一家理髮店,拍著胸脯給我推薦了一個理髮師。
  
  於是我在理髮店昏昏欲睡了一個多小時,理髮師告訴我可以了。等我睜開眼睛看到鏡子裡那個典型的城鄉結合部洗剪吹頭型時,我整個人都斯巴達了。這理髮店是有多缺洗頭小弟啊,竟然把這種執念發洩到顧客頭上!
  
  史路這小子竟然還睜著眼睛說瞎話一個勁兒地誇好看,理髮師也厚著臉皮問我真的不染一染咩……
  
  呔!你見過誰斷了條胳膊還哭著喊著要再斷條腿麼!!!
  
  頂著這麼個髮型,我那報仇的雄心壯志一下就被澆了個透涼。史路還要拉著我去買衣服買鞋子買各種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天知道我現在有多麼地想捏死他!捏死他!
  
  經歷了這麼不堪回首的一天,晚上我懷著沉重的心情睡覺了。我希望今天這一切都只是一場惡夢,等到第二天我醒來時,看到的又是一個正常的世界。
  
  然而我錯了,大錯特錯。
  
  因為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我要在正面戰場對陣秦雪薇了,這是多麼考驗意志以及演技的時刻!
  
  週日這天,天氣晴朗。早上我收到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說讓我陪他參加朋友的生日聚會,這個號碼我根本就沒見過,便回覆:你是?
  
  過了一會兒,那邊的短信就過來了:你男朋友。
  
  這個……慚愧慚愧,我到現在都還沒存上宋若谷的號碼。估計他也不樂意了,又發過來一串省略號。
  
  我正想著怎麼開脫呢,宋若谷又不耐煩地問:你到底去不去?
  
  我拿過鏡子看了看我那令人心酸的髮型,我現在恨不得憋在屋裡永遠不見人,你還想讓我參加聚會,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於是我選好角度,拍了張特別凶殘的照片發給他,事實勝於雄辯,一切盡在不言中,他一定懂的。
  
  宋若谷果然懂了,他很快打電話過來,直截了當地說道:「走吧,先去做頭髮。」
  
  廢話,我也想啊,可是咱這生活費不是捉襟見肘了麼。
  
  他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麼,又很體貼地補上一句:「我這有XX的會員卡。」
  
  當我頂著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髮型走出來時,我發現這小子還是有點可取的地方。
  
  宋若谷摸著下巴點評:「還行。」接著他把我帶到了離學校不遠的一個會所。
  
  過生日的這位叫老六,也不知道他這號碼是怎麼排的。老六和宋若谷是發小,事實上據我觀察,今天來這裡給他慶祝生日的多半是和他一起長大的老朋友,以及他幾個玩的比較好的同學,所謂一個圈子的。宋若谷今天是想把所謂「新女朋友」帶來給大家秀一下,不管他的真實目的是什麼,我和這個圈子總歸是有距離的,而且我也發覺了一些人對我的排斥,畢竟秦雪薇才是他們認可的朋友,也應該是宋若谷的正牌女友。
  
  我特想和他們說,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我今天的角色定位應該是乖乖地坐在宋若谷旁邊當小白兔,偶爾拋個媚眼秀一下恩愛。
  
  但是我的計畫被老六打亂了,因為他一眼就認出了我,「你是紀然?」
  
  我很納悶,這位同學我確定沒見過你呀。
  
  老六笑道:「我見過你,今年B市大學生網球公開賽,你打得不錯。」
  
  被他這麼一誇我瞬間就不好意思了,「啊,其實我表現不太好,有點怯場。」
  
  「已經很不錯啦,你很有天分,」他頓了頓,又說道,「前些天穀子從我這裡搶走的金玄劍,不會就是為了討好你吧?」
  
  額,原來那把網球拍的來歷竟然這麼曲折。也對啊,球拍好買,但是簽名哪有那麼容易弄到。於是我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原來那把球拍是你的,我還以為……」
  
  他擺擺手,「沒事兒沒事兒,寶劍贈英雄麼,況且穀子從我這裡搶走的東西多了去了,不在乎這一件兩件的。」
  
  這話被宋若谷聽到了,於是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是,我從你那搶的東西再乘以十,就是你搶的我的。」
  
  老六撇撇嘴,不屑道:「小心眼。」
  
  看到宋若谷吃癟,我也挺開心,想到那個萌翻我的簽名,便問老六是怎麼能讓費德勒在簽名的時候順便畫個笑臉的。
  
  老六不解:「什麼笑臉?」
  
  我掏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給他看,「就是這個。」
  
  老六搖頭,「費神他老人家才不會畫這個呢,」他想了想,嗤笑一聲道,「這個恐怕是某人自己添上去的吧。」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宋若谷,「這真是你自己畫上去的?」得多麼有想像力的人才能在大神的簽名旁邊心安理得地畫上那麼兩筆?
  
  宋若谷沒有否認,「你不是挺喜歡的麼。」
  
  我是挺喜歡的,但前提是我不知道真相!
  
  我想發作又不好發作,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偏偏宋若谷還火上澆油地又來摸我的頭,一邊摸一邊肉麻兮兮地說:「乖。」
  
  「……」我很想抓過他的手一扭順手就給他來個過肩摔,但是當我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某人時,我很快就明白了宋若谷這麼做的用意。
  
  原來他沒有中邪,只是在做給秦雪薇看。
  
  此時身為炮灰的我當然要竭力配合,槍口一致對外,於是我抓著宋若谷的胳膊搖啊搖,一邊搖一邊說:「哎呀,你討厭,你討厭,你討厭……」說實話我撒嬌的技能值為零,也不知道這樣行不行。
  
  宋若谷捏了捏額頭,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閉嘴。」
  
  看樣子是不行的。
  
  我放開他,端起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一扭頭卻看到老六張大嘴巴非常震驚地看著我。我只好朝他淡淡一笑,「怎麼了,沒見過撒嬌的麼?」
  
  老六用力點頭,肅然說道:「長見識了。」
  
  這時,秦雪薇走了過來,她遞給老六一個盒子,說了句「生日快樂」。包廂裡的氣氛有點尷尬,畢竟前任與現任狹路相逢什麼的,多狗血呀。
  
  狗血男主角倒是淡定,他只看了秦雪薇一眼,又轉過頭和周圍的人說話。
  
  狗血女主角更淡定,她甚至都沒看我們,直接當我倆是空氣。
  
  只有狗血炮灰不太淡定,我說你們倆能不能至少表現一下吃醋憤怒唸唸不忘什麼的,那樣我也好早點收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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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 02:01:28 |只看該作者
3、聚會

  秦雪薇坐在我的斜對面,她端著一杯雞尾酒和周圍的姐妹聊天,笑容迷人,舉止優雅,實打實的千金小姐做派。她的姐妹偶爾會看我一兩眼,無一例外是鄙夷外加厭惡的眼神。
  
  我有那麼挫麼我。
  
  我也不再給自己找不痛快,邊吃東西邊和周圍的人聊天。老六以及他的朋友都很健談,天南海北的神侃,我偶爾插上兩句,他們竟然像看怪物一樣看我。我以為我又被鄙視了,結果老六竭力向我解釋了一個女人懂經濟懂政治懂軍事懂體育而且看足球時並不只盯著帥哥的臉看那是多麼了不起的一件事情。
  
  我又有自信了。
  
  然而宋若谷卻慢悠悠地飄過來一句:「那和男人有什麼區別。」
  
  「……」我發現這個宋若谷簡直就是上帝派來考驗我的。
  
  我笑吟吟地抓著宋若谷的一條胳膊,狠狠一掐,宋若谷疼得皺眉,卻沒有吭聲。這時我突然扭過頭,發現秦雪薇竟然在向我們看,她看到我扭頭,趕緊別過臉,目光躲閃。
  
  咦,好像有點效果?
  
  看來這個秦雪薇,不像表面上那麼滿不在乎嘛。
  
  我挺開心,低聲對宋若谷說:「嘿,你女朋友看你呢。」
  
  宋若谷揉著胳膊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去洗手間了,很快,秦雪薇也出去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倆人肯定是去外面碰頭了,偶像劇裡常見的狗血劇情也會支持我這一判斷。
  
  其實我並不是八卦的人,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這倆人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我什麼時候才能圓滿完成使命。於是我無恥地跟出去,打算偷聽一下他們談了點什麼。反正作為炮灰,我想我有必要知道這場感情的進度條讀到了哪裡。
  
  於是我聽到了以下對話。
  
  「你那是什麼眼光。」秦雪薇是聲音。
  
  「我倒覺得我的眼光有進步。」這是宋若谷。
  
  「你什麼意思?」秦雪薇不高興了。這個……可以理解。
  
  「我以為我表達得很清楚了。」
  
  「宋若谷,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這話是不是應該由我來問你?」
  
  我在外面聽得相當著急,這倆人能不能別扯那些沒用的,趕緊講重點好吧!然而接著裡面就沒聲音了。我想他們應該是感受了對方熊熊的愛意,於是乎激烈地擁吻在一起,再然後我就可以收工了。
  
  我為自己腦補出來的這個畫面興奮,扒著門想要試試能不能聽到什麼動靜,如果他們……很激烈的話,應該能吧?
  
  可惜這門的隔音效果太好,我只好壯著膽子想把門推開一條縫。可是還沒等我得逞,女主角「呼」地一下把門拉開,我就像一塊山坡上滾下來的巨石一樣,身不由己地栽了進去。
  
  秦雪薇冷哼一聲,高跟鞋與地面相撞發出規律的「噠噠噠」的聲音,還挺悅耳。
  
  宋若谷抱胸站在一旁,頭頂著燈光,低頭看我。由於背著光,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覺一雙眼睛清亮有神。
  
  我站起身,摸摸鼻子,旁若無人地走開。
  
  我覺得這事兒挺不同尋常的,你想啊,剛分手的倆人,男的心心唸唸地想把女的追回手,女的也不算不在乎,可問題他們之間怎麼就沒有一點感情的苗頭呢?甚至孤男寡女處在姦情高發區,也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至多是互相譏諷兩句……你們對得起聽眾麼,好歹給點反應呀!
  
