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熏衣]大明星穿越綠軍營(已完結)

官不聊生

第10章 驚人的舞蹈

    趙筠和沈姝這個組合，遇事出頭的一向是趙筠，得利的是沈姝。

    按照21世紀樂冉在網上看到的說法，趙筠屬於“心直口快、沒有壞心、被人利用”的一類，可是她偏偏就沒法給自己找個喜歡趙筠的理由。

    面對趙筠赤果果的鄙夷，唐敏嘴角微撇，揚了揚拳頭：“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你少在那尥蹶子，耀武揚威。哼！”說罷瞥了一眼旁邊作壁上觀的沈姝。

    沈姝臉上掛著微笑，伸手阻止了趙筠再次的挑釁，微笑著看了看樂冉提在手裡的答錄機，對對面的兩人說道：“你們準備表演什麼？哦，對了，我記得上次你們倆表演了雙人舞，跳得很美，這次也是嗎？”

    唐敏冷哼一聲，不理她。樂冉則是見她表面功夫做得很好，若是她們沒點有好的反應，直接甩臉子，別人看著就是她們的不對了，因此也笑著回答：“嗯。”

    沈姝見樂冉臉上沒有絲毫勉強的樣子，心裡再一次的肯定了樂冉的虛偽，於是笑著鼓勵她們：“那我們一起加油吧！祝福你們。”

    樂冉抿了抿嘴，微微笑了笑。

    報名和才藝展示是連貫性進行的，隊伍一點一點的前進，樂冉和唐敏細數著前面一個又一個人數的減少，嘈雜的談論聲一直在耳邊響個不停，大家都在對自己即將表演的節目進行各種擔憂的揣測。

    等了半個小時終於輪到樂冉她們，沈姝在背後笑意盈盈地再次給了她們一個祝福，樂冉照例複製了沈姝的笑容還給她，看到沈姝眼中一閃而過的黑色，樂冉嘴角微揚，和唐敏並肩走了進去。

    報名室幾張桌子拼在一起，中間放了一個花瓶，裡頭插了幾束假花，嶄新的，顏色亮麗，在窗外陽光的照耀下格外嬌豔美麗，襯得一室春意。

    除了樂冉她們，還有其他幾組報名的人，負責報名事宜的是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帶著金絲邊的眼睛，略顯灰色的頭髮稀稀疏疏的貼在頭頂上，瞅人的神情冷冰冰的，很是不近人情。

    將一張表格分發給他們，樂冉將表格攤在桌子上，唐敏拿了一支筆過來，上頭要求填寫的資訊沒有多少，姓名，出生年月，表演節目等一一列在白色紙張的表格上，樂冉跟唐敏商量了幾句，然後開始填寫，很快資訊填寫完畢。

    負責人將東西一一收好，然後打開報名室另一面牆上關著的木質醬色門板，這扇門通向臨時表演廳，開門露出縫隙的一刹那樂冉瞧見裡面空曠的地板和對面牆上豎著的銀質邊框大鏡子，鏡子裡反射出長條桌子前一排端坐的評委。

    很快門被關上了，隔絕了外間伸脖子向裡張望的視線，樂冉轉過頭來，手握著唐敏，兩人心裡都有些緊張，握著的手心裡已經沁出了汗水。

    等待的人正低頭慢慢交談，三三兩兩的散落在整間屋子裡，直到醬色門板再次打開。冷漠的中年男人拿了一遝表格出來，開始按照表格疊放的順序念名字，被念到的人被他放了進去，然後門板再次關上，一系列的動作將外間等候人的心高高提了起來，樂冉感覺自己心跳正在加速。

    儘管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情況，樂冉仍然把握不住心跳，覺得緊張。

    看著前面的人一個一個被叫進去，這聲音每響起一次，樂冉的心跳就會加劇一分，直到她和唐敏的名字被中年男人略顯淩厲的聲音叫出來，擴散在滿室的陽光裡，劇烈的心跳忽然規律了。

    樂冉深吸了口氣，望著唐敏相視一笑，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鼓勵。

    醬色的門被關上了，這次樂冉真切的看到了裡面的情景。

    室內的空間很大，環視一周大概有90平米的面積，除了一排評委占了牆根那一片的空間，其餘地方都是空著的，評委對面的牆上正掛著那面銀質框子的大鏡子，鏡面將室內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反射的清清楚楚。

    樂冉第一眼就注意到一排五個評委坐在最中間的那一個，年紀雖然大了，從五官眉眼間仍可以看出她年輕時的美貌，整個人就像是沉澱下來的美玉，渾身上下洋溢著溫和如水的氣質。

    太像了！

    樂冉第一眼見到她還以為是自己的母親，可是很快就否定了。她們兩人長得雖然很想，可是氣質截然不同。

    眼前這人氣質溫和，眼光流露出和善來。而樂冉的母親則是外冷內熱的性格，樂冉偶爾還能見識到母親淩厲的一面，那種壓迫感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兩人截然不同的氣質令樂冉很快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悄然斂去臉上突兀的表情，在所有人發現之前恢復了平靜。

    兩人並排而立，先沖著評委的方向鞠了一躬，這才開始介紹自己。

    “我們今天表演的是一段舞蹈，靈感來源於xx創作的《月光下的鳳尾竹》。”

    冉梅雖然不識字，可是手工裁剪很是出色，以前樂冉從小到大的衣服都是冉梅親手做的。給她一個花樣子，她能根據每個人不同的身材特點將範本進行修改，制做出符合自身氣質身材的衣服。

    這次樂冉就是將傣族的特色筒裙描述出來，冉梅再根據她們兩人的身材做了兩套裙子出來。

    上身和裙子是分開的。上身是緊身衣，外面罩著無領窄袖短衫；下身是長長的筒裙，長及腳面。中間腰肢那裡留了一圈，冉梅覺得衣服太露了，硬是在腰處給她們加了一圈白色的劉蘇，纖細的腰肢在劉蘇的映襯下更覺柔軟，不盈一握。

    整個裙子主打色是綠色，符合植物的特點，在一片綠色中暈出一圈瑩白來，就像夜色中乍然開放的曇花，令人眼前一亮。

    在一眾穿的五花八門的報名者中，樂冉和唐敏那充滿異域風情的衣著一下子就抓住了評委的視線。也幸好她們進來之前在外面套了一件外衫，不然這一路過來不知道會有多招搖。

    優美纏綿的葫蘆絲漸漸響在耳畔，淡淡悠揚的音樂繞著飛舞的一縷陽光，原本靜靜立著的少女動了。

    眾人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幀唯美的畫面，翠*滴的鳳尾竹林裡，碧波盈盈的麗江畔，美麗的少女盛裝打扮，于明亮瑩然的月光下翩翩起舞。

    她在等待心上人的到來，看向月亮的眼神充滿了對愛情的期待。風微微吹來，鳳尾竹林搖曳的光影裡露出少女曼妙的身影，似一團綠色的煙霧，如夢似幻，傾泄了一地的月光拖拽著少女的裙角，一直延伸到銀色的水面上。

    像是哪裡飄來的仙子，舞動的精靈，看得人忘了一切，只想長長久久地記住這一刻，美得不像人間的景色。

    最後一個動作結束，時間就像靜止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沉醉在舞蹈創造的夢裡，許久才清醒過來。

    樂冉看評委的反應，都是一臉的震驚，不由松了口氣，又覺得他們反應太過誇張，後來一想，她畢竟比現在的人多了十幾年的見識，有些東西在後來人看來沒有什麼，但在現在的人看來，一個小小的細節都足以令人震驚。

    “哇，太好了，樂冉你看到了嗎？評委都呆了，我們這下肯定過了。”

    唐敏激動地都要跳起來了，雙手緊緊抓著樂冉的肩膀，攏著她一個勁兒的轉圈，樂冉被她轉的頭都要暈了，忙制住她激動不已的身體，笑著說道：“知道啦，你再叫房頂都要被你掀翻了。”

    兩個人重新將外衫穿上，評委那邊的態度已經說明了結果，只要不出大問題，兩個人的節目基本就定下來了。

    出門的時候正看到沈姝她們進去，雙方各送了對方一個充滿善意的笑容，轉身唐敏就發牢騷了：“你對著她笑什麼呀？我看到她笑就想生氣。”

    唐敏的暴脾氣對上沈姝的綿裡藏針根本就是無用功，還被旁邊的人誤解，搞得唐敏十分抓狂。

    “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會被宿舍的女兵排擠嗎？就是因為我不會微笑。”

    樂冉在娛樂圈的大染缸裡混了十多年，旁的不說，見人三分笑卻是學的深入骨髓。沒人在乎你微笑下面藏著的是什麼，只要你表現友善，別人就不會對你產生惡感。

    至於綿裡藏針、心如蛇蠍那就另當別論了。

    唐敏知道事實確實如此，可就是咽不下那口氣，樂冉見她仍然憤憤不平的樣子，不由好笑，果然是少年人，心性不定，待她磨個兩年就沉穩了。

    報名結束後不久樂冉就收到了歌舞團的通知，軍訓不能停，那就只能用週末的時間進行排練了。

    唐敏掰著指頭一天天的算日子，距離迎新會還有兩個星期……一個星期……

官不聊生

第11章 大彩排（一）

    距離迎新會只有兩天了，歌舞團那邊催的急因此教官對樂冉他們這些獲得表演資格的新兵放寬了訓練，上午時間去舞臺進行排練，下午再來訓練，到了晚上軍訓解散，要是有精力還可以再練習一會。

    第二天一早樂冉和唐敏將需要的東西準備好朝表演廳走去，沒想到在那裡竟遇到許久不見的邊琛。邊琛還想像以往一樣與樂冉相處，只是樂冉態度疏離，神情客氣，令他無從著手，實在不甘。

    旁邊又有沈姝虎視眈眈，樂冉更加不敢跟邊琛說一句話了。

    “你放心，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有能力保護你。”

    年輕的小夥子遇到第一個喜歡的人總是特別堅持，邊琛也不是那種做事只顧莽撞不管後果的，因此沒有在人來人往的表演廳裡表現的太明顯，他知道事情鬧大了吃虧的還是樂冉，也因此做事總是束手束腳。

    若是樂冉跟他一樣的心思，兩個人堅持下來心裡也不會不舒服，偏偏樂冉跟他想的完全不同。邊琛不信樂冉真的甘心聽從沈銘的威脅，可是兩人現在真的是形同陌路，比第一次見面時相處還要不如。

    “你怎麼在這呆著，不是說來送檔的嗎？”

    邊琛無精打采的站在角落裡看著臺上一個個節目上演，樂冉那雙清澈中飽含疏離眼睛不時在腦中晃過，女孩的心思怎麼就那麼難猜呢？

    蘇銳身邊跟著沈銘，一進來就看到縮在角落裡的邊琛。

    三人是一個大院長大的夥伴，小時候打過幾場架，革命友誼也是在互相打得鼻青臉腫中漸漸建立起來的。

    三人性格不同，蘇銳是那種一看就特別斯文秀氣的孩子，從小到大總是被大院裡的父母拿著做典型來教訓自己的孩子上進；邊琛玩笑中總是透著無盡的熱情，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堅持的事情不到最後決不放棄；而沈銘則是三個人中比較沉穩冷酷型的，從外表看總是沈銘最像個軍人。

