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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璐璐]蘿莉的純情大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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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27 08:37:03
第九章

樊可喜並不是睡到自然醒,是在一陣喧嘩和叫罵聲中醒來的。「為什麼我不能上樓?」樊母正在樓下叫鬧著,聲音大得足以將任何熟睡的人吵醒。

驚醒後,樊可喜連忙下床拾起一地衣物,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還在房外晾著,只好穿回底褲以及雷澤剛借她的那件寬大T恤。

衣服才剛套上,房門便被用力打開,她一回過頭,就見到母親正氣呼呼的看著她。

樊母一眼就看出女兒發生過什麼事,氣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媽……」樊可喜沒想到母親會就這樣直接衝進來,還好她已經將衣服套

樊母衝上前,緊緊抓住她的肩膀,一臉猙獰的望著她。「為什麼你這麼不聽話,三更半夜又跑到這兒來?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一件非常大的錯事?」「我……」

樊可喜正欲開口,眼前的身影又一晃,只見樊父迅速將樊母推開,上前便是摑了她一巴掌。

啪一聲,這個巴掌同時也打斷她的話,連前來關心的雷奶奶也呆站在門口,不知該如何是好。

樊可喜沒想過父親一句話也沒有說就直接打她一巴掌,許久後才抬起一雙憤怒的眼。

「丟人現眼!」樊父上前抓住她的手臂,硬是要將她帶離這裡。「我養你這麼大,可不是要你這麼隨便。」

「放開我--」樊可喜尖叫著,經過雷澤剛的身邊時,兩人的手立即緊緊的握在一起。「澤剛,幫我,我不想走……」

「樊伯父可以冷靜一下,聽我說句話嗎?」雷澤剛硬是將她擁入懷抱中。

樊父不悅的瞪著他。「我不想和你們浪費時間!」他覺得這幾天的鬧劇已經浪費了他們太多時間。「女兒是我樊家的人,我現在就要把她帶回去,難道還得經過你們的同意?」

「但您沒看見可喜不想回去嗎?」雷澤剛捺著性子道。「她已經十八歲了,應該可以自己作決定……」

「她是我女兒!」樊父大吼道。「我只是要她回家去,這個要求很過分嗎?再說,你以什麼資格、什麼身份來跟我討論這個問題?」「我……」雷澤剛攏緊眉宇,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確實,他要以什麼身份與樊父談這個問題呢?

之前他一直否認自己與樊可喜的關係,現下果然嘗到苦頭了,簡直就是打自己的嘴巴。

「我喜歡他,他喜歡我,這樣就夠了。」樊可喜開口回了話。「現在,他和我就是要在一起!」

「你這個逆女!」樊父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企圖從雷澤剛的懷裡搶回她。「你以為翅膀硬了就能飛了嗎?他只是個水電工,未來能給你什麼保障?你以為感情的世界如你想的那麼單純嗎?或許他能支付你平日的開銷,但他能夠負擔你追求夢想的費用嗎?」

「放開我!」樊可喜掙扎著,雷澤剛也與樊父一人一側拉著她,拉拉扯扯時,兩人忘了斟酌力道,扯疼了她的手腕和手臂。「好痛!」

雷澤剛立即率先放開她的手臂,樊父一見他鬆開手,二話不說便拉著女兒下樓去。

當雷澤剛想要上前再搶回樊可喜時,樊母卻擋在他面前,不讓他上前與丈夫搶人。

「放開我!放開我!」樊可喜大聲尖叫著,但她的力氣終究敵不過父親,硬是被拖往一樓。

這時樓下的大熊也來湊一腳,直接擋在門口,朝樊父不斷狂吠。

屋裡鬧成一團,當樊母也跟著下樓,打算上前將女兒帶走時,只見樊可喜用力將父親推開,轉身又想回到雷澤剛身邊,然而很快的被樊母攔了下來。

「可喜,你清醒一點!」樊母抓住她的手。「聽媽咪的話,先跟我們回家,其他的事我們回家後再商量……」

「我不要!」樊可喜淚流滿面的哭訴。「為什麼一定要我回家?那個家……早已經支離破碎了,為什麼你們還要維持一個假象?為什麼一定要讓我陪你們演一家和樂的假戲碼?」

樊母瞼色一變。「可喜,你在胡說什麼?」

「你們以為可以自欺欺人嗎?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爸爸在學校與學生、助教發生不倫戀……」

