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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睡秋]仙路至尊[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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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3-15 22:52:43
暗潮湧 第一百二十章 奪勢

    “法器?!”

    除了楊君山與徐菁之外,潭璽派的眾人都是滿臉的驚詫和豔羨,就算是如同方玄笙、顏沁曦這般在潭璽派屬於天之驕子一般的人物,也不曾在進階武人境之前便擁有自己的法器。

    方玄笙恍然道:“難道這件法器是在尹拙鳴洞府找到的,你這一次來南軒沼澤就是為了這件法器?”

    張玥銘點了點頭,道:“的確是這樣!”

    顏沁曦對於法器所知不少,道:“以凡人境的修為駕馭法器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即便是你修為深厚遠超同階修士,每次駕馭法器發出一擊恐怕也需要我們為你爭取足夠的準備時間,即便如此也要比靈符、封印符器這些一錘子買賣要強多了,至少法器是人為駕馭,而靈符、封印符器一旦激發就不再受人控制了。”

    眾人因為連番獻寶,直到張玥銘拿出了法器,這才最終覺得對於蛇蠻獸有了一戰之力,之前蛇蠻獸無形中帶來的壓力頓時消解了不少。

    然而楊君山卻早已經注意到了張玥銘欲言又止的神色,聽得顏沁曦說完,楊君山心中一動,問道:“張兄的法器是什麼品階的?”

    張玥銘極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是中品法器!”

    “中品法器?”

    這一下眾人已經被震驚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中品法器可不是好事,這個時候反而成了大大的壞事了!

    “啥,中……,你怎麼不早說?”

    鄭師兄是個急性子,聞言之後先前的丁點喜色早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不由大急道:“中品法器,那怎麼能駕馭得動,你,你,你這真是讓人空歡喜一場!”

    眾人也都是一陣陣洩氣,如果是下品法器的話,憑藉著張玥銘在凡人境的雄厚積累,完全可以勉強駕馭法器與蛇蠻獸大戰幾個回合,借助眾人的幫忙,這一戰也不是沒有戰而勝之的可能。

    可要是一件中品法器的話,別說駕馭,就算是凡人境修士想要煉化都極難!

    張玥銘也知道自己這一次包袱抖得太大,大大挫傷了眾人的銳氣,張了張想要解釋什麼,卻聽得在外面放風的一位潭璽派弟子跑了進來,大聲道:“不好了,有一條巨蛇上來了,比之前的蛇王還要威猛,看樣子就是那蛇蠻獸!”

    眾人聞言心中都是一沉,一聲不發的站起身來向著洞外走去,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會選擇臨陣逃避,更不會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選擇有所保留,否則下場極有可能就是全軍覆沒。

    而這個時候楊君山的腳步卻是慢了一拍,走在了眾人的最後,突然仿佛喃喃自語一般,問道:“你是說蛟王沒有來?”

    虛空之中一道細細的脆音響了起來,道:“是的,這一次指揮蛇群的只是蛟王座下的青蛇將。”

    楊君山沉聲道:“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之前曾經說過是蛟王親自搜索殺他血裔之人的,這麼說你之前是在騙我了?”

    一聲痛苦的呻吟突然在虛空響起,包魚兒整個人捂著腦袋從虛空之中顯露身形軟倒在地,只聽楊君山冷聲道:“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楊君山連那包魚兒看也不看,徑直走向了洞府之外,而鬼族小女孩臉上卻露出了驚恐的神色,最後還是默默的站起身來身形漸漸的變淡知道消失。

    楊君山其實也曉得其實包魚兒之前騙自己不過是存了一個自救的心思,如今魂珠被楊君山掌控,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間,因此便也不敢再對他有所隱瞞。

    不過楊君山還是要對她之前的說謊做出懲戒,為的不過是要這個鬼族女修徹底撇去了其他的心思,徹底臣服於自己。

    不過現在想來包魚兒之前的話其實也存著頗多的破綻,一條蛇王罷了,就算存著蛟王一星半點的血脈,可靈智並未被完全開啟,算不得妖修,明顯是一隻不太受重視的凶獸,也不知道與蛟王隔了幾代,堂堂蛟王如今就算不是真人境的妖修,那麼至少也有著武人境後期的修為,又怎得會為了一條連他自己恐怕都不曉得後裔大舉發動蛇潮?

    只是當時楊君山在聽到“蛟王”的時候,便完全被前世玉州修煉界的一代大妖的光輝給鎮住了,完全沒有去思索包魚兒的話是否合乎情理。

    楊君山走出洞府的時候,方玄笙、張玥銘等人正面色沉重的望著遠處蛇群當中的情境,一條巨大的青蛇正從遠處沼澤之中緩緩遊走而來。

    這條巨蛇猛一看上去體型比之前的四條蛇王還要小上一圈,然而當它從蛇群之中游過的時候,所有的泥蛇都向著兩邊讓開了一丈寬的通道,所有的泥蛇都將頭顱伏在了泥水之中,就像是在向著它朝拜,這種情景即便是之前的四條蛇王也無法做到。

    而就在這條蛇妖走過之後,一縷縷的黑色濁氣從沼澤之中升騰起來,彌漫在蛇妖身後,使之看上去就像是一頭從遠古而來的洪荒猛獸。

    那蛇妖似乎很早就已經注意到了洞府口外的眾人,在向著這邊遊走而來的同時,直起來的上半身一直遙遙指向眾人,甚至那兩顆碩大的蛇目仿佛也如同有人的神光,以極為蔑視的態度在審視著眾人。

    楊君山眼見得眾人被蛇妖氣勢所懾,不由咳嗽了一聲,在洞外的幾個方位上簡單的做了幾個標記,道:“大家記住了,一會兒與蛇蠻獸鬥法的時候,這幾個方位最好給我讓開,也好方便我隨時操控陣法。”

    楊君山突然的言語仿佛令眾人一下子驚醒了過來,顏沁曦瞥了楊君山一眼,道:“不就是幾個方位,不過是用陣符照貓畫虎,還真當自己是陣法師了?”

    這女子剛剛還對楊君山懂得陣法大為驚歎,這片刻之後便又將他看得一文不名,楊君山對於她的話只好選擇無視。

    “武人境第二重!“

    方玄笙這時卻澀聲道:“這條蛇蠻獸所過之處濁氣橫生,這是修為達到了生濁氣的境界,咱們真能擊敗這只蛇蠻獸嗎?”

    楊君山冷聲道:“不擊敗它就是我們死,就算是我們最終失敗了,也要從這條泥鰍口中崩下兩顆毒牙來!”

    楊君山話音剛落,一股破釜沉舟一般的慘烈氣勢頓時從他的周身上下彌漫出來,他的言語受他的氣勢所激,頓時影響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而眾人也都驚異于楊君山身上這一刻發生的變化,這種慘烈的氣勢,只有那種時刻游走於生死之間的人才有可能得到,而楊君山如今修為不過凡人,儘管渾身被泥巴裹挾了,可還是能夠從他的口音當中判斷年紀並不太大,又是從哪裡得來的這一身鐵血氣質?

    這是楊君山在前世數次於生死之間輾轉而磨練出來的求道意志,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決心,才使得楊君山前世於數次生死大難之中脫身而出,儘管最終還是難逃一死,但他卻曉得面臨生死搏殺之時,你越是怕了那就死得越快。

    方玄笙慚愧道:“這位道友說得對,方某卻是險些被這蛇蠻獸多了心智,真是慚愧的緊。”

    其實何止是他,就算是張玥銘在見到蛇蠻獸所表露出來的強橫氣勢的時候也是緊緊的皺著眉頭。

    這些天之驕子一路成長都是順風順水,還不曾經歷日後天地大變時的腥風血雨,儘管修為實力都是同齡人當中的佼佼者,但心智卻是還差了一籌。

    這也是因為他們一直以為自己的對手是一隻蛇蠻獸的緣故,哪裡會曉得這只蛇蠻獸其實是一隻智慧不弱於他們的蛇妖,在雙方尚未交手的時候,其實暗中的較量便已經開始了,而在有心算無心之下,若非楊君山的及時提點,這幾個日後的天之驕子恐怕尚未與蛇妖交手便已經一敗塗地了。

    “噝噝——”

    蛇妖一路前行到距離眾人十餘丈的距離,一直高高直起來的蛇首輕微的搖晃著,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又好像是在猶豫著什麼。

    “它發現了我布下的陣法!”楊君山盯著巨蛇輕聲說道。

    “這畜生還懂得陣法,這還是蠻獸嗎?”鄭師兄此時也不敢直接反駁楊君山,但語氣之中還是顯露著一些不大相信的感覺。

    鄭師兄話音剛落,那蛇妖猛然發出一聲長嘶向著洞府沖了過來,龐大的身軀居然帶起了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

    “果然是蠻獸,懂得什麼陣法,來吧,今日不是它死就是我們亡!”

    楊君山其實很想說那蛇妖不是看不出陣法,而是認定那陣法根本無法阻擋它,然而蛇妖突然發起衝擊,楊君山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再去打擊眾人。

    楊君山猛然向著洞口一個方位一腳跺下,地面上閃爍起幾條微弱的靈光,幾處放置陣符的地方因為這幾條微弱的靈光連成一個整體,“錚錚錚錚”,一連竄金鐵交鳴之聲在半空想起,一道道帶著鋒銳氣息的光芒在洞口前的上空凝聚成了三道銀色的光劍,遙遙指向沖來的蛇妖。

    眼看蛇妖距離眾人尚有一段距離,楊君山突然道:“擁有連體玉牌的人注意阻擋蛇蠻獸的攻擊!”

    話音剛落,蛇蠻獸的口中突然凝聚了一團銀色的霧氣,猛然向著洞口飛射而來,霧團所過之處,泥水凝冰,白霜蓋地,仿佛嚴冬突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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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湧 第一百二十一章 鬥蛇

    “不好!”

    當眾人還在思索著該如何阻擋蛇妖這一擊的時候,楊君山已經爆喝一聲,手中鐵胎弓連開三次,三支鐵羽符箭首尾相連,向著那銀色的霧團而去。

    劈啪!

    第一箭射中霧團就像是一聲鞭炮炸開,楊君山的烈火箭不等發威便被霧團的寒氣所鎮壓,只有一蓬白色氣霧從霧團之中爆散開來卻依舊縈繞在霧團左右。

    呼啦!

    緊跟著第二箭射中霧團,這一次倒是有一團赤火閃爍,激起了更多的白色霧氣,霧團也被削弱了不少,但最終還是被霧團所鎮壓。

    第三箭射來,卻是不等射中霧團便在半空攪起了一股狂風,將連續被烈火箭爆開後縈繞在四周的白色霧氣吹散,大大削弱了銀色霧團的威力。

    楊君山動手之後,眾人這才如夢方醒,他們如今對付的可是一頭相當於武人境第二重的蛇蠻獸,不再是那些與他們修為相若的對手,完全可以正面一對一來鬥法交戰,當蛇蠻獸的攻擊到了身前的時候再想要接戰就晚了。

    鄭師兄與之前曾經與楊君山並肩殺蛇的郭師弟所修煉的本命法術都是烈火術,兩人各自從掌心之中射出兩股火焰向著霧團而去,可沒有等到接近霧團中心便被從霧團表面散發出來的寒氣所阻,可即便如此,白色的霧團威力終究還是被削弱。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金色的光芒突然從顏沁曦的掌心之中射出,在尚未飛出洞口鐵流陣籠罩範圍之前,絲絲縷縷的銀色光芒突然從陣法的四面八方向著金光彙聚而去,使得顏沁曦所發出的這一團金色光劍陡然增強了三分,一舉破開了霧團之外彌漫的寒氣,將連續數次被削弱的銀色霧團核心最終打散。

    數人聯手雖然最終擋下了青蛇蠻獸的一次吐息,可散開來的銀色霧團還是卷起了一股寒風,將洞府四周盡數化成了一片霜地,尤其是鄭師兄與郭師弟兩位元修煉火屬性法術的修士感覺尤為明顯,似乎四周的靈力都變得與他們有些格格不入起來,不但法術施展的阻力更大,就是體內靈力的運轉恢復也變得晦澀起來。

    楊君山千方百計布下陣法試圖搶佔地利,可卻被蛇妖的這一口吐息便抹平了不少,這是只有楊君山與蛇妖之間才意識到的較量,眾人當中也只有方玄笙、張玥銘等人在接下蛇妖這一擊之後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眾人看向楊君山的目光更加的驚異,而楊君山在眾人眼中也變得更加神秘。

    “注意,蛇蠻獸要闖進陣法當中來了!”

