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怪客]天皇巨星養成系統(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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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晚餐

當天晚上，林嘯的通告就下來了。


五天後，拍他最後一場戲。算是個演員的大雜燴，不僅有陳到明，還有斯琴高媧，另外幾名老戲骨也露了臉。


他仔細看了一下臺詞，沒幾句話，這是場大戲，人很多，他倒是最輕鬆的一個。


回憶了一下場景，沒什麼難度，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李銳進那邊。


他正準備融入一下場景，電話就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是秦心打來的。


「在幹嘛呢？」


「看劇本。」


「哦。我都沒劇本。」秦心有點羨慕地說「你晚上有空沒有？」


「約會？」林嘯調侃，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秦心他就想開開玩笑。


「……不是，我請你吃飯。」


「大小姐，我真的是開玩笑的。」


「那也不行。」秦心格外地堅持「我答應過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好吧，那你說個時間吧。」


「就今晚六點怎麼樣？」秦心的聲音笑了起來「在村子裡有家小飯店，每天只賣一頓，我也是無意發現的，味道很不錯。」


「那行，晚上六點我電話你。」


又聊了幾句，他才掛掉了電話。


下午的時間，他都在看劇本，期間孫雷他們來了一次，聊了一會兒臺灣的見聞後，就走了。


晚上，他隨意找了一件外套，踢拉著拖鞋就出去了。


他們住的地方，是離劇組不遠的小村莊，人不算多，他很快找到了秦心，當時就眼前一亮。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薄毛衣，頭髮隨意地披散下來，偏偏髮質很好，彷彿一塊緞子一樣批在肩上。


簡單的色彩，卻形成了不簡單的風景。


「呵呵，曾經有人說過，當你把黑白兩色玩轉了，色彩也算很不錯了。」林嘯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以前不會學色彩的吧？」


秦心聽到聲音，回頭一看，也是眼前一亮。


「你就穿這個？」她難以置信地說。


「又不是約會，穿這麼正規幹嘛。」林嘯笑著說「朋友吃飯也穿這麼正經就沒意思了。」


「哦。」秦心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說「走吧，今晚我請你，那家的味道真的不錯。特別是羊肉湯，感覺比西安老孫家的羊肉泡饃還好喝。」


「你還去過西安？」兩人一邊走一邊聊天「對了，我一直沒問過你哪裡人。」


「南京。」秦心眼睛都笑成了月牙「我去的地方可多了。」


邊說邊笑，很快就走到了小飯館。


確實是小飯館，從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來還做飯館的生意，只會以為是普通的民宿而已。進去了才知道，裡面歪歪斜斜地放著四張桌子。周圍放著幾根長凳，不過衛生倒還不錯。


屋裡燈光很好，現在太陽也沒落山，裡面的情景可以說是一覽無餘，而且這個點，人還不算多，所以，林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左邊的李銳進，對方也看到了他。


兩人都挑了挑眉毛，然後李銳進冷笑了一聲。


「這不是林嘯嗎？帶著自己的小女朋友來吃飯？」


「誰是他女朋友？」這次，秦心倒是先開口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哦？不是？」李銳進意味深長地說「有的話，不能在劇組裡說，如果錢經理知道你是故意去攪他的好事，呵呵。」


秦心這才反應過來這一茬，臉馬上就變白了。


「李銳進，咱兩井水不犯河水。過了的事情也就過了，演員的本職是演戲，你有這些精力，還不如放到演技上。」林嘯不動聲色地說「連我剛來烏蘭布通都能找到人堵我，今天身邊卻一個人都沒帶，自己喝悶酒？這可太不像你的作風了。」


「哼！」李銳進狠狠把酒杯砸到桌子上，他已經喝了一會兒，眼睛都有點紅「你不就是想諷刺我失勢了嗎？明說就是。不過，你也得意不了多久！」


老闆被這一聲嚇了一跳，趕出來一看，就看到了這個劍拔弩張的場面。


「這是幹嘛，這是幹嘛？大家都是熟客，省著點，省著點！」他連忙上來勸。


「沒什麼，老闆，特色菜來幾個，我們只是在聊天，說完就吃飯。」林嘯笑著說。


「不用了，老闆，結賬。」李銳進冷笑著說「看到你我就倒胃口。」


他付了錢，快步走出去，擦身而過的時候，咬著牙小聲地說「姓林的小子，你好好等著，等你滾了，我自然會好好照顧你女朋友的，錢經理對她，可是惦記得很呢。」


說完，他就準備出門。


但是，他沒有走出去。因為一隻手，捏在了他的肩膀上。


「李銳進。」林嘯嘆了口氣說「你知不知道，有女人在身邊的男人，會很好鬥。也很容易被刺激，尤其當話題是來自於他身邊的女人的時候。」


「你想幹什麼？」李銳進嗤笑著看著他「動手？別忘了，這小村子裡住著幾十號劇組的人，我只要一喊，保證你在全劇組出名。」


林嘯笑了笑「不知道錢經理有沒有給你說過，那天晚上，他也是這麼給我說的。」


「而現在，我正好有這個打算。」


話音剛落，李銳進嗤笑的臉的就扭曲了起來，林嘯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就像一隻老虎鉗子一樣發力，死死卡住了他的斜方肌。


「你……」他驚恐了起來，因為對方的力氣出乎意料地大！斜方肌這塊肌肉很敏感，一點力氣就能讓人酸痛地深入神經。


還不等他想完，一陣劇烈的疼痛連著酸楚，從他的斜方肌上傳遞過來，他只來得及顫抖地尖叫了一聲，就滿頭大汗地捂著肩膀蹲了下來。


一聲慘叫，老闆連忙又跑了出來，一看這架勢，就明白了。


「你可以試試動手，忘了告訴你，我是跆拳道三段。」林嘯輕描淡寫地說，順便捏了下拳頭，發出卡的一聲。


瘋子！他竟然真的敢動手！李銳進此時的震驚遠超過疼痛，劇組這麼敏感的地方，誰不會好好裝著，偏偏這個人就敢！


他聽到錢仲告訴他那天晚上的事情的時候，他還覺得有點言過其實，現在他相信了。


那天晚上，如果錢仲執意要帶人走，恐怕真的會鬧出難以想像的事情，錢仲的直覺也告訴了他這點，這才放了人。


對方不怕，他卻怕了。就如同林嘯說過的，他怕了，從林嘯沒來之前就怕了，怕林嘯奪走他的名氣。


在看到林嘯表演的錄影時，他就知道，自己比不過這個人，才千方百計地算計對方。


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他這種懼怕，變成了怨毒，而到了真正私下面對面的時候，這種懼怕才爆發出來。


他竟然生不起還擊的勇氣！


林嘯越是笑得雲淡風輕，他越是思前顧後。


導演知道了怎麼辦？劇組知道了怎麼辦？徐自姚知道了怎麼辦？！


為什麼他不怕？為什麼他能不顧及後果？


「林嘯……你很好！咱們等著瞧！」最終，他咬牙切齒地哼了一聲，鼻孔裡呼出來的氣甚至連對面的秦心都聽得到，太陽穴輕輕跳動，都能看到皮膚下的青筋。


「嗯，我等著。」林嘯點了點頭。


李銳進站了起來，斜方肌的疼痛是長久的，滿頭冷汗的他死死盯了林嘯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老闆終於鬆了一口氣。


林嘯和秦心坐了下來，秦心第一句話居然是「你真的是跆拳道三段？！」


「騙他的。」林嘯失笑「你有聽過跆拳道是分段位的嗎？」


「哦。」秦心如同看英雄的目光尷尬了一點，低下了頭去。


氣氛略微有些微妙，兩人都沒有說話，等著老闆上菜。


過了幾分鐘，秦心忽然低聲說「其實……你完全沒必要為他那些話動手的。不過……謝謝。」


「沒什麼。」林嘯笑著說「我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在我來的時候，我的經紀人曾經告訴我，有的人要踩就得踩死，我當時不置可否。現在知道，真的是經驗之談。可惜，機會已經沒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認真地說「不過，我會記住這個教訓的。今天，就算他自己撞到槍口上好了。也是給他提個醒，忍了他一次，不等於忍他第二次。」


秦心靜靜地看著他的臉，忽然說「你現在的表情真可怕。」


「可怕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犯了你還要裝作笑臉去迎奉，那不是中庸，是懦弱。」


秦心忽然心跳有點加速，她想到一個問題，剛才如果林嘯說，他真的是為李銳進那些話動的手，她要怎麼做才好？


想了半天，也沒個結果。正好這時候老闆菜上來了。


紅燒羊肉，草原上最常見的食材。羊雜湯，還有幾樣小菜。


香味撲鼻。


「吃啊，想什麼呢。羊肉冷了就騷了。」林嘯笑著提醒。


「啊，哦，哦……」秦心這才回過神來，客氣地說「你先吃，你先吃。」


「哪有女士請人吃飯自己還先動筷子的道理，快吧，我可餓了。」


秦心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林嘯也動了筷子，一塊羊肉入口，嗯，味道真的不錯。


也許是心情的原因，有上一世的經驗，他真的不覺得李銳進有什麼，新人對於這些事情可能會手足無措，但是他不會。這些明裡暗裡的刀子已經見多了，沉浮幾年，怎麼應付圈子這些事，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辦法。


李銳進就像只蒼蠅一樣，不理他是因為他還不夠煩人，等真的厭煩了，找到機會就要一巴掌拍死。


CAMI的話，真是金玉良言。他瞇著眼睛又夾了一塊羊肉，嗯，還是一樣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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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緋聞
一頓晚飯，竟然兩個人都沒說什麼，又好像都在猜測對方會說什麼。


結果就是，沉默的晚飯。


結束之後，兩人都說了常聯繫，就各回各的住所了。


一晚，林嘯睡得很好，剛從臺北回來，有點累，足足睡了九個小時。沒想到，剛爬起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手機上七八個未接電話。


他剛想看誰打的，結果更為激烈的敲門聲就逼迫他不得不去開門。


確切地說，是砸門。


「花姐。」林嘯喊了一聲。


剛進門的花鈴容，眼睛一絲都沒往他露了很多肉的身體上瞄一眼，昨天那個輕浮的女人和現在的她簡直不是一個重量級的，現在的她就是CAMI完全爆發的形態。


「你幹的好事！」花鈴容「啪」一聲把幾本娛樂雜誌甩到了他的床上。胸脯都被氣的波濤洶湧。


林嘯疑惑地拿起來一看，這一眼之下，就笑了起來。


「康熙王朝演員林嘯，毆打劇組其他演員！」「新人猖狂，擺老資格架子！水晶男孩前演員林嘯痛毆同門！」「新人還是老人？戲霸還是私怨？」


四五本雜誌，基本是同樣寫了這個題目，而他以前的照片，也第一次被放到了娛樂雜誌上。


「明日星聞，頭條星聞，星週刊。嗯，我記住這些雜誌了。」他笑著說。


「你還笑？！」花鈴容氣不打一處來「你知不知道這是給你的形象抹黑？！公司準備在康熙結束後配合劇組大力宣傳你！讓你一次性打入三線！你竟然在宣傳前弄出這種事情來？！你做事還經不經大腦？！」


「特別是這條！」她一把抓起星週刊，上面的正是「新人猖狂，擺老資格架子！水晶男孩前演員林嘯痛毆同門！」這一條。


「這個編輯我還見過一兩次，他這次不知道收了多少錢！字字誅心啊！這種新聞是最鬧不得的！耍大牌，不尊前輩，這是演藝圈大忌諱！連一線演員都不敢去踩，你倒好！別忘了你在影視圈是徹徹底底的新人！這個叫李銳進的說到底都是你的前輩！」