「住口!」樊父沉下了臉,上前阻止她說下去。「你看看你教出什麼好女兒,這種話也可以隨便亂說嗎?」

樊母沒想到丈夫又將矛頭指向她,一時之間也不禁動怒。「難道她說的不是事實嗎?」這時她已壓不住怒火。「你怪女兒行為不撿點時,有沒有想過是自己上樑不正的關係?」

「你胡說什麼?」樊父皺眉咬著牙。「你這個上梁又好到哪裡去了?你還真當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在外頭養小白臉的事嗎?」

樊家這對夫妻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吵了起來,同時也互揭瘡疤,讓一旁的雷澤剛聽得有些傻眼。

這下他終於明白為何樊可喜不想回家了。

她曾哭訴著,父母從不關心她過得開不開心,只在乎她有沒有畫出作品來;他們從不在意她的心理狀態,只在乎她的畫賣得好不好。

所以,她一直活得漫無目的,直到她來到旺來小鎮,才找到生存的意義。

原來外面的世界這麼大,原來有些事情她可以自己做主,還有,她可以畫自己想畫的主題,不需要再畫一些無意義的景物了。

也許她的父母說得對,她背上的翅膀也許是長硬了,所以才想要飛向外頭的天空,然後棲息在一個讓她覺得安心的地方,雷澤剛便是她選擇的良木,成為她選擇的棲息之處。

當夫妻倆吵鬧不休時,樊母的臉忽然失去血色,只見她按壓著腹部,最後渾身癱軟的跪坐在地上。

這樣的狀況太過突然,就算父母再不是,畢竟還是生育她的母親,樊可喜趕緊上前跪在母親身邊,關心地問。

「媽,你怎麼了?」

「好……好痛……」樊母的額頭不斷冒著冷汗,最後因為太過疼痛而昏了過去。

「媽!」「老婆!」

父女倆異口同聲的喚著,然而樊母已經陷入昏迷,讓他們瞬間慌亂成一團,這場家庭革命也因此中斷。

樊母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后。

這幾天,樊可喜沒有離開過醫院,一直守在母親的病床前。

由於擔心樊可喜,雷澤剛還是勤快的天天往市區的醫院跑。當樊母的身體檢查報告出爐之後,著實給了樊可喜另一個更大的打擊。

她母親得了胃癌。

樊母得知這樣的消息後並未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心情反而比任何人都還要來得平靜。

樊可喜以為自己是討厭父母的,不管他們過去多麼冷落她,如今見到母親慘遭病魔折磨,還是極為難過。

這時她才明白,原來她心底的恨不是真的恨,而是對愛的渴望,然後化為一種保護自己的本能。

雷澤剛依然一早就來到病房外,透過病房的窗子看見樊可喜正在床邊陪伴樊母,她的小手緊緊的握著熟睡中的母親,讓他忍住停下腳步。

這種時候他也不好直接進去,就怕打擾了她們母女倆。

如今,雷澤剛心中十分掙扎。

他好不容易決定了要爭取樊可喜,想要一輩子好好保護她、愛她,卻因為樊母突然發病,使得他無法說出內心的渴望。

而與樊母吵了一輩子的樊父,這幾天似乎老了好幾歲,見到雷澤剛後也不再惡言相向,只是語重心長的求他,希望他能再給她們毋女倆多一點相處的時間。

雷澤剛心裡非常後悔,為何沒有早一點面對自己的心,現在卻尷尬得進退不得……不,這次他已不想退讓,只想好好陪樊可喜一起走下去,經歷生命中的每一刻。

「雷澤剛?」一身筆挺西裝的樊可昱出現在他背後。「你是?」雷澤剛回過頭,皺眉望著這名陌生男子。

「可喜的哥哥,樊可昱。借一步說話,可以嗎?」

樊可昱與他一同離開,兩人來到醫院的販賣部。

雷澤剛買了兩杯咖啡後,才與樊可昱面對面的坐下。「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樊可昱不想拖泥帶水,直接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我知道這很老套,但這是我們唯一能想到的解決方法。五百萬,請你放棄我妹妹。」

雷澤剛見樊可昱的態度並未咄咄逼人,說完之後還坐著向他鞠躬,一副萬事拜託的模樣。

「我不接受。」他是個鐵錚錚的漢子,怎麼可能會因為這點錢而放棄心上人。

再說,他與樊可喜的關係已經那麼親密,他不是個始亂終棄和喜新厭舊的男人,只要愛上了,他會比任何人還要執著、還要專一,這也是他為什麼遲遲無法投入一段感情的理由,因為每次從一段感情中抽離總是讓他很痛苦。

