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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睡秋]仙路至尊[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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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3-11 01:20:48
百雀山 第一百章 分贓

    三位武人境修士正當著楊君山的面分贓。

    “說說吧,什麼是轉世靈童?”楊田剛將那只缽盂交給了韓秀梅,這件下品法器雖然徹底報廢了,可法器本身的材質還在,回爐重煉的還能得到不少有用的靈材,韓秀梅還沒有自己的法器,楊君山的法器在他進階武人境之前只能自己去煉製,也只有幹饞的份兒。

    “轉世靈童是釋教的大神通者舍了自身的修為和肉身,以靈魂投胎轉世重修,剛剛那童子佛像應當就是釋教的大神通者轉世重修後的模樣。”

    楊君山眼瞅著楊田剛又從那圓坤的芥子兜之中摸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青色石塊,這塊石塊拿出來的時候仿佛就能夠聽到有狂風在呼嘯,居然是一塊風磨石。

    這風磨石與楊君山手中的戊土石、戊土精石一般,都是一種精華的凝聚之物,不過這風磨石顯然更適合風屬性的修煉者。

    安俠的幾道法術神通修煉的都與風屬性有關,這一塊風磨石便被楊田剛分給了安俠,在接過楊田剛遞過來的風磨石之後,安俠也在聽著楊君山的解釋,皺了皺眉頭,道:“這不就是奪舍嘛!”

    楊君山看著楊田剛的手又在芥子兜裡面劃拉,繼續解釋道:“不太一樣,奪舍是泯滅被奪舍之人的意志,對於奪舍與被奪舍的雙方而言都是一場兇險的較量,而且還有著重重忌諱,奪舍者日後修為也很難再有所提升,更像是一種無奈之下的延壽行為;而轉世靈童卻是一開始就從娘肚子裡出來,隨著年紀的增長,修為的提升,記憶也會慢慢的蘇醒,對於轉世靈童本身修為的增長卻沒有太大的桎捁,相反因為記憶蘇醒之後有著前世的借鑒,轉世靈童雖未必能夠取得超越前世的成就,但前期修煉的速度卻決然快於前世。”

    三塊晶瑩剔透的晶石從芥子兜當中拿了出來,三位武人境修士眼睛都是一亮,這應當是玉晶原石了,玉晶幣乃是品質還要高於玉幣的錢幣,通常便是出產自玉晶原石當中,這三塊原石哪怕每一塊只能夠出產一枚玉晶幣,那就相當於一百枚玉幣的收穫了。

    楊田剛毫不猶豫的將最大的那一刻收到自己的儲物袋當中,最小的一顆給了韓秀梅,剩下的一顆則是安俠的。

    “難怪剛剛那轉世靈童那般囂張,這麼說來此人目前雖只是一個少年童子,可修為應當不俗了,否則也不可能駕馭得住武人境的修士成為其傳法弟子,看來咱們這一次倒是招惹了一個勁敵!”

    楊君山老實道答道:“的確如此,牛首山應當是對方經營的一個據點,如今卻是被咱們拔掉了,多年的積累毀於一旦,對手一旦知曉是我等所為,日後必然會報復。”

    楊田剛又從芥子兜當中掏出了三個沉甸甸的黑色錦袋在手中掂了掂,裡面傳出“嘩楞楞”的脆響,以楊君山前世的眼光來看,每一個黑色錦袋當中至少也有五十枚玉幣。

    三人將三個黑色錦袋分了,安俠笑道:“所以你才那麼著急要你爹毀掉那佛像,看來對方應當並未發現我等的身份。”

    楊君山頓了頓,道:“據說轉世靈童鮮少有修為不過真人境的。”

    三人又分了幾樣東西,只見楊田剛將那只芥子袋底兒朝上抖了抖,除了掉出幾塊物事之外,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被三人瓜分完畢,在楊君山期待的眼神當中,楊田剛將芥子兜交給了韓秀梅,令楊君山大為失望。

