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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楓臨]纏上撒旦[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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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3-3 00:48:26
  火車站裡,各種新奇的事物吸引了孩子們的心思,陌生的交通工具,陌生的風景,讓他們暫時遺忘了離別的感傷。

  「你真的要陪我們一塊去?」潔玫第三次詢問著厲邪。

  不能怪她存疑,而是這一趙旅程至少得花上十多天,他真要全程跟隨,實在是很奇怪。

  她都一再向他保證過了,她不會在送走孩子們後偷跑,一定會遵守承諾跟他回魔界,他仍不放心嗎?

  「同樣的話我從不再重複。」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勁,居然會想陪著她送走那些孩子,他一再告訴自己,他只是要監視她,好早日完成任務。

  「可是——」她真不懂他。

  潔玫沮喪的看著正不住東張西望的孩子們,說下出她心中究竟在難過些什麼,眼前所見一切似乎都迎刃而解了,但是胸口那股濃重的失落是從何而來?

  「潔玫,是火車,火車進站了。」

  「潔玫姊姊,火車叮叮噹噹的。」

  「潔玫姊姊,好多人呢!」

  「潔玫姊姊——」

  孩子們興高采烈的聲浪沖淡了一些她心中苦悶的愁緒,潔玫換上一個開心的笑容。

  「來,孩子們,跟好潔玫姊姊才不會被人群給衝散了。」她招呼著好奇心旺盛的孩子們,看著手中抱著晨瑜和采心的巧巧及拉娜,以免被人潮擠倒。

  等她們一一上了車,在座位上坐定,潔玫的目光自然地搜尋著厲邪的身影。

  「我在這裡。」他就站在她的身後。

  厲邪在潔玫專心護著孩子們時,便盯著她的身後,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他幫她隔開了另一名旅客攜帶的大件行李,那沉重的包袱差一點就撞上她的後腦;還代為薄懲了一名意圖扒竊她皮包的下三濫,他用了點小小的魔法,將那個小混混定在月台上,讓他在三個小時裡一動也不能動地站在原地,而且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要坐在哪裡?」他何時站在她的身後?

  她不甚自在的小臉緋紅一片。

  剛才她在轉過身看向他時,清楚地感覺到她的肩臂碰到了他,一股異樣的感覺從被他碰觸的地方迅速蔓延開來,染紅了她的雙頰,也震顫了她的心扉。

  她是怎麼了?心口從未有過這種快迅的狂跳。

  「隨便。」仍是冷淡的口氣。

  他似乎沒有感覺到她的碰觸,平靜無波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有她自已有這種異樣的感受嗎?

  潔玫說不出心底那份悵然若失究竟是何原因。

  火車走走又停停,載運著各懷不同心境的人,一路駛向陌生的驛站。

  ***

  當玫瑰鎮的站名映入潔玫的眼簾時,她呼喚著孩子們準備下車。

  「快,大家跟好。」

  她觀前顧後,注意著人潮以免大夥兒被擠散了。

  「潔玫姊姊,我們為什麼要下車?」

  「潔玫姊姊,這兒是哪裡?」

  「潔玫姊姊,好多美麗的花兒——」

  出了車站,孩子們的問題照例是問個沒完。

  「這兒是玫瑰鎮,我們下車是要先去拜訪小風和卓克未來將要寄養的善心人家。」潔玫一一解釋著,看到小風和卓克的臉上閃過一瞬的擔憂,她輕輕摟住他們的肩膀。

  「只是先去拜訪一下。」

  她不想讓他們有即將被遺棄的感覺。

  「往哪兒走?」

  冷凝的嗓音又在潔玫的身後響起。

  「玫瑰六號街。」

  她抬起右手指了指方向,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

  潔玫渾身一震,心跳又莫名地快了幾拍,這是怎麼一回事?只要她一碰到他就好像有股電流竄過她的週身,讓她顫慄不已。

  「走吧!」厲邪轉過身逕自前導著。

  在他的帶領下,孩子們很自然地跟隨著,讓殿後的潔玫有種感覺,彷彿她才是快被遺留下的人,她是怎麼了,打從一上路就整個人都不對勁了?甩甩頭,她快步跟了上去。

  玫瑰鎮之所以叫玫瑰鎮,其緣由大概就是這鎮上種植著大量的玫瑰。

  粉紅、粉橘、粉紫、嫩黃、黑紅、桃紅、雪白、香檳,許許多多的顏色將這座小鎮點綴成一座花園之都,美不勝收的讓人幾乎無法移開視線。

  一路上,孩子們是歡歡喜喜,和厲邪聊得開心不已。

  在經過玫瑰五號街時,潔玫發現幽暗的小巷裡似乎躺著一個人,她驚呼的聲音讓厲邪停下了腳步。

  「厲神父!?」孩子們在他轉回頭時才發現潔玫不見了,「潔玫姊姊不見了!」

  「她在那裡。」在孩子們還沒來得及驚慌時,他便發現了她的蹤影。

  「潔玫姊姊,原來妳在這裡——」

  「潔玫姊姊,她怎麼了?」

  幽暗的小巷裡一下子擠進了十幾個人,更形狹窄。

  「厲邪——」潔玫蒼白了一張小臉,低聲呼喊著。

  他早在進到巷子裡時便已發覺她懷裡抱著個老婦人,一個幾乎快斷了氣的人。

  「巧巧,拉娜,妳們帶著其他的孩子到巷子口等。」

  他威嚴的口吻讓兩個大女孩聽話地執行命令。

  直到確定孩子們聽不到他們的聲音,潔玫才以顫抖的聲音開口道:「我探不到她的氣息——」

  當她走進小巷看到躺在地上的老婦人一動也不動時,她心中湧上了強烈的痛楚,她根本就沒來得及救助這名需要幫助的婦人,只能抱著她逐漸冰冷的身體。

  「她的陽壽注定該在這個時刻死去。」他毫無感情地說道。

  死魂在冥界他看得太多了,眼前這名老婦人已臉泛死灰,沒有家人和神職人員在身旁送行,再過一會兒她的魂魄便會飄向地獄。

  「可是——」忍不住的淚水潰決而下。她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一條人命在她的手中消失而毫無感覺,就算是個陌生人。

  「她的死亡和妳沒有關係。」厲邪冷眼看著那老婦人的生命之火漸漸逝去。

  奇怪了,她連這個路邊將死的陌生人都能發揮她那氾濫的博愛嗎?她的愛究竟有多少?他不明白。

  「我看見了,就沒辦法裝作視若無睹,厲邪,我拜託你,救救她好嗎?」他是個魔界使者,她相信他一定有辦法的。

  「我沒有救她的必要。」

  何時聽過惡魔有惻隱之心,厲邪嘲弄著她的天真。

  「為什麼?你有能力救她呀!」

  感覺到老婦人的身體越來越僵硬,潔玫的淚落得更凶。

  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跌落在她的頰畔、衣襟,厲邪有一瞬間的疑惑,因為她哭泣的臉龐。

  他的手不受控制且自有主張地拭去一顆懸掛在她眼睫上的水珠,那溫熱的濕意教他有些困惑。

  這就是眼淚嗎?他都快忘了它熾熱的溫度了。

  「厲邪——」潔玫懇切的目光像枝利箭,射穿了他冰封的心牆。

  「把妳的手貼蓋在她的胸口上。」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決定要幫她。

  一聽到厲邪這麼說,潔玫趕緊把小手覆在老婦人的胸上。

  他的手搭上了她的肩,口中念動著咒語,將正要飄往冥府的魂魄給包圍起來。

  潔玫只覺得被他按著的肩頭有一股熱流流竄而過,全部彙集在她的掌心,一直灌入老婦人的身體裡,讓她僵硬冰冷的身體變得溫暖軟熱,直到老婦人的呼吸逐漸恢復平穩,厲邪的手才移開。

  「厲邪,你救活她了!」潔玫淚眼迷濛地驚喜低喊著。

  「哼,白白浪費我的魔法。」他冷冷地撇開臉,不甚高興地咒罵著。

  一個專門取人性命的惡魔竟然會去救活一個瀕臨死亡的人類,這簡直是太可笑了!要是傳回魔界將會是多麼丟臉的事!

  「老婆婆,妳感覺怎樣?」潔玫關切地詢問著正睜開眼皮的老婦人。

  「我——我怎麼了?怎麼會躺在這兒?」老婦人迷惑地看著潔玫。

  「妳昏倒了,現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她語氣柔和地說。

  「沒有,我沒有哪裡不舒服,相反的,我覺得我已經好久沒有這麼舒服、輕鬆了,像是回到二十幾歲時的我。」

  老婦人靈巧地站了起來,動作敏捷的一點也不見老態。

  「那妳快回家吧!」潔玫破涕為笑道。

  「我好像作了一場夢,夢見我喘不過氣來,結果一命嗚乎哀哉,卻教一個惡魔給救了回來。」老婦人自言自語著,一邊往巷口走了出去。

  「哼!」厲邪在老婦人醒轉時隱去身形,直到她離開後才又現身,看起來仍是一副非常不爽的樣子。

  「謝謝你,厲邪,你真是個善良的好人。」潔玫誠心誠意地感謝著。

  「好人?妳這是在污辱我嗎?」厲邪惡聲惡氣的嘲諷道。

  聽說過有人讚頌惡魔善良的嗎?他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了起來。

  可是他的視線卻怎麼也無法從她燦爛的笑靨移開。

  一路上她明亮的雙眸不似以往的晶瑩,隱含著淡淡的輕愁,讓他不由地猜測著原因。

  直到此時,她再度展現的笑容竟讓他有種「重見光明」的悸動。

  該死,他幹嘛對她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他氣惱的掉頭衝出了小巷,不願再看她如百合花般聖潔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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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3-3 00:49:04
第六章

  當他們一行人抵達預定收養小風和卓克的善心人家時,屋子裡正發出喜悅的歡笑聲。

  「瑪莎西點坊」的老闆和老闆娘正在為他們失蹤了三天後平安回來的老奶奶慶祝著,湊巧的是,那位老奶奶竟然就是潔玫在小巷裡,央求厲邪施法救活的老婦人。

  老婦人在看到帶著孩子們來訪的潔玫時,把自己經歷的事件告訴了兒女和媳婦,一家人全都對潔玫感激不已,對孩子們更是愛護有加。

  他們在玫瑰鎮停留了三天,受到「瑪莎西點坊」的老闆和老闆娘最熱情的招待。

  雖然離情依依,小風和卓克都堅強的決定要留在玫瑰鎮上的「瑪莎西點坊」,成為老奶奶收養的孫子。

  玫瑰火車站,人潮絡繹不絕,這裡正上演著一幕幕的重逢與別離。

  火車開動的前一刻,小風私下同厲邪囑托著:「厲神父,請你好好照顧潔玫姊姊。」

  「我可以說『不』嗎?」厲邪表情不甚喜色地問道。這個小鬼,膽敢命令他,他可是個惡魔!

  「我只放心把她交給你。」

  小男生眼中閃爍著一抹成熟的沉穩。

  「我不能給你任何的保證。」睇睨著小風一臉認真的模樣,厲邪冷酷地回答。

  「我不需要厲神父給我什麼保證,因為我相信你。」

  離別的月台上,厲邪凝望著小男孩毅然轉身的身影,抗拒著他那雙信任的眼神在他心中刻劃下的痕跡。

  ***

  直到玫瑰車站消失在眼際,潔玫才轉過身來準備進入車廂。可她甫一抬頭,便見到正以怪異目光凝視著她的厲邪。

  他的樣子彷彿像是錯估了某件預料的事。

  「怎麼?你的表情好像有些詫異?」

  「我以為妳會哭得很傷心。」

  「我原本也以為我會哭得一塌糊塗,但是在看到表現得遠比我這個大人都要來得穩健的小風和卓克,我就明白,我無須傷心,因為他們終於有個幸福的家庭和疼愛他們的親人了,我應該感到高興的。」潔玫娓娓道來。

  「妳不會覺得付出的很不值,他們在尋得新的寄養家庭後,沒有任何的回報,毫不戀棧地就離棄了妳。」沒有人會不求回報的付出。

  「為什麼我該覺得不值?我從來不曾要求他們對我付出的愛有所回報,所以一點也不覺得他們離棄了我,反倒有些擔心未來的日子裡少了他們的陪伴,生活的重心不知該如何調適。」微風吹拂著她黑亮如絲的秀髮,閃爍著炫目的光采。

  「總有一天妳會後悔。」

  厲邪瞇起眼,神情冷然的丟下這一句警告,瞬間消失身影。

  「厲邪——」潔玫不解他為何如此氣憤。

  人跟人之間的關心和付出若是要求一定的回報,那真愛何在?愛是永不止息的啊!

  難道他不明白嗎?

  或許他是真不明白,前世的他所遭遇到的背叛和傷害,仍然如影隨形地跟著他,讓他不再相信任何人,更別說去愛了。

  她看到了他眼底那決絕的神態,那無情的冰冷不是對著任何人,而是對著他自個兒呀……

  那些表現出來的冷漠和無情是他用來讓自己堅強的東西吧!

  可是對自個兒這樣嚴苛,他的心裡必定是孤寂至深,一如剛到孤兒院時的拉娜,遭受的傷害讓他們把心靈封閉得滴水不漏,其所承受的痛楚是無可言喻的——

  她好希望能化去他眼中深沉的陰霾,身為惡魔的他,內心必然空洞至極,因為沒有值得牽掛的人事物,連帶地自我存在的價值也變得薄弱,沒有人能忍受百年的孤寂。

  她真的好希望他能快樂些,不再將自己隔離在旁人對他的關愛之外。

  她能幫他做些什麼,好讓他快樂些呢?