樊可昱也清楚會有這樣的結果,因此並未動怒,只是抬眸望著他,淡淡的開口:「相信你已經知道家母的身體狀況,胃癌已經是第二期,雖然手術和化療或許能控制病情,但還是需要長期靜養,我不希望這段時間她還要操心妹妹的事。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你和可喜分手,但是,我希望你能給她們半年的時間修復母女倆的感情,這段時間,我也會說服家母和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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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27 08:37:29
接下來,雷澤剛的耳邊像是嗡嗡作響,聽不進週遭所有的聲音,這一刻,他內心的天平兩端正掙扎著想保持平衡。

時間像是已停止流轉,他無法有任何回應,直到他望向樊可昱的雙眸,清楚看見對方眸中的自己是那麼的無助和慌亂。

他這個旁觀者已經慌了手腳,可是他又想到,樊可喜現在應該比他更加感到無助吧。

他是男人,最壞的情況他也走了過來,想當初他那不負責的酒鬼老媽拋家棄子跟別的男人跑了,留下年幼的他以及一身癆病的老爸,是靠奶奶做家庭代工才拉拔他長大,至於他那生病的老爸隔年就走了,那時他也哭得淅瀝嘩啦,當然明白喪親之痛。

如今,樊母的病情還能控制,以樊家的財力,她也能得到最完善的醫療,但癌症這種病卻是未知數,或許會痊癒,也或許會更惡化……

雷澤剛咬著牙。現在的他該怎麼做?如果他不放手,樊母也絕對不會妥協他與可喜的感情,還會間接影響了病情,若真是那樣,豈不是讓可喜背上不孝的罪名。

他可以忍受失去感情的折磨,但她能拋得下母女間的感情嗎?

此刻他內心十分糾結,但當他想起她這些天在醫院陪伴母親時的表情,又無法真正狠下心來將她從父母手中搶走。

「請你……給家母半年的時間。」樊可昱見他神情充滿掙扎,於是低下頭以懇求的語氣道:「這半年內請給可喜和家母一點時間,也請給我們樊家修復關係的空間,只要家母的病情能夠控制,我會努力說服父母,請他們同意你和可喜在一起……」

「你在說謊。」雷澤剛忽然抬起黑眸望著他。「如果你真心同意我與可喜的感情,就不會拿出這張支票了。」

樊可昱先是一愣,接著便恢復了冷靜。「是的,剛剛說的那些話都只是要給雙方一個下台階,但既然你已把話說破,那我也只好說出真實的內心話。我希望你往後別再來糾纏可喜了,一方而是家母的病情隨時可能惡化,可喜雖然不諒解家人,但你應該看得出她依然很依賴我們,如果她因為選擇了你放棄家母,你認為你有那個能力撐起她失去母親的悲傷以及沉重的自責嗎?」

他有能力養可喜一輩子,但他有能力撐起她失去母親的悲傷以及自責的悲痛嗎?

雷澤剛握緊雙手,當下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他知道現在情況並不適合他爭取可喜,因為樊家人此時確確實實也需要她,畢竟他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

「半年的時間,除了消彌你與我父母之間的火藥味,同時也是想讓可喜看清楚,她愛你到底是事實,還是尋找另一份安全感。」樊可昱繼續道。「我希望這半年你可以給我們清靜的日子,若是半年後可喜依然忘不了你,我會與可喜站在同一陣線,說服我父母同意你與可喜的感情。」

樊可昱話都說得那麼明白了,雷澤剛十分明白他話裡的用意,同時也不得不同意這番話。

現在心中糾結的不是只有他一人,還有心思一團亂的樊可喜。

她要的到底是一份愛,還是她所渴望的一份安定呢?