「原來公司準備宣傳我啊。」林嘯笑瞇瞇地說。


暴怒之下的花鈴容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更是火冒三丈「你到底有沒有在聽？！這件事怎麼搞定！？虧得我昨天才給你發緋聞！幫你炒名聲！晚上你就給我弄出這種事來！」


「緋聞？」林嘯狐疑之下，再抓起雜誌一看，發現幾個極不起眼的小版塊上都登著「水晶男孩前組員林嘯戀情曝光？」這樣的字眼。


「你還真登出去了。」林嘯皺了皺眉，心裡很是不舒服「這次就算了，不過下次，一定要我首肯之後才登出去，還有，怎麼還扯上那個組合的名字。」


「不說水晶男孩，有人會知道你林嘯是誰？恐怕只記得剛冒頭的宋清明吧？」花鈴容冷笑。


林嘯這才注意到雜誌版頭，刊登的是宋清明，趙青雅，還有一個不知名女藝人的照片，用醒目的黑體大字寫著「演藝圈新秀，趙青雅接班人，宋清明初露崢嶸。鄭小龍親自預定，永不放棄男一配。」


「看樣子他過得不錯。」看了兩眼，他就把雜誌丟到了一邊。


「才只不錯？你知不知道你們現在分分秒秒都會被比較。偶像團體單飛全部轉型影視圈，沒有比這更好的話題了。偏偏你還往這上面加了把火！這倒好，一期雜誌，有三則消息和你有關，你這人氣串得快啊！」花鈴容諷刺著說。


剛說完，她這才發現已經被轉移了話題，恨恨地說「別給老娘耍花招，這次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


北京的消息已經決定把林嘯作為重磅推出的全新藝人，CAMI的意思是絕對不允許出紕漏，想到這裡，花鈴容的牙齒就咬得咯咯響。


「就像登的那樣。」林嘯平淡地說，花鈴容一口血沒噴他臉上。


「你動手了？」她抱著最後一絲僥倖問。


「如果對一個挑釁你多時，還給你下絆子，並且在你面前說要動和你一起吃飯的女人，我還能無動於衷的話。」林嘯聳了聳肩「可惜，我沒那麼好的耐性。」


這句話有點繞口，花鈴容想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陳訴的就是「我動手了」，這個事實。


得到肯定後，她彷彿怒意全消，靜靜地思考了起來。


「你準備怎麼辦？」半晌，她才抬頭問。


「好像你才是經紀人吧？」林嘯好整以暇地說「如果是我，我什麼都不會做，首先，我這樣的新人引不起觀眾的興趣。第二，大家都是健忘的，過一段時間，我再出個其他新聞，他們早就忘了這條了。」


花鈴容震驚地看著他，她也是這樣想的，冷處理，是最好的辦法。


但是竟然從一個新人嘴裡說出來，她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了。


「但最怕的是……」林嘯又說了下去。


花鈴容不自覺地仔細聽了起來，對方給她的感覺完全是個老江湖，吃夠了柴米油鹽，深知其中三味。


「最怕宋清明，他現在風頭正勁，肯定會提起這件事的。就算記者不問，但記者怎麼可能不問，這是捧對方臭腳最好的時機。」


「你有什麼辦法？」花鈴容不知不覺怒意真正的消除了，開始徵求起對方的意見來。


「沒辦法，冷處理也可以。如果專門透露給記者，那就顯得有點小題大做了，畢竟宋清明背後是三棲影后趙青雅，這是誰都知道的事。而且恐怕已經有不少圈內人知道我和他們的關係並不融洽，而我背後，什麼都沒有。」


花鈴容嘆了口氣「公司辛苦你們了。」


「不用客套話。」林嘯眼睛裡閃過一抹堅定「我知道我是新人，但是，趙青雅她們的場子，我遲早會找回來！要是連這都受不了，我也不用混下去了。」


「呼。」花鈴容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時，她連最後一絲火氣都煙消雲散。苦笑著說「我最怕的，是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就打了這場架。沒想到你想得這麼齊全。甚至宋清明那一點，我都沒想到。這麼說來，動手之前，你就想到李銳進不會還手了吧？」


「他？」林嘯嗤笑了一聲「只敢背後動刀子的人，哪敢正面還手？再說，論起背後捅刀子，宋清明比他精明一百倍。你不知道當初天光他害的我們有多慘，我能有今天的想法，還真的要多謝他。」


「行了，既然有了辦法，那我就轉告CAMI了。」花鈴容眼睛一轉，忽然狗血地問「我說，你動手真不會是為了那個小美女吧？」


林嘯肯定，如果他說是，明天絕對會見報。


所以他說了不是。


「真是遺憾。」花鈴容起身一笑「什麼時候為了姐姐動次手？姐姐等著哦。」


「蠢！」就在林嘯和花鈴容相談甚歡的時候，一本雜誌夾雜著徐自姚的唾沫星子飛濺到了李銳進和錢仲的臉上。


「我才出去幾天？！才幾天？！你們就搞出這些名堂來？」徐自姚吐了口惡氣「他現在正愁沒知名度，你們就去給他免費炒作？！嫌他名氣不夠大是不是？！」


「你們腦子裡都裝了點啥？！李銳進？！說你是我表親我都丟人！我怎麼告訴你的？！別和那個女人的人做太死！圈子就這麼大，出了眼前的氣，堵死了一後門的路！現在更好！不是做太死！是做不死還給別人留笑柄！」


「更蠢的是，錢仲！你竟然還給他發出去？！華夏立刻就會想到是我的意思！你可好啊，出了氣，把老子弄成夾心餅乾？！」沒了表親這層關係，徐自姚幾乎是咆哮了「進圈子這麼久，你和別人潛的時候我告誡過你什麼？！別幹那些狐貍抓不著反惹一身騷的蠢事！潛也要看好人！你就這麼看上這次那個女人？！」


「徐總……」錢仲囁嚅著說。


「閉嘴！」徐自姚狠狠打斷了他，掃了一眼兩人，嘆了口氣說「說多少次做事別留尾巴，你們怎麼不聽呢……」


錢仲和李銳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眼神。


這句話的意思，徐總還沒有怪他們這事情做得不對？只是怪他們做事做不好？


「放心，小表叔，以後不會了。」李銳進連忙賠笑說。


「是啊，徐總。這次只是大意，下次，我們肯定讓那小子乖乖滾出去，畢竟小李也是你表親，您既然發了話，是該捧的。那個林嘯何德何能，早就該滾了。」


李銳進看著徐自姚沒說話，小聲地說「小表叔，其實，我們這次打算……」


他把整個計劃說了一次，說完了，徐自姚長久沒吭聲。


「我什麼都不知道。」許久，他才說了一句。又說「陳老師那天正好和我喝杯茶。」


「謝謝小表叔！」李銳進馬上歡天喜地地說。


出了門，兩人的臉色立刻黑了起來。


「肩膀好了嗎？」錢仲陰陽怪氣地看了一眼李銳進「早說你小子不靠譜，當初老子就不該聽你的，把這事情發上去！」


「好不了！」李銳進惡狠狠地說「等他滾蛋了，我肩膀就好了！放心，到時候我再幫他大肆宣傳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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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陰謀
時間不緊不慢地過著，林嘯幾天裡已經把自己的戲份記得滾瓜爛熟。就等著五天後結束康熙這邊的拍攝。


閑的沒事的時候，他開始光顧了一下自己的屬性，除了運動，所有數值都逼近200點，演技更是300多，他打算等這段時間忙完了，好好去下健身中心，否則這個該死的系統平時裝啞巴，一年到了卡哧一個抹殺，就徹底玩完了。


不做死就不會死……為了不死，他不能不作。


幾天的時間，一晃眼就到，這天他的戲，是場大場合的戲，下午兩點開拍，他穿了件寬大的外套，十二點就到劇組去了。


草原一馬平川，化妝自然是在每個大帳篷裡進行，不過化妝的帳篷是特製的，比較小，但是有好幾個，大的豪華的是給幾名大牌用的，不管椅子，化妝品都是頂級的，小的，還散發著一股酸臭味的，才是新人用的。


這些帳篷離片場有不短的距離，為了防止拍到這個帳篷的時候穿幫。


林嘯看了看其中最小的一個，上次，柳依依就是在這裡給他耍了個花槍。


等他到門口的時候，發現幾名新人在門口徘徊不前。


「林哥兒。」「來了啊。」看到他過來，幾個人紛紛招呼著。


「怎麼不進去？」林嘯好奇地問。他進去轉了一圈，東西都放好了，各種道具也擺的很整齊，就差一名化妝師過來了。


幾名新人都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兒才苦笑著說「哪敢啊，論輩分，應該陳老師和斯琴高媧老師先化妝，然後是那批老戲骨，最後才輪到新人，你倒好，還有幾句臺詞，我們恐怕撲撲粉就得出來。」


「是啊，新人就是沒人權。」「什麼時候才能混出頭啊。」「像林哥兒這樣到個劇組就被導演相中，我也想有這個命啊。」


這時候，孫雷和蔡得川如同連體雙胞胎也過來了。


「怎麼回事兒？」看到門口站了七八個人，蔡得川也疑惑了。


林嘯聳了聳肩「陳老師他們都沒來，我們怎麼好先化妝。要不等到他來了，心裡肯定不高興。」


所有人都沒說話，有人看了看表，已經十二點三十分了，這麼多人，還有陳到明和斯琴高媧，其他重要化妝的老戲骨，再不來時間恐怕來不及。


「要不去問問導演？」有人提議，立刻就引起一陣取笑。


「那你去，陳導那脾氣，也只有對林哥兒才和顏悅色。」


就在這時，柳依依扭著楊柳腰出現在大家面前。


「等什麼呢？」他翹著蘭花指指著帳篷「進去坐著啊？」


新人們沒一個接他的岔。


「哎呀，人家就上了個廁所，怎麼你們都不說話了？」他眉開眼笑地看著眼前一群新人，最喜歡的就是這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萬眾寂靜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笑了起來「上次你上了個廁所，我的妝就花了。所以這次你又上廁所，我們不敢進去。」


「刷！」柳依依的目光立刻變成了兩道刀子，死死釘在了林嘯身上。


孫雷輕輕拉了拉林嘯的衣服。蔡得川也朝他搖了搖頭。


「自己不知道輕重，還怪到人家身上來了？」柳依依冷笑了一聲「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次人家不畫你的妝，我在旁邊給斯琴高媧老師化妝，你滿意了吧？」


林嘯聳了聳肩，柳依依哼了一聲，扭著水蛇腰朝另一邊喊道「妹兒，過來。」


沒多久，另一個「柳依依」就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中。


白臉皮，瓜子臉，眼含秋水，唇若點漆，頭髮紮成了一根小辮子，如果忽略他嘴唇上的鬍渣的話，倒還真是個「美人。」


好幾個新演員都差點笑出聲來，這一聲妹兒，叫的真不冤枉。


孫雷也憋著笑，悄悄對林嘯說「咱們劇組妖孽還真不少。」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這次的化妝師，白青，他的功夫收拾你們足夠了，反正你們都是一些有名字的龍套。」