  潔玫轉動著單純的小腦袋苦思著。

  ***

  乘載著各有不同目的地的旅人,列車來到了另一驛站,納皮爾市。

  這兒住著預定要收容小月和奈奈兩姊妹的善心人家。

  由於擔心孩子們會不能適應新環境,潔玫為她們尋找了可以一次收容兩個孩子的家庭。

  「快到了,爬上這個小坡道後,就到達奧艾諾夫人的宅第了。」潔玫看了看信上的地址,奧艾諾夫人的住址就在這條路的盡頭。

  「哇,好大的房子。」

  「哇,好漂亮的花園。」

  「哇,好多的——動物!?」

  雙胞胎和兩個小女娃兒發出一聲又一聲興奮的驚歎。

  小坡道的盡頭是一幢美麗的花園洋房,花木扶疏、綠草如茵;而草地上有好幾種動物,讓奧艾諾夫人的府邸看起來像動物園似的。

  有孔雀、小豬、迷你馬在散步著,還有天鵝、水鴨和鴛鴦在水池裡悠遊著;高處的平台上,白色、黑色、虎斑紋的貓兒懶洋洋地休憩、曬太陽,大門口的兩側則被一大群的狗兒所佔據,各種名貴的品種齊聚一堂。

  「潔玫姊姊,妳確定這兒就是奧艾諾夫人的宅第?」拉娜不以為然地問道。

  「門牌號碼沒錯呀!」她再看一遍。

  「請問——你們要找誰?」一名滿頭灰白的老翁以微弱的聲音問著。

  潔玫一轉頭才發現美麗的花圃裡有位老爺爺正在整理著。

  「我們是來找奧艾諾夫人的,請問這兒是她的家嗎?」她指了指富麗堂皇的洋房,有些不確定地道。

  「唉,沒錯,這兒就是奧艾諾夫人的家,不過你們來得很不巧,夫人生病了,恐怕無法見客。」老翁惋惜道。

  「奧艾諾夫人生病了!?她——生了什麼病?可有請醫生來瞧瞧?」潔玫焦慮地問著。

  「夫人得的是心病,她的愛貓不吃不喝一個星期了,讓她擔心得也吃不下、睡不好。」

  「心病——」潔玫苦惱地看向孩子們,不知該如何向他們解釋。

  「可不可以讓我們看看夫人的愛貓。」一直沉默的厲邪開口問道。

  他黝黑的瞳孔閃動著他自己明白的打算,這趟行程,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確保潔玫順利地將孩子們一一送離,好讓他快快帶她回魔界,現下遇上了困難,他勢必得幫她解決。

  他可不容許她有任何的借口,來拖延和他訂下的交易。

  「你們是——」

  老翁來來回回地看著這群年輕男女和幼童的怪異組合。

  「我是住在蘇活市的任潔玫,先前和夫人通過書信,表示近期會來拜訪她。」

  她拿出奧艾諾夫人寫給她的信件。

  「原來是任小姐,夫人交代過,如果妳來了得好好招待妳,快請進來。」

  老翁連忙拉開鐵門。

  進到美麗的洋房裡,許許多多的小動物佔領著屋子裡的各個角落,潔玫驚訝著奧艾諾夫人竟是個如此喜歡動物的女士。

  起居室裡一張最舒適時沙發上,一隻肥碩的花貓正沒精打采地窩著,連潔玫一行人的到來都無法引起牠的興趣。

  唯獨在看見厲邪時,花貓才發出一聲低啞的喵嗚。

  老翁帶著兩名女侍端著茶點進來,一邊同潔玫說道:「這就是夫人最疼愛的貓兒,名叫把戲。」

  「把戲?真是個有趣的名字。」潔玫看了看那慵懶的貓兒。

  「我去請夫人下來,你們先用茶點,歇一會兒。」

  孩子們一邊享用著精緻的點心,一邊和不同的小動物嬉戲著。

  一待老翁和女僕們退下,潔玫急忙轉身詢問厲邪。

  「厲邪,剛才你說要看貓兒,現在看到了,有什麼發現嗎?牠是真的生病了嗎?」

  她期盼的目光緊緊鎖著他表情淡然的臉龐。

  「牠根本就沒病,這隻大肥貓需要的只是減肥。」他瞭然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名叫把戲的肥貓。

  把戲被厲邪森冷的瞳眸一瞧,頓時像被踩到尾巴似地彈了起來,不安的在屋子打轉著,最後躲到了奈奈的懷裡去。

  「把戲!?你好了嗎?」

  奧艾諾夫人一進到起居室裡,看到了愛貓正起身走動著,驚訝地高聲呼喚。

  「奧艾諾夫人,妳好,冒昧來訪。」潔玫禮貌地點頭示禮。

  「是任小姐吧!我才該說抱歉,把戲一病倒,我就跟著倒了下來,才會寫信告訴妳約定日得延期。」奧艾諾夫人客氣道,目光一直飄向奈奈懷裡的把戲。

  「那個——把戲——牠不是生病。」潔玫把厲邪說的話重述一次。

  「減肥!?」

  貓也需要減肥!?奧艾諾夫人似乎對這個原因非常不能明白。

  「把戲平常都吃些什麼?」潔玫婉言問道。

  「牠呀!牠最喜歡的就是巧克力蛋糕。」奧艾諾夫人理所當然地道。

  「那就難怪了,甜食吃多了,身體的營養自然失調,我想,把戲的飲食習慣得改一改。」原來把戲會這麼胖是因此而來的。

  「我可以照顧牠嗎?」

  這時奈奈細聲細氣地問,把戲正賴在她的懷裡,怎麼也不肯下來。

  「把戲很少願意接近陌生人的,居然會讓妳抱牠。」奧艾諾夫人不可思議的看著奈奈,心中對她產生了莫名的喜愛。

  就這樣,小月和奈奈便留在納皮爾市的奧艾諾夫人家裡,喜歡動物的她們一點也沒有離別的感傷,照顧著各種不同的動物,讓她們有了另一種歸屬感,最重要的是奧艾諾夫人對她們的關懷無微不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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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3-3 00:49:17
  將孩子們一一送上床後,潔玫在火車的門邊找到了獨自一人陷入沉思的他。

  「厲邪,你在仍是人類時,曾娶妻生子嗎?」她有一些好奇他的過去。

  「沒有。」那時的他忙碌著領土的擴充,女人和小孩是他最不需要的累贅。

  「那——愛人呢?」她的心怦然一跳,為自己問出口的疑惑。

  她想知道,他是否曾經深愛過一個女人。

  「做愛的女人很多,至於妳心中那種神聖的愛人——沒有,我不浪費時間在無益的事情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會回答她這個問題。

  「你沒有傾心相戀的人嗎?愛人和被愛是世間最美好的感覺。」

  她也曾有過愛戀的心悸,只可惜她最後決定把自己的小愛奉獻給那些需要她的孩子們。

  「那種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我不需要。」

  厲邪回過頭來,深沉的目光對上她的。

  「難道你都不曾信任過別人,讓別人也信任你?」

  她不知該如何才能幫助他,他把自己的心封閉得滴水不漏,不給別人有機會再傷害到他。

  「我為什麼要去信任別人?而妳,妳信任我嗎?」他嘲諷一笑。

  「我信任你。」她無畏的炯亮晶眸直直地迎視著他。

  也許,就讓他從信任她開始,她想撤除他防備的心牆,讓他重新感受到人情美好的另一面。

  「就算我要把妳帶回魔界,終生服侍我主,不再回到人間?」

  他被她清澄的目光深深震撼,他的行為跟賣了她沒兩樣,她怎麼還能信任他?

  厲邪高大的身軀圍住了她,強勢的氣焰圈攏著她,雖然他連一根手指也沒碰到她,卻清楚地感覺到她輕微的喘息。

  「我答應你的事就不會後悔。」仰起堅決的俏顏,潔玫篤定地說。

  她不會反悔的,就算——他是要她去愛上另一個男人,魔王撒旦。

  執意壓住心中最深處的另一個吶喊,潔玫不讓自己失信於他。

  可那個教她忽略的聲音不斷地叫著:問問妳自己最真實的心情,妳真能做到嗎?

  對他,她有種莫名的悸動,每每在他接近她時,她的心就亂跳一通,那是為什麼呢?

  「妳——為什麼沒有受洗,成為神職人員?」

  這是他頭一次對她起了好奇之心。

  「我還不夠資格,我的心還有牽絆,擺脫不掉世俗的誘惑,我很希望能擁有一個家,補償自己沒有享受過親人圍繞的感覺。」

  潔玫想起自己從小就編織的天倫夢。

  「妳——也是一個孤兒?」他問得狀似不在意。

  「嗯,當我還是小嬰兒時,就被丟在小教會的門口。」她平靜道。

  厲邪皺起眉頭,怎麼也無法想像平常樂於助人的她,是如何培養出無私的心性。

  「妳不恨嗎?那個丟棄妳的人。」他光是想像便怒氣沖沖。

  「恨,或許曾有過,不過,隨著年歲增長,漸漸淡了。」她仰望著他的臉上,顯露著諒解的神色,「恨又如何,它並不能減少我心中的痛苦,只會讓人更加難過罷了。」

  「至少可以報復。」像他,便以得來的魔法毀滅了那些對不起他的人們。

  潔玫搖搖頭,不同意道:「你是達成了報復的心願,可是,殺死了那些背叛你的人們之後,你仍然不快樂。」她伸出的手不由自主地想撫平他眉心的皺褶,「百年前如此,百年後的現在,你仍然被恨意所控制。」

  厲邪被她晶瑩的目光中所蘊涵的關切給撼動了心中一角,一股熱熱的暖流似乎滲透了他向來封閉的心扉,她那擱在他額上的溫潤小手,奇異地撫慰了他沉淪魔界的黑暗靈魂。

  她,是他百年來唯一碰上不懼怕他的人類。

  「誰說我不快樂,滅掉那些亂臣賊子、奸人叛徒,我可是樂得很。」

  他掉轉開視線,不讓她的凝望看穿他。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著她時,幾乎要以為她看見他了。

  當她清澈如黑水晶的眼珠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看時,他差一點真要以為她看到他了。

  「可是,從和你第一次見面至今,你的眉頭始終不曾鬆開,我沒見你笑過,你總是冷冰冰的端著一張臉,你雖然達成了復仇的願望,但你仍然不快樂。」潔玫燦動的靈眸直視著他,彷彿探進他魂魄的最底層,硬是照亮了他黝黑的心房。

  「我快不快樂又與妳何干!?」他惱怒道,因為自己竟有一絲的動搖。

  快樂?他曾經有過嗎?厲邪試著回憶快樂的感覺,卻發現自己一點也沒有任何快樂的記憶。

  她誠心誠意地說:「我希望你快樂,發自內心真正的愉悅。」

  「我快不快樂對妳來說似乎很重要?怎麼?妳想救贖我這個賣給撒旦的黑濁靈魂嗎?妳以為自己是神的使者嗎?少管閒事!」為什麼她的話字字句句直射他空洞的心口。

  賣給撒旦的靈魂已經污穢不堪,如何能得到救贖?

  他嘲弄著她的天真!

  「我不是神的使者,我只不過是個平凡的人類,但是我卻有著最真實的感情,我不希望你再這麼不快樂下去——那讓我為你感到難過——」她終於將隱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了。

  「妳——」厲邪被她坦誠的言語給大大地震撼住。

  沒有人,即使在他死去的那一刻,從來沒有任何人為他感到傷心,他所記得的只有被押赴火場上時那一個個幸災樂禍的嘴臉。

  百年來,他記得的仍是那一張張醜陋的臉孔。

  而此時,在他面前這張為他擔憂的面容純真如白紙,顯示著赤誠的情感,撼動了他平靜無波的心湖,敲開了他封閉的心靈。

  「你何不試著敞開心胸,以嶄新的角度來看待人世間的一切,那樣或許就能鬆開你心中的桎梏。」潔玫雙手交握,期盼能化去他的心結。

  「接下來妳是不是要勸我棄暗投明,捨去惡魔的身份,投入主的懷抱。」厲邪冷冷道。

  拒絕為她的話敞開心房,他不願承認冷硬的心湖在崩裂,因為她溫暖的語調、殷切的目光,因為他早已習慣黑暗世界的一切了。

  「我不會勸你放棄你的身份或教你該怎麼做,我只希望你能快樂。」

  潔玫直視著他意欲抗拒的視線,澄澈的眸光像是一道日照,就這麼探進了他森冷晦暗的心靈裡。

  ***

  將雙胞胎留在另一個小鎮上後,潔玫帶著剩下的四個小女孩往瓦倫那鎮而行。

  她安排了巧巧帶著采心,拉娜帶著晨瑜,分別住進鎮上的兩戶寄養家庭。

  「巧巧,拉娜,妳們要好好照顧采心和晨瑜,要相互扶持,要聽長輩們的話。」潔玫眼眶微紅,語帶哽咽的說道。

  「潔玫姊姊,妳會再來看我們吧!」

  抱著小采心,巧巧難忍別離的感傷頻頻落淚。

  「會的,我會再來瓦倫那鎮看妳們的。」拭去巧巧頰畔的淚水,潔玫保證道。

  抱緊懷裡酣睡的小晨瑜,拉娜激動地喊道:「潔玫,妳真的不願帶我一起走?」她只相信潔玫,只願跟著她,她才不要去新的寄養家庭!

  「拉娜,妳該知道不我不願意,而是妳必須學著再去信任人們,而不是孤僻冷淡地過完這一生,不是有的人都是那麼壞的,懷特夫婦的家很適合妳和晨瑜的,我希望妳們在這兒能重新獲得從親人那兒失去的疼愛。」潔玫認真地說著。

  拉娜眼中那抹倔強的神采和厲邪有著相似之處,同樣的冷漠,同樣的和人群保持著遠遠的距離。

  「我只想跟著妳!」

  她眼睛紅了一圈,卻不肯讓裡頭蓄滿的淚水湧出。

  「我會再來看妳們的。」潔玫狠心的拒絕拉娜。

  登上一班往南的短程巴士,潔玫揮手道別著。

  「我該走了。巧巧、拉娜,妳們要相互照應,多多去瞭解、認識新的家人。」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了。

  「再見……」

  車行漸漸遠去,潔玫依依難捨的淚水不停地滑落下來。

  她誠心祈求,孩子們在新的寄養家庭裡能得到妥善的照料。

  ***

  短程巴士走走又停停,在市郊一處林野停靠了一會兒便又駛離,留下了拿著小小的行李,駐足在生銹站牌旁的潔玫。

  她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甘甜的空氣,像是在補充體內的勇氣般。

  「厲邪,出來吧!我知道你在的。」她對著空無一人的林蔭說道。

  起先是柔和的微風輕輕拂掠過青綠色嫩葉,緊接著原本靜默的空氣中瞬間轉出了一個黑色的漩渦,那圓錐形的旋風體積越轉越大,最後出現了厲邪狂猖的身形。

  斂起了黑色的羽翼,在地上站直了身軀,他不甚高興的看著一臉平靜的潔玫。

  他躲她兩、三天了,躲?是的,他竟然害怕單獨和她面對面的時刻。

  所有的孩子們都被送到將會細心照料他們的寄養家庭了,這代表著潔玫的任務終於完成,接下來就只剩下她和厲邪的約定了。

  按照他們當初的交易,潔玫得心甘情願地跟著他回到魔界,誠心誠意地侍奉培德羅•墨裡耶塔,愛他、照顧他,並為他生兒育女。

  但他的心為何有一絲的猶豫?他——在躊躇什麼?