「還有,我必須讓你明白一件事--我不覺得你傾盡這輩子的努力,就能獨自撐起她未來所要追求的夢想。」

樊可昱的這句話,徹底將雷澤剛推入深淵。

瞬間,他的神情十分沉重,信心被打擊得碎成片段。

自從得知母親生病後,樊可喜確實跌入深深的沮喪中。

樊母住院一個星期後便動了手術,雖然手術十分成功,但癌症的復發的機率很高,還是得定期做追蹤治療。

樊可喜原以為自己對父母的感情是淡薄的,沒想到母親生了這場重病之後,她才發現她對父母還是有所依賴。

開完刀後休養了幾天的樊母,體重往下掉了好幾公斤,醒來之後還是掛念著樊可喜。

直到她的體力恢復得差不多,已是半個月後的事。

而這半個月來,樊可喜與雷澤剛見面的時間愈來愈少,他來醫院的次數也愈來愈少,直到這個星期,已不見他的身影。

這天,樊可昱來醫院接替樊可喜照顧母親,當樊可喜正打算去見雷澤剛一面時,忽然被兄長拉住。

「你不用去找他了。」樊可昱從口袋裡拿出一封信。「雷澤剛要我將這封信轉交給你,還請我轉達你一句話--他……無法和你在一起了,還有,對不起。」

這對樊可喜而言是個極大的打擊,她趕緊將信打開來,裡頭寫滿了他的道歉,還有一行又一行的無奈心情,以及最後要彼此別再見面的決絕留言。

他說,兩人的親密關係是因為衝動而延伸的激情,激情退去之後,他發現彼此依然是身處於不同於世界的人,他雖然可以支付她生活的費用,可是無力擔起她的夢想。

她還年輕,不應該為了他而放棄夢想,更不應該為他這樣的一個男人而放棄她原來的家庭。

愛情碎了,可以再找更好的對象,但父母只有一雙,若是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到人可以彌補親情。

愛情與家庭只能擇一時,他更希望她今生別有遺憾,希望這次的事件能夠讓她好好與父母修復關係。

而他,決定離開旺來小鎮,沒有向任何人交代行蹤。

雷澤剛留下的這封信,無疑是將她的愛情判了死刑,他沒有留下來陪她一同革命,反而臨陣脫逃,就這樣拋下了她。

這天,樊可喜哭得肝腸寸斷,連樊母也於心不忍。

樊母枯瘦的手掌輕摸著趴在病床前的女兒,虛弱的望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她。

她們母女似乎好久沒有這樣互相陪伴了。樊母生了這場大病之後,發現自己過去的生活實在荒唐。

她曾經為了報復丈夫外遇,也開始向外發展,疏於對小女兒的照顧。

但自從生病之後,過去的日子一夕之間就像成了泡影,前不久嘴裡還說著恨她的女兒,卻在病床前對她不離不棄。

儘管女兒的面前有份放不下的感情,卻還是留下來照顧她這風中殘燭,讓她深深明白原來她過去追求的全是幻影,親情才是恆久不變的。

「嗚嗚……」樊可喜埋頭痛哭,不明白為什麼雷澤剛突然變了卦。「為什麼……為什麼他又突然不要我了?」

樊可昱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道:「我開了一張五百萬的支票給他,希望他能夠還你平靜的生活。可喜,這場夢你應該醒了……」

樊可喜忽然抬眸站起身,衝往他面前便是一陣拳打腳踢。「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為什麼你要拿錢羞辱他?」

「住手!」樊可昱抓住她的雙腕。「你清醒一點!他在信中也寫得清清楚楚,他沒有辦法傾盡一切支撐你的未來,你的未來也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扛起的。明知道沒有未來的感情,為什麼你還這麼執迷不悟呢?」

「我執迷不悟是因為我是真心愛著他,我願意拋棄一切愛他,也願意付出所有愛一個值得我愛的人!我不像你、不像我們家任何一個人,你們總是貪得無厭,想要貪心的擁有每一個人,但卻總是吝嗇的不願付出……你說我不懂愛,那你呢?你明明不愛嫂嫂,卻和她結婚,同住一個屋簷下,然後背著她、背叛你們當初的婚姻誓言!」

她只是不想跟他們一樣,口口聲聲說這是愛,但每一個人實踐愛的行為卻是廉價的,更背叛了愛的原貌。

樊可昱臉色鐵青,嚴肅的望著她。「愛並非你想像中這麼簡單,並不是犧牲與付出,就能得到所謂的真愛!對,你可以不要一切,甚至放棄你與生俱來的才能,但是你可想過,一無所有的自己,會為雷澤剛帶來多大的負擔?」

哥哥這句話狠狠的撞擊著心口,樊可喜無語的直流著淚。

「你只想愛他,但你想過自己現在的情況嗎?如果你真的願意放棄一切,甚至放棄媽媽去和他廝守,你以為他願意接受這樣的你嗎?你若真的狠心想拋下我們,那你現在就走吧!」

樊可昱發怒的將她往前一推,然後指著床上的母親。

「走啊!只要你一走,媽媽以後就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甚至可以與我們樊家斷絕任何來往,就算你恥於與我們有血緣關係也無所謂!」

樊可喜抽抽噎噎的哭著,望向躺在床上的母親。

她發現,過去光鮮亮麗的母親,如今一臉病容,一下子就老了好多。

現在這樣的情況,她要怎麼追求自己的愛情?可是她的心裡卻有好多不滿,怨恨雷澤剛為什麼不願意再等她一段時間呢?

