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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不拉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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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打眼】寶鑒 (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大天使(二級)

墮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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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5 03:04: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章 四合院(下)


  「馬老弟,就沖您祖上的名聲,按理說您開了價,我是不應該還的,可是這價格實在是有點太高了吧?」

  苗六指用拄著的枴杖在地上頓了頓,說道:「老弟您也知道,現在京城的房價也就是千兒八百的一平方,而且小崽子們都喜歡住有暖氣的樓房,錯非是我這老頭子,否則還真沒幾個願意住四合院的……」

  苗六指說的是實話,九八年這會,正處於房產開革的初期,人們住公家房的觀念和意識還沒有轉變過來,只要是上班,甭管宿舍還是統一分配,國家總要給間房子住的。

  在這種情況下,是沒人願意自個兒花錢買房子的,而且單位的公房賣給私人,可以折算工齡,一套百十平方的房子,只需要花幾千塊錢就能買下來。

  當然,那一部分先富裕起來的人,也是有購房消費能力的,不過那幫子暴發戶買房,首選自然是別墅,哪裡會看得上這些年久破舊的四合院呢?

  所以別看馬躍天這套院子不錯,但還真的是非常難賣,因為喜歡住的人買不起,而買得起的人又看不上,要不然他也不會托周立洪幫著介紹買家了。

  按照市場的價格,四合院比樓房甚至還要稍微便宜一點兒,馬躍天的這套房子到頂也就是一百二三十萬的樣子,他開價200萬元,的確是有點兒高了。

  聽到苗六指的話後,馬躍天苦笑著搖了搖頭,開口說道:「老哥,您說的這些都在理,不過這房子,低於200萬我是不賣的。」

  如果不是為了兒子,馬躍天豈能將祖宅給賣掉啊?他這次賣掉宅子出國,也沒打算再回來了,因為實在是無顏去見九泉之下的先祖們。

  馬躍天的態度如此堅決,苗六指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知道兩百萬遠遠超出了市場價格,自然也是不肯答應,場面一時有點僵持住了。

  看到苗六指和馬躍天各不相讓,秦風走到了長案旁邊,笑道:「馬老,您這平時愛寫個字?」

  「我是國家書法協會的……」

  馬躍天看了一眼秦風,言語間有點兒愛答不理,他的性格有點孤僻,要不然活到這歲數,書法協會也不乏有錢人,也不至於為了兩三百萬就賣房子了。

  秦風全當是沒看到馬躍天的不耐煩,圍著長案轉悠了好一會,忽然眼睛一亮,指著長案上的一方硯台說道:「馬老,您這硯台不錯啊,石龍紋博,好一方端硯,怕是有年頭的物件。」

  「哦?年輕人,你還懂得硯台?」馬躍天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秦風,說道:「你說說看,什麼叫做端硯啊?」

  「馬老您這是考我啊?」

  秦風聞言笑道:「端硯其料取於粵省市東南端溪之爛河山,因其「體重而輕,質剛而柔,摸之寂寞無纖響」,自唐代問世以來,便頗受文人學士青睞。

  加上端硯之石紋理綺麗,各具名目,加工技藝亦愈紛繁,地位越來越高,故而升到我國石硯之首。

  馬老您這方端硯,古樸大方,龍形順著紋理而雕,恐怕是宋朝的物件,現在硯台的價格雖然不是很高,但也能值個三五萬塊錢的。」

  「咦?年輕人,懂得不少啊,說的沒錯,這的確是端硯中的精品……」

  馬躍天眼中露出一絲得色,說道:「這玩意是我六年前從潘家園裡淘來的,當初沒幾個人認識,眼下再想買,可是有價無市了……」

  這喜好書畫的人,基本上都是文房四寶的藏家,這方端硯是馬躍天花了五十塊錢買來的,算是撿了個大漏,平時也最喜歡和人吹噓。

  當然,有撿漏自然也有打眼的時候,這長案上一共擺了二三十方古硯,其中絕大部分卻都是清末仿製的,算起來他也沒佔多少便宜。

  「馬老好眼力,這石龍端硯造型簡單,一般人還真是不認識。」馬屁又不值錢,秦風可勁了拍了起來。

  「那當然,現在老于他們都後悔死了。」

  秦風的這番話果然撓到了馬躍天的癢處,再看向秦風的時候,也變得順眼了許多,開口說道:「你和別的年輕人不一樣,還知道學習,現在的年輕人,都一心鑽到錢眼裡去了。」

  「那當然,馬老,我風哥可是齊功大師的弟子。」

  一旁的謝軒到底還是年輕,心裡經不住事,他早看不慣馬躍天那副倚老賣老的樣子了,開口將秦風是齊功弟子的身份給說了出來。

  「齊老先生的弟子?」

  馬躍天聽到這話,頓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前段時間聽說齊老又收了個弟子,就是你嗎?」

  要說齊功在國內的影響力,首推就是他在書法上的造詣,雖然由於有求必應導致他的書法流傳甚廣,價格不是很高,但老先生在書法藝術上的成就,卻是有目共睹的。

  馬躍天雖然為人孤傲,但對在書法界猶如泰山北斗般人物的齊老,那還是高山仰止的,得知秦風這個身份後,原先的那一絲輕慢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得蒙老師不棄,前段時間才拜在他老人家門下。」秦風一臉的謙遜,說道:「馬老,小子只是後學晚進,和您老比差遠了。」

  「哈哈,那說來都不是外人。」

  聽到秦風的話後,馬躍天的臉上頓時如沐春風,笑道:「我以前也曾經得到過齊先生的指點,咱們還算是有些淵源啊。」

  馬躍天這話,其實是在往自個兒臉上貼金。

  要知道,齊功以前當的是老師,所教的學生何止千萬,只要聽過他的課的人,都能說受到過指點,但那與真正的弟子可就差遠了。

  「真的?那我豈不是還要叫上一聲師兄嗎?」

  秦風打蛇隨棍上,一聲師兄喊的馬躍天喜笑顏開,說道:「既然都不是外人,這樣吧,秦風,這套宅子我再降二十萬,就一百八十萬賣給你們,如何?」

  在書法界混了一輩子,馬躍天也就混了個不上不小,這臨出國之際,卻是想結個善緣,有秦風這麼個師弟,他不是也自然而然的就升級成為齊老的徒弟了嗎?

  「別介啊,馬師兄,既然是熟人,就更不能讓您吃虧了。」

  秦風連連擺手,說道:「這樣吧,師兄,您知道我也是練習書法的,要不……將您的這套筆墨紙硯當做搭頭吧,就兩百萬,我們也不降價了。」

  「這個……」

  馬躍天聞言猶豫了一下,說老實話,他還真是很喜愛那方端硯,原準備出國帶著的,心中著實是有些捨不得。

  「馬師兄,俗話說君子不奪人所好,這端硯太名貴,我是不敢要的。」

  秦風察言觀色,一看馬躍天的模樣,當下就改口道:「端硯師兄您拿走,這其餘的幾個硯台和紙筆就送給小弟如何?」

  「哦,秦老弟,你端硯你不要?」

  馬躍天愣了一下,他這些物件裡,雖然宣紙是徽省最好的,但一刀不過是六七百塊錢,其中最值錢的,還就是那方端硯。

  「師兄喜歡的物件,小弟哪好意思要?」秦風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師兄您要出國,這其餘的東西估計也不帶走吧?也省的我再去購買了。」

  「好,那就按秦老弟說的,除了這方端硯,其餘的就都送給老弟了。」

  馬躍天再沒有猶豫,這套院子他也賣了三個多月了,一直沒人願意買,眼下兩百萬能賣出去,只添加一些價值幾千塊錢的文房四寶,他算是佔了天大便宜了。

  只是馬躍天沒有看到,在他答應之後,秦風身邊的苗六指和謝軒,眼神似乎都有些奇怪,而且時不時的會往那長案上瞄過去一眼。

  「行,馬師兄,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秦風笑著站起身,說道:「馬師兄,我明日就要去豫省出差,估計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要不您看,咱們這手續等等再辦?」

  「一個星期?」馬躍天愣了一下,苦笑道:「秦老弟,一個星期只會,我可能已經在美國了。」

  馬躍天倒是沒有說謊,雖然沒湊夠錢,但生怕兒子出事的馬躍天已經訂好了機票,而且他將這宅子也交給了房產中介去處理,準備自己先去照顧兒子的。

  「那這樣吧,馬師兄,今兒去辦理過戶顯然來不及了。」」

  秦風想了一下,說道:「要不這樣吧,明兒讓苗老陪您去辦過戶手續,您看怎麼樣?」

  雖然比馬躍天小了幾十歲,但論起人情世故和買賣,秦風比他強出幾條大街去,這越是想買,就越要表現的淡然一些,否則那就是給把柄讓人拿捏了。

  「行,就按秦老弟所說的辦。」馬躍天現在也知道了,雖然跟來了個老人,但出錢的,應該還是秦風這位齊功的弟子。

  「那我們就告辭了,馬師兄,等我回來您可能就已經去美國了,先祝您一路平安!」

  秦風說著話站起身來,眼睛看都沒往那長案上多看一眼,等苗六指和馬躍天交換了聯繫方式後,在馬躍天的相送下出了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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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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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5 18:24: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一章  無利不起早

  「秦爺,看中了什麼物件啊?」

  待得出了四合院,來到謝軒所開的車上後,苗六指一臉笑容的看向秦風,說道:「我在那案子上尋摸了半天,除了那方端硯,再沒瞅到什麼值錢的玩意兒啊?」

  苗六指雖然和秦風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對他卻是瞭解的很,剛才秦風嘴上師兄師弟喊得熱鬧,不過他絕對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

  「老苗,您這可是冤枉我啊。」

  秦風一臉不忿的說道:「我說看馬師兄也不容易,這才多給二十萬的,他那桌子上能有什麼好玩意?都是一堆破爛硯台,拿出去也換不到幾個錢的。」

  「行了,我老頭子這雙招子還沒花,少給我來這套。」

  苗六指聞言撇了撇嘴,只不過物業有專攻,苗六指對古硯不怎麼瞭解,卻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就是,風哥,您就說說唄,就那老頭的德行,您要是沒好處,憑啥白給他加二十萬?」

  開車的謝軒對秦風那也不是一般的瞭解,早在秦風說出讓馬躍天送文房四寶的話後,謝軒的眼神就沒離開過那長案。

  「你們兩個……」

  秦風瞪著眼看向兩人,繼而擺了擺手,無奈的說道:「那堆硯台裡,有個好物件,只不過馬師兄沒看出來罷了……」

  正如苗六指和謝軒所想的那樣,秦風原本只是想通過聊書法找到個突破口,和馬躍天套套近乎,將房價給降下來一些。

  但就在秦風觀察那些文房四寶的時候。卻是發現了一方不怎麼起眼的硯台。

  這方硯台比成人巴掌略大一些,色青綠,細羅紋及青黑晶瑩的角浪紋,質堅密瑩潤。硯身較細長,用料應該是徽省的歙石良材,也就是俗稱的端硯。

  當時這方硯台是側著擺放的,秦風發現。在這個太史硯的背面,居然有許許多多的石眼柱。

  所謂石眼,指的是天然生長在硯石上猶如眼睛一樣的「石核」,是端硯獨有的特色,由於文人的喜愛,長有石眼的端硯石十分寶貴和難得。

  其實石眼雖然寶貴,但於下發墨並無益處,因此古人並不看重。但世人只重其表,反倒以石眼為最可貴。一隻石眼。往往便值天價。可以說是捨本逐末!

