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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不拉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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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打眼】寶鑒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大天使(二級)

墮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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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3 16:10:3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章 店面(中)

  從解放後到七十年代末期,國內歷經了數次重大的變革搞得人心惶惶,即使是在改革開放的早期,仍然有很多人在持觀望態度。

  除了前文曾經提到的那些刑滿釋放的個體戶之外,像是解放前就擁有許多產業並且將那些產業轉移到海外的家族,卻是不敢貿然進入國內市場。

  可以說,八十年代末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期,都是國內許多行業的一個空白期,當時進入到那些行業中的人,無一不是獲利頗豐。

  方雅志就是如此,過人的眼光和氣魄膽略,讓他在九十年代初期和中期的時候,幾乎壟斷了國內的玉石產業。

  那時各行業還沒有價格監管,玉石原材料便宜,加工後出售的價格往往都能翻上十倍百倍,可謂是暴利行業,也為方雅志積攢了億萬身家。

  在這種情況下,為了樹立百年老店的招牌,方雅志斥資近一千萬,在新建的潘家園內,開設了《雅致齋》的旗艦店。

  當然,在琉璃廠內的《雅致齋》總店還是保存的,畢竟那百年的風雨滄桑,就是歲月鑄造起來的牌匾。

  新店開業之後,更是確定了《雅致齋》在國內玉石行當的龍頭地位。

  潘家園內的《雅致齋》不光做零售生意,更多的則是南來北往的客戶到此進貨,往往《雅致齋》玉石行情的波動,就能影響到全國的玉石行當。

  不過這種好光景,也就僅僅只維持了幾年的時間。

  進入到九十年代中期後,不光是京城一些老牌古董商人盯住了玉石產業,就連港島的那些傳統珠寶商,也有意在這塊蛋糕上分上一杯羹。

  疆區玉石礦的壟斷,很快就被實力雄厚的各個商家聯合打破掉了,而各種中低高檔次的玉石珠寶店,也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出現在了京城的各個角落。

  如此一來,面臨著玉石原材料的漲價以及激烈的競爭,方雅志玉石王國的份額,很快就萎縮了下去,面臨著市場的巨大考驗。

  雖然進入市場早,《雅致齋》在國內玉石行當中的地位還是很穩固的,但是來自港台大珠寶商們的衝擊,也讓方雅志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

  由於方雅志之前攤子鋪的太大,資金回籠比較慢,再加上一些決斷出現了失誤,一度造成了《雅致齋》現金的周轉困難。

  方雅志也是有決斷的人,當下將國內數十家分店轉讓了出去,套現了上億的資金在手上,將京城的幾家店穩固了下來。

  不過方雅志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從昔日國內玉石行業中的龍頭,到固守在京城這一偶之地,方雅志並不甘心,於是就開始尋找起別的機會。

  在九五年的時候,方雅志在一次粵省考察時,接觸到了翡翠珠寶,這種以綠為美以綠為貴的玉石,讓他很是著迷,並且從中嗅到了巨大的商機。

  於是方雅志親自前往翡翠產地緬甸進行考察,在進行了多次的市場分析後,方雅志拍板,決定在《雅致齋》上馬中高檔翡翠飾品。

  這種曾經被慈禧太后和宋美齡所鍾愛的玉石,一經推出就獲得了市場的強烈反饋,尤其是那種陽綠的貓眼戒面,更受到很多暴發戶們的追捧。

  沉寂了好幾年的《雅致齋》,靠著翡翠市場的發力,終於又揚眉吐氣了,這讓方雅志興奮之餘,又開始未雨綢繆起來。

  做玉石生意,原材料是個很重要的環節,沒有好的玉石原石供應,即使有再強的分銷渠道,那都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前幾年方雅志的玉石生意被狙擊,就是因為疆區的原材料市場被眾多珠寶商聯合擊破了,這才導致他對市場的壟斷崩盤。

  在看到未來翡翠市場的商機後,方雅志再也不想犯以前的錯誤了,於是就想著多囤積一些高品質的翡翠原石,就算日後有人進入翡翠市場,他也能不會像以前那樣被動了。

  不過翡翠原石和普通玉石不同,它的外皮被一層石皮包裹了起來。

  在沒有擦去石皮之前,誰都不知道原石中是否有翡翠,「神仙難斷寸玉」的說法,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形容翡翠原石的。

  於是從三四十年代,翡翠一直延續著一種賭石的習俗,也就是說客人來挑選石頭,只能憑藉著石皮外的表現來選購。

  所有的石頭都是按斤數來賣,如果客人買到的原石切出了翡翠,那就叫做賭漲,如果裡面沒有翡翠,那就是賭垮掉了。

  由於緬甸的翡翠礦老闆們為了規避風險,所賣的原石基本上都是賭的,所以來自國內和東南亞的商人們,也都紛紛參與到這樣的交易之中。

  在緬甸,這樣的交易也被稱之為「翡翠公盤」,隨著翡翠飾品在中國以及東南亞越來越受歡迎,每年翡翠公盤的成交量也越來越大。

  單塊翡翠原石的價格從最初的幾千美元,一下暴漲至上千萬美元,吸引著來自世界各地的翡翠商人和賭徒們。

  按照方雅志的情況,作為渠道商,他應該是從那些賭石者的手上,去購買已經賭出來的翡翠原石的,這樣雖然價格高了很多,但不需要承擔任何賭的風險。

  但是前文曾經說過,方雅志是一個賭性很重的人,他往往依靠自己的直覺,就會做出一些別人看起來不怎麼靠譜的決斷,像八十年代決定進入玉石市場就是如此。

  但凡愛賭的人,都無法抵擋賭石中那種驚心動魄的心理衝擊,方雅志也是如此,自詡玩了一輩子玉石,對玉石瞭解無比的他,也進入到了賭石大軍之中。

  最初方雅志很克制,都賭一些幾十萬的原石,有賺有賠,總體下來是賺多賠少,這讓他對自己的眼光又有了不少的信心。

  加上從九七年開始,國內經營翡翠的商人也多了起來,這讓有過一次被同行擠兌的方雅志心中有了危機感,於是他在賭石市場中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大了。

  幾十萬到幾百萬,幾百萬再到上千萬,不光每年兩次的緬甸翡翠公盤能看到方雅志的身影,就連國內粵省舉辦的一些小的公盤,方雅志也是場場必到。

  不過風水輪流轉,進入到九十年代後期的時候,好運氣似乎已經離方雅志而去了。

  在追求高品質翡翠原石的同時,方雅志也投入了巨大的資金,只是一次次的切石結果都讓他失望,近億的資金,只不過換來價值一兩千萬的翡翠。

  但此時的方雅志,已經完全沉迷到了賭石那種「一刀天堂一刀地獄」快感之中,想收手也收不住了,直到銀行帳戶包括店舖周轉資金全都告急的時候,方雅志才清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的方雅志一算帳,整個人差點都沒暈過去,短短兩年多的時間內,他竟然在賭石市場中花掉了一億八千萬,導致《雅致齋》的生意,因為資金問題都快經營不下去了。

  現在的方雅志,空有一倉庫的中高檔翡翠原石,但是連將其加工出來的錢都沒了,而且還欠了員工近百萬的工資,在《雅致齋》內部,現在可謂是人心惶惶。

  這種情況下,方雅志只能將銷售經營規模再收縮。

  潘家園這家店三年的房租加上人員開支,也就成了方雅志為了節省成本急需出手的累贅。

  周老闆和方雅志認識二十多年了,算是至交好友,自然知道方雅志面臨的窘境,於是昨兒答應秦風之後,就打探了一下方雅志的口風。

  結果就是周老闆和秦風所說的那些了,方雅志是有意轉手,但條件如何,卻是需要秦風自己和對方談。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聽完周老闆的講訴後,秦風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對方的盤子鋪的實在是太大,憑著他手上僅有的一百多萬資金,想要盤下這家店,怕是有點蛇吞象的意味在裡面了。

  要知道,轉讓店舖,可不僅僅是支付租金就完事的,對方先前在店裡投資的裝潢以及各種設施,也是要接手人承擔一部分的。

  之前《雅致齋》為了打造旗艦店,在那店舖可是投資了近千萬,就算折舊去掉六成,他秦風還需要拿出四百萬的現金,這卻是秦風負擔不起的。

  不僅是秦風,謝軒這會也不做聲了,他和秦風加起來能拿出大概四十萬,就算加上莘南等人的一百萬,想盤下這家店幾乎也是不可能的。

  「秦兄弟,《雅致齋》這家店,在咱們京城古玩行裡可是很有名氣的,盤下它你都不需要打廣告了,我看花多點錢也值得的。」

  周老闆並不知道秦風的家底,只是想著齊老爺子的弟子,肯定是不差錢的,這才慫恿秦風將店子接手過去。

  聽到周老闆的話後,秦風想了想,說道:「周老闆,要不……咱們還是去店子裡看下吧,這事兒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決定的。」

  「好,我帶你們去看看,秦兄弟,一準你會滿意的。」

  周老闆聞言站起身來,他和方雅志關係極好,也不忍心看著老友的店在那裡強撐著,現在的《雅致齋》,每開業一天也就往外賠一天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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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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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3 17:18: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一章 店面(下)

  跟在周老闆身後出走出他的店舖,根本就不用周老闆指點,秦風抬頭就看到了那家《雅致齋》。

  這家店正處於潘家園正中的拐角處,拐角的兩邊各開了一個門,都可以進入到店舖裡,在外面的透明玻璃外,用的是檀木窗欞裝飾,顯得極為豪華。

  不過此時店裡的生意似乎並不怎麼好,透過窗戶可以看得,偌大的店裡面,稀稀落落的只有七八個顧客,還沒有那些站在櫃檯前的營業員多。

  「歡迎光臨……」

  秦風等人走進店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有氣無力的迎客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拖欠了工資,門口站著的那位漂亮的營業員,臉上居然有些不耐煩的神色。

  「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啊。」

  跟在秦風身後的周老闆歎了口氣,這些營業員都知道自己即將被辭退了,眼下還來上班,無非是想拿回拖欠的工資而已。

  秦風走在店裡,眼睛一直觀察著整間店舖的佈局,心中暗歎道:「這方雅志做事,果然是大手筆啊。」

  這家店給人的整體印象,用店名「雅致」二字就能形容出來,店舖裡的櫃檯全都是用檀木打製的,盡顯高端大氣。

  而那水晶玻璃罩,卻是又透露著一種時尚,各色射燈將櫃檯裡的玉石和翡翠照射的流光溢彩,只要是愛美之人,來到這裡一定捨不得挪動腳步。

  在店舖的後門處,是一整扇的玻璃窗,從店裡面就能看到院子裡的假山流水,設計的非常有意境。

  「這家店的風水是沒問題的,主門坐北朝南,按理說不會這麼蕭條啊?」

  圍著店舖轉了一圈。秦風微微皺起了眉頭,有載昰那麼個師父,秦風每到一個地方,總是習慣性的去看下周邊環境。

  這家店坐北朝南,大開兩門納客,而且是人流量很大的位置,店裡只有這寥寥數人,有點不太符合常理。

  「嗯?這裡怎麼是個廁所啊?」

  當秦風走到另外那一邊門口的時候,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個門側,卻是一個洗手間,想必是店舖為了彰顯其檔次,專門修建的。

  「藏污納垢的地方對著正門,這不是臭氣熏天嗎?」

  秦風斜過身子。對跟在身後的周老闆問道:「周老闆,這廁所是開業就修建的?」

  「不是,好像是去年初修建的吧?」

  周老闆想了一下,說道:「沒錯,就是去年初,老方說潘家園公廁少,在店裡有個廁所。能招攬不少人進來的。」

  《雅致齋》進門處的廁所,的確方便了不少人,也拉來了不少的客流量,甚至連周老闆都感覺這主意不錯。要不是他那店面的面積實在太小,也想照著建一個的。

  秦風搖了搖頭,卻是沒再說什麼,從風水的角度上而言。廁所裡都是污垢聚煞之氣,聞之會令人心緒不暢。

  而陰煞之氣累積的多了。對於經營者來說,也會造成精神不振,心氣不暢,甚至重者,還會染病成疾,商敗人亡。

  方雅志只想著招攬客流量,可是卻忘了,那些上廁所的人,除了給店裡供應一些肥料之外,有幾個又會出手購買東西的呢?