過去那段時間的堅持讓她像個傻子,最後,她愛的那個男人卻還是選擇離開……

樊母見女兒哭得像個淚人兒,歎了一口氣,朝她招了招手。「來。」樊可喜回到病床邊,撲進母親懷裡,淚水不斷湧出眼眶,滴落落在樊母胸前。

「這也是為什麼我會這麼擔心你,因為你實在被我們保護得太好,你跌倒之後還能自己爬起來嗎?」樊母摸著她的髮絲。「也許你認為我們留住你是因為你的才能可以帶來財富,這我承認,你確實改善了家中的經濟,若不是生了這場大病,我也許還想不通為何反對你和雷澤剛,現在我終於明白反對你和他的原因了--愛情,並不是需要你放棄一切才能得到的。

「就像我和你父親,嫁給你父親之前,我也放棄過自己的夢想,結果發現你父親背著我在外頭亂來,我為了報復他,也開始向外發展,對你們兄妹而言,我是一個失職的母親。現在,也許我不再反對你的愛情,但我不贊成你為了愛情而放棄屬於你的一切……」

樊母已然覺悟,觀看過去的日子,她只想諷刺的一笑。「可喜,媽咪不會怪你選擇雷澤剛,因為你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人生,我只是想告訴你,對不起,還有……我愛你。」

樊可喜痛哭著,已經分不清是因為雷澤剛還是毋親這番話而落淚。

人生的旅途中,一定會遇上選擇。

選擇一或是二,選擇了一,就必須放棄二,然而,放棄了二,心裡就不會任何遺憾嗎?或是,選擇了一,人生從此就滿足了嗎?

原來,人生的每一次選擇,都是經歷一次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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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2-27 08:37:59
第十章

有人說,不經一事,不長一智。

樊家經歷過這次一連串的事件之後,原本平靜的原貌全都打碎了。

樊母突然發病,樊父的醜聞也接連爆發,結果最後被學校解聘,不久後,樊可昱與小姨子勾搭的醜事也被爆了出來。

然而再大的風雨也有恢復平靜的一天,為了擺脫媒體追逐,也為了能夠讓樊母安靜養病,最後樊父與樊可昱決定全家搬離台灣,移居澳洲。

樊可喜原本無論如何也不肯,不死心的又去了趟雷家,雷奶奶還是告訴她,不知道雷澤剛的下落,希望她能夠忘了他。

以誠實的原貌呈現在人前的家庭,並沒有樊可喜以為的那般破碎,最後,他們一家四口便在澳洲住下。

他們的房子比以前小了許多,不過家人間相處的時間卻增加了。

破碎後的家庭雖然是傷痕纍纍,然而經歷過這次的風雨,他們一家曾經好好的坐下來溝通未來的方向。

樊父還是不願意與妻子離婚,而生病後的樊母也決定與丈夫重新來過,讓生活歸於平淡,一切順其自然。

至於樊可昱則是與妻子離婚,付了不少贍養費,同時也與小姨子斷得一乾二淨,恢復單身生活。

除了樊可喜,家中每個人似乎都找到重新生活的意義。

只有她,搬澳洲後的三個月來,還是過著魂不守舍的生活。

雖然父母沒有再逼她拾起筆畫筆,但她還是主動面對畫布。

然而,儘管試圖拿起畫筆作畫,最後那塊畫布卻又被她全部塗黑。

久了,樊可喜就只坐在畫布前發呆,回到過去那段不想再畫畫日子,只是此時她連拿起筆的動力都沒有了,就像是失去靈魂的布娃娃,天天坐在房裡一角,望著空白的畫布發著呆。

她學不會怎麼忘記雷澤剛,只能把他深深記在心底。

哥哥之前說,雷澤剛是因為為了五百萬才決定放棄她,也怕他無法負擔她的未來。

樊可喜雖然不相信這樣的藉口,可是雷澤剛確確實實是躲了起來,堅持不與她見面。

十二月的澳洲是夏季,天空碧藍如洗,然而陽光卻沒有照亮她的生命,這幾個月來,她可以說是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生活。

哥哥說,她這個症狀過不久就會逐漸消失了,但他們不知道,當一個人的胸口被刨了一個大洞之後,傷並不會馬上好,而且還慢慢的逐漸潰爛。

如今,樊可喜已不會畫畫了,腦海裡也想不起任何事情,也記不住所有的一切,裝的全是她與雷澤剛相處時的那段僅有的回憶。

而她也不知道這些回憶能夠支撐她多久,每一天早上醒來,她只覺得生活又回到過去那般,毫無意義……

因此,來到澳洲這三個月來,她的體重每一天都往下掉,她沒有食慾,就像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之後,她對任何一切都已無慾無求。

明明他們已經打算重新開始,彌補家人間的感情,明明家人們已經給了她想要的溫暖,為何她還是覺得心中只剩空洞,不管是誰都無法彌補呢?

