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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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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采凝]福晉不怕出身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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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 10:50:1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快馬加鞭只需一個多時辰便可抵達雲莊,但由於與琴眉共乘一騎,丞允刻意放慢了速度,來到雲莊大門外時已近黃昏。

「進去看看。」

站在這兒,就可以看見莊門上掛滿白燈籠,燈籠下垂著一條條輓聯,一股悲憫的氣氛傳了開。

丞允帶著琴眉走了過去,門房一見他就問:「請問您是?」

「北京城毅親王府的丞允貝勒與少福晉,特地來為雲莊莊主捻個香。」他客氣說道。

「原來是貝勒爺與少福晉,請稍等。」門房快步奔進裡頭,不一會兒就見一位老者從裡頭走了出來,「不知貝勒爺到來,小老兒有失遠迎。」

「哪的話,請問你是?」

「我是雲莊的管家穆伯,在這裡已做了三、四十年。」穆伯說完又垂首一歎,「唉,沒想到老爺、夫人會遇害,獨留下才八歲什麼都不懂的小姐,那兇手真是太狠、太兇惡了!」

聽他這麼說,琴眉不禁想起自己,沒想到這家的小姐遭過和她這般類似,差別只在她阿瑪、額娘是因意外而亡,而這家主人卻是慘遭毒手!

「我們可以進去為莊主與夫人上炷香嗎?」琴眉道。

「可以……當然可以。」穆伯領著他們進入。

走進裡頭,琴眉最先發現的是那個跪地的小姑娘,她還眨著一雙天真的大眼睛,似乎不太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上過香後,穆伯請他們去後頭偏廳喝茶。

丞允坐下後便問:「我想看看莊主和夫人的大體,可以嗎?」

「什麼?」穆伯臉色一變,「老爺、夫人已入棺,這……這可是大不敬呀!」

「難道你不想找出兇手?」

「想是想,可是仵作已驗過屍,貝勒爺若想知道什麼,我可以請仵作過來讓您詢問。」他戰戰兢兢地說。

丞允半瞇著眸,觀察著他的表情動作,「穆伯,你的手怎麼抖得這麼厲害?」

「呃……因為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不單是手,連腳走起路來都抖著呢。」他邊說邊抖起雙腿。

原本琴眉還沒有起疑心,可觀察到這點後,也覺得這位穆伯真的很奇怪,瞧他的眼神這般不安,顯然心裡有事。

但若指他是兇手也說不過去,在這裡待了三、四十年,少說也有些感情了,怎麼下得了手呢?更何況莊主女兒還這麼小,莊主應該年輕力壯,怎會被一名老者所殺?

或者,他有幫手?

直到現在,琴眉終於懂得丞允這陣子在煩些什麼,疑點愈來愈多,卻不知如何解釋,怎能不頭疼呢?

「原來如此,穆伯辦完喪事後可得請個大夫好好看看,否則這一整個莊子還得靠你打理,小姐更得依賴你,你不好好的怎麼行?」丞允扯著笑,故意這麼說。

「是,謝謝貝勒爺關心。」這時候正好見到下人端茶過來,穆伯立即說:「這是上好的茉莉花茶,香氣正濃,生津止渴,貝勒爺與少福晉慢用。」

琴眉發現穆伯在說這話時,雙手抖得更厲害,再聞聞這花茶的氣味兒,直覺不對勁,似乎多了些什麼。

見丞允拿起杯子就要喝下,她立刻上前道:「等等,我不喜歡茶裡有茉莉花瓣,如果你的沒有,我跟你換。」

琴眉強行和他換過來,動作一急竟然將兩杯茶都給打翻了!

「琴眉……」丞允震驚於向來冷靜的她會做出這樣的事。

「哎呀,真對不住。」說時,她暗地對丞允搖搖頭,示意他別暍。

「沒關係、沒關係,我再請下人泡一杯來,阿虎……」

「不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想必還會有客人上門,讓管家一直陪著我們也不好意思,再說我們兩人一身濕,是該回府換件衣裳。」丞允意會出琴眉的意思,旋即找機會走人。

「也好,今兒個謝謝貝勒爺與少福晉。」

走出雲莊,兩人立即上馬離開,丞允雖好奇,但仍不語地望著陷入沉恩的琴眉,等著她開口。

「對了,是條母。」她突然喊道。

他立刻勒住馬,認真問道:「條母是什麼?」

「一種毒物,和散落的茉莉花瓣極相似,剛剛茶裡那一絲絲的就是條母。倘若喝下,一開始沒有感覺,可是三天后就會全身慢慢僵硬,無法言語,接著就是死路一條。」想到竟然有人想用那種可惡的毒物對付她和丞允,她便忍不住顫抖著。

「琴眉,你確定?」

「我很確定,我阿瑪是習醫的,他在教我分辨藥材與毒花時,曾經用條母泡茶水給我看過,就是這顏色、這氣味兒。」

發覺她顫抖得不得了,丞允握住她的手,「別緊張,幸好有你在,不是沒事嗎?」

「可如果我不在,你就會喝了它……而且它很難解的。」她緊抱住他,窩在他懷中顫抖不止。

他輕拍她的背脊,將她摟得更緊,「還好你識破了那茶水有毒,否則我們都會……」

「答應我,以後吃喝任何東西都得注意。」這案子還不知要查多久,表示未來他都會很驚險,她又如何能安心?

「是,我答應你會注意的,我們走吧。」

攬住她的腰,他再次揮鞭,才剛起步便發現後面有人追蹤,他眼一瞇,快馬加鞭想甩開他們,可那些人卻窮追不捨!

「怎麼了?為何騎這麼快?」就連琴眉也發現怪異處。

「別怕,有我在。」他用力將斗篷一揮,將她緊緊捆在胸前,「再怎麼樣,我也不會讓你受傷。」

「丞允!」她懂了,他們現在肯定是在生死關頭。

見他牢牢護著她,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他如此待她,即便少了一絲愛意,她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從現在起我會加緊趕路,你要緊緊抓牢,懂嗎?」他壓低嗓音提醒著她。

「嗯。」

「還有,前面是竹林,我想試著穿過去甩開追蹤者,避開他們的暗器,你相信我吧?」

「我相信。」她毫不遲疑地說。

「那就好。」淺淺一笑後,丞允便將她鎖得更緊些,只手馭馬穿越重重竹林。

林內的竹子生長得非常密實,他卻可以迅速精準的往狹隘細長的小路上鑽動,遠遠將追蹤的人隔絕於後。

穿過竹林後,他稍稍放緩速度,鬆開了她,「你還好吧?」

「我很好,你--」呃,琴眉發現他兩邊袖側都破了,顯然是被銳利的竹葉掃過所致,不必想也知道他的雙臂傷得有多嚴重了!

再看看自己完好無傷,全然是因為他的保護呀!

「你傷得挺重,讓我看看。」她想捲起他的袖子。

然而他卻阻止了她,「別慌,小傷罷了,我們還是先趕回府邸比較安全。」往後看了看,他旋即又夾緊馬腹,直往北京城馳騁而去。

此時此刻,他深感疑惑,因為剛才他明顯感受到身後追趕他的馬蹄聲非常熟耳,到底在哪兒聽過呢?偏偏在這緊要關頭他卻又想不起來。

用了晚膳之後,琴眉只說要回房休息,沐洗之後她躺在床上:心驚地想著今日所發生的事,就這麼想著想著便睡沉了。

小春想去喚她卻被丞允阻止,「她今天一早去華蓮山上香,之後又隨我跑這麼遠,應該很累了,讓她歇息吧。」

「可是少福晉要我一個時辰後叫醒她。」小春不敢違令。

「沒關係,到時候就說是我的意思。」

「是,小春知道了。」其實她也想讓少福晉多休息,只是剛剛瞧她一臉憂心,深怕不叫她會耽擱了什麼事。

「你退下吧。」

進屋看了看琴眉,輕輕撥開她覆額的髮絲,聞著她剛沐浴過的覆滿花瓣馨香的身子,他忍不住俯身輕輕吻著她的唇角,啄了下她的鬢髮。

「累了一整天,好好睡吧。」在她耳畔低哺了幾句後,他便退出房間回到書房。

剛剛用膳時,他已派人去江大人那兒拿這陣子調查的資料,經細查之後,才猛然發現這段日子陸續被暗殺昀幾個人全是他認識的,有的僅是在某個場合見過面,有的則是稍有交情!

奇特的是,他們認識的時間點都是在六年前,莫非兇手是針對他而來?

為此,他閉眼細想,思付整夜未眠,天一亮又出門去了。

在他離府之後沒多久,琴眉才猛地驚醒!她看看身畔,他並不在,可為何唇角、鼻間都留有他身上原野般的氣味?

又發現窗外天色已亮,她才驚覺原來自己已睡了整晚,「小春……小春……」

「小春在。」小春匆匆進屋來。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快辰時了。」

「天,這麼晚了!」琴眉旋即下床,「不是吩咐你叫醒我嗎?」

因為她還有好多話想對丞允說,告訴他她早就原諒他了,可是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睡得這麼沉!

「是貝勒爺不讓我叫醒您的。」小春微笑地說:「爺兒真的很關心您、在乎您,猜想您肯定累壞,所以不許我吵您。」

「這麼說他進過屋裡了?」那嘴角的氣味真是他留下的?

「應該吧。」

「那他現在在哪兒?」她起身坐在桌前,「小春,快為我梳妝。」

「是,少福晉。」小春走過去為她整理頭髮,「貝勒爺一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什麼?他出去了!」琴眉心一驚。

「是呀,卯時一過就出去了。」見琴眉一副驚慌的樣子,小春忍不住問道:「昨天您和貝勒爺去哪了?為何回來時貝勒爺的衣袖都破了?究竟是遇到什麼事?」

貝勒爺只是淡淡的交代一句「遇到了危險」,把老喳給嚇壞了,但細節如何貝勒爺卻沒說清楚。

如今又出門去,不但府邸裡的人都擔心,少福晉會焦慮也是一定的。

「有人想殺我們。」她閉上眼。

「什麼?」小春持梳子的手一顫,「怎麼會……過到這種事?太嚇人了!」

「我也不清萣,所以我很擔心他。」想起昨日的事,琴眉紅了眼,跟著吸吸鼻翼,「小春,別緊張,貝勒爺不會有事的。」

「嗯,貝勒爺一定沒事的。」小春深吸口氣,強迫自己要鎮定。

「隨便梳個簡單的髮式就好,我想去大廳看看。」琴眉又道。

「是。」小春立即為她梳了個簡單大方的髮式,旋即又找了件春綠的旗服給她換上。

梳洗完畢後,琴眉便急急前往大廳問著老喳,「知道貝勒爺去哪了嗎?」

「他沒說,只說去辦案。」

「又是辦案!」琴眉陷入沉思與不安,「他去哪兒,快給我備馬,我也要去看看。」

「少福晉,您別著急,貝勒爺啥都沒說,也沒說要去哪兒,只要我們好好照顧您。放心,這回貝勒爺帶了下人出去的。」老喳安慰道。

「這樣嗎?那就好。」至少有人陪同,她也可以稍稍安心。

「少福晉,早膳已經準備好了,您是要去膳堂用,還是讓小春為您端進房裡?」老喳客氣地說。

「我不餓,你們不用伺候我了,先去用膳吧,小春你也去吃早膳。」在沒有等到他回來之前,她是絕對沒有食慾的。

「可是少福晉……」小春還是感覺很不安。

「沒關係,你快去吧,我回房了。」

雖然琴眉的表情看來平靜,可是大伙都看得出她與他們一樣:心都揪成一團,但願貝勒爺可以平安歸來,不僅可安他們的心,也讓少福晉可以早點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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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 10:50:42 |只看該作者
回到房間之後,琴眉從五斗櫃中找來繡線與繡布,親手為丞允縫了只平安袋。

平安袋上繡了蘋果與馬鞍,表示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再放進一枚銅幣,表示與之同心,可探知其安好與否。

平安袋贈予君,願君永留存,平安長相隨。

就這麼過了午時又過了酉時,依舊沒有傳來丞允回府的消息。

望著躺在前方稟前的平安袋,她好怕……好怕送晚了、好怕他不會再回來。

「少福晉,您早膳和午膳都沒用,這樣下去會吃不消的。」小春見她一整天滴水未沾、粒米未進,為她感到擔心。

「我沒事。」對小春笑笑,「成天待在房裡黥繡,無所事事,怎麼會餓呢?等貝勒爺回來再一塊用吧。」

「小春聽說過一句話,好像是沒消息就是好消息,貝勒爺現在啥消息也沒,就表示他好好的,您不用膳,他反而會感應到,更會不安。」

「是嗎?」雖知小春說的是安慰話,但她還是聽進去了,「好,如果我餓了或想吃點東西,一定讓你去準備。」

只是現在她真的完全沒胃口,強迫自己吃下只會反胃而已。

「好吧,如果少福晉想吃點什麼,一定要告訴小春。」

「嗯,你退下吧。」她打算等丞允回來再就寢,總不能讓小春跟著她耗著。

「那……小春先退下,有事一定要喚小春。」見少福晉似乎想一個人靜靜,於是她不多話地退了下去。

然而,今夜卻特別漫長,琴眉一直從酉時等到了亥時,還是不見丞允回來。雖然她表面上看似平靜,可一顆心已抬到了喉嚨,擔憂不已呀。

屋內待不住,她索性來到屋外,看著外頭高掛的圓月,不禁默念著,「但願我與丞允的緣分也能像這月亮般如此圓潤,散發耀眼的光澤。」

坐在階梯上,琴眉等著等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提心吊膽了一整天,又不吃不喝,她累得靠在梯畔半閉著雙眸淺寐著。

朦朧間,她彷彿看見一道暗影走近,想抬眼看看是誰,卻恍似夢中一般,怎麼也無法隨心所欲。

丞允看著她的睡顏,不由得苦笑,這個小女人肯定不明白他為何連夜趕回,不就是擔心她想太多.