    見邊琛呆在那裡發愣，蘇銳過去還拍了他一肩膀，邊琛哭喪著臉看了他一眼，又回過去盯著臺上發呆，完全無視了沈銘。

    沈銘見邊琛的態度，知道他對自己威脅樂冉的事情仍然有芥蒂，只是兄弟十幾年的情意竟然比不過一個認識沒兩天的女人，想到這沈銘對於樂冉就更加的沒有好感了。

    雖然在這些新來的女兵裡頭樂冉的確是長得最好看的，但是他們這樣的出身，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更何況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邊琛竟然為了一件可有可無的衣服而對兄弟拳腳相加，完全忘記了從小就喜歡他的沈姝，一想到這個沈銘就恨不得樂冉消失才好。

    “雖然臺上的姑娘們都很漂亮，但是我們可不是來這閒聊的，走吧。”

    蘇銳見兩人氣氛不對，拉了邊琛就往外走，出門的時候正碰上沈姝抱著衣服進來。

    “邊琛，你來看我。”

    沈姝笑的眼睛眯成了兩道月亮，完全沒有平時在宿舍裡的端莊持重，像個鄰家小妹妹，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看得人心裡發軟。

    “人家都說女兒外向，果然不錯，連你哥哥這麼個大活人都沒看見，眼裡頭就只有一個人。”

    沈銘原本還陰沉著的臉頓時撥雲見月，陽光燦爛起來。

    沈姝臉上一紅，嗔視了沈銘一眼，很是羞澀地對邊琛說道：“你們在下面坐著吧，一會導演會讓我們把節目過程走一遍，等我表演完了你們幫我打分。”

    沈銘眼裡心裡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自己妹妹，況且從小到大沈姝都是最優秀的，偶爾有一兩個人成績她好的也長久不了，所以沈銘一直為有一個這麼優秀的妹妹感到驕傲。

    偏偏沈姝死腦筋從小就喜歡纏著邊琛，說來也是他們的錯。

    沈銘小時候待人處事太過冷淡了，蘇銳看起來溫和可是並不熱情，導致沈姝從小最喜歡纏著的反而是過度孩子氣的邊琛，邊琛也是大院裡唯一一個願意帶著沈姝這個小姑娘玩的大哥哥。

    沈姝已經這樣說了，沈銘也想讓邊琛看看自家妹妹優秀的表現，因此同意留下來。邊琛想多看看樂冉，要不是蘇銳兩個人要拉他走，他是不會離開的。這下有兩個人都想留下來，蘇銳也就沒了話說。

    表演廳很大，可以容納幾千個人，一排排的座位從高處往下走，只有舞臺上的燈光都亮著的，下面的觀眾席隱藏在黑暗中。

    三個男人挑了個視野好的地方坐下來，上面導演已經在按花名冊安排進場順序。

    主持人有兩個，一男一女，穿著綠色的軍裝，英姿颯爽，精神頭十足。

    等他們把開場白念完，報出第一個節目後就退了下去。

    樂冉她們排在舞蹈節目的第四個，也就是最後一個。要在整場晚會的中後段才會出現，兩個人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練習調整心態。

    雖然是排練，但是跟正式演出差不多了，導演對於排練抓得很緊，要求每一名演員演出務必做到精細完美，不能出一點差錯。

    沈姝表演的是鋼琴，原本趙筠想兩個人表演一個節目，趙筠跳舞。只是這樣一來底下觀眾最直接關注的就是舞者，沈姝自然不願意為他人做嫁衣，因此趙筠只能單獨表演，這樣一來壓力就大了。

    本來就是為新兵預留的幾個節目，表演的舞蹈的不少，需要的又不多，只能在選拔過程中將條件規定的很嚴苛，樂冉她們的舞蹈留了下來，趙筠的就被擠下去了。

    因此這段時間排練樂冉和唐敏經常接收到趙筠怒而殺人的眼刀子，後臺這會準備的功夫趙筠已經不止一次的說酸話了，兩個人正在為上臺表演而緊張，趙筠一番陰陽怪氣的話攪得兩人心裡一陣急躁。

    樂冉還好點，唐敏直接受不了。

    “你少在那裡放酸水，有本事晚上我們出去單挑，簽個生死狀！”

    唐敏眼睛冒火，氣勢十足，要不是樂冉拉著只怕真要上去跟趙筠打一架才算了事。

    別看趙筠個子高，打架這種粗野的行為卻是完全不在行。有一次教官恰巧選了趙筠和唐敏用學來的擒拿手進行對打，唐敏在武力值上妥妥的勝了趙筠。因此每次趙筠說的雖然厲害，但是一旦唐敏揚起拳頭，很快就能封住趙筠的嘴。

    這次也不例外。

    等三個人鬧完了，沈姝才施施然伸出援助之手，做了個和事老將趙筠勸道一邊去。

    “她每次見我們不鬧上一次心裡就不舒服，你說我們跟她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啊，她怎麼就這麼心甘情願地做個馬前卒呢？”

    唐敏對於趙筠的挑釁很是不明白，她們之間其實沒有大的矛盾，偏偏每次趙筠說話都讓人不舒服。

    她們兩人在這說著，另一邊沈姝拉了趙筠到無人的地方，看著她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我就說你是個心直口快的，怎麼每次都中別人的圈套，你這樣當著大家的面給她們難堪，人家心裡自然偏向她們，你就是那個作惡的女配，大家眼睛都看著呢。這麼不占理的事情說了你不止一次，怎麼就改不過來？”

    趙筠被沈姝手指點著額頭，見她關切自己的模樣，不由說道：“我就是討厭她們，要不是她們作弊我的節目肯定就被選上了，我就不信窮山溝裡出來的能有什麼才藝，還不就是靠著那張臉勾1搭男人。”

    說到這趙筠都忍不住要往地下吐口水以表示自己對她們的唾棄。

    “我也不是說讓你喜歡她們，就是勸你以後做事不要那麼魯莽，哪怕是背後下絆子也比當面給人拿了把柄強啊。”

    沈姝對趙筠是真好，什麼都為她想到了，趙筠一面為沈姝對她的情義感動，一面在心裡琢磨她剛才說的那句話，半晌眼睛忽然一亮，笑道：“我知道怎麼辦了！”

官不聊生

第12章 大彩排（二）

    三個男人坐在檯子底下，幸好周圍是黑的，不然來來往往都是歌舞團的演員，就他們三個一身軍裝板板正正的坐著，實在突兀。

    臺上的歡樂大合唱還在進行，底下三個人開始聊有的沒的。邊琛是不願意搭理沈銘的，蘇銳只好在中間做個傳話的，和諧一下氣氛。

    等不多久報幕的主持喜氣洋洋地向台下宣佈：“有請大家欣賞沈姝為我們帶來的鋼琴演奏，《保衛祖國》。”

    這支曲子是今年春晚的成名曲，曲調恢弘大氣，韻律優美，節奏感強。

    檯子左右兩邊有和聲的樂隊，沈姝的鋼琴是主打旋律。如果單單是鋼琴演奏，根本無法完美的詮釋出曲子的渾厚內涵。

    舞臺的燈光變換，熄了周圍明亮的光焰，只餘一束微弱的柔光打在中間單獨屹立的鋼琴上，只能看見坐在鋼琴前方女子的側臉，秀美如畫。

    前奏漸起，一溜快節奏的敲打伴著多種樂器的混合將人們鼓動的心挑起來，於這一片磅礴中有一絲極細小的聲線從地底下鑽了出來，慢慢上升，上升到一定高度後猛然轉折，然後趨於平和。

    沈姝彈琴的時候整個臉都是繃著的，手指快速地在黑白鍵上跳躍翻飛，隨著音樂的起伏，臉上的表情開始豐富起來。

    樂冉在後臺拉開的帷幕後面細細打量沈姝，沈姝的鋼琴談得很好，技巧純熟。彈琴的沈姝臉上的表情發自自然，不再是面對她時的工於心計，像個真真切切的少女，為了自己喜愛的東西歡喜而憂。

    很快鋼琴獨奏表演完畢，台下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主持人一頓插科打諢，節目接著表演下去。

    沈姝表演完畢立刻換了衣服下臺來找邊琛，還未走到近前便看到哥哥站的高高的沖她揮手，立刻喜滋滋地摸索過去。

    “邊琛，我彈得怎麼樣？”

    沈姝擠開邊琛身邊的蘇銳，偏著頭扯住他的袖子撒嬌，非要他給個評價。

    “還好！”

    邊琛敷衍著，自從沈銘威脅的事情暴露了，邊琛就對他們兄妹倆沒有一個好臉色，沈銘倒是無所謂，沈姝心裡受不了，卻越發對邊琛黏的厲害了。沈姝是從小到大帶著一塊玩的妹妹，心裡雖然生她的氣，可面對沈姝的“無知”他又真不好跟她發脾氣。

    沈姝不滿意他的回答，皺著鼻子問沈銘和蘇銳：“你們說，我彈得怎麼樣？”

    沈銘自然雙手雙腳的稱讚自己妹妹，蘇銳一貫的斯文，當面不說壞話。

    “哼！”沈姝佯裝生氣扭過身子，整個人都要窩進邊琛懷裡：“真討厭，你們都敷衍我。”

    “唉，你幹嘛？”邊琛一推她的頭，沈姝抓他抓的更緊了，聲音不自覺的帶了委屈，仿佛有水氣氳出來。

    “看表演就好好看，東拉西扯什麼？”邊琛將手臂從沈姝胳膊肘裡拽出來，想要拉著蘇銳過來擋一擋，沈姝怎會同意，正僵持不下臺上的報幕員開始介紹下一個節目：“有請樂冉和唐敏為我們帶來的舞蹈《月光下的鳳尾竹》，大家歡迎！”

    邊琛的動作一下子停了，眼睛認真盯著臺上，就連沈姝重新倚在他肩上都沒有發覺。這樣的癡態惹得沈姝嫉妒之火蹭蹭上漲，看著臺上的目光恨不得化身關老爺子的青龍偃月刀，砸死邊琛在意的人才好。

    樂冉和唐敏穿的還是冉梅做的那套傣族衣裙，舞臺上方不知何時擺放了一叢鳳尾竹，燈光師將燈光模擬成月光設在鳳尾竹周圍，兩個異域風情的美麗少女自鳳尾竹後走出來，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荷葉上，輕盈靈動。

    悠揚婉轉的葫蘆絲響徹大廳，眾人的耳朵都被這恬靜婉約的音樂吸引，眼前的畫面美得像一幅畫，月下起舞，白霧幽幽，兩人竟像是從天上下來的一般。

    她們這是最後一支舞，與其他熱鬧的舞蹈相比這支舞太幽靜了，勾的人心都跟著沉澱下來，只望在歲月的流淌裡靜靜漂浮。

    三個人眼睛不眨的盯著臺上，沈姝氣的跺腳離開，一腳踩在邊琛腳背上，撞了沈銘一溜煙的跑了。沈銘回過神時有些懊惱，剛才只顧著看了，竟然忘了表演的人跟妹子有仇，於是不等表演結束，拉著邊琛就要去找沈姝。

    “要去你自己去，我又不是你們家的保姆。”

    邊琛臉色沉下來，被沈銘的理所當然給激怒了，他對兄妹兩個忍讓不代表他事事都要聽他們的，要不是看在從小長大的情分上，他何必為難自己。

    “邊琛，別忘了你爸媽是怎麼跟你說的？”

    沈銘的威脅沒有起到作用，更加劇了邊琛的逆反心理，兩個人頓時眼睛瞪成了烏眼雞，要不是顧忌著場合邊琛又要對他大打出手了。就算如此也已經驚動了導演，助手過來呵斥他們幾個安靜點，作為唯一一個冷靜的人蘇銳一面拉住他們兩個，一面跟前來的助手道歉。