  她那雙直視著他的眼睛有如一潭清澈的湖水,沒有半點退卻或是遲疑,僅有著堅定的神情。

  他——無法面對她澄淨的目光,貫徹原本的約定,他,不想帶她回去了。

  一想到她全身赤裸地依偎在培德羅•墨裡耶塔的懷裡,厲邪便渾身不對勁了起來,胸口似有一股憤怒在燃燒著——

  他在嫉妒!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

  他為什麼要這麼在乎著她的一言一行,他為什麼會有股被她震懾的悸動——

  最近,他只要一見到她,心裡總會冒出一股安詳的感覺,彷彿記憶裡沐浴在春天的暖陽中,這樣算是一種快樂嗎?

  如果——

  如果她肯愛他呢?可能嗎?她會嗎?

  這個疑問在他心中不斷地冒出來,逐漸形成了一份渴望。

  被人類無情地背叛而墜入魔界裡的他,竟然還會萌生期盼之心。

  希冀著她會愛上他,願意永生永世地守候在他的身旁。

  他乾涸的心,因她的溫柔而微微濕潤了起來,不再冰冷如寒霜。

  可以嗎?他可以相信她也會愛他嗎?那種情人間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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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3-3 00:49:41
第七章

  兩人的視線交纏著,一股莫名的情緒在空氣中流竄著。

  「我已經準備好要跟你回魔界了。」潔玫穩住紊亂的心跳,試著以平常的口吻說道。

  他在躲著她,而且已經躲了三天。

  自從兩人上一回的交談結束之後,厲邪就一直避不見面,不管她私底下如何的呼喚他,他就是不肯現身;就連她在睡不著的子夜時分,偷偷地呼喚著他,他仍然沒有現身,讓她幾乎要忍不住猜測他是否離開了。

  她疑惑、不解,是她說錯了什麼嗎?抑或是他還在生她的氣?她只是希望能幫助他重拾快樂的心情,別再懷抱著一顆孤寂的心,封閉自己。

  一個人若是不快樂,那人生還有什麼值得追求的呢?

  想到他不告而別的可能性很大,她的心竟然像裂了個缺口,彷彿少了什麼似的。有了一種從來不曾有過的落寞感,只因為見不到他……

  她是怎麼了?心中那份愁緒揮之不去。

  就這樣,三天的時間裡,她幾乎都用來期待他的出現。

  「往北走,北之極境有座白霧森林,穿過那兒便可進入魔界。」厲邪臉上仍是冷硬的表情,但他的口氣放柔了一點點。

  他可以對她懷抱希冀嗎?

  心中像是有兩股力量在拉扯著,一邊叫他斷念,一邊要他將她留在身邊。

  可是,他若私藏了她,又該如何向培德羅•墨裡耶塔交代呢?

  他的心不確定的搖擺著。

  他是個惡魔啊,本就不該還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對她,他不該再投注任何多餘的心思了。

  厲邪不斷告訴著自己,一再地強調眼前的任潔玫不過是他達成任務的一個工具,等他把她交到主子的手中,有關她的一切就都與他無關了。

  可是在他的心底最深處,卻有份渴望,強烈的渴望著她,讓追尋快樂的心又再次萌芽啊……

  「不直接前往魔界嗎?使用魔法來移動不是比較快?」潔玫又是疑惑又是好奇的問。

  她以為他會帶著她,輕輕鬆鬆地念個魔咒,轉瞬間便到達了幽冥之域。

  並非她想快快到達魔界,她只是希望能和他多說說話,在她真正實踐諾言之前,她希望她可以幫他去除那一身冷漠的防備,如果她可以帶給他快樂就好了。

  「北方的白霧森林有個可以通往魔域的入口,那條路徑對人類的身體比較不會造成負荷,穿越時空的魔咒對妳而言傷害力太大了。」他簡單地解釋。

  「穿越時空的魔咒對我而言沒有什麼稀奇,但會讓妳的身體負荷過重,虛耗精力,反正這裡距離白霧森林並不算很遠,走那條路比較適合妳。」他並不看她,僅是平板的敘述著。

  躲避她的這三天,他早已想妥,在顧慮到她單薄的凡人之軀無法承受那穿梭魔界和人間界的強力魔法陣後,厲邪決定帶她前往北國盡頭的白霧森林。

  在那個終年瀰漫著白色魔霧的森林裡,有個通往魔界的入口,對她而言,那個方式的負擔較輕了些。

  而厲邪自己並沒有發現到,他為什麼會去考慮到她是否能負荷那穿梭異世界的魔法陣?他為什麼會幫她設想到這一層?他的心已在無形中因她而起了變化。

  那改變是很細微的,僅只是多了一絲絲的「在乎」,卻讓他整個人感覺像是融化的冰,正漸漸露出他自己極力隱藏起來的另一面。

  那是連他自己都快遺忘的自我。

  他的回答讓潔玫會心一笑,他並不如自己所強調的無情。

  ***

  到了傍晚,兩人來到了一個名叫杜塞爾的城鎮,找了一家小餐館,略微休憩。

  此時正是用餐時間,餐廳裡擠滿了客人,侍者來來回回,忙得不可開交。

  他們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了下來。

  潔玫點了份餐點,厲邪則只要了杯黑咖啡。

  「你不是說你不需要吃東西的嗎?」

  她有些訝異,她從未見過他主動要食物,雖然只是杯黑咖啡。

  啜了口那又苦又澀的褐色液體,厲邪這才抬眼望向她。

  「捨去人類的身份後,我只對這玩意兒仍保有興趣。」

  黑咖啡其實並不好喝,一般人討厭它,覺得苦澀而難以下嚥,可是他卻獨獨忘不了它的味道,那醇厚而安定心神的香氛。

  「每個人都有他難忘的東西。」她可以理解。

  潔玫從這點更加確定他的內心仍殘留著人類的感情,這讓她更加篤信能幫他化去那冷硬而孤僻的性情,變得更有人味,變得更快樂些。

  「我喜歡玫瑰花茶,那微酸中蘊涵的香郁——」她不介意厲邪不甚感興趣的聊著。

  伸手倒了杯香郁的茶汁,潔玫姿態優雅地正要送到唇邊,卻教一名粗手粗腳的侍者給撞到了手肘,那白色瓷碟中精緻的茶杯向一旁滑落了下去,紅褐色的茶汁就這麼潑灑在潔玫淺藍色的裙襬上。

  「啊!」

  潔玫七手八腳的接住了空無一物的白瓷杯,卻救不了那濕透的裙布。

  忙著收拾殘局的她沒有注意到他驟然丕變的神色。

  厲邪俊邪的容顏滿是驚疑,因為在她手上的杯子正要滑落之時他便念了魔咒,可那個原本該會被他的魔力給定住的杯子,卻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掉落下去。

  奇怪,那只茶杯怎麼沒有被他的魔力給定住?他疑惑地思索著,是他的魔力變弱了嗎?

  厲邪再次凝神細究,忽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今天是農曆什麼時候了?」

  拿著手帕將裙子上的水漬拭乾,潔玫順口回答:「今天?十六了吧!」

  壞了,他怎麼會如此大意,竟然忘了月滿如規過後,他的魔力就會越來越薄弱了。

  這時吧檯旁一架老舊的電視正大聲地播放著一則即時新聞。

  這讓厲邪陰晴不定的臉色瞬間更加凝重。

  「月蝕?世紀末最後一次的月全蝕?」

  怎麼會這麼剛好,教他碰上了魔界的大忌。

  難怪魔力會施展不順,原來是依仗的能源將轉至虧蝕。

  魔法的靈力來源之一是——月光,一旦發生了月全蝕,在月光被遮蔽住的時間裡,所有的魔法將完全失去效力,相對的,凡是魔之一族者都將脆弱得一如人類。

  放棄了清理裙子上怎麼也拭不去的茶漬,潔玫這會兒才發現他陰冷的表情,她緊張地詢問道。

  「怎麼了?厲邪,你的臉色不太對勁,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的新聞報導提及今晚將會有月全蝕。」厲邪重複一遍新聞報導的消息。

  「好——好像是,那又怎樣?」她蹙眉不解。

  月蝕有那麼可怕嗎?瞧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戒慎模樣。

  「沒什麼。」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沒把月蝕對他的影響說出來。

  這下子可麻煩了些,失去魔力,他就不能長時間維持著現在的外表,而將回復成魔族的原形。

  「厲邪,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她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今晚妳隨便找間旅館休息,我們明天再趕路。」他不回答她的問題,只要她找個落腳的地方。

  而他,眼前必須找個安全的地方隱藏好自己,以度過這個月全蝕之夜。

  「那你呢?」

  他怪異的行為讓潔玫疑心,他一定有什麼事瞞著她。

  「我自有安排,妳無須多問。」厲邪三言兩語的道。

  他冷淡的回答卻讓潔玫誤以為他不信任她,所以不告訴她實情。

  「你——」潔玫有些難過,她是真心想幫他呀!

  「明天一早我們在車站碰面。」不待潔玫發言,厲邪便起身離開了。

  因為他清楚地感覺到,隨著黑夜的接近,他的魔力正逐漸地消失,看來這次月全蝕發生的時間比預測來得早一點,他得盡快找到隱蔽的處所。

  眼看著毅然離去的他,潔玫想也沒多想地隨後就跟著厲邪。

  ***

  穿過陰暗的街角,正苦尋著躲藏之處的厲邪,在魔力降低中的這當前,竟然一點也沒發現到尾隨在他身後不遠處,為他擔憂不已的潔玫。

  緊跟著厲邪繞過了幾條暗巷,潔玫心頭的疑雲更是擴大著。

  他不是有魔法嗎?怎麼會反而選擇徒步而行,而且,走得好慢。

  行經一間酒吧的後門,潔玫眼看著一名喝得酩酊大醉的老翁,步履不穩地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厲邪,只聽見他在醉話連篇中突然發出駭然的驚叫。

  「惡魔,一個惡魔呀!」他嚇得落荒而逃。

  潔玫眼看著那醉漢驚嚇得臉色發白,足下有如踩著風火輪般快速逃離,她不安地轉頭看向厲邪。

  只見他不在乎地繼續走著,而他,竟沒有使用魔法隱藏起魔族的原貌,完全暴露出背後的黑色羽翼,顯現出金綠色的眼瞳。

  她衝到他身後緊張兮兮地開口提醒他。「厲邪,你露出原形來了。」

  「妳跟在我後頭做什麼!?」

  厲邪猛然回過頭來暴怒不已,金綠色的雙眼似要噴火般。

  「我——」見厲邪火藥味十足的口吻,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快走!」他對她咆哮著。他不要讓她發現他也有脆弱的時刻。

  「我很擔心你——」

  她的關心讓他感到氣惱又莫名的欣悅。

  「妳不必擔心,我明天就會恢復了。」

  潔玫真摯的目光讓他一時忘了不想讓她知道的決定。

  「恢復?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看著他漸漸露出的原形,擔憂會教其他人給撞見。

  「妳不用管——」他推著她要她離開。

  就在厲邪努力想打發她時,一道銀光疾射而來。

  ***

  「惡魔,看箭!」

  附帶著某種神力的銀箭突然騰空而來,瞬間便射中了他。

  若非碰上了月全蝕,讓他的魔力流失,他該躲得過的,厲邪冷眼對上巷子另一頭那頎長的黑色剪影,他手中的銀弓正閃爍著神聖的光芒。

  「該死,是『狩魔人』!」看著右側肩膀上貫穿的銀箭,厲邪咒道。

  索命的銀箭再次襲擊而來,眼看著泛著寒光的尖端直取厲邪的要害,潔玫奮不顧身的撲向他,被箭矢劃傷了右臂。

  「啊!」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厲邪凝聚心神,靠著僅存的魔力,在那黑色身影朝他而來之前,一把抱起潔玫,以魔法快速移動著。

  她驚訝的看著周圍的景物正快速地消逝、更換著。

  「什麼是『狩魔人』?」摀住臂上的傷口,潔玫盯著他肩頭冒出的黑血,緊張、擔心不已。

  厲邪勉強帶著潔玫躲到一座橋下,陰暗潮濕的石柱順利地隱沒了他們二人的身影。

  「他們是效忠於教廷,立誓狩捕異教魔類的神秘種族,具有相當高強的法力,對魔族而言,是個相當棘手的宿敵。」厲邪向來森冷的語氣此刻更是陰沉低瘖。

  「立誓狩捕異教魔類!?你是說——他們的目的是狩捕你?為什麼?你又沒做什麼壞事?」看著他肩上不斷湧出的黑血,潔玫慌亂地想幫他,卻不知如何幫起。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枝閃著銀光的箭矢,正泛出淡藍色的寒光,毫不留情地消耗著他的體力,而她,竟只能無能為力的想哭。

  「只要我是來自魔族的一員,他們便會獵捕我,況且——我有沒有做什麼壞事,妳又如何知曉?」

  閉上眼,他消極的不去為自己的生命做任何挽救的努力。

  「我——我不相信你做了什麼壞事!至少從我遇見你之後,你一直都在幫助我,你還救活了那位老婆婆呢!」猛搖著頭,她激動地喊著,淚水一顆顆滴落在他的胸口。

  「妳——」厲邪睜開眼瞳,眼底有著震盪的波光。

  她的淚像火苗般,熨燙著他漸漸冰冷的身體,傳遞著她最真切的心情。

  「你不是有魔法嗎?快治療你肩膀上的傷口呀!」就算他流的血是黑色的,但同樣會痛吧!

  看著他打結的眉頭,潔玫催促他為自己療傷。

  「不行,我的魔力耗盡了——」

  厲邪一把抽出那枝銀箭,虛弱地放開她,無力地跌坐而下。

  潔玫惶恐地看著他不曾有過的弱勢,不安地扶住他。

  「魔力耗盡?怎麼會?這銀箭有這麼厲害?」

  那怎麼辦?撕下了一大塊的襯衣,她按住那血流如注的傷口,試著想要阻止那黑色的血液繼續奔流而出,卻毫無作用。

  「今晚月全蝕,舉凡魔族者,魔力全失。」他道出了實情。

  「月蝕!?」

  那他原本是打算找個地方躲起來的吧?卻教她給誤了事……

  潔玫心裡更是難過,潰決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直落個不停。

  「那怎麼辦!?你的傷口血流不止啊……」

  潔玫心急如焚地看著厲邪的臉色轉為青灰,害怕他會就這麼死去。

  嬌小的她緊緊地抱住他癱軟的身軀,企圖以她的體溫熨熱他的冰冷。

  此刻,他一臉灰暗,氣息虛弱,彷彿隨時都會在她的懷裡氣絕。

  她惶惶然地,只想到,她不要他死掉,就算他是個惡魔。

  她的心為他而緊縮、糾結著,這是什麼樣的感情?潔玫不明白,因為她從未有過。

  她無法想像失去他的感覺,那太可怕了……

  過了好一會兒,厲邪才又勉強睜開眼睛。

  「妳走吧!」這是他唯一想說的話。

  「不,我不走……」

  她怎麼能在此時丟下他離開呢?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她的心揪疼不已。

  「妳!」他氣惱著她的不知好歹,他想放了她,她竟不領情。

  「告訴我!要如何才能補充你的體力,至少讓你的身體恢復到能施展療傷的魔力。」一顆顆如水晶般的淚珠滑下她的臉龐,小小的腦袋苦思著任何可以拯救他生命的方法。

  潔玫心想,除了月光,一定還有其他的方法能救他吧!