  我想我有必要調整一下我的炮灰方向,首先我得弄清楚這倆冤家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類型的感情,愛情麼,有人愛得平淡如水,有人愛得轟轟烈烈,宋若谷和秦雪薇……他們就像兩塊冰塊,我實在想像不出冰塊和冰塊談戀愛會是什麼鬼樣子。
  
  於是我又坐回到老六身旁,含蓄地向他打探宋若谷和秦雪薇以前是怎麼談戀愛的。老六是個爽快的人,也不隱瞞,告訴我他們倆從小一起長大,父輩們交情很好,這倆孩子從長相到人品都很登對,於是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應該在一起。
  
  然後他們就在一起了。
  
  「沒了?」我總覺得少點什麼。
  
  「沒了,」老六搖頭,他轉而又安慰我,「你也別太把過去當回事,感情這東西就那麼回事。」
  
  我有點失望,想到在場幾個美女不怎麼友好的眼神,轉而又問道:「說實話,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是狐狸精?」
  
  老六把我上下打量了幾遍,誠懇地說道:「放心吧,你和狐狸精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怎麼現在的人一個兩個的口才都這麼刁鑽呢。
  
  一直到夜裡十點多,這場聚會才散。我今天玩得蠻開心,因為有幾個朋友倒挺聊得來的。而且我還現場給老六飈了兩首歌,震驚全場有木有!
  
  回去的路上宋若谷一直沉默不語,說實話對他和秦雪薇那點事兒我這個旁觀者看著都著急,恨不得擼袖子親自上。談戀愛的雙方一定要有一方主動的,這樣才不至於冷場,要是像他和秦雪薇那樣,倆人都特矜持特含蓄,一副「我和你談戀愛完全是給你面子」的德性,能長久才怪!
  
  於是我試著問他:「宋若谷,你有對秦雪薇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麼?」
  
  宋若谷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疑惑地看著我,「說什麼?」
  
  「我愛你。」
  
  宋若谷抿了抿嘴,沒說話。
  
  好吧,我明白了,肯定是沒有。我又問他:「那秦雪薇呢,有和你說過嗎?」
  
  他搖了搖頭,「你煩不煩。」
  
  我煩啊,我快煩死了!你們這是談的什麼戀愛,連個「我愛你」都說不出口,八成是從封建社會穿越過來的吧?
  
  可是我又一想,這倆人從小一塊兒長大,估計對方穿開襠褲是個什麼模樣都瞭如指掌,要是再你儂我儂的,那就真肉麻了。所以這麼一想也挺有道理。
  
  ……我發現我的思維正在向宋若谷靠攏,這真是一種很危險的徵兆。

  宋若谷又抽風了,因為他要我陪他一起上晚自習。
  
  我挺無語,你一學霸上自習課比我上必修課都積極這是你的自由,關鍵是我跟著湊什麼熱鬧啊。
  
  宋若谷的回答很直接:你是我女朋友啊。
  
  聽到這話我就像孫悟空遇到緊箍咒,立馬洩氣,只好老老實實地被他拎著去自習室。等到了自習室我就明白了——秦雪薇也在呀。也對,他們倆之前很可能把上自習當約會並且樂此不疲,對彼此習慣去哪裡看書簡直瞭如指掌,來點巧遇不奇怪。
  
  我不屑地看著宋若谷,幼稚!
  
  宋若谷的演技簡直就是影帝級別的,他看到秦雪薇時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就要換個教室。
  
  好了,現在輪到我這個炮灰上場了,新歡pk舊愛什麼的,要不要這麼狗血。我盡力表現得像個恃寵而驕的小姑娘,不由分說地拉著宋若谷就坐在秦雪薇的前面。
  
  宋若谷面無表情地坐下,低聲說道:「你想多了。」
  
  行了行了,適可而止吧您!
  
  我扭過頭和秦雪薇打了個招呼,她一臉扭曲地盯著我看了三秒,鼻子裡發出一聲輕蔑的哼聲。
  
  宋若谷摸了摸我的頭,以示安慰。
  
  事實上我是不需要安慰的,沒有那個厚臉皮,咱就不會攬這麼變態的活兒。何況看到秦大美人一臉便秘樣,也挺歡樂的。
  
  我承認我很無聊且略猥瑣。
  
  宋若谷看的書都是全英文版的,果然適合他這種變態看。我靠在他肩膀上,隨意地翻著面前的一本《西方戰爭簡史》,說實話這種姿勢一點都不舒服,這小子的肩膀很硬,可咱這不是要秀恩愛麼。
  
  但是啊,自習室的課桌那是僅次於枕頭的催眠利器,看著看著我就睡過去了,直到宋若谷把我叫醒。我揉著眼睛被他拎出去,一直沒注意他是什麼表情,等我發現時已經晚了。
  
  我們回去的時候竟然遇到了老六,也不知道他大晚上的跑到我們學校來晃蕩什麼。老六看到我時,笑道:「紀然,你也是意大利的球迷啊?」
  
  「啊?」
  
  老六指了指自己的臉,繼續說道:「現在又沒球賽,你怎麼還往臉上貼國旗呢。」
  
  我摸了摸臉,又掏出手機看了看,果然臉上多了一面小國旗,在微暗的路燈下顯得有點詭異。我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怒瞪宋若谷,這廝目光淡定,只是因忍笑而略微抽搐的面部出賣了他。
  
  ……幼稚!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宋若谷看起來挺高端挺面癱挺冰山,其實骨子裡就是一充滿惡劣基因的弱智兒童!這反差也太大了的吧!
  
  老六發現氣氛不對,趕忙岔開話題,「穀子,週末我們去打網球,叫上紀然一起去唄。」
  
  「不去。」宋若谷說。
  
  「去。」我說。
  
  因為有怒氣加持,我現在也有膽子反抗宋若谷了。他的目光從我臉上飄過,最終說道:「那就去吧。」
  
  老六背著宋若谷偷偷向我豎了一下大拇指。
  
  回去的時候,宋若谷拉著我站在糕點屋的窗口前,指著那一排糖葫蘆,問我喜歡吃什麼口味的。
  
  我撇嘴,「一串糖葫蘆就想打發我嗎!」
  
  宋若谷扭過頭看我,語氣有點危險,「那你想怎樣。」
  
  我心虛地一縮脖子,「……至少兩串。」
  
  宋若谷勾了勾嘴角,滿意地拍了拍我的頭。
  
  我挺鬱悶的,明明錯的人是他,我心虛個毛線啊!
  
  這天晚上,我左手一串糖葫蘆,右手一串糖葫蘆,身後跟著宋若谷,別提多拉風了。很快有人把這一幕發到微博上,轉發和評論很多,女同學一水兒地犯花痴,說宋若谷好帥好溫柔好體貼什麼什麼的,男同學則紛紛表示,這貨也太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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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 02:26:17 |只看該作者
4、同類

  週末在我的盼望中很快來臨,我扛著網球拍雄糾糾氣昂昂地來到體育館。在體育館打網球很過癮,但是收費略貴,即便給本校學生打個折,還是有那麼點點貴。因此有此等白佔便宜的機會我哪能錯過。
  
  我們到的時候,老六正在和一個女生打著,看得出女生是個生手,把網球當羽毛球打,一拍子抽下去,網球高高地飛起來,直朝我們撲來。
  
  我一抬手抓住網球,但與此同時站在我身後的宋若谷也來抓球,結果他一不小心就抓住了我的手。現在,一個球和兩隻手像套娃一樣緊密扣在一起。
  
  我有點尷尬。
  
  老六回頭看到了我們,他愣了一下,然後,然後就一直愣在那裡,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
  
  我有點莫名其妙,走上前去和他打了招呼,他這才回魂,不過笑得不太自然。
  
  這時候,那女生也走了過來,身材苗條,五官精緻,一看就是招男生喜歡的類型。看她和老六之間的眼神交流,不難猜到兩人之間的關係。
  
  老六簡單給我們介紹了一下,這女生名叫小小,挺可愛的一個名字。
  
  老六想和我切磋一下,而我也想見識一下他的水平,倆人一拍即合,很快另尋場地,把宋若谷和小小晾在原地。
  
  說實話我以為老六打得應該不錯,至少比普通人強那麼一點點,然而幾輪下來我對他的認識徹底被顛覆,單從球技上看,他和小小還真挺般配。而且此人球技爛得很有特色,他不看球,光盯著我看,有時候球略過他的臉飛出去,他還舉著球拍站在那,簡直像個系統癱瘓的機器人。
  
  他這樣子,搞得我挺心虛的,總有一種裸奔被圍觀的錯覺。我把自己上下打量了好幾遍,網球衫,運動短褲,運動鞋,這麼穿應該挺正常的吧?
  
  我往宋若谷那邊望瞭望,他和小小沒打球,倆人坐在場邊聊天呢,小小抱著一大杯果汁,說得眉飛色舞,間或莞爾一笑,宋若谷則面無表情地聽著。
  
  我看看宋若谷,又看看老六,一瞬間有點明白了。你想啊,宋若谷是個腦回路不正常的變態,能和他成為好朋友的人,能正常到哪裡去?
  
  於是我就釋然了,算了,就當自己一個人在玩吧,老六的作用就是一面牆,負責把我打出去的球拍回來,拍不回來的時候他就是空氣,此時就是我自己一個人在練發球。
  
  我挺佩服自己這無恥而強大的自我安慰能力的。
  
  休息的時候我去了趟衛生間,沖完水剛想走出隔間時,卻聽到有人在說話。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說話的人是個男的!
  