  秦風觀這店舖裡的營業員,雖然都是些年輕漂亮的女孩,不過一個個的面色都不怎麼好看,固然有生意不佳的原因,但怕是這陰煞之氣也起了些作用。

  風水相術在外八門中,算是比較玄妙的一門,秦風雖然盡得其傳承,運用起來卻是不如另外幾門那麼得心應手。

  所以秦風平時很少占卜算卦,但不做並不代表他不懂,觀這一家店舖的風水佈局,以秦風腹中的學問還是綽綽有餘的。

  「秦兄弟,我昨兒探了老方的底了。」

  在店裡走了一圈之後,周老闆將秦風拉到了門邊,低聲說道:「這家店估計他四百萬就願意轉,當然,這四百萬不包括店裡這些玉石,你看這價位怎麼樣?」

  「周老闆,咱們先不說這個。」

  秦風左右看了一眼,說道:「這店的位置這麼好,就是每日零售的營業額,恐怕也能維持下去吧?」

  來店裡也就是五六分鐘的時間,秦風就發現有兩個客人買了單,金額應該都在千元以上,只要每天有這麼幾單生意,維持這家店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這讓秦風有些奇怪,難道那煞氣所向,僅僅針對的是方雅志本人?不過這也不合乎情理,因為那些營業員的面色也都不怎麼好的。

  聽到秦風的話後,周老闆的聲音壓的愈發低了,說道:「你這是來巧了,老方這個月的營業額,恐怕才剛剛過三萬,去掉房租水電,連開員工工資的都不夠……」

  經營這種中高檔的玉石翡翠,和做古玩買賣還是有些區別的,潘家園的古董店舖,大多都是一二十個平方,一年也就是一兩萬的租金。

  成本低廉了,這些人也就耗得起,所謂的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就是這麼來的。

  但是方雅志的這家店不同,秦風略略觀察了一下,他店中僅是積壓的這些玉石翡翠,價值估計最少就在千萬以上。

  像這樣的買賣,講的是快進快出,一旦積壓在手上,資金的周轉馬上就會成問題,以前方雅志不賭石,還能往裡注資,但賭石嚴重虧損之後,這家店已經很難再經營下去了。

  聽到周老闆的解釋後,秦風臉上露出笑容,半真半假的說道:「周老闆,您這就不厚道了啊,營業額這麼低的一家店,您讓我盤下來,那豈不是在坑我嗎?」

  「哎呦,秦兄弟,您這話可說重了啊。」

  周老闆拉住了秦風又往外走了幾步,說道:「秦兄弟,這人和人經營。是不一樣的,老方這人太過注重散客,對於高端客戶的開發很不夠,這也是他開了那麼多家連鎖店,到了最後大多都被別人擠兌的關門轉讓的原因……

  不過秦兄弟你不同啊,俗話說君子愛玉,你那文化圈的身份可是大有作用的,只要能吸引到這些人幫你宣傳鼓吹,生意想不好都難……」

  還別說。周老闆這些話,真的指出了方雅志在經營上的一些問題,不過這也是一些九十年代企業大多都存在的問題。

  那就是服務,這個年代做生意的人,大多都缺少一種服務意識。雖然沒有六七十年代百貨大樓那些售貨大媽們的目中無人,但商品賣出去後,極少有商家懂得跟進服務的。

  在這一點上,那些來自港島的珠寶商就做的非常好,他們會留下高端客人的電話和聯繫方式,逢年過節都會寄出一些小禮品或者是進行電話問候,給人一種很尊貴的享受。

  在這種情況下。客人如果再想購買玉石翡翠之類的物件,當然會去服務好的商家,所以《雅致齋》的敗落,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秦風抬頭往樓梯處看了一眼。不置可否的問道:「周老闆,樓上是什麼地方?」

  「樓上是待客的地位,金額過十萬的生意,老方都會讓經理在樓上接待客人。」

  周老闆對這店舖倒是熟悉的很。因為平時方雅志要是到店裡來,都會約上三五個朋友去二樓聊天喝茶的。

  「行了。店子也看了,咱們走吧!」

  要說秦風不滿意,那是假的,以這家店的門面和裝修,四百萬接手過來是只賠不賺的,但是秦風知道,現在就是把自個兒賣了,那也是掏不出四百萬來。

  更重要的一點是,方雅志只轉店不賣貨,這麼大的一家店,沒有個千兒八百萬的資金,甭想將櫃檯都擺滿。

  就算他秦風能拿出四百萬盤下這店,也沒有多餘的資金去鋪貨了,難不成去小商品市場批發一些玻璃球,擺在裡面賣嗎?

  「風哥,這店真不錯的,您不考慮下?」謝軒和秦風最親近,他自然能看出秦風的意思,言語之間不禁有些失望。

  別的不說,就是這一店的漂亮營業員,就讓謝軒有些眼花了。

  如果日後他當上這店的大掌櫃,每日裡陪著美女聊聊天,再坑蒙拐騙宰幾個大肥羊,那種日子將會是多麼快哉啊。

  至於資金,謝軒也有想法,他昨兒從韋涵菲口中套出了不少話,知道那妞兒家裡有錢的很,大不了風哥出賣下色相,先拆借個幾百萬用用唄!

  「回頭再說,這事兒我要考慮一下……」秦風搖了搖頭,伸手就要去推門出去,可是手放到門柄上時,忽然又放了下來。

  「秦兄弟,怎麼了?」

  周老闆看到秦風的舉動,抬頭一看,不禁樂了,說道:「哎,老方今兒居然過來了,秦兄弟,等下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生意不成情意在嘛……」

  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得,三四米外正走過來兩個人,其中個子稍矮的那個人大約在六十歲左右的樣子,走在他身邊的,則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

  「怎……怎麼會是他?」秦風尚未答話,謝軒卻是瞪圓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了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軒子,你認錯人了吧?」

  秦風向謝軒使了個眼色,開口說道:「周老闆,今兒就先不介紹了,我看方老闆也有客人,說不定就是來盤這店的呢。」

  聽到秦風的話後,謝軒頓時明白了過來,衝著秦風眨巴了下眼睛。

  不過面對著迎面走來的兩人,謝軒卻是低下了頭,他這是做賊心虛,因為那個中年人,正是當年在石市被秦風坑過的聶天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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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3 17:23: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二章 誤會

  雖然當年在石市古玩街的時候,謝軒所扮演的,不過是在聶天寶的《玉石齋》偷秦風錢包的角色,並沒有和聶天寶照上面。

  但是謝軒以前是見過聶天寶的,加上做賊心虛,看著聶天寶走了過來,頓時將腦袋垂下去了,身體也不動聲色的躲到了周老闆的身後。

  「咦,老周,你今兒怎麼過來了?」

  原本離著就不遠,說話功夫方雅志已經是推開了自家店舖的玻璃門,原本想訓斥兩句坐在大門好幾米外的營業員的,抬頭卻是看到了老朋友周立洪。

  「呵呵,沒事,帶兩個小朋友過來看看。」

  剛才秦風的話表明自己不想現在認識方雅志,周立洪也是眉眼通透的人,並沒有將秦風二人介紹給對方。

  「老周,實在是不好意思,本來咱們很久沒聚了,可是你也知道,我這段時間真的事兒挺多了。」

  方雅志一臉歉意的說道:「錯過今兒,我一定請老哥幾個聚一聚。」

  「老方,說這話就見外了啊。」

  周立洪擺了擺手,說道:「誰都有個難處不是,有什麼事兒,儘管向老哥幾個開口,多了沒辦法,百八十萬還是沒問題的。」

  「多謝老哥了,暫時還用不到。」

  方雅志搖了搖頭,從去年潘家園旗艦店生意衰退的時候,方雅志就存了關掉這家店的心思,即使沒有賭石巨虧這件事,他也想將這家店轉讓出去了。

  周立洪忽然看到秦風衝自己使了個眼色,頓時心裡明白了過來,看向跟在方雅志身邊的那人,說道:「老方。這位是?」

  「這是來自石市的聶老闆,也是做玉石翡翠生意的,來我這店看看。」

  方雅志拍了拍腦袋,說道:「你看我,都沒介紹,聶老闆,這位是我的老朋友,也是對面那文房店的老闆,以後你要是盤下這店。可就是鄰居了……」

  由於秦風和謝軒那張臉都有些面嫩,方雅志只當他們是周立洪的晚輩,當下只是將周立洪介紹給了聶天寶。

  和聶天寶寒暄了幾句,周立洪說道:「老方,你先忙著。抽空咱們再聊……」

  「那好,老周,今兒真是不好意思了。」方雅志點了點頭,將秦風等人送出了店子。

  和謝軒一直低著頭不同,秦風卻一直是落落大方的迎著二人,臨走時更是點頭衝著聶天寶笑了笑,顯得禮貌十足。

  「嗯?這人怎麼有點眼熟啊?」

  看著秦風的背影。聶天寶臉上滿是疑惑的表情,他總感覺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秦風,但又不是很確定。

  「聶老闆,怎麼了?咱們進去談吧……」

  方雅志在後面拍了拍聶天寶的肩膀。他們二人都是從八十年代末期開始做玉石生意的,由於一個地處石市,一個身在京城,生意上沒衝突。反而關係一直處的不錯。

  這次方雅志遇到了難處,昨天才在電話裡和聶天寶聊了幾句。沒想到聶天寶竟然對他在潘家園的店有些興趣,第二天就趕了過來。

  「等等,方老闆,剛才那個年輕人是誰啊?」聶天寶腳步沒動,眼睛還是一直在看著秦風遠去的背影。

  方雅志不以為然的說道:「那個年輕人,我不認識啊,可能是老周的晚輩吧?」

  「不對,他倒是像我的一個熟人!」

  聶天寶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人,牙齒頓時咬了起來,一把推開了玻璃門,衝著秦風的背影大聲喊道:「馬子邊!!!」

  聶天寶喊話的聲音很大,引得一些還沒散的攤位老闆們頓時紛紛看了過來,不過前面走的那幾個人卻是沒什麼反應。

  「聶老闆,你……你這是怎麼了?」方雅志被聶天寶的舉動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方老闆,這事兒回頭再向您解釋……」

  見到秦風三人就要進到馬路對面的店裡,聶天寶回頭說了一句之後,逕直就跑了過去,他怕去晚了那騙子會消失不見。

  前兩年發生在石市的事情,讓聶天寶這輩子都忘不掉,有大概一年多的時間,他都沒出現在石市的一些聚會中,因為聶天寶知道,那會的自己還是別人嘴中的笑料。

  不僅如此,聶天寶的翡翠生意,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他在緬甸囤積來的一些原石,即使切出翡翠雕琢成飾品,生意也是大不如前。

  現在石市的高端翡翠飾品生意,基本上都被聶天寶的老對頭《奇石齋》給壟斷掉了,任憑聶天寶使出各種招數,都無法彌補那次被人坑吐血所遺留在人們心中的印象。

  所以聶天寶對那「馬子邊」是恨之入骨,甚至動用了石市道上的人物,只是那人消失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兩三年過去了,「馬子邊」的形象本已經在聶天寶心中淡化了許多,但剛才他似乎從那個年輕人的眉眼間,又看到了「馬子邊」的影子。

  「哎,這位,你等等……」

  兩家店舖只不過隔了一條不是很寬的街道,這會潘家園幾乎也要閉市了,街上的人並不多,聶天寶三五步就追到了秦風身後,一把拍在了秦風的肩膀上。

  「嗯?有什麼事?」秦風回過頭來,皺起眉頭,說道:「有話就說,你這人怎麼動手動腳的?我又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啊。」

  聶天寶越看秦風越像當年的那個騙子,當下冷笑道:「馬子邊,沒想到今兒居然會被你聶爺遇到吧?裝,繼續再給我裝!」

  說話的時候,聶天寶興奮的身體都在顫抖,前幾年上當被騙的事情,一直都被他認為是這輩子的奇恥大辱,無時無刻都在「思念」著那個馬子邊。

  要說秦風當年雖然化了妝,不過只是在眼角上動了些手腳,臉型什麼的還是有些相像的。

  加上過了幾年的時間。聶天寶那模糊的記憶也分不清那點區別,倒是真的把秦風給認成了馬子邊。

  「我說,你這人有病啊,鬆手!」秦風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衝著聶天寶說道:「你再不鬆手,小心我揍你!」

  「有本事你揍我試試啊?」

  聶天寶一手抓著秦風的肩膀,一手卻是去掏手機,嘴上還惡狠狠的說道:「小子,當年被你跑了。現在咱們遇到,這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嘿,這人真有毛病啊,上趕著讓我揍?」

  沒等聶天寶話聲說完,秦風一拳就封在了聶天寶的右眼上。緊接著一腳狠狠的踹在了聶天寶的小腹處,頓時蹬的聶天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別……別動手啊,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聶天寶坐到在地上的時候,方雅志也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一把拉住了秦風,說道:「年輕人,怎麼可以動手打人呢?」

  「方老闆。你問問他。」

  秦風沒好氣的指著聶天寶,說道:「這人口口聲聲的說我叫什麼馬子邊,抓著我不放還讓我揍他,是不是自己在找打?」

  秦風也沒想到。事隔好幾年了,聶天寶居然還對自己念念不忘,不過既然對方找揍,那就不妨成全他了。

  「老方。你這朋友是過分了點。」

  一直跟在秦風身邊的周老闆,也皺著眉頭說道:「小秦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客人,這位聶老闆行事,是有點不妥吧?」

  周立洪的話,等於是肯定了秦風的說話,方雅志不由送來了抓著秦風的手,將還坐在地上的聶天寶扶了起來。

  「哎呦!」

  聶天寶呼了聲痛,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指著秦風,喊道:「他……他就是馬子邊,當年在石市騙了我好幾十萬!」

  「騙了你幾十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雅志已經完全糊塗了,一邊是老友的朋友,一邊卻是認識多年的生意夥伴,他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好了。

  「我說你這人真有毛病吧?」

  秦風皺著眉頭看向聶天寶,說道:「我姓秦,單名一個風字,叫秦風,不認識你說的什麼馬子邊,還有,再說我是騙子,小心我揍你啊。」

  「你……你長得就是很像他嘛。」聶天寶盯著秦風,嚷嚷道:「分明就是,你……你就是馬子邊。」

  人的記憶是會隨著時間減退的,當年馬子邊的面孔在聶天寶心中已經有些模糊了,所以在看到秦風後,他不自覺的就將馬子邊的形象和秦風對應了起來。

  「我說老方,這哪兒跟哪兒啊?」

  周立洪想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些看熱鬧的人群,說道:「圍在這裡也不像話,都進來說話吧。」

  「好吧,聶老闆,咱們進去再說。」

  方雅志也很無奈,扶著還在喋喋不休的聶天寶進了周立洪的店舖,看聶天寶這幅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那騙子騙了他多少錢呢。

  「聶老闆,你也別口口聲聲的說小秦是騙子……」

  進到店裡坐下後,周立洪皺著眉頭對聶天寶說道:「你先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給我們大家說說行嗎?」

  「這……這個……」

  聽到周立洪的話後,聶天寶頓時猶豫了起來,模糊不清的說道:「就是前兩年在石市,他拿了兩個假翡翠掛件,騙了我二十多萬。」

  當然因為被騙這事兒,聶天寶在石市幾乎成為了一個笑柄。

  所以他也不願意在周立洪以及方雅志面前自曝其醜,萬一這事兒要是在京城裡再宣揚出去,那他也沒臉來京城開珠寶店了。

  「是什麼等級的翡翠?」方雅志這話問的比較專業,價值二十多萬的翡翠掛件,放在他店裡也是極品。

  「是……是帝王綠的。」

  聶天寶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現在只是想將秦風繩之於法,然後再動用自己的關係,在監獄裡好好教訓下對方。