  「妳真想知道?吸取妳的生氣是其一的方法,最快則是直接飲下處女的鮮血。」厲邪語帶譏諷。

  他故意露出猙獰的模樣,眼瞳泛紅,目露凶光,心想這下她大概會嚇得快快逃命去了吧!

  潔玫怔了一怔。

  「哼,妳敢?妳願意嗎?」厲邪冷冷一笑,不再看她。

  「那你還在等什麼!?快吸走我的生氣呀!」拉著厲邪軟弱無力的手,潔玫興奮地催促著他。

  「或者你想要飲下我的鮮血,那就這兒,快喝下我的血吧!」她舉起受傷的手臂,將破裂的衣袖撕開,靠近他的唇畔。

  「妳——」

  他赫然轉回頭,迎視著他的,是她再認真不過的神情。

  「快呀!厲邪,你還愣在那兒做什麼?」她急嚷,拉住他的手傾身向前,準備奉獻出厲邪所需要的「生氣」或者是「處女的鮮血」。

  「妳是——當真的!?」他的心被她急切的催促給大大地撼動了。

  她,該逃之夭夭,對他避之唯恐不及呀!

  她,為什麼還能一副對他關心緊張的模樣?難道她的博愛,也包括他這個惡魔?

  她,難道都不曾埋怨過他乘人之危的和她訂下契約?不曾想到過有此能擺脫他的機會?

  她,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厭惡他?

  他是個惡魔呀!

  厲邪凝望著她晶亮的眼瞳,感覺到原本冷涼的心口在發熱,一股騷動似要破繭而出。

  他緩緩的低下頭,伸出冰冷的舌尖,輕輕舔著她臂上的傷口,嘗到了她溫熱甜美的血液,驚訝著那紅色的鮮血在他體內所引燃的熱力。

  只淺嘗了一丁點那「處女的鮮血」,流散的魔力便已經開始回復了。

  厲邪馬上施展了新生的魔力,一下子就醫好了潔玫臂上約十公分寬的傷口。

  「別管我的傷口!你的傷勢比我嚴重呢!」她收回已然痊癒的手臂,懊惱的看著不再出血的傷口。

  下一瞬間,她被擁入他寬闊的胸懷,潔玫不解的看向厲邪。

  「厲邪——」只消一眼,她便遺忘了自己原本要說什麼了。

  他深黝精亮的瞳眸緊緊地鎖住她嫣紅微啟的菱唇。

  體內渴求著她的慾念衝破了他禁錮的心牆,他騖猛地攫取她毫無防備的身軀,緊縛在懷裡。

  在她抬眼欲詢問的張口時,淡青色的薄唇瞬間覆上了她熾熱的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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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3-3 00:50:29
第八章

  處子甜郁的氣息有如浪潮般絡繹不絕地湧入他的口中、鼻腔,匯流入他虛弱的身軀裡,瞬間轉換成的能量強大得驚人,厲邪清楚的感覺到,體內原本流散的魔力正一點一滴地回復。

  潔玫迷迷糊糊地感觸著,他封緘著她的唇是那麼地冰冷,卻又異常的柔軟,伸入她口中的舌尖肆意地翻攪著,像在尋找著什麼,一遍又一遍地舔舐著每個角落。

  迷濛的意識教他狂肆的搜捕而轉為空白了。

  「厲——邪——」她輕輕喊了聲。

  「噓,別說話。」他沉溺在她甘甜芬芳的唇齒間,用力地吸入她身上散發的處子馨香。

  那絡繹不絕的美味氣息有如上等的瓊漿玉液,迅速修補了他體內流逝的力量。

  就這麼一吻,他原本渙散的魔力已然回復了三成,肩膀上的傷口不再出血,正快速地癒合著。

  少女甜美的生息讓他貪婪地大口吸食著,受傷的軀體本能的汲取修補的能源。

  厲邪大手攫緊她姣好的身子,讓潔玫更貼近他的懷抱,兩人的身體幾乎是密不可分,火焰般的舌尖加深在她口中的探索,狂野的掠奪著她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品嚐著她口腔中每一吋的軟熱和蜜津。

  「唔——」女性嬌媚的吟哦在他放開她的唇時逸了出來。

  潔玫渾身無力,紊亂的腦子裡只有他霸氣的侵略攻佔,教她一顆芳心顫抖著。

  感受他硬實的胸膛正輾壓著她愈來愈膨脹的胸脯,她情難自禁地扭身欲退縮,卻反而讓他更加重手勁地箝緊了她,情勢曖昧的像是她在挑逗著他。

  厲邪低吼一聲,放開了懷裡的軟玉溫香,審視著已然星眸迷離、紅唇灩灩的潔玫。

  「厲邪?」她目光渙散,軟聲的呼喚聽起來像是不解他為何停止了親吻的動作。

  他看著她原本純真無邪的大眼,在染上了情慾的顏色後,氤氳著絕艷的妖媚。

  目光逐漸轉為濃濁,他大掌一個使勁兒,狠力扯開她上身的衣物,暴露出裡頭隱藏著的柔膩雪白玉膚。

  低下頭順著她仰起的頸項,他的吻一路蜿蜒而下,吮過了那細緻的鎖骨,舔上了那渾圓堅挺的蜜乳,含住了那頂峰上紅嫣的蓓蕾,以唇舌挑情地舔吮囓咬著她細緻如絲的稚嫩,盡情地嗅著處子馥郁的馨香,她比他所想像的要來得甜、來得誘人千百倍。

  「啊——」潔玫輕呼了聲,不禁臉紅心跳,不敢相信眼前撩人的畫面是真實的。

  陌生的歡愉從她那被囓咬住的乳蕾,傳達到全身上下的神經末梢,令她不自覺地背脊更向後彎,弓成一道美麗的弧形。

  「真是美味——」他讚歎著她那迷人的嬌軀,隱藏在粉嫩的肌膚底下是魔族向來最喜歡的聖品,少女純真的生氣正源源不絕地流入他口中,那清新的幽香讓他興奮難耐了起來。

  強勁的生氣從她泛紅的肌膚裡幅射而出,挾帶著處子特有的熱能,不斷地灌進他的四肢百骸,讓他一度幾乎斷絕的魔力瞬間達到了飽和狀態。

  潔玫無法言語,她只能感受著,感受他在她唇上、頸上、胸上的唇,釋放著冰藍色的火焰,像是水銀般冷冽又熾熱。

  他那冷涼的唇吻上她滾燙的肌膚,帶來了某種禁忌的情緒,教她全身都虛軟了,只能緊緊閉上眼。

  厲邪雙手捧握著她敏感的少女豐盈,揉捻捏弄著已然綻放的蓓蕾。

  「啊——」她難耐地縮起肩頭,埋首在他的頸窩,胸前帶電般的酥麻讓她幾乎燃燒了起來。

  她是這麼的甜美,讓他飢渴的想一口吃下去。

  指尖明顯地感覺到她那綻放的蓓蕾已然硬實如核果,他推開她埋在肩上的頭顱,捏緊一隻絲滑的蜜乳,大口吞噬掉另一顆甜美的紅莓。

  「唔——」她才正要尖叫出聲的嘴兒,卻被他伸入的手指給堵住,那嬌喘聲變成嗚咽的低泣。

  他不住地舔弄吸吮著那誘人的果實,兜在口中品味,直到他意識到忽略了另一顆蜜果,才轉移到被冷落的另一隻乳峰上,同樣地寵幸著、啃咬著,似永無饜足般地吞噬著。

  而在她口中肆虐的食指和中指則毫不停歇地翻攪著裡頭的濕滑柔軟,勾撫挑起著,放浪地愛撫她的絲滑甜蜜——

  「唔——唔——」

  像是被催眠了,潔玫只覺得腦子裡更暈更昏,她陶醉地閉上眼,不知不覺地開始吸吮起他的手指,慢慢的,愈來愈用力,甜甜軟軟的丁香舌本能地蠕動,舔舐他修長的手指——

  他虛弱的身體在從她身上吸取了足夠的生氣後,再度恢復生龍活虎般的猛勇。魔之心性讓他止不住掠奪的本能,索性一把抱起她放到腿上,讓她以跨騎著馬匹般的姿態,向他敞開了兩腿。

  他毫不客氣的翻起她的裙襬,兩手肆意地撫摸著潔玫雪白修長的大腿,霸道的探進敏感的內側上下游移,含吮住一隻在他眼前彈晃的乳首,火熱的手掌覆蓋住她兩腿間燠熱的私密處。

  隔著布料,他恣意妄為的手指摩弄著她最柔軟的花瓣,指尖稍稍陷入布料中,在幽密的花徑入口戲耍、逗弄著,直到泌出的潤澤蜜汁濡濕了絲薄的布料。

  厲邪放肆的手指滑過了微濕的布料,探入了她輕顫的瓣蕊間,那兒已是一片水汪汪的濕熱,掌風一掃,小小的褻褲瞬間成了碎布,處子禁地的火紅花叢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眼前。

  他舞動五指狂野地搔弄著隱密的女性私處,食指抵住她脆弱濕軟的花徑欲進還退,拇指則揉搓著前端嬌嫩的花核。

  「啊——」潔玫弓直了身子,沁著薄薄香汗的身軀不斷地顫抖。

  在他挑情的掏弄之下,那花心蜜穴裡又湧出更多滑膩的蜜汁,淌濕了他的手掌。

  逗留花叢的手指撩劃著窄小的穴口,在觸及她癡迷的目光時,倏地送入中指。

  未曾被探訪過的緊窒小穴無法適應異物突如其來的入侵,痙攣地緊裹住那長指……

  「呃——」潔玫幾近崩解的思維完全潰堤。

  感覺好怪異——她握住他正侵犯著她的手臂,張口不住喘息,繃緊的肌理更是本能地吸附住他。

  「妳這兒好小、好熱、好緊——」他貼近她的頰畔,煽情地輕喃著。

  那濕熱的甬道像手套般牢牢地縛住他,等不及她適應他的存在,探進幽徑裡的中指緩緩抽動了起來,拇指藉著那片濕意揉搓著那顆核苞,引起她內部更激烈的收縮。

  眼見她的圓臀隨著他的指頭款擺,厲邪霸道的再加入一指,在她窄小的花徑裡忽快忽慢地撩弄著,挑勾著蜜汁汩汩流出,讓他的套插更是順利。

  潔玫在厲邪強悍的挑逗之下,意識一點一滴流離,直到她嬌喘吁吁,感到胸脯腫脹、全身灼燙,迷迷糊糊中,檀口張開,逸出春情蕩漾的呻吟——

  厲邪加快手上的抽送,享受著她的緊窒、甜美,直到她全身泛紅、痙攣,弓起的身子劇烈地顫抖,他更加瘋狂地飄快,滿意地看見懷裡的女人尖叫出她第一次的高潮,眼看著大量的愛液淌流著,紅腫的股間、白嫩的大腿內側淨是濕亮亮的水光——

  他忘情的釋放出早已火熱硬挺的巨龍,腰臀奮力一挺,狠狠地刺入那幽深的花徑裡,狂暴的在裡頭翻天覆地、興風作浪。

  「啊啊啊——」潔玫痛得尖叫扭動,她的下體似著了火一般。

  厲邪將自己完全埋進、抵達了她的最深處,而她將他牢牢地鎖住,像手套般裹緊著,他只停留了一秒,在她還來不及適應他的存在,便狂暴地抽退、再戳入,強烈而激動地刺穿她的稚嫩。

  不顧她激烈的掙扎,他邪笑著挺起腰桿,愈加剽悍地進出著,全然不念及她處子的緊窒是否會不適。

  「嗯——啊——」潔玫的小嘴裡發出細碎的泣吟,感覺到被他箝制住的下身,怎麼也躲不開他野性的進襲,那像火一般的貫穿,令她疼痛難耐,昏亂中只能喘吁吁地呼吸著,身體本能地推擠著他不斷的進佔。

  過了好一會兒,潔玫感覺到疼痛漸漸地變得微乎其微,他那不可思議的火熱深深地潛入她體內,而且似乎還在變大著。

  厲邪一再地抽退、刺入,保持著穩定而沉重的速度,他的指尖尋找到她脆弱的花核,上頭沾滿著她濕滑的蜜汁,更是方便了他揉擰的動作。

  潔玫弓起的身子彎成美麗的弧度,被觸及的那一處,幅射出千萬火花,流竄向她的四肢百骸,教她亢奮而渴望起來。

  感受著她內部一再的收緊、包裹住他的昂揚,厲邪衝撞的動作激烈而勇猛,他深入淺出的悠遊在她甜美的花徑裡。

  「厲邪——啊——我——」她嬌聲懇求著,拱高的身子表明著她的需要。

  「潔玫——我甜美的女孩——」

  他喘息地呼喊著她的名,唇舌攻向她仰高的頸項,不停地吸吮、親吻;雙手捧住她白嫩的臀瓣,讓她更加敞開地迎向他。

  在厲邪剽悍的衝刺下,她的下身溢出更多的愛液,同時潤滑了兩人之間緊密的結合;他仰頭嘶吼著,而她則癱軟地承受他一次次激烈的挺入,在她因為極致的刺激而喊叫出她的高潮時,厲邪展開密集而快速的戳刺。

  因他的衝撞以至於不住地在他眼前晃動彈跳著的雪白渾圓,形成另一股誘惑他的波動,使他忍不住張嘴含入那潑紅的乳尖,吞噬著那絲一般的滑膩。

  他高舉她圓滑的臀部,讓她稚嫩的穴口更貼向他,也讓自己徹底的頂進她花心的最深處,在強力的撞擊下,享受著她緊窒的包夾和顫慄的歡愉。

  「嗯——厲邪、厲邪——」

  每一次的充實飽滿都有著無比的愉悅,潔玫閉上眼,品嚐著他在她體內的強力震撼,她的心隨著他每一次的進佔便淪陷了一角,直到她的心滿滿都是他——

  「啊——」一陣翻滾的熱潮挾帶著如洪水傾注般的快感歡慰襲擊了她,她伸出小手攀緊他的肩,不教自己退縮,硬是承接住他傾洩在她身上的全部熱力。

  厲邪變換著不同的角度,在她柔嫩穴徑內的抽送速度越來越快,不停地翻攪戲弄她蜜穴裡的敏感之處。

  從她花穴裡不斷沁出的滑膩愛液,濡染著他的男性,方便他抽送得更順利,那重重的撞擊之間,細微的吟喊聲帶著蠱惑的迷亂,讓原本就激烈的節奏更是狂飆。

  厲邪突然抽離他幾乎要爆炸的熱杵,捧起她嬌俏的圓臀,以唇舌舔弄著花心裡那層層水亮的瓣膜,兜住上頭的珠核,瘋狂地舔弄著,教潔玫受不了地扭腰擺臀著,像是要逃離,卻只是更送近他的嘴邊。