  我嚇了一跳,以為有變態色狼闖入女廁偷窺來了,但是這類人不都是偷偷摸摸的麼,哪有這麼理直氣壯的!
  
  而且要命的是,這偷窺狂不止一隻!
  
  我悄悄地趴在門上仔細聽他們說話,發現那兩個聲音分明就是宋若谷和老六。
  
  這這這……我的腦門開始冒汗了,目前的解釋有三個:
  
  1.宋若谷和老六都是變態,倆人相約來女廁所偷窺,並且因興致高昂而肆無忌憚地交談。
  
  2.宋若谷和老六走錯了地方。
  
  3.我……
  
  但是我對這兩個人的智商還是有信心的,前兩個假設基本不成立,於是最合理的解釋應該是,我一不小心誤入男廁所。
  
  我羞憤地撓著隔間的門。
  
  宋若谷:「什麼聲音?」
  
  老六:「不知道,這種地方應該不會有老鼠吧?」
  
  我嚇得趕忙住手,輕輕地靠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千萬不要被發現啊……
  
  幸好他們不再糾纏這個問題。接著外面傳來了一陣水流聲,伴隨著這個聲音,老六圍繞著宋若谷的某個器官討論了一些少兒不宜的話題,語氣中頗有羨慕嫉妒恨的味道。我竟然全部聽懂了,罪過罪過。
  
  宋若谷只答了一句:「你無不無聊。」
  
  外面傳來唰唰的洗手聲,我以為我馬上就要逃出苦海了,結果老六來了一句:「紀然。」
  
  啊啊啊到底是怎麼個情況,難道被發現了?!我的心幾乎跳到嗓子眼,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這廝是何方妖孽,這樣子都可以發現我?
  
  然而接著老六又說道:「跟你在一塊兒挺幸福的吧?」接著就是一串猥瑣的笑聲。
  
  原來他不是有特異功能,人家只是說話大喘氣。
  
  我輕輕地拍著胸口。雖然老六剛才說那句話的語氣無比輕佻,我也清楚他指的是什麼,但我現在沒心思生這種氣,全部意念都用來祈禱這兩尊神趕緊離開。
  
  可是他們似乎打算長談了,宋若谷疑惑地問老六:「你到底想說什麼?」
  
  接下來老六的回答再一次顛覆了我的世界觀,讓我有一種衝出去把他暴揍一頓的衝動。他說:「穀子,你能不能把紀然讓給我。」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我會躲在男廁所聽兩個男生聊轉讓我的話題,老娘又不是什麼物件,是可以隨便轉讓的嗎!而且你丫的不是有女朋友嗎,怎麼又明目張膽地跑來挖兄弟的牆角!
  
  不知道是不是宋若谷正在猶豫,老六又補了一句:「我知道你不喜歡她。」
  
  那也輪不到你!
  
  宋若谷反駁道:「你也不喜歡她。」
  
  老六的回答很無恥:「可是她的腿很漂亮,我對這樣的女生沒有抵抗力。」
  
  我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怪不得老六看到我時會發愣,怪不得我們打球時他一直朝我看,就因為我有一雙美腿並且把它暴露在他面前?這也太扯了吧?
  
  我低下頭仔細看著自己的雙腿,也沒看出有多美啊!
  
  這時,宋若谷又說話了:「那個小小,不是你女朋友麼。」
  
  「我們只是玩玩,你應該清楚。」
  
  ……我已經無力吐槽了。我挺佩服老六的,能無恥到讓人對他啞口無言,也是一種本事。
  
  宋若谷說道:「那你想和紀然在一起也只是玩玩?」
  
  老六沒接話。我在心裡頭替他回答了:還用問麼。
  
  宋若谷還算有良心,他說:「老六,紀然比較傻,你就不要招她了。」
  
  「穀子,要不這樣吧,我用小小和你換。」
  
  這句話彷彿一把飛刀,徹底割斷了我頭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我用力拉開門,衝了出去。
  
  從他們的表情來判斷,我這個出場方式那是相當拉風的。
  
  我走過去,一把抓住老六的胳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嚇傻了,一點反應都沒有。於是我把他的胳膊抓過肩膀,跨出一步,彎腰運氣——「轟」的一下,老六被我摔在地上。
  
  這廝捂著後腦勺仰頭看我,眼睛裡竟然透著一股委屈。
  
  我冷哼一聲,大步離開。
  
  宋若谷似乎也被我震懾住了,他跟在我身後走出來,一句話也沒說,始終和我保持著三步之外的距離。
  
  小小看到我們,詫異地問道:「六哥呢?」
  
  這小姑娘單純又漂亮,我實在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他被老六那傢伙禍害,於是語重心長地說道:「妹子,相信我,你男朋友一點都不在乎你。」
  
  「啊?」小小睜大眼睛看著我,有點困惑。
  
  我只好咬牙說出真相,「他竟然想把你換給宋若谷!」
  
  小小的臉騰地就紅了。我以為接下來她會委屈垂淚,都做好勸解安慰小美女的準備了,沒想到這妹子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最終目光飄向宋若谷,轉而對我說道:「要不你就答應了吧。」
  
  「!!!」我覺得我很有必要去做個精神檢查,以確定我最近遇到的事聽到的話其實都是幻覺。
  
  身後傳來宋若谷的笑聲,我回頭瞪他。
  
  「抱歉,沒忍住。」宋若谷笑得很欠扁,語氣中聽不出半點抱歉的意思。
  
  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也要跟著變態了,便趕緊收拾東西離開。小小淚眼汪汪地欲言又止,搞得好像我蹂躪了她似的。我的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和她溝通。
  
  還是變態更理解變態的想法,宋若谷故作親暱地攬著我的肩膀,對小小說道:「我是不會答應的。」
  
  小小果然低下了頭。我了個去的,原來她還惦記這事兒呢!
  
  走出體育館,外面的陽光都比平時可愛許多。我深呼一口氣,暗暗下定決心,再也不來這地方了。
  
  宋若谷突然說道:「我說的是真的。」
  
  「啊?」突然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你讓我怎麼理解。
  
  他解釋道:「我不會答應老六的。」
  
  我明白他指的是什麼,隨即哼道:「你倒是想呢,也得我同意啊。開玩笑,把我當什麼了,想送誰送誰?」
  
  「倒也是。」
  
  我停下來,仔細打量宋若谷,搖頭嘆道:「你說也奇了怪了,你的魅力到底在哪裡,怎麼那個小姑娘那麼快就看上你了呢?」除了臉蛋和身材極具欺騙性,性格人品這類軟實力簡直就是渣渣。
  
  宋若谷答道:「看上我的人很多,你可以做個抽樣調查。」
  
  雖然這回答要多欠揍有多欠揍,但要命的是,他說的是事實。我咬著牙想給自己找點場子,便說道:「追我的人也不少。」通常我把大於等於二的數字都定義為「不少」。
  
  他沒有反駁,而是後退一步,摸著下巴鄭重其事地盯著我看,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腿上,微微點頭:「確實不錯。」
  
  挺平常的一句話,卻讓我有一種微妙的被調戲的羞澀感。我摸著鼻子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難得你這個腦回路不正常的人也能得出這麼正常的評價。」
  
  宋若谷微微挑眉,「我,不正常?」
  
  我誠懇地點頭,「嗯,而且是那種捋都捋不回來的不正常。不過你可以放寬心,因為我發現這世界上你的同類挺多的。」
  
  宋若谷若有所思,「那麼突然從天而降在男廁所然後把一個大老爺們揍翻在地的女人,到底算有多正常?」
  
  「……」就知道他不會放過這件事。
  
  「所以,你才是我的同類。」他無情地總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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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 02:27:27 |只看該作者
5、洗腦專業戶

  晚上我去找史路蹭飯,他正坐在電腦前打遊戲。
  
  這小子一直沒住校,自己在學校附近租了個房子,據說是因為實在受不了同寢室某哥們的無敵臭腳。他曾經用榴蓮和臭雞蛋來形象地比喻這種生化武器。從那以後我再也不吃榴蓮了。
  
  我光腳站在客廳的沙發上,跟個弱智兒童似的用力蹦著,一邊蹦跶一邊問史路:「史路史路,我的腿好看嗎?」
  
  史路放下鼠標,緩慢地轉過身來。他把下巴墊在椅背上,認真地盯著我看,似乎那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托宋若谷和老六那倆變態的福,我現在是自信心爆棚。反正女人沒有反感自己漂亮的。
  
  我學著電視裡的模特擺了幾個造型,朝他拋了個媚眼,「好看麼好看麼?」
  
  史路眼皮一跳,「紀然,你這是在勾引我,對吧?」
  
  我腳下一絆,很沒形象地摔在沙發上。
  
  也不知道史路在腦補什麼,總之他傲嬌地一扭臉,「你死了這條心吧。」
  
  我無力地趴在沙發上,「是,一定給您死得透透的。」
  
  其實我特想和他說,跟他在一塊兒的時候我從來沒把他當男生過,所以也不存在什麼勾引不勾引的問題。當然,他好像也並沒有把我當女生看。
  
  總之一句話,我堅信我們的性取向保持著高度的一致性。
  
  史路這小子做飯很好吃,不僅好吃,而且還……嗯,他喜歡把午餐肉切成心形鋪在盤子中,會把咖喱飯澆成一盤笑臉,還經常做兔子啊、小貓啊這些形狀的糕點。
  
  我對著一隻小兔子目露凶光,一勺子挖掉了它的半張臉。
  
  史路面部表情略扭曲。
  
  我一邊吃飯一邊和史路講了今天發生在體育館裡的事情。史路聽了之後反應平淡,他說:「看不出你還挺有市場。」
  
  「你不覺得老六太……那個了嗎?」一想到他竟然能想出換女朋友這種事我就惡寒,再想到他盯著我意淫我就更加惡寒。
  
  「哪個?你是說私生活太亂?這倒是,」史路點著頭,「他這種人放在四十年前那就是流氓罪,可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沒看出來麼,人家男的女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只要別招惹這種人就成了。你也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我估計他們都是能玩的,也不會太喜歡勾搭你這種貞潔烈婦。」史路說得一本正經,讓人一點也無法把此時的他和那個少女懷春的娘娘腔聯繫到一起。
  
  他說得有道理,不過「貞潔烈婦」這種詞還是讓我滿頭黑線。我摸著下巴,謙虛地低頭,「不敢當啊不敢當。」
  
  史路往我碗裡夾了一隻雞翅,「總之你和他們不是一類人,有多遠躲多遠。還有那個宋若谷,我看也不是什麼好鳥。」
  
  我咬著雞翅用力點頭,完全贊同。
  
  史路一提宋若谷,就皺起了眉頭,他問道:「你和那個宋若谷到底什麼關係?最近也不知道是哪裡刮來的一陣妖風,說你們倆愛得死去活來的,我真想見識一下死去活來是個什麼狀態。你給解答解答?」
  
  我?他?還死去活來?啊呸!
  