  按理說這只端硯的價格,應該遠遠超過那方龍形端硯,但這個古硯的匠人。偏偏將那些石眼給雕空,密密麻麻的雕出了近百個石眼柱。

  如此一來。整個硯颱風格大變,倒像是一件因為雕琢工藝失手的殘次品,恐怕這也是被馬躍天扔到硯台堆裡不受重視的主要原因了。

  聽完秦風的解釋後,小胖子一臉不滿的說道:「風哥,按您說的,那硯台不值錢啊?你怎麼就給讓了二十萬呢?」

  「你懂什麼啊?那方硯是個寶貝!」

  秦風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謝軒,說道:「我看那硯台的歙石顏色,絕對是一方宋朝的古硯,而且以前我見過一幅畫,畫中人所拿的古硯,正和那方硯台一樣……」

  秦風跟著載昰的時候,曾經見過一本很舊的古人畫作圖錄,上面有一幅蘇東坡玩硯圖,上面的那方古硯,幾乎和秦風所見到的一模一樣。

  宋代文人喜好硯石成風,給後人留下許多千古佳話,傳說當然有真有假。

  不過蘇軾為官期間曾被貶官到端州,那是出端硯的地方,加之蘇東坡又是大書畫家,秦風感覺這方硯台應該是真實存在的。

  古董的價值,第一自然是在個古字上面了,年代要久遠,東西還要是精品,這兩者合一,才能被稱其為古董。

  除了這兩點之外,如果東西曾經在歷史上留有記載,那價值也會成倍往上翻的,往大了說,就像是和氏璧所製的傳國玉璽,那玩意的價值甚至無法用金錢來衡量了。

  往小了說,就像是古代帝王將相用過的東西,只要史料上有記載,東西能對得上,那也立馬能身價翻上很多倍。

  秦風鑒定出的那面銅鏡,就是這個道理,原本並不值錢的兩塊斷裂銅鏡,在被秦風賦予了「破鏡重圓」的傳說後,現在即使有人出個上百萬,韋華都未必願意出手的。

  那方古硯也是如此,秦風能找出相關的畫冊目錄,在史料上也有東坡玩硯的相關記載,再有齊老爺子這等文壇古玩界的泰山北斗,只要稍加運作,一方名硯就能現諸於世了。

  一般的宋硯,在此時品相好的不過五六萬塊錢,極品硯台也超不出十萬。

  但是蘇東坡把玩過的古硯,那就沒價了,三五十萬能賣,上百萬也不稀奇,所以秦風寧可不要那二十萬,也要將這方硯台收入囊中。

  「秦爺,老頭子是服了。」

  聽到秦風的這番解說後,苗六指歎了口氣,說道:「您這才是真正的賊不走空,平白一方古硯都被您給惦記上了,偏偏還有這麼一套說詞……」

  和秦風相處越久,苗六指越能感覺到這年輕人的深度,開始時只以為他精通江湖外八門中的技藝,也是劍走偏鋒,行的是江湖路。

  但是秦風辦拆遷公司,開鎖公司,整合了何金龍與他的徒子徒孫,這一系列組合拳打下來,原本見不得光的兩個人群,現在都有了堂而皇之的身份。

  至於秦風自個兒,更是盤下了潘家園最大的古玩店,生意做的風生水起。

  苗六指活了一輩子,也沒見過像秦風這般長袖善舞的人物,就連當年他的師父江一手,比起秦風來也是遠遠不如。

  「老苗,你這可是捧殺啊?」

  秦風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是生在好時候了,現在國泰民安。咱們沒必要再去賺那些昧良心的錢,如果放到解放前的時候,我遠不如你等……」

  雖然江湖從未改變,但江湖所處的環境。卻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載昰所教的那老一套江湖規矩,在現代已經很難走得通了,秦風現在是一邊摸索。一邊走著自己的路。

  「秦爺,您太謙虛了。」

  苗六指對秦風的話很是不以為然,說道:「您要是生在亂世,那絕對是一代梟雄,可惜這年頭已經沒有我輩用武之地了……」

  想著當年六指神偷的名頭和那種殺伐果斷的日子,苗六指的神色也不禁有些黯然,人老了總是喜歡緬懷過去,苗六指自然也不例外。

  「老苗,別想那麼多了。」

  看著苗六指一臉黯然的樣子。秦風笑道:「我觀你所練的內家心法極好。這半輩子又在牢獄裡養尊處優。活個一百多歲沒問題,想要一展當年雄風,你不妨把那開鎖公司開到全國去啊。」

  在現代武術往往用於表演比賽強身健體。但是在解放前,武術卻是叫國術。是真正的殺人功法。

  而國術一般分之為內家和外家,但不管內外家的功夫,練到極致都能延年益壽,身體機能要遠比普通人衰老的慢。

  不管學武之人,極少有人能得善終的,一來是因為仇家眾多,往往會死於刀槍之下,二來卻是因為江湖爭鬥,越是武功高的人,說不定受的傷也就越多。

  年輕時即使一些很輕微的傷,到了老年後也容易復發,就像是載昰雖然功夫已經練到了頂端,但也沒能活過百歲,就是因為體內隱疾太多。

  秦風服用藥酒,也是在治療年少時練習八極拳留下的隱患,生怕到了老年隱疾發作,那真是會要了老命的。

  至於苗六指,倒算是運氣極好的人,早年雖然也是混跡於市井之間,但只是在師兄燕子李三手上受過一次傷,後來關了大半輩子監獄,居然自己給調理了過來。

  秦風曾給他把過脈,由於常年修習內功心法,苗六指的腑臟強壯的有如青年,只要沒有意外,活過百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把開鎖公司開遍全國?」

  聽到秦風的話後,苗六指啞然失笑,道:「就我現在這樣,差不多都老糊塗了,秦爺您買下那宅子,能給我個門房住,老頭子就感激不盡了……」

  都八十多歲的人了,苗六指早就絕了江湖爭鬥的心思,他現在只想安安靜靜的度過晚年,再不管江湖上的是非恩怨。

  「老苗,你還老糊塗?剛才談價格的時候,恐怕也藏著一手吧?」

  秦風看著苗六指笑了起來,說道:「就算那馬躍天不往下還價,我看您也有意兩百萬給買下來,這裡面是有什麼說道沒有?」

  秦風早就發現,苗六指對那四合院,有種超出常理的關注,只是一直沒說破罷了。

  「秦爺眼光還真是犀利,連這都看出來了?」

  苗六指指著秦風,說道:「老頭子可沒兩百萬,即使要買,那花的也是秦爺你的錢,不過……這宅子還真是有些說法。」

  「有什麼說法?」

  秦風有些奇怪的問道,他也看了那四合院的風水,是屬於中上的陽宅,不過也不至於因此就不還價格了吧?

  「秦爺,不知道您對這馬心貽,有多少的瞭解?」苗六指忽然話題一轉,提到了那馬宅的祖上。

  「我對馬心貽瞭解不多,只知道他好像官當的不小,如果不是外放的話,進入朝廷中樞,一個上書房大臣是跑不掉的。」

  秦風皺著眉頭回想著馬心貽的過往,忽然眼睛一亮,說道:「馬心貽似乎在鎮壓太平天國的時候立下大功,據說他的死也是被太平天國的將士刺殺的……」

  秦風雖然熟讀歷朝歷代的史料,但中國上下五千年,留名留姓的人猶如過江之鯽,實在是太多了,秦風能記住馬心貽那麼多事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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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5 18:29: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二章  藏寶秘辛

  「苗老,這馬心貽還有什麼值得說道的地方嗎?」

  秦風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苗六指,馬心貽雖然當時在清廷官做的不小,但權勢以及後世的名聲比起曾國藩李鴻章之輩,卻是遠遠不如,甚至連張之洞都比不上。

  所以秦風不明白苗六指為何會對馬心貽的宅子如此感興趣,要說賊不走空,面前這位才是真正的賊祖宗,苗六指如此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聽到秦風發問,苗六指也沒賣關子,開口說道:「秦爺,您說的沒錯,馬心貽此人的發跡,就是隨著平定太平軍而來的……」

  1853年(清咸豐三年),馬心貽任合肥知縣時,曾隨欽差大臣袁甲三率兵平叛太平軍,攻破了太平軍佔領的盛家橋、三河鎮等據點。

  其後,廬州城被太平軍佔領,他招募驍勇進行訓練,以圖克復。

  因太平軍剛到,馬心貽暫避其鋒芒,後乘其不備,夜間火燒太平軍營,大敗太平軍,攻佔了廬州,由於平定太平軍有功,升廬州知府。

  在清咸豐八年馬心貽任按察使時,舒城、六安等州縣失守,陳玉成率軍進攻廬州,馬心貽隨同清軍官兵迎戰,被太平軍打得大敗。

  廬州重新被太平軍佔據。因而被清政府革職留任,到了清咸豐十年的時候,欽差大臣袁甲三保舉馬心貽復官。

  清同治元年,馬心貽回家奔喪百日後,赴大營辦理軍務,署廬州、鳳陽、穎川兵備道,清同治二年,馬心貽在蒙城戰勝太平軍升安徽布政使。

  其後馬心貽是一路高昇,清同治七年二月,任浙、閩總督,八月任兩江總督,兼通商大臣,風頭一時無兩。

  但縱觀馬心貽的發家史,卻是和太平軍有著割捨不斷的關係,一直到他被刺身亡背後,還有著太平軍的影子。

  「苗老,這姓馬的很厲害啊。」

  開車的謝軒聽得津津有味,他以前在津天古玩街上最喜歡的就是聽書,只不過講到太平天國的事情卻是極少。

  「老苗,你說這些幹嘛?」

  秦風卻是有些不明白苗六指的意思,馬心貽死了都一百二三十年了,他如何發跡的和自己有屁的關係?

  「秦爺,你知道馬心貽是怎麼死的嗎?」苗六指笑而不答。

  「他怎麼死的關我什麼事?」

  秦風搖了搖頭,他馬心貽要是能活到現在,說不定秦風還會吃一驚,但如何死的,那和自己就更沒關係了。

  「馬心貽是死在慈禧手上的!」

  苗六指眼中精光一閃,這樁秘辛埋在他心裡也有大半個世紀了,還是第一次向外人說出來。

  「慈禧?慈禧當年害死的人多了,那老娘們的事有什麼好提的?」

  秦風對苗六指的話卻是有些不以為然,眼見車子到了潘家園,於是擺了擺手說道:「老苗,咱們先去店裡,給你辦張兩百萬的款子,明兒你去和馬躍天交易。」

  「你,好,不問你別後悔。」苗六指被秦風差點給憋出內傷來,好容易想把這陳年秘辛說出來,敢情秦風還不願意聽。

  老頭這一賭氣,乾脆也不說了,下了車後來到了《真玉坊》,找了財務一說,財務連忙去跑銀行了,秦風將自己的身份證複印了幾份,這才算是閒了下來。

  「苗老,您那故事還沒說完呢,慈禧老娘們,幹嘛要殺馬心貽呢?」

  秦風都忘了那茬了,不過喜歡聽故事的謝軒卻記在心裡,幾人上了二樓泡壺茶之後,他將這個話題又給引了出來。

  「有人不願意聽……」苗六指撇了一眼秦風,沒好氣的說道:「老頭子還不願意說了呢。」

  「老苗,你還別激我,這段子我興趣真不大……」秦風笑著給苗六指斟了一杯茶,說道:「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和咱們有什麼關係啊?」

  秦風現在正等著財務辦理錢款的事兒,明天他和謝軒就要分頭行事了。

  除了分紅拿出去的兩百四十萬和購買四合院的兩百萬之外,剩下的一千六七百萬,都要帶出去。

  要知道,這些錢裡面還有方雅志的一部分貨款,涉及這麼大筆錢款的事情,秦風對別的事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秦爺,還別說,真和咱們有關係。」

  苗六指也看出秦風心思沒在這上面,當下也不鬥氣了,直接說道:「馬心貽當年曾經接到過慈禧的密旨,讓他調查太平天國的寶藏一事。」

  「太平天國的寶藏?」

  聽到苗六指話中的最後幾個字,原本還心不在焉的秦風,眼睛猛得一下瞪圓了,開口說道:「老苗,真的假的啊?太平天國劫掠無數,但最後財寶都不知道去哪裡了,難道在馬心貽手上?」

  太平天國是由洪秀全、楊秀清、蕭朝貴、馮雲山、韋昌輝、石達開組成的領導集團在廣西金田村發動對滿清朝廷的武力對抗,後建國號「太平天國」,並於1853年攻下金陵,號稱天京。

  當時的太平天國,幾乎席捲了大半個中國,讓愛新覺羅江山為之不穩,雖然最後失敗了,但是八年的戰爭,讓太平天國劫掠了龐大的財富。

  要知道,當時國內最富庶的幾個省份,幾乎都被太平天國攻陷了,而且他們還自製貨幣與外通商,建立了存放財寶的聖庫。

  只是在太平天國分崩離析之後,聖庫中的財寶卻是離奇的消失不見了,任憑清廷如何審問抓到了太平天國要員,也沒能逼問出那些財寶的下落。

  到了後世,甚至連太平天國流通的銅錢,都存世極少,因此也特別名貴,可以說,所有關於太平天國的事情,都是一個謎,至於那些寶藏,更是謎中之謎。

  「在不在馬心貽手上我不知道。」苗六指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我相信,馬心貽是知道那些寶藏下來的……」

  「那為何這一百多年來,都沒聽聞過關於太平天國寶藏的消息?」

  秦風深深吸了口氣,苗六指所說的事情實在是太讓人震撼了,誰能得到那些寶藏,可以說馬上就能變得富可敵國。

  「這事兒要從頭說,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看到秦風著急的樣子,苗六指笑了起來,不過還是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給說了出來。