如今見她就坐在屋外等著他,他心中出現了異常的溫暖,覺得自己疲累盡消,連夜趕路都是值得的。

坐在她身邊,他細細望著她皎潔無瑕的臉蛋,忍不住伸手輕輕撫觸,並在她眉間印上一記熱熱的吻痕。

琴眉呻吟了聲,緩緩張開眸子,一見是丞允,立刻展開笑饜,「是你……真是你回來了?!」

害怕是夢,她伸手在他臉上撫摸著,直到確定他是有溫度的,不是她的幻想後,便不顧一切的撲進他懷裡,在他懷中磨蹭著。

「為何走時不和我說一聲?你就這麼悄悄的離開,知道……知道我有多擔心……」磨蹭之後,她竟流下了淚水。

「你就因為這樣什麼都不吃,身體怎麼受得了呢?」摸摸她的臉蛋,丞允忍不住又低頭輕啄了下她迷人的唇角。

她羞怯地推開他,並別開了臉,「你……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想想誰是這座府邸的主子。」他笑睨了她一眼,又順勢將她攬進懷中。

見她沒再反抗,暖玉溫香在抱,直讓他蠢動的心變得更迷離,下腹也起了正常男人該有的反應!

下一刻,他已顧不得她是否願意,一把將她抱起,直往新房內走去-

琴眉綻放一抹羞怯的笑容,那粉嫩雙腮、含春的杏眸,讓他忍不住想立即撕毀她的衣物,將自己納入她體內。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擁有什麼樣的魔力?」

「我會有什麼魔力?別鬧了,快放我下來。」她在他懷中不安地扭動著。

這一動,不慎觸碰到他腰下的重點,這下更糟了!

丞允再也按捺不住地將她輕放在床上,七手八腳解了她的衣著。

「你……」在這方面還非常稚嫩的琴眉被他狂肆的動作給嚇住,待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身上只剩下肚兜與下著。

他瞇著眸望著她凌亂的雲鬢、微啟的朱唇、柔軟的纖腰、傲人的椒乳……老天給他的折磨究竟要持續到何時?剛剛的動作已經嚇壞她,他得忍住胯下的慾望,因為他明白自己若是棄械投降,肯定會如狼似虎般撕裂她、吞噬她!

「我……老天,我怎麼會……我看我還是去書房睡。」

才起身準備逃離,琴眉竟伸手拉住了他,「別……別走……」

望著她那對泫然欲泣的雙眸,丞允心一痛,趕緊坐下,輕輕拂去她眼角的淚痕。

她的淚沿著漂亮的臉龐滑至下顎,滴落胸前,當他的手不經意觸及她滑嫩腴白的肌膚時,先是像觸電般抽回手,但下一瞬間又忍不住整個人縛鎖住她,在她身側探索。

這樣的揉撫讓她心一動,身子顫抖著,低啞呻吟,「丞允……」

「怎麼了?」

「我有點害怕,可是……又有點期待。」她不想再羞怯,可又偽裝不了大膽。

他的心瞬間被烘熱了,眸心閃出熠熠光芒,原就緊繃的肌肉變得更緊、更糾結,下腹也鋼硬如鐵。

接著,他不顧一切解了她的肚兜。因為身子猛地二濼,她忍不住蜷縮起身子。

看著她那副像小貓般窩在床角的處子嬌態,雙頰紅潤羞怯、酥胸像炸開的玫瑰艷美、玉體橫臥在他面前,一襲烏絲般的秀髮飄散在枕上,他完全被她這樣的嬌容所吸引,雙眸凝在她身上,不知下一步是該溫柔還是順其自然?

「允……」琴眉低喃的嗓音在空氣中凝聚又散開,擾得他心思更亂了。

他一手握住她的腰,高舉她藕似的雙臂,熱唇立刻覆上她那渾圓又起伏不定的雪胸,她的肌膚柔滑似緞,含在嘴裡的蓓蕾又熱燙得緊……

「允……好麻……」

他粗糙的大手游移在她敏感部位,宛似一團火在她白嫩的肌膚點燃火把,燒得她又焚又熱,每一次觸碰都令她戰僳一下,難受的柳腰如蛇般滑動。

想逃……又不捨……她究竟是怎麼了?

他的熱唇覆上了她的唇,大手繼續挑逗著,惹得她長長喟歎了聲,嗓音似難受又似滿足。

天,這輩子從沒有過這種感覺,也從沒哪個人這麼對待她,更意外的是,這種既幸福又似折磨的感覺竟讓她這麼渴望!

在他雙掌的掌控下,她高聳昀胸快速起伏著,身子也融於一片熱當中,下腹跟著緊縮發酸。

天,倘若繼續這麼下去,何時才是終點?

她潛意識的彎起單腿,勾住他的腰,尋求著一種莫名的需要。

此時的琴眉在丞允眼中,宛如御花園中初春綻放的牡丹、既清新又妖艷,在她那足以令所有男人神魂顛倒的身段下,又融入一股青澀的放浪,尤其那兩團凝滿暈霞的凝乳直在他面前輕晃,彷若向他招著手……

他不再延宕的含吮住那艷麗柔嫩的花蕾,讓它們在他口中漸漸綻放……

「嗯……丞允……」

琴眉的呼吸愈來愈急促,小手不自覺的抓住他的衣擺,好像擔心他會逃離似的。

「別急、別慌,你先鬆手。」她這樣讓他無法動作,於是輕輕攤開她的掌心,在上頭印上一吻。

她回以羞怯的微笑,還來不及說什麼,她的最後一道防線已被他給撤去!

「允--」她驚呼他的名。

他旋即低頭覆上她微啟的唇,長舌探進她口中,在裡頭尋覓著那一方溫暖與潮騷。

「嗯……」她身子軟了、熱了,因為他的視線直在她凹凸有致、雪白剔透的身子上飄動,惹得她心神輕顫,含羞帶怯的容顏與泛紅的蓓蕾宛若一種邪氣的挑逗。

「你這丫頭!」

丞允屏住氣,大手慢慢移向那禁地,撫揉出一股水澤濕意。

「唔……」她的小嘴發出陣陣銷魂的呻吟,「允……允……我……我……」

瞧她已無法說話,他繼續挑情問道:「你怎麼了?快說。」

大手繼續挑逗的動作,並低頭輕吮住她輕顫的花蕾,帶著玩弄似的愛撫更給了她無邊無際的快樂。

琴眉本能地扭動著身子,潔白的雪臀隨著他的撫弄抽動,做出微妙又勾魂的動作--

挺進、移動、扭繞、起伏……那自然的放浪動作說明她已被他的指頭給捉弄得欲死欲仙,幾乎要被一波波陌生的快感給淹沒了!

確定她已準備好了,眼前的花兒正在為他綻放,等著他攀折。

期待這一刻已久的丞允再也不溫柔的將自己如硬石的剛硬挺進她體內--

「啊!」

淚水驀然逸出眼眶,琴眉渾身緊繃住,只覺得下腹著火,又辣又疼,宛如被強行撕開了……「不要……我不要了……」

「乖,這只是過度時期,一會兒就會過去了。」他附在她耳邊寵溺地說,邊說還不忘用指尖助長她的熱情,讓她漸漸適應他的存在。

果真,在他的軟語慰藉與溫柔的愛撫下,令她瘋狂的痛感漸漸消失,繼之而來的竟是股無法形容的蠢動!

琴眉心跳加速,覺得自己像團熾熱的火球,被他所賜予的甜蜜疼痛包圍著。

「嗯……」可他卻沒再下一步,讓她難耐地呻吟了聲。

「允……」她輕轉嬌臀,如鶯般的婉轉嚶嚀狠狠的刺激了丞允的慾望,那是一種渴望擁有一個女人的狂肆念頭、獸性的本能。

隨即他用力一挺,結結實實衝破那道屏障,佔有了她的處子之身,索求了她的那份貞潔。

迷迷糊糊中,她聽見他說:「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你的女人?」琴眉心中一喜,主動靠近他,將自己完全奉獻出去!

她是個天生的尤物,完全不必任何輔助,只要一個笑容、一個動作,就能令他全然一朋潰。

「你這個小女人……」他嗓音瘩啞,下身旋即擺動了起來。

每一次的深探都抵進花心,讓她發出陣陣悠長的呻吟。

隨著他動作的加快,她悠長的呻吟轉為短促的嬌喘,嬌白的玉胴青澀的舞動著。

「允……允……嗯……」

這一聲聲的呻吟激得他加快節奏,不停深進淺出,在她動情的小巧身軀內不斷律動著。

琴眉的小臉覆上紅暈,眼波含春,幽口不停收縮,帶給他極致的快感。

隨即在一陣酥麻的痙攣中,他低吼一聲,釋放出禁閉已久的慾望,深深灌進她體內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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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丞允勾住她的嬌軀,輕聞她的髮香,掏起她的下顎輕啄了她的嘴角,「累嗎?」

「有點。」她微帶羞赧地笑著。

「窩在我懷裡好好睡吧。」將自己的肩膀遞給她,「睡這兒舒服點。」

「那我要睡整晚,你的肩膀不就麻壞了?」她掩唇輕笑。

「為了你,無所謂。」

「那我真的要這麼睡喔,這樣才不怕你天二見就離開,而我卻不知。」想起今天發生的事,她真的好擔心。

「對了,你今日等了我一整天,什麼也沒吃,一定餓了吧?」他蹙起眉,怎忘了這件事。

「有點。」琴眉羞怯地說。

「那我讓人……」

「別。」她搖搖頭,「還是我們去廚房自己找點吃的,這樣也比較有趣呀。」

「可是你已經累了。」他不希望她太辛苦。

「只要有你陪著,我都不累。」她才起身準備更衣,他卻說:「讓我來。」

找來衣裳,他細心為她換上,並拿出絹布溫柔地拭去她腿間的落紅,兩人對視一眼,她的小臉又覆上滿滿的熱氣。

「還是我自己來。」她想奪去他手裡的絹布,可他卻閃避開來。

「我說了,我來。」為她擦拭完畢後,他又到五斗櫃找來一罐紫冰玉,「這個很舒服,我幫你抹。」

「我可以自己來。」這多丟人。

剛剛是因為激情而迷濛著,現在可是清醒著,這動作豈不羞煞人。

「噓,聽話。」挖了些藥泥塗在被他折磨的紅腫之處,那涼意令她身子一顫,既舒服又窘迫。

「好涼。」

「這是好東西,不但可治傷還有潤滑的作用,下次可先抹上再來。」他語帶雙關,逗得她雙腮瞬間染上紼紅。

「你真討厭,我餓了。」

「那好,我送你去。」丞允竟然不捨得放下她,一把抱起她便往廚房邁進。

就在這時,想起灶火火星似乎未熄的劉二娘也正好往廚房去,恰巧撞見這一幕,她立刻閃身到一旁的石雕後面藏了起來,在滿月的照映下,確定前面走著的是貝勒爺與少福晉時可是又驚又喜!