「姐，你這樣說我都不好意思了，人家手藝還不行的。」白青說起話來頓時妖氣四射。


新人們都感覺背上一陣雞皮。這對姐妹實在讓人欲吐不能。


「行了，趕時間呢，都來遲了，你們。」柳依依指了指新人「都過來，準備上妝。」


他隨手劃了一群人，林嘯眼睛卻瞇了起來，他在那群人之外。


這裡只有五六個人，柳依依一手扒拉走了四個，剩下的就只有他和另外一個新人。


「依依哥，林嘯留下來？」蔡得川不動聲色地問了一聲。


柳依依的臉色立刻變了，他狠狠刮了對方一眼，淡淡地說「你管這麼多幹嘛？還想不想上鏡了？」


孫雷也感覺到了不對，他疑惑地接了一句「不是大家一起畫嗎？怎麼還分兩批？」


「時間不夠，人手不夠。要不你來畫？我去演？」柳依依罵了一句「這麼點時間要畫這麼多人，你當老娘是神仙？畫完你們的斯琴高媧老師馬上就到。你哪來這麼多事？」


「沒事。」林嘯忽然開口了「我跟著白青畫就是。」


他身邊的新人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聲說「嘯哥，好像有點不對啊？」


林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有完沒完？走不走了？！」柳依依轉頭就向另一頂帳篷走去，其他新人無奈地跟了上去，孫雷轉頭對林嘯做了個小心的口型。


人很快走完了，林嘯這才問「我們在哪裡畫？」


「當然是這裡了。」白青不解地看了他們一眼「東西都放裡面呢。」


「這裡？」林嘯笑道「這裡不是兩位主角的專用帳篷嗎？」


白青也笑著回答「要不，你把東西搬過去，我們再慢，慢，來？」


林嘯想了一下「也不錯。」說完就要進去搬東西。


「哎！」白青立刻叫住了他「多少人等你呢？你不急我還急呢！分分鐘弄完的事情你非要弄得這麼麻煩！你煩不煩？」


林嘯走到了帳篷門口「不麻煩，反正是分分鐘的事情，也不急這一時。」


白青真有點火了，怎麼遇上這麼個怪胎？！


「行啊，不把我放在眼裡是吧？」他也走到帳篷門口，一把掀開了帳篷，指著裡面，盛氣凌人地說「坐進去，要不在這兒畫，我還不畫了。」


陽光照在帳篷裡，林嘯這才第一次看到了裡面的情況。


紫色的地毯，考究的化妝臺，上面堆滿了瓶瓶罐罐，大多都是英文，帳篷裡好像還噴了一些空氣清新劑，不管是味道還是裝飾，都遠不是新人的化妝間能比的。


「白青哥。」另外一名新人終於謹慎地開口了「這可是陳老師的專用化妝間，他從來不讓別人用的，咱們在這裡畫，是不是太過了……」


「你也知道尊重長輩啊？」白青冷笑道「我入行兩年，柳姐入行四年，說的話你們就當放屁，張口閉口就是這老師那老師，看不起我們化妝師是不是？」


他又指著房間裡堆著的東西說「看到沒，全是你們的道具，這次褆是穿著殿下服裝進去的，東西是斯琴高媧老師以外最多的，我們這才徵求了意見放在這裡。怎麼？你不滿意？」


新人不說話了，林嘯忽然問「誰的意見？」


「錢經理！錢仲！」白青斜眼看著他「有問題對他說去，我們只負責在這裡化妝，不想畫了，可以出去。」


林嘯搖了搖頭「我沒問題了。」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麼，再問了一次「錢經理肯定了我們可以在這裡化妝？」


「你聾了還是怎麼回事？！都說了可以了！」白青氣的跺了跺腳，指著另外那名新人「你，過來化妝！林嘯！你先出去！別在這兒影響我！」


林嘯點了點頭出去了，白青忽然感覺有點不對，他怎麼問得這麼仔細。


想了一遍，好像沒出什麼錯，他托著下巴笑了笑，這個套，是陽謀，就算他知道，也得乖乖踩進來，聽說他這是最後一個場景，沒什麼感情戲，但是有臺詞，還有幾個特寫鏡頭，要是沒化妝，耽誤了拍攝，區區一個新人付不起這個責。


他這才露出了笑容，新人看的直皺眉頭，不禁問「白哥，什麼時候開畫。」


「急什麼？」白青笑著拿起一本雜誌，看了看，嘖嘖地說「好大的派頭，『新人林嘯毆打劇組成員？』不錯，不錯。」


「白哥……」


「叫魂啊你！」白青翻了翻白眼「我都不急你急個屁？等著，等會兒就開始。」


這一等，就是十多分鐘。


新人已經坐立不安了，就連他都猜到對方要幹什麼！


這是在掐著時間等著陳到明過來！再把一頂不尊長輩的大帽子扣在林嘯頭上！


而在這之前，所有化妝的人肯定會被清場，到時候這裡的人，恐怕只有他們和林嘯。


他不禁失笑了起來，累不累啊這樣？大費周章的？林嘯就連雨戲現場拖延拍攝都頂過去了，這事兒，放到趙青雅身上絕對是頂天的大事，放在陳到明身上，可就說不準了。


尊不尊長輩，那也得看別人的想法不是？


新人這麼一想，也安心了，陪著白青看了起來。


又是幾分鐘過去，白青翻來覆去把雜誌看了個遍，身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他不動聲色地拿起來一看，笑盈盈地對新人說「來吧，咱們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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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等著你
陽城大飯店，徐自姚正和劇組一群人打得火熱。


薛中瑞，高蘭春，姚常安，李紅濤，宮雪花……戲份重的演員幾乎都在這裡，陳佳林，賈副導坐在首席，徐自姚不停地加菜。


「徐總，這次你可破費了啊。」陳到明笑著說，下午要拍戲，只點了一點點酒水，大家都很拿捏著量。


他們吃的是火鍋，天氣已經轉涼，吃得大家都很開心。


「哪裡的話，在烏蘭布通呆了快一個月，我都沒請大家吃一頓，是我招待不周。來，來，各位老師，吃菜，吃菜，這可是大草原特色的純羊肉火鍋，別的地方可吃不到這麼天然新鮮的羊肉。」


「能喝的喝一點吧，吃火鍋不喝酒，可不夠盡興啊。」徐自姚哈哈大笑，不停地勸道。


「哎，小宮，你可不能多喝了，下午雖然你的戲沒臺詞，但是站不住可不行啊。」姚常安大著嗓子勸宮雪花，對方是出了名的女酒王，向來是無酒不歡的。


「這麼點酒，還不夠我漱口。」宮雪花笑著說，但是也放下了酒杯。


徐自再叫服務員端了一條羊腿上來，現切現燙。


又吃了好一會兒，他笑著說「眼看著這裡的戲要拍完了，我再不請大家聚一聚，這個地主也當得名不副實了，說起來，還要感謝導演和各位老師願意給新人一個機會。李銳進，還不給各位老師以茶代酒打上一圈？」


坐在旁邊的李銳進連忙站了起來，斟上一杯茶，笑盈盈地說「各位導演，老師，謝謝你們的關心。」


「不用，對新人指點是應當的。」「是啊，你是個很有天賦很有想法的新人，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李銳進臉上在笑，底下的肌肉卻在抽筋，他怎麼都感覺對方笑得那麼假。


如果在以前，他心裡無比的受用，但是現在，誰都知道他頭上還有一個林嘯，對方只不過是場面話而已。


林嘯！都是你！他暗暗咬了咬牙，隨即又笑了起來。沒關係，過了今天，就算他不滾出去，也要踩得他導演看著就煩，讓他不能翻身！


「徐總，時間差不多了吧？」陳佳林看了看表說「都快一點半了，還有那麼多人，這時間要錯過，下面的戲都得順著往下延。」


「那是，那是。」徐自姚惋惜地搓了搓手「既然陳導開口了，我也不能因為這樣耽誤了大家的工作，大家看怎麼樣？」


「行啊。」「就到這裡吧，吃火鍋沒酒，總覺得差了點什麼，哈哈。」「下次，下次再喝，等這裡拍完，咱們一起喝。」


所有人都其樂融融地告別，朝著停在外面的車走去。


「慢走了各位，我還有點事情，等會才回去。」徐自姚笑著送行。


「砰。」車門剛一關上，高蘭春立刻就收斂了笑臉，對著旁邊的薛中瑞說「老薛，這客請得沒來頭啊。」


薛中瑞點了一根煙，笑瞇瞇地說「你也這麼覺得？」


「無事獻慇勤。」高蘭春哼了一聲。


「老高啊。有的事，不能管太寬。有時候，讓人吃吃虧，是為了長長記性，鋒芒太露不是好事。他又不是你什麼人，不過是一個天賦好的小輩而已。犯不著。」薛中瑞語重心長地說「不過李銳進看來還是在徐自姚心裡有點份量的啊，還真捨得親自出手。」


「他？摳得跟什麼似的！」高蘭春算是默許了薛中瑞的話「這頓飯，我看八九是李銳進掏的錢，他借花獻佛而已。」


汽車上，各人各懷心思。而在陽城大飯店，李銳進走後，錢仲跟幽靈一樣串了出來。


「那邊好了？」徐自姚看著汽車離去的方向問。


「就等這邊的人過去了。」


徐自姚點了點頭，往飯店走去，走了幾步，才回頭說「記住，我什麼都不知道。」


「徐總，這事兒沒問題，您就別擔心了。」錢仲心情大好，心裡的刺就要拔去了，讓他暢快無比。


沒想到，徐自姚冷冷地看著他，重複了一次「我什麼都不知道。」


「是是，您確實不知道。」錢仲立刻收斂了笑臉，賠笑著說。


徐自姚這才走進了飯店。


「徐總真是謹慎，這事兒怎麼可能失手。」錢仲抹了抹額頭的冷汗「不過，得找個機會把李銳進的飯錢補上去才好，徐總可真狠嘞，好歹是他表親，這點錢對他不算錢，對新人可是一部小戲的價碼啊……」


白青拿起筆，有一搭沒一搭地給新人畫著。


「白哥……差不多了吧？」新人有點擔心地看著鏡子裡的妝，龍套哪有這麼久的妝？而且畫得這麼細心？都像白青這樣畫，一下午能畫個五六個人都算不錯了。


「慌什麼？」白青仔細端詳著鏡子，忽然尖叫了一聲「哎呀，都是你，嚇了人家一跳，妝都花了，眉毛這裡又得重畫。」


是你嚇了我一跳才對吧？！新人心裡吐糟著，耐著性子讓白青繼續蘑菇。


又過了十分鐘，他終於忍不住說「白哥，林哥兒還在外面等著呢。」


「你是化妝師還是我？！」白青臉色立刻拉了下來。


新人不敢多話，繼續讓白青畫。


再過了幾分鐘，白青終於感覺褲子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連忙掏出來一看，就笑了起來。


朝新人肩膀上一拍「行了，完事兒了。」


新人立刻如釋重負地站了起來，長長鬆了一口氣，估計遺容都沒有他畫的時間長。


「叫林嘯進來。」白青說道。


新人連忙出去了，走到外面，看著林嘯正好整以暇地看著草原的景色。


「林哥兒，該你了。」新人目光有點閃爍，林嘯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就往裡走。新人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嘯哥，小心點……有點不對勁。」


林嘯忽然停住了，轉過頭來問「他看了幾次手機？」


新人愣了，不過想了一下還是說「兩次。」


「謝了。」說完，林嘯就掀開帳篷走了進去。


「哎！嘯哥……別急啊！」看著林嘯走進去的身影，新人終於忍不住喊了起來。


「鬼叫什麼？！畫完了的都去片場等著！等陳導來親自請你們嗎？！」柳依依高分貝的聲音從另一頂帳篷裡傳了出來，新人這才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在外面。


按照白青的化妝速度，現在應該很多人在才對了啊。他疑惑地想了想，看看表。


「靠，一點二十！一個妝真畫了一個小時！」他連忙朝片場趕去。


林嘯進了帳篷，白青翹著二郎腿，一種盛氣凌人的架勢看著他。


他也沒坐，兩人就這麼對視著。


「撲哧。」白青忽然笑了出來，小指勾在嘴唇邊說「依依哥的胃口還真特別。你說你吧，長得不算很帥，身材還行。圈子裡這樣的人大把大把的，他還就看中了一匹劣馬。」


「呵呵，這樣的關心還是不要的好。」林嘯也笑了笑。


「行了。」白青甩了甩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張手絹，擦了擦手，一股香風迎面撲來。