  原來,當時在剿滅太平天國的戰爭中,曾國藩的湘軍集團迅速膨脹擴大,軍事實力在國內首屈一指,這也讓清廷感到坐立不安。

  慈禧太后提拔馬心貽,就是存了制約曾國藩的用意。

  但是慈禧太后怎麼都沒想到,馬心貽表面上對朝廷畢恭畢敬,但其實和曾國藩私交極好,他的軍事集團,隱然有和湘軍融合的跡象。

  清朝不過數萬人馬進關,從坐上了江山之後,就一直對漢人有諸多提防和制約,慈禧得到密報後,頓時就動了殺心。

  在江山社稷面前,什麼財寶自然都不重要了。

  後來所謂的刺馬案,其實就是慈禧為了防止馬心貽和曾國藩聯合而做出來的,在斷去曾國藩一條臂膀的同時,也警告了對方。

  「老苗,這關乎太平天國寶藏什麼事情?」

  秦風聽了半天都沒聽到自己感興趣的事兒,不由說道:「不相關的事情就不要說了,還有,你怎麼知道這些的?話說當年刺客的筆錄還保存在故宮博物館呢。」

  刺殺馬心貽的兇手叫做張汶祥,根據他的供訴,是因為馬心貽未受理他的案子,讓他家破人亡,還有就是馬心貽明令禁止張汶祥開典當行,斷了他的生路,這才刺殺對方的。

  這張筆錄被畫押保存,一直都在故宮博物館放著的,只是後世人考證出張汶祥有太平軍的背景,於是又有因仇刺殺的說法。

  但是苗六指所說的那個緣由,秦風卻是第一次聽聞,這上升到了國家爭鬥的層面,想必在民間是流傳不起來的。

  「那供狀有什麼用處?歷史上的糊塗帳難道還少嗎?」

  苗六指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道:「按照我所知道的消息,馬心貽是找到了太平天國寶藏的,並且還畫了一張藏寶圖,但是從他死後,藏寶圖也不知所蹤了……」

  苗六指接下來講的話,才真正涉及到了這樁秘辛的核心,至於他是如何知道的,那也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

  事情要追溯到五十多年前,苗六指當年在京城準備刺殺師兄燕子李三,為了隱匿行蹤,他整日生活在當時外城下九流聚集的地方。

  在苗六指租住的那個小四合院裡,住著一位年逾九旬的老人,這個老人無兒無女,孤苦伶仃,十分的可憐。

  苗六指憐其年齡大,又感傷師父的遭遇,於是盡心盡力的服侍了老人一個多月,就在老人臨終前的一天,給他說出了一樁驚天隱秘。

  原來,老人叫做李三泰,生於1848年,由於家裡兄弟眾多,貧困的揭不開鍋了,在李三泰十歲的時候,被父親割了卵子後,花錢送進皇宮當了太監。

  要說李三泰從小很是聰明伶俐,進宮只不過短短的七八年,他就被送去服侍當時大權在握的西太后……慈禧。

  那會李蓮英的卵子怕是還沒割呢,李三泰跟在慈禧,很是受寵,算得上是風光無限。

  但就是在一個夜晚之後的一個月內,李三泰以及當時跟在慈禧身邊上百個宮女太監,突然都被調離到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去了,算得上是打入冷宮。

  旁人不知道原因,但是那天晚上正好由他服侍慈禧的李三泰,卻是知道,慈禧太后那天接見的就是馬心貽。

  而且出於好奇,李三泰聽到了兩人的一些對話,對話的內容就是馬心貽告訴慈禧,他已經打探到太平天國寶藏的消息,不日將繪出藏寶圖敬獻給西太后。

  在當日馬心貽離開後,李三泰又無意間聽到了慈禧安排人殺掉馬心貽的事情,這一下將他嚇得不輕,足足過了好幾天才恢復了正常。

  不過自古以來,宮中的太監和宮女,就有「對食」的傳統。

  所謂「對食」,指的就是太監和宮女為了排解孤寂,互相安慰,於是大家私下戀愛,結成象夫妻或朋友、家人的形式。

  「對食」的宮女和太監,平時會在一起吃飯、相互照顧,形成一種一方死後另一方每年去祭奠的一種相互信賴的關係。

  李三泰自然也有「對食」的相好,而且正是慈禧近身服侍的一位宮女。

  由於年幼受寵又想在「對食」宮女面前顯擺,李三泰在一次和「對食」宮女的閒聊中,將那太平天國藏寶的事情告訴了那個宮女。

  但是讓李三泰沒想到的是,他的「對食」口風很不嚴謹,居然在宮中傳了開來,最後傳到了慈禧的耳朵裡。

  當時慈禧就大發雷霆,將那宮女抓去審問,李三泰的「對食」倒是有情有義,居然沒將他供出來,只是說自己偷聽到的。

  那會慈安太后還健在,慈禧尚不能一手遮天,而且也沒後世那般殘暴,於是只將幾個宮女仗斃,另外換了一批服侍自己的人。

  深知闖下了滔天大禍的李三泰,從那之後就性格大變,人前人後再也不敢多言,謹小慎微的由小太監熬成了老太監。

  當清朝覆滅後,那會已經六七十歲的李三泰,被趕出了皇宮,太監是不能回家認祖歸宗的,手上還有幾個餘錢的李三泰,就獨自一人生活在了那個小四合院裡。

  這樁當年的刺殺謎案,李三泰一直深深的埋在了心底,從來不敢對人言說,直到生命的最後時刻,才告訴了服侍他的苗六指。

  至於苗六指,也是根本李三泰所說的這些事情,再聯繫當時社會情況,自己將馬心貽被刺殺的情況分析出來的。

  畢竟那時馬心貽和曾國藩都勢大,慈禧想光明正大的殺死馬心貽還是需要承擔一定風險的,於是才讓人安排的這次刺殺。

  「老苗,刺馬案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饒是秦風聽師父載昰說過不少當年清廷隱秘,也是被苗六指這番講訴震驚的目瞪口呆,不知道那些研究歷史的人要是知道這件事後,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深深的吸了口氣,秦風開口說道:「老苗,難道你懷疑馬心貽將那所謂的藏寶圖,藏於他在京城的家中了嗎?」

  「我不知道,甚至有沒有這藏寶圖,我都不知道。」

  苗六指搖了搖頭,苦笑道:「馬心貽此人膽子極大,他既然敢和曾國藩暗通款曲,也就對慈禧說謊話,我只是懷疑他將藏寶圖已經製作出來了。

  在馬心貽面見慈禧後不久,就在任上被刺殺,這一百多年來,太平天國的寶藏從未現世,說明既不在慈禧手上,也不在曾國藩的手上,而是並沒有出世……」

  苗六指說到這裡,秦風不由苦笑了起來,他已經完全明白了苗六指的意思,敢情這老小子什麼都不確定,而是在連賭帶猜。

  「得了,老苗,你說的這些太不靠譜了。」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且不說有沒有藏寶圖,即使有,馬心貽也會帶在身邊……

  咱們再退一步,就算馬心貽放在他老宅子裡,那一百多年過去了,裡面換了最少十幾撥人住,你以為別人就發現不了?」

  「秦爺,我這不也就是賭一把嗎?」

  聽到秦風的話後,苗六指笑道:「我也知道機會渺茫,不過馬心貽既然參與到調查太平天國寶藏的事情裡,多少也有那麼點希望……」

  其實苗六指自己對此,也沒抱多大希望,只是機緣巧合知道了這件事,剛好又遇到馬家後人要賣祖宅,這才將其聯繫到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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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藏金

  「老苗,你就權當沒這事兒,等房子過戶完,裝修的事情你也多操置著點,我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

  看到苗六指自個兒都一副信心不足的樣子,秦風哪裡還會對什麼藏寶圖報以希望?剛好這會財務也將款子辦了回來,他把兩百萬的轉帳支票交到了苗六指的手上。

  「老苗,我最近手頭緊,裝修的錢可就算在你頭上了啊……」

  秦風知道別看苗六指住的地方破破爛爛的,但像這種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經年老賊,是肯定不會缺養老錢的,而且數額估計還不少。

  「對了,還有件事兒……」

  沒等苗六指回話,秦風緊接著說道:「我聽說市面上有種有燃起供暖的技術,你在院子裡都給裝上吧,要不然冬天太冷了,對您老的身體也不好。」

  「秦爺,我不過就要個門房住,您這也忒黑了吧?」

  聽到秦風的話後,苗六指不由苦起了臉,那四合院足有一千多平房大小,即使只是簡單的修繕,怕沒個三五十萬都拿不下來。

  如果按照秦風再裝什麼燃起供暖,恐怕還要改變一些房間結構,那工程就大了去了,買房子花了兩百萬,這裝修怕是兩百萬都打不住的。

  「老苗,你安享晚年的地方,咱們一定要往好了裝啊。」

  秦風壞笑著看向苗六指,他就是想知道這老頭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錢,與其去關注那虛無縹緲的什麼太平天國藏寶,還不如把苗六指的養老錢給敲詐出來呢。

  「得,秦爺您吩咐了,這事兒我一準辦好。」

  苗六指想了想,說道:「秦爺,您這趟是要去豫省吧?您得幫我辦點事兒,不然我也沒錢去裝修那宅子……」

  「是去豫省,老苗,辦什麼事?我可不敢保證一定能辦到……」

  秦風聞言愣了下,和六指神偷說話,那是要打起三分精神的,否則說不定算計對方沒成,反而會被這老小子給算計的。

  「這事兒簡單,秦爺,您附耳過來。」苗六指笑著在秦風耳邊說了幾句,聽得秦風的眼睛隨之亮了起來。

  聽苗六指說完後,秦風一把拉住了他,嚷嚷道:「好啊,老苗,俗話說狡兔三窟,你這可是四處埋寶啊,老實交代,別的地兒還有嗎?」

  「沒了,秦爺,真沒了。」

  苗六指發誓賭咒道:「我也就是當年在那寺廟裡養過傷,原本想著這比黃貨就留給佛祖,算是敬獻個香火錢,眼下秦爺您要用,我不就拿出來了嘛……」

  原來,苗六指當年在京城刺殺師兄燕子李三未果後,身負重傷逃出了京城,他怕李三追殺,遠遁豫省,躲在了洛市白馬寺中將養傷勢。

  當時苗六指隨身帶了一個特製的腰帶,上面一共纏了三十八根三兩一根的小黃魚,這卻是苗六指在京城待了半年所竊得的身家。

  在那個年代,五兩黃金就能在京城換得一棟三進的大四合院。

  苗六指所偷的財物,足能買下幾個王府,可見六指神偷果然是名不虛傳,他要是不離開京城,還不知道有多少富戶家中珍寶會不翼而飛呢。

  在逃到白馬寺後,苗六指就將這批重約二十來斤的黃金,藏到了白馬寺山門前的一處枯井裡,他所藏手法很是巧妙,即使那枯井被人重新挖開,也是無法發現他藏匿的黃金的。

  「風哥,你們鬼鬼祟祟的說的是什麼啊?」

  看到秦風和苗六指在那邊咬耳朵,謝軒頓時一臉的不爽,這一老一少的行為,讓他感覺到自個兒被兩人給忽視掉了。

  「軒子,沒事,老苗藏了點黃金,我這次去順路給取出來。」

  秦風也沒瞞著謝軒,那批黃金雖然數量不算少,但折合成現在的人民幣,也就是一百多萬,以他哥幾個的身家,倒是還不至於為這點錢心生間隙。

  「我當是什麼事呢,現在誰還戴黃金,土老帽啊……」

  謝軒聞言撇了撇嘴,金子現在一克不過百十塊錢,如果按重量計價的話,還不如《真玉坊》裡那些翡翠和玉石價格高呢。

  「行了,明兒咱們分頭行事,軒子你跟著然哥,在疆省也不會吃虧。」

  秦風有點不放心,又叮囑道:「你這次去是要達成提供貨源的意向,可以先支付一部分定金,但一定要讓他們將玉石發到京城驗貨之後,才能給餘款……」

  謝軒聰明是有的,但專業知識就差了太多,《真玉坊》所賣的玉器全都是精品,對原石的要求也高,秦風怕他別被人用俄羅斯玉充當和田玉吃了大虧。

  「風哥,我知道,不過只買到原石,咱們也沒人加工啊。」

  謝軒聞言皺起了眉頭,他已經進入到了《真玉坊》大掌櫃的角色之中,對從組織貨源到銷售的這一系列渠道瞭如指掌。

  購買原石只是第一步,而玉石加工在這個環節中卻是至關重要的,否則總不能將那些原石擺在櫃檯上銷售吧?