看來,她得快點將這好消息告訴老喳他們,或許不久之後就會有小小貝勒了呢。

來到廚房,琴眉見灶裡還有火星,於是又拿了些柴火放進去,「這樣正好,我們就不用再升火了。」

「要不要我將二娘叫來?」

「不必,我又不是沒下過廚。」

「那就隨便吃吃。」他可不希望她太辛苦了,帶她過來不過是想止個饑,明兒個再帶她去街上好好大快朵頤一番。

「難得與相公兩人一起用膳,我不想隨便吃,至少烘個熱餅,燙點青菜。瞧,鍋裡還有滷味,不難的。」瞧她說得頭頭是道,連讓他反駁的機會都不給。

他沒想到她除了製作花茶內行外,連廚房的事都做得這般趣味兒。既然如此,他就不阻礙她,她忙了就會忘了昨日的危險,也就不會整日為他掛心。

還不到半個時辰,美味菜餚上桌了,瞧這餅烘得香香脆脆,沒想到她還真有一手,「餅真香。」

「二娘做的滷味配這個剛好,多吃點。」她夾了些菜放進他碗中。

「可我還是愛吃你做的餅。」他又皎了口餅。

「這餅淡而無味,只能止饑而已。」

「止饑更好,我們不是餓了嗎?」他笑問。

可她卻聽出弦外之音,「這麼說,你今兒個也還沒用膳?」

「因為事情多,實在湊不出時間吃飯。」他勾起笑意,「你不也說要我吃喝注意點,所以我不敢大意。」

「那麼現在就多吃點。」剩下一塊餅,她全留給他了,「答應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放心,我一定會的,因鴻現在有你。」說著,丞允也夾了些滷味遞給她。

她笑著接過,並從衣袖中掏出一樣東西,「對了,給你。」

「這是?」接過手瞧了眼,看見上頭繡著的兩樣東西,丞允立即會意過來,「原來是平安袋,希望我『蘋蘋』又安安嗎?」

「沒錯,我是真心期望,所以相公也要允我喔。」

「行,就像我的名字一樣,我『允。你便是。」他摟緊她,將手中僅剩的餅又餵給她一些。

這副恩愛的模樣,可是讓偷偷在外頭圍觀的老喳、劉二娘、阿德與小春都笑得合不攏嘴了。

由於懸案依舊未解,丞允這陣子經常出外查訪案情,琴眉則在家中祈求他平安回來。

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月,她發現每每回府時他的神情都非常疲累,因而特製了玫瑰薄荷茶,想為他解解勞、提提神。

當晚,她熬好茶又在房裡等待許久,卻始終不見他回來。

此時小春噘著唇走進房裡,嘴裡抱怨著,「不是要投靠親戚,又跑來幹嘛?真搞不懂這對父女到底在想什麼,還真不喜歡他們。」

正在寫花茶療效的琴眉不解地問:「你嘀嘀咕咕的在說誰呀?」

「還不是葛祀與葛吉雅那對父女,我們這些下人們沒一個看得慣他們,可王爺與貝勒爺卻對他們和和氣氣的。」看來整座府邸只有少福晉不清楚這兩個人的為人。

「阿瑪、額娘不過是希望和氣生財,你說的他們究竟是誰呢?」

「是一對投靠咱們府邸的父女,三年前王爺與福晉前往江南,貝勒爺把宅子賣了,我們只好搬到草屋,可他們受不了辛苦就突然說在河南有親戚可投靠,既然如此,現在又回來幹嘛?剛剛聽老喳說他們送信來,後天就會抵達北京城了。」

「原來是這樣,不過既然阿瑪、額娘都以禮相待,我也應該如此才對。」

「可是……那個葛吉雅她……她……」小春突然噤了聲,不知詼怎麼解釋,就擔心會愈解釋愈糟。

「嗯?」小春欲言又止的模樣反而令她更好奇了,「吉雅姑娘怎麼樣?」

「您還是問貝勒爺吧,話我不能亂說的。」小春假裝忙碌的東摸摸、西摸摸,「對了,劉二娘剛剛要我去幫忙,我得過去了。」

她愈是這樣,愈是讓琴眉起疑,於是笑著擋住她,「我才不信劉二娘找你,說吧。」

「不,我不知道怎麼說。」

看小春這麼緊張,好像自己逼得過火了,「好吧,不想說就別說,只好等他們來了之後,我再看看怎麼應對了,你去找劉二娘吧。」

小春步出房間時,腦海中淨想著這番話,是呀,她怎麼沒想到,什麼都不說,少福晉被蒙在鼓裡,這樣反而對她不利。

即便她問了貝勒爺,說不定他也不會說清楚,這對少福晉是很不公平的。

唉,她到底該怎麼做?

走出房間不久,小春又折了回來,琴眉見了不禁問:「忘了拿什麼嗎?對了,如果見了劉二娘,請代我轉告她,午膳的桂花糕好吃得不得了。」

「好,如果我見了劉二娘會替少福晉轉達,只是……只是……」

「只是?」

「我有話想對少福晉說。」不管了,還是提點一下少福晉,免得她將來吃了那個吉雅的虧。

「怎麼又想說了?那就說吧。」寫完花茶療效,她又繼續刺繡,上次的平安袋丞允很喜歡,她想再繡個荷包送他。

「剛剛……剛剛我說的那對父女真的很不好,少福晉一定要多多小心。」她再次提醒。

「反正我無害人之心,這樣人家也害不了我吧?」

「不是這樣,是那個吉雅……她……她很喜歡貝勒爺,三番兩次勾引他。」

「呃!」捻針的手突地一偏,刺進了拇指內。

「天,怎麼了?」小春衝過去一看,「哎呀,流血了呢!」

「我沒事,只是小刺了下。」琴眉漾出笑容好安撫妣,可心底卻因為她剛剛的話掀起波濤。

「還是得上藥。」

「不必了。」琴眉思考了會兒又問:「對了,你剛剛說那位吉雅姑娘喜歡貝勒爺,那貝勒爺呢?」

「貝勒爺對她是挺好,可我看不出有什麼男女之情。」說到這,小春發現自己多說了,於是捂著嘴,「少福晉,您就別再問小春了。」

「別緊張,我不再多問。」瞧她這樣,不就是其中有內情才會這麼倉皇,「那我只問最後一個問題。」

「是……少福晉就問問看,小春若知道什麼會盡力回答。」

「那對父女是何時進入毅親王府的?」她揪著心問。

「什麼時候呀?那時小春十二歲,剛進府幫劉二娘的忙,應該是……六年前。」小春確定的點點頭。

「六年……」琴眉身子一垮,她一直不敢問,沒想到如今答案擺在了她面前,她竟是這般無法承受!

他說過,他認識他心愛的女子已有六年,這不就是指那位吉雅姑娘才是他的所愛,但為何他不娶她?

發現少福晉的身子在發抖,小春很是緊張。難怪老喳常告誡她,不該說的話別亂說,一句話就宛若毒針,可殺人於無形。

可她……她卻嘴碎的說了這麼多,害得少福晉抖得這麼厲害。天,她真是罪過呀!

「對不起少福晉,很多話是小春瞎說的,您萬萬刖信。」她跪了下來。琴眉趕緊上前,扶她站起,「沒事,我只是覺得冷,跟你無關。」「冷?」小春趕緊找來外套為她披上。「謝謝。」

「少福晉,您跟我謝什麼呢?小春不敢當。」少福晉愈是這麼說,她就愈是不安。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讓我心底有個譜。」穿好外衣,她遂道,,「你退下吧,我想歇會兒。」

「是。」雖然很不安,但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悶悶地退下了。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琴眉半句話不說地定在椅子上,等了妤久終於等到丞允回府。

見丞允回房,她還沒開口,他便先拉起她的手,笑了笑,「瞧,我平安回來了,是不是安心了?」

「嗯。」他的手好溫暖,將她冰冷的心熨熱了不少,「累吧,我去讓小春沏壺熱茶來。」

「等等,我有話對你說。」將她拉回椅子上,他笑盈盈地說:「剛回來的時候聽見老喳說過去長期住在我們這兒的一對父女要過來了。」

「我也聽說了。」

「哦,消息走得還真快。」他隱隱一笑。

「你怎麼說得如此自然?」她以為他會有些忐忑與不安的。

「要不然我得用什麼態度說,開心?憤怒?」突然,丞允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聽說這對父女的行徑讓府邸上上下下很不以為然?不過我這個做主人的也只能大器點,事後再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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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 10:51:47 |只看該作者
瞧他說得這般坦然,琴眉才發現是自己太多心了。沒錯,現在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就算他與那位吉雅姑娘有過去,也真的只是過去了。

「你放心,他們既然是客,我也會以禮相待。」

「那就好。」

「對了,我有樣東西要送你。」丞允掛著微笑,然而在笑容背後卻藏著一個秘密。

「什麼?」

「皇太后賜給你的鏈子呢?」他又問。

「在這兒。」琴眉從襟內將它掏了出來,「我一直隨身戴著,怕遺失會惹了大禍。」

「那就好。」他從腰袋中拿出一枚指環,「它就是我要送你的東西,將它套在金鏈上藏在胸前就行了。記住,千萬別給任何人看見,這東西很重要,我就交給你保管了。」

「很重要嗎?那我知道了。」他既然都將重要的東西交給她保管,她著實沒什麼好計較的。「對了,案子調查得如何?」

「有點眉目了,你不用擔心。」

「既然知道雲莊那個老管家在使壞,他八成有嫌疑,為何不直接抓來詢問呢?」這是她一直不明白的地方。

「因為他不是主使,會這麼做可能是受脅迫,抓了他等於打草驚蛇,我先擺著他自有用處。」他撇嘴一笑,「用晚膳了嗎?」

「還沒,等你呢。」

「不是早提醒過你,以後先吃別等我。」看她手裡的新繡,「這真美,是給我的?」

「嗯,我一直以研習花茶為樂,對刺繡一直沒怎麼學習,上次的平安符繡得並不好,是相公不嫌棄,所以我打算再繡只荷包給你,讓你瞧瞧我進步的成果。」雖然談不上真的進步,可她是很用心的。

「那我期待著,一起去用膳吧。」

「嗯。」她溫柔地應允。

很快地,葛祀父女就來到了毅親王府。

琴眉帶著下人們到大門口迎接他們,葛吉雅一見到琴眉就沒好臉色。

「葛大爺、吉雅姑娘你們到了,真不好意思,貝勒爺正好有事外出,應該馬上就回來了。」丞允不在,琴眉代為盡地主之誼,「快裡面請。」

「什麼嘛!早就來信今兒個會抵達,他怎麼可以出去呢?」吉雅噘著嘴兒不依地說。

「因為他手裡有個急案,不得不出去。」琴眉心裡對這個無禮的吉雅感到詫異,更不解為何丞允會心儀這樣的姑娘?

「少福晉,貝勒爺手上有什麼樣的急案哪?」葛祀突兀地問道。

「這是貝勒爺的公務,我女人家就不便多問了。」琴眉懂得分寸,並沒胡亂應答。「說得是、說得是。」葛祀虛偽一笑。「兩位快裡面請,阿德備茶,小春去廚房拿點果子與點心。」琴眉吩咐。「是。」小春癟癟嘴,這才不情不願地離開。

「哎呀,這獲使喚人的事本該我來做的,阿瑪都怪你,非要投靠什麼親戚,讓丞允因此怨我怨得不得了,這才便宜了這個女人。」雖然她像是自顧自念著,卻明顯是故意念給琴眉聽。

琴眉閉上眼,假裝沒聽見,也佯裝不明白她的意思。如今,她真要謝謝小春事前告訴了她那些事,讓她心底有個準備,才不至於驚慌失措。

老喳站在一旁恨得牙癢!再看向少福晉文風不動的表情,還真不得不佩服她的冷靜,聽到這些話居然還能夠微笑以對。

「吉雅,別盡說些沒用的話了,你們兩個姑娘家聊,我先回房休息。」葛祀道。

「老喳,麻煩帶葛大爺去後面的客房。」琴眉點點頭。

「是的,少福晉。」老喳雖不放心讓單純的少福晉與尖酸刻薄的吉雅在一起,卻又不能不離開。

「若你不累,我們去大廳坐坐吧。」琴眉回頭對吉雅一笑。

正好阿德過來,通知茶已備好了,琴眉便說:「知道了。」

到了大廳內才剛坐下,阿德便自動將茶斟上。

琴眉對吉雅微微一笑,「請用。」

「哼!」她卻不屑!

阿德見了握緊拳頭、皺著眉頭,卻不敢出聲。

但琴眉卻不在意地回道:「我曾聽丞允提及你,你是個很可愛漂亮的姑娘,百聞不如一見,吉雅姑娘的美讓我汗顏呢!」

論外貌,琴眉是含蓄、溫柔,宛若百合般柔婉清麗,非常自然;而吉雅也是美,卻像極了濃妝的薔薇,剛接觸時令人驚艷,可久了就顯得乏味兒。

「你才知道呀,所以能坐上這位置,你該慶幸才是。」吉雅拿出手絹沾了沾鬢邊,「沒想到北京城還真是熱呀,怎麼連個揚風的人都沒有,你若懂事就命個人過來讓我使喚。」

琴眉聞言,瞇起了雙眠,「據我所知,河南這陣子大暑提前來臨,非常炎熱,那兒有誰為你揚風?」

「你……你怎麼這麼問,自然有丫鬟使喚。」

「哦,既然如此,那名丫鬟怎麼沒跟著過來?」琴眉繼續追問。

這一問,阿德都忍不住想笑了,卻只能牢牢憋著,真是辛苦呢。

晚點兒,他一定要將這事說給大家聽,讓他們放心,咱們溫柔的少福晉可也不是好欺負的!