    樂冉她們表演完下了台，聽到台下麵有動靜不由好奇地向下麵探了頭，可惜下面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

    “下麵有人來砸場子嗎？”

    唐敏的語氣躍躍欲試，臉上全是八卦兮兮的賊笑。

    “快點去把衣服換下來，明天正式演出了，你關心自己吧。”

    樂冉不理唐敏，進了換衣間把裙子換下來，才要打開門就被沖進來的沈姝給推了回去，門重新被關上了。

    樂冉看沈姝紅了的眼眶，那架勢像是要吃了自己。

    “樂冉，我求你放過我行不行？求你不要再纏著邊琛了，你們不合適的，根本沒辦法在一起。”

    沈姝的聲音很大，即便關著門也能聽到裡面人在說什麼。

    “我不是……”

    樂冉情知沈姝又要耍花樣，只是不等她把話說完就被沈姝堵了，最聽她嘴裡翻來覆去的求樂冉放了她不要再纏著她的男朋友，就是不讓樂冉把話說清楚。

    “你故意的吧，你以為你喜歡的就是寶，我非得拼上我媽的命給自己找不痛快是不是？”

    樂冉心裡一陣煩躁，抓著沈姝的衣領將她扣在身後的門上，脖子勒著沈姝想要說的話都被壓住了，憋的臉紅氣喘。

    看她腳跟離地，說不出話來，樂冉眯著眼睛道：“如果你沒聽清楚，那我重新複述一遍，邊琛不是你男朋友，我也沒搶你的人，是你哥拿我媽威脅我我才跟他分手的。我這個人沒骨氣，也沒傲氣，可是如果你跟你哥出爾反爾一再侮辱我，就別怪我鬧得滿城風雨。”

    樂冉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沈姝在她手裡就像小雞一樣被提溜起來。

    “像這樣不說話多好，非得給自己找不自在。下次再讓我聽到你提什麼男人的名字，別怪我真把你送到男人堆裡去。”

    沈姝神經一抖，說這話的樂冉就像地獄的來者，渾身上下都縈繞著黑氣，撲面而來的壓迫感一陣強似一陣，沈姝眼睛一抖就要昏過去，卻被樂冉一針紮在了肉上，立刻清醒過來。

    “行啦，出去吧，外面一堆看戲的，怎麼也得把戲演全套了不是。”

    樂冉低低說完這句話就鬆開了沈姝，沈姝恢復自由腦中還有一兩秒的空白沒有反應過來，忽然瞧見樂冉背後一條吐著信子的白蛇腦袋探了下來，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啊！！”

    說完一把將樂冉推過去，然後門開了，沈姝跌跌撞撞的被反彈的力量推了出去，唐敏剛才敲了半天的門，周圍已經聚上來一圈看熱鬧的，有人叫了管事的過來，才走近了就見沈姝一臉驚恐地跑出來，眾人只聽見裡面咚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唐敏推開礙事的沈姝，進去就發現樂冉閉著眼睛躺在地上，不由得慌了：“樂冉，樂冉，你怎麼樣，快醒醒啊。”

    管事的過來看著一目了然的案發現場，不由氣道：“又怎麼啦？這個時候還鬧，受傷了明天還能不能表演。”

    唐敏沖外面的人喊：“快點幫幫忙，樂冉她昏過去了。”

    管事讓人去找擔架過來，眾人正七手八腳的忙亂著，邊琛聽到後臺動靜跑了進來，心急如焚的想要直接抱了樂冉去醫務室，卻被沈銘攔住非讓他去看沈姝，蘇銳在一旁看得直歎氣，又見唐敏慌得眼淚都下來了，只好認命的上前抱了樂冉朝醫務室走去。

    唐敏跌跌撞撞的想要跟過去，又想起什麼沖到沈姝面前喊道：“你們兄妹兩個真以為我們是好欺負的？威脅要把樂冉媽媽關到精神病院不算，都已經按照你們的意思跟她男朋友分手了，男人已經讓給你了，你們還想怎麼樣？非得殺了她才行是不是？沈姝，你是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吧，那就儘管找男人拼命去，別來煩我們。”

    唐敏顧忌著樂冉，沒空說太多，噔噔噔又朝蘇銳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沈姝蒼白著一張臉，她太莽撞了，下了一招爛棋，不僅沒有抹黑樂冉，還被她反將一軍。那麼大力氣的人，她就不信自己輕輕推她一下就暈過去了，除非被蛇咬了。想到這沈姝到真巴不得她被蛇咬了才好，咬死了就不用髒了她的手。

    邊琛這回是真的生氣了，掙開沈姝抓著自己的手，冷著一張臉：“以後別打著我的名義幹這種事情，是你自己要巴上來的，我從來沒說過要做你男朋友，就算一輩子打光棍我也不可能喜歡你。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找樂冉，別怪我沒有君子風度。”

    沈姝的眼淚頓時劈裡啪啦往下掉，邊琛從來沒對他說過這麼重的話。

官不聊生

第13章 關於巫女

    蘇銳抱著樂冉趕到醫務室時女醫生正在接待一位病人，那病人見蘇銳抱著人急匆匆過來，臉色閃過疑惑：“蘇銳啊，這是怎麼了？”

    “王阿姨，你也在這兒？醫生，先幫忙看看她怎麼樣了，剛才撞到了頭昏了過去，不知道嚴不嚴重。”

    蘇銳小心的將樂冉放到病床上，趁著女醫生給樂冉檢查的功夫，王念叫了蘇銳過去問情況。王念正是樂冉報名那天見到的與自己母親相似的那個評委，現在在歌舞團擔任副團長，與蘇銳的母親住在一個大院，兩人關係很好，因此王念對蘇銳這個小輩頗為照顧。

    蘇銳挑了些片段將事情簡要的告訴了她，王念一聽是裡頭還夾著一個沈姝，眉頭立刻皺的緊緊地，像兩座山峰聚而不散，眉眼間都是嫌惡。

    “又是這丫頭，前兩年的事情才掩下去，現在又鬧騰。”

    王念跟沈姝的母親不合，這牽扯到上一輩的恩怨，本不該怪到小輩身上，只是沈姝這個女孩子在大院裡實在出名，也怪上頭的人太寵她了，什麼都依著她才養成了事事爭強好勝的毛病。

    也幸虧沈姝雖然底子跋扈了，但也知道審時度勢，每次找茬打壓的對象出身都不好，不然沈家可沒現在這麼太平了。

    蘇銳不好說話，只好聽著。

    王念看著醫生給樂冉做了個簡單的檢查，悄聲問道：“她怎麼樣了？”

    醫生摘了聽診器，微微笑了笑：“沒事，只是撞到頭暈了一下，等會就醒了。”

    他們幾個在這裡聊樂冉的昏迷情況，唐敏一聽沒有大事心才放下來，萬一樂冉真出了事阿姨就要發病了，到時候情況更糟。

    醒著的人各想各的，樂冉裝了一路的昏迷，演技超常發揮，現在覺得裝的有點累了，眼珠子轉了轉想要醒過來，唐敏在一旁一直關注著樂冉，見她要醒立刻撲上去一陣狼嚎，樂冉胸口被她猛力一壓頓感要嘔出一口血來。

    “樂冉，你醒啦，嗚嗚，剛才嚇死我了！”

    唐敏還在慶倖，樂冉一個指頭將她推出去：“你在壓我就醒不過來了。”

    醫生見樂冉醒了，又幫她做了個檢查，說道：“後腦勺撞了個包，我給你開副藥，等包消下去就好了。現在感覺怎麼樣？頭暈不暈？”

    樂冉微微晃了晃腦袋，眯著眼睛道：“有一點頭暈，不嚴重。”

    唐敏哼哼一聲：“都怪沈姝發神經，逮哪天我非得……”樂冉握著唐敏的手一捏，示意她說話看場合，奈何唐敏不領情：“哎喲，你捏我幹什麼？”

    樂冉呵呵一笑，拿起唐敏的手在嘴邊吹了吹：“乖！”立刻岔開了唐敏的話題，蘇銳在一旁看得直發笑，兩個女孩子實在可愛很。

    王念見沒有什麼大事，鼓勵了樂冉兩句這才離開。

    王念對於樂冉和唐敏的舞蹈天分很是看中，等到分配的時候進舞蹈部的事也已經確定了，因此自然希望迎新表演會上樂冉不會因為受傷而缺席，至於沈姝，她到有心罰她，只是這事不歸她管，又有沈姝的母親護短，這事就算樂冉真受了重傷也得不了了之。

    樂冉摸了摸後腦勺的疙瘩，對著小白蛇說了聲謝謝。

    蘇銳見已經沒事了，沖樂冉點點頭：“那你今天安心養一養，明天還要演出。”說完頓了頓又道：“你們明天最好多注意點周圍環境。”

    聰明人說話喜歡點到為止，樂冉笑眯眯地應下來，又給他道了謝看著他離開。

    拿了醫生開的藥唐敏像小太監一樣攙著樂冉，小心翼翼的看得樂冉發笑：“小敏子，本宮身子還好就不用你伺候了，後邊跟著就行。”

    唐敏一巴掌拍到她背上：“少來，你剛才嚇死我了，萬一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跟阿姨交代。呸呸呸，看我這烏鴉嘴。總之以後不准嚇唬我，沈姝要是再來找茬你就拿根鐵棒子扔過去，回頭我給你擔著，最不濟……你老爹也不會不管你。”

    說到樂冉的父親，唐敏有些氣虛，雖然樂冉恨他父親恨得要死，那也只是單方面的，除了出軌這件事，樂勇對樂冉這個女兒可沒虧待過，只是樂冉看不開。

    唐敏也討厭樂勇，只是樂冉到底還是樂勇的女兒，該享受的福利就不能扔了便宜別人，不然最後還不是自己倒楣。

    唐敏自覺自己不是個聰明人，可在這件事情還是比樂冉看得清楚，不過瞧著樂冉不聲不響的樣子，大概還是因為局外人不瞭解當事人的心情，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好啦好啦，我不說這個了。現在趕緊回去吃藥，好好休息，幸虧我們這個舞蹈不需要劇烈旋轉，不然你就慘了。”

    不等樂冉說話，害怕她生氣的唐敏立刻拋開了這個話題。

    晚上回宿舍的時候這事的處理結果下來了，看在樂冉受傷不重的份上，罰了沈姝去洗刷廁所，這讓沈姝自己來看，從小嬌養大的公主做這種低下的事情，算是極大的懲罰和羞辱了。

    因為這些日子樂冉待人態度的改善，又瞭解了事情的真相，大部分人都不在排斥她了，因此表演事件被傳了出來很大一部分人都同情樂冉，對於沈姝更是退避三舍了。

    王念回到家的時候兒子和丈夫已經回來了，見她面帶疲態丈夫陳行識忙迎上去關切道：“今天太累了？我看你臉色不對。”

    王念搖了搖頭，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揉了揉鼻樑骨：“沒什麼，大概是太累了，最近團裡忙得很，過了明天就能歇一陣子了。”

    陳恒幫著李嫂把碗筷拿出來擺好，叫了父母吃飯。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上，三菜一湯有葷有素，王念問了兒子一些部隊裡的事情，又開始操心起他的終身大事。

    “恒恒，你看你都二十五了連個對象也沒有，叫你相親你又不願意，既然不想相親那你自己找一個媳婦回來，只要人品好，別的媽都不在乎。”