  一想到那個變態我就胃疼,一著急把口中的骨頭咬得嘎嘣響。史路震驚地看著我,他小心地把那盤雞翅推到了離我最遠的位置。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史路問我。
  
  看著他那因好奇而略顯飢渴的眼神,我只好把前因後果和他說了一遍。所謂閨蜜,就是閨中無秘密。
  
  史路聽完我的講述,婉轉地表達了對我的鄙視,「你早晚把自己給賣了。」
  
  因為在史路那裡飽餐了一頓,外加一場獨特的史路式洗腦,我的心情好了起來。史路這人勸人特別有一手,他的口才不在於咄咄逼人,而在於潤物無聲,這才是他的恐怖之處。只要他想,他可以把聊天對象帶到任何溝裡。
  
  其實他今天說的很有道理。仔細想想,還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的反應確實有點激烈,咱這不是沒見過世面麼。
  
  史路說,這就是一個群魔亂舞妖孽橫行的時代,我們要做的不是改變別人,而是守住自我。

  第二天我再看到老六時,心情異乎尋常地淡定。
  
  是他主動找到我的,為了道個歉。
  
  結果道歉就道歉吧,還非要把我拉到咖啡廳,我都跟他說了我沒往心裡去,他愣是不信。其實這也可以理解,任誰被結結實實地摔上一下,也不會相信這是「沒往心裡去」的意思。
  
  老六痛苦地給我陳述了一下他的內心獨白,中心論點是「論色迷心竅如何導致胡說八道」,那表情,假得要死,就差聲淚俱下了。
  
  我攪動著手中的小勺,儘量表現得真誠而大度,「沒事兒沒事兒,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以後別瞎折騰,就還是黨的好同志。」
  
  老六顯然已經進入了狀態,他越說越上癮了,「紀然,我是真的……」
  
  我啪地一拍桌子,「有完沒完哪你!」
  
  老六再次受到驚嚇,他的喉嚨動了動,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估計是他要說的很多,所以嚥了好一會兒。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彷彿我下一秒又會跳起來給他來個過肩摔似的——事實上接下來他的話確實讓我有這種衝動。他說:「那我以後還能追你不?」
  
  我咬牙,「追你妹!」
  
  「我沒有妹。再說就算我有,也不能追她,要不然就是亂……」
  
  「老六。」我打斷他。
  
  「哎?」
  
  我捏著杯子,「上一次,也是這個地方,也是這種咖啡,我一不小心在宋若谷的臉上弄出一幅抽象畫,特別特別有意境。」
  
  老六警惕地坐直身子。
  
  我看著他,微微一笑,「你,要不要試試?」
  
  老六趕緊搖頭,那頻率,不像是人類能夠達到的。
  
  我放下杯子打算離開,這時候老六又低聲說了一句:「可是穀子明明就不喜歡你,我怎麼就不能有點機會呢。」話裡帶著那麼一股委屈。
  
  他一說這話我就想起來一個問題,坐回去問他道:「話說,你是怎麼看出宋若谷不喜歡我的?」
  
  一說這個老六倒是有了點自信,「我和他一起長大,而且男人比較懂男人的想法。再說了,長這麼大,我就沒看到過他喜歡什麼人,男的女的都算。」他用那種「你死了這條心吧」的表情看著我。
  
  我自動忽略掉他最後那半句,問道:「那秦雪薇呢?她不是他女朋友嗎?」
  
  「你還是他女朋友呢。」
  
  「你的意思是……宋若谷根本就不喜歡秦雪薇?」
  
  「對啊,很奇怪嗎?」
  
  「當然奇怪,明明不喜歡為什麼還要在一起?」
  
  「因為他們應該在一起。」
  
  「……」我無語了,這是什麼邏輯,怎麼談個戀愛還有應該不應該的?
  
  老六看出了我的困惑,「他們兩個很般配,長輩也希望把他們湊一起。況且這倆人各自也沒什麼特別愛的人,所以嘍。」
  
  我明白了,不就是包辦婚姻麼。怪不得我之前總感覺怪怪的,還想著這對怨偶因愛生恨一生糾纏啥的,結果這倆人根本就沒怎麼談戀愛,估計就想著到時候扯個證生個娃,組建一個人人羨慕的模範家庭。
  
  果然偶像劇看多了的其實不是史路,而是我吧?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的身份就比較尷尬了。作為炮灰,我的任務不就是讓秦雪薇吃醋吃醋再吃醋麼,可人家根本就不喜歡宋若谷,到頭來也只是我一個人在演戲,好玩呀?
  
  我有一種上當了的感覺。
  
  老六見我一直不說話,便問:「紀然,想什麼呢?」
  
  我回過神,問他,「那我和宋若谷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其實很清楚?」
  
  「差不多吧,我說過我比較瞭解穀子的想法。」
  
  「哦。」我有點失落,全力以赴去做一件事情,到頭來一看其實是一場空,誰都會失落吧。
  
  「不過你也用不著沮喪,據我對秦雪薇的瞭解,她是個特別要強的人,你搶了她男人,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點點頭,「謝謝你。」
  
  老六又不死心地問道:「那等你功成身退之後,能給我個機會麼?」
  
  「到時候再說吧。」估計到時候你也沒那個熱情了。
  
  晚上宋若谷再次拉著我上自習,這次沒有遇到秦雪薇。
  
  自習室裡很安靜,我就坐在他旁邊,卻非常之欠抽地在微信裡和他說話。
  
  我問他:你到底喜不喜歡秦雪薇。
  
  宋若谷看了看手機,隨即抬頭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他也就跟著抽風了,在微信中給我發了一串省略號。
  
  我不死心地瞪著他,他只好低頭又回覆了一句:很重要麼。
  
  果然如此,這人是有多冷血,對著秦雪薇那麼大個美女竟然都不帶動心的。難道是有什麼心理隱疾?又或者有什麼生理隱疾……
  
  想到後一個可能我不禁猥瑣地笑起來,越想越歡樂。於是宋若谷不高興了,危險地看著我。
  
  他繼續抽風著,在微信裡又發來一句話:怎麼了?
  
  我飄飄然地把自己腦補出來的那句話發了出去:你是不是有什麼生理隱疾?
  
  等到發出去我就後悔了,在男生看來,這種話簡直就是最嚴重的挑釁。果然,宋若谷看到這句話之後,表情立刻塌了,他陰鬱地看著我,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打算用目光在我身上燒倆洞。
  
  我打了個寒戰,在激光灼燒般的壓力中厚著臉皮給他發了一句:不好意思,發錯了。
  
  但是宋若谷一點面子也不給,他不看手機了,就那麼陰森森地一直看著我。
  
  好吧我承認我沒出息,現在我是真的有點怕了,主要是這變態讓人不放心,沒事兒還要折騰我一兩下呢,更何況現在……我偷偷看了看他,決定開溜。
  
  但是宋若谷跟著我溜出來了。他推著自行車跟在我後面,像個色狼跟蹤狂一樣。
  
  我簡直要被自己強大的想像力逼瘋了。
  
  氣氛有點詭異,我們倆誰都沒說話。到了我宿舍樓下時,宋若谷終於賞臉開了尊口。他說:「你要不要試試。」
  
  我的記憶曲線比較短,現在光顧著緊張了,根本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於是我像個二貨哈士奇一樣歪著腦袋看他,滿臉求知慾。
  
  宋若谷摸了摸我的頭,動作極其溫柔,令人膽寒。他湊近一些,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我到底有沒有什麼隱疾,你想不想試試?」他故意壓低的聲音顯得華麗而有磁性,簡直有一種勾魂的味道。我先是心神一晃,才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大概是他的呼吸太熱,噴到我耳旁時,我感到一股燥熱從耳根子開始迅速爬滿了我的臉頰。
  
  宋若谷臉上綻開笑容,估計是太過開心,他的笑容裡散發著一種輕快而又燦爛的氣息,讓人看了無端就跟著愉悅起來。
  
  我摸著發燙的臉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等臉上的熱度退卻,我終於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我被這廝調戲了。
  
  而且我剛才的反應真是沒出息,簡直……正中他下懷。
  
  微信中又有消息發過來,我打開一看,是宋若谷。他發來了一串笑臉,是一串,而不是一個,可見這人有多開心。
  
  從此以後,除「變態」之外,宋若谷又被我加上了「悶騷」的標籤。而且我發現,越悶的男人他就越騷。這世界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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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2015-1-22 02:27:49 |只看該作者
6、爭鬥

  本來是打算和宋若谷仔細探討一下在兩個人沒啥激情的情況下怎麼樣把他們重新捏在一起,但是話題才開了個頭就已經跑得太偏。於是我只好獨自戰鬥,苦思冥想怎樣改進工作方式,提高工作效率。
  