「我帶不帶丫鬟又關你何事了?」吉雅氣惱的頂了回來。

柔柔一笑後,琴眉又道:「是不關我的事,那也就不關毅親王府的事,咱們府中每個下人各司其職,就沒幫人揚風的,吉雅姑娘若熱得發慌,只能仰賴自己的雙手了。阿德,拿扇子給吉雅姑娘。」

「是……」他還真是快憋不住了,幸好少福晉尋了個隙,讓他出去透透氣兒。

一走出大廳,阿德便忍不住捂著嘴兒大笑,這時正好見老喳慌張的走過來,便將剛剛發生的事說給他聽。

老喳一聽,不禁安下一顆心,對他笑笑說:「別嘴碎了,還不去找把扇子,找把又大又重的,那才掮得涼快。」

「是。」

廳外笑聲不斷,但廳內卻波濤洶湧,吉雅氣不過又開始挑釁,「聽說你原本只是司茶庫內一名低賤的宮女是嗎?」

「我原是司茶庫的宮女沒錯,卻不低賤,至少在你面前如此。」她不苟言笑地回道。

吉雅深吸了口氣,氣呼呼地又說:「沒想到你還真會說話,果真沒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大家閨秀去他人府邸拜訪時,可以對女主人連個稱呼都免了,是這樣的嗎?」在宮中多年,她雖然不會與人勾心鬥角,但是在應對上卻學會了伶牙俐齒,否則在宮中是混不下去的。

此時此刻琴眉很慶幸自己有過去那三年的經歷,否則現在只能任人宰割了!

「你怎麼這般無禮?」吉雅氣得站了趄來。

「若讓你有這樣的感受,很抱歉。」

也就在這時候,丞允回來了,見她們在大廳聊天,於是他笑著走了進去,「原來你們已經聊上了,那太好了。」

「丞允,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吉雅上前嬌嗔道:「咱們多少年沒見了,我好想你,你呢,想我嗎?」

沒想到她會問得這麼直接,可是丞允像是已習慣這樣的問法,直接開口道:「當然想了,同樣也想你阿瑪,葛大爺人呢?」

琴眉暗暗一笑,沒想到他回應得如此自然,不傷和氣,卻也沒有順了吉雅的心思。

「葛老爺在後面的客房休息。」琴眉替她說了,卻不知是不敢面對他們在一起的情景,還是刻意想大方的留給他們一個獨處的空間,她居然說:「你們聊,我有點累,先回房裡歇息了。」

她朝丞允點頭一笑,才轉身居然又聽見吉雅不善的言詞,「才陪我說幾句話就累了?」

「你怎麼這麼說呢?琴眉的身子骨本就弱。」

沒想到丞允會這麼說她,她只是不喜歡吉雅跋扈的態度,想回房喘口氣,身子骨可是一點也不弱呢!

「原來是個弱女子,像她這般的身子,怎麼應付得來年輕力壯的你?」她語帶弦外之音,聽在旁人耳裡恁是大膽至極。

琴眉閉上雙眼,不願去理會,理會了就表示自己與她一樣低俗。

「吉雅,你怎麼這麼說呢?就算要說也別當著她的面呀!」見琴眉離開之後,丞允居然一反常態,對吉雅這麼說。

「丞允!」吉雅也好生意外。

「等你這麼久都不回來,讓我就這麼被皇上賜了婚,你說該怎麼賠我?」他魅惑一笑,點了下她的鼻尖。

「那你說呢?什麼時候需要我都可以告訴我。」

她過去也曾勾引他多次,可是他卻完全不上道,為何現在突然轉了性?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因而故意探問:「你是哪時候對我有意思的?」

「許久以前了。」

「既然如此,那你過去--」

「還不是因為我阿瑪、額娘在,他們管我管得很緊你也不是沒看見。前幾年在前方處理戰事,那時的寂寞讓我更想你了。」他扯唇一笑,說出去的話就像蜜一般,甜滋滋的,直逗得吉雅心花朵朵開。

「早說嘛,早知如此我就不去河南了。」她開心地倚著他,「帶我去府邪四處逛逛,可以嗎?」

「那有什麼問題,走吧。」在他微斂的眼中暗藏心事,卻以絕俊的笑容來掩飾心底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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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晚膳前吉雅來到葛祀的房間,「阿瑪,我真的是太開心了。」

「傻丫頭,開心什麼呀?」葛祀回到毅親王府自有他的目的,當然事情成功與否的壓力伴隨而生,沒想到這丫頭竟是這般高興。

「原來……原來丞允是喜歡我的。」她在屋裡高聲地說道。

「好了,以後別亂說話,讓別人聽見了像話嗎?」在毅親王府生活多年,也與這裡的人打交道這麼久,憑他這雙老眼怎會看不出來丞允究竟對她有沒有心?

見到她阿瑪這樣的反應,她氣極了,「您以為是我胡詻的?」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是他親口告訴我的,您還懷疑?」吉雅非常激動地表示。

「這是不可能的。」沒想到葛祀竟回她這麼一句。

「您……您這是故意潑我冷水嗎?」她氣憤難抑地說:「真是他親口說的。」

「就算是,阿瑪也是為你好,千萬別被他的三兩句話給騙了。」葛祀深吸口氣,端正起臉色訓斥道:「你忘了我們這次來北京城是為了什麼嗎?這幾年我們忍辱負重又是為了什麼?」

「我當然知道,不過那些事有阿瑪您煩惱就行了,我只要想著和丞允的婚事就行。」

「婚事?!你忘了,他已娶妻了。」

「我當然知道,但是現在的少福晉原先不過是司茶庫裡的宮女,會成為他的福晉是因為皇上的關係。」這些事她早就會背了。

「你看不起她。」

「哈……笑話!憑她,十個她都比不上我。」想她是被多少人稱讚的美麗尤物,男人見了她眼睛可都發直了,原以為丞允比較特殊,沒想到他過去對她的無動於衷只不過是忌於王爺、福晉的關係。

「你這笨丫頭,她如果真這麼簡單,皇上為何會賜婚?大家都明白,皇上一向看重丞允貝勒,對他的手足之情比親兄弟還甚,依這樣的關係,皇上又怎會配個低賤的下人給他?」葛祀果真老謀深算,幾個眼神、幾個想法就能猜透一切。

「您的意思是那女的不簡單?!」吉雅這才明白化的意思,但她卻不願承認,「我一點也不覺得她有多了不起。」

「反正聽阿瑪的準沒錯,就連丞允貝勒說的話也別信。」他不得不在她開了花的心上澆盆水,要她冷靜冷靜。

「不,如果他說的是真話呢?我愛他,我不想因為多疑而失去他。」吉雅氣憤難抑地說:「當初我不想去河南,想隨他去戰區,您硬是不肯,害我以為與他的緣分盡了,如今好不容易知道他同樣愛著我,我怎能再捨棄?」

見她這麼激動,看來是不會聽他的話了。

「唉,你這孩子,就不能讓阿瑪省省心嗎?」他無奈地說。

「反正我不會再聽您的話,除非讓我心服。」好好一個少福晉的位置被搶走了,她可是滿心的不悅。

「好,我就讓你心服,如果他露出了馬腳,你可得再信阿瑪一回。」葛祀認真的想著主意。

如果丞允只是在演戲,必然是懷疑他們了,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在心急之下洩了底呢?

閉眼沉吟半晌,卻只見吉雅在一旁聒噪著,「您到底想到什麼?別一句話都不說呀!」

「你別吵,讓阿瑪靜靜的想一想。」他閉上眼朝她揮揮手,她只好噘著唇坐在角落,不耐地等著。

突地,葛祀擊腿說道:「有了。」

「您想到什麼了?」吉雅衝向他,急促地問道。

「就這樣,你附耳過來……」

琴眉在房間內刺繡,怎麼也沒想到葛吉雅一句話也不說就闖了進來,還堂而皇之的東瞧瞧、西望望,評論擺設與裝飾。

「這幅畫是誰挑的掛在這兒?」她癟著嘴,好像對這幅鴛鴦戲水之作非常不苟同。

「這是貝勒爺親手所繪,是我掛上的。」放下針線,琴眉走向她,站在畫前笑望著它。

「是丞允畫的?他怎會畫這麼低俗的東西?」既然是他畫的,她也不再多話了,於是又看著那張薯床,「呵,你們都成親多久了,囍字還貼著?」

「不到一年都謂之新婚,貼著薯字並無礙。」琴眉知道她話語中的挑戰,也只能四兩撥干金的應了回去。

吉雅深吸口氣,說不過她,她可是不舒服極了,「你!」

隨即她想起阿瑪的交代,要她一定要沉住氣,於是笑著問:「對了,聽說你擅長制茶?」

「只是小小的興趣。」

「那我有榮幸喝上一杯嗎?」吉雅湊上前說。

琴眉看著她的笑臉,不認為她對茶有興趣,就不知她這麼做的目的是?

不過,既然人家都開口了,喝茶這點小事她又怎能拒絕。

「我剛好配了些新茶,我們就嘗嘗看吧。」

「去後花園的亭子喝如何?那兒涼爽,空氣又好。」吉雅提議。

「行,就去亭子用茶,那裡花兒長得也美,邊賞花邊喝茶,著實不錯。」琴眉也贊成她的提議。

於是她喚來小春,「小春,在後花園的雪亭備茶,就用我前天剛配製的桔茶,再拿點兒小餅來。」

「是。」小春一見吉雅竟然也在房間,心中直打個突,她何時與少福晉的交情這麼好了?

接著,琴眉與吉雅便移步至後花園,不一會兒小春端來花茶與小餅,吉雅便說:「我只想和你說幾句貼心話,有外人在可不好。」

她的暗示琴眉自然明白,於是回頭對小春說:「你退下吧。」

「可是少福晉……」

「退下吧。」她明白小春的擔心,但她是這座府邱的主子,怎能被打倒?

「是。」鼓著腮幫子,小春只好離開。

「這茶剛泡上,現在喝正好。」琴眉才剛要倒茶,卻被她阻止。

「等等,我們先賞賞花吧。」她邊說邊引頸望著,不知在等著誰到來。

「若你想先賞花,我們就賞花吧,只是茶晚點兒喝會變得澀些。」擔心她等會兒又桃剔花茶的味道,琴眉不得不先提醒。

「沒關……」她才想說沒關係,遠遠就看見父親對她打的手勢,立即改口道:「既然如此,就先喝吧。」

琴眉搖頭一笑,還真佩服了她的善變。

執起茶壺為她倒茶的時候,沒想到吉雅的手突然伸了過來,不但打翻了茶壺也同時燙傷了兩人,「啊!」

正好往這兒走來的丞允看見這一幕,臉色一變,快步走了過來,急急抓住吉雅的手,「天,怎麼這麼不小心?沒事吧?」

吉雅隱隱一笑,跟著偷偷拭淚指著琴眉,「好痛,怎會沒事,都是她倒茶不好好倒,硬要往我手上倒。」

「琴眉,你怎麼可以這麼做,瞧瞧,吉雅都傷成什麼樣了?」他竟對著同樣受了燙傷的她數落道。

聞聲趕來的小春見狀,趕緊衝過去抓起琴眉的手一看,立刻慘叫出聲,「天呀,好紅一片呀!貝勒爺,少福晉同樣受傷了,您怎能怪她一人?」

「她可是主人呀!別讓她那隻手擺在我面前礙眼,帶她下去療傷吧。」丞允轉向吉雅,「你跟我來,我親自為你上藥。」

吉雅心花朵朵開,開心地隨他而去。

琴眉難以置信地望著捨她而去的丞允,眼前無情的男子是他嗎?她已不敢確定了。

小春看著琴眉燙傷成這樣,可卻動也不動一下,連句話也不說,可見她有多心傷了。

「少福晉,咱們還是趕緊回去上藥吧。」

琴眉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移動腳步的,就這麼走回了房間。

「我就說她是狐狸精,到現在還是沒改變,反而變本加厲了。所以少福晉,您就別怪貝勒爺,有哪個男人敵得過狐狸精?」小春怎麼說都是毅親王府的人,再怎麼不滿也得為貝勒爺說句好話,凡事勸合不勸離呀!

「倘若他是真心愛我的,不論是仟麼精都拐不了。」掩下雙眸,她將悲傷藏在心中。

另一方面,她實在不願相信丞允會在轉瞬間就變成另外一人,或許他是有什麼苦衷吧?想想自己還真可笑,事已至此,她不是為自己抱屈,而是為負了她的男人找理由。

難道,這就是女人的宿命?

事後,吉雅將這事轉告給葛祀,還在他面前綻放一抹最興奮的微笑,表情似乎在對他說:瞧,你疑心太重了吧?丞允是愛我的。

偏偏葛祀還是帶著一絲猶豫,畢竟他認識丞允也不是三兩天的事,他不該是這樣的男人哪?!