他掏出一張卡，放在桌子上。


「相信你看過這東西了。」


「嗯，柳依依的房卡。」


白青冷笑「現在哥都不叫了？牌挺大啊？」


林嘯也笑「都撕破臉了，還有什麼好叫？」


兩人對視了幾秒，白青冷冰冰地朝房卡抬了抬下巴。


「最後一次機會。」


林嘯忽然笑出了聲來「沒想到他還沒死心。」


他忽然收斂了笑臉，淡淡地說「你們這麼明目張膽的，就不怕劇組查下來？」


「查？！」白青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手中手絹如同白龍飛舞「誰查？明擺著告訴你，今兒你是在這裡畫也得畫，不在這兒畫也得畫。現在這裡就你和我，這事兒沒完之前，誰都過不來。等人過來了，你也該滾蛋了。要誰想幫你說幾句，他也得跟著滾。」


「你覺得，哪個新人有你這麼蠢？拿自己第一部戲開玩笑？」


「人哪，有時候太傲不是好事兒。」白青笑著說「我們就是吃定你沒靠山，沒人敢幫你出頭，你能怎麼樣？明擺著叫你吃癟，你又能怎麼樣？怪只怪你沒像你的好朋友宋清明那樣傍上一條粗大腿吧。瞧瞧人家，趙姐放個屁，和他對戲的人連忙說是香的。」


林嘯挑了挑眉毛「說得挺全的，就不怕陰溝裡翻船？」


「可惜，這條陰溝比流沙河都寬。」白青拍了拍椅子「看樣子，可憐的依依姐又不能蓬門今日為君開了，看什麼呢，坐過來吧。」


林嘯笑了，白青忽然覺得很刺眼，他極為討厭這種沒法掌控的感覺，就像有什麼事情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著。


他再次回憶了一遍，沒錯啊，確實什麼事都沒有。


自己多心了，再說，出了事兒有徐自姚，他怕什麼？想到這裡，他笑嘻嘻地拿起了眉筆。


「白青。」林嘯坐下，忽然轉過頭來調侃著說「你現在和我去小帳篷化妝，等會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白青手裡的眉筆抖了一下，但立刻又拿穩了。


「好好坐著吧您，先操心自己能不能活過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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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不尊前輩

白青畫得很慢，一個腮紅都要斟酌半天。

他希望看到林嘯著急地求他快點，希望對方怎麼都不肯上妝，但是，對方就像木頭一樣，什麼都沒說，任他擺弄。


「這怎麼回事？這個人好像一點都不怕？！」他越畫越煩躁，自己好像才是那個鉆進圈套的人「這事兒都這麼明顯了，他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咬了咬牙，他穩住了手，再次畫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著，白青停下了筆，看了下「行了，打上粉底就完事。」


龔雪花已經回來了，她快步朝著大帳篷走去，今天是慧妃全妝出鏡，她的妝也很費事。


剛到帳篷前面，柳依依就走了出來「龔姐。」


「嗯？」龔雪花對這個陰陽人也沒什麼好感。隨口答應了一聲。


「龔姐，現在有人化著妝呢。要不，您等一等？」


誰比她到的還快？她的車可是第一輛回來的。龔雪花還在考慮，就聽到柳依依笑著說「再過一會兒，林嘯的妝就上完了，馬上就到你。」


「誰？！」龔雪花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柳依依裝糊塗地說「林嘯啊，你們都沒回來，留著這麼多人，他就讓我們先畫上了……」


「他讓你們化妝？！」龔雪花頓時一股怒火爆升了起來，聲音頓時提高了好幾度「他是什麼地位？！還敢在大帳篷裡化妝？！你們幹什麼的？！」


柳依依適時地住了嘴。過了一會兒才為難地解釋「龔姐，好歹對方也是劇組的紅人，他說他用一下沒什麼關係，而且時間……」


「紅人？！放屁！」柳依依的解釋，無疑於火上澆油。龔雪花本來就喝了點酒，幾乎是紅著眼睛衝進了大帳篷。


柳依依連忙跟了上去。


剛進去，她就幾乎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放在房間裡的高檔化妝品，幾乎是挨個兒被開了個遍，而白青正拿著那根日本進口的眉刷在給林嘯刷眉毛。


「你……你……」龔雪花心中怒火如同火山一般，處在即將爆發的邊緣，來得極其猛烈的怒火，讓她神經都有點顫抖，短時間竟然說不出來話。


柳依依看了一眼宮雪花，對方的嘴角都在發抖，他連忙幾步走上去，拿起化妝盒，驚訝地說「白青！你怎麼能用龔姐的化妝盒？！我不是告訴過你多少次，這裡面的東西不能亂動嗎？！」


「我根本不知道是龔姐的啊！」白青也是一臉震驚「我本來說用我自己的，這個人非說用一下沒關係，我才用了一點點，哪知道龔姐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還叫一點點？！」龔雪花看著少了十分之一的粉底，直接把盒子砸了過去。白青「哎喲」一聲嬌叫，捂著額頭不敢再說話。


「誰讓你們進來的？！誰讓你們提前化妝的？！誰讓你們動我的東西的？！」龔雪花咆哮了起來「你們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身份的人才能進來化妝的！入行幾年了？！懂不懂規矩？！」


看見白青和柳依依都唯唯諾諾地不敢吭聲，龔雪花火紅的目光立刻就轉移到了林嘯身上。


「林嘯。」她的聲音彷彿在磨刀「你仗著陳導的青睞就敢不尊輩分！今天動我的東西！明天是不是就要搶我的位子了？！」


「龔姐，你誤會了。」林嘯回答。


「誤會？！」龔雪花大笑起來「柳依依！馬上去把陳導他們叫來，我讓大家都看看這個誤會。」


林嘯也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龔雪花一拍桌子「你哪也不許去！」


「龔姐，我只是在這裡等而已。」林嘯平靜地說「我也想讓導演來看看，這到底怎麼回事。」


柳依依連忙拉著白青出了帳篷，飛一樣地朝片場跑去。


「依依。」跑了幾步，白青驚魂未定地拍著自己的胸口「你怎麼不告訴人家那是龔姐的化妝品啊！嚇了人家一大跳。」


「怕什麼？告訴你了你還能用這麼順手？」柳依依白了他一眼「陳老師性格不愛為這種事情發火，他們的身份就注定沒人敢對他們不敬。但是剛出頭的二三線演員，卻比他們更看重這種身份。」


「但是，龔姐怎麼發了這麼大的火？」


柳依依笑了起來「因為，她有輕度的精神潔癖。那些化妝品的牌子你也看到了，貴著呢，以她現在的價位，怕是要努力大半年才能買一套。而別人用過的，她絕對不會再用。更不要說是一個男人用過的，這簡直比當面給她一耳光還難受。」


等兩人到片場的時候，陳佳林一行人正在討論得火熱。


「你們怎麼過來了？不是化妝去了嗎？」看到兩人過來，賈副導抬頭問。


柳依依低下身子，悄悄地小聲說了幾句話。


「有這種事？」陳佳林皺起了眉頭，對賈副導說「去看看吧，小龔這人最討厭別人碰她的東西。」


「陳導。」高蘭春忽然說「小龔也絕對不用別人的東西。」


「嗯。」陳佳林點了點頭，忽然一愣，驚訝地說「那她不是沒有上妝？！」


所有人都看向了柳依依，他吞了吞唾沫，艱難地點了下頭。


「她還有備用的沒有？」


柳依依和白青都搖了搖頭。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大家心裡都明白，這場戲，恐怕要延下去了。


「胡鬧！」陳佳林第一個就站起來，指著兩人大聲說「你們幹什麼吃的？！化個妝也能弄出這種事情來！」


平靜的劇組，立刻被牽動了，導演發怒，其他人都驚訝地看著導演椅附近。


「出事兒了。」孫雷悄悄對蔡得川說。


「這是林哥兒最後一場戲，不出事才不正常。李銳進那眼光差點沒把他給吃了。」蔡得川說「就是不知道這事情和他有沒有關係。」


大家都伸長了脖子，可惜，在陳佳林的怒喝之後，再沒有別的聲音。柳依依和白青在分辨著什麼，越說，陳佳林的臉越黑。


過了幾分鐘，就看到他批了件外套，親自往化妝帳篷走去。


「要不過去看看？」平時和林嘯交好的演員，都感覺到了不對。


「難啊。」不少人都搖頭「你看到陳導什麼時候離開過片場，今天都親自過去，咱們去能頂什麼用？」


「說不定，和林哥兒無關呢。」


「也許吧。」


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口頭上的安慰，聯想到柳依依開始的舉動，這裡沒傻子。


「呵呵，看他還能囂張多久。」人群中，李銳進笑得陰險，兩道目光火熱地盯向大帳篷。再過幾個小時，他仍然是劇組第一人。


他請的飯，能是好吃的嗎？自己不在場，除非錢仲告發他，否則根本沒他什麼事。


陳佳林和其他幾名戲骨，道具經理錢仲，很快就來到了大帳篷旁邊，陰沉著臉掀開帳篷，就看到裡面臉色鐵青的龔雪花，還有林嘯，以及桌子上打開了的瓶瓶罐罐。


「怎麼回事？」他臉色也很難看。


「陳導。」龔雪花先開口了「你知道我的習慣，我從來不用別人的東西，也從來不讓別人用我的東西。我今天把東西放這裡，更沒有想過一個新人竟然敢進來亂用，這是他該來的地方嗎？」


「還有備用的嗎？」陳佳林問。


「沒有，最近的也要到縣裡去買。」龔雪花哼了一聲，她也知道這樣必定會耽誤拍戲，不過她實在是忍受不了別人的東西用到自己臉上。


陳佳林皺起眉頭，轉向林嘯「你怎麼說？」


「陳導，這是個誤會。」林嘯仍然看不出緊張「我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是龔姐的，而且所有化妝都是化妝師畫的，他帶我來這個帳篷，給我上妝。」


「這不可能！」他剛說完，錢仲就叫了出來「我特意吩咐過東西放這裡，但是化妝絕對要分開，就是怕有人用了龔姐的東西。小白好歹也進圈子兩年了，怎麼會不知道這些規矩。」


「是啊，我們明明說過不能用這裡的東西，但是他一定說一會兒就畫完了。否則耽誤了拍戲要我們負責。也是我們不對，就差一句話沒告訴白青，這是龔姐的化妝品，否則就用別人了的。」柳依依連忙解釋。


「聽聽！」宮雪花本來平息下去的火氣立刻又被點燃了「不用我的，就用別人的！這地方的東西是一個新人該用的嗎？！他根本就不該進來！」


林嘯挑了挑眉毛，沒說話。


「陳導？」錢仲見縫插針地問「這樣下去，下午的戲可拍不了啊，幾名老師都到了。」


「還用你說？！」陳佳林哼了一聲，對高蘭春他們招了招手。


幾個人都走出了帳篷，陳佳林煩躁地第一次點上了煙。


「陳導，劇組不讓抽煙，可是你親自定的。」


陳佳林頭疼地掐掉了煙頭，死死碾了幾下。


「大家怎麼看的？」他嘆了口氣問。


「這麼明顯的事情，還是看陳導的意思。」薛中瑞說「原來，徐自姚親自請我們吃飯，就是為了表個態。他的職位雖說在投資方並不高，但好歹也是個代表人。」


「你的意思是……」


「剛吃過他們的飯，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到時候把林嘯的鏡頭剪一點就是。」薛中瑞思考著說「這樣他們面子上也過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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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反擊