  我對現在面臨的問題已經徹底搞明白了,其實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雖然沒有愛情,但宋若谷和秦雪薇他們兩個注定要在一起,現在分開不就是因為吵吵小架然後抹不開面麼。老六說得很有道理,秦雪薇是要強的人,我多在她面前晃晃,多刺激刺激她,堅持下去,一定會有療效的。
  
  其實這事兒我覺得宋若谷小心眼了一點,情侶之間哪有不鬧彆扭的,不管誰對誰錯,總得有一個拉下臉來講和的人,這種事情還是男生來做比較好。
  
  現在倒好,兜這麼大個圈子,他倒是不用擔心面子問題了,卻讓我天天發愁怎麼挑戰冷豔女王。如果不是看在金玄劍的面子上,我一定會用拖鞋狠狠抽宋若谷那張帥臉。
  
  然後我又仔細分析了一下接下來挑戰秦雪薇的方法。接著我就悲催地發現,我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技能,除了體育成績。但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四肢發達什麼的真不適合拿出來炫耀。
  
  我很憂傷。
  
  我想我可以試著在言語上激發秦雪薇的好勝心,逼她把宋若谷搶回去。但事實證明我大錯特錯。秦雪薇誰啊,校辯隊的辯手,僅次於史路那洗腦專業戶的存在,也不知道她口才跟誰練的,那一口小鋼牙就像是淬了毒,三言兩語就能讓我這種菜貨倒地不起。
  
  比如,我說:「長得漂亮有什麼用。」
  
  她說:「比不漂亮有用。」
  
  我說:「還不是會被男朋友嫌棄。」
  
  她說:「二貨和二手貨才是絕配。」
  
  我說:「裝什麼冷豔高貴呀。」
  
  她說:「羨慕嫉妒恨倒是不用裝。」
  
  我……
  
  最後我得出一個結論,跟秦雪薇打嘴架那簡直就是自取其辱。但是我也有一次贏的時候,因為當時史路在場。那是一場關於量子力學的講座,我和史路在報告廳門口遇到了秦雪薇。這次是秦雪薇主動發起挑釁的。
  
  她說:「你能聽懂麼。」
  
  慚愧慚愧,我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聽懂,至少史路給我科普的時候我就沒懂。於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反駁她。
  
  史路開口了:「能聽懂的女人才是真恐怖吧,難怪你沒人要。」
  
  秦雪薇面部表情略扭曲,她張了張嘴,最終說道:「娘娘腔。」
  
  史路淡定道:「是,我是娘娘腔,你才是純爺們,真漢子。」
  
  秦雪薇捏著拳頭,目錄凶光,「去死吧。」
  
  史路惋惜地搖頭,痛心地看著她,「你已經墮落到只能人身攻擊了嗎?我恥於與你為伍。」他說著,拉著我的胳膊離開。
  
  我偷偷回頭看秦雪薇,她站在原地,也在看我們。說實話我覺得鬥嘴時的秦雪薇並不令人討厭,反而顯得鮮活可愛,我要是個男人肯定喜歡上她。由此我再次感嘆,宋若谷怎麼就那麼不開竅呢……

  校學生會要聚餐,去的人不少。宋若谷也是學生會的,於是我就大搖大擺地作為家屬前去蹭飯了。
  
  宋若谷雖然天生一張冷臉,但還算有風度,話不多,卻也總能照顧到別人的面子,不至於因為冷臉而冷場。由此可見這是一隻有教養的變態。
  
  長得帥家境好懂人情,於是宋若谷成了學生會最受歡迎的男生之一,在飯桌上被團團圍攻,少不得一頓猛灌。我坐在他旁邊,捧著杯涼茶看著他一杯杯喝酒,你還別說,這小子挺能喝的,雖然小臉越喝越白,但目光清明,一點沒醉。
  
  宋若谷突然坐下來,他勾著我的肩膀,偏過頭湊到我耳邊,姿態很曖昧。帶著酒氣的火熱呼吸噴到我耳邊,我的臉龐又開始發熱了。
  
  華麗的男低音再次響起,他說:「作為女朋友,你至少該給我夾點菜吧?」
  
  「給男朋友夾菜」的意識經過了兩三秒鐘才在我的大腦中形成清晰的信號,我後仰著頭,打算離這個危險源遠一點,然後舉著筷子往他盤中胡亂夾了點東西。
  
  結果他還得寸進尺了,「魚有刺。」
  
  「廢話,沒刺的是泥鰍。」我才不理他的暗示。
  
  「知道嗎,紀然,」他又湊近了一些,「我就喜歡看你害羞的樣子。」
  
  「……」
  
  見我沒說話,他說道:「只有這個時候你才像個女孩。」
  
  意思是其他時候都不像了?
  
  就知道這變態沒憋好話。此時比起想說什麼,我更想做點什麼。於是我拿著個不鏽鋼的餐叉在宋若谷面前比劃,往哪插好呢……
  
  我還沒找好行動目標,卻聽到周圍赫然掀起了一陣起鬨聲:「親一個!親一個!……」
  
  我的手一軟,餐叉掉在桌上,碰撞的響聲被醉鬼們的起鬨聲覆蓋。我環視周圍,許多人歡快地鼓著掌,還有人用力敲盤子助興。他們的喊聲越來越大,引得服務員都來圍觀。
  
  再看看宋若谷,他離我很近,一手攬著我的肩,幾乎要把我拉進懷中。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他的臉白得幾乎沒了血色,如玉般潔白溫潤。他的目光有點迷離,到底是染上了醉態。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在嘈雜的聲音中倒顯得異乎尋常的安靜。
  
  場面有點尷尬,親不親都不太合適。裝暈也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於是我抬起手想按住頭,沒想到在中途卻被他攥住。
  
  他將我的手拉到面前,低頭在我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我的心微微顫動,臉又不爭氣地燒起來。這可是咱第一次被男生親,手也算!
  
  就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就使圍觀群眾們的情緒達到了高潮,尖叫聲此起彼伏。不得不說宋若谷這樣處理很恰當,既不會因為太放不開而顯得清高,又不至於因為太放得開而顯得輕浮。
  
  宋若谷親完之後,笑眯眯地看著我。不用他張口我也知道他那目光是什麼意思。
  
  ——我就喜歡看你害羞的樣子。
  
  ——只有這個時候你才像個女孩。
  
  你妹!老子不用像,老子一直都是好吧!
  
  不再理會宋若谷,我起身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看到另一桌的秦雪薇在和學生會主席喝酒。看來這人也是女中豪傑一枚。也不知道我這是第幾次和秦雪薇狹路相逢了,我發現她對我的態度不是嫉妒吃醋,而更多地是鄙視和不屑,彷彿看多了會反胃似的。
  
  不過我今天不打算找茬了,事實上我最近找茬找得真是挺無力,這秦雪薇就是一身披黃金戰甲的聖鬥士,我這點火力不夠看的。
  
  因此我就目不斜視地從她旁邊走了過去,可事情偏偏就那麼寸,也不知道地上被誰灑了什麼東西,很滑,我沒看到,一腳踩上去,出溜——
  
  還好我反應快,隨手抓了旁邊一人的胳膊,堪堪站穩。再一抬頭,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秦雪薇。由於我的突然襲擊,她手中的啤酒灑了大半,滴滴答答淋在她的胳膊上,裙子上,高跟鞋上。
  
  很不好看。
  
  我真不是故意的。目前為止不管我有多想刺激她,也不會動手。因此我打算誠懇地道個歉,「對——」
  
  啪!
  
  我只感覺腦袋嗡地一聲,頓時眼冒金星。因為她那一巴掌使了十足的力道,我的頭被打得偏向一邊,臉上火辣辣地疼。
  
  我捂著臉,茫然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這是被揍了。而且是當著很多人的面,直接往臉上招呼。
  
  我不是包子白蓮花,不可能就這麼忍下去。我和這人雖然積怨已久,而且今天拉她一下確實是我的不對,但所有這一切和抽嘴巴還是有本質區別的。我媽把我生下來不是為了讓別人打臉的。
  
  我怒不可遏地衝上去要給她抽回來,但我們倆都被人攔著拉開了。秦雪薇木著臉看我,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我是真的火了,奈何按著我的人很有一套,無論我怎樣掙扎都脫不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秦雪薇被人拉著離開,越走越遠。
  
  「秦雪薇。」突然有人叫了一聲,聲音不大,卻足夠所有人聽到。宋若谷站起身,向秦雪薇走去。他說:「你給我站住。」
  
  秦雪薇冷著臉看他,沒說話。
  
  我捂著臉,發現這戲碼有點眼熟。……難道這是破鏡重圓的前奏?我處心積慮那麼久都沒成功,今天這是要歪打正著嗎?
  
  可是我心中又有一點不快。老娘被抽耳光,換來你們的大團圓。炮灰雖然命苦,但也不是這麼個苦法。
  
  我不管你們團圓還是團扁,總之今天這筆賬我記住了,早晚有還的時候。
  
  那邊宋若谷已經走到秦雪薇面前,他拉住了秦雪薇的胳膊。我以為接下來會看到狗血扭轉劇,然後我就可以功成身退默默思考怎麼報仇了。但是天不遂人願,兩個男同學似乎以為宋若谷要撒酒瘋引發什麼鬧劇,怕場面不好看(其實已經很不好看了),非常不體貼地把他給拉開了。
  
  另外兩位女同學護送著秦雪薇迅速撤離。宋若谷被人架著胳膊竟然還能氣場十足,他衝著秦雪薇高聲喊道:「你給我回來!」
  
  下一秒她們就轉身下了樓梯,不見了。
  
  多麼撕心裂肺,多麼蕩氣迴腸,多麼黯然神傷……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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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5-1-22 02:28:11 |只看該作者
7、報仇

  第二天上午沒課,我睡到中午才起床,下樓覓食時看到了宋若谷,像是在等人。他臉色蒼白,神色疲憊,一看就是昨天晚上喝多了,現在還沒緩過來。
  
  昨天晚上那事兒發生之後我很快就離開了,至於宋若谷什麼時候走的我也不清楚。而且我覺得他和秦雪薇的破鏡重圓之旅已經開了個頭了,接下來就等著互相捅破窗戶紙,多麼簡單方便易操作。
  
  再說了,秦雪薇能動那麼大氣打我一巴掌,肯定不只是因為我碰灑了她的酒,多半是因為我這些天總在她面前得瑟導致她看我不順眼,怒氣積攢起來藉著酒勁兒就爆發了。這說明她對宋若谷多少還是在乎的,不管出發點是什麼。
  
  那麼今天宋若谷站在這裡,不會是在等秦雪薇吧?難道他們已經成功了?這麼說我就不用摻和這倆變態的糟心事了?也就是說我只需要抱著我的金玄劍思考一下怎麼把那一耳光還給秦雪薇就OK了?
  