  「帝王綠的掛件,二十多萬?」

  聽到聶天寶的話後,方雅志頓時明白了過來。敢情是自己這位老朋友想佔便宜,沒成想最後卻是掉進了別人的套子裡了。

  要知道,帝王綠的翡翠,就是這幾年整天泡在賭石場中的方雅志,都從沒有見過,那可是傳說中的物件,區區二十多萬就想買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等等,聶老闆。你說小秦就是那個騙子,請問,你有什麼證據嗎?」秦風是自己帶過去的,眼下被人指責成騙子,周立洪感覺自個兒應該幫秦風洗清掉。

  聶天寶指著秦風。說道:「他……他長得和那騙子一樣。」

  「不知道聶老闆見的那個騙子,年齡有多大呢?」周立洪搖了搖頭,沒憑沒據的就胡亂指責人,怪不得秦風會揍他。

  「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吧……」

  對那騙子的年齡,聶天寶倒是還有些印象,當下回憶著說道:「或者更大一點,不過絕對不超過二十七八歲。」

  「二十五六歲。幾年前的事情了,那現在就是快三十了。」

  周立洪聞言指了指秦風,說道:「你看看我這位小友像是多大的年紀?你看他像是三十歲的人嗎?」

  周立洪此話一出,聶天寶頓時傻了眼。因為秦風的那張臉任憑他怎麼看,也就是二十一二歲的樣子,比當年騙他的那人都面嫩了許多。

  「老聶,你應該是認錯人了。給這小兄弟道個歉吧。」

  方雅志也在一邊連連搖頭,對著秦風說道:「小兄弟。這事兒是我們的不對,為了表示歉意,回頭我讓人送塊翡翠掛件來,你看怎麼樣?」

  別管怎麼說,聶天寶都是自己的朋友,方雅志也不想讓他過於為難,當下就想送點東西給秦風寧事息人。

  「別啊,方老闆,這事兒不對,那人長得分明很像他呀。」

  聶天寶也是一口濃痰蒙了心竅,嚷嚷道:「就算不是他,那也是他哥哥,不行,這事兒我得報警!」

  「老方,你這朋友太過分了吧?」

  見到年齡對不上聶天寶還是如此糾纏不休,周立洪頓時沉下了臉,對著方雅志說道:「老方,你知道秦風的老師是誰嗎?就憑他這三番五次的污蔑秦風,要是傳出去的話,我看你的臉面也沒有了……」

  「嗯?聶老闆,你先別打電話,事情搞清楚再說。」

  聽到周立洪的話後,方雅志制止了聶天寶打電話的舉動,看向周立洪,說道:「老周,這位小兄弟的老師是誰?只要能證明他不是騙子不就成了啊。」

  方家是世代經營古玩的,知道幹這一行,人脈是極其重要的,而且解放後方家衰敗,自己這幾年又是一波三折,真犯不著得罪行裡的人。

  「他的老師是齊功齊老爺子!」

  為了強調秦風的身份,周立洪緊接著又說道:「而且小秦不是齊老爺子課堂上的學生,是當眾收的弟子。老方,你說齊老爺子會收個騙子做徒弟嗎?」

  周立洪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自然不是聽風就是雨的人,昨兒在秦風等人走後,他馬上就找朋友打聽起了秦風的名字。

  這一打聽,秦風在韋華會所的事情,也就顯露了出來,那可是齊老爺子當眾要收的弟子,這事兒幾乎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所以周立洪今天才會如此力挺秦風,即使是得罪了自己的老朋友,他也不想開罪齊老爺子的弟子,畢竟在他所經營的這個行業裡,齊老爺子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

  「什麼?齊老爺子的弟子?」

  聽到周立洪的話後,方雅志不由高聲叫了起來,怪不得他吃驚,因為齊老在國內古玩行裡的名聲,實在是太大了。

  就是已經被當年那件事折騰的有些走火入魔的聶天寶,在聽到齊功的名字後,也頓時清醒了過來,在國內古玩行裡,沒聽過齊功的名字,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藏友。

  「聶老闆,這……這事兒,我想是你誤會了。」

  方雅志看向聶天寶,聲音裡已經帶有了一絲不快,「聶老闆,快點給這位小兄弟道個歉吧,我說你這事兒辦的也忒孟浪了點。」

  在國內古玩行裡混,沒誰想得罪齊老爺子,而且這幾年齊老已經不帶學生了,眼下卻是為秦風破了例,想必是對他喜愛有加的,得罪這樣一個人,殊不明智了。

  「我……我……」

  在得知秦風是齊老爺子弟子後,不知為何,聶天寶再看向秦風的時候,他似乎和當年的騙子又不像了,最起碼也是如同周立洪所說的那樣,年齡就對不上了。

  「秦兄弟,實在是對不起,我是想起當年受騙的事情,一時氣憤認錯了人。」

  聶天寶從一文不名起家,混到現在也有數千萬身家,自然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當下站起身來,態度十分恭敬的對著秦風鞠了一躬。

  「哎,聶老闆,這個我可當不起。」

  秦風連忙站起身,托起聶天寶後,說道:「我也十分恨騙子,剛才被您給罵急了,這才動了手,說起來還是我不對呢。」

  秦風的話讓聶天寶對其的懷疑又消除了幾分,這神態和當年那騙子的囂張氣焰完全不同嘛,應該不會是同一個人。

  「多謝秦兄弟,等改天有空,我一定再向您擺酒賠罪……」

  想著今兒發生的這事,聶天寶也是心中鬱悶,原本以為抓住了當年的騙子,沒成想認錯了人不說,還白白挨了頓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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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蛇吞象(上)

  「真是莫名其妙,老方怎麼會有這種朋友?」

  等到方雅志和聶天寶離開後,周老爺子尚自憤憤不平,秦風算是他的朋友,聶天寶如此作為,簡直就沒把自己放在眼中。

  「周老,算了,被人騙了的心情也能理解。」

  秦風大度的擺了擺手,反正剛才給了聶天寶一拳一腳,自己又沒吃什麼虧,話再說回來,秦風還真是聶天寶口中的馬子邊,並沒有冤枉自個兒。

  「那也不能到處指責人是騙子吧?」

  周立洪搖了搖頭,看向秦風,說道:「秦兄弟,回頭老頭子請客,咱們去喝御膳粥,別和這種人一般見識。」

  俗話說人老成精,周立洪早就看出來了,秦風似乎對那《雅致齋》的興趣並不大,雖然沒法結下這段善緣,但周立洪還是想和秦風處好關係。

  「周老哥,今兒是不成了,我晚上還有事,改天我請您。」

  周立洪一口一個秦兄弟喊著親熱,秦風也是打蛇隨棍上,改口喊了聲老哥,其實以他的輩分,如此稱呼周立洪也不為過。

  客氣了一句之後,秦風眼睛往對面瞅了瞅,接著說道:「周老哥,對那家店,我還是有點兒興趣的,您要是得空,幫我探探那邊的口風如何?」

  「真的,你對老方的店子有意思?」

  聽到秦風的話後,周立洪愣了一下,繼而拍起了胸脯,說道:「秦兄弟。只要你有興趣,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了,一準能讓老方給你個最低的價格……」

  「周老哥,這個……可就難說了。」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方老闆這朋友不就是來盤店的嗎?要是他們談好了,哪裡還有我的份?」

  「這個……還真不好說,要不這樣,秦兄弟。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周立洪聞言皺起了眉頭,他不知道那姓聶的人和方雅志關係如何,手頭資金情況怎麼樣,是否真有實力接手那家店?

  念及此處,周立洪還真不敢大包大攬,萬一老方和那聶天寶已經達成了協議,那自個兒豈不是要失信於秦風了?

  「周老哥,不用那麼急的……」秦風笑著擺了擺手,說道:「那位聶老闆看樣子應該是今兒才來的京城。沒那麼快就達成交易的。」

  「嗯。我看也是……」

  周立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秦兄弟,你是怎麼打算的呢?那家店你最高可以出到一個什麼價位?要不要我幫你先摸摸底?」

  「周老哥,說實話。小弟懂一些風水堪輿上的學問……」

  在江湖上混,有時候還是要裝裝神棍的。見到周立洪聽到風水二字眼睛發亮之後,秦風接著說道:「方老闆的那家店,正建在拐角處,面對兩處街道,正好呈一個剪刀型,這是破財聚煞的風水格局,縱然人氣再旺,買賣做下去也會將家產賠的精光!」

  秦風這番話說的是半真半假,在風水中,是有一個被稱之為剪刀煞的風水局的。

  剪刀煞的格局是十字型,但並不是九十度垂直的,而是呈兩個銳角和兩個鈍角的狀態,就像一把剪刀一樣,因此這種煞被稱為剪刀煞。

  犯剪刀煞是指出事的房子位於十字路口的一角,也就是處於兩個銳角之內,民諺也有「路剪房,見傷亡」之說,從這種論點上看,方雅志的《雅致齋》正好符合這個特性。

  「秦風,你……你說的是真的?」

  周立洪聞言愣了一下,他是老派作風的人,對風水相術還是相信的,但卻是沒有想到,秦風一個當代的學生,也會有如此精湛的風水堪輿之術。

  「周老,您讓方老闆請個風水先生一看便知,只要稍微懂行的,相信都能看出來。」

  秦風並不怕有人去看《雅致齋》的風水,因為他所說的都是存在的。

  不過秦風曾經丈量過那店舖兩邊的距離,卻是九九之數,兩邊均為吉位,可以沖煞消災,無形中已然將那剪刀煞給破除掉了。

  不過秦風能看出這一點,是源自他腦子的九宮堪輿秘術的緣故,這本典籍在當代早已失傳了,所以秦風並不擔心那些所謂的「風水大師」看出端倪。

  「這……這如何是好呢?老方的這家店要真是犯了剪刀煞,那麻煩就大了。」

  周立洪也懂得一些風水堪輿的知識,原本他是看不出來的,但是聽秦風這麼一提,再一回想那雅致齋的佈局,頓時感覺到還真是個剪刀佈局。

  要說周立洪和方雅志的關係還真不錯,聽到秦風的話後,馬上就為方雅志擔起心來。

  周立洪知道,這剪刀煞的佈局破解起來非常的麻煩,不僅需要改動店舖本身的結構,甚至還要周圍的環境來配合。

  如果那店舖是方雅志買下來的,他有權利動工改造,但那只不過是從市場租來的,別說周圍環境,就是改動店舖外觀的一磚一瓦,都是需要市場管理處批准的。

  「秦兄弟,有件事還想請你幫幫忙。」

  想到這裡,周立洪一臉誠懇的看向秦風,說道:「我和老方是多年老友了,不能看著他敗落下去,這店舖的事兒,你就當不知道,還請不要傳出去。」

  「周老哥,您這不是坑人嗎?」

  秦風臉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來,說道:「他方老闆高價將店子轉出去了,那新來的人怎麼辦?別人也是無法破了這剪刀煞的。」

  「這……這個……」

  周立洪被秦風說的啞口無言,忽然眼睛一亮,說道:「秦兄弟,你既然能看出來,想必也有辦法破解吧?」

  「辦法是有。不過花費太大,最少需要三四百萬以上。」

  秦風就是在等周立洪問出這句話來,當下說道:「以方老闆對這家店的裝修,轉讓費要個幾百萬。原本是可以接受的,我剛才之所以猶豫,就是這剪刀煞的原因。」

  「那……這事兒怎麼辦呢?」周立洪有些幫老友著急,如果這消息一旦傳出去。恐怕方雅志的《雅致齋》就再也無人問津了。

  「好辦啊,那個姓聶的不是來了嘛?」

  秦風壓低了聲音說道:「看那人的模樣也不像是的懂風水的,讓方老闆狠狠的宰上一刀唄,反正四百萬的價格我是不會要的……」

  「這……這能行嗎?」

  周立洪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秦風想出來這麼個餿主意,那聶天寶看上去也不像是個善茬,萬一日後惹出麻煩,還是老方倒霉。

  「建議,我只是建議而已。」

  秦風笑著站起身。拱了拱手。說道:「周老哥。您放心,這剪刀煞的事情,從我的嘴裡絕對不會漏出去一個字。今兒就到這了,我還得趕緊回去。這幾天忙的是一頭爛額。」

  「好,秦兄弟,我送送你。」

  周立洪歎了口氣,說道:「晚上我去找找老方,把這事兒給他說說,看看老方是個什麼打算?」

  「周老哥,留步!」

  走到門口的時候,秦風攔住了周立洪,帶著謝軒往潘家園外面走去,不過在轉身之際,眼睛卻是隔著玻璃看向了對面店裡的方雅志和聶元龍。

  方雅志似乎正在給聶元龍介紹著店子的結構,指手畫腳的神情有些激動,顯然兩人的價碼沒能得到統一。

  「風哥,這家店的風水真有問題?」

  在謝軒想來,秦風的話要是能相信,那老母豬都能上樹了,沒看到對門店舖裡的聶元龍,當年被秦風騙的差一點就精神失常了嘛。

  「當然有問題……」秦風左右看了眼,說道:「先別問,走,上車再說。」

  「風哥,您那剪刀煞說的是真的?」

  來到停車場發動了麵包車後,謝軒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他其實是看中了那家店面的,如果秦風願意的話,謝軒甚至想問老爸要錢投資了。

  不過要是投資這家店舖,謝軒這奸商肯定要將莘南等人的股份進一步攤薄。

  原本出了三十萬他就要佔據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如果出上三百萬的話,他能給那四個人留下一成份子就不錯了。

  當然,投資與否還要看秦風的意思,只要秦風說個不字,那就是個聚寶盆,謝軒也只能將其當馬桶用。

  秦風手指放在膝蓋上敲打著,隨口說道:「自然是真的,不過我不是說了嘛,是可以破解的。」

  「那不是好花好幾百萬嗎?」

  謝軒一臉沮喪的說道:「要是三四百萬的話,我能問老爸去要,七八百萬,我爸恐怕一時也拿不出那麼多的現金。」

  「軒子,你沒發燒吧?」秦風轉過頭看向謝軒,說道:「我腦子有病才會發七八百萬收這破攤子,一百萬我都嫌貴呢。」

  「一百萬,那只剛夠店舖三年的租金而已,傻子才會那麼做呢……」

  聽到秦風這話,謝軒基本上已經絕了接掌那店舖的心思,除非那位方老闆腦袋抽筋了,才會將單是裝潢都花費近千萬的店舖一百萬轉讓出去。

  「方老闆不是傻子,不過……咱們可以讓他傻眼。」

  秦風眼中露出了一絲冷笑,原本他已經決定不租那間舖子了,畢竟他使用不了那麼大的面積,也沒有相應的貨源來維持銷售。

  不過在見到聶元龍之後,秦風卻是改變了主意,一個成熟的計劃在他腦中閃現出來,他秦風就是要在這玉石行當裡,玩一齣出蛇吞象的戲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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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3 17:33: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四章 蛇吞象(中)