「我不同意。()」高蘭春皺著眉頭反駁了「好不容易看到個有天賦的新人，這些年栽在這些個黑手裡面的新人還少？別人就算了，這個人，我覺得是個影帝的苗子。」


他看了一眼陳佳林「把他推出去做犧牲，你也捨得？」


陳佳林苦笑「是捨不得，可惜，沒什麼好辦法。」


「你這是默許了？」高蘭春不滿意了「我不同意，要麼這事情查下去，查到水落石出為之，要麼就這麼蓋過去。」


「那你說怎麼辦？」陳佳林也有點火了「為了他得罪投資方的人？一個新人和一個公司？就算他以後有這個價值，也是以後的事！」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薛中瑞笑著說「什麼犧牲，他的鏡頭剪了，但是可以在別的地方補償。到時候，可以帶著他和李銳進一起進行宣傳。這不就完了？」


這次，幾個人都沒說話。


「就這樣吧。」許久後，陳佳林嘆了口氣「雖然我本來也有帶他宣傳的想法。」


「你這是真要捧他啊。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嘆什麼氣。」姚常安也笑了。


陳佳林幽幽地說「我是在嘆導演難做，哪方面的面子都要顧及到。這次，徐自姚他們就是明白地表態要把他弄下去，放了個看得見的圈套去給他鉆，他還是一點辦法沒有。」


「行了，趕緊進去安撫一下龔雪花吧，今天下午的戲是拍不成了。」


說道這裡，陳佳林臉色頓時黑了起來「他們這次，可玩得過了！竟然敢算計到劇組的進程上來！等有機會，我可得好好關照下他們的人。」


就在他們正要進去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幾位導演，老師，回來得這麼早啊。我這麼趕著回來，也沒來得及。」徐自姚哈哈笑著走了過來「剛回來就聽說這裡出了事，聽人說了下，這事兒啊，也怪錢仲，道具放的不規矩。不過那個新人也實在太恃寵而驕了點。」


陳佳林嘴角抽了抽，生硬地回了一句「嗯。」


「徐總既然過來了，要不要也去看看？新人是有錯，不過道具經理也有些責任。」薛中瑞順水推舟的說。


「也好，我也想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徐自姚考慮了一下才點點頭。


幾個人心裡都是冷笑，還裝什麼啊，看看出了什麼事？是看看我們的處罰有沒有「公平」才對吧？


不過，誰也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幾個人一起走進了帳篷，裡面氣氛低沉地嚇人，龔雪花一臉鐵青，柳依依和白青躲在一旁悶不做聲，林嘯倒是沒什麼表情，就像事情不關他的事一樣。


「龔小姐，實在是對不住，我們沒想到道具放在這裡也有人動。讓你受損失了。」徐自姚進門就給龔雪花賠不是。


幾名老戲骨都在心裡冷哼一聲，剛進來，說是陪不是，這不尊前輩的大帽子已經扣到林嘯頭上了。


高蘭春擔心地看了一眼林嘯，發現對方還是毫無動靜。


「這小子搞什麼？都這種情形了，耽誤劇組拍攝，不尊前輩。前者是劇組大忌，後者是藝人大忌，他難道就不知道反駁一下？！就誤會兩個字頂什麼用？！」


看到徐自姚親自道歉，龔雪花的臉色才稍微好了一點。她生硬地回答「我倒是沒什麼，不過這個新人，實在是太不懂規矩了。」


幾名老戲骨對視了一眼，正好徐自姚的眼神也瞟了過來，看樣子，今天不下點狠手是不行了。


「林嘯。」高蘭春忽然開口了「事情是不是像柳依依說的那樣？」


「那能有假？」龔雪花立刻飽含火氣地開口了，肉疼的感覺讓她情緒更加激動「這些化妝品，是我請朋友從日本帶回來的！幾千一件！現在一套全報廢了！化妝師有這個膽子動我的東西嗎？！」


柳依依和白青身體微微抖了一下，又立刻站好了。


「陳導，每個圈子有每個圈子的規矩。」錢仲不失時機地插嘴「幸好咱們劇組是封閉的，要不這次就出頭條了。」


高蘭春皺了皺眉「林嘯，你還沒回答。」


林嘯忽然笑了，龔雪花頓時肝火更盛，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


「當然不是。」


「不是？你的意思是說化妝師給你小鞋穿？」徐自姚冷冷看了他一眼「林嘯，我和cami算是半個校友，你來這裡之後我從沒給你任何難處，不過今天這事情，你實在是做得不對，也不怪陳導給你處罰。」


「我還沒決定。」陳佳林終於忍不住橫了徐自姚一眼，老子都沒開口，你一個劇組外的人給老子做什麼決定？！真當這是在美國？！


「陳導不會決定就這麼算了吧？可不能寒了演員的心啊。」徐自姚笑著說。


龔雪花「啪」地拍了下桌子「陳導，你平時都是公私分明，怎麼能為私人的關係給他開脫？！」


「讓林嘯說完。」高蘭春說道「聽完再定論不遲。」


林嘯點了點頭「事實上，我確實不知道兩名化妝師為什麼一定要我在這裡化妝，又偏要用上面的化妝品。我本來以為這是陳老師的化妝間。直到龔姐進來了，我才知道是龔姐的。」


「胡說八道。」白青頓時跳了起來，好像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樣「我可沒你那麼大的膽子，敢到這裡化妝！」


「是啊，白青勸了他好多次，他都不聽，非要在這裡化妝不可，這不是耍大牌是什麼？偏偏還是個新人，一點規矩都不懂。」柳依依也接話。


「林嘯。」徐自姚笑著說「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有什麼證據說是他們的錯？」


話一出口，幾名老戲骨都嘆了口氣。林嘯沒開口之前，他們還想對方會不會急中生智想出別的借口來，但是最後還是說的事實。


雖然知道這應該才是事情的真相。但是，對方吃的就是林嘯在劇組沒後臺，沒人敢站出來。


「我當然有。」


哎，高蘭春長嘆了一口氣，忽然耳朵豎了起來。


不光是他，其他幾個人都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林嘯。


剛才還彷彿背景一般的他，剎那間成為了全場的中心。


柳依依感覺手有些痛，一看，白青不知道什麼時候拉住了自己的小指頭，這個時候，正擰得生痛，而對方滿頭冷汗，渾然不知。


「放手！」柳依依橫眉豎眼地瞪了對方一眼。


白青這才發覺，他鬆開手，壓抑住快要跳出來的心，顫抖著問「依依姐……他說他有證據……」


柳依依咬牙切齒地說「他說你就信？！他說他是你老子你信不信？！你傻逼啊你？！」


白青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要是他真的有怎麼辦……依依姐，咱們會不會……」


「滾！」


柳依依寒著臉轉過頭去，目光也是盯住笑得自如的林嘯。他心裡也在發虛，就連徐自姚，也不禁收斂了微笑。


到了這種時候還這麼鎮定自若，難道他真的有證據？！


沉默了好一會兒，徐自姚才沉著聲音開口了「既然有，就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吧。如果真的證明是別人的錯，我自然不會輕饒。」


薛中瑞低聲對高蘭春說「老狐貍，已經開始想要抽身了。」


「哪這麼容易。」高蘭春也小聲回答「這時候能拿出來什麼證據？要是找劇組的人，恐怕能為他站出來的，沒有。就算有，攪來攪去也是一灘漿糊。沒有實打實的東西，他今天過不去。」


帳篷裡人不多，但幾乎都是劇組金字塔的頂尖。


眾目睽睽之下，林嘯往帳篷裡走去，沒多久，就出來了。


他拿著自己的外套，今天出門的時候穿的那件比較寬大的外套。


「你不會以為這個東西就是你的證據吧？」柳依依冷哼一聲「想栽贓，找個好點的東西。」


「不急。」林嘯笑著說「白青，如果沒錯的話，你的手機上現在有兩條短信。一條是說，陳導他們吃完飯了，另一條是說，他們快到了。或者還有更多的，發件人應該是李銳進。」


白青的臉瞬間變得蒼白。


幾乎不用看，所有人都知道林嘯說的是真的。錢仲裝模作樣地走過去，手一伸「拿來看看。」


白青幾乎是顫抖著拿出了手機，簡直就像公安機關抓住的疑犯。


「真的有！」「真是李銳進發的！」


柳依依咬著牙說「這和今天的事情有什麼關係？他們關係好，說一聲劇組的事情很正常吧？」


所有人都收回了目光，等著林嘯解釋。就連怒氣盎然的龔雪花，也平息了一點怒氣，從盛怒中退下來，她才生出了一絲疑惑。


「那可不一定。」林嘯說「暫定這件事是我做的，但是起因是什麼呢？因為其他成員還沒有回來。大家不敢搶在各位老師前面化妝。所以這兩條短信，很是及時。」


「李銳進中午和我們一起吃的飯。」徐自姚淡淡地說「通知化妝師做好準備而已。」


再次沉默，幾秒後，陳佳林才說「林嘯，光憑這個說明不了什麼。」


「我知道，如果加上這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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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狗咬狗

他把手裡拿的衣服一掀開，頓時，在場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DV？DV！」高蘭春忽然驚喜地喊了出來「你竟然帶了DV？！」


林嘯手裡的那個小小DV，成為了所有人眼裡的焦點。


「撲通。」大家的目光隨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白青臉色死灰地癱軟到了地上。


「DV……DV……」他的眼睛都發了直，臉色蒼白得可怕，嘴裡就像中了魔一樣一直重複念叨著這句話。


「咕嚕。」一聲嚥口水的聲音清晰地響起，柳依依想看看是誰，卻發現所有人都看著他。


他簡直想大笑起來「是我？！哈哈，是我？」


進入圈子四年，他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內心恐懼。


「果然是因果報應。」他苦澀地閉上了眼睛。DV出現的一剎那，他就知道今天完了。


算計了這麼久，沒想到最後竟然栽的是他！


「柳人妖！你不得好死！」「你他媽真不配叫人！」往日別人對他種種罵聲迴盪在腦海，他真的後悔了，後悔答應李銳進這件事。


「我……其實我……」他睜開眼，幾個字說的磕磕絆絆，好像第一次說話的呀呀幼兒。


但是，沒有人理他，DV已經到了陳佳林手裡，正在打開看著。


「相信你看過這東西了。」


「嗯，柳依依的房卡。」


「現在哥都不叫了？牌挺大啊？」


「都撕破臉了，還有什麼好叫？」


衝入耳朵的，剛好是這段對話，柳依依只感到臉上如同被扇了七八十個耳光，火辣到發燙。


白青已經像條死狗一樣癱軟到地上，但是，聽到「……就是吃定你沒靠山，沒人敢幫你出頭，你能怎麼樣？明擺著叫你吃癟，你又能怎麼樣？怪只怪你沒像你的好朋友宋清明那樣傍上一條粗大腿吧……」這段話的時候，身體象徵性地抖了抖。


房間裡一片死寂。


徐自姚的臉色不變，錢仲已經滿頭冷汗，眼睛不停地飄向徐自姚，想靠近一點，卻發現徐自姚巧妙地躲開了。


他的心頓時落到了谷底。


「完了……完了……」兩個字，如同電影的重播，不停在他腦海中回放。


房間裡，只剩DV放映的話語聲，夾雜著幾個人粗重的呼吸。


就在這時，錢仲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顫抖著手拿出來一看，是李銳進發來的。


「事情怎麼樣了？那混蛋該滾了吧？回頭我請你喝酒。」


錢仲幾乎是把手機摁爆發回去幾個字「喝你媽/逼！」


信息傳到李銳進手機上，他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李銳進？怎麼了？」旁邊一個新人問。