「不,我還得再看看。」他搖搖手。

「阿瑪,您就是這麼可惡,還要看什麼看,就這麼瞧不起女兒嗎?」她咬著唇,憤懣地抱怨著,「額娘死後,您對我就從沒有信心過。」

「吉雅,你聽我說。」

「我不聽,什麼都不想聽。」捂著雙耳,她就這麼跑了出去。

吉雅就這麼一直奔到丞允的書房外,正好看見老喳急促地走進書房,於是躲在外頭偷聽。

「貝勒爺,這是翰林院徐主事派人送來的帖子,聽說是他夫人五十大壽的宴會。」老喳將帖子遞上。

「哦,徐主事的夫人已經有五卜了?亡回見她還以為她壙閃卜,峰造駐頤仃術。」丞允接過帖子一看,眉心倏然蹙起。

老喳瞧出端倪,「怎麼了?」

「上面說徐夫人向來喜歡熱鬧,希望我可以帶琴眉參與,讓她能與徐夫人多聊聊。」他緩緩地說。

「那很好呀,少福晉成婚後還沒機會與其他達官夫人們接觸認識,趁這機會不是正好?」老喳開心地說。

「可是……」

由於吉雅心急得想再聽清楚些,忍不住趨上前一步,卻踢到了腳邊的鐵桶,雖然聲音很細微,連老喳都沒察冕,但是長期練武的丞允卻發現了!

於是他技巧地改了口:「可是我不想帶她去。」

「什麼?」老喳是聽小春說了最近貝勒爺對少福晉的態度有點怪,卻沒想到真是如此。「那……那您是想?」

「我想帶吉雅去。」

「這萬萬不行呀。」老喳說啥都反對,「翰林院徐主事可是一板一眼的人,您這樣做是對他不敬,徐主事肯定會將此事告知王爺與福晉。」丞允順著老喳的話道:「說得是,不過我還是很想帶吉雅去,那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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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 10:52:42 |只看該作者
窗外的吉雅聽在耳裡,可是樂不可支呀!就說嘛,丞允心裡只有我,阿瑪還不信,哼!

「貝勒爺,您真的變了,變得老喳都不認識了。」身為數十年的管家,老喳暫且丟掉身份,說了他幾句,隨即搖搖頭離開了書房。

吉雅立刻開心的跳了進去,對他大大的喊了聲,「丞允--」

「怎麼是你,嚇我一跳。」他佯裝吃驚。

「要不你還以為是誰?你的少福晉?」她噘著小嘴說。

「怎麼這麼說,只是剛剛老喳氣呼呼的出去,我以為是他又折返了。」他半瞇著眸,注意著她的表情--

喜中帶樂,顯然是聽見他和老喳的談話。

「他不就一個下人,你怕什麼,要不要我替你教訓他?」

「萬萬別亂來,我阿瑪待他如親人,我也敬他為長輩,你如果做了傷害他的事,我是不會原諒的。」他倏然站起,厲聲阻止。

葛氏父女做事狠毒,他不能任其胡作非為,倘若真重傷了老喳,他死都不會原諒他們。

「好嘛好嘛,我不動他一根汗毛總可以了吧?」她拉住他的手,「帶我去。」

「去哪兒?」他揮袂坐回椅中。「你怎麼裝傻呢?就剛剛你們說的,什麼翰林院……哎呀,我全聽見了。」

「哇,你偷聽。」他點點她的額頭。「偷聽又怎樣?到底怎麼樣?」

「可我最近為了件案子搞得頭很疼,晚上都不能好好睡,哪有精力去參加,打算請人帶份禮過去就行了。」他坐了下來,揉揉太陽穴,故意這麼說。

「案子?!」眼珠子轉了轉,她已猜出他指的是什麼。

「是呀。」

「就別管什麼案子了。」

「不行,因為這是發生在北京城內外之事,皇上非常重視,已加派多位大人一同會查,人手也調了以往的數倍。」

聞言,吉雅臉色赫然一變,「這麼多。」

「沒錯。」他笑了笑,「雖棘手,但我想分派的人手一撥過來,不管對方有何通天本領,也插翅難飛了。」

「這樣呀。」她心虛的支吾了幾句,目光瞧見他桌上那張帖子,連忙道:「案子的事就別急,翰林院那位主事家的喜事我一定要去,好不好?」

瞧她軟嗔地撒著嬌,丞允也就順勢應了她,「行,帶你去可以,但我也得帶琴眉過去,我可不想落下把柄在徐主事手上。」

「好吧,帶去就帶去了,可誰是主就說不定了。」吉雅媚眼一勾,笑容燦爛地說著……

小春一邊幫琴眉梳妝,臉上卻掛滿哀怨。自從葛氏父女來到府邸之後,貝勒爺就沒再進房裡了,這算什麼天理呀?

而少福晉的反應更是奇怪,悶聲不語的,也沒有喜怒哀樂,根本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換作是她,早就哭天喊地、大吵大鬧了!

只是小春不明白的是,哀莫大於心死,琴眉這樣的反應是她隔絕了相思、隔絕了願想,如行屍走肉般,這才是經歷最大痛苦所顯現的絕望。

「少福晉,您真要去嗎?聽說貝勒爺要帶著吉雅姑娘一起去。」挑了件淡桃帶橘的喜色服飾,可為何穿在少福晉身上,她的臉上依舊這般蒼白?

「既是貝勒爺的意思,我當然要去。別忘了,即便她得寵,可我還是主子。」

「是的,我怎麼忘了?」小春拍了下腦袋,這才釋然一笑。

沒錯,少福晉就是要這樣表現,說什麼也不能被那女人給比下去,無論貝勒爺寵誰、愛誰,她心目中的少福晉就只有她一人。

打扮好後,她們便來到大廳,這時丞允和吉雅已等在那兒了。

「我說誰呢?就只會姍姍來遲讓旁人等著,我以為會打扮得多美,原來不過如此而已。」哪像她,將所有的行頭都戴上了,可是艷麗無方呀,「你來了。」丞允鎖了下眉,「你這是什麼打扮?」

「徐主事夫人五十大壽,這是喜事,不穿得喜氣些行嗎?」琴眉微笑地問道:「難不成要我穿一身素服嗎?況且吉雅姑娘穿著比我還艷美幾分,不是嗎?」

她這一頂,讓他無話可說,事實上他並不是覺得她穿著喜色的旗服不妥,而是……太美了!

喜氣中不失端莊、端莊中不失柔雅,今日前往祝壽的官吏何其多,他只是擔心太多只眼睛注視著她。

可是打扮得活像只火雞的吉雅卻沾沾自喜著,「沒錯,算你還有點眼光,我們走吧。」

「好,走。」丞允起步向前,可吉雅卻直黏著他,琴眉就只好落在後頭了。

「少福晉?」小春皺著眉拉拉琴眉的衣袖。

琴眉淡淡的回以一笑,朝她搖搖頭,暗示她別多話。

坐上馬車後,丞允身邊還是黏著吉雅,雖然他嘴裡說著話應酬她,目光卻始終鎖在琴眉那張無表情的臉上。

「你別傲氣了,連句話也不說,真以為自己可以做這少福晉多久呢?」吉雅挑釁著。

「無論我會做多久,此刻我都還是毅親王府的少福晉,吉雅姑娘有意見嗎?」她平靜地帶著微笑說道。

此時此刻,丞允不禁佩服起琴眉,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回應吉雅的挑釁。

很想單獨找她談談,但他不能,因為她愈是氣、愈是惱,才能讓古雅相信,若她事先知情,就怕她會為他擔心,露出馬腳可就不好了。

於是不等吉雅開口告狀,他先對琴眉說了:「你這是幹嘛?炫耀自己的身份嗎?吉雅她還年輕,說話直而已,你何必如此回話呢?」

「對嘛對嘛,她似乎很討厭我,老說我的不是。」吉雅指著琴眉。

琴眉震愕的看著丞允,沒想到他居然又一次不給她面子,當著吉雅的面數落她,這使得她腦子突覺混亂,心窩更疼了!

她捂著胸,想強忍住心底的怨與惱,卻忍不住落下了淚水,「愛新覺囉,丞允,你變了,你真的變了!」

「我沒變,是你變得陰陽怪氣,幹嘛說幾句就生氣?」琴眉頭一偏,完全不理會他,對著車外的車伕道:「停車。」

車伕立刻拉住韁繩,回頭問道:「少福晉,有事嗎?」

「我要坐到前面去。」

「什麼?」

「挪個位子給我。」她逕自下車後又繞到前面坐下,「走吧。」

「是……」車伕不解地望了她一眼後,繼續往前行。

馬車內的吉雅立刻露出得逞的笑容,緊緊倚著丞允,而丞允卻暗暗蹙起眉,不知他和琴眉之間的結究竟如何才能解?

來到翰林院徐主事的宅第時已經近午時了。

徐主事與他的夫人一見他們到來立刻出來迎接,「貝勒爺、少福晉你們終於來了。」

琴眉一見到徐夫人便笑說:「夫人大壽,只是薄禮,還請笑納。」

「這是?」夫人笑望著她贈上的鐵罐。

「這是我去年夏季以迷迭香做的香茶,我喜歡它的味道,非常好聞,吃了身上都會泌出香味兒。」

「真的,那太好了!早聽說少福晉有著一手制茶的好手藝,百聞不如一見,今兒個一定要品嚐看看。」徐夫人笑著收下。

「茶葉算什麼,我這串珍珠可是從南海來的,非常值錢。」吉雅也將她帶來的錦盒遞上。

「這位是?」徐主事不解地問。

「她是……」

「我是就要趕她下來,成為少福晉的人。」沒想到她卻搶了話說,還說出這麼不得體且不可理喻的話。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正不知說什麼圓場時,只見丞允摟住她,笑著說:「她是吉雅,就是這麼調皮,各位別介意。」

「哈……是這樣呀,好,快請進。」徐主事雖面有難色,還是招待道。

午宴時,丞允絲毫不在乎他人的眼光,直為吉雅夾菜、斟酒,兩人還不時當著眾人的面作出親密的舉動。

琴眉雖食不下嚥,仍是有氣度的回敬所有人,並與其他福晉、夫人談笑風生,從她的表情中根本看不出傷心二字。

於是,一場宴會下來,眾人驚奇於丞允還算新婚之期便有了新歡,也不屑於吉雅的大膽與粗率,相形之下,卻極欣賞琴眉的雍容華貴以及大度。

回府之後,琴眉累了、倦了,也趴在枕上哭紅了眼。

小春又是心急又是想安慰,偏偏她沒有跟去,壓根猜不出發生了什麼事。

「少道昔,您倒是說說話呀,什麼都不說,可讓小春急死了。」見琴眉依然哭泣,她整個人都慌了。

「小春,拿紙筆來。」琴眉蹙著眉道。

「什麼?」

「拿來就是。」吸吸鼻翼,她已不想再忍了,再忍只是傷痛而已。

「是。」小春趕緊拿來文房四寶,站在一邊等著,由於她識不了幾個大字,當琴眉寫下「和離書」三個字時,她只認得一個「和」字。

「太好了,少福晉是要和貝勒爺和好是嗎?」天真的小春以為單個「和」字就是這意思。

琴眉執筆之手頓了頓,卻沒多語,繼續寫下。

直到書完洋洋灑灑的整張書信後,琴眉對小春說:「這拿去給貝勒爺。」

「是。」

「等等,現在已晚,明兒一早再拿給他。」她得留些時間收拾東西才成。

「為什麼要等明天?現在又不晚。」

「聽話,還有小春,這個送你。」她若離開,不可能將小春帶走一起吃苦,還是留她在府邸好。

小春看著這隻翡翠玉環,直搖著腦袋,「不,這東西太貴重了。」

「這是我用自己掙來的銀子買的,不是很值錢,只是喜歡所以就買了,但我覺得它很適合你。」

「可是……我是個粗人,戴著這玩意兒啥動作都不敢做,怕打碎了。」小春不好意思地說。

「等你成親時也可充當嫁妝呀!」

「才不呢,男人有什麼好,還是跟著少福晉比較開心。」

「小春!」聽她這一說,琴眉眼眶都紅了。

「少福晉您怎麼了?」

「你還是收下吧,就當個念想。」

「什麼念想呀?好吧,既然少福晉一心想贈給小春,小春當然就開心收著,就當……傳家寶。」不知琴眉已打算離開的小春,就這麼懵懵懂懂的收下了玉環。

「傻丫頭!」垂下臉,不知何時她臉上已掛著兩行淚了。

「少福晉,您怎麼又哭了?要不要我去請貝勒爺過來?」她關心地問。

「別……別去……」既然要離開,何必再牽牽扯扯,剪不斷、理還亂。

「這……好吧,既然少福晉這麼說,我不去就是,您就別傷心了,早點兒休息,我明日一定天一亮就將信交給貝勒爺。」

小春的話惹笑了她,「如果貝勒爺還睡著呢?」

「那……那我就……敲門,敲到他醒來為止。」

「小春。」回頭握住她的手,「你待我真好,本想讓你再多陪我一段時間,我就給你找個好人家,現在……」

「少福晉!小春不是說了,我不離開您,也不離開王府,還有……」她不好意思地垂首一笑,「我和小柱說好了,要一起伺候你們一輩子。」

「是小柱!」琴眉笑了,「原來如此,那我懂了。」

「哎喲,不好玩啦,人家的心事都被少福晉給套出來了。」小春頓時變待面紅耳赤。

「放心,這事我還能替你作主,去休息吧。」

「少福晉!」她心一暖。

「去吧,我也要就寢了。」再看小春那張熱情的臉龐,琴眉害怕自己又會哭了出來。

「是,小春退下了。」朝琴眉福了福身之後,小春便退出房間,她看著手裡拿著的信,告訴自己絕不能辜負少福晉所托,一定要將信盡快交到貝勒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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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 10:53:2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小春萬萬沒想到,隔天一早少福晉已經不在府中了,問過府邸所有人,沒人發現少福晉的行蹤,看門的守衛說昨兒夜裡有一位自稱廚房助手的丫鬟出去過,因為天色暗,瞧不清臉孔,這一想莫非她就是少福晉?