    陳恒木著個臉不答話，陳行識見妻子神色不同往常，也跟著勸了兒子兩句：“這事先跟你提一下，我和你媽也不逼你，給你一段時間去找，別總是表現的跟個和尚似的。當初讓你進部隊鍛煉，不是讓你當和尚。”

    陳恒點點頭：“行。”

    吃完飯李嫂收拾餐桌，陳恒鑽了自己房間不知道又去研究什麼了。

    關了門陳行識才把心裡的話問出來：“我見你今天神色不對，是不是團裡出了什麼事？”

    王念的眼眶一下子紅了：“我就是想盼盼了。”

    說著把今天從蘇銳那裡聽來的沈姝做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又道：“我一看見沈姝就想起盼盼，一塊生的兩個女孩，為什麼我們家盼盼就……。”

    見妻子又想起小女兒，陳行識心裡也是歎氣：“沒事，別傷心了，只要我們還在，就有找到的一天。”

    王念心裡總抱著希望，可是絕望總大於希望，何況事情已經過了十七年了，當年都找不到線索，如今更是不可能了。一想到自己的女兒不知道是死是活，是否在吃苦受罪，王念就恨不得自己死了來換女兒平安才好。

    兩個人相識無話，房間安靜下來。

    樂冉回到宿舍，想起小白蛇說的那些模淩兩可的話，不由好奇。鑽了被窩將自己整個人蒙進去，開口問它：“我還是不太明白，你到底能不能修成人形啊？”

    小白蛇化成小蚯蚓後連聲音都變成了細細的一條線：“我不知道，現在不比以前，大概是沒希望了。”

    樂冉摸了摸母親親自戴到她手上的紅色鏈子，很普通也不起眼：“你跟著我只是為了這串手鏈嗎？”

    小白搖了搖它細小的脖子，沖著手鏈整個爬了上去：“雖然沒法像前輩子化成人形，修身成仙，不過有你和這條鏈子，還是有希望的。”

    “我們兩個互幫互助，我保證下次再有人欺負你，解決的肯定比這次還要快。”

    小白蛇一頓搖頭晃腦，說的樂冉都心動了：“我也可以？”

    晃動的腦袋一停：“你……應該可以吧，我不確定。”小白蛇斷言樂冉成仙的幾率很小，頂多修個半仙，保持一下容顏不改青春永在，因為巫女看似是很神秘的職業，但古時修仙並不溶於大流派，強硬的對戰也不占上風，走的是旁門左道。

    簡言之，樂冉現在的條件是無法修成正果的，頂多修點小技能搞點小陰謀。小白蛇可以把她當做提升修煉的法寶，她卻沒辦法。

    “雖然不堪大用，但是在現在這個無人修道的環境裡，你可是大能了。”

    樂冉摸了摸手上的鏈子，母親一定是提前知道她有死劫才會特意把這個給她保了一條命，探出頭望著窗外模糊的月亮，不知道母親現在怎麼樣了？

官不聊生

第14章 迎新會前

    天還濛濛亮著，宿舍裡靜悄悄的。偶爾有人在床上翻個身，磨磨牙或是說上兩句夢話，意識朦朧中一聲尖銳的哨子響突然向睡夢中的人襲擊去，正做著好夢的人渾身一個激靈，心臟撲騰猛跳，條件反射般跳起來開始套衣服。

    一陣乒乒乓乓的響動後，樂冉拉著唐敏飛速朝集合操場跑去，路上全都是跟她們一樣健步如飛的女漢子，這個時候都是發揮了自己平時最好的成績，最後一次訓練都想做到完美收場。

    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教官眼神犀利地盯著下麵女兵的忙亂，一秒鐘過後尖銳的哨響再次響起，女教官踱著步子開始了訓話。

    “今天是你們最後一次訓練，下午的匯演希望你們拿出自己最好的成績，給首長們看看，女兵的風采，都聽到了嗎？”

    “聽到了！”

    眾人一齊回答，聲音像撲面而來的海嘯，衝擊著所有人的耳膜。教官滿意地點了一下頭，眼角微露笑意。

    教官平常對她們很是嚴格，這是第一次臉上帶點喜意，看來對她們的訓練成果還是很有自信的，這下子大家心裡更是備受鼓勵。

    “立正，稍息……”

    在教官的口號聲中樂冉開始了汗流浹背的訓練，太陽漸漸毒辣，遠處的鳥鳴聲散亂的此起彼伏著。

    “向右轉，齊步走……”

    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動作，教官將以前教過的動作讓她們重新回顧了一遍，樂冉忍著身上的黏膩感，偷偷跟小白蛇說話分散精力。

    “你昨天沒有告訴我怎麼修煉呢？我需要把血滴在鏈子上嗎？”

    小說上都是這麼寫的，樂冉倒是躍躍欲試。小白蛇訝異道：“你的手鏈是法器，它認准了你自然會跟著你，沒有機緣的人就算滴血也沒法認親啊，不然我直接把你的手鏈搶過來不就好了，幹嘛還要跟著你受罪。而且這種法器是跟你的靈魂牽絆在一起，凡人的血液不能決定它的歸屬。”

    小白似乎對樂冉的想法很不理解，而且能夠忍受毒辣的太陽跟在樂冉身邊的確是受罪，聽說蛇不喜歡暴曬在太陽底下。

    樂冉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異動立刻贏得了教官*的目光，一聲爆響樂冉立刻立正挺胸抬頭，站的要多直有多直，只希望教官別罰她。

    上午的訓練強度比以往更大了，中午時分教官的解散令就像瑪利亞的聖母光輝一般籠罩了所有訓練的人，不過也沒辦法爭先恐後了，只能拖著沉重的步子朝宿舍挪去。

    沖了個澡樂冉直接把衣服往澡盆裡一泡，隨便搓了兩下就擰乾了晾起來，午飯都沒力氣吃了，只想癱在床上動也不動。

    唐敏哼哼著念叨：“今天大概是最累的一天了，以前的動作都是分開來做，今天一氣把以前學的都來了一遍，希望下午向首長匯演的時候我不會出醜。”

    樂冉抬了抬手指頭，最終還是放下來不動了，嘴唇嚅動了兩下，向小白蛇討教一下緩解疲勞的辦法。

    “巫女修煉大部分靠的都是自身的精神力，你將精神力集中在手鏈上，能看到什麼？”

    樂冉試著照它說的方法去做，一開始什麼都看不到，閉著眼睛只能看到眼前一片漆黑中有一個亮點，跟著眼珠子的轉動上下漂移。

    “喂喂，讓你集中注意力，不是讓你集中眼珠子！”

    小白蛇氣急，細細的嗓音像一根針紮進樂冉耳朵裡。

    “嘶！”

    樂冉一疼叫出聲來，幸而原本就疲憊，叫聲有氣無力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

    “你小聲點，攻擊到我了很疼的。”

    樂冉揉了揉耳根，問道：“我看你都已經會變化身形大小了，你多大年紀了？嗯，就是你修煉多長時間了？”

    小白蛇吐著信子嘶嘶了兩聲，然後回答她：“大概有一百年了吧，我記得小時候見到的人腦袋後面還墜著個打了結的馬尾巴呢。”

    樂冉想著月亮頭後面夾著的馬尾巴，摸了摸鏈子道：“很生動的比喻。”

    中午的休息時間只有一個小時，樂冉又照著小白蛇教的方法好點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影子，雖然沒有得到修煉的法門但感覺精神好了不少，大概是心理作用。

    樂冉將冉梅讓她拿來的罐裝零嘴掏出來，跟唐敏兩人一人吃了半罐子牛肉幹又喝了點水，感覺可以應付下午的匯演而不用餓著肚子脫力甩步子這才停手開始收拾東西。

    將外頭晾乾的衣服拿進來換上，唐敏抖了抖手腳：“感覺好多了，看來食物是補充體力的最佳選擇，以後還是多吃點吧。”

    樂冉見別人都起來準備走了，拉了唐敏：“我們也快點吧，估計要站好大一會才能輪到我們。”

    匯演裡不只有女兵，還有男兵。男兵除了整齊劃一的做動作，還有摔跤等幾個節目。樂冉演戲的時候跟武術導演學了一些打鬥的技巧，不過很多動作都是為了畫面漂亮，實戰力量不強。這次訓練教官交了不少防身的動作，樂冉的力氣不小，加上技巧方面的學習，她相信自己的武力值一定飆升。

    下午匯演開始前教官命令集合，原先訓練的操場已經變了樣子，最東邊的高臺上從上斜著往下坐滿了人，下面平臺桌子排了一行，上面放著杯子和姓名牌，有人正在收拾話筒的連線，首長還沒來，開場前操場上空充滿了細細密密的談論聲。

    樂冉跟著前面的女兵排步子，眼睛掃了上面坐著一片人，滿眼的綠色，除了衣服樣式不一樣，顏色都差不多。

    “唉，當兵果然嚴格，五官端正的不少啊。”

    唐敏略有些犯花癡，樂冉皺了皺鼻子，道：“雌性的出現刺激了雄性荷爾蒙分泌過剩，就算長得不好看你的眼睛也會受到化學影響，看誰都是帥哥。”

    唐敏哼了一聲，眼睛在四周搜了一圈：“就算眼睛被迷惑了，我也心甘情願。我一定要找一個打架最厲害的，到時候有人敢欺負我，就讓他幫我打，看誰還敢惹我。”

    樂冉舔了一下嘴唇，有點幹：“我怕家暴的時候打不過對方，所以你還是自立自強吧。”

    唐敏撅了嘴，還想說話教官已經來了。

    準備的時間不長，首長一到下面的匯演開始準備，樂冉她們這一隊排在中間。

    樂冉控制著手腳的動作，感覺這比一場現場表演還要令人激動，一面興奮著一面小心翼翼地聽著教官的口令，眼神關注前後左右的動作，務必讓自己和周圍人的動作整齊劃一，好不容易完成了第一道任務，接著就是為第二道做準備。

    最後首長會為每一位士兵頒上象徵軍人的徽章，樂冉看著徽章在胸前熠熠生輝，保家衛國的雄心頓時像火焰一樣熊熊燃燒起來，連回答首長的聲音都格外的響亮。

    終於新兵的匯演結束了。

    樂冉和唐敏立刻朝歌舞團表演的禮堂跑去，晚飯大概只能在後臺解決了。

    後臺忙碌的很，拿東西的、傳話的、化妝的……忙忙碌碌的身影來來去去，樂冉和唐敏被安排在角落裡等著，等前頭要表演的人化完妝她們再用。

    唐敏見到幾個在電視上出現過的男女歌唱家頓時高興起來：“快看，他們都是從部隊出來的，已經是國家一級演員了，那個長的很富態的男歌唱家聽說已經是少將級別，我們多努力幾年肯定也會有軍銜的。”

    樂冉思及前程，又有樂勇這麼個心思不定的父親，未來怎麼樣還不知道呢。

    “先別管了，前面她們化妝間快用完了，我們先去把衣服換上，等會過來化妝。”

    表演的衣服都是放在一起讓專人管理的，樂冉她們的衣服雖然是自己做的，但是放在宿舍也不方便，因此寄放在了這裡，等到表演的時候不需要再出去拿。

    衣服放在架子上，架子上一排全是表演服，花花綠綠的。

    問了管理的人，樂冉、唐敏跟她過去拿衣服，看著她從一堆花花綠綠的顏色中把她們的筒裙拿出來，唐敏拉了樂冉趕緊進換衣間。

    等兩人穿上衣服才感覺出不對來，針線上被人動了手腳，唐敏動作幅度一大就聽見布匹撕裂的聲音。

    “樂冉，怎麼辦？難道我這兩天吃太多了，這也太不經折騰了吧。”