  「我找了柳師兄,他給我介紹了個加工廠,就是在京城,等原石到了直接送到廠裡去,估計能趕上年後的銷售……」

  這些事情秦風早就想到了,在找柳會長詢問原石貨源的時候,他也打聽了京城玉石加工的狀況。

  近些年來,在京城從事玉石加工的人已經是越來越少了,早年和揚州工藝並駕齊驅的京造,早已是大不如前。

  不過柳會長有位老朋友,自己開了一間不大的加工廠,還在延續著京造的技藝,到時如果開足馬力專門給《真玉坊》供貨的話,倒是能解決現在的燃眉之急。

  秦風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原本是想著將那玉石加工廠給買下來,只是這段時間實在太忙,根本就顧不上,只能等到從豫省回來之後再說了。

  ---------------------

  九八年這會,除了一些大商人和影視明星或者官員之外,乘坐飛機外出的人還是很少的,雖然春運緊張,但飛機交通卻很順暢,李然很容易就買到了幾張機票。

  第二天一早,秦風等人都趕到了首都機場,相比人頭洶湧熙熙攘攘的火車站,機場無疑要安靜許多,寥寥不多幾個人在辦理著登機手續。

  秦風和朱凱飛往洛市的航班,和李然謝軒飛往疆省的航班相差不過二十多分鐘,一行人一起進入到了候機廳裡。

  「風哥,這大傢伙會不會掉下來啊?」

  透過候機廳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跑道上的飛機,謝軒的臉色有些蒼白,畢竟這麼一個大鐵塊子飛在天生,總是讓人感覺有些不保險。

  「軒子,別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秦風也是第一次坐飛機,說心裡不恐慌也是不大現實,像他這種人,更習慣將安穩掌控在自己的手上,而不是那開飛機的人。

  「沒事,看你倆人那點膽子。」

  見到秦風和謝軒的表情後,李然在一旁奚落道:「飛機失事比中大獎還難得多呢,你們見天的能看到出車禍的事情,又有幾次見過報導空難的?」

  「倒也是,然哥,我把軒子可就拜託給您了啊。」

  秦風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眼看著機場廣播已經喊他們乘坐的航班登機了,連忙說道:「記住您也是《真玉坊》的股東啊,到時候可勁的把價格給我往下壓!」

  「滾蛋吧你,當我傻的啊?」

  李然虛晃著往秦風屁股處踢了一腳,堂堂李家公子去疆省那窮鄉僻壤,如果再從當地政府要不到一些優惠政策,那他真是白混了。

  送走秦風和朱凱後,李然帶著馮永康和雙腿打顫的謝軒,也登上了前往疆省的飛機。

  -------------------------------

  一個多小時後,秦風乘坐的航班降落在了洛市機場。

  「還別說,這飛機挺穩當的啊,感覺比坐火車還舒服。」

  生平第一次坐飛機的秦風還有些意猶未盡,除了起飛和降落的時候有些顛簸之外,其餘時間裡,這飛機比現在的綠皮火車舒服多了。

  「風哥,這飛機票也比火車貴多了呢。」

  要說朱凱還真是隨了祖上山西老財的吝嗇性子,包裡裝著三十多萬,又沒讓他掏錢買機票,臉上仍然是一副肉疼的模樣。

  「效率,老朱,懂得什麼叫做效率嗎?」

  秦風笑著在朱凱頭上敲了一記,說道:「坐火車從京城來到這,最少也要十二三個小時,咱們這才飛多久啊……」

  「風哥,時間是短了,可是要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呢。」

  朱凱撇了撇嘴,說道:「我爸從洛市去粵省都是坐長途汽車去,這路上要跑兩三天,比咱們辛苦多了。」

  「哎,老朱,別廢話,那個穿著長袍戴著地主帽的人是你爸嗎?」

  秦風一邊走一邊在想著朱凱老爸的山西老摳形象,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打扮的和自己心目中的山西土老財一個模樣。

  「去……去,你爸才長那樣呢。」

  朱凱沒好氣的啐了秦風一口,抬眼往四周瞅了瞅,拉著秦風就往外走,指著十多米外一個西裝革履相貌堂堂的中年人,說道:「那個才是我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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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極品老爸

  「朱叔叔,您好,我是朱凱的同學,秦風!」

  被朱凱拉著走到中年人的身前兩米遠的地方,秦風站住了腳,很有禮貌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說道:「麻煩朱叔叔您來接機,真是不敢當……」

  秦風的言語顯然讓朱凱的父親很有好感,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小秦,且不說你是我家凱子的同學,就是齊老先生弟子的身份,我也要來接你呀……」

  「凱子?」

  聽到朱凱的父親對兒子的稱呼,秦風臉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幾下,這凱子的含義可是有些不雅,也不知道朱凱怎麼有這麼個小名?

  「爸,我不都給您說了嗎,凱子是罵人的話,咱們能不能不這麼喊啊?」朱凱一臉不爽的看著老爸,說道:「也不知道爺爺怎麼想的,給我起這麼個名字。」

  「臭小子,那是你爺爺查康熙字典起的名字,你懂個屁,還不快點將秦風的包接過來?來同學了也不知道客氣點。」

  朱凱的父親一巴掌拍在了兒子的頭上,剛才那溫文爾雅的風度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尤其配上豫省話,頓時給人一種穿著龍袍也不像太子的感覺。

  要說老朱同志不說話,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時還有點儒商的派頭,但是一張嘴,頓時變得和潘家園擺攤市的那些小老闆們,沒什麼區別了。

  「朱叔叔,您太客氣了,我自己拎著就行。」

  看到朱家老子在機場就要教訓兒子。秦風連忙說道:「朱叔叔,咱們還是先出去吧,這裡人多走來走去的不方便說話。」

  「好,那咱們先上車。小秦啊,晚上住我家就行了。」

  朱凱的父親點了點頭,不過回頭往四周看了看,忍不住嘟囔道:「這麼大的地方一共還沒十個人。怎麼會不方便說話啊?」

  朱凱的父親叫做朱政軍,正如朱凱描述的那樣,秉承了祖輩山西老財的摳門,他活了四五十歲也沒坐過一次飛機,不過來機場接客戶的次數倒是不少。

  「爸,您怎麼又開這破車來了?去年家裡不是買了輛藍鳥車嗎?」出了機場之後,朱凱看到老爸開來的車,那張臉不由變得很難看。

  「朱凱,怎麼說話呢。」

  秦風拉了朱凱一把。說道:「朱叔叔百忙之中能來接咱們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的。走吧,上車!」

  面前聽著的是輛津天大發麵包車,不過和京城的黃麵的不同的是。這輛車是白色的,看上去倒是蠻新的。怎麼著都和朱凱口中說的破車搭不上什麼關係。

  「咦,這……這後備箱怎麼打不開啊?」

  秦風來到車後,想把自己的箱子放上去,只不過他用力拉了下,怎麼都拉不開後備箱。

  「咳咳,小秦,這後備箱有點不大好看。」朱政軍瞪了眼兒子,說道:「還不去給你同學開車門?傻愣著幹什麼啊?一點都不機靈……」

  「這還不是你幹的好事,非要開這破車來。」

  朱凱拉開了麵包車一側的門鑽了進去,只聽「咣當」一聲,那後備箱應聲而開,卻是被朱凱從裡面一腳給踹開了。

  「這……這也行啊?」

  後備箱一打開,秦風才發現,敢情這外表光鮮的車,裡面很多部件都已經上銹了,巨大的反差讓秦風看直了眼睛。

  將箱子放進去之後,秦風怎麼往下按,那後備箱卻是又關不上了,還是朱凱繞過來一腳踹上去,後備箱才得以關上。

  「秦風,我……我爸其實去年買了輛好車的,誰知道他怎麼不開?」

  朱凱以前沒少在秦風面前吹噓家裡古玩生意做的如何大,但是今兒剛下飛機,老爸就給演了這麼一齣,頓時讓朱凱一張臉通紅,感覺有些抹不開臉面了。

  「快點上車,這邊不讓停車,等下交警就來了。」

  見到兒子還在那裡嘟囔著,朱政軍從車窗裡伸出腦袋,說道:「那車借給你劉叔叔了,我說你小子哪來的那麼多窮講究啊。」

  老爸給出了解釋了,朱凱的才感覺在秦風面前有了點面子,拉著秦風上車後,有些不解的問道:「爸,劉叔叔不是開出租車的嗎?他借咱們的藍鳥幹嘛?」

  朱家早年從晉省搬到豫省的時候,家境也不是很好,住的是洛市機械廠的家屬院,朱政軍所說的劉叔,就是他們多年的老鄰居。

  雖然朱家發了財,但和那些老鄰居們還是沒斷了來往的,平時逢年過節都會相互走動。

  「有人結婚,想要租咱們的車,你老子我不是要來接你嗎,就把車給你劉叔叔開去了。」

  朱政軍有些不爽的看著兒子,說道:「咱們的藍鳥車在洛市不多,桑坦納出租最多一天一百,咱們的能要到四百呢……」

  「爸,您……您就缺那錢啊?」

  朱凱簡直被老爸給打敗了,雙手摀住臉,說道:「那是您做生意用的,這……這租給別人結婚算什麼呀?」

  「你小子懂個屁,老子一年才做幾天生意?」

  朱政軍沒好氣的瞪了兒子一眼,說道:「反正車子閒著也是閒著,一個月只要能租出去兩次,油錢保險的什麼都有了,這有錢不賺,會天打雷劈的!」

  朱政軍最後的兩句話,聽得秦風臉上的肌肉也是直哆嗦,估計朱凱沒將自己忽悠了他幾萬塊錢的事情告訴朱政軍,否則以這位的吝嗇勁,真有可能將自己從車子上給扔下去。

  「得了,爸,您那生意經就別再念叨了,這都什麼年代了。」

  朱凱聽著老爸的那句口頭禪,頭都快要低到褲襠裡去了,其實他也知道,老爸談生意的時候還是很拿得出手的,恐怕因為秦風是自己同學,才將平時在家中的一面展露了出來。

  「甭管什麼年代,勤儉節約是一定要的,開源節流也是必不可少的。」

  朱政軍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當年你老爸我做生意的時候,可是推著板車走街串巷收廢品的,一個月要磨破好幾雙鞋子,你吃過那苦嗎?」

  說著話朱政軍的眼神從倒車鏡了瞄了一下秦風,接著說道:「你小子現在倒是好,說什麼做生意,一拿就是二三十萬,我看現在都當學費了吧?」

  朱政軍的眼神加上口中說出來的話,秦風哪裡還聽不出來對方是在敲打自己的?當下苦笑著說道:「朱叔叔,其實我們生意還是很不錯的……」

  「小秦啊,你是齊老先生的弟子,按說朱叔叔是沒資格教育你的。」

  秦風話聲未落,就被朱政軍給打斷掉了,「不過你也是凱子的同學,朱叔叔就多說幾句,你們年輕人呀,還是要穩紮穩打,做生意要腳踏實地,這樣才行……」

  說實話,兒子雖然送回家一枚五十名珍的銅錢,但朱政軍對他們做的事情,還是有些不以為然,要知道,在古玩行裡,經驗和資歷,那是非常重要的。

  很多做了一輩子的古玩商人,還都會上當受騙,更不用說這幾個小孩了,怕是被人騙了還要幫別人數錢呢。

  「朱叔叔,您說的是,說的是……」

  被朱政軍搶了話,秦風只能是一臉苦笑的應和著,對方是朱凱的父親,說的話也都是「道理」,他這做晚輩的,除了聽難不成還要去反駁嗎?

  「爸,您那都是老觀點了,秦風生意做的比你大多了。」

  老爸教訓秦風的話一出口,朱凱的臉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伸手就拉過了自己的提包,準備打開讓老爸開開眼。

  「哎,朱凱,回家再說,回去咱們再說。」

  秦風一把拉住了朱凱,這可是在高速上,萬一朱政軍被嚇著了手一抖,就憑著這破車的性能,指不定就會翻個底朝天呢。

  「還是這毛躁脾氣,凱子,你要向小秦好好學習下。」

  朱政軍見到兒子不說話了,自以為得理,繼續說道:「那錢賠了也沒事,就當是老爸給你交學費了,下次再做生意,一定要謹慎點……」

  之前接到了兒子的電話,說他投資的玉石店八天賺了2000萬,而且全部都是賣的散貨。

  朱政軍一聽兒子那話,當時就差點沒將電話給摔了,這吹牛也要吹的靠譜點,當他老子是三歲孩子呢?