    楊君山高叫一聲,手中長弓一箭三矢,向著蛇妖身上射去。

    蛇妖目光之中閃爍著輕蔑之色,對於楊君山射來的箭矢根本不放在心上,不料其中兩箭不等射中蛇妖身軀便在身前炸開,兩團赤紅色的火焰頓時干擾了蛇妖的判斷。

    就在蛇妖周身上下滲透出一片寒霧阻擋了火焰侵擾的剎那,第三支符箭已經趁機穿過了火焰射中了蛇妖的身軀。

    啪!就像是半空之中猛然甩了一聲響鞭,這支刻印了碎石術的符箭在射中蛇妖身軀的剎那被激發,碎石術的勁力在蛇妖身上炸開,將蛇妖立起來的上半身猛然向後推去。

    一枚破碎的蛇鱗從身軀上脫落,除此之外蛇妖絲毫無損,反而被楊君山這一箭徹底激怒!

    蛇妖巨大的蛇尾猛然向著地面一掃,一團霜霧升騰而起,翻翻滾滾向著洞口而來,霜霧所過之處,地面都被凍得龜裂,四周的靈力似乎都被禁錮,眾人施展法術運轉靈力的時候都開始變得困難,而鄭師兄一道爆炎術施展之後也只能在霜霧之中濺起一團如同篝火一般的火焰,隨即便漸漸開始熄滅。

    張玥銘這時卻突然站出身來,只見他雙手虛抱身前,仿佛托著極為沉重之物,而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猛然向前一推,怪嘯聲突然響起,一團沙塵翻滾而起,被一股突然刮來的大風吹著與席捲而來的霜霧相撞,兩者頓時混合在一起,四下裡充斥著無數怪異的氣流,仿佛人要是捲進去都能夠被撕扯成碎片。

    沙暴術,這可是比楊家嫡傳的飛沙術還要高明得多的法術,雖說之前蛇蠻獸的霜霧已經被數人出手削弱,但張玥銘這一出手便徹底消彌了蛇蠻獸的天賦神通,在眾人看來果真不愧為是撼天宗的後起英傑。

    接連兩次攻勢被人族小修化解,似乎大大激怒了蛇妖,龐大的身軀再次向前猛躥,一舉沖進了楊君山布下的鐵流陣當中。

    三枚由陣法凝聚而成的光劍霎時間被激發,只是在半空之中閃過三道寒光,“錚錚錚”三聲脆響,便見到蛇蠻獸的身軀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三下。

    可也只是顫抖了這三下而已,蛇蠻獸的身軀上露出了三道斬印,卻連楊君山之前以碎石符箭炸落蛇蠻獸身上的蛇鱗都不如。

    不過這出其不意的三斬到底還是遲滯了蛇妖的攻勢,因為被蛇妖的天賦神通克制的鄭師兄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悶氣,見得蛇蠻獸為陣法所困,想也不想便將手中的靈符撕開。

    不料就在靈符被激發,刻印的靈術爆發出來的剎那,包括鄭師兄在內的所有人幾乎都忍不住要破口大駡!

    虛空之中憑空卷起一道旋風,一團團的冰晶在旋風之中凝聚出現,而後就像是一枚枚飛速旋轉的冰鋸,向著蛇蠻獸的身上切割而去。

    飛雪斬靈術,這原本是一道威力極強的靈術,無論施展到哪一位武人境修士身上都由不得他們不慎重對待。

    奈何這道原本在三千靈術傳承之中威力可居上游的靈術,其施展物件卻同樣是一隻同樣精通冰霜天賦的蛇妖,原本十分的威能到了這蛇妖的身上便只剩下了八分,再被蛇妖自行施展天賦化解一番,在擊中這蛇妖的時候還能剩下五分威能就算不錯了。

    十餘道傷口在蛇妖身上切開,鮮血剛剛滲出便被寒氣凍住,只剩下兩片裂開的白肉,雖然看上去似乎觸目驚心,然而傷口入肉不過三五寸,對於身軀龐大的蛇妖而言也只不過是皮外傷,並未傷及根本。

    被寄予厚望的靈符就這樣浪費掉了!

    可被傷到了身軀的蛇妖卻是徹底被激怒了,巨大的蛇尾再次朝著地面一甩,“啪”的一聲,楊君山等人差一點被地面上傳來的震動震得跳起來。

    這一擊雖比不上震地術那般能夠直接震散人的氣血靈力,但卻有一股冰寒之力從地面上傳導而來,從修士腳上滲透入人的體內,似乎體內的血脈和靈力都有被凍結的趨勢。

    楊君山急速在陣法中的幾個節點上走動,同時不斷催動體內的“戊土靈訣”加快運轉速度,迅速將腳底的冰寒之力鎮壓下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得“啊——”的一聲慘叫,楊君山轉身看去時,就見那郭師弟正倒伏在地上,雙唇凍得青紫,此時不斷的抽搐著卻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郭師弟雖然修煉的是火屬性的法訣,看似正克制青蛇蠻獸的冰霜神通,可事實上一旦抵擋不住蛇妖神通的侵襲,受創反而會是眾人之中最為嚴重之人,就如同郭師弟如今這般。

    而鄭師兄修為卻要比郭師弟雄厚的多,一旦能夠擋下蛇妖的寒氣侵襲,火屬性的靈力完全克制侵入體內的寒氣,反而成了眾人之中最輕鬆的一個。

    顏沁曦搶上試圖要將郭師弟先行救回洞府,楊君山暗道一聲不好,此時再想要出聲提醒已經來不及,楊君山乾脆運轉陣法,一道由陣法凝聚而成的銀色光劍陡然在顏沁曦身前斬落,差一點就叫她香消玉殞。

    顏沁曦吃了一驚,以為楊君山要出手害她,立馬將手中的符器拿在手中向著楊君山怒目而視,不料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青影在身前閃落,一聲慘叫聲傳來,顏沁曦聞聲望去時,就看到郭師弟被青蛇蠻獸的蛇尾砸得肋骨盡斷,口中一股鮮血噴出了三尺高,卻是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顏沁曦瞬間便明白了過來,如果不是楊君山以銀劍阻擋,剛剛那蛇尾砸下來死的可就不僅有郭師弟一個人了。

    又被這人救了一命,顏沁曦神色複雜的忘了楊君山一眼,隨即一聲重重的冷哼聲從口中發了出來。

    郭師弟的身死令眾人心中都是一沉,然而馬上眾人的出手卻是變得更加堅決果斷起來,顯然這更讓眾人起了拼命的心思。

    特別是顏沁曦,她的本命法術掌心劍原本就是極為淩厲的殺伐之術,此番得楊君山操控鐵流陣加持,其法術的威能比以往更盛了三成,金光伴著銀刃,法術的光芒幾乎渲染了鐵流陣一半兒的空間。

    蛇妖的身軀已經數次被她的法術所斬中,雖沒有給蛇妖帶來重創,但數枚蛇鱗已經被她的本命法術所斬落,蛇妖同樣已經被氣得暴跳如雷,數次試圖將其擊殺,幸得眾人掩護相救,這才沒有被蛇妖得逞,但又有一名潭璽派弟子在躲閃蛇妖的過程當中不慎吸入了一團蛇妖的本命寒霧,頓時寒毒發作當場身死。

    轟轟轟,蛇妖終於意識到了鐵流陣對於自身的束縛,它雖不懂得陣法,卻懂得用最原始的方法來進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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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湧 第一百二十二章 武人

    借助鐵流陣的輔助,楊君山等九人以付出兩人的代價,抵擋住了武人境第二重蛇妖的進攻,然而當蛇妖意識到陣法對於自身的束縛之後,甚至放棄了對眾人的進攻,開始專心致志的對付起陣法,試圖先行將陣圖破除。

    “不能讓他破壞了陣法!”

    楊君山大吼一聲,幾乎同時三道本命法術從指尖飛出,在蛇妖身周炸開,看得其他人心中都是一寒。

    凡人境修士能夠連續施展兩道本命法術都可算得上是優秀,這一點方玄笙、顏沁曦、張玥銘都能夠做到,但如果像楊君山那般三道本命法術齊出,而且出得這般隨意自然,顯然並非是第一次施展,饒是三人各有自信,卻也不曾有過這樣的嘗試。

    一道本命法術蛇妖並不放在心上,兩道對於它而言也不過如此,但三道本命法術齊出即便是它武人境的修為卻也不得不慎重對待。

    就在楊君山迫使蛇妖暫時停下了對陣法破壞的剎那,方玄笙也臨空虛點,兩枚風錐帶著尖銳的厲嘯,向著蛇妖的雙目射去。

    蛇妖龐大的身軀向後退了一退,而後口中的蛇信突然急速吞吐,每吞吐一次便有一柄冰舌槍在虛空生成,蛇信連續吞吐五次,五柄冰舌槍先後飛出,接連與三道碎石術和兩枚風錐相撞,兩人幾乎傾盡全力的一擊便這般輕易被蛇妖化解。

    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何時有一塊三尺見方的大石突然出現在蛇妖頭頂上空,這一道法術出現的時機卻是極妙,接連五道法術施展而出,即便是蛇妖也有了那麼一瞬間的靈元不濟,巨石恰在此時砸落,蛇妖縱然是發現一時間也來不及躲避。

    落石術,張玥銘的本命法術之一,能夠以土之靈力隔空凝聚一塊巨石砸落傷敵,與他之前所使用的沙暴術一般,都是威力極強的法術。

    而且據楊君山所知,這落石術之上還有飛石靈術,再之上還有隕石寶術,都是張玥銘仗之以成名玉州修煉界的神通。

    轟隆,蛇妖龐大的身軀終於被砸翻在地,眾人來不及發出歡呼,便見得蛇妖的身軀扭動,巨石被輕易的掀翻,憤怒的蛇妖猛然張口發出一聲嘶吼,滾滾的冰霧夾雜著一絲青色向著洞府翻滾而來。

    “不好,是寒毒,小心了!”

    眾人之中,楊君山的見識遠在眾人之上,見狀連忙提醒眾人注意。

    方玄笙連忙施展清風術,試圖將冰霧重新刮回去,奈何清風都快要變成了狂風,那冰寒毒霧依舊在一寸一寸的向著洞口便滲透而來。

    方玄笙大吼道:“再這樣下去,我的靈力就要支撐不住了!”

    鄭師兄依舊在努力的施展出烈火術、爆炎術等本命法術,奈何他的實力被蛇妖的天賦神通克制的厲害,所有的法術威力幾乎下降了一半。

    顏沁曦因為鐵流陣的緣故,一直以來反而成為眾人抗擊蛇妖的主力,然而此時也是嬌喘吁吁,顯然體內的靈力也已經到了極限。

    徐菁的法術多是輔助作用,而且多是與張玥銘形成默契,此時面臨蛇妖的冰寒毒霧卻也沒有太多的辦法。

    眼見得冰寒毒霧越來越近,方玄笙大急道:“實在不行,顏師妹就看你的符器了!”

    楊君山此時只能夠全力操控鐵流陣,試圖以三柄銀劍襲擾,阻礙蛇妖天賦神通的施展,他的符箭已經被蛇妖注意,如今已經沒有了太大的殺傷力,之前為了配合張玥銘的落石術,三道碎石術同時施展,幾乎將楊君山一枚仙根中所蓄積的靈力掏空。

    顏沁曦也曉得如今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二話不說便將小巧劍匣拿了出來,道:“那你先給我一枚還靈丹,我的靈力不夠接觸劍匣封印。”

    方玄笙直接將盛放了還靈丹的玉瓶都扔到了顏沁曦的手中,只見顏沁曦並未馬上服用靈丹,而是先咬破了手指,將自身的鮮血滴在了劍匣之上,一團森冷的劍意突然從劍匣之上炸開,眾人頓時汗毛聳立,遠處的蛇妖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冰寒毒霧的推進一緩,瞬間被方玄笙的清風術吹回了三尺。

    這時,張玥銘卻突然低聲向楊君山道:“道友,劍匣符器未必能夠擊敗蛇妖,我需要一段時間,諸位可否先行抵擋片刻?”

    楊君山似乎猜到了張玥銘要去做什麼,凝聲道:“你確定了?如此做的話,若不成功對你傷害不小!”