坐在書房中,丞允得知這件事後,立刻打開小春轉交給他的信件。

這才發現是封和離書,請他簽名蓋章後拿到司茶庫給她。

原來她回到司茶庫了,這個小女人肯定是氣極了,才會做到這種地步。

不過這也是他的計劃之一,只有讓她離開才可以確保她的安全,更可以瞞騙過葛祀那老傢伙。

「貝勒爺,要不要派人去把少福晉給請回來?」小春急著說:「哎呀,我就覺得少福晉昨兒夜裡說話的語氣怪怪的,偏偏我就是少根筋,什麼都沒察覺。」

沒想到丞允卻板起了臉說:「隨便她,要和離就和離,我還怕她嗎?」

老喳聞言吃了一驚,他印象中的貝勒爺可不是這麼草率的人,哎呀!該不會被葛吉雅給影響了?!

如果他們真的和離了,貝勒爺該怎麼對皇上交代?又怎麼跟王爺與福晉解釋呢?

「貝勒爺,我知道您說的只是一時的氣話,我這就派人去司茶庫請回少福晉。」為了避免發生不好的事,老喳只能擅自作主了。

「你以為這麼做,她就會跟你回來?別作夢了!」丞允氣呼呼地大聲說道:「我就跟她耗著,看誰撐得比較久!」

「幹嘛要撐呀?要和離就和離嘛,這府邸不是還有我嗎?」聽聞消息立刻趕來書房的吉雅確定消息是真的,可是喜不可支。

「吉雅姑娘,你怎麼說這種話?」老喳變了臉。

「不可對吉雅姑娘不敬。」丞允為她說話,旋即還道:「快去準備早膳,自己要離開的人不用理她,我們總得吃飯吧。」

老喳聞言,和小春面面相靦,對貝勒爺都感到很失望。

「是。」於是他們不再多言,各個板著張臉退了下去。

「瞧瞧,他們一個個是什麼態度,誰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也不搞清楚。」吉雅己當自己是新主,開始嫌東嫌西。

「好了,她人都走了,你還計較什麼?」

「以前你都不肯讓我去你房裡,現在可以了吧?」她有計劃的這麼問,因為她潛入過他的書房,還摸過他身上,就是沒有阿瑪要的那枚「指環」。

如果她能將指環拿到手,阿瑪就不會再反對他們在一起了,而她就可以正式成為毅親王府的新主兒。

「當然可以了。」他曖昧地摟住她的腰。

「那我可以直接做那間新房的女主人?」

「是琴眉自己要跑的,除了你還有誰有資格?」他揉揉眉心,蓄意一歎,「唉,不過最近為了那案子我頭疼得很,晚上你先在新房休息,我晚點兒過去。」

「意思是那間房已經是我的了,隨便我愛幹嘛就幹嘛?」她眼睛一亮,趕緊問道。

「當然,我的所有東西都是你的,你愛怎麼用就怎麼用。」

「那麼……她的呢?」

他的眸心瞬間一黯,但隨即笑了笑,「她的……當然也是你的。」

「真的太好了,我早覺得她有很多件衣裳我都喜歡,剛剛就先偷偷去你房裡瞧瞧,她全沒帶走呢。」

吉雅此話一出,丞允的臉色立刻一變,雖然知道她是個不知輕重、寡廉鮮恥的女人,卻不知道她病態得如此之重!

雖說他心底非常不悅,卻將情緒隱藏得很好,「那些都是你的了,你愛怎麼穿就怎麼穿。」

「哇,太好了!」她開心地轉起圈來,「那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見她就這麼衝了出去,丞允也只好強忍住氣,反正不用多少時間,他就可以抓到葛氏父女的把柄。

不一會兒,一名男子暗暗走了進來,是兵部侍郎江大人派來的護衛吳發,見到丞允後,他便拱手道:「貝勒爺,請問該如何行動呢?」

「依我猜測,葛吉雅會先去詢問葛祀的意思,事情已經演變到這種局面,為了把握機會他應該會動手,所以今晚是關鍵,你要派人盯好。」半瞇著眸,丞允淡淡沉吟道。

「是,我定會派人牢牢盯上。」

「謹記,千萬別讓人發現,就算府邸中人也不可。」就不知葛祀是否收買了人。

「知道了。」

「那去吧。」愜意地靠向椅背,丞允平靜地等待著,相信不久後一切疑雲都會散去。

「阿瑪,古祿琴眉已經走了,還留下一封和離書,哈……我的計劃得逞了。」

果真,吉雅立刻去向葛祀報告這件事,「昨晚您沒看見,回府後她哭得有多傷心,我偷偷在房間外聽著,卻笑在心底呢!」

「那丞允貝勒怎麼說?」

「下人們都說要請她回來,丞允卻一口回絕,還讓我今晚去睡他那兒呢,哈……」

「這麼說來,他當真被你迷惑了?」一直以來他還不相信,事到如今人都走了,他也沒什麼好質疑的。

「阿瑪真是,就這麼不相信女兒的魅力,他就是被女兒美麗的姿容所迷惑的。」葛吉雅沾沾自喜地說:「還有動作要快,聽說皇上又派了人手來幫忙,到時候就難上加難了。」

吉雅中計,將丞允故意下的圈套套在她阿瑪脖子上了。

「這麼看來今晚就得行動了。」

「那事情辦妥後,阿瑪可要隨我的意,我決意跟著丞允了。」她自得意滿地說。

「你這傻丫頭,那時候你哪能回來,得趕緊跟阿瑪一塊逃命呀!」

「為什麼?」

「指環不見了,他不懷疑你才怪。」

「我走了他才更會懷疑,反正我不管,我偏不走。」她揚起下巴,那態度表示她待定了這裡,五嶽都撼動不了她。

「行行,就隨你高興了。」葛祀嘴上雖這麼說,但已打定主意,待她將東西拿到手後,就算敲暈她也要架著她離開。

「這才對,那我今晚就找機會T手。」她咧嘴一笑。

「凡事小心。」

「我會的。」

離開之後,吉雅便先前往新房,小春知情後立刻過去請她出去,可她反而要脅要趕走她。

小春哭紅了眼,鼓著腮幫子說:「行,如果貝勒爺要我走,我一句話也不會說,反正這輩子我只認定一位少福晉。」

小春抹去淚水,立刻衝了出去,她決定要去找少福晉,就算住回過去的草屋,過著三餐不繼的生活她也願意。

見她跑遠後,吉雅氣得說:「走得好,看不起我的統統給我滾,改明兒我再讓丞允派個丫鬟和小廝給我。」

走到屋外,她遇到小柱,於是問:「貝勒爺人呢?」

「在書房忙呢!今晚是不會回房的,我勸你別等了。」小柱一見她就氣上心頭,更氣她是個女人,如果是個男人,他非得上去好好幹上一架。

可問題是,若她是男人,貝勒爺也不會被迷惑了。唉,還真是傷腦筋呢!

「我偏要等怎麼樣?如果看不慣,你也可以走,全都滾出毅親王府。」

「我……我可是王爺親自挑選的,在這府邱的時間比你來得長,要我走還得讓王爺答應。」小柱氣得衝口而出。

可一出口才知道說錯話,這不是分明不將貝勒爺放心上嗎?看來,他還是學學小春,有骨氣點兒,離開這裡得好。

「行,你厲害,看你明兒個怎麼向貝勒爺交代。」

小柱聞言,也只好搖搖頭離開,耳根子和心口才得以清淨些。

「走得好,這些人我全都不滿意。」展露一抹惡毒的笑後,她便回到屋裡看著新房:心忖著指環會放在哪兒呢?

今晚將足難得的機會,她絕不能喪失,於是她先搜尋丞允的櫃子,找了半天什麼都沒有,可既然書房沒有,鐵定是在新房,難道也不在這裡?

「丞允,你未免太過謹慎了。」她懊惱的一歎,旋即想起琴眉的衣櫃,「今早我翻她的衣櫃時,發現裡頭有只鐵盒,會是那個嗎?」

反正看看又不會少塊肉,她立刻打開衣櫃拿出鐵盒,打開鐵盒一瞧,果真是那枚他們找了六年多的指環!

「你還真詐,以為藏在這裡就不會被發現了?偏偏我是女人,對女人的東西特別有喜好,這下你沒轍了吧?」突地,一股邪念從她心中冒出來,「對了,到時他找不到東西,我堅持說不知道,嫁禍給古祿琴眉不就好了。」

勾唇一笑後,她便拿著指環前往葛祀的房間,「阿瑪,我拿到手了,知不知道我找了多久!」

「看得出來,等你這麼久,我還心急了會兒。」他急促上前,「東西呢?」

「在這兒。」

葛祀接過來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沒錯,就是它,它就是開放寶物機關的鑰匙。」

「那個寶物這麼重要?」

「當然,傳說那裡面除了有金銀財寶之外,還有一份長生不老的秘笈。」葛祀咧開了嘴,狂笑道:「哈……這東西只要拿回關外,霸主就會賞識我的辛勞,當個使者肯定沒問題,還可分得一部分寶藏,哈……快,跟阿瑪走吧。」

「我不走,我在毅親王府住了這麼多年,你要的是這指環,但我要的是丞允的人,後續會過到的問題,我都想好辦法應對了。」她甩開他的手。

「你的辦法就是將一切嫁禍給琴眉嗎?」突然,丞允領了大批人手將他們包圍了起來,「葛祀,你一直暗藏高強的武功,為的就是它?」

「你……你們……」

「其實早在六年前你們出現在毅親王府外時我就懷疑了,只是這麼多年你們一直安分待著,我曾一度以為自己多心了,但為何你現在這麼急,殺了這麼多人,露出這麼多馬腳,你的背後主使者是江湖上的白星教教主嗎?」

「你……你怎麼知道?」

「還記得雲茫的穆伯嗎?他也是被白星教收買的人,但他是真心疼愛莊主留下的孩子,經我勸告之後,又為保全那孩子的性命,終於抖出了你們。」

「那個天殺的穆賊,我要宰了他!」葛祀還企圖逃脫。

「夠了,你還不束手就縛?!」

「不,我一直提高警覺,做任何事都萬分小心,你怎會懷疑到我頭上?」

「是你的馬洩漏了行蹤,那日我與琴眉去雲莊的回程路上過到追殺,覺得那馬蹄聲非常耳熟,事後想了許久,終於想起那是你的馬才會發出的特有蹄聲,因為它戴上的可是你用黑石精心製成的馬蹄鐵,對吧?」

「天……我事事注意仔細提防,沒想到你棋高一著。」葛祀心一驚,立刻面露兇惡,「我不會束手就縛,絕不。」

「你或許逃得掉,可是她呢?除非你為了寶物、為了使者的地位,連自己女兒都不要。不過我得提醒你,你得先看看手裡的指環是真的還是仿的。」

「這是仿的?」腦一沉,他跟艙了幾步,最後確定是假的之後,不得不跪下俯首認罪了。

丞允眉心一鎖,沉聲道:「把他們父女倆帶下。」

「不,別抓我,我是你的少福晉,丞允,你看看是我呀,我可以不認阿瑪,求你別抓我。」陷入驚慌中的吉雅猛然驚醒,大聲哭喊道。

「都拉下去。」閉上眼,他重重的喊了聲,這輩子他可不想再聽見那女人怪吼怪叫的聲音。

現在,他只想聽一個女人的聲音,那個他最心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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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待在司茶庫的琴眉,並沒以毅親王府的少福晉自居,還是做著跟以前同樣的工作,即便安司庫與姊妹們一天勸她好幾回,她還是決意這麼做。

「安司庫,我是不會回去的,如果我在這裡妨礙了你們,我可以離開。」瞧她們輪番上陣勸說,她也很無奈。

「你怎麼會妨礙我們,你一來幫我們做了多少事,只是你現在身份不同,我擔心這麼做委屈了你。」安司庫握住她的手,「還有,到底發生什麼事,也該說給我聽聽。」

「他變了,和剛認讖的時候差很多,原以為可以忍忍,可後來我真的忍不了了。」琴眉剛說到這兒,就見雪兒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琴眉……不,少福晉,貝勒爺來了。」雪兒興匆匆地說道。

「什麼?貝勒爺來了!」安司庫笑著走出琴眉的房間,正好見丞允遠遠走了來,因而上前躬身問候,「貝勒爺吉祥。」

「起喀,琴眉呢?」

「在房裡呢!」安司庫朝他使了個眼色。

丞允笑著點點頭後便走了進去,一見琴眉立刻道:「你還真躲在這兒,跟我一同回府吧。」

「貝勒爺到這裡來著實不妥,還是請回吧,我是不會回去的。」

「琴眉!」

她背轉過身,不予理會,「這裡不是貝勒爺該來的地方,如果你不走,那我出去好了。」眼看外頭圍觀了不少庫裡的宮女,不希望府邸的事被傳開,心想還是她離開得好。

可是她才剛移步,就被丞允給擋了下來,反掌將門窗都給擊上,將一雙雙眼睛擋在外頭,「我不走,你也走不了。」

「你!」琴眉被他那張專制的表情給嚇了跳,「你到底想幹嘛?」

「跟我回去。」

「回去做什麼?讓你左擁右抱嗎?」心碎的痛他不曾嘗過,以為三言兩語便可以痊癒嗎?