  「啊——厲邪,不要了……我受不了了——」他的舌尖像一把火,熨燙著她最敏感的稚嫩,她的意識叫她快躲開,可身體卻背道而馳地迎向他。

  感覺到她花心穴徑裡源源不斷淌流出的甜蜜花汁,那挑情的味道教他情不自禁地啜飲著。

  「厲邪——不要了——」他執著於那腫脹充血的核苞,舌尖又是拍擊、又是狂舔,將她推向極樂的巔峰,卻又得不到解脫的爆炸,讓她一再盤旋再盤旋。

  他舌尖一挺,刺入她攏縮的小穴裡,在花徑中翻天覆地使她更加瘋狂。

  「啊——」她嬌喘著,感覺自己就要昏過去了。

  「妳好甜——」充沛的花蜜在他頑強的攪弄下有如泉湧而出。

  厲邪聽著她催情似的嚶嚀,一聲聲酥人心肺,他低吼了聲,強勢的壓下她,抬起她修長白嫩的雙腿纏繞住他的腰桿,一口氣挺進她的體內,再也無法自制地在她花蜜四溢的股間律動,肆虐著那嬌艷的秘密花園。

  快速的律動、狂野的掠取、霸道的刺穿,強烈的攻擊著潔玫已分不清是真是幻的心,只覺得整個人都沉浸在一波波迷魂的高潮中——

  一陣強過一陣,狂恣、猛烈而深沉的搗入,厲邪讓自己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她銷魂的花心。

  從她身上散發出的生氣強烈而濃郁,讓他忘我的貪婪吸食著。

  他像只飢餓的野獸,一再加快速度,不停地讓自己深深埋進她緊窒的體內,恣意妄為地享受著她美好的滋味,一次又一次。

  愈來愈緊繃的感覺兜住狂喜的二人,那份極致的愉悅重重包圍住他們,當那滿檔的高潮來臨時,潔玫首先抵達,隨後厲邪給予她最後一擊,並在她痙擎收縮的幽徑深處釋出他灼燙的菁華,他滿足地停留在她的內部,捨不得抽離,閉眼享受她狹窄的花徑緊縛著他的快感。

  那感覺——像是上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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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3-3 00:50:55
第九章

  他不該碰她的!

  看著安然在他懷裡熟睡的潔玫,厲邪蹙起了眉峰。

  奪去了原本該是主子的新娘的清白,他還有什麼顏面回去魔界覆命?

  向來冷靜的腦子因她而失常,居然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

  可是,若就這麼帶她回去魔界,他……真願意將她獻給主子嗎?

  思及她在他危急時悍然地奉送上自己,只為救他的性命,他怎麼也無法欺騙自己,他的心沒有被她給震撼、感動,他再也不能假裝自己對她毫無一絲情意……

  是的,他對她動心了,任潔玫,這百年來唯一讓他萌生愛意的女人呵!

  可她卻是他準備帶回魔界獻給撒旦的女人。

  若是將她留在身邊,即意味著他對培德羅•墨裡耶塔的忠誠有了裂痕,他答應過永生永世要效命於他,如今卻為了個女人而猶豫不決了起來,他為難的凝望著一臉信任的酣睡在他懷裡的潔玫。

  心中的天平,頭一次上下不定著。

  被他吸取了大量「生氣」的她,再加上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歡愛後,整個人幾乎都被他給掏空了。

  他懊喪的看著陷入了深沉睡眠狀態的潔玫,看來她沒有睡個兩三天是不會醒轉過來了。

  以往他在吸取人類的「生氣」時,是毫無節制的,只要他想要,一點也不會去顧慮到被他奪去「生氣」的人類有什麼影響,即使對方變得虛弱、病危,甚至是性命不保,他都絲毫不會在乎,可是現他卻有些懊惱,控制不住魔性的自己耗掉她太多的體力和「生氣」了。

  看著她原本紅潤的臉蛋因為他霸道的需索而變得蒼白如雪,他不禁自責何以控制不住魔之本性。

  可一見到她那嬌美雪艷的胴體,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的眼前,就算時光倒流的再重來一次,他相信他仍然會克制不住自己,悍然地掠奪她的甜美。

  那處子的「生氣」蘊涵著強大的能源,他還記得從她紅潑的唇間哺入他口中的香郁,才一瞬間便填補了他虛脫的軀體,轉換成驚人的魔力,他眸光一暗,竟有種不想讓別人分享她甜美的私心。

  就算是培德羅•墨裡耶塔,他宣誓效忠的主子。

  心神一震,厲邪驀然驚覺自己怎麼會有這不該有的想法。

  這是背叛的行為!

  神色凝重的看向斜掛在西方天際,那已然恢復成如銀盤的一輪明月,他陷入了兩難的困局。

  為什麼他會游移不定?其實他是再明白不過了。

  除卻肉體上的迷戀,還有某種情愫在他的心底悄悄萌芽,它的名字叫做……愛情。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他知道,他是真的愛上她了。

  沒錯,他是愛上了她。

  ***

  夕陽的餘暉將天空染成了橘紅、暗澄、淺灰的色彩,杜塞爾小鎮裡的幾家餐館點亮了招牌燈,表示著已至營業時間了。

  其中一家附帶住宿的服務項目的店舖,在主屋的後頭白煙裊裊,顯示客房裡已經開始提供熱水,以便投宿的客人洗澡之需。

  在五樓的其中一間客房裡,寬敞舒適的雙人床鋪上,一名女子正沉睡其中,打從住宿進來後,她便一直熟睡著,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

  在房間面西的大片落地窗前,和她一塊兒同住這間客房的男子,持續著他不發一言的等待。

  直到黑夜完全遮蔽了光明,星光點綴在空中,他仍舊動也不動。

  「嗯……」床上的女子輕吟了聲。

  男子身形一閃,瞬間已來到床邊。

  他擔憂的目光緊鎖著她仍顯過分蒼白的臉龐,再次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如此在乎她,自她沉睡的那一刻起,他一步也不曾離開過她的身邊。

  「厲邪?」水眸眨了眨,酥啞甜軟的聲音帶著一抹不解。

  「妳終於醒來了。」

  他鬆一口氣,懸空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了些。

  撐坐起虛軟無力的身子,潔玫看了看這陌生的環境,心中納悶著自己怎麼會在這裡?

  驀地,昏睡前的記憶如海潮般湧進她停頓了些日子的腦子裡,她想起了他肩上的箭傷、不斷淌流的黑血、甘心付出自己的義無反顧、他霸道而狂肆的需索、一再沉淪於陣陣強烈歡愉的她——

  那一幕幕的情景像是走馬燈似地重複播放著,直到她的俏臉幾乎燃燒了起來。

  「這裡是哪兒?」拉起被褥,潔玫掩蓋著羞怯的面容。老天!她該怎麼面對他?在心中哀鳴了聲,她將臉埋得更深。

  「我們還在杜塞爾鎮裡,妳已睡了好些天,覺得餓嗎?」他收盡她不自在的動作,提出另一個較為實際的問題。

  「我——」

  還來不及回答,一陣暈眩讓她身形搖晃了下。

  「小心,妳躺下來休息吧!」眼看她睡了三四天了,卻仍顯得虛弱,厲邪自責不已。

  「不用了,我只是起身太急,才會這樣,過一會兒就好了。」潔玫佯裝輕鬆地道。

  她是怎麼了?竟連支撐著身體的手臂都在顫抖。這就是被吸取生氣的結果嗎?

  但就算是,她也絕不後悔把「生氣」給了他。她只求讓他平安無事。

  「真的嗎?別逞強,這樣吧!我先叫些吃的東西上來。」身著一套簡單的淺灰色休閒服,高大的身軀在房間裡自在地移動著,教隔著被褥偷覷他的潔玫差一點就要以為兩人是對正在度蜜月的新人。

  「妳要不要先去梳洗一下?」他強迫自己移開膠著在她身上的視線。

  她渾身不著寸縷,而他吃飽饜足,這畫面看起來就像是新婚中的夫妻模樣。

  哎呀!她想到哪裡去了……

  斥退心中胡思亂想的念頭,她以床單包裹著自個兒赤裸的身子,準備下床往浴室移動。

  「啊……」

  跌坐在白色長毛地毯上的潔玫,對自己何以虛弱得像初生嬰孩般而怔愣住。舉起空閒的左手,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顫抖的手掌。

  厲邪不是說她已經睡了好些天?怎麼她會像是沉睡了千年般的渾身虛脫?這樣的她會變成他的累贅呀!

  打發了送來餐點的侍者,回到主臥室的厲邪就看見包裹著床單,狼狽且一臉尷尬的跌坐在地的她,小臉寫滿無助地仰望著他。

  「我……腿軟……」

  真是太丟臉了,實話實說的潔玫真恨不得有個地洞讓她躲起來。

  他眸色加深,不發一語,只是沉默的抱起她,走進客房附設的浴室,將她安置在豪華的按摩浴缸裡,將水流開到最大,再倒進有著櫻花香味的沐浴精,直到整個黑色的陶瓷浴缸裡漲滿了白色的泡沫,潔玫小小的身子幾乎快要被泡沫給淹沒了。

  「呃,我可以自個兒來……」她下意識地拉住他正準備抽離的床單。

  厲邪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直盯著她,犀利的目光好像泡沫根本不存在般地,教潔玫本能的以雙手掩蔽胸脯。

  濕淋淋的床單轉眼便可憐兮兮的被丟棄在浴室裡,那以黑白兩色磁磚相間貼鋪而成的地板上。

  「啊——你——我——」潔玫慌張了起來。

  啊,他怎麼也脫下了衣服!?

  啊,他怎麼也跨進浴缸裡來了!?

  雖然這浴缸大得足以容納三個人躺下……

  他的手、她的手,在雪白的泡沫堆底下你伸過來我推過去的糾纏著,然而最後她的阻擋還是徒勞無功,只能任由他如魚兒般的手撫遍她浸泡在水中更形滑膩柔嫩的肌膚。

  水溫並不高,可她卻像只煮熟的蝦子般,從頭紅到腳趾了。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的聲音溫煦輕柔。

  她是不是聽錯了?厲邪說話的聲音似乎變得——溫暖!?

  「被魔族吸取過『生氣』的人類,輕者昏睡幾月,重者則變得體弱多病,那夜,我一時控制不住,讓妳累壞了。」他的話像是解釋,更像是在同她——道歉!?

  「我——」

  潔玫瞪大眼,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他對她的口氣和態度,柔和的教她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這兒——還疼嗎?」他問得十分直接。

  意識到他手指正抵住她的腿間,潔玫的眼睛瞪得更大,臉更是紅透了。

  她猛搖著頭,像波浪鼓。

  她心跳急速,全身顫抖著,卻忘了躲開他挑逗的手指,只是被動的感覺著他極其溫柔卻又煽情的撥弄著幽密的瓣蕊,水波更是助長了那曖昧的氛圍。

  「呃——厲邪——別——夠了——」

  潔玫沙啞慵懶的拒絕聽起來反倒像是在渴求他。

  「百年不曾接近女色,我發現——我竟無法放開妳了。」

  他坐在她對面的身形高大如山,強勢的壓向她。

  「那——你——你想做什麼?」

  她被他灼燙的目光給鎖住了,無處可逃,只能傻傻回問道。

  全然不察他的靠近有多麼的親暱,潔玫昏眩於他握住她柔軟豐盈的大掌,只覺得乳蕾又硬又挺,熱燙的酥麻由他的指尖傳入她的體內。

  「妳認為我想做什麼?」他的指腹一再摩揉著椒乳上怒凸的紅莓果。

  「我——我——我不知道——」她慌亂的不斷喘息著,一顆心狂跳不已。

  「妳該知道的,潔玫——」厲邪喃喃地喚著她,那音調輕柔得像是用言語在愛撫她。

  「不——我不——」他該不會是——

  奇異的感覺慢慢地從心的底層一再湧現,她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春潮自她的花穴裡奔洩而出……

  「還不知道嗎?潔玫,我的天使——」邪惡的手掌潛入水底,精準的找到搜尋的目標。

  「厲——邪——」潔玫雙唇微啟,逸出嬌甜的低喊,整個心倏地揪緊。

  他的手——好邪惡,不停地揉弄著她那敏感至極的花核,閃電般的歡愉讓她不得不閉上眼睛,只能不斷地喘息嬌吟,又羞又甜的呻吟,瀰漫在白霧裊裊的浴室裡。

  「妳已經為我準備好了。」厲邪在她迷醉的耳畔低語。

  邪肆的五指在滑膩的花叢間逗弄著,在花心的中心點找到了她最誘人的穴口,指尖稍微探入,感受到她令人銷魂的緊窒,按壓在粉紅嫩核的拇指,輾轉揉弄著,勾動一陣強過一陣的快感,誘惑著她流淌出更多蜜津。

  「啊,不——不——」他的指在她羞人的腿間放肆的進出著,帶來磨人的快慰。

  水霧裡、空氣中混合著兩人動情的芬芳,火花四射,一個不小心,便會擴散成燎原大火。

  「潔玫,妳真是銷魂的可人兒——」濃重的喘息噴拂在她挺俏的椒乳,格外撩人感官。

  「啊——」她想反駁他,卻教他貫穿的長指給奪去了心魂。

  「妳有什麼意見嗎?」他惡意的攪和著花穴裡的一池春水。

  她左右甩動著向來束起的長髮,嗚咽的小嘴說不出半句抗議之辭,只能不斷地喘息,承受著他一次又一次令人窒息的深搗掏弄。

  「不說就表示妳也贊同了。」厲邪輕舔去她眼角沁出的水珠,獨裁的將她從水池裡撈了起來。

  渾身又濕又滑的潔玫像只落水貓兒,不住地嬌顫著,那白色的泡沫沿著她姣美的玲瓏曲線緩緩滑落,裸露出她如玉雕般的胴體。

  看在厲邪的眼裡更讓他血脈債張,他一個回身硬是分開她修長的大腿,讓她仰躺在浴缸邊的平台上,幾乎是馬上的,他封住了她驚呼的唇,雙手更沒一刻閒著,以指尖分開柔軟滑嫩的花瓣,用巨大堅硬的慾望,強勢的抵在春潮流洩處。

  「啊——不要再來了——」她軟弱的抗拒此時聽起來反倒像是愛嬌的呻吟。

  他又要吸取她的「生氣」了嗎?她納悶不已,心想眼前的厲邪看起來精力旺盛,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失去魔法的虛弱模樣啊!