  「風哥,怎麼讓那方老闆傻眼呢?」此時的謝軒,小眼睛裡冒著精光,就像是說相聲中的捧哏,接著秦風的話問道。

  以謝軒對秦風的瞭解,他知道秦風如果泛起壞水來,別說一個《雅致齋》了,說不定來琉璃廠的《榮寶齋》都能被他給整趴下。

  「軒子,你回頭在潘家園宣揚下那《雅致齋》風水的問題,就按我給老周說的那樣,一個字不漏的給我傳出去。」

  秦風想了一下,接著說道:「軒子,你再添油加醋點,將事情說的越厲害越好,最好能買通幾個營業員,讓她們也參與進來,就說在店裡工作一段時間內,身體出了毛病……」

  秦風臉上露出了壞笑,原本他只不過是想在潘家園先小打小鬧的立住腳,沒成想剛一來就有個這麼好的機會,如果把握得住的話,日後國內的古玩行,當有他秦風一席之地。

  秦風八歲的時候就變成了流浪兒,受盡白眼,在他的價值觀裡,動用什麼樣的手段積累財富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終的結果。

  「將剪刀煞的事情宣揚出去?還,還要買通那些營業員?」

  謝軒有些驚愕的看向秦風,說道:「風哥,您不是答應了周老闆,一個字都不往外說的嗎?這……這樣好嗎?」

  在江湖上混,最講究的就是一諾千金,這也是李天遠經常掛在嘴上的,就是謝軒這種半黑不黑的小混混,在港島古惑仔電影的熏陶下。也深以為然。

  「沒錯,我是答應了,我當然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了。」

  秦風的右手彈鋼琴般的在腿上敲擊著,似笑非笑的說道:「軒子。那屋子裡面可不是我一個人,我答應了不說,不代表你也答應了啊……」

  頓了一下,秦風接著說道:「那個買和田玉飾品的女孩臉色很不好。讓她出面就行,不過這事兒你別找她談,我讓于鴻鵠那邊出個人。」

  以前師父載昰經常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江湖中廝混的人,對這句話都是深信不疑,很多幫派喜歡拜關公,就是源自於此。

  秦風雖然不大相信什麼神明,但是他也有些忌諱,一般發出的誓言都會遵守的。不過秦風自個兒遵守。並不妨礙謝軒去四處宣揚啊。

  而且對於秦風而言。他所出的這些主意,走的是商業鬥爭的線路,否則以秦風的手段使起壞來。三天就能擠兌的《雅致齋》關門大吉。

  「風哥,您……您真壞啊!」

  謝軒也是聰明人。腦袋一轉,就明白了秦風的心思,當下吃吃的笑了起來,說道:「風哥,您放心吧,不出三天,我讓整個潘家園裡的大小老闆們,都知道這件事!」

  潘家園從建成之日起,就成了京城的一道風景線,擠兌的老牌古玩街琉璃廠生意日益敗落,就是說潘家園是國內古玩市場的風向標,都不為過。

  所以只要謝軒將這消息在潘家園裡傳來之後,那等於就是整個京城亦或者是國內,都知道《雅致齋》風水不佳的事情。

  「對了,風哥,那姓聶的正在和方雅志接觸,萬一咱們做的這些事,都便宜了聶天寶怎麼辦?」

  謝軒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按照老爸對聶天寶的評價,那是個膽子十分大的人,未必就會在乎什麼剪刀煞的風水格局。

  「你笨啊,今兒聶天寶不還說在石市被騙丟盡臉面的事兒嗎?」

  秦風說道:「造謠的時候把聶天寶的事跡也給宣傳一下,內容怎麼樣你隨便編,總之就是要讓他在京城圈子裡顏面掃地。」

  做古玩生意,第一是眼力,第二是信譽,沒有眼力就不能鎮得住場面,而沒有信譽,就會失去客人的信任,更是無法生存。

  在聶天寶身上,這兩件都應了,購買假翡翠且不論花錢多少,那是沒眼力,而他準備當眾拍賣假翡翠的事情,卻是讓很多有實力的大商人對他敬而遠之。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氣得聶天寶差點吐血,原本想著借助那兩件極品翡翠,將他那《玉石齋》的翡翠飾品一炮打響。

  沒成想這一炮打是打響了,卻是鞭炮炸在了茅坑裡,讓聶天寶的名聲,在石市商業圈字裡是從裡臭到外。

  聶天寶從石市轉戰京城,也是想著兩個城市間古玩行交流的不多,沒人知道他的那件醜事,想在京城東山再起。

  不過聶天寶怎麼都不會想到,就在他抵達京城還每到三天的時間,他在石市佔小便宜吃大虧的事情,被傳的路人皆知。

  雖然此刻謝軒還沒有開始實施這兩項計劃,但那一臉激動的樣子,已經可以說明其興奮的心情了,恨不得馬上就要這兩件事付諸行動。

  「軒子,做的隱秘點,別被人知道了。」在京大門口下車的時候,秦風給了謝軒于鴻鵠的電話。

  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謝軒一人行事未免太慢了,而于鴻鵠的那些手下雖然幹正經營生不怎麼樣,但偷雞摸狗造謠生事,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手。

  這兩天折騰出了不少事情,從苗六指的開鎖公司到何金龍的拆遷公司,今兒陰差陽錯之下,還有望得到一個古玩店,幾件事都是錯綜複雜。

  所以即使以秦風的頭腦,也需要冷靜一下,將這幾件事的前因後果好好梳理一番,有時候步子邁的太大了,很容易扯到蛋的。

  回到宿舍的時候,莘南又不在,秦風拿出謝軒帶來的筆墨紙硯,鋪在桌子上寫起了毛筆字,每當他心情浮躁的時候,這是最好的減壓方法。

  隨著半刀宣紙上都寫滿了字之後,對於這幾件生意,秦風心中也有了個大致的紋路。

  以苗六指的江湖經驗,那家開鎖公司幾句不要秦風費心,只需要吃乾股就行,而收服盜門神偷一脈,才是秦風最重要的收穫。

  至於八字還沒一撇的古玩店,如果秦風能夠成功的上演一齣蛇吞象的好戲,這家店舖他將交給謝軒來打理。

  跟著自己好幾年,秦風可是深知那小胖子的秉性,別看他年紀輕輕,如果誰要和謝軒動心眼子,恐怕被那小子賣了還在幫他數錢呢。

  最讓秦風有些頭疼的卻是何金龍那幫人,雖然在李然的操作下,拆遷公司的成立幾乎沒有任何問題,但這行業本身,卻是存有很大的隱患。

  從古至今,國人常掛在嘴上的話,無非就是「衣食住行」四個字,穿衣吃飯騎車上班,只要要求不高,這三項都能得到滿足。

  但是「住」,卻是困擾百分之九十家庭的一個因素。

  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即使經常可以見到七八戶人家擠在一個小四合院裡的事情,但你要拆遷對方的房子,仍然不乏拚命三郎的出現。

  所以拆遷工作,老實人是做不來的,但交給何金龍他們做,秦風又怕這些心狠手辣的傢伙將事情惹的太大,其中的分寸是很難掌握的。

  「壞事總是要有人做吧?再說了,何金龍他們也是為了國家建設嘛。」

  秦風最後用很政治化的語言為這件事定了性,不過他日後主要關注的重心,肯定還是會放在拆遷工作上的。

  在其後的幾天裡,秦風將手機給關了機,除了催促李然辦理拆遷公司資質的事情之外,也就是沒事騷擾下腦子還有些困惑的孟林。

  孟林那哥們這幾天一直在回味和秦風的談話,越想越感覺不是那麼回事,只不過被秦風用話給擠兌死了,卻是也盡心盡力的幫秦風協調辦理開鎖公司的一些手續。

  剩下的時間,秦風除了睡覺之外,幾乎都是在圖書館度過的。

  現在已經進入到了十二月份,眼看入學後的第一次考試就將來到,秦風可是憋著勁想提前拿到本科畢業證的,這可關乎他未來幾年的生活。

  只有成為齊功碩博連讀的學生,秦風才能真正的擺脫校園生活,有更多的時間去打理自己的生意,同時也有更多的關係人脈和財力,去尋找自己的妹妹。

  不過這種忙碌的學業生活只維持了三天,就被找到了學校的周老闆給打破了。

  「周老哥,您來之前怎麼也不打個電話啊?」

  秦風是從圖書館回來的時候,在宿舍樓門口發現周立洪的,周立洪也是個趣人,居然和宿舍樓看門的老頭聊得津津有味,臨走時還答應送那老頭一套筆墨紙硯。

  「打電話?我都快把店裡的電話打壞了。」

  聽到秦風的話後,周立洪口中的吐沫星子差點吐到了秦風的臉上,「我說秦兄弟,你也太不講究了吧?電話一關就是三天,這不是逼著我老周找上門來?」

  「咳咳,周老哥,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秦風給周立洪倒了杯熱水,指了指剛從圖書館借來的幾本書,說道:「您老不知道,齊先生說了,今年要是能通過本科的各學科考試,我就能跟著他做研究了,您說我能不拚命學嗎?」

  「可……可是你也不該去宣揚老方那剪刀煞的事情啊。」

  原本是來興師問罪的周立洪,在秦風提到了齊功之後,那氣勢卻是莫名的弱了三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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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蛇吞象(下)


  方雅志的事情,始終是好朋友的事情,周立洪再氣憤,聽到齊功的名字,那心裡也是打了個突,得罪了齊老爺子的弟子,他還要不要在這行裡混呢。

  「周老哥,你說什麼?我去宣揚剪刀煞的事情?」

  聽到周立洪的話後,秦風臉上頓時露出了詫異的神色,說道:「老哥,這話可不能亂說,秦風雖然年輕,但做事光明磊落……

  那天的事情,除了咱們幾個在場的人之外,秦某再沒向任何一人說過,您要是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發誓的!」

  秦風這番話是拍著胸脯說的,他也有這個底氣,話說他秦風是秦風,謝軒是謝軒,他又管不住謝軒的嘴,別人怎麼說和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不是你說的?」

  周立洪聞言愣住了,他本以為是秦風散佈出去的消息,搞得老朋友現在是四面楚歌,這才上門興師問罪的,沒成想秦風壓根就不承認。

  「周老哥,我這段時間忙的屁股都快著火了,我哪有功夫管別人的事情?」

  秦風指著桌子上的一摞書,沒好氣的說道:「我一次考別人四年的課程,考不過去就不能畢業,您老以為我很清閒嗎?」

  秦風這話倒沒騙周立洪,他這幾天是忙得不可開交,明兒李然約他帶著何金龍去認識一些城建方面的人,秦風都給安排到了晚上,白天實在是沒時間。

  當然,就算秦風再是天才,他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二個月內。就能通曉大學幾年所有的知識,他現在只是在做準備工作而已。

  以秦風的手段,記不住大可以去抄的,他準備了一疊撲克牌大小的白紙。每天就是將各科目必考的一些內容,全部抄在上面。

  秦風不知道這世上有沒有能抓住他抄襲的老師,反正就是將京城裡最出色的反扒隊員放進考場,怕是也抓不住秦風的痛腳。

  「這……這是我誤會了?」

  盯著秦風的臉龐。周立洪有些糊塗了,嘟囔道:「那天店裡就咱們幾個人,不……不是你說的,難不成還是我店裡伙計說的啊?」

  「哎,老哥,說不定就是你店裡伙計呢。」

  秦風聞言撇了撇嘴,說道:「我這幾天都沒出京大校園,如果您說的只是這件事兒,那和我一丁點兒關係都沒有。」

  「難道是小劉說的?」

  周立洪恨恨的跺了下腳。氣道:「這小子真是扶不上牆的的爛泥。告訴過他多少次少喝酒少說話了。肯定又是酒喝多了在外面胡咧咧。」

  周立洪的那店伙計,是他一個遠房親戚的外甥,能說會侃。人倒是挺適合幹古玩這行的,就是喜歡喝個小酒。但凡一喝多,那是什麼都會說的。

  「秦風,實在是對不住,老哥沒打聽清楚就來找你了。」

  想到自家伙計的為人,周立洪臉上頓時一陣發燒,事情的根源出在自個兒身上,他卻是跑來怪罪秦風,這事兒辦的是有些不靠譜了。

  「周老哥,沒事,不過……這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

  秦風這話問的是半真半假,他知道謝軒肯定是將消息放出去了,不過這幾天實在是忙,忙到他壓根就沒顧得上這件事的進展。

  「唉,別說了,老方算是被害慘了。」

  周立洪歎了口氣,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潘家園傳起了那《雅致齋》風水不好的消息,原本有意接手的幾個人,紛紛打了退堂鼓。