終於,樊可喜在體力不支之下病倒了。

直到午餐時刻,樊父上樓喚她吃飯時,才發現她昏倒在畫布前,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樊父趕緊請醫生來為她看診,最後判斷她是營養不良。

樊可昱下班回來後,來到她的房裡探視她。

「她還好嗎?」樊可昱看著躺在床上的妹妹,然後皺眉望向一旁陪伴著妹妹的母親。

「原本以為她會好起來的。」因為化療的關係,樊母的頭髮變得有些稀少,人也更加清瘦,不過精神還算不錯。「但她一天比一天還要消沉。」樊可昱抿唇望著妹妹,雙拳緊緊的握起。「再給她一段時間吧。」

「你覺得她會好嗎?」樊母自從生病之後,有很多事情似乎都看得透徹了。「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想,當我們決定重新來過時,有經過可喜的同意嗎?過去的我們過得那麼任性,就連重新開始時也是逼著她與我們一起走,原以為她離開台灣後會忘了雷澤剛,能重拾她的才能、她的興趣,可是,她現在連畫筆都不拿了,每天就是發呆,一句話也不說了。」

「一切會好的。」樊可昱斂了斂眸,沒有再多說什麼。「我下樓去幫忙爸爸做晚餐。」

當兒子準備離開時,樊母突然站起身,望著他問道:「可昱,雷澤剛真的收了你五百萬嗎?」

樊可昱想了一下,最後搖了搖頭。「沒有。」

樊母先是一愣,然後攏起眉望著他。「那你為什麼告訴可喜,他拿了你五百萬?」

「是他要我這麼告訴可喜。他說,唯有讓可喜認定他無情無義,才會下定決心忘記他。他說,他不願讓可喜煩惱該選擇親情或愛情,這樣的事就由他一個人來決定。」

樊母倒抽一口氣,她沒想到雷澤剛在最後一刻竟如此讓步,寧可讓可喜怨恨他,也不願讓她因為必須抉擇而痛苦。

「也許……我們都錯了。」樊母抬起雙眸,皺眉望著兒子。「我們逼可喜走上了這輩子她不想經歷的人生……」

樊可昱斂眸,並沒有回答什麼。「現在不管說什麼都太晚了,事情都已經發生,就只能等時間療愈她的傷口。」

樊母歎了一口氣,回頭輕吻女兒的額頭一下之後,便與兒子一同離開房間。

當他們將木門合上之後,床上的人兒才微微睜開圓眸,一顆淚珠跟著自她的瞼頰滑落。

原來是雷澤剛騙了她。

為了不讓她難以抉擇,於是他自行作了決定,斬斷彼此的關係,甚至還斷了消息,就是要讓她回歸過去的生活。

樊可喜將臉龐埋在枕頭裡,無聲的痛哭著。

是啊,她現在就只能讓時間舔舐那刨開的傷口,再也沒有能力挽回什麼了!