  「妳的甜美教我怎麼也要不夠——」粗嘎的低語讓身下的人兒緋紅了一張絕美的芙蓉臉。

  她心兒春情蕩漾,因他甜得似情人間愛戀的蜜語。

  「厲——邪——」她無肋的拱起了下身,因他一吋吋的沒入。

  眼裡、心底全是他專注的神情,彷彿她是他最珍貴的寶物,被他憐惜著、眷顧著……

  「接納我,接納全部的我——」他喟歎著,深深的進佔她,潛入她最深幽的密境,交出了自己。

  這一刻,他心滿意足,像是海上孤舟終於回到他依戀的港灣。

  「嗯——」

  潔玫嬌媚的吟哦,柔嫩的內部不斷地伸展開來,包容了頎長粗碩的他。

  他大掌掰開了她緊俏的圓臀,穩定而沉重的律動著,不斷地進出她柔膩的花心,一進一退地將她舉向自己火熱的硬杵。

  「啊——厲邪……」她喊著他的名,以熾熱的身體記憶著他在她體內的記憶。

  「潔玫,給我,把妳自己交給我——」他低啞地吼著,以滾燙的焰火一再貫穿她,烙印下屬於他的痕跡。

  他狠狠的刺進她嫩芽般的花心裡,大掌揉擰著兩團豐盈雪白,密集地戳刺著她水蜜滿溢的幽穴。

  「嗯——啊啊啊——」她幾乎呼吸不過來,感覺自己身體裡最為嬌嫩的花徑就要承受不住了。

  他一次次頂開她狹小的密道,直擊她柔濫的花穴兒,交合出最美妙的快感。

  「啊啊——不行了,我不行了——」她咬唇哭喊著,搖動得黑髮亂舞著,纖白的身子一個抽緊,下身湧現了強烈的痙攣,牢牢的吸附住他不斷來回的慾火。

  厲邪感受到她嬌柔的蜜穴裡緊密的縮合著,那狹窒的內壁似要吞沒了他,讓他更猛烈地進襲她脆弱滑膩的花心,在她水蜜滿溢的花心深處釋放出他所有的火力。

  他俯身在她耳邊喃喃道:

  「我愛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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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3-3 00:51:02
  在歡悅的高潮中差點又昏厥過去的她,被他輕幽細語的三個字給震回心神。

  潔玫瞪大著仍是迷濛的雙瞳,對於方纔所聽到的,懷疑是她自己產生的幻聽。

  「你——你剛才有說什麼嗎?」她的心怦然狂跳著,眼底漾著氤氳的水霧,怕是一場夢。

  「我愛妳。」他抱起了她,兩人仍是交合著。

  瞬間她的背部變成柔軟如棉絮的大床,而他依然佔領著她最私密的處所,她清楚的感覺到那兒還留有剛才狂野的激情所留下來的微微刺痛。

  「我——我在作夢嗎?」她用力的咬了下唇瓣。被人憐愛的感覺甜蜜得像是泡在溫熱的蜂蜜裡。

  那股老是在她心中騷動的情緒,因他的告白而突然變得清晰明白,原來是愛啊,她早就愛上他了,卻在他同她說出這句情愛密碼才完全顯示出來。

  不忍他孤僻冷漠、不願他心中淨是灰色的情結、希望他能重拾快樂的心情,只因她愛著他。

  「不是。妳——妳呢?妳願意愛我嗎?」他竟問得有些緊張,害怕只是一廂情願。

  「我也愛你,在你之前——」她主動的吻住了他,傾注心中滿滿的情意。

  像是兩個分開已久的半圓,幾經尋尋覓覓,終於聚合成一個圓滿。

  兩顆惶惑的心緊緊依偎著,再也分不開了。

  ***

  又昏睡了足足一天一夜,潔玫才又幽幽醒轉過來。

  而還未十足體驗厲邪愛上她這件事的真實感,他又給了她另一個震撼。

  「不回魔界了?」潔玫驚訝的水眸圓睜。

  「對,不回魔界了,至少,妳不用去。」他一派輕鬆的口吻。

  在兩人心裡都確認了深愛著對方的此時,他是決計不會帶她回魔界的,更別說是把她獻給培德羅•墨裡耶塔,他做不到。

  明知這等於是背叛的行徑,可眼前的他管不了任務,他只想守在她的身邊,就算下一秒會遭到主子最嚴厲的懲處。

  「可是,你的任務——」潔玫一想起他來到人間的目的,心中不免擔憂了起來。

  她是不清楚那位培德羅•墨裡耶塔的心性如何,可是,她瞭解厲邪的性情,這種形同叛變的舉動根本就是他最深惡痛絕的,如今他做出了這項決定,無疑是違反了他的意志。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先不管任務,也許我會再找個更『合適的人選』,也或者就乾脆俯首認錯。」他說得輕輕鬆鬆。

  換作是之前的他,這種話是絕不可能從他口中說出來的,但是現在,擁有了她的愛,似乎讓他變了,變得無所畏懼,覺得所有的困局都能迎刃而解。

  「可是,放著不管可以嗎?撒旦會坐視不管嗎?而且,上哪兒再找個『合適的人選』?」她其實也很清楚,世人自私、恐懼的心情,沒有必然的覺悟,是無法完成厲邪所背負的任務。

  而愛上他的自己,也絕無可能再愛上別人了。

  「目前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他撫去她眉峰的輕愁,決定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要保護她。

  「都是因為我——」她不能不自責,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妳在後悔愛上我嗎?」怕受到他的牽連嗎?厲邪無法不做此聯想。

  畢竟這是他在百年之後重新付出的感情,那種不踏實的惶惑仍然留滯在他的心中。

  「不,我永不後悔愛上你。」她堅定的目光有著不容動搖的篤定。

  「那就不用擔心了,一切有我。」他給她一個放心的笑容。

  那笑意如同從烏雲遮天的黑灰中展露出的日光,溫煦和悅,教她看得眼睛一熱。

  「妳怎麼了,眼眶紅了一圈。」厲邪輕攬著潔玫柔弱的肩膀。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笑臉。」她感動的幾乎要落淚了,這將是她今生最美的寶物。

  「這有什麼好哭的。」他取笑著。

  「我哪有哭,你看,我是在笑。」她臉上是朵幸福的笑靨。

  他吻去她感動的淚珠,給她一個結實的擁抱。怎麼也沒想到,在百年之後能覓得一顆與他相印的真心。

  「我們去把孩子們都給接回來吧!」他決定帶她往回走。

  他知道,她愛那些孩子們一如自己的親人,現在,他們既然決定在一起,那麼,那些孩子們和他們在一塊兒生活,絕對比寄養在別人的家庭裡還要來得快樂。

  快樂,他的快樂就是她的快樂,而她的快樂也將會是他的快樂。

  曾幾何時,快樂會重新降臨在他的身上,這種感覺彷彿他又重生了,可是這又和培德羅•墨裡耶塔賦予他靈魂可以寄宿的身軀時的感覺不一樣。

  那時的他,心中只有憎恨、毀滅;現在的他,心中滿是柔情與愛意。

  「把孩子們給接回來!?」潔玫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建議。

  他願意和孩子們、和她在一塊兒生活?這是她想都沒想過的,畢竟兩人連以後將會遇上什麼樣的狀況都不知道,而其中又以魔界的阻力最是難測,可他卻有這個心思,她不禁又淚花浮泛。

  「是啊!妳不是一直很捨不得他們。」他陪著她一路送走孩子,非常清楚她心底仍有著不捨。

  而他,覺得有那十個孩子的生活似乎也不錯。

  「謝謝你。」

  這教她如何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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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3-3 00:52:01
第十章

  決定了未來的方向,厲邪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內心無比的輕鬆。

  從他的外表看起來,他和以前並沒什麼兩樣,仍是一樣的五官、身材,但是他的笑容總在凝望著潔玫的俏臉時,淡淡的顯露出來。

  例如,他的眉蜂不再老是不悅的聚攏著,僵硬的嘴角線條變得柔和許多,就連行進間的肢體動作都帶著細膩的呵護,一切只因為陪伴在他身邊的她。

  「還要些藍莓果醬嗎?」厲邪拿著盛裝著藍莓果醬的白色瓷罐體貼問道。

  陽光金燦的溫煦透過了玻璃天窗,拂照著餐廳的一角,兩人正享用著美味的早點。

  他們在這家旅館住宿了二十天,因為厲邪堅持等潔玫的體力完全恢復再去接孩子們。

  「不,夠了,謝謝你。」潔玫笑靨如花,心中盛滿著甜蜜的幸福。

  看著他啜了口黑咖啡,她含笑的咬了一口塗抹著藍莓果醬的土司,對眼前這美好的畫面感到有種不甚真實的虛幻。

  在她的催促下,厲邪勉強相信她已經恢復了精神,在吃完早餐後他們便要往回程走,接孩子們回去蘇活市居住。

  「妳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他笑得如逮到一隻小老鼠的大貓。

  「有——有嗎?」她羞紅了粉頰,好糗!

  「別不好意思,我並不介意,事實上,我喜歡妳眼中只有我的感覺。」厲邪握住她絞扭的小手,臉上有著無比的欣悅。

  「我只是有點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的,它美好得讓我感覺像是作夢般。」她怎麼也想不到兩人之間會有如此巨大的轉變。情人耶,這種關係她連想都沒想過。

  「這樣呢?這樣夠真實了嗎?」他傾身印上她錯愕的紅唇。

  閉上眼,潔玫感覺到自己的臉好燙、好燙。

  「夠真實了——」她漾開一抹滿足的笑痕,甜在心底。

  情侶間甜似蜂蜜的愛語、教人心神都為之忘我的眼波交流,呵!幸福啊!

  ***

  杜塞爾鎮火車站前的大型廣場前,旅客、小販來來往往著,露天咖啡座林立著,年輕的賣花女子穿梭其中,竹籃裡新鮮的花朵一一被人買了去,放眼淨是一片熱鬧的景象。

  「喜歡什麼花?」厲邪大掌攬著潔玫的肩頭,攔下了一個年紀和巧巧相仿的少女。

  她右手提著的竹籃裡,裝有向日葵、瑪格麗特、紫玫瑰、紅薔薇、黃海芋,色彩鮮艷而迷人,潔玫認真的細看著,為他突來的心思而驚喜不已。

  此刻,兩人就像是在幸福的雲端飄浮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危機再度包圍、逼近。

  銀光一閃,厲邪銳眸一斂,快速的抱起潔玫避開了一枝欲取其性命的箭矢。

  「啊——」賣花女驚聲尖叫,被銀箭貫穿的竹籃翻飛,美麗的花兒在空中舞動著詭異的氛圍。

  原本悠閒的人群像是受到驚嚇的馴鹿,四下奔逃。

  又是狩魔人!

  護著懷裡的人兒,電光石火間,厲邪回身再避開另一枝直取心窩的銀色箭矢。

  正當他念動魔咒,準備瞬間移動到他處時,赫然發現廣場出現了一道半圓形的藍色光罩包圍住他們,魔咒被光罩的波動給反彈了回來。

  「別費力了,你是不可能逃出我施放的封魔咒。」冷凝的聲浪有著無情的淡漠。

  潔玫從厲邪的懷裡探出視線,驚懼的看著和他們分據著光罩兩端的另一人。

  他有著一雙銀眸,淡金色的長髮像是有生命般地飛舞著,身著黑袍,右手持弓,左手捧著一本聖經,在他胸口的十字架散發著聖靈的光芒。

  她想起來了!

  「厲邪,他是上一回攻擊你的狩魔人。」她擔憂的看著對方,害怕他又會再次傷害厲邪。

  「嗯,他還不死心。」他輕鬆的口吻讓她更為他提心吊膽。

  「他到底想做什麼?難道就因為你是魔界的一員,他就不能放過你?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潔玫不顧自己的虛弱,硬是要挺身護著他,她發誓絕不讓那狩魔人再次傷了她的愛人。

  「他要找的是我,妳退到後面去。」他笑了,不因眼前危機重重而皺起眉峰,反而教她護衛的行徑烘暖了心頭。

  「我要保護你。」她固執得像是一心要保護小雞的母雞。

  敵視的銀光又朝他們襲擊而來,這次卻被厲邪釋放出的黑煙給反彈了回去。

  「小姐,請妳讓開。」狩魔人冷冽的嗓音不疾不徐,挾帶著一股威嚴的氣勢。

  他冷眼看著護衛在魔族身前的女人,不明白她怎麼會站在邪惡的一方,雖然他不想傷了她,可是,一個與天神背道而馳的人類——

  哼!他是不會心軟的,必要的時候,他一樣會毫不留情的取其性命。

  「我不會讓開的,除非你放過他。」潔玫語氣堅定,絲毫不畏懼狩魔人渾身散發出的冷凝氣息。

  「他可是個惡魔,妳明白妳所袒護的是個什麼樣的異族嗎?」冰點的聲浪有著不耐煩的憎惡。

  「我知道、也明白,所以更不能眼看著你傷害他。」潔玫眼中蓄滿了濃濃的愛戀。

  「看來,妳已經被魔物給控制了心魂。」他不懂,她眼中何以會有教人炫目的光采,直覺地認定是那魔物懾住了她的靈魂。

  「沒有,沒有任何人或魔收押了我的意志,我完全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愛他,所以不容許你傷他分毫。」她勇敢的迎視著狩魔人。

  「妳——妳這是鬼迷心竅,快讓開,否則我連妳也一塊兒誅滅。」從沒聽聞過,居然會有人類愛上一個惡魔的,因此他認定了她已然瘋癲。

  「你為什麼要追捕他?就因為他是魔族的一員?可他又沒有害過任何人,你又何苦相逼?」一回想起上一次他手中的銀弓曾傷了厲邪,潔玫怎麼也無法對這個打著教廷的號令,盲目獵殺魔族的狩魔人產生任何好感,就算他和她算是同族。