  不僅如此,那個聶老闆在石市佔便宜出大虧的事兒,也被人打聽了出來,傳的是沸沸揚揚,都被人說成是賣假玉的了……」

  原來,就在秦風等人離開後的第二天,潘家園就在流傳著《雅致齋》犯了剪刀煞的消息,而且是越傳越烈,許多人都跑去《雅致齋》外面查看了。

  正忙著轉讓《雅致齋》的方雅志聽到這個消息後,頓時急了,當天下午就跑到雍和宮那邊找了位「風水大師」來堪輿地形。

  原本方雅志在路上就給那位「風水大師」塞了個紅包,想請其多美言幾句,將謠言給壓制下去。

  但是誰知道,到了地方之後,那位「風水大師」居然臨陣變了卦,直言這就是「剪刀煞」的風水格局,對人的身體和財運,都會造成極大的影響。

  風水大師這番話剛說出口,看熱鬧的尚沒什麼反應,但是《雅致齋》的店員們就先鬧了起來。

  尤其是一位臉有病色,瘦的只有六七十斤的女店員,哭天喊地的要求方雅志賠償她的身體。

  那位女店員一時情急,只說了身體,漏掉了「健康」兩個字,搞得那些不知情的遊客,還以為六十多歲的方雅志老不正經,將自己的女店員給非禮了呢。

  另外幾個本來只是感覺到會經常疲憊,身體並沒有毛病的營業員聽那女孩一哭,頓時也拿不住勁了,紛紛圍住了方雅志,都要討個說法。

  六十多歲的方雅志這兩年多來,原本就是內憂外患,整個人的精神和身體狀態都不是很好,被這一鬧騰,只感覺天昏地轉,一聲沒吭的就昏厥了過去。

  也幸虧方雅志對待那家店的經理不薄,在周立洪等人的幫助下,將《雅致齋》關了門,把方雅志送進了醫院,這場鬧劇才得以告一段落。

  不過進了醫院後,那位跟了去的風水大師的話,又讓方雅志氣急攻心。

  敢情大師說出「剪刀煞」的事情,只是為了賺取一筆破煞的費用,但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當時鬧騰騰的場面打斷掉了。

  風水大師還沒忘記這茬,追到了醫院裡再一說,簡直就是火上澆油。氣得方雅志差點沒鬧出了人命。

  原先《雅致齋》犯了「剪刀煞」的事情,傳播還僅僅是局限在了潘家園的範圍之內,但今兒這事一出,頓時整個京城的收藏圈子全都知道了。

  甚至方雅志還有許多來自全國各地的老朋友打電話慰問時。都會很隱晦的問上一句剪刀煞的事情,讓方雅志連死的心思都有了。

  「謝軒這壞小子,借力打力的手段用的不錯。」

  聽周立洪說到這裡,秦風不禁在心裡暗笑了起來。俗話說人言可畏,有些事情就算是假的,說多了也會變成真的了。

  不僅如此,在第二天的時候,一直跟著忙前忙後的聶天寶,也聽到了有關他的傳聞。

  那傳聞將聶天寶在石市因為貪圖便宜吃虧上當的事情,描繪的活靈活現,直接就把他說成了一個貪小便宜吃大虧的奸商。

  聽到這傳聞後,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的聶天寶。當時就被氣的臉色蠟黃。

  再也沒有臉面待在京城了。匆匆告辭而去。因為聶天寶實在受不了那些探望方雅志的人,看向他時的那種神色。

  聶天寶這一走,再加上京城這麼多不利於他的傳聞。方雅志頓時心如死灰。

  他賭石時的豪賭幾乎將家族裡的現金全都給敗光了,原本就指望轉讓潘家園的《雅致齋》套取一些現金。以解燃眉之急,但以目前的態勢,幾乎沒有人會願意接手了。

  要知道,生意人最重風水,聶天寶要是沒出事,或許還沒什麼,但現在一倒霉,幾乎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雅致齋》的剪刀煞上,試問還有誰敢以身試煞呢?

  周立洪和方雅志是四十多年的老朋友,當初經營這家文房四寶店,曾經得到方雅志很多的關照。

  事情出了之後,他以為是秦風傳播出去的謠言,一時氣憤下,這才上門興師問罪的,其實周立洪也沒猜錯,只不過這事兒不是秦風「親口」說出去的罷了。

  「聶天寶竟然跑了?媽的,便宜這小子了。」

  聽完周立洪的解釋後,秦風在心裡暗罵了一句,那老小子倒是見機的快,如果聶天寶敢還留在京城的話,秦風不介意將他氣個半身不遂偏癱中風的。

  「唉,這事兒都怪我。」

  秦風做出一副惶恐的樣子,說道:「周老哥,要不是我嘴快,和你說的這件事,恐怕也不會傳出去的,這……這都怪我!」

  周立洪連連擺手道:「秦兄弟,這也怪不了你,那店子的確是犯了剪刀煞……」

  在那位說話說一半的「風水大師」之後,也曾經有幾個想佔便宜,趁著這件事盤下那店子的老闆,又找了些人來看店舖的風水。

  這些人來到之後,得出的結論都和秦風一模一樣,這店舖的方位的確是犯了「剪刀煞」,而且如果想破除煞氣的話,需要改動周邊的環境,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來,那些老闆們也都打了退堂鼓,徹底對這店失去了興趣,再加上事情出了以後,店員們都拒絕來上班,《雅致齋》已經關門歇業了整整三天了。

  「周老哥,那……那您看這事情怎麼辦?」

  秦風一臉悔意的說道:「別管怎麼說,這剪刀煞的事情,總歸是我秦風說出去的,要不然,我去給方老闆道個歉?把老人家氣出個好歹可不行啊。」

  「別……別介。」周立洪連忙說道:「不去還好,你這要是去了,估計老方真能被氣死。」

  按照周立洪的說法,這事情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店伙計傳出去的,要是秦風將話挑明了,他也沒臉再去見這位老友了。

  「那……要不這樣吧……」秦風裝模作樣的想了一下,說道:「我把那家店盤下來算了,反正我現在手頭也有點資金。」

  「那可不行,秦兄弟,那不是害你嗎?」

  有過剛才的談話,周立洪倒是沒多想,連連擺手道:「剪刀煞的風水不破,你多少錢扔進去也是白搭。」

  「周老哥,也不是不能破,就是要花點錢。」

  秦風看了一眼周立洪,說道:「要不……我將破除剪刀煞的法子告訴方老闆,讓他自己解決去?不過就是三四百萬的事情罷了。方老闆那麼大的生意,應該能擠出來吧?」

  「三四百萬?老方現在三四十萬都拿不出來。」

  周立洪苦笑著搖起了頭,那位老友愛惜面子,一直沒向他們這些老朋友張口借錢。不過周立洪知道,方雅志現在真是山窮水盡了。

  「三四十萬都拿不出嗎?」

  秦風聞言眼睛一亮,有周立洪這句話,他蛇吞大象的可能性。最少能有八分把握,因為現在潘家園的《雅致齋》,已經成了方雅志的一個很沉重的負擔。

  「周老哥,要不……我還是去見見方老闆吧。」

  秦風開口說道:「我的一些師兄弟,手上都有些閒錢,將店子盤下來不成問題,如果方老闆願意,我就接手了這家店。」

  秦風在說出師兄弟幾個字後,特別加重了幾分語氣。因為齊老的一些弟子。現在都是古玩行很有名氣的藏家。千兒八百萬在他們眼裡壓根就不算什麼。

  「行,那咱們現在就去醫院,老方這都快愁死了。不過,你千萬別提剪刀煞的事情啊。老方現在就聽不得那三個字……」

  果然,聽到秦風的話後,周立洪馬上就答應了下來,這老爺子也是急脾氣,說走就要走,拉著秦風出了宿舍樓。

  秦風也沒叫謝軒,和周立洪坐著地鐵趕到了朝陽醫院,在醫院門口,秦風買了個百八十塊錢的水果花籃,拎著進了病房。

  方雅志正靠在床上打著點滴,進了病房後周立洪就說定:「老方,聽說你出事了,小秦非要來看看你。」

  「小秦?哦,是……是齊先生的弟子啊?坐,快請坐!」

  僅僅三天功夫沒見,原本相貌儒雅,看上去只有四五十歲的方雅志,像是突然老了二十年,不僅頭上的鬢髮完全花白了,就臉上都出現了不少黑褐色的老人斑。

  「果然是謠言如刀,殺人不眨眼啊。」

  看著方雅志的樣子,秦風微微搖了搖頭,不過他並沒有什麼愧意,商場如戰場,秦風所動用的手段並不算陰險卑鄙。

  而且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不是方雅志沉迷賭石,也不會將億萬家產盡數敗光,到了現如今這走投無路的地步。

  「方老闆,商場上的一時失利不算什麼……」

  秦風將花籃放在了床頭,勸慰道:「您老能將雅致齋發揚光大,日後肯定還能讓其再輝煌起來的。」

  「《雅致齋》還能再輝煌?」

  方雅志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瞞小兄弟,方某現在已經是走投無路了,也就周老哥不嫌棄我,還認識我這個老朋友……」

  自家知道自家事,《雅致齋》現如今的情況,比外面眾人所知道的還要嚴重。

  就在一個月前,在琉璃廠那家《雅致齋》的大掌櫃,和財務串通起來,捲了帳上最後的三百萬的現金而逃。

  雖然方雅志報了警,但這樣的案子,運氣好一年半載能抓住人,運氣不好,恐怕三年五載也未必能破得了案子。

  這件事一處,讓本就舉步維艱的《雅致齋》更是雪上加霜,要不然方雅志也不至於急著轉讓潘家園的店了。

  「老方,不要說這些喪氣話。」

  周立洪走了上來,說道:「回頭我讓人先拿五十萬給你周轉下,只要能先穩住,以《雅致齋》在玉石行的名聲,是能東山再起的……」

  周立洪的話讓秦風暗暗點頭,這位老爺子倒是位性情中人,一般遇到這種事情,常人都是躲之不及,周立洪居然還敢往外借錢。

  「老周,你那邊也不寬裕,算了……」

  方雅志擺了擺手,說道:「潘家園這家店是廢了,有人接手我就讓出去,沒人的話就關門好了,不過總店我會保住,祖宗的產業不能在我手裡沒了啊……」

  說著話,方雅志是老淚縱橫,原本他已經將《雅致齋》發揚光大,但一時的決斷錯誤和瘋狂的賭石,讓他從事業的巔峰跌倒了谷底。

  聽到方雅志的話後,秦風不動聲色的問道:「方老闆,潘家園的店。不知道您想怎麼轉呢?那家店我看過,面積可是不小,而且裝潢的也很不錯……」

  「怎麼?秦老闆有興趣?」

  到底是做了幾十年生意的人了,一聽秦風的話。原本頹廢不已的方雅志,臉色瞬時一變,身體從床上坐直了,剛才的秦兄弟。也變成了秦老闆了。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有點興趣,上次我和周老哥去您那店,就是看看環境的。」

  聽到秦風提起環境兩個字,方雅志眼中的精光頓時褪去了,秦風這真是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剪刀煞」的風水格局,豈不說的就是環境嗎?

  「秦兄弟,你是老周的朋友。這事兒我也不能騙你。」

  方雅志靠回到了病床上。聲音虛弱的說道:「這家店舖犯了剪刀煞。風水不是太好,我老方不能做蒙騙朋友的事情。」

  其實方雅志對那剪刀煞的說法,此刻也是深信不疑。

  自從開了潘家園的分店一年多之後。方雅志的生意就開始逐漸走下坡路,近兩年更是霉運連連。在賭石市場一敗塗地,如今連自己都躺在了病床上。

  「方老闆,這事兒我聽說了。」

  秦風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說道:「剪刀煞並非不可破解,只不過需要一筆花費,如果方老闆願意轉讓,也不是不能談……」

  「什麼?可以破解?需要多少錢?」聽到秦風這話,方雅志又激動了起來,現在潘家園店已經成了他的一塊心病了。

  「三四百萬吧?」秦風隨口答道。

  「三……三四百萬?」方雅志臉上露出了苦色,別說三四百萬了,他現在連三四十萬的現金都拿不出來。

  「秦老闆,不知道你想怎麼接手這家店呢?」

  斷去了自己破除剪刀煞的想法,方雅志看向了秦風,現在他的事情早已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怕是除了面前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輕人之外,再也沒有人願意接手那家店了。

  「方老闆,這話不應該您問我吧?」

  秦風聞言笑道:「您當年和那家店簽了十年的協議,現在還剩下三個年頭,能轉出去多少錢,您老自然心裡有數的。」

  最早一批在潘家園做生意的人,大多都簽的十年協議,那時的租金十分便宜,不過隨著潘家園生意的火爆,這些年也相應提高了幾次,和周立洪說給秦風的差不多。

  「秦老闆,在商言商,說實話,我那店先期裝潢投資就花了一千兩百萬,店裡的傢俱擺設全都是檀木打製的,這過了七年,我給你折算掉八百萬,你看如何?」

  原本方雅志是想將潘家園的《雅致齋》做成老方家的總店的,所以在建店之處不計成本的將其裝潢的美輪美奐,在當時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但是方雅志也沒想到,這僅僅只過去了七年,被他許以重望的「百年老店」,就走到了盡頭,面臨著關門轉讓的結局。

  「三百萬?加上剩下三年的租金,那就是四百萬左右了?」秦風聞言搖起了頭,說道:「方老闆,這價格不合適!」

  沒等方雅志開口,秦風緊接著說道:「且不說我要花費三四百萬破除那風水局,就是那裝潢費用也不合理……

  如果這房子是您買的,裝潢費可以折算,但您也是租的,我三年到期幹不幹還不一定,如果把裝修費折算進去,我一年等於是一百多萬的租金,您覺得合適嗎?」

  秦風這番話一出,方雅志頓時沉默了下來,秦風雖然是在侃價,但他說的很在理,這裝潢不是房子,一人一個口味,它是無法保值的。

  「那……秦老闆,您能出個什麼價呢?」

  方雅志一臉苦澀的問道,現如今這潘家園店就是個燙手山芋,只要有人願意接,方雅志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秦老闆,我只能出店舖三年的房租,別的條件我真的沒法答應。」

  秦風的語氣十分堅決,話說他手頭一共就一百多萬,到時還需要對那店舖做一些簡單的改動,根本就不可能考慮什麼裝修折舊費用的。

  「三年的房租?那……那我一千多萬的裝潢,豈……豈不是都打水漂了?」

  方雅志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如果是這種結果,他寧願就一直將《雅致齋》關門下去,反正房租交了三年的,他也不怕市場管理處來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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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01:00: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六章 趁火打劫