如果情傷那麼容易治癒,那麼他也太小看情愛的威力了,它可以讓人宛如神仙般快樂,也可以讓人在轉瞬間墜落深淵,痛楚萬千-

「你聽我說,她不是……」

「我不想聽,請你離開。」淚眼婆娑的小臉上寫滿了對他的埋怨,又怎是幾句話可以解釋清楚的。

本來他是可以把握機會對她說清楚,但他相信外頭那些人一定還沒散去,葛祀雖然已抓到手,但整件案子牽涉太廣,還在偵辦當中,著實不宜讓太多人知道內情。

於是,他只好忍著,忍著她對他的恨意。

「好吧,那我不說她,談談你如何?」直接坐下,他索惶守著門,「現在我不想走,你也離不開,何不好好與我談談?」

「你非得這麼霸氣?」她擰著眉問。

「在你心底我不就如此。」

「現在我過得很好、很平靜,做的都是喜歡的事,沒啥好談的。」琴眉不明白,他何苦跑來糾纏她,她走了他該和吉雅兩人對飲慶祝、樂得開心才是呀!

難不成是礙於這個婚姻乃皇上主婚,他不能擅自和離,所以怕被皇上怪罪,只好昧著心跑來對她虛情假意的問候?

「可是--」

不等他說話,琴眉走到他面前,「和離書籤了嗎?」

「什麼書?」

「你……裝傻!」她一怔。

「哪有,我真的不知道有什麼書的,哪時候給我的?」他瞠大雙眸,演技還真高,壓根讓琴眉拿他沒轍。

「我讓小春拿給你的。」

「小春!那你應該問她才是,怎麼可以責問為夫,咱們還算新婚,你就這樣莫名其妙離家,我很難做人,走吧。」強制抓住她的手,丞允就想將她往外拉。

「你說我莫名其妙,我莫名其妙了嗎?」

她的心都快要碎了,他居然還說她莫名其妙,這男人……這男人分明就是她的剋星嘛!

「這!當然也不是,不過你要走也得當面跟我說一聲,如果你要回來住幾天、玩幾日,我怎會不同意呢?」

他這一說,讓她抓到了他的語病,「不是沒看到我的信,你怎麼知道我在司茶庫?你再演呀!」

哇!可真聰明!

他心念一轉,適當的應對,「你從以前就在這裡生活,我當然將這裡列為找尋你的範圍,有什麼不對嗎?」

「你……你怎麼這麼討厭!」明知她口才不好,他非要這麼欺負她,「吉雅姑娘呢?她也走了嗎?」

「沒錯,是走了。」已押進了衙門大牢。

「我就知道,哼!」若非如此,他怎麼可能過來?

「哼?你居然對本爺兒哼!」俊眉一撩,他意外地瞅著她,「這不像你。」

「依依順順的才像我嗎?如果我會功夫還想打你呢!」一直想武裝起自己的琴眉,並不想在他面前示弱,然而他節節相逼,實在讓她沒有辦法,「你愛她,愛到捨不得苛責,儘管錯在她,卻拿我來頂罪。可如今,她走了,你才想起我這個皇上賜婚的糟糠之妻。」琴眉紅著眼眶,指證歷歷的說道,可每說一句她的心就痛一次,因為被他捨棄的感覺又重新覆上心窩。

「你這話嚴重了!」他沒料及她會這麼想,更沒想到他竟傷她這麼深。

「嚴重嗎?一點都不嚴重,只要你將和離書籤好蓋章給我,我立刻到皇上面前承認毀婚的是我,與你完全無關。」

誰要她深愛著他,就算他負她、傷她,她也不忍見他受到懲罰,若要死就由她去吧。

死了,她可以回到阿瑪與額娘身邊,接受他們永遠不變的呵護。

她的淚水輕而易舉的令他心慌意亂,這幾句話更像在他心口捅上一刀,讓他淪為無情無義、貪生怕死之輩。

「別再胡說八道,我不會離開你,死都不會。」忍不住的,他上前將她拉進懷中。

「別碰我,你別碰我……」琴眉不停扭動著。

「你聽我說--」不管會不會被旁人聽見,他決定現下就解釋清楚。

「我什麼都不聽。」她扭動著身子,大聲嚷道。

然而,就在這時候,她頸上的鏈子不慎斷落在地,連帶那枚指環也掉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她傻住了!

原是想著離開他後,留下這指環為紀念,沒想到連它都不願意跟隨她……

「難道,這是天意。」丞允俯身拾起指環。

「對,就是天意,天意讓我離開你。」她退到門邊,並將門拉開,「你走……走吧。」

「琴眉。」

「拜託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我倆緣分已盡,再說什麼都沒用了。」使盡全力,她將他推擠到門邊。

想要反抗她的推擠其實很簡單,但他不想這麼做,一是她心情未穩,二是怕傷到她,只好等她平靜下來,他再來找她。

「行,我走就是。」拽住她的手,他目光如炬地望著她,加重語氣,「我只要你記得,我倆的緣分不會就此結束,我之前這麼對你也是有原因的,剩下的等我下次再來找你詳談。」

在她微顫的眼睫上輕輕一吻後,他這才退出房間。

果不其然,外面圍觀的人還真不少,他眉心輕鎖的歎了口氣之後,立刻離開了司茶庫。

屋裡的琴眉垂著頭,他剛剛那些話是什麼意思,為何要在她絕望的時候再說那些話來讓她的心起了疑惑?真的是太可惡了!

夜已深,晚風輕拂,絲絲從門縫中飄進屋內,惹得燈檯上的燈火隱隱閃動著。

琴眉就著火光繼續繡著手裡那未完成的荷包,明知送不出去,但她卻不忍擱下,至少也要將它完成,才不負它前陣子在她最痛苦寂寥的時刻伴著她。

突然一道風吹來,木門發出嘎的一聲,她微掩的眸輕輕一揚,心想莫非是門被風吹開了。

放下荷包,她站了起來,走到門邊,卻突見一道黑影閃過,她慌張得想喊出聲,沒想到那人竟附在她耳邊沉著聲說:「是我,你相公。」

她深吸口氣,立刻推開他,錯愕的看著他拿下黑色頭罩,顯露在燈火下那依舊俊魅的身形、好看的臉龐。

「你怎麼又來了?」才不過幾個時辰而已。

「其實我一點也不想走,若不是你又哭又叫,我真是不想離開你半步。」無意間瞧見她擱在圓几上的荷包,他拿起一看,「給我的?」

「別動它,啊!」她一把搶下,卻忘了自己在上面插了針。

「天,我瞧瞧。」他立刻扶她坐下,將她的指頭放進口中輕輕吸吮。

「你別--」她想抽回手卻怎麼也抽不回,只聽見他說:「之前太多人在外面偷聽,有些話不好說,其實葛祀父女會來府邸乃是心懷不軌。」

「什麼?」琴眉一震,定住了動作,「這……這是……」

他揚起眉對她輕笑,「在你心裡,我真是那種見異思遷的男人嗎?」

「呃……」並不是,就是因為不是,她才苦惱許久,想盡理由給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可是他卻變本加厲。

「怎麼不說了?」她不說話,可是非常傷他的心。

「一開始是不能接受,可後來我茫然了:心想男人嘛,哪個不是喜歡漂亮、窈窕的女子?」所以她認輸了。

「說得好,男人都喜歡漂亮窈窕的女子,但是依這些條件,你非但不比葛吉雅遜色,還好過她太多。」他的話是如此的溫柔、誠意。

「夠了,別再說了,我不想聽。」捂著耳朵,她直搖著腦袋,伯自己再次陷於他的謊言之中。

「那你想不想知道實情?」現在他已懂得吊她的胃口。

「你……」閉上眼,她平復了心情後,這才坐了下來,「好,要說就說,不說就離開。」

「葛祀父女不是好人,他們六年前出現在我府門外就是有企圖的。最近的兇案也是他們所為,而被害之人也是六年前與我有往來之人。」

「這麼說你早知道兇手是他們?」

「一開始是懷疑,後來愈來愈確定,所以只好……」丞允這才將這陣子所做的一切原由告訴了她。

「所以……你和吉雅在一起只是一項計劃?」琴眉這才恍然大悟。

「對,所以我一抓到他們犯罪的證據,將他們拘捕後,就立刻來找你了。」執起她的手,他微笑道:「回去吧。」

「等等,我還有件事不明白。」還有好幾個疑點讓她感到茫然。

「好,你問,我允你現在徹頭徹尾問個清楚。」

「那指環究竟能做什麼?如果很重要,已經被我摔斷了!」她難過不已地說:「這下怎麼辦?」

「其實那指環是你古祿家之物。」他認真的說。

「還有,你阿瑪額娘也並非死於意外,我們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認識,也是從那時起我就一直在調查是誰謀殺了他們。」

他這番話讓她更是震懾,甚至完全不敢相信,不相信她阿瑪與額娘的死會那麼複雜、牽扯這麼多。

況且這些年她一直當他們是意外身亡,突然告訴她一個全然不一樣的答案,她如何接受?

「那我姑姑知情嗎?」

「那年我十七,她是我刻意派來照顧你的人,並不是你的親姑姑。」這句話又在她胸口重重一撞,她無力地靠在椅背上,以支撐住自己。

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何她的世界忽然間天旋地轉了?真希望她能就此昏過去,等醒來之後發現這一切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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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1-22 10:54:1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琴眉當真暈了過去!

可醒來後的事實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丞允動作極快地接住她,將她緊摟在懷中,關心地問:「好些沒?你到底有沒有吃飯?要知道真相就得照顧好自己,至少要能撐住。」

「太可怕了!我真的不願相信,可你說得頭頭是道。」深吸口氣,她緩緩坐直身子,「這一切都和指環有關吧?」

「聰明。」他欣賞她慧黠的一面,「十多年前你父母救了一個人,那人雖獲救,但傷勢太重,就連你阿瑪也醫治不了,於是他在斷氣之前贈了這指環給你父母作為答禮,並說它是一個寶藏庫開放的鑰匙。」

「寶藏?那人到底是?」

「至今仍不清楚。」

「那你又是怎麼和我父母認識?」

「十三歲時我與幾位阿哥比試騎技,誤闖貝帽山,就是被你阿瑪所救。」此話一出,琴眉恍然大悟,記得新婚後阿瑪、額娘曾帶她前往貝帽山,也提及了這個故事,原來……救他的人就是她阿瑪!

「從那時起我就經常去府上叨擾,和岳父、岳母也培養了交情,也抱過你,你忘了?」

她瞇起眸想了想,「好像有這麼一個人,可記得不是很清楚。」

「因為我出現在你面前的次數不多,大多是在貝帽山上與你阿瑪見面。不過那時候我已經認定你這個小東西了,傻瓜蛋!」

「那……你說等了六年的姑娘就是我?」

「對,我想去看你,但怕帶給你危險,暗中送那位假姑姑去扶養你後,我就不再去見你,直等著你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

「討厭!你害我胡思亂想,早該說的。」吸吸鼻子,她又問:「你又怎知我阿瑪、額娘是被害的?」

丞允歎口氣後,又想起當時的情景,「就在他們出事的前一周,你阿瑪似乎感覺到有人想對他們不和,便將這指環交予我,並要我好好保護你,雖然我回府後派了些人手保護他們,可他們仍是遇到了不測,所以我猜測他們的死絕非意外,因此派人勘查地形,結果真如我所想,但怕造成你小小心靈上的陰影,這才謊稱是意外。」

聽到這兒,琴眉已難過得淚流滿面,「阿瑪、額娘……」

「不哭了,現在你身邊有我。」他輕拍她的背脊。

「你也一樣,好壞!」她睨著他。

「我又怎麼了?」老天,真的冤枉呀!

「這麼說你之前的行為都是演戲囉?故意演給葛祀父女看,但為何不事先對我說清楚?要讓我這麼難過傷心。」他知不知道她那時真的很傷心?

「對不起,葛祀老奸巨猾,他不會這麼容易上當,肯定會暗中觀察你,你可以保證時時刻刻都讓自己保持悲傷的模樣嗎?」

琴眉定住心,他這話說得沒錯,雖然她可以配合,但是整個府邱多少眼睛,她肯定無法做到天衣無縫、萬無一失。

如今想想,他是對的,而她卻小氣得無法對他做到完全的信任。

天呀,這下該怎麼辦?她又如何有臉再面對他?琴眉站了起來,背對著他,「你還是走吧,拜託。」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

「不是,我是不相信自己,身為你的妻子,我卻不懂你,只會和其他女人爭風吃醋,我一點也不配做你的妻子。」現在她真的好怨自己呀!