    安俠笑道:“能夠施展轉世重修這等神通的大神通者,恐怕他原本的修為甚至還在真人境之上吧,轉世重修之後能夠達到真人境也就不算什麼了。”

    韓秀梅用芥子兜將自己分得的東西一股腦兒的裝進去,末了還不忘朝著楊君山抖了抖芥子兜,好像故意在氣他一樣。

    楊田剛將手中最後剩下的三樣物事扔到楊君山手中,道:“你才多點修為,雖說看樣子馬上就要進階第五重了,可凡人境的修士還想著儲物袋,那不就是三歲小兒抱著晶石在大街上跑麼,除了惹人覬覦還能做什麼?”

    “這三樣都是提純好了的靈材,你自己看看能不能拿去煉製你的法器,這算是戰利品,也算是經歷了歷練得來的,不算違背楊氏組訓。”

    楊君山原本因為三人瓜分戰利品的抑鬱終於得到了一絲緩解,至少這三樣靈材之中有兩樣正是楊君山煉製法器用得著,而且還是最為難找的咸靈石和黑壤,如此,楊君山煉製法器除卻田黃泥所需的十種靈材如今已經集齊了八種,只剩下了最後的天釉泥和化靈晶,看來倒是不必再等到半年之後煉製發起了。

    不過這點喜悅很快便讓楊君山拋之腦後了,因為當楊田剛將之前在密倉之中收起來的兩隻封靈箱打開之後,不僅是楊君山,便是其他三人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不會是打劫了一家專供丹藥的鋪子吧!”

    兩隻封靈箱當中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滿滿的玉瓶,專門用來盛放丹藥的玉瓶,一隻封靈箱當中盛放二十只玉瓶,兩隻箱子就是四十只。

    “這是法雲丹八瓶,法靈丹四瓶,法元丹四瓶,法象丹兩瓶,法神丹一瓶,居然還有一瓶法玄丹,這可是輔助修士衝擊武人境最好的丹藥!”

    “這只封靈箱當中的二十瓶丹藥都是凡人境修士所能夠服用的最好的法丹,而另外一隻封靈箱裡面可都是武人境修士能夠服用煉化的靈丹。”

    “靈蘊丹、靈夢丹、靈元丹、靈始丹、靈殆丹,……,這,這,哪裡來得這麼多凡人境和武人境的丹藥?”

    “這回才是真的發了!”

    “我看這會咱們與這轉世靈童是真正的不死不休了!”

    楊君山立馬道:“武人境的丹藥我用不著,你們三個自己分取,凡人境的這二十瓶我包圓了!”

    楊田剛瞪了他一眼,道:“這麼多丹藥就算一路送你進階武人境也用不完,法雲丹你拿走兩瓶,法靈丹和法雲丹各一瓶,法象丹容你帶走三顆,法神只能丹給你一顆,這些差不多足夠支撐你將修為推升到凡人境第五重了,至於法玄丹,待你日後著手衝擊武人境的時候再給你就是。”

    楊君山撇了撇嘴,暗道:“法玄丹有什麼了不起,待得自己衝擊武人境的時候有比它更好的戊土精石!”

    不過其他的丹藥楊君山還是猴急的從楊田剛那裡分了過來,剩下的法階靈丹被楊田剛盡數收了起來,這可是用來壯大楊家根基的根本之物,有這些靈丹在手,足夠楊田剛能夠培養出兩到三名武人境修士來。

    至於那二十瓶武人境修士才能夠服用的靈階丹藥怎麼分,楊君山已經不關心了,而楊田剛顯然也不著急處理那些靈階丹藥,四人一行又回到了後山的密倉跟前。

    三百石靈谷在十余名楊家人熱火朝天的努力下已經裝車,整個牛首山頂的犄角旮旯也都讓楊振彪帶著人搜尋了一遍,但凡覺得有用而且能夠帶走的東西楊振彪一點也不放過,再加上滿滿的兩大車靈谷,楊家上下一個個笑顏逐開。