    張玥銘笑了笑,道:“果真瞞不過道友,不過若不如此做今日之危無法解除,我等遲早都是死,再說道友也知若不成功才會有傷害,若是成功我等或許便可有一線生機。”

    楊君山聞言點了點頭,道:“你好自為之,我會竭力為你爭取時間,不過你若成功,則不必直接從這裡出現。”

    見得張玥銘臉現迷惑之色,楊君山將石洞直通洞府的暗道告知了他,見得他恍然的神色,顯然已經猜到楊君山當初為何會在巨石之後消失了,於是道:“雖說那裡也在蛇群包圍之下,但卻正可以打這蛇妖一個猝不及防。”

    張玥銘點了點頭,悄然退回了洞府之中。

    隨著顏沁曦第一個吞服了還靈丹,劍匣之中璀璨的光芒越發的耀目,遠處的蛇妖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不過它卻不退反進,原本被清風術頂回去的冰寒毒霧再次向前推來,甚至蛇妖再次吐出了一口本命寒霧使得毒霧推進的速度再次加快。

    方玄笙毫不猶豫的將一顆還靈丹吞入腹中,極力抵擋著毒霧的推進,為顏沁曦爭取時間,鄭師兄與另外一位潭璽派弟子見狀也將還靈丹吞下,絲毫不再顧及體內的靈力,法術一道接著一道在毒霧之中盛開,就為了能夠遲緩毒霧的推進。

    楊君山施展出一道飛沙術,將其中一片彌漫而來的毒霧大大削弱,可隨即便被源源不斷而來的寒氣補充上來。

    嘡啷!

    小小的劍匣之中突然傳來一聲金鐵長鳴,一枚三寸長的劍光從劍匣之中竄出遙遙指向蛇妖,凜冽的氣勢壓得冰寒毒霧再次不得寸進,楊君山甚至感覺到肌膚上有一種割裂一般的疼痛,這還是封印劍光並未指向楊君山的緣故。

    顏大智的劍術修為居然已經達到了如此境地,這還只是他所封印的一道劍光,若是真人親至,不知其實力已經達到了何種境地,難怪前世此人進階真人境之後號稱“潭璽一劍”,劍鋒所指所向披靡,潭璽派日後壯大,此人頗有大功。

    劍光向著蛇妖飛刺而去,蛇妖在這瞬間也察覺到了這一道劍光的不凡,挺立的身軀突然蜷縮成一團,蛇口猛然吞吐,一股股濃郁的寒氣不要命一般在身前灑出,隨後凝聚成了一道白色的冰霧牆。

    哢嚓!

    霧牆碎裂,蛇妖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一蓬血霧飄灑在冰霧之中,將劍光射穿的霧牆如今渲染成了一團血紅。

    緊跟著又是一道劍光從劍匣之中飛出,又是“哢嚓”一聲霧牆碎裂,蛇妖再次沒能擋下封印劍光,身軀被刺穿,汩汩的鮮血噴灑而出,將護在身前的冰霧牆染紅。

    然而就在這時,楊君山卻是看出了不妥,顏沁曦的符器劍匣中封印的劍光雖強,可她自己卻根本無法操控,每一道劍光雖然都能夠重創蛇妖,可每一道劍光卻未必將其置於死地。

    就在最後一道劍光從劍匣之中飛射而出之時,楊君山也猛然撲出,腰間一道匹練橫掃,橫刀爆射出三尺長的刀芒,沖進了冰寒毒霧之中。

    就在劍光第三次在不同的地方撞碎霧牆重創蛇妖之時,楊君山的刀芒也隨即斬入,在蛇妖的傷口之上再次斬下一刀,借著之前的劍光之力,幾乎將蛇妖的身軀一舉斬斷。

    蛇妖痛苦的發出一聲長嘶,然而楊君山的手段從來都是源源不絕,橫刀斬過之後,左拳猛然搗出,碎石術頓時在傷口炸開,將蛇妖這一截身軀炸的血肉模糊。

    “好!”

    楊君山飛速退回,渾身上下都已經凝集了冰渣,青色的寒毒已經在向著他的體內滲透。

    這時他腰間的連體玉牌光芒大放,其他幾人紛紛將自身靈力助他排毒,只是片刻的功夫,不但身上冰渣盡數化解,便是侵入肌膚中的寒毒也被排解乾淨。

    眾人紛紛歡呼,以為這一次定然已經重創了蛇蠻獸,眾人勝利在望,然而當冰霧散去,重新出現在眾人眼前的蛇蠻獸卻令人感到絕望。

    顏沁曦三道封印劍光,每一道都刺中了蛇蠻獸,可這蛇蠻獸卻是在關鍵時刻捲縮在了一起,將頭顱和七寸盡數繞在身軀的保護之中,又有冰霧牆阻礙遮掩,因此三道劍光每一道都不曾刺中要害。

    第三道劍光射出時,儘管有楊君山跟上補刀,幾乎將蛇妖的身軀斬斷,可這一擊更是落在了蛇尾,蛇妖受創雖重,卻再次搖搖晃晃的立起了上半身,隨著它再次向洞口逼來,滾滾的冰寒毒霧就像此時蛇妖滿腔的怒火再也無法阻止,向著眾人圍繞而來。

    “這下死定了!”

    眾人此時可謂是黔驢技窮,身上的手段都已經使用殆盡,體內的靈力即便是有喚靈丹補充也消耗的七七八八,鐵流陣在蛇妖的連番肆虐之下也被破壞的七零八落,鄭師兄不由喃喃自語道。

    楊君山手握橫刀,注視著蛇妖的目光依舊充滿著濃濃的戰意,然而此時其他人卻都已經喪失了最後的信心。

    “張玥銘呢,這傢伙哪裡去了,他跑了嗎?”

    方玄笙這時突然發現眾人當中少了一人,不由憤怒的吼道。

    “這傢伙還算是撼天宗的天才,未來的真傳修士?卻原來是一個膽小鬼!”

    “人家可是撼天宗的天才,身份貴重,自然不能與咱們這些人相提並論了,人家臨陣那不叫逃脫,那叫為了日後東山再起捲土重來!”

    “那他也要逃得出去,這個時候難不成他躲到洞府當中便能夠逃過一劫?”

    失去了求生意志的潭璽派眾人倒也不再害怕死亡的來臨,在因為張玥銘的消失而憤慨了片刻之後,反倒是調侃起了這位撼天宗天才。

    “張師兄是不會臨陣逃脫的!”

    徐菁不相信張玥銘會臨陣逃脫,大聲為他辯解著。

    眾人對此都是嗤之以鼻,顏沁曦見得楊君山依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由調笑道:“喂,大家都快死了,把你的真面目露出來讓大夥兒瞧瞧怎樣,順便也說說你的來歷,你救了我一命,總要讓我清楚你是誰吧?”

    楊君山突然冷聲道:“你們難道沒有感覺到為什麼你們說了這麼多廢話,卻還沒有死嗎?”

    眾人都是一愣,這才發覺原本已經向著眾人逼過來的蛇蠻獸此時居然又在十丈之外不動了。

    “準備動手吧,現在才是最後成敗的關鍵時刻!”

    一道不同於蛇蠻獸的雄渾氣息突然從洞口外的緩坡之上沖天而起,眾人悚然而驚,就看到一抹刀光劃破了長空,從遠處飛斬而來。

    “武人境修士,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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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湧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斬蛇

    就在在眾人手段盡出即將絕望的時候,就在眾人以為張玥銘怯戰退走的時候,張玥銘出現了,而且在出現的剎那便帶給了眾人扭轉乾坤一般的希望。

    武人境第一重的修為,中品法器斷山刀!

    這位撼天宗的少年英傑終於在眾人面前展現了他天才而又猙獰的一面!

    “他突破了,他居然在禦使中品法器,他進階武人境了!”

    方玄笙等人在這一刻既有著劫後餘生一般的喜悅,又有著驚訝與震撼,甚至還帶著一點點嫉妒,諸般情緒雜糅在一起形成了如今眾人複雜的目光。

    長刀橫空,帶著張玥銘進階武人境之後膨脹的自信,盡數在這一刀當中狠狠的向著蛇蠻獸當頭飛斬而下。

    “殺!”

    楊君山原本想讓張玥銘在突破武人境之後從石洞之中出現殺蛇妖一個措手不及,卻是忘記了張玥銘在強行突破武人境之後根本無法收斂身周起伏不定的氣息,在他從石洞之中出現的剎那,周身澎湃的氣息便已經吸引了蛇妖的注意。

    儘管如此,張玥銘依舊自信自己能夠戰勝眼前這條已經連續被重創的蛇蠻獸,在他開闢丹田進階武人境之後,體內靈力轉化成為更加厚重凝練的靈元,靈識誕生使得他能夠更加輕易的掌控一切,瞬間被煉化的法器更令他如虎添翼。

    蛇妖在此時仿佛也意識到了危險的來臨,它剛剛舒展開的身軀再次盤踞在一起,身軀上數道原本已經止血的傷口再次崩裂,汩汩的蛇血流淌,特別是在蛇尾那幾乎被封印劍光與楊君山斬斷,只剩著筋骨勉強相連,可在張玥銘這一刀的威脅之下,卻是再也顧不得了。

    巨蛇吐息,寒氣在半空形成一柄丈二長的冰舌槍與斷山刀轟然相撞,冰渣飛濺,冰舌槍轟然破碎,斷山刀餘勢不歇。

    又一團冰霧在巨蛇頭頂凝結,一面如同巨傘一般的冰霧盾成型,隨後斷山刀斬下,一聲巨響仿佛使得整個天地都在那一瞬間向下沉了一沉,冰霧盾瞬間龜裂、破碎,斷山刀依舊斬下!

    蛇妖狂嘶一聲,兩顆巨大的毒牙突然從口中脫落,如同兩柄短匕在虛空之中如同雨點一般側擊斷山刀,終於是將這柄中品法器的威勢漸漸消磨,令這斷山刀一道斬偏,讓過了蛇妖的頭顱要害,斬落在了盤踞的身軀之上。

    鱗甲飛劍,鮮血橫飛,一道巨大的傷口橫貫蛇妖盤踞起來的三段身軀,可最終卻不曾將每一段身軀都徹底斬斷,這等傷勢也就堪堪可比顏沁曦那封印符器的三道劍光罷了。

    斷山刀一擊未盡全功,搖搖晃晃便要飛退而回,然而蛇妖付出了這般慘重的代價,又豈能讓張玥銘再次發動第二擊!

    噝哈!一股帶血的冰寒吐息從蛇妖口中噴出,瞬間將搖晃而退的斷山刀包裹在其中,層層寒霜在刀面上凝結,而後化為堅冰並開始緩緩加厚。

    能發難收!

    儘管張玥銘已經進階武人境,可此時他連自身的修為都尚未鞏固,雖說已經強行煉化了斷山刀這件中品法器,想要將法器運轉的運轉如意卻還差的很遠。

    之前那一擊幾乎讓張玥銘傾盡了全力,此時再想要收回這件中品法器便顯得異常艱難,而蛇妖仿佛也認定了這一點,在竭力擋下張玥銘勢在必得的一擊之後,甚至不顧自身受創也要強行阻止他收回法器。

    斷山刀劇烈的震顫,可刀身上凝聚的堅冰令斷山刀不但沒有升空,反而又向下沉了兩尺,兩人居然就這般形成了僵持。

    二十余丈之外,原本自信滿滿的張玥銘此時正滿頭大汗的試圖將斷山刀收回,然而此時他周身的氣息起伏不定的越發劇烈,剛剛開闢的丹田之中所轉化的靈元也是時斷時續,這是他修為不曾鞏固,境界尚未平穩的徵兆。

    張玥銘畢竟是修為剛剛突破,而且還是情急之下使用了秘法強行突破,雖說他原本的積累足夠就差這臨門一腳,可這最後一層窗戶紙畢竟不是水到渠成的突破,按理說這個時候最是危險,一旦修為無法穩固,丹田重新回縮塌陷,甚至有可能令修士修為重新掉落凡人境,而且日後想要再行進階可就難了。

    這個時候要麼徹底放棄剛剛得到的斷山刀,先行鞏固修為;要麼在修為徹底垮塌之前強行收回斷山刀,這對於張玥銘而言著實是一個兩難的抉擇

    便在這時,一道人影突然從蛇妖在身周布下的冰毒霧當中沖了進來,璀璨而又熟悉的光芒乍放,趁著蛇妖正在與張玥銘因為爭奪法器而僵持之時,楊君山這一刀精准斬向了先前已經快要被他斬斷的蛇尾傷口。

    蛇妖在楊君山沖進來的剎那便已經意識到了危險,然而在連番受創之下,蛇妖的身軀想要扭轉、移動已經變得極為艱難,特別是蛇尾部分原本就幾乎被斬斷,此時哪裡還有躲閃的餘力,被楊君山全力一道斬下,蛇尾頓時與身軀完全脫落。

    劇烈的疼痛使得蛇妖仰天長嘶,龐大的身軀都在劇烈的顫抖,被冰寒毒霧禁錮的斷山刀趁機升空想要擺脫束縛,然而原本正要向楊君山反撲的蛇妖見狀,卻是舍了楊君山再次將凝聚起來的一團帶血冰霧噴向了斷山刀。

    與楊君山這個疥蘚之疾比起來,蛇妖顯然更加忌憚禦使法器的武人境修士張玥銘。

    然而蛇妖顯然小看了楊君山此時的作用,眼見得蛇妖不顧自己斬斷蛇尾還將注意力放在了斷山刀之上,楊君山轉身就向著冰霧之外逃去。

    就在即將脫離冰霧的剎那,楊君山橫身躍起,陡然轉身開弓搭箭,接連三隻鐵羽符箭連珠飛出,卻不是射向蛇妖,而是飛向了半空之中的斷山刀。

    嘭!嘭!嘭!