只是,當她無聲的痛哭時,完全沒發現樊母因為正巧踅回腳步,已將她難過的模樣全看在眼裡。

樊可喜的身子愈來愈差了。

她的體重僅剩三十八公斤,醫生說她若再這樣瘦下去,恐怕會引起器官衰竭。

可是她什麼都吃不下,最多只能喝些流質的東西,最後,她的父母為了她,開始學煲湯,希望她多少能喝一點。

樊母覺得再這樣下去不行,於是和丈夫以及兒子私下開了一次家庭會議。後來,他們為了讓樊可喜恢復生氣,決定在聖誕夜送她一個大禮。

聖誕夜這天,樊可喜雖然可以下床走動,不過身子還是-分虛弱。

雖然他們是台灣人,但入境隨俗的他們,還是烤了一隻火雞,並準備了一桌子的聖誕大餐。

當一家人都坐在桌前,樊可喜臉上勉強帶著笑容。

好不容易一家人總算坦誠相對,過去的種種衝突已不復見,失去的已經失去了,現在好不容易得到的,應該好好珍惜才是。

她是這麼安慰自己,也這麼說服自己。

「可喜。」樊母坐在她身旁,輕輕握住她的小手。「過去發生了這麼多事,好不容易我們一家人決定重新來過,我和你爸爸、哥哥商量了一下,決定在聖誕節送你一個大禮物。」

「媽,不用了。」她想要的已經失去了,現在她已一無所求。

她的心早就如一潭死水,再好、再壞都不能影響她的心情了。

其他三人互看一眼,但嘴角都勾起一絲笑意。

「先別拒絕得這麼快。」樊可昱企圖逗著妹妹。「怕你見到這份大禮後,到時還會捨不得退還呢。」

「是啊!」樊父的性子也改變了許多,經過不倫的桃色風波之後,他才終於明白這世上會對他不離不棄的就只剩下家人,因此他現在十分珍惜與家人相處的時光。「雖然還不到拆禮物的時間,但遲早要把禮物送給你的。」

樊可喜依然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回答,低頭喝著面前的湯。

這時,樊母以眼神示意兒子以及丈夫,要他們去看看「禮物」是否已經到達。

父子兩人同時離座,恰好外頭門鈴起響,他們不禁相視而笑,前去開門。坐在餐桌前的樊可喜並沒有發現他們詭異的神情,只是面無表情的努力將口中的液體嚥下。

她似乎得了厭食症,現在除了流質食物,其他東西似乎都進不了她的胃,可是不吃東西,她只能讓生命慢慢燃燒殆盡,為了不讓母親擔心,她還是盡量以機械式的動作將湯餵進嘴裡。

「這麼晚了,不知是誰來了?」樊母偷覷女兒那不為所動的表情,刻意拔尖聲音問著。「誰啊?」

「水電工。」樊可昱在玄關處大喊。

樊母又偷瞧女兒一眼,發現她就像心死了一般,對外界的事早已不復以往那般好奇以及關心,忍不住輕歎一口氣。

她和丈夫也許真的錯了。

當初女兒與雷澤剛在一起時,至少還會據理力爭,和他們起衝突,但現在她不僅連說話都懶,對週遭的事情也毫無反應。

不管時間再久,她心內的傷口只會不斷潰爛,並不會有痊癒的一天。

「哎呀,我們家是什麼東西壞了,需要請水電工來呢?」樊母又看了她一眼,便起身離開座位,前往客廳。

餐桌上只剩下樊可喜一個人,只是她雙眼空洞的盯著桌面上的湯,胃裡的酸液又開始隱約翻騰著。

她強忍著,好不容易全部嚥下的湯絕不能在此刻嘔出來。

「這裡、這裡。」樊母領著那名「水電工」走進來。「我想起來了,我們家正好有一個壞掉的地方需要你來修理,你能夠修理好嗎?」

母親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她原本認為一切應該都跟她沒有關係,但當她背後的「水電工」開口時,她的神經就像突地繃緊的弦。

「沒有我修不好的。」一道低沉且帶著激動的聲音傳來,而他的目光始終盯著樊可喜清瘦的背影,一瞬也不瞬。

樊可喜的身子先是一僵,然後回過頭一瞧,那是一張她常在夢裡見到的臉龐--

雷澤剛。

他真實的出現在她面前,讓她一時情緒有些激動,自椅子上站起來,但因為氣血突然往腦子一衝,她差一點就倒在地上。

幸好雷澤剛眼明手快,將她瘦弱的身子往懷裡一攬。

「你怎麼瘦這麼多呢?」他的語氣裡充滿了不捨和憐惜。

樊可喜抬眸望了他一眼,肌膚感受到的是他熱燙的溫度,她小手微顫的撫上他的臉龐,確實觸碰到他的臉頰之後,她才確定面前的男人是真真實實的雷澤剛。

不是幻覺,也不是她想像出來的……

她這一巴掌落在雷澤剛臉上,甩得又急又突然,讓眾人全都傻眼,連雷澤剛也突然愣住。

他原本以為她見到他後會高興得尖叫,或是和他一樣感動,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與他來個相擁大團圓,萬萬沒想到她給他的見而禮竟是賞他吃鍋貼。

「雷澤剛,你這個混帳!王八蛋!臭雞蛋--」樊可喜像是發狂的小貓,這幾個月來的平靜在這一刻全都崩潰,她一陣哭喊,又開始對他拳打腳踢。她的粉拳如雨珠不斷落在他身上,但他沒有閃躲,就這樣任由她發洩,眸中貪戀著她那張漲紅的瞼龐。