  我越想越遠,直到宋若谷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腦袋。他皺著眉頭看我,「想什麼呢?」
  
  「沒,在等秦雪薇呀?恭喜恭喜,我先走了拜拜!」我是真的一眼都不想看到他以及他們了。
  
  宋若谷卻攔住我,「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麼?」
  
  他說得理所當然,「等你吃飯。」
  
  我森森地震驚了。先不說他等我的必要性,咱先分析一下可行性——
  
  「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時候出來吃午飯?」
  
  「根據你的課表、作息時間、飲食習慣以及各類社交平台上的內容來推測。」
  
  「有那麼準嗎?」
  
  「從結果上來看,準確度還行。」
  
  我無力吐槽,「打個電話會死麼!」用不用搞這麼複雜。
  
  他有力還擊,「打電話不會死,但是開機也許會死。」
  
  「……」我好像真的忘記開機了。我抓了抓頭髮,怒道:「就算如此,你為什麼來找我?怎麼不去找秦雪薇?」這話說出來真彆扭,搞得好像我在吃醋。
  
  宋若谷有點茫然,「我找她幹嘛?」
  
  哈!昨天演足了苦情戲碼,今天立馬忘得一乾二淨。這人不會精分了吧……
  
  宋若谷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拍著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你的任務還沒完成,再接再厲。」
  
  我抖開他,「別跟我裝,你昨天的深情挽回可是催人淚下哦。」
  
  「我?深、情、挽、回?」宋若谷一字一頓,似乎難以相信。他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讓她給你道個歉。」
  
  「可她根本沒道歉。」
  
  「嗯,確實,對不起。」
  
  他說得這麼幹脆,我倒不好意思再糾纏了。算了算了,也不知道這筆爛賬怎麼算,現在要緊的是先填飽肚子。
  
  但是有句話說得好,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就在我狠宰了宋若谷一頓,吃得肚子溜圓,正被他拉著在校園裡散步消食時,卻陡然看到秦雪薇就在我的正前方。
  
  今天剛下過一場雨,空氣清新。秦雪薇穿著一襲白裙,長發如瀑,髮絲和裙襬在雨後的微風中輕揚,加上她身材曼妙,姿態優雅,就跟仙女下凡似的。路人不分男女老少,紛紛側目,有的還舉著手機明目張膽地偷拍。
  
  我對宋若谷說,「你站在這裡別動。」
  
  宋若谷竟然很聽話。
  
  然後我像一枚炮彈一樣衝向秦雪薇,五米,四米,三米,兩米……
  
  因為剛下過雨,所以路邊有不少髒兮兮的水窪。眼看著秦雪薇正打算躲過一片水窪,我傲然抬起腳,走你!
  
  白衣仙女以一種下凡投胎的姿勢一頭紮進泥水裡。
  
  仙女艱難地從泥水裡爬起來,此時她已經成了一條盛裝打扮的巨型黃鱔。
  
  秦雪薇看到我,發出震天怒吼,「紀!然!」
  
  「美女你好,美女再見!」說完,我轉過身撒腿狂奔。宋若谷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們,本著能幫一把是一把的國際共產主義精神,我只好拖著他一起跑。
  
  秦雪薇別的行,論跑步她還真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今天她為了增加仙女效果,還穿了細跟高跟鞋。我現在總算明白我那甩她兩個段位的體育課成績意義何在了。
  
  我和宋若谷跑了一會兒,秦雪薇就被我們甩在身後,不見人影。而且這場追逐還造成了一個轟動效果,穿著白紗裙踩著細高跟的曼妙少女頂著一身泥巴迎風奔跑,這是多麼讓人凌亂的畫面!又是多麼令人費解的行為藝術!
  
  同學們紛紛議論,這年頭人為了紅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據說還有個倒霉哥們兒,騎著自行車遠遠地看到一長發白裙的窈窕女生在奔跑,要多唯美有多唯美,於是此男奮力騎著自行車,終於可以看到正面時——尼瑪!
  
  當場陣亡。

  甩掉秦雪薇之後,我和宋若谷都不太累,但我剛吃完飯就這麼劇烈運動,肚子難免難受。宋若谷只好又把我帶到校醫院,開了點藥。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給我看病的那個醫生太帥了,不是宋若谷那種年線條完美的帥,也不是史路那種精緻的帥,而是很有氣質,當然也不像是宋若谷那種貴氣,而是溫柔的、善解人意的,能把任何東西融化的如春風一般溫暖的氣質。
  
  我當時就走不動道了,捂著肚子非要他好好給我看看。
  
  帥哥醫生讓我躺在床上,他在我肚皮上按,一邊按一邊問我疼不疼。我的思緒飄得太遠,也不知道都回答了些什麼。
  
  醫生站起身,讓我把衣服放下來。他說:「應該是撐的。」
  
  「……」我羞憤難當。
  
  宋若谷不合時宜地笑出了聲。
  
  我不甘心地坐到醫生對面,「醫生,您再給我看看我還有什麼其他毛病。」
  
  他低頭開著藥方,「沒別的,你身體特別好,至少腸胃是這樣的,」他抬起頭,溫和地笑了笑,「不過以後要注意飲食,別吃太多。」
  
  我不死心,一指宋若谷,「要不您再給他看看?」
  
  帥哥醫生看向宋若谷,與此同時宋若谷也看向他,兩個人對視了有一會兒,也不知道他們通過目光都交流了什麼。最終醫生把藥方遞給宋若谷,「一天三次,飯後吃。」
  
  宋若谷接過藥方,道了聲謝,拉著我走出房間。一走出來他就樂不可支,問道:「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關你什麼事。」
  
  「你死了這條心吧。」
  
  「關你什麼事。」
  
  「因為你是我女朋友。」
  
  「去死。」
  
  我拿著藥,心想是不是以後吃撐了都可以來這裡看帥哥,是不是只要吃撐了就可以來這裡看帥哥……正想著,一抬頭看到宋若谷那個得瑟勁我又來氣,於是我說:「下次醫生給我檢查的時候你不要看。」雖然只是腹部,但也有點難為情,更何況他還笑場。
  
  宋若谷卻不以為意,「你可以看回來。」見我沒說話,他又補了一句,「我有腹肌,你不吃虧。」
  
  我只好從善如流地順著他的話耍流氓,「能摸嗎?」
  
  「能啊,不止腹肌能摸,還……」
  
  「閉嘴!」
  
  你說我怎麼就腦抽到對著一頭流氓耍流氓。
  
  ***
  
  下午上課時,我才發現我和秦雪薇的梁子結得有點大。對於我這種沒臉沒皮的人來說,丟個人啊遭圍觀啊興許不算什麼,但是對臉面大於天的美女、冷豔界的標竿,那可是要親命的事。
  
  因此整個一下午我都坐立難安,沒辦法,秦雪薇那目光太赤裸裸了,簡直像是要直接把我咬死。我堅信,之所以她沒有立刻報復我,完全是因為她想憋個大的,然後找個合適的時機合適的地點,把我整得生不如死。
  
  這可如何是好!
  
  傍晚下課,我戰戰兢兢地和宋若谷吃了飯,卻不敢回宿舍了。秦雪薇的寢室就在我隔壁,我真怕晚上回去一推門看到的是秦大美女磨刀霍霍的場面。
  
  我被自己的腦補嚇出一身冷汗。
  
  無奈之下我只好找史路求助,想看看我能不能先去他那裡躲一晚,結果這廝回答說他現在去外市見網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而且他還在電話裡喋喋不休地給我嘮叨他都吃了什麼,我特想問問他你的網友好吃嗎什麼味兒的。
  
  所以說,每一個倒霉催的女生背後都有一個不靠譜的閨蜜。
  
  宋若谷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說:「我給你在會議中心定個房間吧。」
  
  我假惺惺道:「那怎麼好意思呀。」
  
  「不好意思就算了。」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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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 02:28:32 |只看該作者
8、開房

  會議中心的賓館是三星級的,條件不錯,當然,價格更「不錯」。不過沒關係,誰讓咱傍上大款了呢。反正我和秦雪薇的各種恩怨其源頭也是宋若谷,我現在以女朋友的名義花他點錢,不奇怪。
  
  我們在賓館前台竟然遇到了熟人,確切地說是宋若谷的熟人,我在學生會聚餐時見過。他和一個女生手拉手走進來,看到我們時說了一句:「你們也來了?」
  
  我傻乎乎地點頭,「是啊。」
  
  等看到那男生心照不宣的表情以及女生羞澀地低下頭,我,悟了。
  
  「咳咳,不是,那個……」我還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越辯解越糊塗。
  
  「是啊,玩兒得愉快!」宋若谷拿著房卡朝他們示意了一下,拉著我轉身上樓。
  
  「喂喂喂,他們誤會我們了。」我簡直就是在被宋若谷拖著走。
  
  「那又怎樣,你又不掉塊肉。」
  
  「可是……」
  
  「不用可是,有些東西只能越描越黑,再說了,」他停下身,不滿地看著我,「跟我開房你好像很委屈?」
  
  ……難道我應該很榮幸?
  