    刻印了碎石術的符箭接連在斷山刀身之上炸響,遠處的張玥銘的靈識靈元在這一刻也接連受到三次震盪,然而張玥銘此時卻是不驚反喜。

    斷山刀本身是中品法器,雖然在受到碎石術攻擊之後會反噬在禦使者身上,但更為重要的是,碎石術將裹挾在斷山刀身上一層厚厚的堅冰盡數炸得粉碎。

    嘩啦啦,碎冰灑落一地,斷山刀一身輕鬆,頓時衝破了蛇妖吐息的束縛,回歸到了張玥銘的手中。

    蛇妖此時在連番重創之下其實也到了強弩之末,原本在禁錮了對它威脅最大的法器斷山刀之後便可完全佔據主動,卻不曾想被楊君山打破了計畫。

    張玥銘遠在二十餘丈之外,蛇妖暫時殺不到他身前,於是便將一腔的怒火發洩到了楊君山這個破壞它計畫的人族修士身上,一柄帶血的冰槍成型,向著楊君山的後心追去。

    然而楊君山同樣早有謀劃,在他三箭齊發的時候人便已經沖到了冰寒毒霧邊緣,此時更是已經再次衝破了冰霧逃了出來。

    而此時在冰霧籠罩之外,方玄笙等人還在因為冰霧寒毒的阻擋而躊躇不前,眼見得楊君山再次沖出眾人都是一愣,方玄笙喃喃自語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此人到現在沒有服用過一顆還靈丹吧?”

    顏沁曦見得楊君山渾身上下披了一層堅冰,青色的寒毒正向著他的肌膚內滲透,而方玄笙此時卻是在走神,不由大聲道:“方師兄,你在幹什麼?”

    方玄笙頓時驚覺,急忙要將體內剛剛積攢的一點靈力通過連體玉牌注入,協助楊君山祛除體內寒毒。

    不料他的靈力尚未注入,便聽得“嘩啦啦”聲響,楊君山表面凝固的一層冰層已經碎開,肌膚上的青色寒毒也在快速的退卻。

    方玄笙心中駭然,連忙轉身看向了同樣持有玉牌的徐菁、鄭師兄二人,發現他們顯然也被楊君山身上發生的情境驚到了,這個時候張玥銘遠在二三十丈外,就算他進階武人境也不可能隔著這般遠的距離將靈元度入楊君山體內,也就是說楊君山根本就沒有利用他們的靈力相助便已經自行祛除了寒毒浸染。

    此人當真不是武人境修士裝扮而成的?

    此時眾人的心中盡數閃過了這樣一個念頭。

    冰霧動盪,一柄血色冰槍隨在楊君山身後飛射而至,眾人一聲驚呼,而楊君山卻臨危不亂,似乎早已經算到蛇妖會有此手段一般,雙足猛然在地上一跺,整個人陡然從地面上跳起了三丈多高,血色冰槍頓時從他身下穿過,落在洞府口上方炸開,一通亂石砸落,將洞口掩埋了一半。

    就在這時,蛇妖猛然從冰霧之中竄出,向著騰身在半空的楊君山咬去,此時楊君山身在半空看似已經沒有了絲毫借力躲閃之處,眾人都以為楊君山恐怕難逃此劫。

    然而卻見楊君山的身軀在半空之中陡然一沉,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地面砸落,蛇妖這一口再次咬空。

    楊君山兩次奇招迭起,連續從蛇口逃生,饒是他體內靈力雄渾,此時也快要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若是蛇妖此時再次追來,恐怕再想逃走也是力所不及。

    好在這個時候張玥銘終於暫時撫平了體內靈元的動盪,斷山刀再次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向著蛇妖飛斬而來,這一次蛇妖因為連續追擊楊君山而耗費了太多的精力,連續施展本命神通卻再也抵擋不住斷山刀的威猛,身軀被當中斬斷。

    然而蛇妖生機強大,身軀被斬斷成兩截依舊不曾死亡,其中半截身軀扭曲甩動,“啪”的一聲恰好掃過鄭師兄的半邊肩膀,鄭師兄慘叫一聲,半個肩膀連同一條胳膊徹底被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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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湧 第一百二十四章 殺心

    楊君山以身做餌,引誘蛇妖失去了對張玥銘的防備,再以不成熟的元磁術連續躲過蛇妖的追殺,終於使得張玥銘看准了機會,一刀將蛇妖斬做兩段。

    可蛇妖生機強大,即便是被斬成兩段依舊不曾身死,反而更加瘋狂的舞動兩截身軀,將猝不及防的鄭師兄拍得肩胛破碎。

    另外一名潭璽派弟子試圖上下營救,楊君山連忙出聲阻止,然而卻已經遲了,那蛇妖猛然從口中射出一股寒毒液,那潭璽派弟子大驚失色之下極力躲閃,可還是被數十滴毒液粘在肌膚之上。

    這名弟子大叫一聲,試圖運轉體內靈力逼住滲入體內的寒毒,然而他卻沒有楊君山那般強橫的肉身,也沒有楊君山雄渾的靈力,更沒有楊君山肉身對於毒素的強橫抵抗力,片刻之後整個人便呈現出了一種青紫色,寒毒滲入體內,內腑都被凍裂,整個人漸漸的失去了生機。

    垂死的蛇妖張開巨口長嘶,遠處沼澤當中的泥蛇頓時炸了窩,數不盡的蛇頭在沼澤當中探了出來,遠遠的似乎還有巨蛇長嘶回應,天地之間一片泥蛇吐信的聲響。

    “不好!”

    楊君山沖上前去,以鐵拳猛擊蛇妖上半身七寸之地,碎石術在拳頭砸到蛇妖身軀的剎那在其體內爆開,將其內臟炸成了一團肉醬,原本尚在掙扎的蛇妖頓時軟到在地,再也沒有了絲毫聲息。

    “快逃,蛇潮要來了!”

    楊君山朝著眾人打了一聲招呼,便要當先向著蛇群突圍。

    不料身後眾人卻是並未有一人上前跟隨,一來是對楊君山所言將信將疑,二來卻也是著實沒有了氣力再去衝擊蛇群。

    “道友不必如此驚慌!”

    張玥銘從緩坡高出躍下,此時他周身上下氣質大變,儘管身周的氣息還是有些起伏不定,但武人境的修為靈壓卻是實實在在的展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潭璽派眾人在見到張玥銘的一時間就有些後悔沒有聽楊君山的話馬上突圍,此時蛇群危機看似已經解開,那麼撼天宗與潭璽派之間的死仇似乎也該上演了,可之前還是潭璽派大占上風,如今張玥銘進階武人境,手中又有中品法器,殺他們只在翻手之間。

    楊君山已經沖下了緩坡,橫刀飛斬,接連幾刀便掃開了一片立足之地,聞言向著張玥銘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卻正看到張玥銘也看向了他。

    潭璽派的幾個人張玥銘連看也不看,只是望著楊君山道:“道友多慮了,在下如今靈識大開,這緩坡周圍百丈之內泥蛇雖多,卻只是些普通蛇類罷了,縱然有蛇王前來在下也可隨手打發,還是先行恢復體內靈力之後再行突圍吧!”

    “況且蛇蠻獸一身是寶,當中極有可能孕育有上品仙靈,此番若非道友冒死牽制,在下想要將其斬殺也是不易,若有上品仙靈理當為道友所有!”

    楊君山也不理會張玥銘此言有多少誠心,只是道:“我勸諸位還是先行離開此地再說,之前蛇蠻獸臨死長嘶,似乎在召喚同伴,在下認為很快便會有蛇潮降臨,到那時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又何談什麼寶物!”

    張玥銘臉色一變,道:“道兄說笑了吧,蛇蠻獸剛剛被我等合力斬殺,沒有了蛇蠻獸統領,蛇潮如何能夠起來,難不成這沼澤當中還有一隻蛇蠻獸不成?”

    這時,方玄笙等幾個潭璽派的修士也站起身來,只聽方玄笙尷尬的笑了笑,道:“在下看來這位道兄說的倒是有理,萬一有蛇潮降臨,以我等之力是萬難抵擋的,張道友進階武人境實力大增,想來是不懼蛇潮的,這蛇蠻獸身上的寶物我等便也不要了,盡數歸於道友便是,我等要先行離開了,告辭!”

    就在方玄笙說話的時候,潭璽派的三人便已經動身走出了十餘丈之外。

    “且慢!”張玥銘怒喝一聲,道:“幾位難道就這般走了?我撼天宗十幾條性命該怎麼說?”

    潭璽派三人臉色一變,顏沁曦冷著臉道:“怎麼,難道張道友就這般快的想要報仇雪恨不成,別忘了,我潭璽派更是有二十餘條性命丟在了沼澤,若論報仇,我潭璽派的仇恨更甚!”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楊君山已經再次向著沼澤之中突進了數十丈,此時沼澤之中的泥蛇雖然密集,但卻因為蛇妖之死而陷入了混亂,楊君山一路突進卻是並未遇到群蛇太強的攔截。

    張玥銘朝著楊君山所在的方位望了一眼,楊君山此時的位置已經快要脫離了他的靈識掌控範圍,於是便想要儘快解決了潭璽派這僅剩的兩個半人,冷笑道:“別忘了,這一次的事情可是諸位先挑起來的,你們存著殺我撼天宗弟子的心,那就應該有著被我們反殺的覺悟!”

    方玄笙等人自己不甘心引頸就戮,顏沁曦同樣向著遠處的楊君山望了一眼,眼見得他頭也不回的繼續在蛇群之中橫衝直撞,只得咬牙切齒道:“今日算我等倒楣,卻是遇上了張道友進階武人境,不過張道友今日殺了我等還是躲到撼天宗不要再出來的好,否則小心步了我等後塵!”

    張玥銘手持長刀遙指三人,冷笑道:“殺你等三人,也算是為撼天宗日後除三個大敵,……”

    話音尚未落下,便聽得身後的徐菁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張玥銘心中一驚,轉身望去時,就看到在目光所及的沼澤深處,有一道黑色的波浪線正在緩緩的太高,並向著緩坡所在的方向緩緩的推進而來。

    “蛇潮,是蛇潮,快逃!”

    方玄笙大喊一聲,當先向著緩坡下沼澤中的蛇群當中沖去,顏沁曦咬了咬牙,但還是一手架著重傷的鄭師兄隨後踉蹌前行,不過卻並未循在方玄笙身後,而是沿著楊君山離開的方向。

    三人早已經逃開了張玥銘禦使法器所及的範圍,而且漸漸逼近的蛇潮連張玥銘自己都心生恐懼,狠狠的看了一眼遠遠逃開的方玄笙等人,張玥銘一步踏至蛇蠻獸頭顱跟前,卻見口中的兩枚仿佛短匕一般的毒牙已經不見了。

    張玥銘冷哼一聲,來不及多想直接以斷山刀破開了蛇腹,從中逃出一枚拳頭大小的蛇膽,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喜色,道:“果真是上品仙靈!”

    朝著身後早已經嚇得膽戰心驚的徐菁點了點頭,道:“我們走!”

    徐菁連忙跟上,這兩人走得又是一個不同的方向。

    就在張玥銘二人離開之後,一個身影漸漸的出現在了巨大的蛇妖屍體跟前,看著張玥銘二人離開的方向,包魚兒掂了掂手中的兩隻短匕一般的毒牙,得意的冷哼了一聲。

    不過在看到地上龐大的蛇妖屍體時臉色不由又是一垮:“蛇椎骨、蛇筋,怎麼都是這麼難弄的東西,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一定要想辦法將魂珠盜回來!”