    唐敏立刻抱怨起來，衣服壞了還怎麼上場，又連聲抱怨自己倒楣。

    樂冉想起蘇銳昨天的提醒，注意周圍的環境，沒想到環境沒有異常，竟是衣服出了問題。

    “我去問問這裡有沒有針線，距離上場還有好大一會，來得及。”

    樂冉將衣服換下來立刻去找後臺的管理詢問縫補的針線，顏色不同不要緊，距離那麼遠別人也看不出來。

    “針線啊，有的，我去拿，就放在那邊抽屜裡，以前也有這種情況，所以特意準備了針線。不過你會用嗎？”

    那人問她，樂冉的女工是母親手把手教的，雖然成品不如母親的好，縫補還是會的。

    拿了針線樂冉來不及想別的，趕緊回去將衣服檢查了一遍，被破壞的地方很多，而且兩件都被拆過線，完全補好需要很長時間。

    樂冉腦中心思轉了轉，先把唐敏那件拿過來開始穿針引線。

    唐敏把樂冉那件衣服翻來覆去檢查了一遍，忽然道：“我怎麼覺得又是趙筠幹的呢，她的舞蹈沒被選上已經看我們不順眼了，前兩天還翻白眼呢，這兩天就消停了，原來注意打在這呢。不過可惜她不知道這裡還有針線可以縫補，也不知道你居然會這個，等會咱們安然無恙的上去，氣死她！”

    唐敏說的自信滿滿，樂冉卻覺得事情不會這麼順利，後臺演員表演什麼東西都得想到，沒道理趙筠想不到，如果她們把衣服補好了趙筠的算盤不是白打了嗎。

    樂冉不敢保證衣服補得天衣無縫，結實度強足夠支撐她們跳完整支舞就可以了，因此樂冉縫補的並不精細。

    才補好唐敏那件就有人過來傳話了。

    “下個節目就是你們了，趕緊準備。”

    那人一說完唐敏就愣了：“我們的節目不是排在後面的，這才多久就到了，晚會要結束了嗎？”

    那人忙得很，沒工夫跟唐敏細說，只道：“節目按照時間進行了調整，把你們的排在了前面，下面坐著的可都是英雄，還有前線立功回來的戰士，別的不要管，只管把你們的節目表演好就行，我先去忙了，你們趕緊換上衣服去幕後等著，報幕念到你們的名字就上去，樂隊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了。”

    那人一走唐敏立刻急了起來：“怎麼辦？樂冉，衣服還沒補好怎麼上去啊。”

    樂冉立刻丟下自己的表演服，把已經補好的那件遞給唐敏：“我去想辦法，你先把衣服換上等我回來。”

    說罷立刻起身離開。

官不聊生

第15章 隨機應變

    舞臺上正在表演小品，演員搞笑逗樂的腔調和滑稽的動作引得台下觀眾一片片的笑聲。趙筠從後臺忙碌的人群中來回的穿梭，終於走到沈姝面前。

    沈姝正在練習指法，那雙纖細如蔥管的手像蝴蝶翩飛，美得賞心悅目。

    “搞定了！”

    趙筠一來就打斷了沈姝的專注，話語中洋溢著得意忘形。翻飛的手指驀然一停，沈姝嘴角微微勾起，扭頭瞥了趙筠一眼，略有責備之意：“你真去了？”

    趙筠見她神色並不歡喜，不由納悶：“不是你說的嘛，不要衝動，當面行事會被人拿了把柄。”

    沈姝一臉氣急：“我那是安慰你，你竟然當真了。萬一被別人知道，你會被罰的，我可不想你跟我一樣去刷廁所。”

    想起洗刷廁所時來來往往的女兵們異樣的眼神，沈姝羞臊的同時更覺恥辱，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所以才會更加厭惡樂冉。

    “怕什麼，小地方來的，在平市還能翻了天？”趙筠斜倚在沈姝的椅背上，勾起胸前一縷頭髮纏繞在指尖，又道：“再說了，也是她不守規矩。知道自己身份低還敢說什麼尊嚴，她的尊嚴不就是拿來被踐踏的嗎？”

    沈姝揮手輕輕在趙筠背後打了一巴掌：“胡說八道，這種話我們心裡知道就好，別大大咧咧的拿出來說。再說了，是聰明人的就算我們不說他們也知道該怎麼做。行啦，這件事就過去了，你心裡也出了氣，以後做事情可不能這樣，畢竟不好。”

    趙筠面前的沈姝是個糾結的人，別人惹了她她雖然生氣可又放不下心裡的道義，趙筠嫌她是衛道士窮講究，那些所謂的美德不過是用來修飾門面的，真正碰撞時得利的永遠是上位者。

    “走吧，我們過去看看情況。”

    趙筠撇下這個話題不說，拉著沈姝要去看熱鬧，沈姝掙脫了她道：“要不你自己去吧，我還要練琴呢。”

    趙筠不樂意，也不管沈姝反對強制拉著她走了。

    舞臺上燈光暗了下來，報幕的主持人正拿著話筒激情四射的坐著演講，唐敏等的心都焦了才見樂冉不慌不忙的過來。

    “你從哪兒找的衣服？”

    唐敏驚訝的看著樂冉，頭上裹著白色方巾，上身穿著對襟雙排的馬褂，下身略顯肥大的短褲，雖然也是傣族的服飾，但那是男人穿的。

    “我已經跟導演他們打過招呼了，知道事出意外同意我們臨時變一變，你只管把你要做的動作做好就行，至於我隨機應變吧。”

    說完樂冉把心裡的想法大概的跟唐敏說了一遍，唐敏猶疑道：“這，行嗎？風格差遠了，我怕跳不出意境來。”

    樂冉鼓勵她：“放心，你就當是情侶之間載歌載舞，反正舞蹈的主題跟這個不相差，節奏不會變的。”

    唐敏只好同意下來，心裡也有點打鼓只希望自己不會因為少了個人而失了分寸把舞跳砸了。

    “下面有請新兵連的樂冉和唐敏同志為我們帶來舞蹈，《月光下的鳳尾竹》請大家欣賞。”

    主持人一下臺燈光完全暗了下來，舞臺漆黑一片，音樂卻在這片漆黑中悄然響起。悠然漂浮的音樂像煙霧一般，起先是薄薄的一層輕輕蓋在人耳膜上，而後是密集的鼓點悄然響起，月亮漸漸升了起來，柔然的光輝灑在一片鳳尾竹林裡。

    葫蘆絲悠然響起，綠色的鳳尾竹後露出一角白色來，在柔光中瑩然發亮。葫蘆絲的吹奏加深了夜色的靜謐，隨著皓腕如玉的蘭花指浮動，清脆動聽的古箏驀然響起，給靜謐的夜色增添了三分的雅意。

    美麗的少女從鳳尾竹後輕移腳步，回眸間細腰微動，優雅隨性的動作在光影的配合中將少女曼妙的身姿清清楚楚地攝入眼裡。

    燈光集中在少女身上，眾人的視線跟隨著少女的動作，漸漸看到處於光明與黑暗之間的那一抹白影席地而坐，不管是旋轉還是羞怯地扭身，少女的視線一直定在那抹白影上面，眾人很容易從兩人的互動中猜出這是一對甜蜜的情侶。

    古有才子佳人之說，男子彈琴，女子跳舞，相互間偶爾的對視都充滿了愛情的甜蜜。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眾人被少男少女的情意吸引，越發想要看清楚那抹白影到底是怎樣的如玉君子，月光卻偏偏要跟他們作對，只能模糊的看到一點輪廓，也就更加激發了他們的想像力，古典的雅意更加凸顯。

    葫蘆絲作為輔音伴隨在琴聲左右，眾人被眼前的畫面和充滿古典氣息的音樂帶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時空中，這裡不再有醜惡和殺戮，桃花源的美麗充盈了整顆心。

    單純的葫蘆絲吹奏，像小夜曲一樣熨帖人心，它的力量是安靜的。

    古箏的音色清亮，音域寬廣，以它做主音來演奏，葫蘆絲輔音在靜謐的安靜中更添了古雅之意，加上人物的演繹，這種新奇的手法令人眼前一亮，心裡更加震撼。

    隨著琴聲悠悠，餘音嫋嫋，舞臺重新恢復了原來的黑暗，等光明再次出現表演的人已經鞠躬下臺了。

    導演顯然沒有料到演奏的效果居然這麼好，心裡笑開了花對著樂冉和唐敏誇了兩句。

    後面偷聽的見她們兩人下來，一簇圍了過來：“真好聽，怎麼跟我們排練的時候不一樣啊。”

    見有人問，唐敏撅著嘴巴：“你不說我還忘了，我們的衣服被人拆了，這才想了注意變成這樣，幸好沒有搞砸，不然就糟了。”

    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詢問是怎麼回事，樂冉也不阻止只管讓唐敏說，唐敏也知道分寸，只說衣服被人動了手腳，卻沒說是誰只讓她們去猜，女孩子原本就八卦，就算嘴上不說了，心裡也會想是怎麼回事。

    終於從一群女孩子掙脫出來，唐敏喜得跳起來：“樂冉，你什麼時候會彈琴了我都不知道，不過彈的真好。”

    唐敏的詢問一時難住樂冉了，如果原身不會彈琴她這麼高調不是讓人懷疑嗎，幸好唐敏現在心情激動沒有多問，樂冉拿了話搪塞過去，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了，馬腳露多了就不好了。

    沈姝被趙筠拉著看熱鬧，結果真的看了一出熱鬧，不夠看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原以為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誰想人家隨機應變，不僅沒有減損表演的效果，反而更上一層樓，導演的誇獎沈姝可是看的明明白白，蔥管一樣的手指箍緊簾幕，手背青筋突起，眼裡迸發出強烈的妒忌。

    這世上沒有誰能超過她！

    沈姝狠狠瞪了樂冉一眼，她就不信每次都能這麼好運，總有一次樂冉會栽在她手裡，到時候一定讓她萬劫不復。

    “氣死人了！怎麼會這樣？”

    趙筠恨恨地跺腳，距離上一個令人頭疼的傢伙已經過去很久了，想不到這次又來一個。

    沈姝沒有說話轉身朝自己的位置走去，過一會她還要表演，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樂冉將衣服換下來疊好：“行啦表演完了，沒我們的事了，這件衣服我還回去，把我們的裙子收起來回去再補吧。”

    唐敏樂的點頭，嘴裡一直哼著剛才的旋律，不一會就變了態度，緊拉著樂冉的袖子，一臉的驚喜，手指著後臺出口嚷道：“快看快看，樂冉，大帥哥！”

    樂冉順著她的指頭看去，眾多面目中一眼就看到了對方，的確是個帥哥，五官漂亮，只是木著一張臉很有距離感。

    “還是個冷酷型的，這種類型的最讓人有征服欲了。樂冉，我決定了我要去追他。”

    唐敏下了一個重大決定，臉上的神色堅定的很，樂冉又瞟了一眼帥哥，然後對唐敏說道：“這棵草不好啃，你牙口好不好？”

    唐敏白了她一眼，得意道：“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臉皮厚，就我這長相，帥哥還不是手到擒來。”

    唐敏剛經歷了一場勝利，現在自信心爆棚，海口誇得夠大。樂冉將裙子裝到包裡，然後說道：“我們去觀眾席吧。”