    隨著楊君山一聲令下,楊家人興高采烈卻又悄無聲息的快速下山,向著夢瑜縣快速返回,而楊君山則還要跟著韓秀生會青石鎮,不過這一次安俠會同二人一路,倒也不虞路上遇到危險。

    臨行之前,韓秀梅將韓秀生叫到了跟前不知道給他交代了些什麼,反正當楊君山跟著他下山的時候,韓秀生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止過,楊君山猜想八成是母親悄悄的給了法玄丹,令他進階武人境有望才會這麼高興。

    就在楊君山一行人離開一個時辰之後,密倉之中那被楊君山踩得稀爛的童子佛像碎渣一粒粒在地上開始滾動,慢慢的彙聚在了密倉中央,應對碎渣向上拱起,緩緩的重新拼湊成了先前佛像童子的模樣,只是這佛像全身上下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龜裂紋路。

    “到底是誰要毀我根基,轉世之後恢復記憶這數年來,好不容易點化了幾個武人境的傳法弟子,如今卻是被人毀去了其中之一,數年的積累為他人做了嫁衣,到底是誰?”

    這佛像童子重新恢復原狀之後,居然開始在密倉之中來回走動,一邊喃喃自語,一邊似乎要通過一些留下的痕跡來查找突襲牛首山一夥人的根底。

    然而整個牛首山在楊振彪這個經驗豐富的慣犯帶領下收拾的乾乾淨淨,沒有給佛像童子留下絲毫的線索。

    “若非那人及時打碎了我的佛像,又將佛像踩得如此粉碎,使得我一時間無法彌合佛像分身,這些人的底細早已經被我找了出來,由此可見此人對於我釋族應當極為熟悉才是,難道說這一夥人也是外族之一?那麼又會是誰呢,妖族?魔族?儒族?又或者根本就是我釋族內部之人所為?”

    那佛像走得一盞茶的功夫卻一無所獲,佛像本體再也無法維持,重新散落成了一道碎渣,只留下一道聲音嫋嫋傳來:“可惜我如今實力難及全盛之萬一,否則貧僧定要將你們這些人找出來,讓二人嘗一嘗佛之怒火!”

    一陣山風吹過,地上的碎渣被吹得四處亂飛,也吹散了轉世靈童留在牛首山的最後一絲氣息。

    兩個時辰之後,又有遁光落在了牛首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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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湧 第一百零一章 五重

    牛首山之戰還是引起了夢瑜縣和晨瑜縣不少修士勢力的注意,從牛首山留下的大戰痕跡來看,這裡顯然曾經潛伏著一股不為人所知的勢力,而這一場大戰顯然也出現了武人境修士之間的較量,甚至還出現了靈術神通的動盪,這給晨瑜、夢瑜兩縣平靜的修煉界帶起了不小的波瀾。

    秘密潛伏在牛首山的勢力是誰,將其徹底拔出的勢力又是誰?

    靠近兩縣邊境牛首山的夢瑜縣荒丘鎮鎮守受到了夢瑜縣令熊長風真人的嚴厲斥責,據說鎮守之位已經岌岌可危,長風真人有意讓家族子弟熊滿山擔任荒丘鎮的鎮守一職。

    與夢瑜縣不同,牛首山之事在晨瑜縣引起的波瀾甚至遠在夢瑜縣之上,不等晨瑜縣令對此事做出反應,撼天宗傳書斥責其保境不力的消息便已經在整個晨瑜縣上下鬧得沸沸揚揚,甚至讓晨瑜縣大小勢力都忘記了事情起因所在的牛首山,而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撼天宗對晨瑜縣令的斥責上。