    此時楊君山已經從蛇群之中突圍,來到了距離尹拙鳴洞府數裡之外的一處灌木林邊上,遠遠的望向緩坡所在的方向,那裡已經完全被蛇潮所淹沒,只留下了黑壓壓的一片在起起伏伏,那可能是蛇群正在為了爭搶蛇妖的屍體而爭鬥,只是不知道包魚兒那個小鬼丫頭是否能帶回來自己想要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楊君山卻是遠遠的看到了兩個人剛剛突圍到了蛇群的邊緣,最終卻是因為力竭而被追上來的蛇群圍住了,此時他們兩人距離突圍成功也不過只剩下了最後十幾丈的距離,可就這十幾丈對於兩人而言就如同天塹一般。

    原本這兩人至少也能夠突圍出來一個,但卻因為受到了另外一個的拖累,反而因為力竭而最終被圍困。

    楊君山遠遠的看著兩個人背靠著背竭力抵擋著蛇群的圍攻,體內的靈力早已經枯竭,只能憑藉著肉身的力量來斬殺源源不斷的泥蛇,不由歎了一口氣,從背後卸下鐵胎弓,將最後的三支鐵羽符箭搭在了弓弦之上。

    “師妹,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否則咱們兩個都要死在這裡了,哎,你一開始就不該管我的,若是像方師兄那般,你早就逃出生天了!”

    顏沁曦無奈笑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要我撇下師兄獨自一個人逃走,良心上卻是有些過不去!”

    鄭師兄臉上露出愧疚之色,道:“是我連累了你!”

    顏沁曦苦笑了一聲,卻聽鄭師兄又道:“師妹你早知道帶著我無法突圍的吧,因此選擇跟在那泥人身後,可是想要借助那人的力量?”

    顏沁曦點了點頭,道:“原本是想賭一賭那人的人品的,不過他的實力實在太強了,突圍的時候走的太快,如今連人在哪裡都不知道了。”

    “哎,這都是命!”

    鄭師兄用盡了力氣說完了這句話,卻是打算要束手待斃了。

    可就在這時一聲銳物破空的聲音突然傳來,而後在兩人身周的蛇群之中陡然炸開了三團烈焰,一道聲音遠遠的傳來:“是誰想要賭我的人品來著?”

    顏沁曦與鄭師兄二人絕處逢生,顏沁曦更是仰天“咯咯”大笑起來,道:“其實我是想要問你一個問題來著!”

    四周的蛇群正在緩緩退卻,楊君山的聲音越來越近,道:“要是問我的姓名來歷那還是免開尊口的好!”

    顏沁曦捋了捋臉頰垂下的髮絲,笑道:“其實我是想問你,我什麼時候救過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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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湧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族會

    南軒沼澤之外的方石鎮,顏沁曦與鄭師兄二人拱手向楊君山辭別。

    “真的不打算告訴我?”顏沁曦最後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楊君山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不是不說,而是不能說,總不能說上一輩子你曾經救過我一命,所以這一輩子我便換回來了吧,所以楊君山只能搖頭。

    “如今你們身在晨瑜縣,該怎麼回去?”楊君山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顏沁曦與鄭師兄二人對望了一眼,兩人臉上都露出了幾分笑意,顏沁曦仔細看了楊君山一眼,道:“既然你不是撼天宗的人,那麼告訴你也無妨,這晨瑜縣與我潭璽縣接壤,我潭璽派在這裡自然有著暗中的管道,來回往返兩郡之地對於我等而言實在是再簡單不過。”

    楊君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我早該想到的!”

    顏沁曦又仔細的看了楊君山一眼,突然一笑,道:“其實你現在臉上的泥巴已經很少了,我大概已經能夠描繪出你的相貌,下一次莫要再讓我遇到你,否則定然能夠將你認出來!”

    楊君山心中一驚,連忙就要伸手摸自己的臉頰,卻見顏沁曦已經“嘻嘻”笑著轉身離開了。

    當楊君山來到方石鎮上的時候,他早已經換了乾爽的衣服,身上的污泥水垢也都清洗一空。

    在鎮上呆了一天,好生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楊君山來到了陣外的一處荒山腳下,這裡鬼族小女修已經等候多時了。

    “怎麼樣,帶回來了嗎?”

    包魚兒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將他帶到一片草叢之中,一條潔白五尺長的蛇椎骨就在草叢當中,然後又將兩根蛇筋交給了楊君山,道:“蛇潮來的太快,只能帶出這麼多東西來了,對了,那青蛇將的蛇膽是一枚上品仙靈,被那個張玥銘得了去,那一雙毒牙我可是自己拿了,這是你答應給我的東西。”

    五尺長的蛇椎骨上蘊藏著濃郁的靈力,不弱於一件下品靈材,完全可以用來煉製一柄長弓狀的法器,同樣武人境蛇妖的蛇筋也可以用來製成弓弦。

    雖說被張玥銘得了仙靈有些可惜,但楊君山能夠得到這些東西也算是不錯了,他之前雖然得了一截蛇王的椎骨,但那條椎骨用來製成一件比手中的七石鐵胎弓還要強的長弓倒是可以,但想要煉製一件法器級別的長弓就不夠看了。

    將蛇妖的脊椎骨和蛇筋收到儲物袋當中,楊君山看了看包魚兒,道:“接下來你先跟著我吧,不過就不要總是隱藏起身形來了,若是被武人境修士誤會了,隨手將你打殺可不要怪我。”

    包魚兒一聽臉色一白,道:“你要去人多的地方?”

    楊君山知道鬼族修士極少願意在人前顯身,不過這小女修此時修為尚淺,楊君山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外面四處亂跑,那麼跟在他身邊的時候自然也不能總是隱藏其身形來。

    楊田剛這幾日帶著小女兒楊君馨返回青石鎮進行資質測試,不料剛剛返回便被三姑楊燕通知了要開族會,這一次族會專門挑著他回來的時候召開,楊田剛便料到這一次恐怕是專門沖著他來的了。

    老楊家的祖屋大堂之中,上首四個位置,王氏居中而坐,兩側分別是楊田剛的二叔楊熙、三姑楊燕、四叔楊焦,這四人除了王氏有著武人境第四重的修為,乃是楊烈之後楊家第一高手之外,其他三人都是卡在武人境第二重的修為多年,早已經沒有了再次進階的希望。

    下首兩排座椅,頭一個位置空缺,那是老楊家第二代的老大楊田臣的位置,如今他閉關修煉希望進階武人境第四重,這一次族會並未前來參與。

    第二個位置上坐著的是老楊家第二代的老二,楊田剛的二叔楊熙的長子楊田雷,不過楊田雷此時看上去卻有些坐立難安,他剛剛因為長河村村民的反對而被罷去了村正之位,回到老楊家之後總覺得別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而此時旁邊正好就坐了一個在村正位置上幹的有聲有色的老三,這兩下裡一對比,再因為楊田剛此時穩壓他一頭的修為和這一次族會他提前得到的一些消息,更是令楊田雷覺得有些窩火。

    楊田剛坐在第三個位置上只是將一鍋旱煙抽的雲霧繚繞,騰騰的煙霧讓人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出此時他心中的所思所想,而與此同時,楊君山也在默默的打量著今日來到祖堂之人,默默思量著今日族會可能發生之事。

    在楊田剛旁邊位置上坐著的是四妹楊田芳,她雖與楊田剛同父異母,但兩人因為年歲相近,從小卻是極為要好,後來嫁給撼天宗王元之後,得王家之助將修為提升到了武人境,也算是有了進入祖堂的資格。

    原本楊田芳作為出嫁之女是沒有資格參與今日族會議事的,不過今日族會顯然有些特殊,不但是楊田芳進了祖堂,連張孟合、安俠這兩個武人境的贅婿也進了祖堂議事,此外還有楊田芳的丈夫,王氏的親侄子,如今青石鎮的鎮守王元同樣來到了祖堂,不過他們幾個卻是在祖堂的第二排就坐。

    在楊田芳之下的是排名第十的楊田昌,他是楊焦的二兒子,安俠的小舅子,前兩年剛剛突破了武人境,年紀雖然還不到三十,自今日祖堂之中年紀可算是最小的一個,可也有了入祖堂議事的資格。

    在這第一排的五個楊氏嫡系的位置之後,第二排自然就輪到了楊氏武人境的贅婿和女婿,為首的一個自然是三姑楊燕的丈夫張孟合;之後是四姑娘楊田芳的丈夫王元;再之後是楊熙二女兒,老楊家第二代排名第五的楊田霜的女婿馮宇凡,此人也是武人境第一重的修為;排在最後一個的便是安俠。

    如今這祖堂中的十二位武人境修士便集中了老楊家幾乎所有的精華,當然,這其中王元算不得楊家之人,而且還少了楊田臣和韓秀梅兩個武人境的修士。

    王氏見得人差不多了,便咳嗽了一聲,道:“好了,這些年來大家難得聚在一起,今日難得老二、老三都回來了,老大雖然不在,但今天說的事情原本也與他沒有多大關係,……”

    祖堂之外,不少老楊家的人都聚集在了這裡議論紛紛,等著族會議事的結果,這其中便有這一次隨同楊田剛一同返回青石鎮的楊振彪。

    “哪個耳朵長一些,曉不曉得這一次族會議事是有關什麼的?”

    “這一次二爺和三爺難得一同回來了,這一次議事肯定有關他們兩個的。”

    “我倒是聽說了,據說這一次族裡有意讓二爺去夢瑜縣接替三爺做村正,三爺返回老宅管理族內一應的錢糧事務。”

    一人頓時道:“咦,這麼說今後老楊家是要交給三爺了?”

    “據說二爺這一次在長河村鬧得天怒人怨,幾乎就是被人給趕了回來,臉面都丟盡了,連一個村子都管不好,日後怎麼做家主?”

    “也是,據說三爺在夢瑜縣卻是搞得有聲有色,聽上一次回來的青牛兄弟說,咱老楊家的人在那裡靈穀多的吃不了都換了玉幣,三爺又起了三畝靈田據說也快要熟了,和咱們這幾年過得光景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這楊家也該讓三爺主持了!”

    “哎,對了,彪叔,你老人家不是也隨著三爺去了夢瑜縣麼,你給大夥兒說一說三爺做村正的那個村子裡的情況唄?”

    “對,說說,彪叔,您老給說說唄?”

    豈料楊振彪聽著眾人的議論早已經虎了一張臉,此時聽得別人詢問,頓時冷哼了一聲,道:“哼,三爺在土丘村的村鎮幹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回青石鎮?”

    有人頓時就不願意了,高聲道:“彪叔,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你們幾個追隨三爺去了夢瑜縣,光景越過越好,可總歸也是老楊家的人吧,如今老宅這裡光景過的艱難,三爺總不會就忘了本吧?”

    楊振彪氣哼哼的道:“你們懂個屁,三爺要是忘了老楊家,會從青石鎮帶那麼多人去跟他討生活?再說了,當年三爺出走夢瑜縣可是說好了分家單過,如今三爺那裡蒸蒸日上,族裡便開始眼紅,就想著派了二爺去摘桃子,哼哼,你們不要忘了,二爺在長河村是怎麼幹的!”

    有人小聲道:“反正那村子也不是咱老楊家的,就算是把他們搬空了又能如何?三爺不管怎麼說也是老楊家的人,怎麼也得先顧咱老楊家吧?”

    楊振彪向著那說話之人瞪去,那人頓時心虛,連忙躲閃著他的目光,楊振彪歎了一口氣,道:“若當真是為了楊家那也就好了,就按照你們說的,二爺這些年在長河村收刮的也不少,可你們這些老楊家的人身上可落了一分好處?”

    眾人盡皆沉默,片刻之後有人低聲道:“是啊,按理說二爺在長河村都搞成了那樣,據說已經和刮地皮沒什麼兩樣了,可咱們老楊家也沒見著一分好處啊,那些東西都上了哪裡,該不會是二爺一個人貪了吧?”

    楊振彪睥睨著說話之人,道:“二爺要是有那麼大的膽量,我楊振彪反倒要高看他一眼,可惜啊,二爺做人骨氣不夠,媚上而欺下,做不得楊家的脊樑啊!”

    又有人道:“那二爺做的不好,讓三爺回來整頓家務,重現當年老家主在時咱老楊家的輝煌總不會錯吧?”