  我以為宋若谷會把我扔進房間就走的,但是這廝竟然坐在床邊看起了電視。不知道那是個什麼節目,兩隻山羊在擂台上撞啊撞的,周圍許多淳樸的村民們在賣命地鼓掌。
  
  我聽說過鬥牛鬥雞斗蛐蛐,就是沒見識過斗山羊的。
  
  宋若谷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這人的口味還真是獨特。
  
  我碰了一下他的胳膊,「換個頻道。」
  
  他按了兩下遙控器,調到科教頻道。一個渾厚的男低音在講述著公獅子和母獅子製造獅子寶寶的全過程。
  
  「換、換一個。」
  
  一個大眼尖下巴的女人在對著鏡頭哭啊哭,一邊哭一邊說你為什麼不愛我。
  
  「再換。」
  
  一個八路軍在草原上狂奔,身後不遠處一個排的日本鬼子追著他放槍,愣是一下沒打中,倒是那英勇的八路回頭一槍一個,槍槍爆頭。
  
  「……換。」
  
  相親節目。
  
  「換。」
  
  選秀節目。
  
  「換。」
  
  電視廣告。
  
  「換。」
  
  最後宋若谷把電視一關,遙控器扔給我,「玩兒點別的吧。」
  
  我著急了,「不是,你怎麼不走啊?」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為什麼要走?」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宋若谷不理會我,掏出一本書靠在床頭一本正經地看了起來。
  
  我一腳站在地上,一腳踏在床上,說道:「大爺,小的我賣藝不賣身,您哪涼快呆哪兒去成不?」
  
  「剛進來就出去,別人會怎麼看我。」
  
  這變態的腦回路果然異於常人,想人所未想。可要命的是,我竟然聽懂了。
  
  懶得理會他,我乾脆到一旁上網。玩兒了一會兒,突然聽到身後「哢擦」一下按快門的聲音,我扭過頭,看到那變態正舉著我的手機對著他自己的腹部,他的T恤被掀起來一半,露出結實的腹肌。
  
  「我是一個正直的人,」他放下手機,說道,「所以要補償你。」
  
  能把「正直」一詞用出這麼豐富的內涵,此人有才得讓人想捏死他。
  
  無力吐槽,我只好接著上網,在論壇裡開了個帖子,叫做「818我的極品男盆友,我一直懷疑他是外星人」。我把宋若谷干的那點奇葩事稍加處理,隱去會暴露隱私的一些細節,都寫了上去。本來只是發洩一下,沒想到回帖的人還挺多,很快這帖子就成了熱帖,還被版主在論壇首頁推薦了。我瞬間就得到了鼓勵,卯足了勁繼續寫,不知道是圍觀群眾跟著起鬨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反正帖子裡認同宋若谷是外星人的回覆還挺多。
  
  我這一寫就忘了時間,等到睏意襲來時,赫然發現已經過了十二點。我回頭看看宋若谷,那廝已經睡著了。書被扔在了一邊,他歪著腦袋靠在床頭,兩條長腿交疊,筆直地鋪在床上。睡著的他脫掉了白天那種詭異的氣場,倒顯得順眼了不少。
  
  可是這也不是個事兒,這房間裡就一張床,你說孤男寡女的……多不好呀。我只好上去搖他,希望能把他搖醒,可是無濟於事。我又捏他鼻子,但是人家還有嘴啊,張著嘴呼吸得那叫一個舒暢。我另一隻手摀住他的嘴,這下你沒辦法了吧?用腳呼吸一個給爺看看?
  
  他沒有用腳呼吸,而是掙紮了一會兒,然後就身體一鬆,不再反抗。
  
  我嚇了一跳,不不不不會掛了吧?我抖著手伸到他人中出,還好,還有呼吸。
  
  可是到底要怎麼把這位冤家弄醒!
  
  無奈之下,我站在床上抬腳衝他身上招呼,踹他洩憤。咚的一下,他被我踹下了床。
  
  算了,睡成這樣,估計他對我圖謀不軌的概率應該很低。想了想,我又不放心,打算找東西把他綁起來,這樣就算有心也無力了。
  
  可是用什麼捆呢,這家賓館東西挺全,就是沒繩子。是唄,萬一哪位顧客看到繩子心血來潮自掛東南枝什麼的……我抓抓頭髮,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你說我這胡思亂想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話說目前這個情況最適合捆人的東西就是宋若谷的腰帶了。
  
  我現在也不擔心這死豬能醒過來,因此特別豪邁地去解他的腰帶,動作極其奔放。但是他這腰帶也不知道是哪個腦殘設計師設計的,簡直就是個機關,我擺弄了半天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終於解開了。
  
  我摸著下巴嘿嘿笑著,冷不丁一扭頭,發現宋若谷正睜著眼睛,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嚇了一跳,丟開他坐在地上。其實我膽子不小,但是大半夜的突然發現這個人是活的,不對,是醒的,總歸會讓人心裡毛毛的。
  
  宋若谷的目光下移,看到了被解開的腰帶,「你……」
  
  一男人,剛睜開眼睛時發現有個女的趴在他身邊解他腰帶,這事情擱誰都會想歪。我趕忙搖手辯解,「你你你別誤會,我就是想把你綁起來。」
  
  「哦,」宋若谷意味深長地看我,「沒想到你口味還挺重。」
  
  「……」他好像想得更歪了?

  我發現在面對宋若谷時我總是會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無論什麼情況。此時我也不想解釋了,衝他擺擺手說道:「你快回去吧,嗯,再見,晚安。」
  
  他看了看手錶,「都這個點了,你讓我回哪去?」
  
  也對,現在宿舍樓的大門肯定已經關了,他要回去,除非是蜘蛛俠。
  
  他躺好,姿態放鬆,以一種「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的無辜表情看著我,「你要不要繼續。」
  
  我#¥T$^%^@!!!
  
  我不要和外星人說話!
  
  可是不說不行啊,我還得想辦法把這位爺請走呢。於是我好說歹說,總算勸著他又開了個房間。
  
  他特別地不樂意,「爺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
  
  「爺,要不我回頭把錢給你吧。」
  
  「算了,我不吃軟飯。」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本來吧,因為某些意外事件,宋若谷多花了一倍的價錢,這讓我挺愧疚。但這種愧疚並沒有維持多久。
  
  「宋若谷,你說我掐你鼻子捂你嘴你都沒醒,怎麼就在那個節骨眼上,你就自然醒了呢?」第二天一早,我問宋若谷。
  
  他淡定地喝著小米粥,沒答話。
  
  「還有,別人被捂著鼻子嘴都會憋醒,怎麼你寧願憋死自己也不會睜開眼睛呢?」
  
  「還用問麼,我故意的。」
  
  「……」
  
  「不高興你咬我呀。」
  
  「……」
  
  「非禮也行。」
  
  「……」
  
  結論:在面對宋若谷時能不張嘴就不張嘴。
  
  再去上課時秦雪薇的怒氣值沒有任何減弱的跡象,估計不到放大招的時候她的怒氣值是不會減少的。我構想了幾個版本的大招,每一個都讓我小心肝兒亂顫。
  
  不!能!再!這!樣!了!
  
  我只好硬著頭皮對宋若谷說:「你能不能把她勸回來呀?」
  
  宋若谷答得乾脆,「不能。」
  
  「為什麼?她現在明明只是缺個台階下,你哄哄她,她肯定回來。」
  
  「之前每次吵架都是我把她哄回來,但我不想次次這樣。」
  
  「額……」饒是我如此發達的想像力,也很難想像宋若谷哄人是個什麼鬼樣子。
  
  「我不能慣著她,不然她會得寸進尺。」
  
  秦雪薇作為冷豔女王一枚,對待男人的態度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我有點同情宋若谷了,這要是真愛還好,關鍵這小子也不很在乎秦雪薇嘛。「話說,你有沒有試過喜歡她呀?」
  
  宋若谷凝眉,「我一直不清楚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你給我科普一下。」
  
  「哦,我高中時暗戀過我的物理老師。」
  
  「然後呢?」
  
  「當時的感覺就是每天都想看到他,看到他時會緊張,說話都說不利索。」
  
  「嗯。」
  
  「他講課時我也聽不下去,只盯著他的臉看。」
  
  「嗯。」
  
  「他叫我回答問題,我的腦子一片空白。」
  
  「然後你的物理成績一落千丈?」
  
  「……」這不是重點好吧!
  