  所以在朱政軍看來,兒子一定是投資的錢賠光了,想要東山再起從自個兒這裡拿點錢,才叫了同學一起回來的。

  不過朱政軍對秦風的身份倒是沒懷疑,因為他雖然遠在豫省,也聽聞京城的齊老爺子收了個年輕的弟子,是以這才對秦風客氣有加,否則更難聽的話早就說到兒子臉上去了。

  「得,您說賠光,那就算是賠光了吧。」

  朱凱對這先入為主的老爸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眼珠子一轉,說道:「爸,這話可是您說的啊,您權當我那些錢都賠光了,這本錢我可不給你了。」

  「本錢?我就沒指望問你小子要。」

  也不知道朱凱小時候幹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讓老朱同志對他很是看不上眼,從機場一路開到位於洛市中心的家裡,也沒說出幾句好話來。

  下了車後,朱凱拉著秦風,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秦風,我……我爸就這樣,一般都是拿反話來鞭策人的。」

  「別說了,老朱,哥們我真是同情你啊。」秦風強忍住笑,鑽到車裡一腳踹開了後備箱,將自己的箱子拿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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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物降一物

  「凱子,怎麼回來那麼晚啊,在京大還好嗎?」

  「朱凱,長胖了啊,京城挺養人的……」

  「凱子,晚上我家抱了餃子,到阿姨家來吃飯吧!」

  看來朱凱人緣還挺好的,拎著箱子走在朱凱所住小區的時候,周圍盡是些打招呼的聲音,走在前面的老朱更是昂首挺胸,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京大上學的兒子回來了。

  對於朱政軍的這種做法秦風倒是能理解,哪個家長不是望子成龍,能考上全國都排在前幾位的京大,這在古代等於是狀元及第,老朱就是稍微傲嬌一點也在情理之中的。

  朱凱家住在二樓,來到門前朱政軍掏鑰匙開門的時候還在教訓著兒子,「臭小子,別人打招呼的時候也不知道熱情一點。」

  「凱子,你可回來了。」

  似乎屋裡的人聽到了外面的聲音,沒等朱政軍把鑰匙插進鑰匙扣裡,房門就從裡面被打開了,一個穿著大紅毛衣的中年女人也沒看清是誰,張開雙手就要抱上來。

  「阿姨,我是朱凱的同學,朱凱在這呢。」秦風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將朱凱讓了出來。

  「有客人啊?快,快請進……」聽到秦風的話後,朱阿姨有點不好意思,連忙將秦風等人讓了進去。

  進門就是客廳,朱家的房子挺大的,單是這個客廳就足有四十多個平方,客廳的沙發上還坐著幾個人,看到秦風等人進來。也是站了起來。

  「秦風,這是我爺爺,這是我大伯和大娘,這是我媽。這是我堂哥和大嫂……」

  進到房間裡後,朱凱將他的家人都介紹給了秦風,秦風自然是忙不迭的招呼著,從箱子裡拿出幾件在京城買的保暖內衣。分別交給了幾人。

  「小秦啊,來就來了,還買什麼東西,家裡不冷的。」

  看到秦風如此有禮貌,朱家人都挺高興,老爺子一擺手,說道:「凱子回來了,還帶來了客人,走。上桌吃飯。今兒都吃好喝好了!」

  「爺爺。您能不能給我換個小名啊?」

  聽到爺爺的話後,朱凱一臉的不高興,平時自家人喊也就喊了。但是在秦風面前,他直感覺臉上一陣發燒。

  「你懂什麼。凱歌、凱旋、奏凱而歸,這麼多詞,說明凱字代表著勝利……」老爺子一瞪眼,說道:「不從小這麼喊著,你說你小子能考上京大嗎?」

  「得,爺爺,您當我沒說!」

  老爺子這一瞪眼,朱凱積蓄已久的氣勢頓時消失不見了,苦笑著說道:「吃飯,吃飯吧,飛機上的東西真難吃!」

  「哎呀,凱子,餓壞了吧,你先啃個雞腿,來,你和小秦一人一個!」

  還是朱阿姨疼兒子,聽到兒子的話後,馬上夾了兩個雞腿,分別放到了朱凱和秦風的碗裡。

  「挑三揀四的,有得吃就不錯了,你老子我還沒坐過飛機呢……」朱政軍對兒子所享受到的待遇很是不滿,眼巴巴的瞅著那雞腿,就差沒下筷子搶了。

  「瞧你那德行,和兒子爭什麼?」

  俗話說是一物降一物,老爺子教訓完孫子又教訓起了兒子,「凱子能和你一樣嗎?坐個飛機算什麼?小氣巴拉的,怎麼做大事?」

  老爺子說了兒子幾句之後,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說道:「來,大家把酒乾了,一來是歡迎小秦同學來家裡做客,二來咱們一家也算是聚齊了,一起乾了這杯!」

  有了老爺子的祝酒詞,桌上不管男女,都將杯中的酒乾了,不過朱凱的幾個女性長輩喝了那杯白酒之後,都換上了飲料。

  看到這一幕,秦風心中不由一酸,當年他也有父母妹妹,已經有些模糊的幼年記憶裡,他們家每到過年的時候,似乎也有這麼熱鬧。

  想到這裡,秦風的眼中蒙上了一層霧氣,雖然滿桌子的菜,但秦風再也下不去筷子了,他有些受不了這種家庭的溫情。

  「小秦,到這就算到了家,千萬別客氣啊。」朱阿姨還以為秦風怕生不習慣,一個勁的往他碗裡夾著菜,

  「謝謝阿姨。」秦風點了點頭,卻是有些食不下嚥,所謂的觸景生情,就是眼前這樣的情形了。

  「秦風,當我是兄弟,就放開肚皮吃,來,咱們乾一杯……」

  朱凱知道秦風從小是孤兒,十多歲的時候更是和妹妹失散,他明白怕是自己家人團聚的情景勾起了傷心事,連忙端起酒杯和秦風碰了一下。

  「凱子,謝謝!」秦風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站起身笑道:「我沒事,很高興來到你們家作客,我敬老爺子一杯……」

  秦風的笑容,也讓酒桌上的氣氛變得熱鬧了起來,不過眾人剛才似乎也看出了點端倪,只是喝酒說著一些笑話,卻沒再提起家裡的事情。

  「爸,我敬您一杯。」

  酒過三巡,朱政軍給老父親敬了杯酒,無不抱怨的說道:「爸,您這孫子真隨您,這二十萬還沒倆月的功夫就打了水漂了……」

  要說朱凱的爺爺,絕對是晉省商人中的另類,他做生意十分的精明,朱家的產業有大半都是他置辦出來的,但朱老爺子十指枯瘦,卻是個漏財的手。

  朱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朱家在晉省還沒破敗,端得是錦衣玉食,洗臉刷牙都有傭人伺候,養成了一副少爺做派。

  後來家境困難,朱老爺子那也沒委屈過自個兒,家裡下蛋的老母雞他都捨得殺了燉湯吃,整個就一敗家子。

  後來重操舊業有了錢之後,朱老爺子花錢更是大手大腳,朱凱上學時帶走的那幾萬塊錢,就是老爺子偷偷給的,否則以朱政軍的吝嗇勁,能給他裝個幾百就不錯了。

  「你懂什麼,錢是省出來的嗎?能花才能賺的!」

  朱老爺子沒好氣的瞪了兒子一眼,說道:「這點還就凱子隨我,你們看著吧,以後誰都沒他能成大器,一個個摳門老帽……」

  「這……這真是極品啊?」

  朱老爺子的話,讓秦風剛喝到嘴裡的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這老爺子可是一竿子把全家人都打進去了,連著兒子兒媳都被罵成了摳門。

  不過看看朱家那些人習以為常的樣子,秦風頓時釋然了,這個叫做隔代隨,兒子不像老子,反倒是孫子像爺爺,這一家人倒是很有意思。

  「爸,二十多萬呢,也不能沒個說法就被他小子給敗光掉吧?」

  在生意上的事,朱政軍卻是不肯讓步,畢竟家裡的財產他大哥也有份,朱凱拿去投資的二十五萬打了水漂,總是要有個說法的。

  「要什麼說法?」

  老爺子將筷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頓,說道:「我孫子玩的高興,這就是說法,怎麼著,老大你有意見?!」

  「爸,我沒意見,真沒意見!」

  一直沒說話的朱凱大伯,被老子突然的脾氣給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凱子還年輕,多經歷點不是壞事,爸您怎麼說怎麼好……」

  「這還差不多。」

  聽到大兒子的話後,朱老爺子這才順了氣,看向長孫說道:「朱松,你也學學你弟弟,要會花錢才行啊。」

  老爺子這話一出,除了朱凱之外,一家人都要哭了,敢情有這爺孫倆敗家還不夠,居然想再拉上一個。

  「爺爺,這個……我學習,努力學習!」

  朱凱的堂哥知道老爺子是個順毛驢的脾氣,當下心中苦笑,卻是點頭不已,生怕爺爺再發火。

  「爸,我說您怎麼就看不起自己兒子啊!」

  雖然被爺爺寵著,但朱凱對老爸的態度卻是無法容易了,站起身從沙發上拿起了自己的背包,說道:「爸,我不就是拿了您二十五萬去投資嘛,這錢,今兒我就還給您!」

  「還我?你都賠光了,拿什麼還……還,真還我啦?」

  朱政軍習慣性的準備埋汰兒子幾句的時候,忽然看到朱凱倒過手中的背包,一疊疊嶄新的人民幣,從包裡掉落在了沙發上。

  「你……你這小子,是不是從哪借來的錢蒙我呢?」

  雖然從小到大朱政軍對兒子都挺滿意的,但俗話說嚴父出孝子,他對兒子說話卻總是沒擺過好臉色,即使看到這些錢,習慣性的話還是脫口而出了。

  錢自然是不會回答朱政軍的,不過老爺子可是長著嘴的,聞言一巴掌就拍在了兒子腦袋上,罵道:「混帳東西,有這麼懷疑自己兒子的嗎?真是欠收拾……」

  「哎,爺爺,別動手啊,有話好好說。」

  看到爺爺打自己老子,朱凱卻是不願意了,上前拉住爺爺坐下,看向父親說道:「爸,這裡一共三十萬,是我投資所產生效益後的分紅,真的沒騙您。」

  「你……你總共就投了二十多萬,能分到三十萬?」朱政軍雖然不敢再嘲諷兒子了,但還是一臉的不相信,

  而且朱政軍這話出來後,脾氣火爆的朱老爺子,也是微微點了點頭。

  老爺子雖然護孫子,但同時也是一個精明的商人,投資二十萬還沒到倆月的時間,居然僅是分紅就得到了三十萬,就算是販毒也沒如此大的利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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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收購(上)

  「凱子啊,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錢究竟是怎麼來的?」

  朱老爺子心中也起了一絲疑慮,看著孫子說道:「咱們家世世代代做生意,不怕虧錢,但卻是不能做虧心事,你知道嗎?」

  對孫子是否敗家,朱老爺子並不放在心上,不過他要求子孫後代的品行一定要端正,這是做人的根本,是再多錢都換不來的。

  「爺爺,怎麼連您老都不相信我啊。」

  看著一家人不信任的眼神,朱凱異常的鬱悶,說道:「你們在京城也有朋友,可以自己去打聽啊,京城潘家園的《真玉坊》到底怎麼樣?」

  「你小子別吹,反正我是不信。」

  朱政軍看了一眼兒子,起身去房間裡打電話了,他在京城是有不少故舊,想打聽點行裡的消息還是很容易的。

  「秦風,你也不幫我說說話啊。」

  朱凱此時是一肚子的怨氣,原本他故意讓秦風換成現金帶在身上的,沒成想回到家裡之後,居然沒一個人相信。

  「凱子,自己解釋,哪裡有別人的話有說服力啊。」

  秦風嘿嘿笑著,端起酒對著朱老爺子說道:「朱爺爺,您這孫子可是有眼光的很,那投資是真的,您就只管樂呵吧。」、

  「真的?小秦,你可別忽悠我這老頭子。」

  朱老爺子似信非信的看著秦風,說道:「我這孫子雖然很聰明,但要說賺錢,比他爺爺和他爸都差點,我們年輕那會,可沒這本事……」

  「朱爺爺,年代不同了,這機遇也是不一樣的。」

  秦風笑著敬了朱老爺子一杯酒,剛要說話的時候,只聽「咣噹」一聲,朱政軍關上的那門被打開了。

  「也快五十的人了,做事情怎麼還那麼毛躁啊?」

  老爺子不滿的看了一眼兒子,就像是朱政軍看朱凱怎麼都不順眼一樣,他看自己的兒子,也沒點滿意的地方。

  「爸,回頭您再教訓我吧。」朱政軍顧不得搭理老爸,而是一把抓住了兒子,說道:「凱子,那間《真玉坊》,真是你投資的?」

  「當然是真的,我都說了多少遍了……」

  朱凱指著秦風說道:「喏,他就是《真玉坊》的大老闆,這次跟我來就是收點成品玉器的,我們店裡都快賣斷貨了……」

  朱政軍聞言愣了一下,喃喃道:「小秦是《真玉坊》的大老闆?」

  看到朱政軍還要再問,朱老爺子擺了擺手,說道:「政軍,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那電話是打給誰了?」

  「爸,我是打給柳大軍的……」

  朱政軍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秦風,說道:「柳大軍說《真玉坊》是他同門小師弟開的,生意很是不錯,他剛剛幫著聯繫了疆省那邊和田玉礦,好像這兩天就去談了。」