    牛首山之事可大可小,可對比兩縣的不同遭遇,晨瑜縣令位置不穩的傳言愈演愈烈,一時間晨瑜縣上下各大小勢力暗中也是蠢蠢欲動。

    緊跟著同樣靠近牛首山的晨瑜縣亂石鎮鎮守魯奇,以牛首山之事失察為由,突然向縣令辭去了鎮守一職,不等晨瑜縣各方勢力反應過來,一名叫做薛盛的撼天宗內門弟子空降下來,在亂石鎮走馬上任。

    很快有關這位薛鎮守的小道消息便傳遍了晨瑜縣,這位撼天宗的內門弟子有著武人境第四重聚清氣的修為,據說乃是撼天宗一位真人境長老的門下弟子。

    就在晨瑜縣的局勢這一段時間風雲變幻的時候,楊君山卻安安靜靜的呆在了舅舅家中閉關修煉,原本楊君山是打算去方石鎮挖天釉泥來著,不過因為晨瑜縣最近很是不太平,再加上在牛首山收穫甚豐,與他手中不多的幾顆戊土石,楊君山一時間有了靜下心來修煉,衝刺武人境第五重的想法。

    那日在撼天宗別院巧遇張玥銘,那時這位撼天宗未來的“三傑”之首便已經是武人境高階的修為了,如果楊君山所料不差的話,張玥銘之所以來到晨瑜縣的別院歷練,應當是已經在為衝擊武人境做準備了。

    “三傑”中另外一人甯斌,楊君山當初修為還是第三重,在曲武山救下他的時候便已經是第四重的修為了,如今近兩年的時間過去,又在撼天宗宗門內清修,修為至少也應當不在張玥銘之下。

    至於“三傑”的最後一人“器癡”歐陽佩林,因為年長於前兩者的緣故,如今早已經是武人境初階,開闢了丹田的修士了。

    與未來整個瑜郡,乃是整個玉州修煉界真正的天才新秀相比,楊君山的修為無疑還是落後了一籌,他必須要竭盡全力跟上他們的腳步,才有可能在未來風雲變幻的修煉界當中具有自保之力。

    對於服用丹藥輔助修煉,楊君山始終抱著極為謹慎的態度,通常一顆法雲丹足夠支撐他修煉一天,為了防止丹毒累積,每一次在煉化丹藥之後他都要隔上三四的時間使得體內氣血靈力自行化解丹毒,這樣一來前後便是五天的時間。

    不過在楊君山進階第四重之後卻是發現自己肉身對於丹毒的排除能力遠在自己的估算之上,基本上在煉化一顆丹藥之後,只需一天的時間便能夠將大部分的丹毒排除乾淨,再有一天的時間就算是一些殘留的毒素也難以在體內留存。

    不過對此楊君山雖然意外但卻也不再驚奇了,自從經歷了傷口快速癒合以及對於瘴毒遠超常人的抵抗能力之後,如今再多出一項排毒能力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心中對於以極品仙靈髓奠定的隱仙根的期待也越發的強烈起來。

    丹藥的服用由五天一枚改作三天一枚,對於楊君山修煉效率的提升自然是再明顯不過的,而在舒緩丹毒的兩天當中,他又完全可以利用戊土石來繼續修煉,使得修煉的效率進一步提升。

    奠仙根的過程與其他修煉階段不同,其他修煉階段需要的是循序漸進,而仙根在奠定過程中需要的卻是大量靈氣的補充,也就是說只要修士修煉的越勤,靈力的補充越是充分,那麼這個階段完成的也就越快,中間幾乎沒有瓶頸之說。

    也就是楊君山的功訣本身修煉速度緩慢,否則以楊君山積攢下的修煉資源,又何至於將近一年的時間才堪堪將自身修為推升到第四重的圓滿境界。

    牛首山之戰後,楊君山已經閉關修煉了兩月有餘,奠仙根的圓滿境界已經被他打磨的足夠堅實,是時候踏出進階第五重的腳步了。

    凡人境的第五重施仙術,顧名思義,自然就是修士在進階這一階段之後便擁有了徒手施展法術的能力,而不再像是在第四重的時候那樣,法術的施展需要借助符石之類的外力。

    根本原因就在於進階第五重之後,修士體內的仙根彼此之間就能夠聯成一體,重新形成一個靈力流轉的迴圈,修士體內的靈力再也不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圓滿的仙根蘊藏的靈力相互之間溝通支援,使得修士在施展修士的過程當中再也不虞靈力的匱乏。