    楊振彪聞言也是一怔,臉上神色變幻,似乎也在回憶當年楊烈主家是的情境,不過他馬上又搖了搖頭,道:“三爺在土丘村一言九鼎,那就是老家主當年的威勢沒錯,可在老楊家還輪不到三爺一言九鼎啊,整頓家務那不過是大夥兒的一廂情願,誰會放權支持三爺整頓家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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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湧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族鬥

    楊家召開族會之事算得上是青石鎮的大事,當楊君山返回青石鎮的時候,消息早已經傳的人盡皆知了。

    就在楊君山聽到消息趕往楊君山老宅的時候,楊家祖堂的議事也快要變成了一場爭吵。

    “你當我願意跑到夢瑜縣什麼荒土鎮那麼荒僻的地方去做什麼狗屁村正?”

    楊田雷大聲的咆哮著:“要不是為了家族我至於在長河村搞得天怒人怨?我在楊家老宅呆著多好,隨便做一些事情,剩下的便是天天安安靜靜的修煉,修為也不至於耽擱到現在還不曾進階武人境第三重,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家族,為了家族我還要去接你的爛攤子,……”

    “咳咳,”安俠故意如此打斷了楊田雷的咆哮,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輕聲道:“土丘村是爛攤子?那裡的人現在靈穀多的都開始換玉幣修煉了,老宅這裡的楊家人誰家沒從土丘村的親友那裡買過低價靈穀?你要真不情願接,讓我去呀!”

    在場之人哪一個不是修為精深之輩,安俠就算說的再小心那也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所有人的耳朵當中,楊田昌還是第一次參加家族族會,要不是楊焦一眼瞪了過來,他當時一個沒忍住就差一點笑噴了,即便如此,也直把楊田雷臊了一個面紅耳赤。

    “好了!”

    坐在上首的楊熙眼見得兒子被人搶白,不得不站出來說兩句,道:“老二這些年在長河村那可是為了家族,這一點可是毋庸置疑的,那什麼土丘村雖說讓老三治理的不錯,那也是因為這些年來他不曾為家族做過半點貢獻,沒有半點拖累的緣故,況且這一次調老三返回青石鎮執掌家族錢糧之事,那也算是對他這些年能力展現的肯定。”

    楊熙說完,祖堂之中卻是無人接茬,這讓楊熙有些下不來台,坐在第二排的馮宇凡眼見得老丈人坐蠟,連忙道:“爹說得對,三哥既然能夠將那什麼土丘村治理的井井有條,想來也能夠將家族的錢糧事務管好了,這樣以後我等也不用擔心錢糧不夠用了不是?”

    “怎麼,現如今家族的錢糧不夠用?”

    一直將旱煙含在嘴裡吞雲吐霧默不作聲的楊田剛突然開口道:“剛剛二哥和二叔還說在長河村收刮是為了家族,那麼收刮來的東西哪裡去了,怎得家族的錢糧會不夠用?”

    馮宇凡直響抽自己一個大嘴巴,這種楊家嫡系的爭執自己一個贅婿充什麼大尾巴狼,可他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再說什麼。

    楊田剛這突然一問,卻是令祖堂之中再次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楊田剛將手中的一鍋旱煙都抽盡了,在腳下的椅子腿上敲了敲,一邊換著新鮮的煙絲,一邊慢悠悠的道:“又或者說這一次讓二哥去我那土丘村又是和長河村一樣,狠狠的刮著地皮可老楊家自己卻看不到丁點油水?”

    楊田剛抬起頭來,目光朝著周圍的楊家人看了一眼,點燃了手中的旱煙,一口濃霧噴出,又將自己的表情遮掩在了煙霧的後面。

    “這怎麼會呢!”

    楊熙尷尬的笑了兩聲,道:“土丘村在老二手中一定會成為咱老楊家的一顆搖錢樹的。”

    “問題不在二哥會不會將土丘村變成搖錢樹,土丘村是我的,我要不給他,他就是去了那裡也別想收上來一粒靈穀!”

    楊田剛的言語之中帶著強大的自信,這種自信卻令包括楊田雷、楊熙和王氏在內的人都很是不舒服,卻令楊燕、楊焦等人都感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在楊田剛的身上他們又看到了老楊家當初那頭叱吒風雲的烈火獅子。

    楊田剛接著問道:“問題是在於當初二哥在長河村收刮的東西都哪裡去了?為什麼老楊家的人在長河村乃至整個晨瑜縣潑了自家名聲不要不說,最後連一丁點實惠也沒有收到?”

    楊田剛的話音一落,楊熙父子和王氏等人已經不是不舒服,而是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了。

    “所以三姑才支持你回歸家族!”

    楊燕突然激動的站起身來,說道:“讓你執掌家族錢糧之事原本也是三姑我建議的,正是因為這些年家族雖然看似越來越龐大,可光景卻是一年不如一年,所以三姑才支持你回來,好好將家族的錢糧捋一捋,看一看這些年來家族的財富都去了哪裡,為什麼就不夠用了!”

    “三妹,這裡是家族祖堂,莫要讓後輩們看了笑話,家族的錢糧之事,事後我會向你有個交代的。”

    王氏突然開口打斷了楊燕的話語,接著說道:“至於老二和老三的事情,老三這些年在外開拓家族勢力,這是有功的,有功自然要賞,因此老三才會調回來管家;老二在長河村有過,有過自然要罰,但也不能不給人改正的機會,因此讓他接替老三的村正之位,不但可以填補老三離開後的空缺,讓土丘村依舊掌控在家族手中,同時也是給他一個立功的機會。”

    “大嫂說得好!”王氏一番話說完,楊熙首先回應道。

    一旁的楊燕再想要說什麼,她的衣襟卻是被旁邊的楊焦拽了拽,楊燕轉頭看去時,正看到楊焦朝著他微微搖了搖頭。

    楊田剛突然站起身來,道:“既然錢糧的事情您不方便說,那麼叫我回來掌管家族錢糧的事情自然也就無從談起了,今日族會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便先行告退了!”

    楊田剛站起身來,朝著旁邊滿臉不自然的楊田芳微微表示了歉意,轉身便向著祖堂外走去。

    眾人沒有想到楊田剛居然會這般決絕,一時間誰都忘了出聲阻攔,眼看楊田剛走到了祖堂的門口,一道聲音終於從身後傳來,道:“三哥不要著急走,家族錢糧的事情姑媽不好說出來,那就讓妹夫我說一說怎樣?”

    楊田剛猛然回過頭來看向說話之人,道:“你?”

    而在此時距離祖堂不遠處的東院當中,楊田壽帶著楊田雪和楊田豐將楊家嫡系第三代的少年少女盡數叫到了這裡來。

    “好了好了,都聽我說!”

    楊田壽見得眾人亂哄哄的一通,連忙高聲叫道:“今日咱們老楊家族會,你們這些第三代的孩子也難得聚在一起,所以我和你們十一姑,還有十三叔呢,就商量著準備讓你們舉行一場比試,也好讓我們看看咱老楊的第三代都有哪些出色的人物!”

    老六楊君敏一向是這個十二叔的跟班,聞言馬上問道:“十二叔,既然是比試,可有彩頭?”

    “問得好!”楊田壽高聲笑道:“大家看看這是什麼?”

    說著,楊田壽讓下人端上來一隻玉盤,上面除了十五枚玉幣之外還放著三樣物事,只聽他得意道:“這些東西想來你們這些小輩見識也不夠,便讓十二叔我給你們指點指點這一次比試所獎勵寶物的來歷,這件……”

    “還以為是啥好東西,不就是碎石法符、法雲丹和戊土石嘛,好寒酸哦!”

    一道女孩兒童音頓時在東院之中響了起來,將楊田壽得意洋洋的聲音生生憋了回去,隨後又有兩道女童“嘻嘻”的笑聲傳來。

    緊跟著一個男孩兒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道:“小妹說的不錯,大哥當初悄悄給我留下的零用錢都有二十個玉幣,這盤子裡的十五個玉幣還不知道是三個人還是五個人分,反正咱們年齡小,修為也淺,這場比試就不參加了!”

    “誰,誰這麼放肆,還懂不懂規矩,站出來!”

    楊田壽原本想拉著楊田雪和楊田豐看一場熱鬧,尋些樂子耍耍,順便出一口惡氣,哪裡料到一上來就被人搶白成這樣,這一下不但是楊田壽,就是楊田雪與楊田豐臉上也有些不好看。

    眾人循著聲音望過去,在幾個小孩子當中找到了說話的人,卻原來是楊君平和楊君馨兄妹兩個,而在楊君馨身後還站著兩個小女孩,一個是楊君琪,還有一個正是楊田靈的小姑子彭士彤。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妹兩個,土鼈就是土鼈,連規矩都不懂,我是你們十二叔知道麼,長輩說話哪裡有你們插話的份兒?”

    楊田壽看到這兄妹兩個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年自己被楊田剛收拾,後來又敗給了楊君山這個堂侄,如今連這兩個小傢伙都敢搶白自己,看來自己天生就和三哥一家犯沖。

    “小妹,咱們走吧,這裡不是咱們鄉下人來的地兒。”

    楊君平多賊,他在一開始便看出來楊田壽辦這個比試壓根兒就沒按什麼好心,此時父親大哥不在身邊,自己兄妹兩個年小力弱,到時候還不是任由其他人拿捏,而且一個比試的名義扣下來,他們兩個的虧還真就白吃了。

    楊君平拉著妹妹正要離開,一道身影便閃在了他們身前,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道:“九弟,你和十二妹這麼急著走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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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湧 第一百二十七章 鬧翻

    王元笑眯眯的站起身來,道:“正是妹夫我!”

    王元朝著祖堂中的眾人道:“想來不僅僅是三哥,恐怕許多楊家人都在懷疑這些年來楊家的錢糧出現了問題,甚至有人恐怕還暗中質疑是我姑母與二哥他們吞沒了錢糧。”

    見得眾人雖然眼神飄忽,可一個個實際上卻是在側耳聽著他的言語,王元繼續笑道:“其實那些錢糧他們二人並未私吞,而是都到到了我祖父那裡。”

    “憑什麼?”楊燕猛然站起身來朝著王氏質問道。

    “就憑如今楊家受我祖父王千真人庇護!”

    王氏沒有開口回答,王元在下首已經大聲說道:“若是沒有了爺爺將姑母許配給我的姑丈,你們楊家當初怎麼可能安穩的成為青石鎮望族?如果沒有我爺爺的支持,這青石鎮的鎮守之位怎麼可能被楊家把持了數十年?我姑丈去世之後,若不是我爺爺支持,我姑母苦心孤詣,楊家如何能夠守住自家的地位?”

    王元高傲的看了祖堂之中所有人一眼,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楊家人當中還有不少曾受過我家的恩惠,就是三哥你手中的那柄上品法器,若不是看見我祖父的面子上,撼天宗的煉器師會理會你一個偏僻鄉野的村正?”

    祖堂之中的楊氏族人都不說話,一來王元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二來王千真人的名頭實在太大,壓得一眾楊氏族人都說不出話來。

    “王真人對我楊家的確助益良多!”楊田剛緩緩的開口說道。

    王元神色一喜,抬了抬下巴,道:“三哥是明白人,清楚就好!”

    “不過,”楊田剛口風一轉,道:“打鐵還需自身硬,若非我楊家當初的確已經有了成為望族的實力,王千真人又怎得會選擇扶持我楊家,更把自己的女兒下嫁我的父親?”

    “我楊家需要王真人的扶持,王真人又何嘗不需要我楊家?楊家主持青石鎮數十年,青石鎮出產的各種修煉資源我楊家拿的可只是小頭!”

    “逢年過節,做壽喜宴,我楊家哪一次奉上的禮儀落了人後?”

    “這些年來我楊家一直按照規矩來,不曾有著絲毫的逾越怠慢,說句實話,王真人在我楊家身上吸得血已經夠多了,可為何我楊家這幾年在王真人的庇護之下卻是越來越困頓,為何王真人向我楊家索取的卻是越來越多?”

    “長河村之事我楊家砸了自家的招牌卻不見半分好處,難道這也是王真人的授意?若當真如此的話,日後還有哪家勢力敢依附王真人?”

    楊田剛一番話說完,楊熙頓時惶恐的站起身來,道:“老三,你說什麼呢,還不趕快向你妹夫道歉,惹惱了王真人,我楊家日後可怎麼辦?”

    楊燕卻是大聲喝道:“老三說得好,楊家首先得是我們自己的楊家,王真人的庇護,我們自然感激,也應當孝敬,然而那可不是以犧牲我楊家自己的利益而代價的,否則我楊家當初又何必依附王真人!”