  「方老闆,這租房可不像是買房啊。」

  聽到方雅志的話後,秦風說道:「如果這店舖是您的,那說不定裡面的裝潢還要增值呢,可是租來的房子,裡面的東西不是自個兒的,我幹嘛要花那麼多錢啊?」

  秦風這番話說的方雅志啞口無言,當時之所以投入那麼多資金,一來是方雅志當時幾乎完全壟斷了國內的玉石市場,一時間信心膨脹,想做出一個旗艦店來  。

  第二就是,方雅志從來沒想過他會敗走滑鐵盧,當時和市場管理處簽訂的協議是等到租期滿後,按照當時的市場行情,他有優先租賃權。

  但是方雅志怎麼都沒想到,僅僅過去七年的時間,他的玉石王國就轟然倒塌,數十家連鎖店蕩然無存,現在連旗艦店都要轉讓掉了。

  「秦老闆,不是我不願意轉讓,只是你的條件……我實在無法答應。」

  方雅志搖了搖頭,說道:「店舖轉讓折算裝修費用,這在行裡也是規矩,就算那些裝修在秦老闆眼中不值那麼多錢,但也不能一筆抹去了吧?」

  方雅志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否則他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話中的意思很明顯,裝修費用可以降低,但一定要有。

  「方老闆,我的看法,和您不太一樣……」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這樣吧,我先說一下對於這家店舖日後的改造和經營項目,看看咱們能不能達到共識。」

  「日後的經營項目?秦老闆請講……」

  方雅志聞言愣了一下,只要店舖轉讓出去,他管秦風賣什麼啊?就算是買毒品也和自己沒丁點的關係了。

  「我本人很喜歡玉石,日後這家店,應該還是經營玉石的……」

  秦風開頭這幾句話。頓時吸引住了了方雅志的注意力,畢竟他是成也玉石敗也玉石,對這東西真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現在和田玉的市場比較混亂,我不想涉足太深,玉石店經營的項目主要分為三類。」

  秦風看了一眼方雅志,繼續說道:「第一類產品。將會是古玉,而且還是傳承有序的傳世古玉……」

  「等等,秦老弟,這……這古玉可不是大白菜,您能有多少啊?」

  秦風話聲未落,就被一旁的周立洪打斷掉了,「您這口號要是喊出去的話,有客人上門而拿不出東西來,那這生意可就沒法做了……」

  周立洪的這番話。是好意提醒秦風的,玩文房四寶的人,對玉石多有鍾愛,否則他也不會和方雅志成為至交好友了。

  這傳世古玉,在玉石中可謂是最高端的一類產品,只是因為傳世數量的原因,這種商品沒辦法敞開了賣,一般小的玉石店。有個一塊品相好的那就是鎮店之寶了。

  即使是方雅志做了多年的玉石生意,《雅致齋》也不過就七八塊傳世古玉。而且只有三塊稱得上是上品古玉,一般都是秘不示人珍藏起來的。

  「周老哥,既然我敢說,自然就有辦法,這點您不用擔心。」

  聽到周立洪的話後,秦風笑了起來。古玉這東西,別人沒有並不代表他也沒有,這天下那麼多的古墓,裡面放的不都是古玉嗎?

  當然,秦風喊出這個口號。只是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打響名頭,將那些收藏古玉的高端藏家給吸引過來,並沒打算將其作為主營項目。

  而且秦風會將他手上的古玉定一個極高的價格,甚至超出當今拍賣市場拍出的高價。

  如此一來,即使有人動心,也要考慮古玉市場的實際價格,秦風手上那數十塊古玉,也就能支撐一段時間了,絕對不會出現周立洪所說的那種現象。

  方雅志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將古玉作為主營項目,這想法很大膽,只要你拿得出東西,這是聚集人氣的好辦法,不知道秦老闆經營的第二類商品是什麼?」

  和周立洪不同,方雅志在玉石行裡絕對算得上是頂級的行家,不管是銷售還是對玉石本身的鑒賞,他都有著過人之處。

  所以秦風說出這第一條後,他頓時收斂了心中因為秦風年輕所生出的那絲看不起的念頭,能想出這種辦法的人,絕對是號準了這行當的命脈之人。

  「呵呵,玉石店嗎,經營的自然還是玉石。」

  秦風笑了笑,說道:「第二類玉石商品是和田玉,咱們國人認這個,店裡總還是要經營的,不過我只經營最頂級的和田玉,將其做成高端品牌……」

  秦風前幾天在《雅致齋》裡轉悠過,他發現方雅志的經營策略是廣撒網多捕魚,好的壞的和田玉飾品,幾乎都擺在一起,只是因價格不同,擺放的位置稍有不同罷了。

  這樣固然能吸引到不少中低端顧客,但同樣,將檔次不同的玉石擺在一起,也會流失掉那些高端顧客。

  因為以那些人的消費心理,他們是不屑於去買與低端商品一起銷售的玉石的,這年頭的有錢人和暴發戶,都是那種不買最好只買最貴的操蛋脾性。

  所以秦風打算將他的玉器店,打造成為一個真正的玉石高端品牌,完全不經營低端飾品,日後只要有人提起他的店,都會有種對品牌的認同感。

  這樣雖然會流失很大一部分生意,但是秦風相信古玩行的那句老話,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只要秦風能耐得住性子,等到店舖品牌形成,得到那些高端客戶的認可後,秦風相信在京城這種堪稱為國際大都市的城市中,他的品牌玉石,會得到一個井噴的發展狀態的。

  當然,這些話秦風是不會對方雅志說的,對市場的預判是否準確,那是一個商人能否成功的重要要素,方雅志又沒給自個兒交學費。哥們沒義務告訴他。

  「秦老闆,這品牌可不是那麼好做的……」

  聽到秦風的話後,方雅志不置可否的歎了口氣,他以前也曾經想把琉璃廠的總店做出品牌精品玉石店,並且付諸於了行動。

  但那次嘗試的結果,實在是不如人意。由於琉璃廠的人流量,也多是由外地遊客組成的,他們更多的是想購買一些物美價廉的紀念品。

  缺少了那些低端玉石商品,也導致總店每月賺取的利潤,才剛剛夠店舖維持常態的,比以往的利潤要下降了六成之多,僅僅兩個月後,方雅志就放棄了這次嘗試。

  「我知道難做,總是要試試吧。」

  秦風沒有反駁方雅志的話。但也沒過多的解釋,他心中的想法是要將自己的玉石品牌,經營的就像滬上的城隍廟黃金一樣,只要遊客到來,都會去購買一些的。

  不過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一定時間的積累,或許三五年,或許十多年。但是秦風有信心,他的這家店舖。一定會成為國內玉石行當的第一品牌的。

  看到秦風的神情,方雅志不由搖了搖頭,在他看來,秦風這就是個熱血沸騰的小青年,等到一頭扎進古玩行的漩渦中之後,才會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多麼的錯誤。

  但方雅志並沒有提醒秦風的想法。進入古玩行的人,誰沒交過學費?年輕固然是一種資本,不過也代表著不成熟,多碰碰壁未必是件壞事。

  「秦老弟,你要經營的第三種玉石是什麼類型的呢?」

  看到場面稍微有些僵持。周立洪連忙打起了圓場,其實他還是希望秦風能接手那家店的,一來可以解老友的燃眉之急,二來日後他也能和秦風做鄰居,方便交流感情嘛。

  「翡翠!」

  秦風說道:「不過我只經營最頂級的翡翠飾品,低於一萬塊錢以下的翡翠,我的店裡不賣!」

  「翡翠?」

  聽到秦風說出這兩個字,方雅志那張臉不由抽搐了起來,他那億萬身家,幾乎全都是敗在翡翠上面的。

  「秦老闆,奉勸您一句,這翡翠,還是少沾為妙。」

  方雅志閉上了眼睛,眼角卻是流出一滴渾濁的淚水,說道:「想要得到高檔翡翠,就必須去賭石,可這賭石,能讓人上天堂,同樣也能使人下地獄啊!」

  想著這些年的賭石生涯,方雅志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一次次的賭垮,讓他幾乎喪失了理智,這才導致了現如今的窘境。

  在決定要轉讓潘家園店的時候,方雅志就在心中發了誓,等到手中的那些翡翠飾品完全售出之後,他就退出翡翠市場,專心在琉璃廠經營傳統玉石。

  秦風臉上露出笑容,淡淡的說道:「方老闆,這點是沒什麼問題的,我只買賭出來的翡翠,不沾賭石不就行了。」

  秦風這話卻是在忽悠方雅志,雖然翡翠原石沒有任何的科技手段能勘測出裡面的東西,但秦風卻是從載昰那裡學到一些別的技巧。

  秦風不敢說逢賭必漲,但用上那法子,卻是能判斷出一塊原石中是否有翡翠,相對於一刀切下去只得到一堆破石頭的賭石相比,秦風賭漲的機會無疑勝過那些人百倍。

  之所以秦風還沒有接觸賭石,那是因為他還沒有足夠的資本,要知道,國內升溫的翡翠熱,也讓賭石的成本大增,沒個百十萬,根本別想涉足這個市場。

  「只買成品,不沾賭石……」

  方雅志自然不知道秦風有賭石的絕技,他此刻正情不自禁的念叨著秦風的話,臉色變幻不定,如果方雅志早有秦風的這種覺悟,何至於賭得差一點就傾家蕩產了呢?

  「罷了,我這幾十年都活狗身上了,居然還沒你看得透。」

  方雅志使勁的搖了搖頭,神情有些恍惚的看向秦風,說道:「說吧,你能給出一個什麼價格?這家店,我轉給你了……」

  「方老闆,還是我剛才說的那樣,我只承擔這個店舖以後三年的房租水電。」

  秦風知道面前的這個人,已經失去了繼續談判的意思,當下說道:「另外,您那合同中租期到期後的優先承租權。也要在轉讓合同中註明了……」

  「秦老闆,你……你這也太狠了吧?」方雅志原本以為秦風能給個一兩百萬的店舖裝修費用,沒成想他還是一毛不拔。

  「方老闆,我話還沒說完呢。」

  秦風擺了擺手,接著說道:「如果方老闆您答應,我這家店在三年內。會讓出百分之六十的面積,幫您經營翡翠飾品,利潤你七我三……

  當然,這些翡翠飾品必須售價都在一萬以上,而且在賣出的時候,也需要打上我那店舖的品牌……」

  「你……你這簡直就是趁火打劫啊。」

  聽到秦風這番話後,方雅志差點沒一口血噴出去,如果按照秦風說的那樣去做,他豈不是成為了一個二級經銷商?專門給秦風店舖加工翡翠的?

  「方老闆。話不能這麼說?」

  秦風搖了搖頭,很認真的說道:「您這些年來積壓的翡翠,數量應該不少吧?這些翡翠不銷售出去,只能白白佔用您大量的資金。

  我不需要您的進場費,開闢出那麼大一塊幫您處理這些翡翠,開出的條件其實並不苛刻,如果方老闆您日後還想在翡翠市場大展拳腳,那我這個建議您完全可以不用考慮……」

  言談之中。秦風早已看出方雅志的心思,在賭石中虧光了老本之後。方雅志連帶著對翡翠生意也絕望了,自己不狠狠的宰上一刀,那也忒對不起人了。

  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秦風盤下那麼大一個場子,除了手上的幾塊古玉,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玉石能上架銷售的。全指望著方雅志的那些貨救場呢。

  秦風的話讓方雅志沉默了下來,他這些年雖然賭石賠光了老本,但一兩億塊錢就是撞大運,還是能碰到一些好料子的,手上的確有一筆數量不菲的高檔翡翠飾品。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方雅志以後的確不打算再碰翡翠生意,這些翡翠的去留就是個問題,那麼多的貨,國內能一口吃下了的人絕對不多。

  見到方雅志有些意動,秦風繼續鼓動道:「方老闆,說句不好聽的話,您的那些翡翠如果處理給別人,我想價格絕對不超過實際價格的三成,這中間的損失,您肯定能算出來吧?」

  秦風接手這家店舖是趁火打劫,但方雅志如果要出手那些翡翠,恐怕比秦風更有甚之的人還要多,相對而言,秦風感覺自己已經是很厚道的人了。

  「秦老闆,我被你說服了。」

  默默想了大概十多分鐘後,方雅志抬起了頭,看著秦風說道:「店我轉給你,條件就按你說的辦,不過你要支付一百萬的貨款押金……」

  現在的《雅致齋》,總店大掌櫃卷款私逃,可謂是內憂外患,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方雅志不想傳出靠著從朋友處拆借維持生意的傳聞,他只能接受秦風所提出的條件了,六十多萬的房租加上一百多萬的押金,這些錢可以讓方雅志周轉幾個月,到時候《雅致齋》的總店也能起死回生了。

  「一百萬的貨款押金?」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方老闆,我秦風不是趁火打劫的人,這錢我三天內就能準備好,只要轉讓協議簽了,馬上就能打給你。」

  秦風知道,單單一百萬,是不足以買到方雅志所鋪貨的翡翠,花一百萬就能讓自己的店舖充盈起來,秦風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好吧,秦老闆,這協議就由你來制訂吧,我隨時都可以簽。」

  決定了轉讓潘家園店和放棄翡翠生意後,方雅志心中像是卸下了一塊巨石,他現如今再也沒有什麼開拓市場的想法了,只是想將《雅致齋》這個祖宗的產業保留下來。

  「那好,方老闆您多休息,我就先告辭了。」

  看到自己真的說服了方雅志,饒是秦風有著不輸於面前兩個老人的沉穩,也在心中歡呼了起來。

  拿下那家潘家園標誌性的店舖,至少能讓秦風在這行當裡少奮鬥二十年,這是多少古玩商人們都辦不到的。

  不知道那些因為「剪刀煞」對這家店而卻步古玩商們,事後知道秦風拿下店舖所花的錢後,會不會去打聽哪裡有後悔藥賣?