  秦風是齊功弟子的這層身份,已經是得到了確認的,柳大軍自然也就是柳會長了,作為國家玉石鑒定中心的副主任,他的話可信度是很高的。

  不過在通了這個電話後,朱政軍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因為按照柳大軍的說法,《真玉坊》一年的營業額,怕是要以億來計算,這在算得上是暴利行業的古玩市場來說,那利潤就非常可觀了。

  「朱叔叔,朱爺爺,柳會長的確是我師兄,《真玉坊》也是我和凱子幾個朋友一起搞的。」

  到了這會,秦風笑著站起身,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了一疊資料,說道:「這裡面有《真玉坊》的店舖租賃合同,有《真玉坊》珠寶有限公司營業執照的複印件,不過法人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

  早在開業之初,秦風就找中介辦理了公司的營業執照,像是黃金生意,他拚不過滬市的老城隍廟黃金,也拚不過港島諸如金太福這些老牌公司。

  但是在玉石珠寶的領域內,不管是港島還是國內,都是剛剛起步的,正處在百家爭鳴的狀態,還沒有人能壟斷這個行業。

  秦風有信心也有把握,將《真玉坊》做成國內珠寶玉石行業的品牌,讓消費者一提到購買玉石,首先想到的就是《真玉坊》。

  「了不起,長江後浪推前浪,真是了不起啊……」

  翻看著秦風拿出的那些複印件,朱老爺子是讚不絕口,引得一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風的身上。

  「朱爺爺,也沒您說的那麼好,我們現在就遇到了困難……」

  秦風轉臉看向了朱政軍,笑瞇瞇的說道:「朱叔叔,我聽凱子說,您好像說過,我們《真玉坊》如果八天能做出銷售2000萬的業績,您的那些藏品是不是都要送給我啊?」

  「什麼?我說過這話嗎?」

  朱政軍聞言一愣,繼而裝起傻來,搖頭說道:「我肯定沒說過,我兒子那麼優秀,投資的生意一定是賺錢的,我怎麼能那麼打擊他呢。」

  聽著老爸的話,朱凱是一個勁的直翻白眼,從下了飛機到酒桌上,老爸就沒一句話不是打擊自個兒的,這轉眼間就翻臉不認帳了。

  「白送就算了。」

  秦風看著朱政軍笑了起來,說道:「不過朱叔叔,這生意凱子也有一份,您不能眼看著我們經營不下去吧?」

  「怎麼回事,小秦你說說情況。」

  聽到秦風的話後,朱老爺子瞪了一眼兒子,說道:「有什麼困難儘管說,只要我們能幫上的,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去幫!」

  由於之前朱政軍怕兒子吹牛,壓根就沒將兒子求助的事情告訴老爺子,甚至連朱政軍自己都不瞭解《真玉坊》究竟遇到了什麼難處。

  「朱爺爺,是這樣的,我們也沒想到《真玉坊》的生意會那麼好,現在在貨源上遇到了難處,這眼瞅著馬上就要賣斷貨了……」

  秦風既沒有誇張也沒有掩飾,原原本本的將開業之後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尤其強調了店裡的庫存已經不多的事實。

  「你們竟然敢假一賠十?」聽到秦風的話後,朱家眾人才明白《真玉坊》的生意為何如此之好了。

  雖然朱家不是做玉石的,但同樣是從事古玩行當的他們都明白,制約玉石消費的最大一個問題,就是消費者怕買到假貨。

  眼下《真玉坊》不僅假一賠十,而且還承諾三年後可以回購,如此一來,就完全打消了消費者的後顧之憂,生意不火爆才怪呢。

  「老爺子,只要嚴把質量關,做到全是真貨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風臉上露出了笑意,其實玉石這東西,想要將其細分界定真的是很難,雖然市場上有玻璃或者是樹脂冒充玉石的物件,但那些偽造的過於明顯,行家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所以只要不是樹脂玻璃假冒的玉器,你就不能說它是假的,所謂的假一賠十,意義並不是很大,而且最終解釋權也在《真玉坊》,萬一發生什麼糾紛,那些消費者也告不贏的。

  當然,秦風還是會杜絕那種現象發生的,因為《真玉坊》所針對的,全都是高收入高消費的人群,持續不斷的從這些人身上賺取,才是秦風的主要目地。

  「朱爺爺,朱叔叔,現在討論的不是經營方式的問題,而是我們《真玉坊》,馬上就要賣斷貨了……」

  聽到朱家人熱火朝天的在議論著《真玉坊》假一賠十的利弊,秦風苦笑了起來,說道:「朱叔叔,聽軒子說您這些年藏有不少的古玉,拿出來點幫我們度過年關吧?」

  《真玉坊》玉器的主力軍雖然是現代玉器中的精品,但古玉銷售也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環節,由於古玉的珍稀,價位要遠高於現代精品玉器的。

  假一賠十這個說法,基本上也是體現在古玉商品上的,因為古玉造假,也是古玩行中自古就有之的,像是秦風製造出來的假古玉,就能稱得上是真假難辨。

  「哎,秦風,你別聽那小子亂說,我哪兒藏有什麼玉器啊?」

  朱政軍聽到秦風的話後,頓時是矢口否認,他當時可是說了大話的,萬一秦風不依不饒,將他的寶貝一鍋端,估計朱政軍連死的心思都有了。

  一邊搖頭,朱政軍還一邊瞪著兒子,生怕這小子胳膊肘往外拐,將自己給出賣了。

  「朱叔叔,我又不是搶,您怕個什麼勁啊?」

  看到朱政軍的樣子,秦風不由笑了起來,從兜裡的皮夾裡掏出了張支票,說道:「朱叔叔,我這次來豫省不光是收古玉,所有和田玉的精品玉器,我全都要了,而且是多多益善,不要怕錢不夠,這八百萬只是訂金……」

  秦風現在最缺的就是貨源,只要《真玉坊》櫃檯裡擺有貨,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將其變現,所以說起話來也是底氣十足。

  「八百萬?還只是訂金?」

  看到支票上的數字後,朱家人齊齊吸了口涼氣,尤其是朱政軍的眼睛都看直了,他做了十多年的古玩生意,最大的一宗交易,也不過就是兩百多萬。

  「對,八百萬只是訂金而已!」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各位叔伯可以放出風聲去,只要是精品玉器,不管是新玉還是古玉,我全都收。

  小宗單件的玉器我可以付全款,一百萬以上的批發供貨,先付百分之二十的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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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收購(中)

  以秦風現在的財力,還不足以撒開歡來收東西,因為他所做的是精品,既然帶上了「精」字,這價格自然也是成倍的往上翻。

  要知道,上好的和田玉籽料所雕琢出來的玉器成品,少則數千,多則數萬,而大宗的擺件則是比體積小的掛件又要貴多了,十萬幾十萬的也不稀罕。

  至於古玉,價格就更沒譜了,按照古玉的沁色深淺,盤磨程度,傳承年代,都有不同的價格,一件極品古玉,就是賣出上百萬,那也是物有所值的。

  所以秦風拿出的這八百萬支票,看上去不少,但如果收購的全是上等玉器,其實也買不到多少的,恐怕連他背來的那個書包都裝不滿。

  「秦風,咱們行裡的規矩,向來可都是一手錢一手貨,貨款兩清……」

  聽到秦風的話後,朱老爺子搖了搖頭,說道:「你這現付訂金的說法,可是沒有前例啊。」

  古玩行講的是買定離手,也就是說,東西離了買家的手,那是不管真假概不承認的,秦風要先支付訂金推後給錢,怕是很多人都不願意。

  「朱爺爺,這凡事不都有個第一次嘛。」

  秦風笑嘻嘻的說道:「您也知道我現在缺的就是貨,只要有貨,一個月內往保守了算,三四千萬的資金周轉不成問題,還怕我還不上錢?」

  「秦風,我們知道你能還上沒用,要讓別人敢賣給你才行。」

  朱政軍對秦風所說的辦法也不看好,現在做生意的人精的像猴似得。個個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

  秦風僅憑一點訂金一張欠條,就想真金實物的拿走東西,那難度不是一般的大,至少放在朱政軍身上。他是肯定不同意的。

  「朱叔叔,我這次來就是想求您,把我收貨的消息放出去,至於別人敢不敢賣。那就是我的問題了……」

  對於朱政軍所說的事情,秦風早就想到了,他也不認為憑著自己現在在古玩行近乎於零的信譽,能讓別人將上品的玉器賒欠與他。

  「小秦,你說說看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看到秦風故弄玄虛的樣子,朱老爺子開口說道:「如果你真有本事能用訂金就拿走別人手上的貨,那老頭子拉下臉來,就幫你在豫省宣傳一番!」

  「老爺子,此話當真?」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他聽過朱老爺子的名頭。這老人少年的時候紈褲。中年反而變得低調了起來,到了老年則是拉板車帶著倆兒子收廢品。

  由於從小家世優越,朱老爺子對古玩多有研究。後來從收廢品改做古玩生意,在豫省闖下了偌大的名聲。在古玩行裡也是位傳奇人物。

  所以朱老爺子在豫省古玩行裡的面子,還是很好使的,有他出面,即使秦風不將自個兒的殺手鐧拿出來,恐怕絕大部分人都願意賒欠貨物給自己的。

  「當然是真的,我老頭子還能糊弄你嗎?」

  朱老爺子擺了擺手,說道:「只要你能讓願意賒欠東西給你,那估計整個豫省的人都願意了……」

  老爺子敗家是不假,但那都花在吃喝玩樂上面,做生意可是異常的精明,也是一位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

  「好,老爺子,您看這些東西夠不夠呢?」

  秦風站起身走到老爺子面前,將他桌前的酒杯湯碗斷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從包裡拿出了一疊紙,放在了朱老爺子面前的桌子上,

  「這是什麼東西?欠條?這玩意有用?」看到最上面那張紙上的兩個毛筆字,老爺子撇了撇嘴,欠條誰不會寫?關鍵是沒人認這個呀。

  秦風笑瞇瞇的說道:「老爺子,您往下看。」

  「往下看,再看也是欠條啊!」朱老爺子拿起來一看,順口讀道:「茲有齊功欠()貨款()元整,半年內歸還,特立字據以證明……」

  其實本來秦風想寫三個月內歸還的,齊老爺子怕他做事不穩當,這才寫成了半年,萬一秦風還不上的話,他也有時間找那些弟子們籌措資金。

  「這……這是齊先生寫……寫的欠條。」

  原本還不以為然的朱老爺子,拿著那疊欠條的手有些發抖了,這張欠條上不光是有齊功的簽名,還有他的兩方印章,從印章的篆字來看,應該是是齊功手書真跡無疑。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沒錯,老師厚愛,學生卻很慚愧啊……」

  看著這些欠條,秦風心裡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真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齊功為人雖然沒有傲氣,但一身的傲骨,一生也沒向人低過頭借過什麼東西。

  可是當他知道秦風手中貨款不夠的時候,馬上將秦風叫到了家裡,親手書寫了這二十多張欠條,寫完之後還問秦風夠不夠。

  當時秦風沒表現出什麼,但是一出老師的家門,淚水卻是奪眶而出,他長這麼大,除了師父載昰對他有過這種關心之外,也就是齊功能如此不計回報的幫助自己。

  所以如果不是不想看著《真玉坊》因為賣斷貨而倒閉的話,秦風真的不願意將這些欠條拿出來的,畢竟這代表了齊功那厚重的情誼。

  「齊先生竟……竟然願意為你寫欠條?」

  當秦風點頭之後,那是滿座皆驚,朱凱的大伯和朱政軍都站起身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父親手中的那疊紙。

  要知道,寫下這些名字和金額處都是空白的欠條,可代表著齊功願意背負這些債務,恐怕就算是老子和兒子的關係,寫這玩意都要再三深思的。

  「沒錯,是齊先生的親筆,我認得他的字的……」朱老爺子盯著那欠條看了半天。小心的交還給了秦風。

  到了此刻,老爺子多少也猜到了,秦風和齊功這位國內古玩行的泰山北斗,絕對不僅僅是師徒的關係。

  如果不是知道大師無後。怕是朱家老爺子都要認為秦風是齊先生的私生子或者是孫子了,因為除了這種至親的關係,他實在想不通齊功為何會寫出這些東西來。

  「秦風,咱們打個商量怎麼樣?」等秦風將那些欠條收到包裡後。朱凱舔著臉坐了過來。

  「商量什麼?」秦風有些奇怪的看向朱凱,說道:「咱們哥們有什麼話不能只說的?」

  「咳咳,是這樣的,秦風,要不您將齊老爺子的欠條給我一張行不行?」

  朱凱那雙眼睛緊盯著放著欠條的背包,一臉興奮的說道:「哥們給你寫個五萬的欠條,就當是買這欠條了,怎麼樣?」

  齊功給秦風寫欠條的事情,誰都不知道。就連朱凱也是剛剛聽聞。於是就動了歪腦筋了。

  且不說齊老爺子的字值不值五萬塊錢。但能拿著齊功的欠條,那絕對能在行內顯擺很久的。

  「凱子,當我是朋友嗎?」聽到朱凱的話後。秦風的臉色忽然變得陰沉了下來。

  「咱們是哥們啊。」朱凱被秦風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是哥們就別再提這件事了。」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齊先生寫這些東西給我。是為了能幫我度過難關,我拿著他老人家的欠條賣錢,那我還是人嗎?」

  說著話,秦風的眼神撇過桌上的另外幾個人,接著說道:「誰讓要這張欠條也成,拿一百萬能被我認可的玉石來,你們可以將這欠條收藏半年!