    王元臉色鐵青,他沒有想到自己將祖父搬出來都不曾壓得楊田剛俯首,難怪姑母不願意將楊家交給此人,而且千方百計的要把他趕出楊家,此人雖有能力,但卻與他那過世的岳父一般,懂得妥協卻從不向人低頭,此人若是做了家主,楊氏一族決然不會被他王家所輕易掌控。

    “那是因為祖父大人他老人家修為馬上就要迎來突破,一旦祖父修為突破至真人境第二重,丹田罡氣聚攏,祖父大人在撼天宗的地位勢必再次提升,到那個時候,楊家今日付出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王元眼見得楊家人臉色陰晴不定,搬出了一個重要消息之後,接著又道:“祖父大人有怎麼會忘記了你們楊家的功勞,不要忘了,姑母可是祖父大人的親生女兒,日後祖父大人若是能夠高升一步,自然不會少了楊家的功勞。”

    “對嘛,我就說嘛,老親家又怎麼會做對不住咱們楊家的事情,這也不枉我兒在長河村背了這麼一個刮地皮的名聲。”

    楊熙聞言頓時精神一振,不忘為自己的兒子開脫,仿佛這一下楊田雷不但無過反而有功一般。

    王元也馬上附和道:“二叔和二哥的功勞祖父大人自然不會忘記,不過在這裡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告知諸位,現任的晨瑜縣令在任上這幾年來功績不顯,最近更是屢次犯錯,昨日又傳來消息,我撼天宗弟子在南軒沼澤居然被數倍於己的潭璽派弟子圍殺,晨瑜縣令更是難辭其咎,怕是在縣令位置上做不長久了。”

    王元說道這裡意味深長的向著祖堂中的楊家人說道:“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此次晨瑜縣令若然離職,祖父大人很可能就會調任晨瑜縣擔任縣令,到時候楊家豈不是近水樓臺?先前楊家付出的那些東西又能算的了什麼,在我祖父眼中不過九牛一毛罷了!”

    祖堂眾人聽到這個消息俱都一驚,楊田剛重重的說了兩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說罷卻是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祖堂。

    楊熙見得楊田剛離開頓時有些焦急,大聲喊道:“老三,老三,你怎麼走了,土丘村的村正怎麼說,你到底讓是不讓?”

    王元看著楊田剛的背影道:“看來三哥是不打算讓了!”

    楊熙急道:“那該怎麼辦?你二哥這樣下去豈不是沒了差事,沒有差事如何掙得修煉資源!”

    王元胸有成竹道:“二叔放心便是,如今的夢瑜縣令熊長風真人與我祖父有些交情,前次因為大哥進入內門之事,祖父大人還曾力薦熊家嫡長子熊正朔成為我撼天宗的真傳弟子,說起來這長風真人可還欠著祖父人情,畢竟一個內門弟子的位置是遠遠無法同真傳弟子相比的,到時候只需祖父大人一封書信,長風真人一發話,三哥的村正之位那是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

    楊熙頓時大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哼!”楊燕重重的冷哼了一聲,站起身來便向著祖堂外走去,張孟合見狀隨之也跟上。

    “唉!”楊焦輕聲歎了一口氣也站起身來,朝著王氏微一點頭也離開了,安俠與楊田昌見狀也跟了上去。

    偌大的祖堂一下子走掉了一半人,這族會自然也沒有開下去的必要了,王氏也道:“既然如此,今日族會便先散了吧!”

    東院之中,楊君平將自己的妹妹擋在身後看著眼前擋著自己的人,道:“六哥,你想怎樣?”

    楊君敏雖比楊君平大了兩歲,可這兩年楊君平的個子竄得厲害,身高居然與他不相上下,而且楊君平這兩年苦練莽牛拳和臥虎圖,整個人看上去肩寬臂長,遠比楊君敏要壯實的多,兩人站在一起反倒是楊君平的氣勢壓倒了楊君敏。

    楊君敏吞了一口吐沫,道:“老九,這可是十二叔他們精心準備的比試,你這麼一聲不吭的走掉了,眼裡可還有尊長?”

    楊君羨撇了撇嘴,道:“六弟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他們是鄉下來的,哪裡還懂得禮貌,十二叔他們倒還罷了,畢竟都是自家人,今日東院裡可還有王家表兄妹兩個呢,叫人家看了笑話才丟人。”

    東院裡這十幾個少年當中,還有兩個身著黑衫的兄妹,年紀大約在十四五六歲之間,身上的氣質與楊家子弟大為不同,矜持的站在那裡頗有些鶴立雞群的感覺,包括楊君璐、楊君凱等幾個年紀較長的楊家第三代子弟在內,對這兄妹二人都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兒。

    楊田壽見得楊君平兄妹兩個被堵住了,這才冷笑著哼哼了兩聲,然後才對旁邊的這兩兄妹道:“瑾兒、玥而,你們兩個有沒有興趣也來玩一玩,也好讓咱老楊家的子弟見識見識撼天宗年輕俊傑的身手,曉得天外有天嘛!”

    楊君羨聞言頓時賠笑道:“小叔,你這可就偏心了吶,這要是讓表弟、表妹這兩位撼天宗的高足下場,豈不是我們就只能爭第三了?”

    楊君璐與楊君凱雖然眼饞楊田壽三人拿出來的玉幣和丹藥,可卻也曉得這王家兄妹才是今日的焦點,也連忙一邊慫恿兩人下場,一邊又大贊兩人出身高貴,實力定然遠超同階修士云云。

    那王玥畢竟只是十四歲的小女孩,平日裡受父母寵愛,本就眼高於頂,眼見得楊家子弟這般奉承於她,心中更是看他們不起,只是冷著一張臉將眼角高高吊起不正眼看人。

    那王瑾畢竟是兄長,十六歲的年紀已經懂得了不少人情世故,在楊家子弟面前表現的倒是極為謙遜有禮,但最後還是覺得盛情難卻,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那王玥眼見得兄長答應了下來,反倒眼角閃過了一絲興奮之色,看向楊家子弟的目光又帶上了一絲輕蔑的挑釁之色。

    “九弟,既然你看不上十二叔他們出得獎勵,那咱們就先比試一場吧,聽說你也已經修煉了兩三年了,可別說六哥我欺負你!”

    “以大欺小,好不要臉!”一道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楊君敏惡狠狠的轉眼望過去時,卻見說話的人是十三弟楊君昊。

    “你閉嘴,否則我連你一塊收拾了!”楊君敏恐嚇道。

    咣當,一聲巨響,東院的大門突然被巨力撞得倒飛進了院落當中,將眾人嚇了一大跳。

    “誰要比試,算我一個怎麼樣?”東院的門口正有兩個楊家的家丁倒在地上大聲呻吟,楊君山一步踏進了東院之中,望著驚呆了的眾人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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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湧 第一百二十八章 獨戰

    楊君山在東院之中突然出現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東院外看門的兩個楊家家丁是楊田壽特意叫來擋人的,每個都有凡人境第四重以上的修為,可現如今卻被楊君山一個人打倒在地,事前他們居然沒有聽到絲毫的聲音,可見楊君山下手極快,那兩個人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楊田壽、楊君羨和楊君璐幾個在楊君山手下吃過虧的,見到楊君山的剎那沒來由的心中就打了一個突。

    “大哥!”

    “四哥!”

    楊君平兄妹見得楊君山到來頓時大喜,連忙來到了楊君山身前,楊君琪帶著看向楊君山滿臉好奇的姑姑彭士彤也走了過來,楊君昊見得楊君平更是歡呼一聲,高興道:“四哥來了,四哥來了,有本事你們和四哥打啊,欺負九哥算什麼本事!”

    楊君昊可是見過楊君山是如何了得的,四哥連武人境修士的屁股都能夠射中,這些人又哪裡會是四哥的對手!

    又有兩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走了過來向楊君山叫道:“四哥,好久不見!”

    楊君山點了點頭,道:“五弟、八弟,好久不見!”

    五弟楊君誠和八弟楊君實,乃是六叔楊田林和八叔楊田淼的兒子,三姑奶奶楊燕的孫子,楊君山與這兩個兄弟雖不太熟絡,可卻也不是特別疏遠。

    這兩兄弟之後又有一人也遠遠的向著楊君山打了一聲招呼,神色間有些懦懦,他在眾人當中站的最是靠外,若不是開口向楊君山打招呼,恐怕東院所有的人都不會注意到他。

    楊君山卻是朝著他和善的點了點頭,道:“七弟,你也在啊!”

    七弟楊君延,是十叔楊田昌的獨子,楊田昌年少的時候也曾走馬亭台,煙花之地去過不少,不料最終還是惹了亂子,被一個有心攀附的煙花女子挺了大肚子找上門來。

    修煉之家自有鑒定血脈的法子,這女子肚中的孩子卻是楊家血脈不假,只是此事畢竟有些不堪,楊家上下自然不喜。

    不料楊田昌這時卻是極為硬氣,既然認定了這肚子中的孩子是他的血脈,便堅持要接這女子入楊家門牆,即便是做不了正妻卻也要給個如夫人的名分。

    不料這女子卻是命薄,她本就是凡人渾身不帶一點修為,到了臨盆卻是遇了難產一命嗚呼,孩子雖然最終保了下來,可在他十歲測定靈竅的時候卻是一個也無,只能做一個普通凡人。

    這孩子原本身份地位在楊家就不高,以前尚有楊田昌庇護,可如今落了一個凡人的資質,就是楊田昌依舊看重父子親情,卻也失了對他未來的寄託,在老楊家的處境也就可想而知了。

    楊家嫡系的第三代雖不至於明目張膽的欺辱於他,可也從來都將他看做一個小透明,很少有人搭理他,最多也就朝他點一點頭,不著邊際的哼哼兩聲就算,楊君山這一和善的寒暄反倒令他愣了一下,再看去時楊君山已經轉臉看向了上首的楊田壽。

    “十二叔,聽說你還拿出了彩頭?”

    楊君山的目光盯的楊田壽渾身不自在,只聽楊君山接著道:“十二叔太過小氣,這點東西還要分成三份兒,也不怕王家表兄表妹看著笑話,我看就算是一個人的彩頭好了。”

    楊君璐猛的站出來,道:“老四,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在場之人誰也不是你的對手嗎?”

    楊君山嘴角一挑,道:“看來大哥要出手賜教,請!”

    楊君璐原本是想挑唆楊君山與王瑾兄妹動手來著,沒想到楊君山卻並不上當,反而一把火就燒在他的身上頓時坐蠟。

    當初他仗著自己年長,與剛剛進階第五重的楊君山較計,便被楊君山用碎石術震得坐倒在地,如今楊君山一身氣勢更甚從前,他哪裡還敢動手,輸了倒是小事,可身為楊家嫡長孫他卻丟不起那個人。

    就在楊君璐臉上陰晴不定之時,一旁的楊君羨突然站出身來,道:“既然所有的彩頭都歸一個人,那我看就不要一場場的比試了,等得人心焦,乾脆咱們來一場混戰,最後誰還站著誰就是勝者,大哥以為如何?”

    楊君璐頓時揪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的點頭,道:“好,好,就是混戰,省得麻煩!”

    “混戰,我也支持混戰,算我一個!”楊君凱馬上站出身來附和。

    楊君山哪裡不曉得這幾個人的心思,論及單打獨鬥,他們都在楊君山手下吃過虧,如今說是混戰,其實就是要聯手打他一個,不過楊君山哪裡會將他們幾個放在眼裡。

    不僅楊君山看出來了,其他人自然也都曉得楊君璐三個人的心思,十三叔楊田豐動了動嘴,卻見楊田雪笑著瞅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你們這幾個人不會是要聯手打他一個吧?”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曾經被楊君山從楊田壽手中救下來的彭士彤。

    “哪裡來的野妮子,渾說些什麼,我們老楊家的事情也是你一個外人能管的?”

    楊君敏跳出來指著彭士彤大罵,而後又道:“算我一個,我也參加混戰。”

    楊君平眼見得自家哥哥要吃虧,哪裡還能忍得住,大叫一聲,道:“你們這些混蛋,我也要參加混戰。”

    不料楊君山卻把他一把推了回去,道:“尚未奠定仙根的就不要比試了。”

    修煉界慣有的規矩,凡人境修士之前的比試切磋從來都是以第三重與第四重之前劃一道界限,能夠施展法術的第四重修為以上的修士可以相互較技;第三重以下的修士因為不能直接使用法術,只能近身搏鬥,因此他們可以在一起較技。

    從這一點上來說,楊田壽一開始令楊家所有第三代子弟較技便沒安好心,試想楊君平這樣尚未開啟靈竅的第二重修士如何能夠是楊君璐這樣第五重修士的對手,更何況兩者的年歲相差了七歲。

    一旁的楊君誠見得實在有些不像話,於是踏前了一步,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來吧!”