  「秦風,我送送你。」見到秦風告辭,周立洪跟在後面送了出來。

  走出病房十多米後,周立洪指著秦風苦笑道:「你小子,要不是你這幾天沒出京大校園,我真懷疑那剪刀煞的風聲是你放出來的了……」

  饒是周立洪見慣了商場的爾虞我詐,也親自談過不少的項目,但是秦風這步步為營卻是讓對手步步後退的談判,還是看的他歎為觀止。

  要知道,那家店雖然傳出了剪刀煞的事情,但如果方雅志放出轉讓消息,並且能等得起的話,國內還是會有些不信邪的人感興趣的。

  以那家店的位置和現如今潘家園一店難求的局面,方雅志就是開出一百塊錢一平方的價格,那些不敬鬼神的人,或許也能接受。

  而秦風就以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居然說的方雅志原租金轉讓不談,竟然還給秦風鋪起貨來,他都懷疑老友的腦子是不是出了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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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貪慾

  「周老哥,您不覺得我這種做法,其實和方老闆是雙贏嗎?」

  聽到周立洪的話後,秦風搖了搖頭,說道:「方老闆在玉石行多年,《雅致齋》並不缺少名氣,但是它現在所缺的,無非就是資金周轉和解決內部矛盾。

  我接手這家店,可以為方老闆帶來近200萬的現金,幫他銷售那些翡翠飾品,也能幫他帶來持續收入。

  而原本方老闆就有意退出翡翠市場,與我日後的生意也不會有衝突,將店子轉讓給我,這實在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啊……」

  早在秦風前幾天來查看這家店舖的時候,他就動了心,不過自家知道自家事,秦風的資本,尚不足以將這家曾經是國內玉石風向標的店舖收入囊中。

  但是方雅志賭石虧損了巨額資金,與那家店似是而非的「剪刀煞」風水格局,讓秦風看到了一絲希望,只是這年頭趁火打劫的人,並非只有秦風一個。

  所以秦風這才讓謝軒放出了「剪刀煞」風水局的消息,先將各方有意盤下《雅致齋》的人驚退後,又揭了聶天寶的老底,讓他無顏待在京城。

  如此一來,斷絕了各種希望幾乎完全山窮水盡的方雅志,縱然有再多不滿,也只能接受了秦風的條件,不過那一百萬的貨款押金,還是超出了秦風的預算。

  「秦老弟,你既然想盤下這家店,可就要抓緊了,我聽老方說。那個石市來的姓聶的,這幾天還在猶豫著呢。」

  周立洪是聰明人,雖然他還是懷疑剪刀煞的事情是秦風放出的消息,只是無憑無據的。他也沒必要得罪人,反而又透露給了秦風一個消息。

  「嗯?聶老闆不是走了嗎?」

  秦風聞言愣了一下,那姓聶的也不算是正經行業發的家,未必就會聽信剪刀煞的說法。他要真是插手進來,這事兒或許還會再生波瀾。

  「開始是走了……」

  周立洪說道:「不過剛才出門的時候老方給我說,聶老闆又打電話來,說今兒從石市過來,想和老方再談談,也不知道說的是不是這件事情。」

  「嗯?這倒是有些麻煩啊?」

  秦風皺起了眉頭,看向周立洪,說道:「周老哥,您說方老闆這答應的事情。不會再變卦了吧?」

  突然出現這麼個變數。讓秦風原本很高興的心情變得糟糕起來。早知道當年在石市使個招徹底滅了姓聶的才好,省得現如今成了攪屎棍。

  「難說,要是以前的老方。那肯定是一口吐沫一個釘。」周立洪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怕是誰出的錢多他轉給誰了。」

  眼看著已經出了住院部。秦風站住了腳,說道:「我知道了,周老哥,多謝你了,就送到這吧。」

  「行,老方這邊要是有什麼變化,我再給你電話。」

  周立洪點了點頭,他對那個聶老闆的感觀並不是很好,倒是很希望秦風能盤下這家店和自己做鄰居。

  「嗯?聶天寶,來得倒是很快啊。」

  看著周立洪轉身回了病房,秦風剛剛轉過身,就見到二十多米外,聶天寶正拎著個果籃迎面走了過來。

  「媽的,想和爺爭?」

  秦風的腦袋瓜飛快的轉動了起來,忽然眼睛一亮,迎著聶天寶就走了過去,口中熱情的打著招呼道:「聶老闆,真巧啊,在這兒碰到了?」

  「是秦老闆啊?您這也是來看方老闆的?」

  聶天寶在京城的熟人並不多,聽到有人招呼他的時候還愣了一下,不過秦風的那張臉讓他實在是太難忘了,一眼就認了出來。

  「沒錯,和周老闆過來看看。」

  秦風並沒有讓開去路,而是從口袋裡拿出了包中華煙,散給了聶天寶一根,說道:「聽周老闆說了,聶老闆在石市生意做得很大,咱們這也是不打不相識啊……」

  「哪裡……哪裡……」

  聶天寶笑著接過了煙,很坦然的說道:「我是半路出家,做這行吃過不少虧,前幾年還被個小子騙了幾十萬,哪裡比得上秦老闆是科班出身呢?」

  聶天寶回到石市想了兩天之後,發現自個兒整日裡忌諱別人說那件事,等於是給人留下嘲笑的把柄,倒是不如見人就自嘲,別人總不至於還將這件事掛在嘴上吧?

  聶天寶是從最底層做起的,當年幹個體戶的時候,沒少受人白眼,只是有錢之後心理膨脹了,這一想明白,頓時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而且聶天寶還是特別善於捕捉機會的人,在解決了自己的心理問題後,他馬上就意識到,現在風雨飄搖的《雅致齋》,豈不正是自己趁火打劫的最好時機?

  正如同秦風所想的那樣,聶天寶本就不是江湖中人,並且在那動亂年代裡,不知道批鬥了多少牛鬼蛇神,也沒見遭到什麼報應。

  所以對於什麼所謂的「剪刀煞」風水格局,聶老闆根本就是嗤之以鼻,之所以匆匆再次進京,他卻是怕有和自己相同想法的人,將那店子接手過去。

  「秦老闆,不知道方老闆恢復的怎麼樣了?」

  點著了手中的煙,聶天寶隨口和秦風聊了起來,他在京城裡關係不多,而秦風是齊老先生的弟子,是個值得交往的對象。

  「哎……哎,你們兩個,這裡不能抽煙。」

  聶天寶這剛剛抽了兩口煙,就被一個路過的護士看到,高聲斥責了起來,引得周圍過往的人,均是用一種指責的目光看了過來。

  「咳咳……我們出去抽,這就出去。」

  秦風一把拉住了聶天寶往外走去,聶天寶也是個老煙鬼,跟著秦風就走了出去,兩人在醫院門口站住了腳。

  「方老闆恢復的倒是不錯,不過受到的打擊太大。」

  看見聶天寶幾口就將一根煙抽的差不多了,秦風又拿了根煙給他續上,說道:「這剪刀煞的風水格局,在風水局中十分出名,並且難以破解……」

  秦風搖了搖了頭,歎了口氣說道:「方老闆出了這事之後,基本就沒人敢上門了,也就是聶老闆夠朋友,還從外地趕過來看望。」

  「什麼剪刀煞?都是那些風水師騙人的吧?」

  聶天寶撇了撇嘴,滿不在乎的說道:「我還就不信這個邪,當年破四舊的時候,那些風水先生一個個被打的屁滾尿流,怎麼沒見他們先把自家挑個好祖墳呢?」

  聽到秦風說沒人敢來找方雅志,聶天寶倒是鬆了口氣,並沒有急著要進醫院,他甚至有種想要回酒店的心思。

  因為這事兒,聶天寶完全可以再等等,等到方雅志真的是山窮水盡的時候,他再去談轉讓的事情,肯定能將價格壓得最低。

  要不怎麼有句老話叫做商場無父子?就像是聶天寶和方雅志這種十多年的朋友,在談及生意的時候,也無不想從對方身上多算計一些。

  「對了,聶老闆……」

  閒聊了幾句之後,秦風看似無意的說道:「你是經營玉石生意的,我有一套家傳的古玉,倒是想請您給掌掌眼估個價,不知道您什麼時候方便呢?」

  「一套古玉?是什麼造型的?」

  聶天寶聞言愣了下,古玉以套來論的物件,一般常見於九竅玉,不過那東西是死人身上扒拉下來的,有人喜歡有人厭惡,除了八刀蟬之外,其餘的物件價格並不是很高。

  聶天寶那次在行內丟大了人之後,《玉石齋》主營的業務重心,也放到了和田玉上。

  這做玉石行當的人,沒人會嫌手頭古玉多的,是以聽到秦風的這番話後,聶天寶頓時有些動心,開口說道:「秦老闆,我現在就有空,要不……咱們這就去看看?」

  對於聶天寶這種薄情寡義的人而言,是否看望方雅志並不重要,而且他本來就琢磨著今兒不看方雅志的,秦風的話倒是給他找了個藉口。

  「聶老闆,今兒不合適吧?」秦風往樓上看了眼,說道:「要不……您先上去看看方老闆,我在下面等你一會怎麼樣?」

  「不用,我和方老闆是老朋友了,他住院就是我送過來的。」

  聶天寶擺了擺手,說道:「我在京城還要停幾天,有的是機會看望方老闆,倒是這一玉難求,秦老闆您的話可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今兒說什麼也要讓我老聶見到呀。」

  「那……好吧!」秦風順水推舟的答應了下來,說道:「聶老闆,您可是行裡第一個見到我這物件的人啊……」

  「成,咱們去哪裡?我開了車來的。」

  見到秦風答應了下來,聶天寶頓時喜出望外,他執意要去看玉,一來的確有幾分好奇,二來也是想和秦風這齊功弟子拉扯上一些關係。

  聶天寶在石市算是個人物,但是來到京城,他屁都不是,生意做了那麼多年,他自然知道人脈的重要性,而齊功弟子的身份,足以使得他去巴結交好了。

  「真他娘的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吃了一次虧,居然上趕著還想佔便宜。」看到聶天寶急切的樣子,秦風心中不由冷笑了起來。

  千門中的那些人最喜歡的就是聶天寶這種貨色,因為這種人心中的貪慾,往往大於常人,也正給了騙子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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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忽悠

  「秦……秦老闆,你還真是位學生啊?」來到京大校園裡,聶天寶就像是進了大觀園一般,左瞅右看的很是稀奇。

  聶天寶上完小學就趕上了那場史無前例的社會變革,所以除了這兩年保養小蜜在大學門口等過女孩之外,還真是從沒有進過大學校園呢。

  「不是告訴過您,我是齊先生的弟子嗎?」

  秦風聞言笑道:「明年可能就會跟著齊先生碩博連讀了,到時候時間也能多一點,如果聶老闆在京城,咱們還要多多交往啊。」

  「那是,那必須的。」

  聶天寶連連點頭,等到跟著秦風進入到了學校宿舍之後,他原本心中還剩下的那一點點疙瘩,也已經完全消失掉了。

  想想也是,大學生秦風,怎麼可能和騙子馬子邊扯上關係呢?就算是再精彩的小說,也不會出現這麼狗血的橋段吧?

  「聶老闆,您請坐,我給您倒杯水去。」

  秦風笑著將聶天寶讓到了桌子旁的椅子上,自己去樓下門房借了壺開水,順手給看門房的大爺又丟了包好煙。

  「秦老闆,厲害,你這麼年輕就開始做生意了啊?」

  秦風離開的時候,聶天寶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那些書,但書上的字他大多認得,不過將那些字組合在一起之後,聶天寶看得是乾瞪眼,連句完整的句子都無法理解。

  九八年那會,還不像後世那麼拜金,像聶天寶這種土鱉在學問人面前。不自覺的就會有種低人一等的感覺。

  所以這宿舍雖然比不是酒店裡的豪華房間,但還是讓聶天寶肅然起敬,連帶著對秦風的態度,也愈發加多了三分小心和恭維。

  「聶老闆。不用那麼客氣,我還年輕,叫聲名字就行了。」

  秦風笑了笑,給聶天寶倒上一杯茶。說道:「學校裡條件比較簡陋,不過這茶是今年的龍井新茶,我可是從齊先生那裡拿來的,聶老闆您嘗嘗。」

  「好,不叫秦老闆,就稱呼一聲秦老弟吧。」

  聶天寶的品行雖然很有問題,但那麼多年的社會不是白混的,當下打蛇隨棍上,開口說道:「秦老弟也別叫我什麼老闆了。看得起聶某人的話。就喊聲老兄好了。」

  秦風聞言笑道:「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叫聲聶大哥了,聶大哥,請喝茶!」

  「好。今兒聶大哥來的倉促,回頭一定補給兄弟件禮物!」

  聶天寶哈哈大笑了起來。端起茶喝了一口之後,連稱好茶,不過只有他自個兒才知道,除了買茶葉送人之外,聶天寶平時是從來不喝茶的。

  「聶大哥太客氣了,您稍等,我給你拿那套玉器來。」

  雖然和聶天寶兄弟相稱,肉麻的秦風衣服下面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但這戲還是需要演下去。

  秦風今兒答應了方雅志一百萬的貨款押金,加上所要支付給方雅志的三年房租,一共要掏出一百七八十萬的現金。

  可是秦風和謝軒手上加起來,也不過就三四十萬塊錢,再算上莘南那幾個人的入股資金,還不足一百五十萬。

  且不說這點錢還不夠支付給方雅志的,就算是夠了,那秦風也是一文不名了,他拿什麼來改建那店舖並且鋪貨招人發工資呢?