  「那後來呢?有沒有表白?」
  
  「哪敢啊,他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老男人。」
  
  「……」我捏著拳頭,耐心說道,「所以,你可以喜歡一下秦雪薇嘛,她長得漂亮,性格也還好。你們在一起,還是要有點感情維繫的,至少不會那麼容易鬧分手。」
  
  「那你喜歡物理老師的時候有試過不去喜歡他嗎?成功了嗎?」
  
  「我……」
  
  「所以說,喜歡不喜歡的,誰能控制得了呢。我明天會喜歡上誰,這個還真難說,說不準我哪天就喜歡上你了。」他看著我,態度那叫一個真誠。
  
  我被他繞進去了,猛點頭。
  
  「想想就挺恐怖的,對吧。」他說。
  
  「……」你怎麼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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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 02:29:00 |只看該作者
9、神經病師妹

  由於擔心秦雪薇對我造成嚴重的無可挽回的傷害,我厚著臉皮回到會議中心,打算一直賴到史路那小子回來。
  
  宋若谷沒說什麼,他又變回款爺了。
  
  除了偶爾被宋若谷那變態騷擾一下外,我夜不歸宿導致的另外一個後果是室友們看我時的神色很曖昧。用腳趾頭都能猜出她們在想什麼。
  
  終於,我們宿舍老大按耐不住好奇心,問我這幾天都幹什麼去了。我眨巴著眼睛說道:「我說我一個人在賓館待著什麼都沒做,你相信麼?」
  
  老大猛點頭,「相信才怪!」
  
  所以說我也想通了,這個事情它根本就沒法解釋。而且與秦雪薇對我造成的人身威脅相比,清白啊名聲什麼的,那都是很次要的東西。更何況,至少從其他人的角度來看,能和宋若谷有點那啥,還是挺招人羨慕的。
  
  我果然正在被某個變態同化。
  
  ***
  
  我覺得我還算厚道人。所以在賓館住了幾天,眼見著宋若谷一天破費好幾百塊錢,我也挺不落忍的。雖然這廝很不把那點錢當回事——他在我隔壁弄了個房間,晚上也不回去。
  
  也不知道他想過什麼癮。問吧,就回答說不好意思讓你獨守空房。
  
  其實我本來就在獨守空房,我驕傲我自豪。當然,這話我可沒敢說出來,也就在心裡諷刺兩句,要不然就有意思了,那傢伙指不定怎麼調戲我呢。
  
  對,沒錯,就是調戲。曾經這小子給我的印象就是又嚴肅又正經,整天像個機器人活著。這些天和他相處下來我發現我之前實在想太多了,以至於自動把他往言情漫畫中酷帥狂霸的男主角靠攏。
  
  他的嚴肅是假的,他的正經也是假的。
  
  他不厭其煩地炮製著各種惡作劇,他還喜歡三言兩語把我說得滿臉通紅尷尬無比,然後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熱鬧。
  
  幸虧這種調戲只停留在嘴上,沒有讓我反感的動作或猥瑣的眼神,讓我相信這雖然是一頭流氓,但還算是有素質、有品位的流氓。
  
  話說回來,總不回去這也不是個事兒。無奈之下,我只好拉下臉來給秦雪薇寫了一封催人淚下感人至深的道歉信。
  
  第二天上課時,秦雪薇主動坐在了我身邊。
  
  我……
  
  那封道歉信是感人而不是感化人,怎麼會發揮出化敵為友這麼神奇的效果呢?
  
  由於我們這對組合太過詭異,我們倆前後左右一圈的座位都空著,不少同學遠遠地坐著,時不時往我們這裡瞄一眼。
  
  我實在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時秦雪薇先開口了。她說:「我不會用斧子砍你也不會給你投毒更不會半夜三更把你從窗戶扔出去。」
  
  「……說這麼直接幹嘛呀。」
  
  「這些都是你直接在郵件裡寫的。至於殺人碎屍潑硫酸往你書包裡放蟑螂這些我也統統不會做。……我討厭蟑螂!」
  
  她越說越激動,本來壓得很低的聲音越來越高,最後一句幾乎是喊出來的。
  
  講台上正在寫板書的老師回過頭,和藹可親地衝秦雪薇笑,「這位同學,以後再這麼無組織無紀律,我就邀請你參觀生物學院的蟑螂標本,據說還可以親自製作哦。」她說著,還擠了擠眼睛,年近六十的奶奶級教授賣起萌來,真是讓人肝顫啊。
  
  我壓低嗓子,問秦雪薇:「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馬上離開宋若谷。」
  
  「好啊。」
  
  「……」她瞪著眼睛沒說話。
  
  難道是我答得太乾脆?我擦了擦眼角,「那什麼,其實我愛他愛得痛徹心扉難解難分生不如死死去活來,但是你才是他的真愛呀,我不能眼睜睜地看他為你痛苦,所以只能選擇放手嘍。」我越說越起勁兒,打著拍子唱道,「分手快樂……」
  
  老教授再次被打斷。她轉過身看著我,「這位同學,再有下次,我就去請宗教系的同事做個法,保你一輩子快樂好不好呀?」
  
  汗,這是哪裡來的妖孽教授啊,媽媽我要回家!
  
  我不敢說話了,安靜下來,卻在課桌下迫不及待地給宋若谷發短信:我要分手!
  
  宋若谷很快回了一串省略號。我發現每次他回話時都會先發串省略號,暖場一般。
  
  沒等他說下句,我就回道:好不好呀!快說好!
  
  宋若谷:好。
  
  我激動了,剛想拿給秦雪薇看,卻馬上又收到一條他的信息:好好等著我。
  
  汗,這算是威脅嗎?我沒說錯什麼吧?
  
  我:秦雪薇已經回心轉意了,她就坐在我旁邊,我已經答應她和你分手了。
  
  宋若谷:你是聽她的還是聽我的。
  
  我忍。此時不能和他對著干,我的態度很友好:首長您忘了,您給我的最高指示就是把她追回來,現在她想回來了,我的任務也就圓滿完成了。
  
  宋若谷不吃這一套。他說:既然如此,首長沒說撤退你就先按兵不動吧。
  
  我……
  
  我真想扒開宋若谷的腦殼,看看他的大腦是怎麼長的,長得像獼猴桃還是地瓜。
  
  但是我不能坐以待斃呀,不管怎麼著,先把秦雪薇安撫了再說。我把宋若谷回答「好」之後的來往信息都刪除,這樣就造成了我要求分手他很乾脆地說「好」的假象。然後我把手機拿給秦雪薇看,低聲說道:「你看吧,他其實只在乎你的。」
  
  秦雪薇關注的重點有點跑偏:「這個『腦抽外星人』是宋若谷?」
  
  「是,其實我想多加幾個定語的,可惜通訊錄不給力。」
  
  秦雪薇默默地扭過頭,不理我了。
  
  中午下課時,宋若谷把我堵在了教室門口。秦雪薇看也不看我們,目不斜視地走開。
  
  我是真的不明白了,這是什麼情況?就算宋若谷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可是秦雪薇呢?她不會失憶了吧?
  
  宋若谷拿出手機,調出一條微博給我看。那轉發量和評論量,嘖嘖。當然,一般關注度高的微博內容都比較奇葩,比如眼前這一條:
  
  大二師妹因被校草拋棄而情緒崩潰於課堂高唱「分手快樂」引教授親切祝福:下次再這樣就找人做法保你一輩子快樂。
  
  下面還有個不知道從哪裡淘換來的配圖,圖中老太太笑得一臉古怪。
  
  評論裡許多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多一半是吵著要看妹子的。
  
  不得不說漢語真是博大精深,短短幾十個字這信息量也太大了點,原來我不僅被拋棄了,還精神崩潰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呀。
  
  但是!我把手機還給宋若谷,「不管怎麼說,咱倆分手是真的。誰也不能阻擋我把秦雪薇送回你身邊的腳步!」
  
  「是嗎。」宋若谷挑眉,「可是我們剛剛吵架了。」
  
  納尼?怎麼可能?秦雪薇剛剛一直在教室,然後放學時看了他一眼就走了。「你們怎麼吵架,用眼神嗎?」
  
  他搖了搖手機,「短信。」
  
  「我不信。」
  
  他調出信息來給我看。整個通信記錄只有兩條,但足以讓人火冒三丈。
  
  宋若谷:聽說你哭著喊著要主動和我和好?
  
  秦雪薇:去死吧。
  
  我是真想爆粗口啊,你說這裡頭有一丁點和好的意思嗎,這明明就是找茬的節奏吧!
  
  要不是這手機太貴,我一定給它狠狠地摔在地上以表達我此時的怒火!
  
  宋若谷挺淡定,他摸了摸我的頭,微笑道:「所以,你需要繼續努力。」
  
  「努力你妹!宋若谷你說實話,你其實從頭到尾都是在逗我玩兒對吧?」
  
  他竟然點了一下頭,小眼神兒很真誠,「如果非要說實話——逗你確實挺好玩兒的。」
  
  「你!你!你!」我氣得說不出別的來,乾脆舉起書包朝他頭上狠砸,「老娘跟你拼了!」
  
  他躲得倒是快,幾步就跑到樓梯口,我像個精神病人一樣舉著書包追著他不放,一邊追一邊高喊道:「你給我站住!我要和你同歸於盡!」
  
  宋若谷一邊笑一邊跑,和我的距離保持在兩三步左右,不會離我太遠,但也不至於被我抓住。
  
  我雖然跑得不算慢,但那是相對女生來說,如果和宋若谷比……光從腿的長度上來說,我已經輸了一大截了。
  
  因此我們倆現在的追逐簡直就像是貓和老鼠玩兒遊戲,而且是老鼠追貓。
  
  但是我氣啊,氣得我不管不顧地追他。也不知道我們跑了多久,最後還是宋若谷先停下了。他喘著粗氣對我說,「還挺能跑。」
  
  我喘得比他厲害,話都說不利索,「不、不服、再來!」
  
  「服了。」他過來拉我的手,「別突然停下,走,散散步。」
  
  我掙開他,「你等著。」
  
  「嗯,我等你和我同歸於盡。」
  
  他一說同歸於盡我想起來了,我的武器呢?我的書包呢?
  
  宋若谷也發現這個問題了,他搖頭感嘆,「出息!」
  
  我很懊惱,跑著跑著把手裡的東西跑丟了,還有比我更笨的人嗎?!
  
  這場鬧劇最終以兩個人一起原路返回找書包而結束。這是多麼離奇的劇情!
  
  第二天,宋若谷又給我看了一條熱門微博,內容如下:
  
  親眼所見!!!昨天那個在課堂裡精神崩潰高唱「分手快樂」的師妹,下課之後精神依然保持著崩潰狀態!!!她還舉著板磚瘋狂追殺校草前男友!!!嘴裡還喊著要和校草「同歸於盡」!!!然後校草就怕了!就和她和好了!!!所以說女人!一定要對男人狠一點!!!!!!!
  
  下面配了一張特別勵志的圖。
  
  我拒絕對此事發表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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