  不過半年之後不憑欠條兌換貨款的,對不起,這錢再也兌換不到了,幾位叔伯要是感覺值的話,不妨換一張吧……」

  秦風雖然拿出了這些欠條,但他同時也沒打算讓這些欠條流出去。

  在填寫欠條的同時,秦風也會和人另外簽署一份補充協議,如果對方在半年內不接受秦風的還款,那麼這張欠條就將作廢。

  秦風此話一出,讓原本和兒子打著同一主意的朱政軍,立馬緊緊閉上了嘴巴。

  由於寫出去的字實在太多,齊老先生雖然是國內古玩界和文化界的大師級人物,但他的字在市場上價格真的不是很高,一張欠條即使加上老人的名望,那也是不值百萬的。

  「咳咳,小秦,別生氣,凱子不懂事,說錯話了……」

  見到酒桌上的氣氛有些尷尬,朱老爺子端起酒杯,說道:「這些欠條代表著你們師生的情誼,凱子剛才的話很不妥,老頭子我代他向你賠罪了……」

  論年齡,朱老爺子足夠做秦風的爺爺了,但是論身份和輩分,他未必就比秦風高,古玩行最講傳承,以秦風齊功弟子這身份,走遍全國的古玩行,絕對都是見人不拜的。

  「老爺子嚴重了,凱子只是無心之說,我和凱子是兄弟,怎麼會生氣呢。」

  聽到朱老爺子的話後,秦風連忙站起身乾了杯中的酒,說道:「各位叔伯長輩能體諒小子的心情就行了,讓老師幫那麼大的忙,我這實在是寢食難安啊。」

  「小秦,你做事情仁義啊,以後還要多帶帶凱子。」

  朱老爺子也是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說道:「放心吧,老頭子這張老臉,在豫省還值幾個錢,我馬上就打電話去,一準讓你滿載而歸!」

  老爺子為人大方,當年做生意的時候也提攜過不少晚生後輩,在豫省算得上是德高望重,有他出面,卻是要比朱政軍強多了。

  「爸,您又不做玉石買賣,把您收藏的那些玩意兒,也都拿出來算了,《真玉坊》的生意,我可還佔著股份呢。」

  朱老爺子話聲未落,自知剛才說錯了話的朱凱,就眼巴巴的看向了老爸,他知道父親這些年用低價收藏了不少好玉。

  「臭小子,就佔了那麼一丁點兒股份,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朱政軍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秦風,回頭吃完飯,我帶你去庫房看看,不過咱們先說好,東西能拿走,價格按照市場上的來啊!」

  「朱叔叔,您就放心吧,一準不讓您吃虧!」

  秦風聞言大喜,他可是聽朱凱說過,當年朱政軍做廢品生意的時候,從那些不懂行的人手裡,著實買進了不少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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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收購(下)

  朱家算是洛市甚至全國最早富起來的那一批人,老爺子健在於是幾家的房子都買在了同一個小區的同一棟樓內。

  朱政軍更是買下了一個單元的左右兩戶,將其打通之後,整棟房子足有兩百七八十平房,光是臥室就有四間,另外還有兩間就成了他的儲藏室。

  「秦風,怎麼樣,我爸收藏的這些東西都不錯吧?」吃完飯後,朱老爺子去打電話了,而秦風則是在朱政軍父子倆的陪同下,去到了儲藏室中。

  打開房門後,朱凱得意的說道:「除了玉石,我爸收藏的最多的就是青銅器,裡面有不少珍品呢。」

  朱凱原本自以為出身古玩世家,在學校裡不說獨一份吧,那也是很有優越感,但是誰知道從開學第一天,他的優越感就被打擊了。

  不說出身相同的馮永康了,就算是半路出家的秦風,不管是在文物的鑒定還對古玩的理解上,都要遠遠超過了他。

  拚自個兒的本事拚不過,朱凱下意識的就想要拚爹了,大家都是同學,總有點能拿出手的東西吧?否則他以後在秦風面前還真是沒自信了。

  「還真是,朱叔叔,您幹這行幹的早,當年怕是撿了不少漏吧?」

  秦風粗略的看了一眼,正如朱凱所說的那樣,一排排的木櫃上,整整齊齊擺放了不少青銅器,大多都是器形古樸,看上去就像是真的。

  「也談不上撿漏,那會的錢也值錢啊。」

  朱政軍嘿嘿笑著,臉上卻滿是得意的神色,他這藏品室錯非是至交好友,否則根本就不會帶進來,曾經有好幾個人想與他交換藏品,都被朱政軍給拒絕掉了。

  「朱叔叔,別的東西我不要,這玉器我要是看中了,您可不能不給啊。」

  秦風發現,那些架子上除了擺放了青銅器之外,還有許多個大小不一的木盒子,想必這些就是朱政軍收藏的玉器了。

  「小秦,沒問題,你看中的玩意兒,咱們按市場價走就行。」

  談到了生意,朱政軍卻是變得大氣了很多,這些玉器都是他早年收藏的,實在是沒花幾個錢,眼下賣給秦風能賺一筆不說,也變相的等於是幫了兒子。

  別看朱政軍對朱凱苛刻的很,嘴裡從來沒有一句好話,但他創下這份家業,不就是為了留給兒子的嘛,平時那嘴上罵著卻是疼在心裡。

  「成,那就多謝朱叔叔了。」

  秦風點頭答應了一聲,他知道朱政軍願意賣這些玉器,還真是給了自己天大的面子。

  因為現在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古玩市場的未來發展,普通玉器增值或許不大,但是上來品級的玉器,在手裡囤放幾年,價格肯定會上漲不少的。

  朱政軍有不缺錢,他願意出手,即使有兒子的因素在內,也是幫了秦風的大忙,所以秦風在心裡也暗暗記下了這份人情。

  「好玉,朱叔叔,這塊貔貅把件,可是黃玉中的極品啊!」

  打開一個盒子,秦風不由眼睛一亮,入眼處的是一塊嬰兒巴掌大小的把玩件,通體由黃玉雕刻而成,工藝十分精湛,將貔貅的面部表情雕琢的惟妙惟肖。

  中國人說起玉石,第一印象往往就是和田玉,不過那是托了和氏璧的福,讓很多人知道了和田玉,其實在中國,一共有四大名玉。

  這四大名玉,就是指疆省產出的「和田玉」、遼省岫岩產出的「岫玉」、豫省南陽產出的「獨山玉」還有鄂省鄖縣等地產出的「綠松石」。

  這隻貔貅所用的玉質,就是著名的岫岩玉,岫玉出產的地方山清水秀、物產豐富,是一處藏風聚氣的風水寶地。

  經過千萬年的自然演化,凝聚了千萬年的日月山川之精華,從而才蘊育產生了聞名於世的國寶珍品……岫岩玉。

  岫玉大體分兩類,一類是老玉(亦稱河磨玉),是山泉從山中衝擊而成的,其質地樸實、凝重、色澤深綠,是一種珍貴的璞玉。

  另一類是軟玉,其質地堅實而溫潤,細膩而圓融,多呈綠色,而其中以純白、金黃兩種顏色是罕世之珍品。

  秦風拿在手上的這塊黃玉貔貅,通體金黃,正是岫玉中的珍品雕琢而成的,而且看年頭和工藝應該是清朝中期的,算是一塊大開門的傳承古玉。

  「你小子的眼睛真毒啊,運氣也是真好,一上手就挑了我這房中最好的玉……」

  看到秦風手裡的黃玉貔貅把玩件,朱政軍不由苦笑了起來,說道:「秦風,這塊玉我本不想出手的,不過既然被你看到了,也算是你和它有緣分,但是價低了,我是不賣的……」

  黃玉的基質是為白玉,因長期受地表水中氧化鐵滲濾在縫隙中,這才形成黃色調。

  根據色度變化,黃玉又可以定名為密蠟黃、栗色黃、秋葵黃、黃花黃、雞蛋黃等,色度濃重的密蠟黃、栗色黃極罕見,其經濟價值可抵羊脂白玉。

  在清代,由於黃玉為「皇」諧音,又極稀少,一度經濟價值超過羊脂白玉,即使在現代,極品黃玉也是很罕見的,朱政軍是真捨不得出

  「朱叔叔,這個價,您看怎麼樣?」

  秦風伸出了一個巴掌,說道:「這黃玉的玉質和雕工都很不錯,就是年份短了點,最多到清中期,我給的這個價,應該很合理了吧?」

  「五萬?秦風,我說你小子是葛朗台吧?」

  看清楚秦風的手勢後,朱政軍連連搖起了頭,說道:「別人拿一對清康熙官窯的青花瓷瓶來換,我都沒給換,五萬塊錢你想都別想……」

  朱政軍雖然不做玉石買賣,但有很多做玉石買賣的朋友,而且自己也會經常到玉石攤子上閒逛,對自己這塊黃玉的價格還是很清楚的。

  「朱叔叔,您看我就像那麼小氣的人?」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晃了晃自己的右手,說道:「這不是五萬,而是五十萬,朱叔叔,您看這價錢合適嗎?」

  「五十萬?秦風,你小子不是開玩笑吧?」

  聽到秦風的話後,朱政軍嚇了一跳,這黃玉雖然不錯,但正如秦風所言的那樣,年代有點近,市場價比之漢玉還是稍差一點的,應是在三十萬左右的樣子。!

  「秦風,朱叔叔也不能佔你便宜。」

  朱政軍心裡罵著秦風敗家子,嘴上說道:「這塊玉是市場價大概在三十五萬,這樣吧,你給四十萬拿走,只要過上兩年,保證你只賺不賠

  不管再怎麼說,秦風是自己兒子的同學,再加上朱凱在《真玉坊》還有股份,朱政軍的生意雖然做的精明,這點人情還是要講的。

  「朱叔叔,別介啊,這貔貅我還真是五十萬收,少了我還不要了呢。」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朱叔叔,您也知道,我那店賣的都是精品,不過在古玉中還缺少點鎮店的珍品,這塊玉剛好合適‧‧‧‧‧‧」

  「等等,朱叔叔不能佔你這便宜……」

  沒等秦風說完,朱政軍就打斷了他的話,說道:「秦風,再合適它也是有市場價的,黃金有價玉無價那句話,你可不會當真吧?」

  古人常用「黃金有價玉無價」這句話,來形容玉器的珍貴,但是對於玩這些的行裡人或者是商人來說,任何一件物品,都是有其價值所在的。

  「朱叔叔,您先聽我說完啊。」

  被朱政軍打斷了話,秦風也不生氣,笑著說道:「朱叔叔,我從您這花五十萬買這塊玉,您知道我打算賣多少嗎?」

  「賣多少?」朱政軍聞言一愣,說道:「黃玉雖然少見,但市場上還是找得到的,貴了你賣得出去嗎?」

  「一百二十萬!」

  秦風伸出了右手的一個手指頭,想想不對,又抬起左手伸出了兩根手指,說道:「一百二十萬,這塊玉我買回去就是賣這價,少一分都甭想買走…‧‧‧」

  說到這裡,秦風嘿嘿笑道:「以後萬一我這價格賣出去,朱叔叔您一想,還不要氣吐血啊,所以五十萬的價您也別講了,就這麼著吧!」

  秦風的這種做法,其實是有講究的,這古玩行裡的買賣,如果被人撿了漏,就會像是吃了蒼蠅一般噁心。

  眼前秦風和朱政軍的交易雖然不是撿漏,但買進和賣出的價格懸殊太大,秦風怕朱政軍日後心裡不痛快,這才主動多給了十萬塊錢的。

  「一百二十萬賣出去這塊玉?你還真敢想?」

  朱政軍愣了半晌沒說話,他是被秦風說出的這個價格給嚇住了,這會只感覺嗓子有點乾,很努力的嚥下去一口口水,說道:「秦風,生意可不是你那樣做的,會被人笑話的。」

  俗話說行有行規,像這種玉器,市場的價格就是那麼多,秦風擺出去一個天價,肯定會讓同行笑話,朱政軍說這話,卻是對秦風好。

  「朱叔叔,我這東西原本就沒想著要賣給行裡人。」

  秦風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幾年國內發展很快,暴發戶多的是,他們懂得什麼價高價低?咱們只賣最貴,不賣最好‧‧‧‧‧‧」