「沒什麼……不舒服……我去休息一下。」李銳進面如白紙，找了個借口就溜了。


跑到僻靜的地方，他立刻給錢仲打電話。


一次，不接。兩次，不接，第三次，錢仲終於接了。


「錢……」


他名字都沒說完，立刻被錢胖子的咆哮打斷了「李銳進！催個屌！你馬上給我滾過來！」


壞事了！


李銳進就算再笨，也猜到了事情漏水了。而且漏得很厲害，讓所有人都抓了個正著。


「怎麼可能……小表叔親自出馬都不行？到底是錯在哪裡了？那混蛋怎麼可能過了這一關？」他咬牙想道，邁著灌了鉛一樣的雙腿，忐忑地朝著化妝帳篷跑去。


大帳篷裡，一段DV已經放完。


畫質很差，只能模糊看清幾個人而已，勉強能分辨出誰是誰。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它的真實度。


幾個人，全都沉默不語。無它，徐自姚現在在這裡。


誰都知道，圈裡這些事情不少，但是當這些事赤裸裸地放在自己面前，都感覺有點難以接受。


龔雪花滿臉怒氣已經換成了滿臉的歉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雖然沒有人看她，但是她也知道，這事情，是自己錯了，錯得離譜，竟然被兩個人妖給算計了。


老演員給新人道歉？！她從沒試過，但她並不是那種不明是非曲直的人。她看了看站在一旁雲淡風輕的林嘯，心裡掙扎了好久，終於悄悄走了過去。動了好幾次嘴唇，才小聲地說「林嘯，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沒什麼，龔姐。」林嘯誠懇地說「我真的不知道化妝品是您的，要怪，也只能怪他們兩個。」


柳依依怨毒地看了他一眼，正好迎上龔雪花更加憤怒的眼神。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高檔化妝品泡湯，更是因為自己被算在這個圈套裡的震怒。


龔雪花現在活剮了他們的心都有，剛才的憤怒全部轉移到了他們身上，不過，這個場合還輪不到她開口，只能將一把怒火憋在心裡。柳依依連忙縮回目光，緊接著，他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


他想開口，卻發現喉嚨像被人掐住了那樣，發不出一點聲音，努力了好幾次，他忽然像氣球吹到一定程度，被戳爆了一樣尖叫起來「李銳進！錢胖子！都是你們！要不是你答應給我介紹去唐國鏹老師的道具組！我怎麼可能會幫你做這件事！」


喊完，他好像耗盡了渾身的力氣，一屁股做到了椅子上，捂著臉嚶嚶呀呀地哭了起來。


李銳進到了門口的時候，聽到的就是柳依依這聲歇斯底里的尖叫，他心裡最後一絲希望彷彿風中的小火苗，「撲哧」一聲被吹滅了。


他盡量穩定著自己的手，掀開了帳篷。


「來了啊。」陳佳林笑得意味不明「來的時間正好啊。」


「是那，大家都想聽你解釋一下，白青手機上的信息，和柳依依剛才喊的話是什麼意思。」姚常安大著嗓門笑道「錢經理，您說是不是？」


白青已經快崩潰了，柳依依也好不了多少。作為親自「執行」的他們，可以說，開革是最輕的。要真想整他們，直接法院上訴他們賠償劇組損失費等一切費用，足以讓這兩個小小的化妝師身敗名裂，並且背上大量債務。


更重要的是，從此劇組沒有人敢僱傭他們。


而錢仲，一旦被扯上，他照樣好不到哪去。


滿頭冷汗的他，終於想起了那天飯店門口，徐自姚的那句話。


「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他媽也想什麼都不知道！錢仲心裡後悔了一萬次。他後悔不該硬要像秦心下手，更後悔把林嘯作為除之而後快的對象。


不過現在，後悔沒用。頂著眾人審問的目光，他硬著頭皮，臉色盡量自然地說「胡扯，我怎麼可能讓他們做這件事。而且我根本沒有這個心。」


薛中瑞忽然笑了起來「錢經理，天挺熱啊。」


錢仲狐疑地看著他，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要不你怎麼這麼多汗呢？」


這句話一說，連板著臉的龔雪花也在震怒之下勉強扯了扯嘴皮。只有徐自姚一臉平靜，李銳進臉上的肌肉在輕輕抖動。


「薛老師說笑了，帳篷裡人多，我人又胖，自然熱，熱。」錢仲清了清嗓子，指著白青和柳依依說「這兩個人說的，絕對是假話，我堂堂一名經理，怎麼可能認識這種不入流的化妝師？還讓他們去幹這種事情？」


「放你娘的屁！」白青忽然像找到了救命的木頭，整個人猛地來了精神，淚眼婆娑地從地上坐起來，尖著嗓子用蘭花指指著錢仲「錢胖子！老子跟了你一年多，你幹的這些事還少？！去年上半年的新人王燕芳，你是不是叫人把她拖回去的？！還是老子給你叫的人！下半年的徐佳亦，是不是你？！是不是？」


「閉嘴！」徐自姚終於充滿威脅地開口了。


白青愣了愣，反而恨恨地看著徐自姚「這次，你說給我介紹到新劇組，和李銳進找我們談這事，不就是想對秦心下手被林嘯攪了好事嗎？！還有你！李銳進！你他媽就不是個好人！上次讓柳依依給他畫不防水的妝！這次讓我給他用龔姐的妝！哪個主意不是你想的？！要不憑錢胖子那個腦袋，他能想得到？」


白青說完，又哭了起來「陳導……我都說了，可不可以別讓我走啊！我現在手頭就這個劇組啊！你……你這要是把我趕出去！還有哪個劇組要我啊？」


他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果。


「你……你胡說！」李銳進渾身一抖，高喊了起來。


「陳導，別聽他們的，他們滿口胡言亂語！」錢仲也著急地說，還好剛才徐自姚打岔了，要不他的事情恐怕沒人聽得下去。


「李銳進！錢仲！你們還要不要臉！明明讓我們做了，現在又不承認！」柳依依也明白了白青的意思，只有拉出更大的來，他們才有被從輕處置的希望。


「放屁！你們兩個說話謹慎點！」


林嘯饒有興趣地看著兩撥人狗咬狗，事情到了現在，他不需要說任何話。不管李銳進走不走，錢仲會怎麼樣，他們已經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


或者說，不敢有任何威脅。


而柳依依和白青，恐怕就得悲劇地拿去頂缸了。


他忽然想笑，自己對白青說，去小帳篷化妝，能放他一馬的時候，對方那種目空一切的態度，和現在死狗一般的模樣形成了鮮明對比。


「柳依依，白青，別亂說話。」陳佳林彷彿是提醒，又彷彿是引誘「你說是他們做的，有證據嗎？」


柳依依和白青看了一眼，立刻異口同聲地說「當然有！」


李銳進和錢仲的臉色頓時蒼白了下來，絲毫不比兩人看到DV的時候差。不過，還好沒癱軟下去。


一方是「減刑有望」，另一方是「即將判刑」，兩種心態不知覺地交換，現在輪到李銳進和錢仲了。


他兩的目光，緊緊盯著柳依依，當看到顫抖著摸出了自己的手機的時候，連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平時他給我發的短信，上面都有！我一條都沒刪過，為的就是這種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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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滾蛋

李銳進咬著牙，血差點沒噴出來，這種利害朋友的關係，簡直像紙一樣一戳即破。

「柳依依！你這個賤人！」終於，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柳依依洩憤地回瞪了一眼，現在的情形，就像兩個殺父之仇的人碰到了一起，根本無法想像一個小時前他們還親密無間。


手機被陳佳林拿過去了，只看了幾眼，他眉頭就擠到了一起。


有的事情，沒看到怎麼都不會覺得噁心，看到了就感覺難以入目。


他把手機遞給龔雪花「小龔，看看吧。」


「不用看了。」龔雪花搖了搖頭，兩道目光刀子一樣看著錢仲，李銳進，柳依依，白青四個人。忽然冷笑了一聲「我龔雪花出道六年，從端茶倒水臨時演員做起，這樣的事情沒少見。在我新人吃臉色的時候，總想著自己成名了，誰還敢這麼對我？沒想到，今天竟然三個小輩都敢算計到我頭上！不錯，你們很不錯！以後你們去哪裡，我都會特意地，好好地，一絲不茍地『關照』的。」


柳依依和白青渾身都抖了一下，白青幾乎是哭喪一樣乾嚎了起來「雪花姐，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啊！我們只是小角色！主意都是錢仲和李銳進出的！我們胳膊怎麼擰得過大腿啊！」


「雪花姐！你可憐可憐我們吧！」


龔雪花絲毫不為所動，指著化妝品笑道「還有這些，一共一萬兩千多。在劇組解散之前拿不出來，咱們法庭上見。」


「雪花姐！」「雪花姐！原諒我們這一次吧！」兩人嚎哭的聲音讓這間帳篷差點變成了靈堂。


「現在知道了？那你幹這些事情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姚常安哼了一聲，對陳佳林說「陳導，今天的戲恐怕是拍不了了。你看看怎麼處置吧？」


陳佳林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徐自姚，對方神色如常，一句話都沒說。


「怎麼辦？照規矩辦。」他沉聲說道「白青，柳依依。」


泣不成聲的兩人頓時抬起了頭來，淚眼婆娑地看著陳佳林。


陳佳林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噁心。


「收拾東西，滾。」他一字一句地說「從現在開始，你們再也不是康熙劇組的人了。」


聲音很平淡，但聽在兩人耳朵裡，不啻於五雷轟頂，旁邊的錢仲，李銳進也感同身受地打了個寒顫。


「陳……陳導……」柳依依嘴唇抖得不成樣子，雖然早料到了這一步，但是親自聽到，造成的衝擊差點讓他精神崩潰。


白青如同木頭人，呆若木雞地看著陳佳林。


兩人就像排練好了一般，目光一起落到了李銳進身上。


對方避開了他們的目光。


他們又看向錢仲，錢仲彷彿看著他的只是兩團空氣。


最後，他們的目光落到了徐自姚身上，但這一次，是他們自己移開了目光。


「陳導……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這次我們是糊塗，昏了頭，我保證絕對不會了……我給林嘯和龔姐認錯，給他補償……」柳依依的聲音都沒有了一絲生氣，抖……得不成樣子。


白青再次抽出了那張白手絹，輕輕拭去淚痕，帶著哭腔說「是啊……陳導，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我們也工作了那麼久了……對了！我把所有簽約金都補償給林嘯和龔姐……」


「做夢！」龔雪花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就算林嘯想放過你，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兩條毒蛇！」


說完，她冷冷地說「咱們的事兒，還沒完。」


她是怕陳佳林心軟，但是陳佳林一絲心軟都沒有，這個念頭都從來沒泛起來過。看完視頻之後，幾乎幾名老戲骨心裡就三個字：滾出去！


而且，不僅僅是這兩人，還有錢仲，李銳進，他們都不打算留！


「沒用。」陳佳林看著柳依依和白青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好歹你們還是男人，既然做了就敢承擔。滾，現在，立刻！」


他摸出手機來打了一個電話「小廖？對，是我，陳佳林，你把柳依依和白青這兩個化妝師的合約找出來，給他們的經紀公司說一聲，我們要求解除這兩個人的合約……為什麼？！等會再告訴你為什麼……」