  「這是我的職責。」他完全不聽取她的辯駁,信奉的教條只有一個——凡魔族者必然誅殺。

  「凡事皆有變通的方法,厲邪雖然是魔族的人,可是他不僅不曾傷人,他還救過人類,你因職守狩魔而不分青紅皂白的便要殺他,那這世上還有什麼天理!?」潔玫義憤填膺地喊著。

  「潔玫,夠了,別再說了。」厲邪溫柔的笑了,因她袒護的言行而滿心愉悅。

  「不夠,我還說得不夠呢!我非得說到他腦子開竅不可。」她要道盡他的好,來讓那個狩魔人明白他拘泥於教條的愚昧。

  「魔族和狩魔人是宿命的敵對,不是妳一兩句話便能化解的。」魔、神向來是誓不兩立。

  「沒錯,妳若真的明白便快快讓開,否則我連妳一塊兒誅殺。」狩魔人張開銀弓,瞬間變化出數枝箭矢。

  「你——愚不可及!」她氣得痛罵。

  潔玫教這個固執的狩魔人不分是非,執意追捕厲邪的行為給氣得眼前又是一暗。

  「妳還好吧!?」厲邪接住她連站都站不穩的身子,擔憂的看著她。

  沒等潔玫回答厲邪,銀光閃閃,只見那狩魔人手中的箭矢正連續不斷地發射,破空而來,皆直取厲邪的要害。

  被困在封魔咒內,又要護著懷裡脆弱的人兒,以至於厲邪只能守備的閃躲著狩魔人凌厲的攻擊;換成是以前的他,恐怕老早就施展魔法,狠戾地回擊對手,而不是只能一味的躲避著,是潔玫化去了他身上噬血的魔性。

  但是這樣對峙下去也不是辦法。

  「小心!」潔玫驚恐的提醒著厲邪。

  動作快速的閃身避過了另一陣箭雨,厲邪念動縛身咒,只見一道黑影霎時困住了狩魔人拉弓的行動,他伸出右掌集結了強大的魔力,指尖化為修長的金色利爪,凝集著氣勢磅礡的紅光,瞬間將半圓形的光罩給撕開了一個大洞。

  他的動作必須快一點,那縛身咒無法困住狩魔人太久的時間,他只施用了七成的魔咒,因為他不想太過刺激對方。

  「抓緊我!」揮動的右掌施放出黑色的霧影,厲邪張開巨大的羽翼,準備帶著潔玫縱身離開。

  「別想逃!」狩魔人撥開了厲邪用來困住他的幻影,仍不放棄的追逐著兩人。

  「怎麼辦?他緊追不捨——」從厲邪的肩上探出小小的頭顱,潔玫氣惱著那緊迫而來的狩魔人。

  她心裡明白厲邪是因為她而手下留情,否則他大可放手與那狩魔人搏鬥。

  輕鬆地摟抱著懷裡的人兒,厲邪瞬間移動著,車頂、路燈、行道樹,他並不因身後的追捕而緊張,現在的他魔力正處於飽和狀態,真要打起來,他未必會輸,只是他不想打,不想讓她擔心。

  「別擔心,我不會和他起正面的衝突。抓牢,我要加快移動的速度。」他收緊手臂。

  給她一個放心的笑容,厲邪箝緊了潔玫纖細的腰肢,巨大的羽翼如鴻雁展翅,刮起了翻滾的氣流,在她小嘴發出驚呼下一飛沖天。

  「天呀!我們——我們在飛呢!」她驚訝的小嘴都忘了闔起來。

  屋宇房舍在他們的腳下變得如火柴盒般渺小,車輛和行人則像小螞蟻一般,多麼教人驚奇的畫面。

  然而危機仍然緊隨在後,那狩魔人同樣能凌空飛翔,顯然他的道行不容小覷。

  「魔物,這次你別想逃過!」銀箭再度齊飛而至。

  兩人東閃西躲著,怎麼也逃不開那狩魔人的追逐。

  厲邪思索著最佳的逃生路徑,看來只有那兒——

  「我想,我別無選擇了。」他輕輕歎了口氣。

  「你要和他開打嗎?」潔玫恐慌地攀住他。

  「沒有,不過可能得讓妳難過些時日。」他原本不打算如此的,可現下的情勢逼使他不得不做出這個決定。

  「沒關係,我無所謂,只要能幫上你的忙。」她心甘情願為他付出所有。

  「那麼——跟我來。」他眼神充滿愛憐。

  厲邪停下了身形,揮動的指尖畫出一輪五芒星陣,口中念動魔力高強的咒語,瞬間兩人四周的空氣突然凝滯縮緊著。

  「我們要去哪?」潔玫感覺到耳際正在嘶鳴著,周圍的空氣正朝著他們壓縮,滯礙難行的身體僵硬如石,放眼望去,空間彷彿正在扭曲、撕裂開來。

  「魔界。」

  ***

  「該死的,她人呢?」怒氣沖沖的嘶吼震耳欲聾。

  位於魔域的西方……寒冰城,雄偉的石砌建築像沉睡的巨龍,這兒是魔王撒旦賜給厲邪的殿宇。

  本來打算面見主子,據實稟報「尋找新娘」的任務宣告失敗,可沒想到培德羅•墨裡耶塔竟然接連五天都拒絕見他,讓他不由地擔心了起來。

  折返居住的城堡,心心唸唸的全是被他安置在主臥室的人兒。

  但是,當他衝進房裡時……

  床上是空的,原本在上頭休憩的潔玫竟然不見蹤影!

  一想到現在的她脆弱得一如初生的嬰孩,他就擔心不已。

  先前被他吸取的生氣還未完全恢復,在穿越時空時,她又因承受不住魔法強大的風壓而昏迷過去,此刻的她再也禁不起任何折騰了呀……

  「人呢?」他憤怒的抓住了一名鬼僕,噴火似的眼神像要在那倒楣的傢伙身上給燒穿一個大洞。

  「呃——小——小的不明白城主所問的人是誰?」口吃的回答讓厲邪更是火冒三丈。

  眼看著翻騰的怒焰就要烤焦了這個倒了八輩子楣的鬼僕,一道白色的清風徐徐吹至。

  「厲邪,手下留人呀!」

  清風散去,出現了一名斯文俊秀的少年,他嘴角噙著一抹淡然的笑痕,狀似無害,可眼底卻閃動著教人費解的光芒。

  「是你,伽嵐!」犀利的銳眸瞇起,不悅的看著這名主人派遣給他的狗頭軍師。

  「你把潔玫帶到哪裡去了?」

  他和伽嵐之間的關係相當怪異,似敵似友,名義上伽嵐是培德羅•墨裡耶塔派給他的手下,可實際上,許多事他都是在辦妥之後才告知他。

  而他一直並不在意,反正同樣是為主子效命,但是偶爾他那幾近完美的行徑,讓他心中有股不悅的惱意,像是他才是這寒冰城的主人。

  「別急,你知道我不會傷害她的。」伽嵐悠然自在地從厲邪的手中救下那名抖瑟如秋風落葉的鬼僕,換來鬼僕感激涕零的崇拜眼光。

  「她在哪裡?」他必須親眼見到她完好如初。

  「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伽嵐仍是笑得一派輕鬆愜意。

  「該死,你究竟把她藏到哪兒去了!?」厲邪火氣上升,一把揪住伽嵐的衣領,恨不得朝他俊美的臉龐揮上一拳。

  「不就是咱們魔界的聖地……闇之谷。」他回答得理所當然,卻氣煞了厲邪。

  「你為什麼把她帶到那兒去!?」厲邪高舉的拳距離伽嵐車災樂禍的笑臉只剩下十公分。

  「因為她是主子撤旦的新娘,不是嗎?」他得意的看著一臉陰晴不定的厲邪緩緩地放下拳頭。

  「這是魔族的規定,撒旦的新娘得在那兒等候,直到培德羅•墨裡耶塔傳喚她,這點你該不會忘了吧!」伽嵐撫平教厲邪給扯亂的衣襟,眼中詭異的神色一閃而逝。

  「你——」厲邪一時語塞,他無法否認伽嵐的話。

  「然而,我比較好奇的是,你為什麼會將撤旦的新娘留置在你的床上?」伽嵐心中瞭然,卻硬是要厲邪說出事情的真相。

  「她——在我施展空間移動的魔咒時,身體因承受不住強大的魔力而昏了過去。」這是事實。

  原本他不打算用這方法帶她回魔界的,不,是他們根本就不打算回魔界,偏偏人算不如天算,遇上了個難纏的傢伙——狩魔人。

  在他緊追不捨而他又不打算回手的情況下,他使用了最後的一著棋,施展了空間移動的魔法,將潔玫帶來了魔界。

  左右為難的他在考慮了許久後,打算不再隱瞞主子有關潔玫的存在,選擇據實以告,誰知主子卻不見他,讓他不禁懷疑無所不知的培德羅•墨裡耶塔早已知曉一切了。

  擔心主子會為難潔玫,他心有所繫的趕回寒冰城,恐懼的事竟成真。

  伽嵐擅自作主的將潔玫送到闇之谷,向來魔域之王的新娘都被安排住在那兒,直到被傳喚才能離開。

  一想到潔玫一個人孤伶伶地待在那兒,雖然那兒同樣也有專司服侍的鬼僕,但是她初至魔界,又突然見不到他,想必此刻必然恐懼害怕著。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他身形一轉,便要化作一陣疾風而去。

  「厲邪,你要去哪兒?」伽嵐很不識趣的出聲喊道。

  「闇之谷。」事到如今,再隱瞞似乎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去闇之谷?你不放心我辦事?」噙著邪氣的笑容,伽嵐故意挑釁道。

  難得看到厲邪向來冰封的容顏有著激動的線條,伽嵐唇邊的笑意更是加深o

  「我不是不放心你辦事,而是放心不下她。」厲邪心中酌量著。伽嵐雖是他的手下,卻也是培德羅•墨裡耶塔的人,他……可以把實情告訴他嗎?

  「她?那個人類女子?」他眼中淨是好奇的光芒。

  「她——我愛上了她,所以不打算將她獻給培德羅•墨裡耶塔。」也罷,既然回來魔界,就不可能隱瞞得了他和潔玫相戀一事。

  「你!愛上了主子的新娘?」果然如培德羅•墨裡耶塔所料,厲邪動了凡心,真是看不出來呢!伽嵐笑得好不開心。不過,這下子賭輸的他可就倒楣了。

  「是的,連我自己都始料未及,竟會愛上一個人類。」

  溫柔的口吻教伽嵐難以置信的張口結舌。真是大新聞,魔界裡的大冰山被人間女子的熱情給融化了!

  「那你要怎麼向主子交代?」在忠誠和愛情之間,厲邪會如何選擇?

  「我打算據實以告,不管撒旦將會如何責罰我,我都毫無怨言。」這是他最後的打算。

  「這樣吧!我陪你去闇之谷。」伽嵐不再嬉皮笑臉了,換上正經的神色。

  呿,一切都在主子的估算中,這盤棋,贏家早就坐收漁利,只有他這個呆子跳進來攪局了半天,連好處都沒撈到半點,還倒貼賠了自己。

  誰教他有個凡事都難逃他法眼的精明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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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3-3 00:52:14
  白雨映寒山,森森似銀竹。

  闇之谷,位於魔界的群山之間,四周終年傾盆大雨不斷,可奇怪的是雨都下在山坡上,谷底卻是半滴水都沒有。雨水沿著地勢在谷底匯流成一座湖泊;湖中有座水上別館,是專門用來安置魔王新娘的。

  「我何時可以見到厲邪?」攔住第五個僕役,潔玫客氣地問著。

  打從她醒過來後就沒見到厲邪,剛開始,她有些緊張,但是當情緒穩定下來後,她決定捺著性子等待,因為她相信厲邪不會丟下她不管的。

  這館邸裡的僕役除了不讓她出去之外,對她相當照顧,她心想人生地不熟的,也就這麼留在屋內。

  可是一直沒見到厲邪,弄不清目前的情況如何,這讓她不由地掛念著他,於是她每見著一名僕役便問上一問,可是連眼前走開這個都已經是第五個了,個個是一問三不知。

  魔界,這兒對她而言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除了厲邪,她不知道她還能倚賴誰,可是,他卻不見蹤影。

  有誰能告訴她厲邪目前人在哪兒?

  眼前一片暈眩,潔玫攀住門柱,穩住體力不支的身子。

  自從厲邪第一次吸取了她的「生氣」後,這種情形便一再出現,經過空間轉移來到魔界後,情況更是嚴重,她常常不知不覺的昏睡過去,清醒的時間卻總是感覺渾身虛軟。

  不安的她此刻真的好想快見到他。

  眺望著山坡上的黑雲,思念的愁緒濃重的包圍著她。

  「妳想見厲邪?」親切的問句是她到這兒後的第一個回問她的聲音。

  倚門盼望的潔玫猛轉過身來,看到窗邊的長沙發上赫然出現一名男子,黑髮褐眼、俊偉不凡,氣勢沉穩優雅,帶著末代貴族般的憂鬱氣質,他是——

  「請問,你是——」眼見他噙著一臉和善的笑容,潔玫好奇的靠近了些。

  她很確定,方才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是培德羅•墨裡耶塔。」沉穩的語調自有其威勢。

  培德羅•墨裡耶塔目光犀利地審視著向他走近的潔玫。

  出門才沒幾天,伽嵐便急忙使出「心靈傳音」要他回來,說是有「好玩的事」發生了,看來她就是趣事的導火線,一個厲邪從人間界帶回來的女子。

  像是一朵空谷幽蘭,沒有驚慌失措,態度沉穩而落落大方,由內在散發出聰穎的光芒,他在心中讚賞著厲邪挑人的眼光。

  培德羅•墨裡耶塔?這名字好耳熟,她好像在哪兒聽過——

  「啊!你就是撒旦!」她恍然大悟,

  「妳這麼說也沒錯,撒旦就是我。」培德羅•墨裡耶塔仍是掛著淺淺的笑意。

  「你——我——」潔玫心慌意亂了起來。

  頭一個竄進腦子裡的想法是:厲邪把她獻給他的主子了!?

  潔玫感到眼前一黑,幾乎又要昏厥過去,她連忙抓住椅背撐住自己。

  用力的猛搖著頭,她怎麼也不願相信這個可能。不,厲邪不會這麼對她的,他說他愛她呀!

  壓下教她恐懼的想法,潔玫告訴自己,要相信厲邪,她必須等見到厲邪,聽他怎麼說,而不是一個人在這兒瞎猜。

  「妳就是他在人間界幫我物色來的新娘?看來他是順利完成了我交代的任務。」他若有所思地睇了眼窗外,清楚的感覺到有人正試著穿越他所設下的結界。

  「我——厲邪他——」怎麼辦?她該否認嗎?

  可現下厲邪人不在這兒,她若否認了培德羅•墨裡耶塔認為的事,又擔心會連累厲邪,這教她進退維谷,她到底該怎麼辦?

  「妳——真的是心甘情願下來魔界?且願意真心愛著我?」培德羅•墨裡耶塔身形一閃,突然立定在潔玫的面前,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彷彿要看穿她的心思。

  「我——」潔玫面有難色,腦子昏沉沉的,心裡更是亂成一團。

  感應出有人正以極快的速度接近小屋,培德羅•墨裡耶塔更是肆意的戲耍著跟前的小女人,嚇得她小臉一片慘白。

  「回答我,否則我當妳是願意了。」他抬起她蒼白的小臉,作勢欲吻上她的紅唇。

  不,她不願意!