  秦風早就確定了真玉坊的定位,這本就不是一家面向普通老百姓的店舖,也不是讓行內人交流的地方,而是面向國內最先富裕起來的那一部分人。

  所以只要是品質上佳的東西,秦風都敢擺出天價來,他也不怕行裡人笑話。

  如果物件實在賣不出去,找個托買走不就行了?那還能幫著《真玉坊》打廣告呢,對於這塊黃玉貔貅,秦風也是真喜歡,巴不得沒人買走呢。

  「得,我是看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了,五十萬就五十萬吧。」朱政軍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我這玉器不少,你先挑著,回頭一起算帳。」

  「好嘞,朱叔叔您做生意可要比生活中大氣多了。」

  秦風嘿嘿一笑,當下也不客氣,將那一個個木盒都給打開,拿出其中的玉器鑒定了起來,這玩意一個看不好,那就是幾萬甚至幾十萬的損失。

  好在朱政軍經常進這房中來盤磨自己收藏的古玉,裝了個100瓦的大燈泡,雖然是在晚上,光線倒是很明亮。

  秦風足足挑揀了兩個多小時,從朱政軍收藏的上百塊古玉中,挑出了三十多塊。

  不過除了第一塊黃玉貔貅之外,其餘都是些價值數千至數萬不等的玉器,出了房子到客廳裡一合計,秦風需要支付給朱政軍一百八十六萬的錢款。

  「朱叔叔,您這可要帶個好頭啊……」

  秦風拿出了一張齊老爺子手書的欠條,分別在空白處填上了朱政軍的名字和一百八十六萬的數字後,說道:「三月之後,半年之內,憑欠條取錢,您要是不來取,這錢可就沒有了啊‧‧‧‧‧‧」

  「臭小子,先算計你朱叔叔,這是殺熟啊!」

  看著秦風拿出來的欠條和協議書,朱政軍無語的搖了搖頭,不過對齊老爺子的信譽他自然是信得過的,當下簽好協議後,將協議書和欠條收了起來。

  「秦風,政軍這的東西你都挑完了?」

  在屋裡的朱老爺子聽到廳裡的說話聲後,推門走了出來,坐到沙發上說道:「我給你聯繫了十多個豫省最大的玉石商人,明兒去我店裡,咱們來個現場交易……」

  「十多個?」聽到朱老爺子的話後,秦風連忙問道:「朱爺爺,我這打欠條的規矩,您老說了沒有?」

  雖然手上有八百萬的支票,而且秦風另外還留了五百萬備用的,但是面對一個省份的玉石商人,他這點錢還真不夠看的。

  「當然說了,有齊先生作保,他們都是信得過的。」

  朱老爺子點了點頭,不過他卻是沒說自己也是其中的保人,做了一輩子的買賣的,朱老爺子早就過了那賣弄的年紀了。

  「行了,小秦,坐了一天的飛機也累了,你早點休息吧‧‧‧‧‧‧」

  看到這會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老爺子站起身說道:「明兒我請了位老朋友來幫你掌眼,省得到時候被一些人鑽了空子。」

  要說朱老爺子對這件事還真的是挺上心,不但幫秦風聯繫了十多個有實力的賣家,而且還找好了鑒定師,簡直就是一條龍式的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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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5 22:58: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八十九章  現場鑒玉(上)


  「到底是千年古城,這底蘊就是不一樣!」!

  第二天一早吃過飯後,秦風跟著朱凱父親倆來到了洛市市中心的古玩城。

  雖然古玩城沒有京城潘家園那般規模宏大,但那仿宋代的建築群,也顯露出了其歷史悠久的底蘊。

  「秦風,你來,我給你說件事……」來到古玩城後,朱政軍對著秦風招了招手。

  「朱叔叔,什麼事兒?」秦風跟著朱政軍站到了門前,朱凱則是從麵包車裡拿出了幾個寫有收購玉器字樣的牌子。

  「小秦,你也應該知道,咱們洛市包括豫省,都是盜墓成風的地方,今兒送來的物件裡面,或許就有出土的古玉,你是收‧‧‧‧‧‧還是不收呢?」

  在豫省做古玩生意,那是少不了和盜墓者打交道的,大大小小的古董商人,或多或少都會和那些人有些瓜葛,就連朱家也不例外。

  朱老爺子今兒叫來的那些人中,有四五個背後,都有盜墓團夥的背景,這在豫省幾乎都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收,幹嘛不收啊?」秦風眉頭一挑,說道:「他們既然敢光明正大的賣,我為什麼不敢收?」

  在中國,除了青銅器是國家嚴禁買賣的文物之外,出土的文物也是不允許交易的,只不過這種界分卻是很困難的。

  尤其是玉石,經過一段時間的盤玩後就會失去出土的特質,就讓人更加難以判斷是出土的還是傳世的,而當今市面上流通的古玉,幾乎百分之九十都是盜墓之人提供的。

  「秦風,那你可要掌好眼啊,這古玉製假太多了,要不,今兒就收點現代的玉器成品吧?」

  朱政軍很隱晦的提醒了秦風一句,本來行內古玉製假就很氾濫,而豫省更是所有玉石造假的發源地,秦風來這裡收玉,算是一頭扎進了製假窩點。

  朱老爺子雖然請了鑒定玉石的行家來幫忙,不過有些造假的玉器幾乎能以假亂真。

  就算是專家也要通過特定的儀器才能檢測出來,僅憑肉眼,判斷出錯的機率卻是非常高的。

  所以按照朱政軍的說法,其實是想讓秦風今兒不收古玉的,這樣也就能杜絕買到假貨的機會。

  「朱叔叔,沒事的,看不準的玩意兒我不收還不行嗎?」

  秦風聞言笑道:「錢在我手上收不收的也在我,您放心吧,我那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會胡亂往外扔的‧‧‧‧‧‧」

  「你明白就好。」

  朱政軍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不收就說看不準,其他的都別多說,省的得罪了人還不知道‧‧‧‧‧‧」

  豫省兵家必爭之地,古人所說的逐鹿中原,講的就是豫省地帶,而且豫省蟠龍踞虎,像是邙山就是絕佳的陰宅風水寶地,古代的帝王將相,大多都取此興建墓葬。

  所以豫省的古墓之多,可以說是除了陝省之外的全國之最,加上這裡正處中原地帶,多經戰火民風彪悍,早在解放前,盜墓行徑就屢禁不絕。

  而到了解放後,盜墓的風氣愈發蔓延開來,邙山腳下的一些村子更是靠山吃山,將山中古墓盜的十不存一。

  更有甚者還組建了盜墓集團,連官方都不敢招惹,外省的一些警察因為辦理相關案件來到豫省後,往往都會困難重重,可見那些人的勢力之大了。

  「朱叔叔,我知道了。」秦風答應了下來,雖說那些盜墓者也是外八行中的一行,不過秦風並沒有和他們打交道的意思。

  「政軍,過來幫幫忙。

  就在秦風和朱政軍說著話的時候,一輛押款車悄無聲息的開到了古玩城的門口,朱政軍的哥哥朱政浩從副駕駛處推門走了下來。

  朱政浩下車後,押款車的後門被打開,四個全副武裝的押解人員站在了車子的四角處,一臉警惕的往四周張望著。

  「朱大伯,麻煩您了。」秦風迎了上去,再朱政浩像押解人員解釋了幾句之後,他才得以站到了車子旁邊。

  「哎,是你們的錢吧,也來搭把手啊。」兩個銀行的工作人員衝著秦風等人喊了一句,那四個裝滿了人民幣的麻袋,一個人根本就搬不動。

  聽到工作人員的話後,秦風和朱凱父子倆都上前幫起忙來,朱政浩打了個電話,從古玩城裡又出來三四個年輕的小伙子,將四麻袋錢都搬了進去。

  還好朱家的字畫店,就在古玩城入口處十多米的地方,旁邊的幾家店還都沒開門,很順利的就搬到了店舖的隔間。

  而且古玩城早上基本沒什麼生意,門口也沒多少滯留的人,短短幾分鐘後,押款車就開走了,倒是沒吸引多少人的注意。!

  「朱叔叔,你們這店的門臉可不小啊。」

  在搬運裝錢的麻袋時,

  「秦風,你小子也忒膽大了吧?這可是四百萬的現金啊!」

  將麻袋搬到店裡後,朱政浩忍不住抹了把冷汗,就這短短的十幾米距離,可是將他給嚇的不輕。

  要知道,前段時間毗鄰的鄭市還發生了持槍搶劫的事件,僅僅為了三萬塊錢就造成了一死一傷的後果,如果被人知道他們一大早就搬運了四百萬,恐怕全國的悍匪都要集中到洛市來了。

  「朱大伯,沒事的……」

  看到朱政浩滿臉緊張的樣子,秦風搖頭笑道:「銀行劫匪一般都是要踩幾天點的,咱們這屬於突發行為,不會被他們盯上的。」

  敢搶劫銀行押款車的,都是些窮凶極惡的悍匪,這些人往往都會制訂詳細的搶劫計劃,像秦風這般大張旗鼓的動作,反而會讓那些有心人措手不及的。

  「得了,反正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你別找我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朱政浩連連擺著手,要不是昨兒老爺子發了話,他根本就不敢接秦風這招,為此他連夜找了洛市銀行的行長,這才能在一大早剛上班就抽調出幾百萬的資金。

  當然,這四百萬並沒有動用秦風的支票,而是朱家出的錢,不過由此也能看出朱家在洛市商界的影響力了。

  「好了,秦風,他們九點到,你們守著點,我先安安神。」

  押解著幾百萬的現款,對於朱政浩來說也是頭一次,他也是五十出頭的人了,這會只感覺心神不寧,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

  「凱子,你就待在隔間裡,我說拿多少錢,你拿出來就行了。」

  身後放著幾百萬,秦風也不敢大意,此刻他衣兜裡裝著二三十根小指長短的鋼釘,就是用來應付突發事件的。

  「老爺子,您來了?」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後,朱老爺子和朱凱的堂哥朱琛,還有一個六十出頭的老人,來到了店舖外面,只是字畫店的門從裡面被鎖上了,他們卻是進不來。

  秦風連忙上前打開了門,看向朱老爺子身邊的那個老人,開口問道:「老爺子,這位是?」

  朱老爺子擺了擺手,說道:「小秦,這位是咱們洛市玉石協會的會長,你喊吳伯伯就行了。」

  「朱老,我可當不起這稱呼啊。

  被朱老爺子稱為吳伯伯的老人,一臉苦笑的說道:「我這玉石鑒定的技藝,可都是跟齊先生他老人家學的,雖然沒列入門下,但小秦稱我一聲吳師兄也就足矣了。」

  七十年代末的時候,那十年動亂剛剛結束,幾乎所有的社會學科都是百廢待興,在八十年代初期,國家組織了一系列的培訓講座。

  齊功作為文化界的知名人士和古玩界的泰山北斗,也做了許多諸如玉石字畫鑒定的講座,吳起華就是當年上過講座的人。

  「吳師兄,我聽柳師兄提過您,正想著得空去拜訪您呢。」

  聽到朱老爺子的介紹,秦風心中一動,柳大軍的確給他說過吳起華這個人,他們二人在八十年代初是參加的同一期培訓。

  不過柳大軍留在了京城,後面和齊功多有接觸,成為了他的入門弟子,而吳起華則是回到了地方上,與齊先生只有那一段師生緣分,所以也不敢以大師弟子自居。

  「是老柳啊,我們這可都老了。」

  聽到秦風的話後,吳起華有些感慨,八十年代初的時候,他也不過三十多歲,一轉眼近二十年過去了,當年的學生,現在卻已經是白髮老者了。

  「哪兒的話,咱們古玩行,那是越老越吃香。」秦風聞言笑了起來,說道:「吳師兄,今兒可全要仰仗您了。」

  「小秦啊,別這麼說,我剛才和朱老談了下,你這古玉,還是不收為好。」

  吳起華搖了搖頭,說道:「現在古玉造假的手段實在是太多了,就咱們豫省有個地界,一條街都是專門製作古玉的,端得是真假難辨,我也沒把握能看出來……」

  雖然玩了數十年的玉石,但吳起華知道,就是憑藉機器也未必能鑒定出一些高仿的假玉,更不用說只靠一雙眼睛了。

  吳起華倒不是怕鑒定錯了壞了名聲,關鍵他要是打眼一次,那就會給秦風帶來數以萬計的損失,這份壓力之重,讓他有些承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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