    唐敏擺擺手：“你去吧，我現在要把計畫落到實踐。”

    “唉，你來真的？”樂冉一把拉住離開的唐敏，對她的行動很吃驚，長得雖然很帥，可也不至於行動這麼俐落吧。

    唐敏摸著心臟一臉的激動：“趁熱要打鐵，我現在激情澎湃，小心臟撲騰跳個不停說明我對他是一見鍾情，這可是千年難遇的緣分，能讓我一見鍾情的人終於出現了，不抓緊可就錯失機會了。行啦，你自己去玩吧，別來打擾我。”

    樂冉見唐敏說的挺溜，還是不太相信她說的話，不過既然她要去也不能攔著，只能囑咐兩句這才分開。

    唐敏去追她的帥哥，樂冉跟著其他表演結束的演員一塊坐到演員席位上看接下來的表演。

官不聊生

第16章 晨跑的尷尬

    結束的時候導演和幾個統管這次晚會的負責人在後臺將所有人大大誇張了一遍，還特意將樂冉和唐敏兩個人提出來，對於兩人的隨機應變的表現很是滿意，提到這個就不免會說到衣服被破壞的事情，只是現在查也於事無補了，只能當著眾人面說幾句訓斥的話。

    收場回宿舍，等了許久才見唐敏一臉便秘的進來倒頭躺在床上。

    “怎麼了？”

    其實一看就是受挫了，樂冉偏偏還要問出來。

    唐敏扒拉著枕頭將臉埋起來，聲音甕聲甕氣的：“帥哥太難搞了，我跟他腦回路不在一個頻道上。”

    似乎拒絕的不是那麼正統，樂冉來了興趣，手指頭點點繡花的枕頭面，上面戳出幾個洞來：“到底怎麼回事？他拒絕你啦？”

    唐敏手捂著枕頭直晃蕩，就是不說話，宿舍的人漸漸多起來，樂冉逼問不出來只好安靜的躺回去。

    過了一會唐敏自己憋不住了，蹭蹭爬到樂冉床上來。

    “我是不是太不矜持啦？”

    唐敏磨磨蹭蹭的用很是嬌羞的語氣詢問樂冉，兩人腦袋都鑽到被窩裡了，周圍的聲音都被隔住，只聽得見唐敏這句無限嬌羞的話在耳邊來回的回蕩。

    “噗嗤！”

    “唉，笑什麼啊，在笑我就生氣了。”

    唐敏被樂冉笑的更加羞惱，兩個爪子一登就要離開，樂冉只好忍著笑拉她：“沒，沒笑你。你表白的方式很……開放嗎？”

    樂冉試著找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唐敏，唐敏一向囂張慣了，從樂冉認識她到現在就沒見她什麼時候害羞過，乍一見到自然不習慣。

    見她惱了只好收了臉上的笑意，正經問道：“給我說說當時的情景，我給你分析分析。”

    …………

    “哈哈，他真的這麼說？沒看出來啊，我們家唐敏還是悶騷型的，平常沒見你這麼猴急過。”

    樂冉被唐敏的回憶逗笑了，居然跟蹤的過程被人當成壞人給弄傷了。

    “我看看你腿上的傷。”

    唐敏拉住樂冉：“別看了，已經被他治好了。”

    樂冉也就松了手，只是對唐敏嘴裡天下無敵的男人更加好奇：“不過話說回來，你那話問的也太隨便了吧，那人回答的也有意思，居然沒有意識到你在打他的注意。”

    不過話又說回來，樂冉對於唐敏的一見鍾情實在不敢相信，她是見慣了金錢交易的男男女女，對於純粹的愛情不抱任何幻想。

    只是十六七歲的少男少女正是感情純粹的時候，樂冉感歎自己老了，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會有唐敏這樣熾烈的情感，能夠毫無保留的當著心上人的面說，我看上你了，跟我交往吧。

    唐敏頹喪著精神，看來今天那人的死板和遲鈍讓唐敏吃了好大的虧，樂冉替她捋了捋毛，又勸慰了幾句，唐敏才不甘不願的閉了嘴，心裡想著下次要換個婉轉的方式才行。

    第二天下午放了假樂冉將壞掉的兩件衣服收好，跟唐敏一塊往家裡去，等過了週末回來上面領導就該把分配的事情安排好發通知下來了，到時候就不用住集體宿舍了，因此兩個人心情都很好。

    冉梅見她們回來，臉上帶著笑，一雙濕漉漉的手在圍裙上擦乾淨就把樂冉手裡手提袋接過來，邊往裡面走邊說道：“晚會怎麼樣？”

    樂冉看著她把裝著裙子的手提袋放到椅子上，略帶喪氣地說道：“晚會倒是很成功，就是衣服被我們兩個弄壞了。”

    冉梅一聽只是衣服壞了，兩個人表現的很好，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

    “沒事，回頭我把衣服補一補，先吃飯吧。我這幾天跟著電視裡學了好幾道菜，做了一桌子，你們倆來嘗嘗看喜歡吃哪個，下次我多做點。”

    冉梅平常一個人在家呆著沒事幹，除了做飯似乎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

    “媽，我們明天去社區的廣場看人家跳舞吧。”

    樂冉笑嘻嘻地給冉梅加了一筷子紅燒肉，冉梅雖然有時候說話不在狀態，可是面對她這個女兒實在好的沒話說。而且從冉梅這些日子的言行中可以看出來她很害怕，樂冉可以說是她如今唯一的依靠於支撐，她沒有安全感。

    冉梅連連擺手：“你們去看就好，我就不去了。”

    她們家是新搬來的，周圍的人都不認識，冉梅經過那件事後就不怎麼喜歡在人堆裡出現了，現在樂冉讓她去人多的廣場跳舞，一下子排斥起來。

    “去啦阿姨，我們來的時候聽說那邊在搞活動，請了一幫樂隊來要在廣場那擺個檯子表演呢，到時候讓樂冉上去唱歌，你還沒見過她唱歌吧，讓她唱給你聽。”

    樂冉和唐敏過來的時候見廣場那邊已經貼了條幅，好像是某個商場在做品牌宣傳。只要是在社區做的宣傳一般都會給觀眾預留時間做才藝展示，互動才會產生更深的印象。

    樂冉見唐敏說的高興，也沒否認。冉梅的確需要走出去，這樣整天整天的悶在屋子裡，不生病也會病。

    “去吧媽，我們兩個人出去多沒意思，買衣服的時候你也能給個建議啊。”

    樂冉和唐敏的慫恿下冉梅猶疑著答應了下來，唐敏歡呼一聲，沖樂冉擠了擠眼睛，意思自己很聰明，樂冉也忍不住笑起來。

    窗外萬家燈火，半彎的月牙斜斜的掛在空中，不知道從哪家飄來陣陣歌聲，溫暖的調子一陣陣的迴旋，繞過香氣彌漫的飯桌摻雜著三人的笑聲飛向更遠處。

    星期六早上樂冉把唐敏從被窩裡撈出來晨跑，社區周圍起了霧，周圍白茫茫一片，濕漉漉的空氣撲在臉上涼颼颼的。

    唐敏跑的東倒西歪，她是不建議週末還那麼勤奮的，可是前兩天才跟樂冉表決心要運動減肥，樂冉根本不信她的誓詞，於是假惺惺的勸了她兩句，激的她愈發信誓旦旦了，於是就有了今天的晨跑。

    “今天的霧可真大，有十米的距離嗎？我覺得稍微走兩步就看不見前面了，樂冉我們走慢點吧，萬一前頭有個老太太老頭什麼的也出來晨練，被我們撞到了多不好呀！”

    那個“呀”字被唐敏說的百轉千回、意蘊悠長。

    樂冉不理她的話，腳步一刻不停。

    “咚”被唐敏的烏鴉嘴說中了，迎著白茫茫的霧氣，樂冉勻速奔跑眼前人影一晃來不及刹車一頭撞了過去，栽在對方堅硬的懷裡。

    原本樂冉留的是短髮，後來續長了，早晨奔跑的時候被帶起來的風吹亂了滿頭黑髮，糾結著纏在了對方胸前的扣子上。

    樂冉才抬了頭就被扯得一陣疼，左手抵著面前的胸膛，右手條件反射去解被纏住的頭髮。一隻手帶著些微的暖意攬住了她的肩膀，樂冉的臉一下子貼在了對方薄薄的襯衫上，隔著一層布可以清楚地聽到對方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

    “別動，一會就好。”

    樂冉的臉微微紅了，這話說的有些曖昧，那人一開口樂冉就知道是誰了。等他將樂冉從糾結的扣子裡解救出來，樂冉臉色已經恢復正常，抬頭時正看到蘇銳笑的一臉溫柔。

    “你們也出來鍛煉，我以為女孩子週末都喜歡睡懶覺呢。”

    蘇銳看樂冉穿著舒適的運動服便知道大早晨她出來做什麼了，因為這個事故唐敏總算有理由歇歇了，從一開始跑到現在都半個小時了樂冉也不說休息一會，累得她彎腰大喘氣，呼出的熱氣很快消散在白霧裡。

    跑了這麼久，臉頰都變得冰涼了。晨霧裡周圍的一切都被淡化了，樂冉只看見眼前的少年眉目如畫、芝蘭玉樹，臉上的笑容溫柔的恰到好處，聲音帶著少年特有的清冷，脆生生的響在耳邊：

    “你們現在準備去哪兒？晨跑也該結束了吧。”

官不聊生

第17章 廣場

    平市的早晨太安靜了，可這份安靜中又帶著湧動的熱鬧與生機。

    “你怎麼在這兒？”

    樂冉對於週末蘇銳居然會出現在這裡很是奇怪，蘇銳對這個問話不感興趣，不過仍舊替她解了疑惑：“我暫時一個人住在這兒。我們住在一棟樓裡，不過平常我不怎麼回來，所以你沒見過我。”

    蘇銳沒有多說，樂冉也就不便再問。不過既然住的近，客氣話總得說兩句，因此樂冉問他吃過早飯沒有，蘇銳搖搖頭：“正準備回去呢，家裡煮的粥差不多該好了。”

    三個人走到樓前分手的時候才發現蘇銳就住在樂冉家樓下一層，下樓梯的時候居然一次也沒遇到過，分了手唐敏打著哈欠跟在樂冉屁股後面進了屋。

    冉梅已經把早飯做好了，見兩人精神截然相反不由笑道：“星期六就多睡會兒，反正過了週末還要訓練，不差這兩天。”

    唐敏和樂冉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唐敏的母親事業心強，跟著她父親一起忙工作，大部分時候唐敏都被仍在樂勇家跟樂冉一塊被冉梅帶著，因此唐敏對待冉梅就像親媽一樣，冉梅也將唐敏當成了自己第二個女兒，有了好處兩個人都會照顧到。

    唐敏捂著嘴巴又打了個哈欠，說話的時候眼淚都擠出來了：“阿姨，樂冉就是太較勁了，這麼大的霧還出來跑步，很容易出事故的。”

    樂冉伸手在她短髮上一頓揉搓，直到變成茅草一團這才罷手：“行啦，去洗臉吧。你這頭髮長得也太慢了。”

    說著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尾梢已經挨著脖子根了，女兵為了方便很少有留長髮的，樂冉的頭髮黑亮，發質很好。雖然她的長相偏清麗，可是一頭短髮卻很好的掩蓋了她女子的性別，加上年齡幼小，穿著中性的衣服遠遠看去活脫脫就是一個俊俏的小男孩。