聽到這番話，柳依依和白青剛才還有點生氣的臉色徹底灰敗下來，就如同快死的人，剛想到一味對癥的神藥，卻發現那藥草早就絕跡了。


他們的淚痕終於干了下去，抽泣聲也沒有了，整個房間，靜得嚇人。


李銳進的心忽然不安了起來，因為他看到，這兩人的目光在變化，從死心，絕望，變成了現在裸的想報復，想傾訴！


「李銳進！錢仲！」還不等他想完，柳依依就尖叫了起來「你們這兩個混蛋！之前不是打包票說出不了事嗎？！現在怎麼不敢吭聲了？！」


他似哭似笑地說「是啊，你是投資方想捧的人，沒人動你！就讓我兩出去頂缸！」


「柳依依，說話注意點，誰是投資方的人？這劇組是陳導的，不是我的。」徐自姚忽然淡淡地開口了，而這句話，就連柳依依也愣住了。


李銳進難以置信地看著徐自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小表叔，雖然沒見過幾次面，但是這時候明顯地放棄了自己！


錢仲更是滿臉絕望，好個徐自姚，果然「什麼都不知道！」，無毒不丈夫！自己的表親都敢說扔就扔，何況他一個個小小的道具經理？！


徐自姚一句話，撇清了自己的立場，繼續看戲。


李銳進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他剛才還在想，有徐自姚的關係在，陳佳林不敢對自己怎麼樣。但現在這個想法，卻被事實狠狠扇了一耳光。


柳依依愣了幾秒，忽然瘋了一樣大笑起來「李銳進！哈哈哈！李銳進！現在徐自姚都不保你了！你還不死？！耽誤劇組拍攝！不尊前輩！忘恩負義！你這個小人！你還想爬上去！這次你等死吧！哈哈哈！」


李銳進嘴巴苦得難受，終於，他擠出了一句話「賤人。」就再也說不下去。


「剛才你竟然一句話都不幫我們說！李銳進！我被開了！你也等死！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原原本本把這事情告訴外面的劇組！老子已經被開了，也要斷了你的路！要死一起死！」


「瘋完了嗎？出去。」陳佳林拍了一下桌子，發出「啪」一聲大響，打斷了這場繪聲繪色的表演。


柳依依和白青怨毒地看了一眼所有人，最後目光落到了李銳進和錢仲身上。咬牙切齒地說「兩個混蛋，我等著你們！」


說完，他們一掀帳篷出去了。


帳篷裡再次進了下來。


思考了好一會兒，陳佳林才說「李銳進，錢仲。」


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徐自姚。


「這是陳導的劇組，自然有處置演員的權利。」徐自姚笑瞇瞇地說。


陳佳林點了點頭，才說「李銳進，你該拍的都拍完了，剩下的時間好好休息下。錢仲，橫店那邊你就不用去了，我希望徐總另外派一名道具經理。」


「那沒問題。」徐自姚點了點頭。


如同驚雷在耳邊響起，李銳進震驚地看著陳佳林，他還有三分之一的戲份沒拍。意思是說，以後沒他的戲了？！


「不……陳導！陳導！我……我是被冤枉的！」他艱難地說，對於指望一步登天的他來說，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倒是錢仲沒說話，這個處理不輕不重，他本來就不在片場，回公司後，自然有他的人脈可以打點，他瞟了一眼李銳進，心裡冷笑，年輕人，處事不深，這關頭，悶不做聲才是最好的選擇，越鬧，陳佳林越火。


隨即他又暗笑，這樣也好，一個人頂總好過兩個人頂，最好李銳進再瘋狂一點，就像剛才柳依依他們那樣賣力演出，那麼所有的注意力和怒火都會落在他身上，到時候把火氣都發完了，自己也輕鬆許多。


不得不說，李銳進完全沒有讓他失望。


他說完那一句，陳佳林只是把玩著手裡的dv，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他立刻急了起來。


「陳導，我的戲份已經拍了這麼多，還剩下一點，您就讓我演完吧？」他聲音都有點哽咽「我……我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


「所以，你就想去掐斷別人的機會？」陳佳林冷冷地說「技不如人，盡搞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我最看不起這樣的人。」


「我……」李銳進茫然地看著陳佳林，千萬句話堵在喉嚨裡，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目光忽然轉向了高蘭春，連忙說「高老師，當時你也誇過我，誇我演的不錯是不是！您就幫我求求陳導，讓我繼續演完吧！」


高蘭春目不斜視，只是根本沒看他。


「姚老師，咱們還有過一場對手戲。您……」


「薛老……」


他彷彿有點魔瘋了，任何人都像他的救命稻草，但是幾分鐘後，他就發現這完全是無用功。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丑，在對著一群沒有感情的人表演。


「夠了，別出醜了。好歹你也是個天賦不錯的演員。這件事，我不會透露給報紙。」陳佳林打斷了他「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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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聚餐
「不……怎麼會這樣！」李銳進目光都有點渙散，自己的夢想剛開始，就因為走錯一步被斷送了！他曾經想過這部片子拍完，人人都會知道他的名字。沒想到林嘯的來到，打亂了這一切，他才欲處之而後快。


到了最後，離開的竟然是他！他接受不了！不是那個沒有半點背景的林嘯，居然是他這個投資方的人！


「小表叔……」他最後的希望，終於投到了徐自姚身上。


「小表叔。」他帶著哭腔說「你就幫我和陳導說一下，讓我拍完這部戲吧。我保證……不，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有這些事情了！相信我這次……」


他越說越無力，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徐自姚。


林嘯也看了過去，對他來說，李銳進，錢仲留不留都無所謂，毒蛇被拔掉了牙，就什麼都不是。


他反而好奇徐自姚會怎麼說，同時也在佩服對方的心狠手辣，果斷決絕。


徐自姚淡淡地說「做錯了事，就得受罰，這是規矩。」


李銳進嘴巴機械地張合著，一點聲音都沒有，好像忽然被抽取了語言能力。


「小……」


不等他說完，徐自姚就說「不管什麼關係，錯了就是錯了。陳導的處罰很公正。」


這句話，就如同修仙小說中修士對妖獸的最後一擊，放干了李銳進渾身的所有力量。他雙腿一軟，「啪」地跌坐到了椅子上。呆若木雞，被抽了魂一樣，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什麼。


良久，他的喃喃聲終於由小漸大。


「怎麼可能……怎麼會……我等了這麼久的機會……小表叔不是說可以嗎……」


林嘯看到徐自姚的眉毛輕輕皺了皺，立刻又舒展開了。


「我明明才是演的最好的……為什麼……怎麼會這樣？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說著說著，他的臉深深埋到了手掌裡，聲音都變成了嗚咽。不知道是不是在懺悔。


至於錢仲，身份特殊，陳佳林也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對徐自姚意味深長地說「錢經理的事，就交給徐總了，我也不希望手伸太長，干擾了你們的正常工作。」


徐自姚臉皮抽了一下「那是。」


陳佳林看了一眼已經完全失態的李銳進，對大家說「都走吧，把下一場戲提上來。」


幾個人都走了出去，只剩還在喃喃自語不知道說些什麼的李銳進。林嘯身份有點尷尬，走在最後。


就在他要出去的時候，徐自姚忽然開口了「你是叫林嘯？」


「是的，徐總。」林嘯回答。


徐自姚沉默了一下，才說「不愧是CAMI調教的人，我記住你了。」


「只要徐總不恨我就好。」林嘯半真半假地說。


徐自姚似笑非笑地說「我這親戚技不如人，不怪你。咱們以後，說不定還有見面的機會。」


說完，他和錢仲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根本就沒看失魂落魄的李銳進半眼。


林嘯出去後，才發現前方都是幾名老演員，不時有人安慰下在其中的龔雪花。直到快走到片場的時候，對方鐵青的臉上才有了點表情。


「哦，對了，林嘯，DV還你。」陳佳林才忽然想起來，把DV遞了過去。


林嘯接過來的時候，眼中一亮。


在DV翻蓋的地方，夾著一張紙片。他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張名片！


陳佳林自己的名片！


他笑了笑，來劇組這麼久了，他這還是第一次接到名片。而導演的名片，那是一個傳說。


「陳導，這樣好嗎？」薛中瑞眼角看到林嘯把名片笑著放進了兜裡，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


「我看很好。」高蘭春毫不掩飾自己的贊嘆「新人，如果說50是撞死在新秀墻上，那麼剩下30就是堅持不過去，還有20，則是被這些看似小手段的辦法給坑沒了。」


「雖然小，但是很有效。」陳佳林嘆了口氣「我要改正一下我的看法，他不可能撞死在新秀墻上。」


「是啊，新人第一年就能把這些手段防得滴水不漏。簡直就像沉浮多年的老演員。我也不相信新秀墻能攔住他的腳步。」


「對比起來，李銳進就嫩太多了。」薛中瑞嘖嘖贊嘆「這個林嘯，真的是個妖怪，在我們處理的時候，我不相信他心裡沒一點怨恨。但是他什麼都沒說。讓徐自姚對他的怨氣都要少幾分。別小看這幾分，有時候就代表著他會不會對一個新藝人下死手。」


姚常安點頭「是啊，李銳進千不該萬不該，最後把徐自姚扯出來。這事情誰不知道徐自姚不點頭他們不敢動手，但是扯上了徐自姚，本來還有一絲獲救的機會，也被他自己葬送了。」


「不過，徐總這次可是壯士斷腕啊。為了不牽扯到自己，撇得那叫一個干凈。」


「他能不干凈嗎？柳依依和白青不是他們公司的人，回去肯定要踢爆這件事。順籐摸瓜起來，他脫不了關係，等著看吧，錢仲回公司，照樣沒好日子過。徐自姚第一個要處理的就是他。」


薛中瑞嘆了口氣「可惜了李銳進啊，本來也是一個有天賦的藝人。可惜了……心態不正。」


「我看啊，我們劇組裡的人，也好久沒聯絡感情了。」陳佳林忽然笑道「哎，你別說，經過了今天下午，我才覺得中午那頓羊肉火鍋味道真的不錯。」


「是嘛？哈哈，我也這麼覺得。」


林嘯一身輕鬆地回了宿舍，從來到烏蘭布通，就一直被人穿小鞋，到了今天，才算真正的一報還一報。


不過他並沒有進去，在村口，花鈴容和秦心正悠閑地喝著茶等他。


「怎麼了？心情好像不錯。」花鈴容問。


「這才是我該問的吧？」林嘯笑著說「助理經紀人，我可好幾天沒看見你的影子了。」


「別提了，提起來老娘就一肚子火。」花鈴容一頓茶杯「你知不知道烏蘭布通有幾家報社雜誌的記者，天天在劇組外蹲點，就為了拍幾張劇照。老娘出去發點消息，差點沒活著出來。」


「發點消息要幾天？」


「這不順便遊覽了一下大草原的風光嗎。」花鈴容沒有半點愧疚之色「另外，我也知道今天下午你鬧了不小的事。」


「說到這個，還要多謝花姐的DV。」林嘯笑著還了過去「事情都在裡面，這個事情，我倒不介意你去爆一下，不過別爆得太厲害就行。導演不太喜歡。」


花鈴容二話不說，立刻搶過去就看，秦心也湊了過來。


一刻鐘後，花鈴容才兩眼冒光地一拍桌子「精彩，太精彩了！果然好男人就得像一元硬幣，前面是1，後面是菊花！」


「想不到你連男人都能吸引。」秦心捂著嘴笑。


「怎麼？你也把自己歸類到男人裡面去了？」花鈴容取笑。


秦心頓時臉紅了不說話，趕緊喝茶，過了好一會兒才猛地反應過來，大聲說「誰……誰被他吸引了？！」


「喂，我說，這邊的片子拍完，你是不是該考慮一下下面的行程了？順便請我們吃個飯什麼的。」花鈴容說「CAMI讓你拍完就回北京，有事情找你。」


林嘯不假思索地說「行啊，那就今晚吧，我請你們。」


「說定了啊。」


就在這時，林嘯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個沒記錄的號碼，他疑惑地接起了電話，一個女人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林嘯嗎，我是龔雪花。」