「傻瓜。」他走過去圈住她的腰,「可我只要你。」

「別這樣,咱們還是分開一陣子好。」

「才不要。」輕輕轉過她,他俯下身,額頭抵著她的,魅眼迷惑著她,「知不知道我憋了多久?」

「什……什麼嘛。」他怎麼說得如此直接?!

「葛吉雅一來,我就必須疏遠你,卻又不想碰她,天天把自己關在書房,知道那兒有多悶嗎?現在我一聽見書房二字,就一肚子氣。」

這不說還好,一說她就有氣,「還說呢,你不是夜夜將她喚去陪你,誰知道你們在裡面做些--唔!」

來不及說完話,她的小嘴已被丞允熱情的堵上,無論開口或閉口,聞到的都是他身上好聞的氣味兒。

天呀,她不得不承認,不僅他想她,她也萬般需要他。

丞允抬頭看了她一眼,再次攫住她嫣紅的小嘴兒,只見她長長的睫毛顫動著,雙頰一片暈紅,而他的吻瞬間轉為霸氣,剽悍地在她小口中索求所有甘蜜。

此時此刻,琴眉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任憑他褪盡她身上的衣衫,並將灼熱的目光放在她曼妙的胴體上,貪婪地來回游移。

他吻逼她全身,體內的熱浪也愈掀愈高,最後迫不及待的將她推倒在椅上,狂肆地吻她、愛撫她。

他的雙手扶在把手上,將她圈在自己面前,俯下身縛鎖住她的身子,並用唇舌的膜拜吐露著對她的愛戀。

她身子一軟,靠在他身上,他立即將她抱起,兩人變換方向,讓她跨坐在他身上。

「丞允,你這是?」這曖昧的動作讓琴眉吃了一驚。

「噓,我想你。」他立即鬆開褲腰,撩高她的旗裙,拉下她的底褲,使盡腰部的氣力往上一挺--

「啊!」火辣硬實之物就這麼竄進她體內,結結實實充填了她空虛的幽境!

他用兩手扶住她的腰,助長他的衝力,腰部往上運動,一次次搗進她體內--

禁慾多時,他們此刻就如同乾柴烈火般狂燃不休,不知何時才是終點。

「丞允……啊……」她意亂情迷了,身子忽然一絲痙攣:心也跟著狂烈的跳動著。

隨著他如策馬般的衝剌,終於激起她體內狂烈之火,直登慾望之峰!

激情之後,琴眉虛軟的倒在丞允身上,而他則輕拂她汗濕的發。

「累了嗎?」他溫柔地問。

「還好。」她虛軟地說。

「我送你上床。」抱起琴眉,他往床邊走去,並將她輕輕擱在上頭,隨即也躺在她身畔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陽光射入屋裡,琴眉敏感的睜開雙眸,才發現已經天亮了。

「丞允……丞允……」她輕輕推著他,「你是不是該走了?被人發現可不好。」司茶庫裡的人都起得早,再不走就遲了。

「緊張什麼,發現就發現,我們又不是偷情。」他們是夫妻,還管人家怎麼說嗎?

於是他翻個身又睡了去,不論她再怎麼搖他、喊他,他依然不肯動一下。

偏偏他大手還極有力的扣住她的身子,讓她也無法先下床,她只好無奈地躺在床上,等著他願意放開她的時候。

幸好她現在身份不同,姊妹們較不敢隨意闖進房裡,即便來找她也會先叩個門,這讓她稍稍安心點。

等了好一會兒,他終於醒來了,一醒來就在她的小臉上輕啄了下,羞得她雙腮臊紅,嗔羞不已。

「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拿開他沉甸甸的手,她正想溜下床,又被他給反壓在床。

「以為我會這麼容易讓你走?」他半開著玩笑。

「那……那你要怎麼樣?」這男人怎麼變得愈來愈無賴了?

「這裡也親一個。」他指指自己的右臉頰。

「這多羞,別這樣。」轉開臉蛋,她羞窘極了。

「我是你相公,就親一下,有什麼羞的,快……快來。」丞允還將臉湊過去。

琴眉沒轍了,只好依了他,在他指著的地方蜻蜒點水般吻了下。

「這不行,是在沾啥嗎?太輕了,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居然還鬧她。

「你還真是。」

睨了他一眼後,她這才羞怯地在他頰上印上一吻,偏偏這一幕讓匆忙闖進屋裡的小曼撞見,只見她羞紅了臉兒,又見他們衣衫略有不整,趕緊捂著臉奔了出去。

「小曼……這下糟了!」原以為不會有人貿然闖進屋來,年紀最小的小曼卻忘了規矩。

「有什麼關係,咱們是夫妻。」

「夫妻這樣也不好看呀。」她衝到鏡蒔稍作整理後,這才走出屋外。

可到了外頭才發現所有人都用一種曖昧、掛著微笑的表情偷瞧她……對,是偷瞧,絕不是光明正大的看!

安司庫望著丞允從琴眉房裡出來,也笑著上前福身問候,「貝勒爺、少福晉吉祥。」

「快別多禮,你這是幹嘛呢?」琴眉趕緊扶她站起,又看看丞允,於是尷尬地說:「是他……是他昨兒夜裡突然來找我,讓我避之不及。」

「少福晉,您還是快跟貝勒爺回去,避什麼呢?」雪兒忍不住逗趣道。

「我欣賞她這句話,你就跟我回去吧,否則太想你的話我夜夜都會過來。」丞允真是膽大,居然當著這麼多姑娘家說出這樣的話,使得琴眉又窘又羞,不知如何是好。

「我跟你回去就是,別再說了。」用力推開他,她急促地奔回了房間。

瞧她就這麼羞澀的逃離後,丞允對安司庫與司茶庫裡的姊妹們作揖行禮,「多謝大家配合,幫我找回娘子。」

「貝勒爺,我的演技不錯吧?還真怕闖入的時間錯誤了呢。」小曼果真天真,這話一出可逗得大伙都笑了。

原來這一招是他早就計晝好的,白天離開時他便請求安司庫晚上放他進來,再請姊妹們幫他演出戲。

如今戲已落幕,他的追妻計劃也圓滿達成,是該抱得美人歸了。

返回屋裡,見琴眉正在打包東西,他不禁勾唇一笑,「要不要我讓小春來幫忙?」

「不用了,我又沒帶多少東西在身上。」

「還有,吉雅動了你的衣物,我便全賜給了下人,所有的東西我都會為你重新購置。」

「何必這樣,多浪費!幸好是給了下人。」她非常真切地說:「擁有忠心的他們,是我們的福氣。」

「說得是。」他勾住她的盾,讓她斜倚在他肩上,一同看向窗外早晨的日出,是如此的絢麗又璀璨。

毅親王府的少福晉大腹便使,就快生了!

王爺與福晉在聞訊後,三個月前就趕回來照料琴眉,畢竟她已無家人,沒人照料總是不好,他們作為公婆又怎能逍遙在外?

「少福晉,小心點,別走這麼快了。」小春在後頭勸著、追著,天氣又這麼熱,少福晉怎不安分待在房間呢?

「聽說櫃子花開了,我想去看看。」最近琴眉迷上了櫃子花的純淨與亮白,半年前種下之後就天天等著它開花。

「聽說花期非常久,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您慢點兒走呀!」小春一邊攙扶著她,卻見她的腳步並未放緩,真為她捏了把冷汗!

好不容易到了種在園子中的梔子花前,琴眉動作遲緩地想蹲又蹲不下,非常懊惱的說:「我瞧別人挺著個肚子也沒我這麼大,連想聞個花香都這麼難。」

「大夫不是診斷出您懷的是龍鳳胎嗎?兩個孩子擠在裡頭肚子自然大了。」小春笑笑說:「我去為您找張椅子來?」

「行,快去吧。」她揮揮手。

小春才旋身就見到貝勒爺站在身後,而且椅子已經準備好了,於是她朝貝勒爺福身退下。

丞允見小春退下後,主動為琴眉送上椅子。

琴眉看梔子花看得神往,喃喃開口,「小春,怎麼這麼快?」

「小春變成了我,當然快了。」他一開口立刻驚住了琴眉。

她連忙轉身準備行禮,「原來是貝勒爺,琴眉……」

「怎麼有了孩子,反而與我多禮了,這樣子我真不喜歡。」扶住她的肩,輕輕按她坐下,他則站在她身旁一同賞花,「難怪你會對它如此著迷,櫃子花的確漂亮,恬靜中帶著柔婉、柔婉又不失高雅、高雅中另有一種說不出的風華。」

「沒想到你也與我有相同的看法,以往在北京城不易見著,上回去溫室看見後,我就愛上了它。」她一對骨碌碌的眼珠子靠它愈來愈近,彷彿恨不得將它納入眼中,一刻不分開似的。

看著看著,丞允竟有點生氣了!不,應該說是酸氣上心頭,「你愛它,那我呢?」沒想到他竟然跟一株花兒吃味!「傻男人,這還用說。」她睨了他一眼。

「這是什麼答案,我要你親口告訴我。」轉過她的身子,他可不讓她的目光再離開他須臾,「你若再盯著它,為夫就生氣了。」

「生氣了,你打算怎樣?」沒想到男人吃味兒這麼好玩。

「拔了它。」

「你……你敢?」琴眉瞠大眸子。

「有何不敢,我只是……好了,我不拔就是,別氣得到處走動。」這丫頭一急就忘了自己快當娘了,竟然當場踱起步來。

「真不拔了?」她定住腳步,回頭睇著他笑了笑。

「天,我上當了。」

「現在你的命根子在我肚子裡,他們會為我撐腰,嘿嘿。」她笑著又坐下,看著美麗的花兒,「一直以為北京城寒冷,看不見這麼美麗的花,若養在溫室想賞花也麻煩,沒想到種在園子裡它終於不負所望的開了花。」她又摸摸肚子,充滿母愛微笑地說:「若裡頭真有個女兒,我就叫她梔兒。」「梔兒,不錯的名字,那男孩呢?」

「男孩的名字當然留給他阿瑪取了。」她若全都攬了,就怕他日後怪她。

「男孩就叫他海兒,愛新覺羅海,怎麼樣?」

「為何是海?」

「你不是一直將海芋種在窗台嗎?表示你也喜歡海芋,何況在你心裡我就像是海芋。」他悠悠柔柔地開口。

「你……」琴眉意外地抽口氣,心想這感覺她一直擱在心底,從未對外人道,他怎麼會知道呢?

「一定很好奇我怎麼會知道?」他勾魅著笑。

「嗯。」

「因為我會讀你、看你、瞭解你,同樣就能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當我發現只要我一忙,很少回府時,你就會望著海芋直發呆,我就知道你正在思我、念我,是不是?」一張傻挺的臉龐帶著微笑,讓她靠在他身上輕輕說出這段話,此時浮上她心頭的卻是滿滿的感動。

朱唇輕敵,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而他卻可以從她低垂的小臉上綴著的兩朵紅雲猜出她既驚又喜的羞怯厭動。

「經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懂你太少了。」最近她的心思被制茶與腹中胎兒佔滿了,當真無心顧及其他。

「是呀,現在你才知道虧欠了我多少,所以從現在起你得多想我一點。」他像是會讀心術般的說了她心底的念頭。

只是他這麼說也不對,她只是無暇顧及他,可沒說不想他,時時刻刻佔據在她腦海的除了他之外已無他人了。「你說錯了,我從來沒有不想你。」

「真的?」

「嗯。」她點點頭。

「好,那我問你,剛剛看櫃子花看得著迷的時候,你想的是誰?」丞允故意逗她。

「你。」她想都不想的回道。

「為何是我?」這倒令他意外,他想知道。

「想著丞允如果回府了,就可陪我一同賞花,還會替蹲不下的我找張椅子,甚至替我聞上一聞,不是挺好。」

「行,算你會說話。」看她額際飄下了汗珠,「怎麼了?剛剛跑快了?」

「不是,是肚子疼,好像……好像快生了……」

「真的?」

「我幹嘛騙你?」這個笨男人。

「快,快請產婆,小春……小春……」

「小春在這兒。」小春聞聲趕忙衝了過來。

「快去請產婆來,少福晉要生了。」

「是……」於是接下來整個毅親王府每個人都陷於忙碌中,小柱、阿德忙著燒水、老喳忙著準備娃兒的新衣、二娘在廚房燉補品,王爺、福晉與丞允則在房門外聽著那一聲聲磨人心弦的尖叫聲。

小春則待在產房幫產婆的忙。

突然一聲「哇」震住所有人的心,沒有人來得及說話,另一聲「哇」又傳了出來,兩個娃兒都呱呱墜地了。

愛新覺囉,海與愛新覺囉,梔兩個新生的小娃兒,這下可將毅親王府烘得熱熱鬧鬧、喜氣洋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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