雷澤剛知道她心裡有很多怨恨,因為他臨陣脫逃,最後放棄了她。

她是該對他動怒的,所以她打他、罵他,對他拳打腳踢,他都無所謂,只要能夠讓她出氣就好。

但也許是動手動腳耗去樊可喜太多體力,也或是許見到他後太過激動,她的情緒一時之間無法控制,眼前逐漸一片灰黑,在落下最後一拳之後,她只聽見一陣耳鳴,雙眼一閉便倒了下去。

接下來,她在失去意識之前只聽見家人們的呼喊聲,還有那道令她難過卻又安心的聲音……

是夢嗎?!

樊可喜突然從床上彈起身,迫不及待的睜開雙眸,急忙四處梭巡。

直到她在昏黃的夜燈下見到身旁躺著一名高大的男子,才不再那麼緊張。雷澤剛正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瞧。

「你醒了?餓不餓?」他坐起身,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關心的詢問。「我去煮點東西給你吃?」

見他要離開床鋪,她忍不住伸出小手,連忙拉住他的衣角,像是想要抓住這一點真實。

「別……別走……」她的雙唇有些微顫,聲音帶著虛弱的懇求。

雷澤剛轉回身,上前將她嬌小的身子往懷裡一抱。「這一次,我哪裡也不走了,就算你趕我走,我也會死皮賴臉的賴在你身邊。」

他那寬大的胸膛迅速溫暖了她低溫的身子。「為……為什麼你會出現?」她聲音顫抖的問。

「我也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他歎了口氣,跟她說起這幾個月所發的事。

其實這段日子他也過得很不好,為了躲避她,他先躲至友人家中,以為自己熬得過去,後來樊家的醜聞上了新聞,他一直擔心她的情況,直到他終於壓抑不了相思之苦,去台北找她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慢了一步,樊家早就移居澳洲。

他甚至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從那天開始,他終於明白什麼是失去所愛的痛苦。

這幾個月來,他幾乎整日買醉,過著頹廢的日子,不管奶奶怎麼罵、怎麼勸他都沒有用,直到樊可昱終於聯絡他,要他搭機到澳洲見他們一面。

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也將他自絕望的深谷中拉上來,他也顧不得自己英文有多破,迅速托旅行社辦了護照、訂了機票,然後就直飛澳洲。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一聲不吭的拋下我,我有多難過、多傷心?」雖然不久前樊可喜已經知道他離開她的理由,但是他這麼毅然決然的離開,還是帶給她極深的傷害。

「對不起。」雷澤剛對她只有滿滿的抱歉。「我以為愛一個人就是讓她能過著最幸福的日子……由於我的自卑,自以為無法負擔起你的夢想,像我的這樣的男人,你還可以再愛我一次嗎?」

樊可喜咬咬唇,淚水漸漸在眼眶裡打轉,聲音也逐漸發顫。「那你呢?你愛我嗎?」

「愛。」這一次,雷澤剛毫無猶豫的如此回答。「我愛你,愛得刻骨銘心,愛得肝腸寸斷。以為放開你就能讓你得到幸福,但卻證明我只是個笨蛋,既然相愛就得要相守,不能相守的愛情,只是白愛一場。」

如今他已學到教訓了。

「若我傾盡一切也無法負擔你的夢想,我也豁出去了!就算你未來會恨我,但是,在你恨我之前,我希望你能感受到我是用生命來愛你。」這輩子他很少說出情啊、愛啊這些話,但現下說出口的全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聽到他這麼說,樊可喜的心已經融化成一團,這幾個月來的怨恨也都煙消雲散。

「以後不准再替我作任何決定了!」她哽咽著將臉埋進他的頸窩裡。「我愛你,是我這輩子所作的最大的決定,一旦愛上了,就再也無法放棄。在我沒有放棄你之前,你不要再放棄我了……」

「往後我死也不會放棄你!」雷澤剛緊緊的擁著她。「到時我天天高唱「死了都要愛」給你聽。」

感情多深只有這樣才足夠表白……

把每天當成是末日來相愛一分一秒都美到淚水掉下來不理會別人是看好或看壞只要你勇敢跟我來

接下來,言語再也無法傾訴他們的愛有多深,如同最後一句歌詞

死了都要愛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毀滅心還在

不管未來還可能遭遇多少困難,只要她願意跟在他身邊,他的心依然只守著她,傾盡一生所有,只愛她一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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