「龔姐。」


那邊的聲音頓了頓，才說「晚上，劇組聚餐，陳導特意讓我來通知你一聲。」


「知道了，謝謝龔姐。」


電話那邊再次沉默了，最終才說「那晚上見了。」


掛掉電話，花鈴容一臉我懂的表情看著他「行啊，又掛上一個？」


「不是，剛才龔姐通知我晚上聚餐。」


「聚餐？」花鈴容的臉色立刻正了起來「龔姐？龔雪花親自通知的你？！」


林嘯點了點頭。


花鈴容頓時笑了起來，意味深長地說「看樣子，陳佳林相當的看重你啊。你的機緣到了。」


對方的意思，林嘯自然想到了，不過也沒說破，畢竟不能事事表現得反常不是？還是得給經紀人留點面子，他笑著翻出陳佳林的名片「你是說這個？」


花鈴容的眼睛瞪了起來，不可思議地說「他堂堂中娛大導演竟然給了你名片？！」


她接過去看了好幾次，才說「林嘯，我真不知道你踩了什麼狗屎，姐姐我只能告訴你，你的機會到了！不是那種一個角色的小機會！而是真正衝破一線二線三線這種屏障的大機會！」


「好好把握吧，這頓飯，得好好地吃，仔細地吃。」她說話，忽然神秘地說「也祝你在飯桌上認識幾個美女。我看啊，演蘇麻拉姑那個妹子就不錯。」


不等林嘯說完，她立刻撩了一下頭髮，拋了個媚眼「你說姐姐我怎麼就這麼沒有魅力呢？放在眼前的美女看不到，偏要去找那些看得到吃不到的。」


林嘯笑了笑，沒理她，這個女人是很難「吃得到」的，轉頭對秦心說「看樣子，今晚是不行了，等明天吧。」


秦心點了點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下就答應了。


聊了一會兒，花鈴容表示要回去寫點「真材實料」給記者，先走了，剩下兩人坐著喝茶。


在與世無爭的小山村喝著茶，看著草原的日昇月落，倒也不失為一道美景。不過林嘯的目光，是落到了眼前比美景更美的美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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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千金難買

以他上一世的經驗，秦心放到日後，稍微包裝下絕對是范彬彬那個級數的，而且絕對是「自然無公害」的美女，是個男人都會動心

「看什麼呢。」秦心有點嬌羞地低下頭，同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對上對方的目光就有點心跳。


想起來，知道自己是被對方從錢仲手中救下來，對方還因此得罪了一個小頭頭之後，自己看對方的目光就和從前不一樣了。


上次吃飯的時候，好像不一樣更多了一點。


林嘯沒說話，只看得秦心臉上發燙，她也不想去明白這種不一樣是什麼，只覺得很心慌。


低著頭幾分鐘，她忽然問「你快拍完了吧？」


「嗯。」林嘯終於開口了。


「哦。」秦心沒接著問，只是聲音裡多了一些失落。


林嘯笑了起來「又不是見不到面了，再說你不是有我的電話嗎？」


「還能聯繫？」


「我什麼時候說不行了？」現在的秦心就像一隻看到胡蘿蔔的兔子，讓林嘯就想在她雪白的臉上捏上一把。


他手動了動，沒捏。


秦心欣喜地抬起頭，正好看到林嘯的眼神，她的臉更紅了。


「我……我回去了，明天有我的戲。」說完，不容分辯，她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林嘯一個人在村口喝起茶來，過了好久，才輕輕一笑。


晚上，他很早就來到了劇組，六點的時候，龔雪花再打來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聚餐就在劇組。


他也有點疑惑，這麼大的聚餐，劇組的伙食團能照顧得過來？


去了之後，才發現自己想多了。


確實是聚餐，但是人絕對不多！陳到明，斯琴高媧，薛中瑞，姚常安，李紅濤，龔雪花……


在座的全部都是二線以上的演員！三線都沒有一個！是整個劇組最大牌的人！


而只有他一個，是徹頭徹尾的新人！


看到他愣愣地站在門口，陳到明微微一笑「佳林，把新人嚇到了吧，誰叫你擺這麼大排場？」


陳佳林也笑了起來，對林嘯招了招手，絲毫沒有導演的架子「坐，坐高老師旁邊吧。」


高蘭春笑瞇瞇地拍了拍凳子，忽然說「小子，居然敢拒演我推薦的戲，咱們中國新生代還真沒一個人。」


林嘯尷尬地笑著坐下了。


「好了好了。小林是第一次來聚餐，我先說下，這個呢，是咱們自己的伙食團做的，味道肯定不如外面好。但是勝在量多，實在，大魚大肉大大的有。你別拘束，放開吃就是，這不是工作時間，只是一場小聚會而已。」陳佳林笑著招呼。


林嘯趕緊點頭。


「小聚會需要把我叫過來？我現在有那麼大的面子？再過兩三年是不是可以直接拿奧斯卡金像獎了？」


他不多話，靜靜地等著「正菜。」


大家喝的都是酒，林嘯自然不能例外，不過誰都沒有多喝。


他自然很小心，這種規格，可以算是一場小型的金馬晚宴，得意忘形是絕對不允許的。


除開他，其他的老戲骨倒是很放得開，談論著各種瑣事以及……八卦。


誰說演員就不八卦的？誰說老演員就心如止水的？林嘯發現對方的八卦細胞遠比他活躍。


幾盤豬肘子很快消失了，幾條魚也一掃而光，啤酒只開了一人兩瓶。等都吃的差不多了，陳佳林才放下了筷子，滿意地問「小林，感覺怎麼樣？」


「味道挺不錯的，比我想像中的好吃多了。」林嘯說，其實味道真的不錯。中娛這種影視界的永樂，向來是財大氣粗的。


陳佳林笑了笑「我是問你對下午的事情，我處置得怎麼樣。」


正菜來了。


飯桌上頓時靜了下來，林嘯也愣了愣，沒想到陳佳林直奔主題。


陳到明拿起紙巾擦了下嘴，姚常安放下了酒杯，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看著他。


「陳導處置得很好，我覺得挺不錯的。」


「口是心非。」陳佳林雖然這麼說，但是林嘯看他的表情並沒有責怪「我知道，你覺得我這麼處置輕了，他們今天犯的錯，可以說犯了演藝圈的大忌，不管是那一條。但是我們也不好做。」


林嘯點頭「我明白。」


「明白就好。」陳佳林也不多說，擺了擺手「你和龔姐有點誤會，來，敬龔姐一杯，說到底，你也用了她幾萬塊錢的化妝品不是。」


「哈哈，對啊，龔姐的化妝品，別說你現在的身價，就連二線藝人都沒幾個用得起。」


「喝酒喝酒。」


「不行！」龔雪花忽然開口了，滿桌的人都靜了下來。陳佳林也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說到底，這事情是我的錯。怎麼能讓他來敬酒。雖然我是長輩，不過開始的話也過分了點。」龔雪花接下來的話，讓大家眉頭都舒展了「應該我道歉才對。」


「龔姐，不用了。」林嘯誠懇地說，雖然是對方的錯，但說到底都是前輩。


龔雪花卻橫了他一眼「你是前輩還是我是前輩，前輩說的都不聽？你要做第二個李銳進？」


說完，她滿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噹一聲放下酒杯，她才笑著說「我先干了哦。」


頓時，桌上都笑了起來「快啊，小林，龔姐可是女酒神，你要不給面子，小心她把你灌趴下！」


「龔姐認錯……嘖嘖，好多年沒看到了吧。」


「再不喝，罰三杯！」


林嘯只能苦笑了下，也是一飲而盡。


「好好，杯酒泯恩仇。」陳佳林拍了拍手，大笑道「好了，接下來，說正事吧。」


「我來說吧。」高蘭春已經急不可耐了。


「老高，你什麼時候變這麼性急了。」陳到明取笑「惜才啊惜才。」


高蘭春白了他一眼，說「小林，你覺得你演得怎麼樣。」


「我盡力了。」林嘯斟酌著說「至於好不好，還得導演和各位老師給分。」


「小林啊，不用謙虛，這個圈子，有時候過分的謙虛就是懦弱！」高蘭春語重心長地說「老陳，你看了林嘯和我的那場戲，你覺得給幾分？」


陳到明思索了一下，還沒開口，旁邊的斯琴高媧就說話了「八分，中間一段非常精彩，可惜開頭不足。」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這是十分制。」


「聽聽。」高蘭春笑著看林嘯，越看越順眼，拒演了自己介紹的戲又怎麼樣？演藝圈好多年沒出這麼妖孽的苗子了。


「八分，這麼說吧，李銳進，我只能給四分。但是他已經是新人裡天賦相當出色的演員了。」


龔雪花也笑著開口了「你和我對戲的時候，有一段讓我都覺得很難演，要知道，我進圈子都六年了。那時候你的演技，好像天生就為吃這口飯的。」


「你們缺的……只是一個機會。」陳佳林做總結性發言「你們的演技，不，你的演技，可以說堪比三線演員，那天和高老的對戲，可謂影帝級的對戲。你們只差一個機會，真正從沒有名字的演員衝上線！」


他深深看著林嘯「這個時期，可謂很難，非常難，缺的是一部好戲，還有各方面的宣傳。更重要的是，劇組的推薦。夠身價的人的推薦。」


說完，他忽然說了一句「你真的不考慮來中娛？」


「噓！」「陳導，說正事呢！」「這掉鏈子了啊！」頓時，噓聲四起。


陳佳林也不介意，笑著擺了擺手。


林嘯心裡暗自叫苦，不是我不想來啊！這尼瑪作死的系統平時當啞巴，要我一離開華夏立馬被抹殺，讓我去中娛，簡直就是要我小命啊！


「直說了吧，我們準備讓你參加康熙劇組的宣傳。」陳佳林接著說了下去「不過，要等看能不能衝上央視黃金檔。你知道，這是國內影視的一種證明。」


林嘯當然知道，2000年的央視黃金檔，號稱無形的奧斯卡，捧紅了不知道多少片子，演員，導演，公司，影響了未來整整一代人，每一部能上的片子，都是一種影視圈的肯定。而且，大多演技過關的演員，都憑借此一躍龍門。


他暗暗捏了捏拳頭，康熙王朝，明年是絕對會衝上黃金檔的。而是否魚躍龍門，要看公司對藝人的重視態度，劇組的態度，宣傳的力度。否則光靠自己，是絕對不可能衝破從無名到入「線」的資格。


而現在，聽陳佳林的意思，劇組願意給他這個機會！


「康熙王朝，預計還有兩個月拍完，但是公關已經在進行了，和我們一起提交上去的，還有幾部大片。預計還有一個月，就能知道結果。」陳佳林一字一句地說「到時候每一場宣傳，都會帶上你，而且給你盡量多的話題。」


林嘯心中簡直要激動得狂呼起來！


這種機會，上一世根本不曾有過！宣傳，首映，這樣的待遇，是新人出名的最好辦法！而陳佳林竟然真心要捧他！拿出了這麼好的條件！


「呵呵，我還以為你小子一直能維持古井無波。」一直看著他臉色的高蘭春終於笑了出來「終於看到你忍不住笑了。」


「小子，是不是激動地想尖叫？」姚常安誇張地說「要知道，這種機會，只有每部戲最出色的的演員能得到，還要劇組夠大，背景夠硬，才能承擔得起這種宣傳費用。不僅這樣，在央視的廣告，焦點訪談，甚至新聞聯播後的片段上，都會有你的名字。」


林嘯終於不再壓抑，閉上眼睛，滿足地吐了一口氣。


幾年沉浮，一朝重生，幾個月的拍攝，防著別人的勾心鬥角，終於換來了今天這個千金難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