    樂冉暫時也沒工夫打理長頭髮，因此等唐敏洗漱完畢重整精神坐到飯桌上的時候跟她提了今天去理髮的事情。

    “還用去外面理髮啊，直接讓阿姨給你剪就行了，從小到大哪次你剪短髮不是阿姨親自動的手，怎麼？覺得年紀大了開始愛美了，就嫌棄阿姨的手藝了？”

    一口咬去半根油條，唐敏鼓著個嘴含糊不清的說著話，冉梅將油條撕成小片泡在豆漿裡再一點點用筷子夾起來吃掉，聽唐敏說話沒有出聲。

    樂冉咽了嘴裡的東西又喝了碗裡溫熱的豆漿，然後一抹嘴巴跟冉梅說：“那好吧，媽一會你吃晚飯幫我剪短吧，太長了刺得我脖子癢癢。”

    冉梅笑眯眯地答應下來，她很多時候是不說話的，只在一旁看著兩個小孩玩笑，只要看見她們，臉上就永遠帶著滿足的微笑。

    吃了早飯唐敏下樓去看廣場的情況，樂冉把頭髮洗了，脖子上圍了一圈遮擋剪下來的細碎頭髮，等冉梅拿著剪刀開始行動的時候唐敏已經喘著氣爬進來了，進門先是大喘氣，然後氣若遊絲地說道：“累死我了。”

    冉梅忙道：“快坐下歇會兒，跑那麼快做什麼。”

    樂冉向她打聽廣場的事情，唐敏喝了口水才慢慢說道：“檯子已經架好了，現場還在佈置，估計等會就有人上去唱歌了。廣場那邊晚上的時候跳舞的人最多，咱們今天可以玩一天都不用愁沒節目了。”

    以前都是出去逛逛街買點東西就回來，前兩次樂冉忙著和唐敏練舞根本就沒問過冉梅是怎麼消耗這一天的時間的，後來知道了也沒及時做改變，現在晚會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樂冉將冉梅這件事提了上來。

    頭髮很快修理好，冉梅的手藝沒什麼好讚揚的，頂多沒有將樂冉的頭髮變成狗啃的。樂冉湊到鏡子前扒拉了兩下頭髮絲，這下是真的成了小男生了。

    “唉，你幹什麼？”

    唐敏在樂冉翻箱倒櫃的找東西，不知道她想找什麼。

    樂冉抿了抿嘴道：“找一件中性的衣服穿穿，或許我可以試試中性風。”過了一會找不到想要的東西只好罷手，“算了，先不說這個，媽，你準備好了沒？我們出去嘍。”

    三個人下樓的時候正巧碰到蘇銳提著東西開門。

    “蘇排長，你又出去啦。”

    唐敏還沒下去就看到蘇銳抖著鑰匙在開門，在高處喊了一聲。蘇銳聽到有人叫他抬頭見三個人一副出門的樣子，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冉梅禮貌的笑道：“阿姨好，我是蘇銳。”

    冉梅聽樂冉介紹是部隊裡的排長，立刻熱情起來，言語中多謝他照顧樂冉和唐敏兩個丫頭，蘇銳看了兩人一眼沒有否認冉梅的話，算是應承下了。

    樂冉略帶感激地看了蘇銳一眼，然後笑著阻斷冉梅還要說下去的話：“好了媽，蘇排長要進屋，人家有事要忙，我們先走吧。”

    冉梅又笑著跟蘇銳道了別，三個人這才離開。

    冉梅對蘇銳的印象挺好，向兩個人打聽他的家庭情況，樂冉跟唐敏面面相覷，然後一同搖了搖頭。唐敏道：“我們也不知道他家情況，阿姨，這事你就別管了，我們先去廣場吧。”

    等冉梅下了樓漸漸往人多的地方走近，話也變少了。沒辦法唐敏和樂冉只好說些別的話來引冉梅的注意力。舞臺已經搭建好了，音響和話筒也已經在調試了，正是開演前有兩個化妝漂亮的女孩子正是試音，唱的是時下最流行的愛情歌曲。

    舞臺右邊打了遮陽傘，遮陽傘底下一張小桌子前圍滿了人，那邊宣傳的人已經講解的很清楚，想要上去表演的先在那裡報個名，根據報名順序分組來安排，五個人一輪，每一輪裡表現最好的有商場宣傳的獎品贈送。

    “我還以為跟其他廣場的一樣，沒想到規則改了。這個方法不錯，有獎品贈送的話底下看得人應該會很多吧，到時候就真的做到了宣傳的作用。”

    唐敏一臉驚喜，鼓動樂冉一塊去報名。問了問旁邊的人獎品有什麼，那人指了指左邊堆著的米袋和食用油道：“那，都在那擺著呢。”

    商場宣傳的產品很多，考慮到大家應該是更喜歡實用的東西所以把商場販賣的糧食等分裝小袋推了出來。社區的老太太們一見這個自然樂意，會唱歌的都去報名了，唐敏和樂冉也要了卡片過來填上自己的資訊。

    等了十多分鐘舞臺上上來一個穿著西裝字正腔圓的主持人，聲音喜氣洋洋，幾句話帶動了下面的人，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

    頭一組上去的五個人氣質不一，選的歌也是不盡相同，多是民歌之類的通俗歌曲或是流行的愛情小調，有的歌曲宣傳方面的人沒有磁帶那人就清唱，清唱到底比不過有音樂伴奏的，除非那人嗓子極好，且受過一定的音樂訓練，不然沒有人敢選個磁帶上沒有的歌。

    樂冉在歌曲單上看了一遍，這裡頭好多歌她都沒聽過，選來選去最後寫了一首她前世喜歡聽的歌，歌詞曲調她都熟悉，省的按著單子寫了歌名最後唱的卻不是那首，那就丟人了。

官不聊生

第18章 哦想

    “高手在民間這句話還是挺正確的，剛才那老太太起碼有六十歲了吧，唱的那個調子古古怪怪的，跟咱們現在聽的歌一點都不一樣，不過很新鮮，挺有感覺的。”

    唐敏抱著手對樂冉說，這裡邊的老太太們一點都不害羞，就算有人唱的不成曲調也能笑哈哈的在臺上樂一陣子，逗得下面的觀眾笑聲不斷。

    樂冉記得她小時候遇到的老太太可沒這麼開放，剛才臺上的那個滿頭銀絲的老太太唱的似乎是古調，歌詞幾句一行，平仄相加，韻律十足。雖然沒有音樂做伴奏，但是字句之間聲音悠揚，像小時候吃的纏糖絲，一把拽下來藕斷絲連，又帶著點甜膩膩的味道。

    樂冉聽得如癡如醉，那些遠去的記憶漸漸從心底浮上來。

    越是古舊的東西越容易消逝，不被當時的主流接受的文化漸漸從人們的認知中剝離，等到人們終於開始重視了，那些東西也已經沒了蹤影。

    這也正是樂冉喜歡古典的原因，可以從那些聲音文字中穿越時空體會前所未有的感受，那是除自己外任何人都到達不了的地方，樂冉為這種孤獨而感到滿足。

    “你認識剛才唱歌那老太太嗎？”

    樂冉捅了捅唐敏問她，唐敏搖搖頭：“我怎麼會認識，這邊社區建的可是樓房，又不是鄉下農村家家戶戶面對面住著可以串門拉家常。市里這點就是不太好，說話不怎麼方便，老太太爬樓不容易啊。”

    樂冉沒理會唐敏的感慨，將腦袋搭在冉梅肩上開始撒嬌：“媽，剛才那老太太唱歌真好聽，你幫我問問她能不能教我唱，好不好？”

    冉梅略帶猶豫：“我？我不認識人家，這怎麼說？”

    樂冉晃著下巴，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冉梅：“哎呀，你大方點去問嘛，就當幫你閨女這個忙，我可想學她剛才唱的那首歌，等我學會了就唱給你聽好不好？”

    那邊老太太已經搭著小孫女的手下台了，別看銀髮滿頭，走路的步子還是很穩當的。

    冉梅拗不過樂冉的請求，只好勉強應下來：“萬一人家不樂意你可別怪我。”

    讓冉梅主動去接觸外邊的人才能變得開朗起來，心情舒暢了自然不會為一些事情而憂鬱。

    因為報名的人多，樂冉和唐敏被分到了第五組，等了大概有一個小時才輪到她們，這個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圍觀的人漸漸多起來。

    今時不同往日，要是十年前遇到這樣的情況，觀眾是萬不敢當眾吹口哨耍輕浮的，如今人心解放，很多人都以大膽浪漫為時尚，因此就算是社區這裡的小舞臺捧場的也很多。

    周圍不止圍滿了人，還多出許多販賣零食的來，就像古時看大戲的一樣，底下人手裡一包葵花籽磕著，雖然沒有座位，卻也悠閒得很。

    終於念到了唐敏的名字，摩拳擦掌了好久，唐敏伸伸手腳：“看我的。”

    見上來的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底下年輕的小夥子激動了，樂冉在下面給唐敏加油。唐敏選擇的是一首影視歌曲，調子渾厚豪放，原唱者聲音充滿男性的陽剛之氣，偏偏又混合著柔情，這種英雄豪氣兒女柔情糅雜在一起的獨特性在國內音樂圈掀起一場風暴。

    她們都是臨時決定的，根本沒有時間練習，因此樂冉也不知道唐敏唱的怎麼樣，不過就以前唐敏哼哼調子的程度來看，她的五音挺全，唱出來的效果不會差。

    這個時候歌唱者的現場演繹方式很單調，或是做兩個抒情的手勢，抬高下巴45度仰望天空作深情狀，很少有別的動作。

    唐敏在臺上唱歌的時候就是學的電視上那些歌者的動作，臉上的表情都沒有放過，看得樂冉一陣目瞪口呆。在她看來這樣簡單的現場演繹方式實在是過時的東西，不過底下的觀眾很喜歡，在他們看來時興的東西都是時髦好看的。

    只是這首歌畢竟是男生唱來比較有震撼力，唐敏唱的雖然不差，卻遠不及原唱有震撼力。不過這丫頭得到掌聲也就不管其他的了，丟了手上的話筒喜滋滋地下來，也不管一邊的評委給她評了多少分。

    “改天一定要去山頂上飆歌！”

    唐敏一下來就樂滋滋地開始計畫將來，樂冉跟她隔了一個人，因此等另一人唱完了才輪到她。

    “加油啊，我把希望壓在你身上了。”

    唐敏聽過樂冉唱歌，知道她有兩把刷子，因此很有信心。

    樂冉原本都準備好了要清唱的，從後面上梯子的時候見到負責人，靈機一動拉住他問道：“請問有吉他嗎？”

    加一把吉他會更有渲染力，因此樂冉抱著希望問了那人一句。

    那人手裡拿著一把卡片，見樂冉問他，拿著卡片仔細看了看，然後說道：“你這個是清唱嗎？”因為歌曲單裡根本沒有這首歌的名字，陌生的很。

    樂冉點頭，那人也不多想，叫底下的人把隊裡帶來的那把吉他拿了過來，樂冉道了謝抱著吉他上了台。

    下面的人見一個面容俊秀的的小男生拿著吉他上來，頓時瞪大了眼睛等著看他要唱什麼。因為剪了短髮，年齡看起來更小了，樂冉抱著吉他試了幾個音，這才抬頭看著下面的人開始說話。

    “我唱的這首歌名字叫《哦，想》，希望你們喜歡。”