  潔玫恐懼的伸出柔弱無力的雙手,拚了命的用力推開培德羅•墨裡耶塔,慌亂地道出心中真實的情意。

  「不,我愛的是厲邪!」

  潔玫驚恐的看著面無表情的撒旦,渾身上下的肌肉防備的緊繃著。

  原以為她的話會掀起滔天巨浪,惹來狂熾的怒火。

  但是,下一秒,她被護進了一堵結實的胸膛,熟悉的氣味軟她放下了一顆惶恐的心。

  「陛下!」厲邪強壓下心頭翻騰的怒火,恭敬的喊道。

  當他一進到這裡,看到培德羅•墨裡耶塔正要親吻潔玫,他心中的魔性差點讓他衝動的釋放出攻擊的魔法,就算那人是他的主子。

  他絕不能容忍任何人意圖染指他的女人!

  培德羅•墨裡耶塔面無表情的對上厲邪金綠色眼眸中的狂怒。

  「若非對你瞭解甚多,我還真以為你想逆命,厲邪。」努力維持著面無表情,心底可樂透了。看來他的任務讓他得力的手下染上了戀愛這個絕症了。

  「陛下,請賜罪。」單膝下跪,厲邪懇求著,「尋找新娘的任務失敗,任憑處置。」

  「咦!難道她不是你為我找來的新娘?」佯裝不解,培德羅•墨裡耶塔邪肆的看著一臉驚恐的潔玫。

  「不,她不是,當初我是要這麼做,將她帶回來獻給您,但是,我卻愛上了她。」厲邪一臉深情的看著潔玫。

  「原本我是不打算帶她回魔界的,但因遇上狩魔人的獵捕,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帶她回到魔界,還請陛下高抬貴手,放了她。」他的眼中沒有後悔。

  「撒旦先生,請您別怪罪厲邪,是我妨害了他的任務,要怪就得怪我。」潔玫抱住了挺身為她請命的他,淚汪汪地道。

  「不,愛上了妳,是我的幸運,是妳讓我重新獲得了快樂的心,我心甘情願受罰。」厲邪拭去她臉上的淚珠,給她一個溫柔的笑容。

  「可我不要你受罰,我不要。」她埋首在他寬廣的肩背啜泣著,不捨他因她而受責罰。

  兩人爭相為對方求情著。

  「唉,我有說要罰誰了嗎?伽嵐。」

  培德羅•墨裡耶塔撤去了戲謔的假相,半是無奈的問著尾隨著厲邪趕來的另一名手下。

  「沒有,至少我沒有聽到陛下說要處分什麼人。」伽嵐笑著附和道。

  被捉弄的兩人一臉疑惑。

  「哎呀!不好玩、不好玩了,現下弄得男的是一臉凝重的等著受領嚴刑峻罰,女的呢?哭得好不傷心,我的心腸可沒那麼壞吧!」好戲終場結束,他可不想背個捧打鴛鴦的罪名。

  「陛下——」厲邪疑惑著,在看到伽嵐臉上捉弄的笑意時,瞬間明白了一切。

  他早該想到,以培德羅•墨裡耶塔不愛興風作浪的善良心性,是不會太過責難他的。

  都是伽嵐誤導了他!

  「伽嵐!」他真想揍他一頓。

  「你也別怪他,誰教他賭輸了,才會故意戲弄你們出口氣。」培德羅•墨裡耶塔上前扶起蹲跪著的兩人,婉轉的幫伽嵐脫罪。

  「他和誰打賭了?」有什麼事是他所不知道的?厲邪狐疑的看著伽嵐,後者心虛的閃身躲到培德羅•墨裡耶塔的背後。

  「他賭你會幫我帶回新娘,我則賭不會的那一邊。」他早知道這賭局是十拿九穩。

  這兩個,竟敢拿他來作賭局!

  按下幾欲發作的脾氣,厲邪惡狠狠地瞪著在培德羅•墨裡耶塔身後吹著口哨的伽嵐。

  「撒旦先生,這麼說來你是不責怪厲邪任務失敗了?」這會兒終於弄懂情況的潔玫像要得到保證似的追問。

  「我早料到他是不可能完成任務的。」培德羅•墨裡耶塔笑得好不開心,「其實任務只是個幌子,我老早就想把他趕到人間界去,好好偷個空閒四處遊玩去。而現在,伽嵐賭輸了,願意接下我的代理人一職,我更是大可放上一百二十個心去玩個痛快了。」話才說完,地獄之子魔王撒旦,腳底早抹好了油,瞬間已不見蹤影了。

  「既然陛下放心的把魔界的大小事全權交給你,那我們也告辭了。」攬著潔玫,厲邪也學培德羅•墨裡耶塔,瞬間來個溜之大吉。

  「喂,你們別走呀!」伽嵐氣急敗壞地喊著。

  不過,沒人理他。

  ***

  雨幕在他們的四周狂洩而下,她卻一點兒也沒淋濕,只因為魔法所幻化變出的結界,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兩人世界。

  聆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她感覺到無比的滿足。

  「你要帶我去哪?」安穩的依偎在他溫暖的懷抱裡,潔玫輕聲問道。

  「妳會擔心嗎?」在她光潔的額上印下一吻,厲邪柔情無限。

  「不。」她搖搖頭貼緊他,眼中淨是綿綿情意。「我一點兒也不擔心,天涯或海角,人間或地獄,只要有你在,我一點兒也不擔心。」

  「那,我們慢慢決定要上哪兒好了。」厲邪對上她眼中的信任,笑意加深。

  不管上哪兒,有她陪伴,處處都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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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3-3 00:52:44
終曲

  一陣奇怪的旋風瞬間捲進了地底七萬呎下的幽冥,待旋風散開,傑尼斯已經帶著他的新娘回到了地獄。

  這裡並不像世人所想像的那麼恐怖,亦不是人們所認為的那麼陰森黑暗;所謂的地獄居然是一座大莊園,到處是奇花異草、庭台樓閣,還有一些在莊園走動的幽魂……

  「這兒很漂亮……」雲萱忍不住發出驚歎。

  傑尼斯一笑,「沒妳想像的那麼嚇人吧?」說著,他輕輕攬著她的纖腰,

  「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了。」

  她嫣然一笑,溫柔地靠在他肩膀上,「嗯。」

  「走,我帶妳去見見撒旦陛下。」他說。

  雲萱臉上微帶憂色,「他會不會因為你沒幫他找新娘回來,而大發雷霆呀?」

  他蹙眉一笑,「他是個爛好人,絕不會生氣的,再說我沒達成任務,也還有其他人啊!」

  他們四個人一起出去找新娘,他相信總有人能圓滿達成任務的。

  正當他這麼打著如意算盤時,另一道黑色旋風亦捲進地底來……

  煙塵散去,驚破日帶著一名標緻的美人出現在他和雲萱面前;看著彼此身邊都帶著一個女子,一種「慶幸」的眼神流露在他們的眼眸之中。

  「傑尼斯,你這麼早就回來了?」驚破日睇著他,一邊暗暗竊喜著總算有人帶回來撒旦的新娘人選,看來……不差他這一個。

  「我也剛到。」傑尼斯回望著他,「你帶回來的新娘人選很漂亮,陛下一定會喜歡的。」

  驚破日急忙解釋著:「她是我的新娘,不是陛下的。」說著,他瞄了一眼傑尼斯身邊的女子一記。「你帶回來的人選也不錯,應該和陛下很相配……」

  傑尼斯神情奇怪的說道:「她……是我的新娘。」

  「什麼?」驚破日一臉驚愕,喃喃地道:「完了……」

  「不要緊,還有黑旭和厲邪他們……」傑尼斯樂觀的想。

  突然,兩道黑色旋風幾乎同時捲了進來,是黑旭和厲邪他們到了。

  四人面面相覷,當然也都看著彼此身邊的「新娘人選」;此時,他們心裡都在想著同一件事,那就是……總算有人完成任務了!

  黑旭看著早他和厲邪一步的傑尼斯和驚破日,「陛下看過你們為他找的新娘了吧?」

  傑尼斯和驚破日同時做出一個怪裡怪氣的表情,然後很有默契地選擇沉默。

  這一際,黑旭心頭有著一個不好的預感,「你們該不是……」

  「她們是你們的新娘?」一旁也萬分心虛的厲邪忍不住脫口就問。

  傑尼斯和驚破日訥訥地點點頭,「沒錯。」

  黑旭和厲邪互看一眼,異口同聲的說:「你的該不會也……」話沒說完,兩人已點頭如搗蒜。

  這會兒,他們終於驚覺到事態嚴重,一個個都笑不出來了。

  四個人一起出去,居然沒半個完成撒旦陛下所交代的任務,這……這該如何向陛下解釋呢?

  看著他們憂心忡忡的模樣,他們身邊的女子也都鬱鬱寡歡。

  正當四人面露憂色之時,一名僕役已來到他們眼前,「四位大人,陛下已經在大殿候著。」

  「怎麼辦?」驚破日皺皺眉頭。

  「看著辦吧!」其他人莫可奈何的說。

  ***

  培德羅高坐在殿堂之上,神情顯得有些嚴肅及沉重,感覺上似乎在擔心著什麼。

  也難怪他擔心,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心愛的女人,這會兒要是他們真「不負使命」地帶回四個新娘,那他……

  「陛下……」就在他思忖的同時,四位使者已經一字排開地進入大殿,而他們身後都各自跟隨著一名美麗的女子。

  培德羅在心裡暗叫不妙,但他沉穩個性卻沒教他一下子就露了餡。

  「你們都回來了?」他力持平靜地看著他們,試探性的問:「她們是……你們為我找的新娘?」

  四個人面面相覷,個個心虛且惶然。

  「陛下,我們……」傑尼斯身為四方之首,不得不挺身上前,「我們沒……」雖說有了被責備的準備,他還是忍不住支吾著。

  「出了什麼事?」培德羅敏銳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們四個人一進來就明顯一臉心虛的模樣,絕對有事情瞞著他。

  四人又互睇一眼,似乎在猶豫著由誰開口。

  「快說呀!」他眉心一擰,有點沉不住氣的吼道。

  厲邪隱忍不住地說道:「陛下,我們沒幫您將新娘找回來……」反正橫豎都得講,誰講或什麼時候講不都一樣。

  「什麼意思?」培德羅一愣。

  人都帶回來了,怎麼還說沒幫他找新娘呢?

  「陛下,」驚破日面有難色的說道:「我們找到的是……是我們自己的新娘。」

  驚破日一說完,所有人都面帶愧色的低下頭;說是去幫他找新娘,這會兒大家是真的都找到了新娘,但卻教原本要找新娘的撒旦成了唯一的單身漢……

  培德羅愣了好一會兒,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們四個。

  「請陛下恕罪,我們……」說著,四人應聲跪下,而在他們身後的女孩們也跟著屈膝而跪。

  培德羅竊笑在心,卻未立刻點破。

  「是這樣呀……」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要要他們,他真是樂不可支。「這麼說來……你們並沒替我找回新娘囉?」

  「陛下,我等願意再上去一趟。」四人異口同聲的說。

  「不用!」開什麼玩笑?他哪可能還要他們去幫他找什麼新娘。

  「可是陛下,我們都有了新娘,而您卻……」黑旭愧疚的說。

  培德羅沉下眼,一副面有慍色的模樣,其實有幾次,他已經差點笑出聲音來了。

  見他沒反應,四人更是焦躁難安,「陛下,您……」

  「都不用說了……」培德羅板起面孔,正想對他們訓斥一番時,一名女子突然從外面進到了大殿,她就是撒旦的真命天女——柳映彤。

  「培德羅?」見大殿多了四男四女,她不覺怔了怔。

  四個使者打量著她,神情有點驚奇,她不像是幽魂,而像活生生的人類,但是……為什麼在地底七萬呎的地方會有人類?

  「陛下,她是……」傑尼斯疑惑的問。

  培德羅本想多要他們一下,卻沒料到映彤會在這時候進來。「映彤,他們是我的四位使者。」

  知道他們就是奉命去尋找新娘的那四個使者,映彤臉上有著一種極為複雜的表情,因為她看見他們身後正站著四位容貌出眾的美女。

  「映彤,妳過來。」培德羅覷出她眼底的憂心及不安,立刻將她喚到身邊。

  她神情怨懟地緩緩走向培德羅。

  才走近他,他便將她攔腰一抱,抱坐到自己腿上,這麼親暱的舉動嚇壞了映彤,也嚇壞了四個使者。

  「她是我的新娘。」他一臉幸福的說。

  「陛下?」四人張口結舌的望著他,「您說她是新娘?」

  「沒錯。」培德羅若無其事的一笑。

  厲邪眉頭深鎖,「陛下是什麼時候上去的?」

  這時,敏銳的傑尼斯已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陛下,您要我們去找新娘該不會是……煙幕彈吧?」

  「難道陛下您是故意調離我們四個?」驚破日一臉狐疑地睇著他。

  危機一解除,四人又恢復他們本來那「沒大沒小」、「尊卑不分」的德行。

  培德羅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故意調開他們好去尋找上帝,「你們想太多了,我是不放心你們才會自己去找的。」他露齒一笑,表現的十分坦蕩。

  他雖作了解釋,但他們四人還是一副「你騙誰」的神情。

  怕他們疑心,培德羅下了劑猛藥,「看,要不是我自己去找,現在我豈不是成了這兒唯一的單身漢……」說著,語氣明顯有些怪罪起來。

  說到這個,他們四人不覺又心虛起來。說得也對,他自己找回來一個新娘,是夠教他們四個偷笑的了。

  「既然陛下已找到了最愛,那我們也就放心了。」傑尼斯瞥了身後的雲萱一記,露出了溫柔安心的笑容。

  原本的憂慮及擔心如今都已是喜劇收場,接下來應該是他們狂歡的時刻了。

  「陛下,得到真愛是一件快事,我們是不是該大大的慶祝一番?」厲邪提議著。

  「也對,你有什麼提議?」培德羅點點頭。

  厲邪一笑,「不如大宴七天吧?」

  他想了想,「嗯……這倒是個不錯的方法。」說著,他注視著厲邪,「這件事就交給你去打點。」

  「是。」厲邪點頭答應著。

  「好了,沒事的話,你們都回去吧!」培德羅非常「善解人意」的說。

  四人如獲恩典的應道:「是,陛下。」

  說罷,他們各自帶著自己的美嬌娘離開了大殿。

  此際,他們五人心裡都在盤算著一件事,那就是——在「當新郎」這件事上,他們是旗鼓相當;但「當爸爸」這件檔子事,他們可是誰都想「一馬當先」、「旗開得勝」……

  為了在當爸爸這件事情上「拔得頭籌」,他們可是非常努力的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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