  原本秦風是想著找個哥四個,擴大一下入股的資金以解燃眉之急,沒成想這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

  此時的聶天寶,在秦風眼裡,那真的猶如《水滸傳》中的及時雨宋公明啊,別說叫幾聲大哥就能解決資金問題,就是讓秦風叫大爺他都願意。

  秦風從自己床下拉出了一個密碼箱,將箱子打開後,秦風拿出了一個錦盒,這錦盒長約三十公分,寬度在二十公分左右,外面用綢緞包裹。

  解開綢緞,秦風將錦盒放在了辦公桌上打開之後,裡面整整齊齊並列擺放著一排只有拇指大小的玉器,窗外的陽光照射在玉器上面,反映出一股潤澤的光芒。

  聶天寶也是識貨的人,還沒看玉,他先查了一下數量,錦盒裡的玉器剛好十二個,不由脫口而出道:「這……這是十二生肖玉?」

  十二生肖為人的屬相,古人由此經常會製作符合自己屬相的玉器佩戴,所以十二生肖的古玉,在當代是極為常見的。

  看到秦風拿出的是這套玩意兒,聶天寶不禁有些失望。

  因為傳世量比較大,所以十二生肖古玉的價值也就大大的縮水,即使這是一套完整的十二生肖,恐怕市場價值也就是在三十萬左右。

  「聶大哥,您在仔細看看,這可是十二生肖?」

  秦風笑著搖了搖頭,給聶天寶遞了一個放大鏡過去,這些玉器只不過是指頭大小,在陽光的反射下,很難看得仔細的。

  「可不就是十二生肖?」

  聶天寶捏著了一個馬頭的玉器,說道:「這中十二生肖的玉器很常見,墓中多有出土,我曾經湊齊過一套,秦兄弟感興趣的話,下次我給帶到京城來。」

  古玉的來源分為兩種,一種是傳承有序的傳世古玉,而第二種,就是盜墓所得,聶天寶原本就不是什麼正經人,這些年沒少從盜墓者手裡淘弄物件。

  「聶大哥,看看再說。」

  秦風笑而不語,只是執意將放大鏡塞到了聶天寶的手裡,如果這貨再看不出端倪,那秦風也懶得和他廢話了,這騙傻子實在是沒啥成就感。

  「嗯?還有什麼古怪?」

  看到秦風如此堅持,聶天寶拿著放大鏡看了起來,這一看,臉色頓時不淡定了,捏著那件玉器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

  聶天寶幾乎將眼睛都貼到了放大鏡上,良久之後才喘著粗氣將玉器放回到了錦盒裡,顫聲問道:「這……這是人身生肖頭像玉器?」

  「好眼力!」

  聶天寶話剛出口,秦風就鼓起掌來,說道:「聶大哥果然是玉石行中的老前輩,就這份眼力,一般人真瞧不出來!」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秦風這番話說出口後,聶天寶臉上頓時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說道:「秦兄弟,我以前見過人身生肖頭像的陶瓷俑,不過這玉器,還真是第一次得見。」

  「嗯?聶大哥,還有人身生肖頭像的陶瓷俑?」

  秦風聞言心中咯登了一聲,他原本以為自己那套人身生肖頭像陶瓷俑是國內僅有的,沒成想這聶天寶居然也見過。

  「咳咳……」

  聶天寶自覺失言了,咳嗽了兩聲說道:「不瞞秦兄弟,那玩意是個雞頭人身的陶俑,是我從鄉下收來的,殘破的很難修復,還扔在我家地下室裡呢。」

  「鄉下收來的?怕是從盜墓者手上買的吧?」

  看到聶天寶那副樣子,秦風哪裡還不知道他手中的陶俑來歷?不過聶天寶只有一件殘次品,秦風心中才釋然了,他手上那套陶瓷俑還是絕無僅有的。

  現在擺在面前的這套十二生肖玉器,就是秦風仿造他從那座唐墓中盜得的陶瓷俑雕琢出來的。

  至於雕琢這套物件所使用的原料,也是真正的古玉,那是一件從棺木中摸出來的鑲金嵌銀的玉象分解後剩下的玉料。

  前文曾經說過,秦風從棺木中掏出的玉器,有許多表層沁色過重,對玉器損害頗大,這個玉象就是其中的一件,原本華麗貴重的玉象,在出土後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秦風曾經查詢過,在唐代鼎盛時間,周邊各國多有進貢,這件玉象應該就是別國的貢品,被皇帝賞賜給那禰素士後,才成為了殉葬的物件。

  只是在墓中埋葬了千年,那鑲嵌的金銀形成的沁色,讓玉象很難修復過來,所以秦風這才將其分解成了十二塊,雕琢出了這套十二生肖人身頭像的玉器。

  在雕琢成功後,秦風又花費了很大的功夫,在其外面形成了一層包漿。

  古玉本有的沁色加上秦風那精湛的工藝,別說是聶天寶了,就算是齊功在這裡,恐怕都無法看出這套玉器是老玉新工。

  「好東西,包漿自然,沁色入玉三分,這……這是套大開門的玉器啊。」

  聶天寶拿著放大鏡,逐一將那套十二生肖人身頭像玉器看了一遍,嘴中是讚不絕口。

  如果單是十二生肖玉器,那真的很普通,但生肖頭像人的身體,這就是極其罕見的物件了。

  古玩行原本就是物以稀為貴,這聶天寶相信,套玉器拿出去,絕對會引起行內和學術家的一番爭論的。

  而以這套玉器的珍貴程度,就是等自個兒盤下方雅志的潘家園後,都足以擔當起鎮店之寶的角色。

  想到這裡,聶天寶心裡不由變得火熱了起來,抬頭看向秦風,說道:「秦老弟,不知道這套物件,您有沒有出手的考慮呢?」

  「出手?聶大哥,您別開玩笑了……」

  秦風似乎怕東西被聶天寶搶走似地,一把蓋上了錦盒,說道:「國內都沒有發現此類的玉器,這是獨一份,我怎麼可能出手呢?」

  這做買賣,講究的就是個欲擒故縱,越是想賣,就越不能表現出來,雖然秦風心中樂開了花,臉上卻是擺出一副打死不賣的架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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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談定

    “秦兄弟,不是老哥奪人之美,你也知道,我做的就是玉石生意,天生就喜歡這玩意兒,我這看進眼裡可就拔不出來了啊。”

    聶天寶半真半假的和秦風開起了玩笑,不過他是真的相中了這一套玉器,十二生肖玉雖然常見,但流傳於世的精品並不是很多。

    而擺在面前的這一套玉器,不但是根本沒有出現過的生肖頭像人身玉,更是刀工精湛,造型雅致,看玉器的光澤和包漿,也正經是大開門的傳世古玉,可謂是一套珍寶。

    秦風聞言笑道:“聶老闆,我可是也打算經營玉器呢,這套玩意兒,就是我留著鎮店用的,您就別琢磨啦。”

    “你也要經營玉器店?”聶天寶聞言一愣,之前只是聽周立洪成為秦風為秦老闆,他一直都不知道秦風在經營什麼項目。

    “有這個想法。”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我涉獵的東西比較繁雜,除了玉器之外,名人字畫和陶瓷器類的玩意兒,我手上也有那麼幾件,算是個雜貨店吧?”

    “嘿,老弟還真是厲害,這不是全才了嗎?”

    秦風說的輕描淡寫,但是聶天寶可不敢真的認為他是開雜貨店的,別的不說,單是齊老先生弟子的身份,就足以讓秦風在古玩界立住腳了。

    “哪裡,聶大哥在北方玉器行裡才是鼎鼎大名啊。”

    秦風客氣了一句,不過臉上卻是露出了少年人得意的神色,說道:“古玉雖然罕見,也很珍貴,但比起陶瓷器和名人字畫,在國際上的認知度卻是太低。以後我的店,還是要和國際接軌的……”

    “和國際接軌?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吧?”

    聽到秦風的話後,聶天寶低下了頭,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冷笑,做了那麼多年的玉器生意。他自然知道,玉器的發源地在中國,和田玉也是中國所獨有的。

    而作為珠寶的一個類別,玉器這一類的珠寶,相比鑽石、紅藍寶石這些在國際珠寶展上屢獲大獎的寶石比起來,還是相差甚遠。

    尤其是歐洲人,基本上都不承認玉石在珠寶界的地位,甚至就是翡翠在西方的普及程度,都要比和田玉認知度要高的多。

    也曾經有人想將玉石生意做到西方去。只是相比晶瑩剔透寶光四溢的鑽石,玉石的內斂和潤澤,並無法得到西方人的認可。

    反倒是中國的瓷器和字畫,近些年在國外不少拍賣行中都拍出了高價,吸引了不少西方藏家們的追捧,是以秦風才會說出那番話來。

    不過由於國內對文物的種種限制,想要將生意做到西方去,除了走私這唯一的管道之外。幾乎就是天方夜譚。

    要知道,在國內收藏界流傳的古董。也是需要遵循文物定級制度的。

    就算有傳承的傳世之作,外國人購買了也帶不出海關,這在保護了文物不流失的同時,也制約了國內藝術品和世界的交流。

    所以秦風這句和國際接軌的話,在聶天寶聽起來純粹就是個笑話,國內的東西你賣不出去。談何接軌?只是秦風的一廂情願罷了。

    “秦老弟,你這家大業大的,一套玉器而已,就轉讓給老哥唄。”

    轉念一想,秦風既然有此“宏偉目標”。那豈不是有機會拿下這套玉器了嗎?聶天寶的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說道:“老弟,只要你願意,老哥絕對給你個滿意的價位!”

    “哦?聶大哥,你真的想要?”

    秦風臉上露出一絲猶豫的神色,說道:“我最近想在潘家園盤個店子,不過手頭就只有個幾十萬的現金,還真折騰不起來。”

    “那是,秦老弟,這要開古玩店,沒個上百萬的壓店,根本就不行的……”

    見到秦風嘴上鬆動了,聶天寶連忙鼓動道:“尤其是像你做名人字畫和陶瓷器的,那些物件可是很壓資金的。”

    這人啊,有時候就是揭了傷疤忘了疼,想當初聶天寶也是上趕著要買那“馬子邊”手上的翡翠,此刻卻是完全忘了那檔子事,一門心思的想將面前的這套玉器收入囊中。

    “還是算了,聶老闆,不知道你對字畫有興趣沒?要不……我出手一張齊白石的畫給你怎麼樣?”

    秦風想了半晌,搖了搖頭說道:“近代大師的字畫我還有幾張,不過玉器就這一套,賣了這東西,我連壓店的玩意兒也沒了……”

    “秦老弟,我是做玉石生意的,不懂字畫啊。”

    聶天寶有些著急了,說道:“齊白石的字畫也要聽說過,是按尺賣的,只是他的畫作尺寸都不大,一幅畫也就是一二十萬吧?這也解不了小兄弟你的燃眉之急啊。”

    隨著人們生活水準的提高,這幾年古玩在社會上也逐漸熱了起來,像八十年代那樣隨處都能淘弄到好東西不同,現在想入手個心儀的物件,可是難上加難。

    所以像聶天寶這種迫切的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有些藏友在私下裡交流的時候,如果碰到個喜歡的東西,追著物主磨幾年的事情都是有的。

    “老哥您說的也是……”

    聽到聶天寶的話後,秦風臉上露出了掙扎的神色,看向那錦盒的目光滿是不舍,遲疑著說道:“其實錢的壓力也不是很大,找些朋友們籌措下也是夠的。”

    “秦老弟,不是老哥說怪話,這錢不是自己的,用的可不是那麼順手啊。”聶天寶現在是一門心思的想買下這套玉器,根本就不知道他現在的吃相已經很難看了。

    “聶老哥你真的想要?”秦風摸著錦盒,看向了聶天寶。

    “那當然,秦兄弟你放心,價格上老哥絕對不虧你!”

    聶天寶拍起了胸脯,他能看得出這套玉器的稀少和珍貴,即使現在出了個高價。過上幾年等玉器再升值一些,他絕對是不會吃虧的。

    “那……那你能出什麼價?”

    秦風咬了咬牙,說道:“聶老哥,咱們親兄弟明算帳,我醜話說在前面,這價格要是低了。我可是不賣的!”

    聶天寶伸出了兩個手指頭,在面前晃了晃,說道:“秦兄弟,你看這個價怎麼樣?”

    “二十萬?”秦風將臉一繃,說道:“聶老哥,你是在耍兄弟嗎?二十萬我賣給你一個還差不多!”

    古玉買賣,要看玉器的玉質,還有雕工的手藝,另外傳承古玉。還要看其盤玉的功夫,一塊玉全在把玩,盤的好的玉器,價值甚至能升好幾倍。

    現在的古玉市場,一般的把玩件,好的在上百萬,差的幾千塊錢也能淘弄到,價格相差極多。市場相對也比較混亂。

    像秦風的這套玉器,用的是上好的和田玉。而且每塊玉上都帶有至少一種沁色,玉器色澤油潤,顯然是被人經常把玩的。

    其中的龍首人身生肖玉,更是從龍頭到人身,一共有四種沁色,如果不是體型太小。單拿出去賣的話,最少都在三十萬以上的。

    “哎,秦兄弟,別著急嘛,我可沒說二十萬買你的這些物件。”

    看到秦風急了眼。聶天寶反倒是笑了起來,說道:“兩百萬,這一套我收了,秦老弟你看怎麼樣,哥哥這價出的夠厚道吧?”

    “200萬?這價還是低了。”

    秦風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打開了錦盒說道:“聶老哥,不是小弟貪心,這套玉器如果分開賣,像是龍、虎還有這個牛猴生肖,最少都要在三十萬左右。

    其它這幾個雖然沒有龍虎牛猴這麼出色,但這可是一套,您也知道行裡的規矩,孤品價格高,同樣……這成套的玩意兒,甚至比孤品更加難得……”

    秦風說著話將錦盒蓋子一蓋,接著說道:“200萬的價格,我還是自己留著吧,這東西在手裡捂上個幾年,到時候往拍賣會一送,我估摸著最少也能值500萬!”

    “500萬,秦兄弟,你……你這價也忒高了吧?”

    聶天寶聞言苦笑了起來,他知道200萬是拿不下這套玉器的,不過秦風開出的價格,讓他實在難以接受,畢竟這超出市場價太高了。

    聶天寶想了一下,很認真的說道:“秦老弟,三百萬,我最多出三百萬,你也知道,這套玉器拿到別人手裡,頂天能給你250萬就不錯了……”

    聶天寶承認秦風說的有道理,但是幾年後的市場,和現在肯定不一樣,而且通貨膨脹之下,貨幣也在貶值,那時候的500萬的購買力,未必就能超出現在的300萬。

    “300萬?”

    秦風沉吟了起來,心中卻是笑開了花,這聶天寶真是當代的活雷鋒啊,每次自個兒遇到困難,總是能遇到這哥們。

    “好吧,那就三百萬!”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聶老闆,在商言商,這東西我雖然保證是傳世的,不過最好您還是找專家鑒定一下,否則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小弟可是概不負責的……”

    這套玉器原本就是用的古玉雕琢而成的,即使動用儀器檢測,那也是真的,所以秦風並不怕拿出去鑒定,就算是到了齊功的手上,一時半會也是看不出真假的。

    “好,秦老闆做生意果然夠實誠!”

    聶天寶正想著和秦風說鑒定的事情呢,沒想到對方居然自己提了出來,這心中的最後一絲疑慮也消失掉了,畢竟前幾年吃了次虧,未免有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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