    “好,既然如此,第四重以下的就不要出手了!”

    楊田壽眼見得場上局勢對楊君山大大不利,心中已是暗喜,見得自己的兩個外甥王瑾和王玥站在一旁無動於衷,於是笑著道:“小瑾、小玥,你們兩個不打算試試身手?”

    王瑾比楊君山還大了一歲,本身又是出身撼天宗,修為早已經是第五重的境界,而王玥雖說比他小了三歲,可也是撼天宗小有名氣的天才,如今也是第四重圓滿的修為,要是他們兄妹兩個也加入混戰的話,楊君山自然更無勝算。

    王瑾兄妹二人哪裡聽不出小舅的挑唆,不過這兄妹二人到底有著自己的傲氣,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乾脆搖頭拒絕,讓楊田壽討了一個沒趣。

    楊君山見得沒有人再參加比試,於是“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戰吧!”

    說罷,伸腳向著地下一踏,震地術頓時波及了方圓一丈的範圍,楊君璐幾人沒有想到楊君山一上來就是這樣無差別的攻擊,楊君璐、楊君羨和楊君凱都是第五重的修為還好,楊君敏只有第四重的修為,應付起來可就有些手忙腳亂了,至於楊君誠卻是微微一愣,因為震地術並未波及到他。

    站在圈外觀戰的王玥輕蔑的一笑,對王瑾道:“楊家的震地術練成了可以波及到三丈方圓,這楊君山這般狂妄,卻是一個連自家家傳的法術都尚未精通,虧得母親對他們家還那般幫助。”

    王瑾道:“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表哥,再說了,母親幫助他們與他法術修煉的不精通有什麼關係?”

    楊家子弟為了修煉家傳裂地靈術的方便,多將震地術、碎石術、飛沙術三種延伸法術作為本命法術修煉。

    然而這兄妹兩個不知道的是,楊君山雖然上手便使用震地術,可實際上卻並未將這一道法術作為本命法術修煉,而且他的震地術也不僅僅只能夠波及一丈方圓,而是他故意將這道法術的波及範圍掌控在了一丈範圍之上,而且還能夠特意避開楊君誠,這等對於法術的掌控,就算是將這一道法術修成本命法術之人在武人境之前也未必做到。

    楊君山震地術發出,其他大半的威能卻是被他控制著沖著楊君敏去的,修為只有第四重的楊君敏當場就是一個踉蹌,差一點撲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等他穩住了身形,就看到一個身影在他身側閃過,而後他便感覺到腹中絞痛,隨即便躺在地上大聲呻吟起來,六個人的混戰當場便有一人出局。

    就在這時,地面猛然間又是一晃,楊君凱猛然一踏,又是一道震地術,這一道震地術卻是直沖著楊君山去的,與此同時,楊君璐猛然間一指遙空點出,正是碎石術,而這時楊君山身後也傳來了沙沙的聲響,正是楊君羨駕馭著飛沙術從背後夾擊,三人這般默契的聯手合擊,顯然是早已經演練純熟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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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3-16 20:18:59
暗潮湧 第一百二十九章 挑翻

    楊君璐、楊君羨和楊君凱三人聯手夾擊楊君山,三人的法術施展的極為默契,顯然是演練純熟了的,仿佛專門為了對付楊君山一般。

    “當我不存在麼,也接我一道法術!”

    楊君誠接著一道法符點燃,手指在半空虛畫,一道火蛇在半空之中搖頭擺尾向著背後偷襲的楊君羨遊了過去。

    “老五,這事你少摻合,滾開!”

    楊君羨比楊君山進階第四重早了一年,可上次在藏書閣鬥法失敗之後苦練了半年多,終於進階第五重之後,這才從楊君璐他們聽說楊君山比他早一步晉級了第五重,這令楊君羨心中更是嫉恨交加。

    這一次族會他們和楊田壽通氣,原本就存著暗算楊君山的心思,奈何楊君山一開始卻是並沒有來,這令他們大為失望,只得把心思放到討好王家表兄妹身上來,順便再給楊君山兄妹一個教訓就算了。

    哪料到峰迴路轉,楊君山居然在這時出現了,更是腦殘到了一挑四的程度,雖說楊君敏一上手便被楊君山擊倒,這個時候又有楊君誠這個意外因素搗亂,但他們演練合擊原本就沒有老六,至於老五同樣不過是第四重的修為,能濟得甚事?

    楊君羨腳下的飛沙突然分出來一股,在半空同樣化成了一條搖頭晃腦的沙蛇,向著楊君誠的火蛇撲了過去,兩道法術頓時鬥在了一起,而且楊君誠很快就落在了下風。

    而另外一邊楊君羨到底因為楊君誠的干擾而分了一絲心神,楊君山便趁著這個間隙整個身軀陡然間憑空向著側後方移動了三尺的距離,僅僅是這三尺的距離,便令三人謀算已久的一次合擊盡數落空。

    這是什麼法術?

    周圍其他觀戰的眾人一時間心中泛起了這個疑問,楊君山之前脫離眾人圍攻的動作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整個人一動不動就像是被人端著從一頭到了另一頭一樣。

    然而與他對戰的三人此時的感受卻又不相同,楊君山突然毫無預兆的橫移固然令人驚訝,但真正令他們心悸的是,楊君山身形離開的剎那帶起了一股奇異的力道,這一股力道牽扯著四周的靈力不斷的震盪,在不斷削弱他們三人施展出來法術威力的同時,還使得他們對於法術的掌控受到了影響,楊君璐的碎石術與楊君羨的飛沙術差一點就撞在了一起。

    楊君山在避開三人的夾擊之後迅速反擊,指尖一點靈光閃爍,身形在眾人眼前一陣晃動便已經到了楊君璐一丈之內,而後一指臨空點出,震盪的靈氣甚至發出了“咻咻”的尖銳之聲。

    楊君璐臉色一變,他可是在楊君山的碎石術下吃過暗虧,曉得這一道法術在楊君山的手中威力達到了何種境地,哪裡還敢直面硬接,抽身急退的同時,在地面上一踏,震地術直接將地面上的四五塊青石震起,而後其中的兩三塊青石磚撞上碎石術的剎那直接臨空爆碎成一片指頭肚大小的均勻碎石四處飛濺。

    楊君山得理不饒人,在逼退楊君璐的剎那,整個人早已經沖過了爆散的碎石,那些飛濺的碎石在楊君山沖過來的時候詭異的向著他的兩側繞開,居然一顆也不曾濺落在他的身上。

    而且整個人在掠過碎散的青石塊的剎那,整個人雙臂張開一合一推,一大蓬青石碎塊頓時像在虛空受到了牽引,一股腦向著楊君璐飛砸了過去,石塊飛過半空甚至帶著尖利的嘯聲,可見勁力之足。

    “這算什麼,飛石術還是落石術?總不該是他自創的法術吧?”

    王玥皺著眉頭向著旁邊的大哥問道,此時她的神色間傲氣依舊,可看向楊君山的時候卻沒有了先前的輕蔑之意。

    王瑾神色間也略略的閃過一道疑惑之色,道:“自創法術自然不可能,倒像是將幾道尚未修煉成功的法術雜糅在了一起。”

    這一蓬石頭劈頭蓋臉的砸過來雖說砸不死人,但砸一個皮青臉腫還是能夠做到的,更何況這一蓬石頭波及的範圍極大,讓人急切之間就是想要躲閃都極為困難。

    好在這個時候楊君凱終於趕了過來,同時還撐起了一面土黃色的靈氣盾,一陣劈裡啪啦的亂響,靈氣盾被砸得搖搖晃晃,但終於還是為楊君璐贏得了喘息之機。

    就在楊君山專心對付楊君璐時,在他身後傳來一聲悶哼,卻是楊君誠一溜被甩飛出去,最終還是沒控制住身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色煞白一時間站不起身來。

    卻原來是楊君山追擊楊君璐的檔口,楊君羨當即準備出手相助,不料一旁的楊君誠再次出手阻攔。

    他是第四重奠仙根的修為,無法將其他四人那樣直接憑空施展法術,而要借助符石、符籙時,施展法術的時間難免要長,楊君羨見得他再次搗亂,又見得另外一側楊君凱準備上前相助,於是便打算先將這個搗亂的老五放到了再說。

    認真起來的楊君羨自然不是楊君誠能夠抵擋的,兩人只是交手兩三次,楊君誠便被楊君羨的震地術震散了體內靈力,而後飛沙術一路滾落在他的腳下,將他送出了戰團。

    不過當楊君羨轉過身來準備再次參與圍攻楊君山的時候,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切卻令他大吃一驚。

    楊君凱雖然撐起了靈氣盾,擋下了楊君山連續以半吊子的元磁術、落石術勉強催動的亂石雨,可當他散開靈氣盾,讓出楊君璐出手攻擊的空間時,眼前哪裡還有楊君山的身影。

    太快了,楊君山的身法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楊君璐和楊君凱的所有應對手段完全都在楊君山的預料當中,而他們兩個雖空練了合擊之術,卻根本抓不住楊君山的影子,料想不到楊君山接下來的攻擊手段。

    “小心!”

    場外的楊田壽眼見得場上的局勢哪裡還顧得著什麼公平,連忙大聲提醒場上之人,事實上他不親自擼袖子上去圍攻楊君山就不錯了,不過真要讓他上,他也未必就有那個膽量。

    楊君山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只不過是幾個小修之間的打鬥,場上的一切哪裡能夠逃得過楊君山的掌控,就在楊君璐和楊君凱合力擋住一蓬亂石的時候,楊君山便已經抽身退向了剛剛將楊君誠擊敗的楊君羨。

    楊君羨轉過身來剛要準備支援楊君璐兄弟,就看到眼前一個拳頭越來越大,被人近身都到了這般地步還不曾發覺,楊君羨臉上露出驚駭之色,此時再想要施展法術已經來不及,他索性心一狠,便使了莽牛拳中的一個挑角向著眼前的拳頭格擋去。

    嘭,楊君羨的雙臂試圖將眼前的拳頭挑開,不料就感到一股難以抗拒的大力壓下來,就像是在螳臂當車一般,雙臂頓時酸軟無力。

    楊君羨心中驚駭更甚,他雖然在之前交手的時候便已經察覺到楊君山的肉身鍛煉的極為強橫,但卻怎得也沒有想到會強橫到如此地步。

    楊君羨一咬牙,體內靈力微微震盪,腰間的一塊玉符頓時碎裂,一道光幕陡然向著楊君羨全身上下延伸,間不容髮之際將他包裹在了其中。

    然而不等楊君羨松一口氣,他就看到眼前的拳頭不知道什麼時候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光幕之上輕輕一點,而後就聽到一片瓷器碎裂的聲音響起,身周的光幕已經在片片脫落了。

    此時楊君羨已經再無力抵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根手指突然微微一曲,而後在他的眉心中間輕輕一彈。

    嗡!

    楊君羨頓時失去了一切意識,整個人直挺挺的向著地面上倒去。

    六個人的混戰轉眼間便淘汰了三個人,只剩下楊君山和楊君璐、楊君凱兄弟,這一下不僅是後者兄弟二人,便是場外觀戰的人看得也是一個個目眩神馳。

    楊田雪和楊田豐都是在凡人境第五重停留了多年的人,就連楊田壽因為去年在侄子手下吃了一個大虧,也少見的努力修煉了幾個月,在大量修煉資源的堆砌下終於踏進了施仙術的境界。

    可如今見得楊君山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幾個人自忖場上之人就是換作他們也未必就能夠比楊君璐等三人做的更好了,即便如此卻依舊不是楊君山的對手。

    幾個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旁邊的王瑾、王玥兄妹,不知道這兩個從小在撼天宗長大的外甥、外甥女與楊君山相比怎麼樣?

    楊君璐和楊君凱兄弟二人面色躊躇的看著眼前的楊君山,不知道是否還要將這場比試進行下去,當初楊君山剛剛進階第五重的時候,他們二人聯手便敗在了楊君山的手下,如今此人聯手圍攻楊君山都不成,最後剩下他們兄弟二人自然更不會是楊君山的對手了。

    然而他們猶豫,楊君山可沒有絲毫的猶豫,腳下連續三步踏出,青石鋪就的地面突然就像是水面的波浪一般前後鼓起了三道漣漪,向著兄弟二人湧去。

    “震地三疊浪!”這一次的驚呼聲卻並非是東院之中的任何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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