    這首歌是樂冉出事以前新練起來的歌，安與騎兵的作品。他們的作品敘事歌曲相糅合，女聲清新明亮，很多歌曲前半段唱的十分清麗甜美，到了後半段情感突然爆發，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不過樂冉選的這首一開始就是一長段的爆發音，可以很快引起聽者的注意力。

    “哦噢——噢……”

    一開始就是一段節奏感鮮明的拖長音，配著樂冉手中簡單的吉他調子，就是在聊天的人都停下了動作扭頭注視臺上的樂冉。

    此時人們的眼中臺上站著的已經不是剛上臺給人印象普通的小男生，沉浸在音樂中的樂冉就像閃閃發著光的太陽，明明只是幾個簡單的動作和眼神，完全沒有時下歌星們慣常有的酷酷的動作，偏偏就是要命的吸引人。

    吉他聲伴著樂冉腳底敲擊舞臺的鼓點聲，清新簡潔的歌詞從她嘴裡釋放出來。

    “青青的山上青青的美，美麗的姑娘似清清的水，滿山的山花滿滿的開呀，晚來的人也愛你的美……”

    一開場的單音節爆發過後，歌詞開頭的調子看似平靜了下來，只是每個句子都敲在點子上，聽上去節奏感分明，下面的人聽得入了迷，開始情不自禁的跟著樂冉的節拍拍掌，掌聲蓋過了樂冉腳觸地的聲音，伴著吉他聲歌聲開始進入高1潮部分。

    “我愛著滿山的山花開，也愛這甜甜的清泉水，最愛是忘掉那回家的路耶，伴著那姑娘吻露水。哦噢——哦……哦……”

    樂冉開始哼唱單音節這段的時候，下面的觀眾都沸騰了，掌聲像潮汐一樣撲過來，也有那學歌學的快的，也在後頭跟著樂冉哼唱，高1潮來臨時小小的舞臺一下子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熱情，整個社區都被這種熱情轟動了。

    等樂冉唱完整支歌從臺上下來，觀眾的掌聲還沒有停下來，有那大膽的男生口哨尖銳，連連叫著要再聽一遍，有條件的則後悔沒有帶著攝影機過來把剛才的場景錄下來，不然發到網上去肯定會引起轟動。

    因為這首歌的特色與當下流行的實在相差太多，簡單、清新、節奏鮮明，歌者的聲音爆發力強，很容易觸動人心。不說別的，單說與時下流行的歌曲截然不同的風格就能預測這首歌面向大眾時必火的趨勢。

    “哇，樂冉你真是太棒了！”

    唐敏一個投懷送抱就把樂冉整個人給撲倒了。

    “咳咳……你動作慢點，骨頭都要被你壓斷了。”樂冉發現唐敏真不愧是暴力女孩，面對她的熱情她就沒有一次不吐血受傷的。

    “知道你喜歡我，可是咱能不能收斂點，你這個樣子我亞歷山大帝呀！”

    唐敏聽不懂樂冉的新詞，不過剛才的歌實在鼓動人心，就臉上次晚會節目表演成功她都沒有這麼興奮。

    “啊啊……”

    唐敏扯開嗓子死命叫了出來，好像這樣才能紓解胸中澎湃的激情。

    “我決定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偶像，從這一刻開始我做任何事情都唯你馬首是瞻。哎呀，怎麼辦那樂冉，我愛死你了！”

    唐敏一口口水噴在了樂冉臉上，樂冉頓時惱了，伸手就在她胳肢窩撓起了癢癢，唐敏一時沒把住縮著身子哈哈笑起來。

    樂冉趁機從她的壓迫下解放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這一組的比賽毫無疑問樂冉是勝利者，上了台主持人用十分激動的語氣誇了樂冉一遍又一遍，然後問她這首歌是不是原創。

    樂冉懷裡抱著大桶食用油呆愣愣的站在上面，眼睛瞄向主持人，見他眼裡閃著滿滿的激動，又瞄了瞄下面眼睛賊亮的一群人，然後做出令所有人失望的搖頭動作：“我從別處聽來的。”

官不聊生

第19章 表白

    “你騙人的吧，那首歌我都沒聽過，你從哪兒聽來得？”

    從廣場回來，唐敏提出了她的疑問。

    樂冉把懷裡的食用油一把塞到她懷裡：“抱了這麼久太累了，你抱著吧。”

    唐敏來不及拒絕，只好不甘願地抱住，然後聽到樂冉說道：“很久以前聽的歌了，我以為大家都知道。要是你不熟悉的話，可能這首歌不出名吧。”

    樂冉用幾句話哄過了唐敏，見她沒了發問的意思，這才暗暗松了口氣，看來以後不能在公共場合唱別人的歌了，不然不好交代。

    “對了媽，等我跟唐敏去團裡了，你就跟趙奶奶多走動走動，要是在家呆著沒意思了可以請人家來我們家吃頓飯，或者一塊出去玩。”

    雖然趙奶奶的年紀比冉梅大了一輪，不過人家心態很年輕，待人也和善，冉梅多跟她接觸心態也會變好，省的她和唐敏兩個人擔心。

    跟著趙奶奶學歌不過是順帶的，樂冉最大的目的還是希望冉梅能夠主動從她封閉的世界出來，這樣不管將來離婚與否，冉梅都不會再被打擊的一蹶不振。

    冉梅的婚姻是樂冉將來要面臨的一件不能躲避的事情，聽唐敏說樂勇出軌的物件生的也是個女孩，那麼被扶正的可能性就會低一點，可這也不絕對，所以樂冉必須利用現在的機會讓冉梅堅強起來。

    “我跟人家又不熟，這些事你就別操心了，中午想吃什麼？”

    冉梅岔開了話題，樂冉見她不願意提這個事，只好暫時放下，期待徐徐圖之。

    上了樓開門進去，唐敏將懷裡抱著的食用油放在桌子上，然後甩著胳膊喊累：“累死我了，中午我要吃茴香苗的餃子，加一點肉。”

    說著吧唧吧唧嘴，卻聽樂冉道：“現在才說，剛才上來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家裡哪有茴香苗呀，要不你下去買吧。”

    唐敏立刻嘟著嘴不樂意道：“我那會光注意懷裡的東西了，累的想不起來。人家可是抱了一路走過來的，現在不想動。”

    唐敏耍賴不想下去，又不能讓冉梅下去買她們兩個在上面坐等，沒辦法樂冉只好瞪了唐敏一眼，拿了錢下樓去社區外面的超市。

    超市是國內新興起來的購物方式，經過這幾年的發展規模已經很大了，只是社區附近的超市比不上市中心的，東西並不是十分齊全，但是對付家庭生活需用已經夠了。

    樂冉算計了一下家裡還存著的食糧，撿著沒有的放進布袋裡。這時候塑膠袋還沒後來那麼普遍，大家更習慣用家裡的布袋作為購物的儲存工具，就是早晨買油條等也喜歡用油紙包了帶回家。

    樂冉將袋子往上提了提，看看裡面東西差不多了這才返回到收銀台結帳離開。

    “蘇排長，你也來買東西？”

    結帳的時候見蘇銳竟然也在排隊等著，樂冉笑著跟他打了招呼。

    蘇銳微微笑了笑，見前面人還有好幾個，於是回過頭來對樂冉道：“別叫我蘇排長了，聽著怪彆扭的，叫我蘇銳就行。”

    蘇銳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衫，深色牛仔，更顯身材頎長、玉樹臨風。

    蘇銳的身材並不是孔武有力的肌肉型，反而是精瘦堅實的感覺，一舉一動都顯示出自身的力量，只看一眼就能給人安全的感覺，再加上臉上時時掛著溫暖的笑容，很少人不對這樣俊秀的男人有好感。

    樂冉自然不能例外，因此順勢改了口，直接稱呼他的名字。

    “你還沒吃中午飯？要不要去我家常常我媽的手藝，你今天還答應她要照顧我跟唐敏呢。”樂冉見蘇銳不是冷漠的人，兩人也算是熟悉，因此邀請他去家裡吃飯，也算是多交一個朋友。

    “不了，改天吧，我下午還有事，恐怕走得急就不要打擾你們了，謝謝了。”

    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樂冉只好笑著表示了遺憾，希望下次有機會可以請他，到了蘇銳門前兩人分了手。

    看著樂冉上了樓，蘇銳這才關了門進屋。

    米才下了鍋蘇銳正準備切菜就聽到敲門聲，疑惑這個時候會有誰來，蘇銳擦了擦手上的水走往前廳去開門。

    “你是？”

    面前站著的女孩柳眉如煙，含羞帶怯。聽到蘇銳問話，不由縮了縮肩膀，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著面前俊秀的男子，很是興奮激動的樣子。

    “你不認得我了？”

    女孩有些失望，想要催起他的記憶，女孩努力說道：“你忘了上個星期在松林子你救了我，我找了你很久，今天才知道我們居然住在一棟樓裡。”

    女孩的臉紅了：“你那天走得急，我還沒跟你說聲謝謝呢。”

    蘇銳蹙了蹙眉，聲音平淡：“不用謝，這是我該做的。你還有什麼事嗎？”

    女孩心裡忐忑起來，蘇銳現在的態度不像那天見到她時那麼溫柔了，讓她原本想說的話一下子堵在了喉嚨口，支支吾吾憋不出來。

    “沒……沒事……”

    女孩磨蹭著不願意離開，以為蘇銳出於紳士風度會讓她進去坐一坐，而且這個時候正是午飯時間，整個樓道裡都飄滿了飯菜的香氣。

    “既然沒事就請回去吧。”

    蘇銳這話說的很乾脆，聽得女孩目瞪口呆，不等女孩再說話蘇銳已經關了門。

    愣愣的站在關閉的門前，女孩委屈的想掉淚。

    那天救她的時候明明溫柔的很，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男人，對方不僅長得好看，身手還好，給自己鼓了那麼久的勁兒終於下定決心要跟對方多接觸慢慢培養感情，誰想第一步還沒邁出去就吃了個癟。

    沮喪了一會，很快又打起精神來：“不怕，反正已經知道他住在這裡了，以後總有機會的。”

    …………

    第二天樂冉拉了冉梅去找趙奶奶學歌，唐敏賴床不願意去只好把她關在屋裡。

    趙奶奶家裡兒女都出去工作了，家裡就剩下她和一個十歲的小孫女，好在她身體康健，孫女也懂事，兩個人生活倒也愜意。

    樂冉把學歌當做餌，起了個頭冉梅就跟對方熟悉了，聊了一會樂冉藉故要去叫醒唐敏離開了。

    上樓的時候不巧聽到蘇銳的聲音，正在跟一個女孩說話，對話內容令樂冉不好現在出現在人家面前，只好倒退幾步思量著等對方說完了話在上去。

    “你現在不喜歡我沒關係，只要別拒絕我就行。”

    女孩的聲音很激動，還帶著哭音。

    “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

    蘇銳的回答不止令女孩吃了一驚，樂冉也是一愣，想不到蘇銳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就是不知道是單戀還是兩情相悅，不過他這人看起來很好相處，有女朋友也不是奇怪的事。

    “你……那她對你好不好？”

    女孩聲音悶悶的，聽起來一點都不開心。

    蘇銳的回答很乾脆：“當然。”

    “……那，就算你有喜歡的人我也可以繼續喜歡你，我就是想謝謝你……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

    女孩喏喏了半句終於說了句硬話，然後不等蘇銳回答噔噔噔朝樓下跑去，樂冉急忙閃到一邊去裝作剛上來的樣子。

    女孩也沒空注意樂冉，一陣風似的刮跑了。

    蘇銳關了門，樂冉這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