    嚴格說來,當奠仙根完全圓滿的時候修士便已經算是進階第五重了,因為當仙根奠定圓滿的時候,已經完全能夠承受至少施展一次法術所需要的靈力消耗,但這只是針對體內只有一枚仙根的修士而言,對於擁有兩枚以上仙根的修士而言,重新建立仙根之間的靈力溝通才是進階第五重的標誌。

    這個過程對於其他修士而言需要在體內慢慢摸索,但對於楊君山而言卻是駕輕熟就,再加上楊君山在肉身鍛制上的成就,使得他重新開闢三枚仙根之間靈力溝通管道的過程少走了許多彎路,而且靈力通道開闢的速度也相當之快。

    原本楊君山以為憑藉骨髓隱仙根蘊藏超過普通仙根兩倍的靈力,在開闢通道的過程當中應當是最快的一個,豈料從一開始膽器仙根開闢通道的速度就與骨髓仙根並駕齊驅,椎骨仙根反倒落在了最後面。

    膽器仙根在楊君山的三個仙根之中是品質最差的一個,也是蘊藏靈力最少的一個,可是在開闢其周圍靈力通道的時候速度卻是極為快捷,不過在通道遠離了膽器仙根,向著其他兩個仙根延伸的時候,速度卻是馬上慢了下來,終於成為三個仙根當中進展最為遲緩的一個。

    楊君山已經能夠猜出原因應當就是出在六腑錦之上,這道陳紀留給他的鍛體傳承極為神秘,直到現在他也只是掌握了膽腑錦的修煉方法,但修煉的效果卻是顯而易見的。

    三枚仙根之上各自延伸出兩道靈力通道,彼此之間開始對接,這個過程對於尋常修士而言至少也需要前後三個月,甚至更多的修煉時間,而楊君山卻只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便已經接近了尾聲。

    隨著六條靈力通道兩兩接通,楊君山渾身一震,三枚仙根彼此相連,蘊藏的靈力相互溝通,刻印在膽器仙根以及椎骨仙根上的兩道本命法術符紋一道接著一道被完全點亮,完全可以隨著楊君山的心意而隨意施展。

    凡人境第五重施仙術,終於圓滿功成!

    楊君山猛然睜開眼睛,右手拇指壓著中指一彈,口中低喝一聲:“碎!”

    嘣!

    三丈之外,以一整塊大青石製成的修煉室大門正中多出了一處凹陷,一起為中心密密麻麻的裂紋如同蛛網一般向著四周散開。

    楊君山從修煉室中一躍而起,身形如同一直猛虎在跳躍一般,三兩步來到大青石門前一推,一尺厚的石門緩緩的打開,一束陽光從修煉室之外投射進來。

    楊君山邁步出了修煉室,身後的石門在緩緩關閉的剎那微微一震,“嘩啦啦”,一大片最大不過葡萄大小的碎石濺落在地上,那石門的中央多了一個直徑一尺大小的口子。

    洶湧的靈力在體內流轉,兩道早已經修煉成功的本命法術完全可以做到隨心而發,重生之後,楊君山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終於擁有了一些微弱的自保之力。

    楊君璐和楊君凱兄弟這兩天有些著急,自從上一次帶楊君山去了一趟撼天宗在晨瑜縣城的別院之後,兩兄弟便惦記上了楊君山這一段時間所收集的靈材。

    然而從縣城返回之後,楊君山對此事卻是再也不曾提及,不過這兩兄弟自認為掌握了“費大師”這個管道,楊君山遲早還是要求到他們身上來,自然也不太著急。

    豈料前些天又出了一檔子事,他們的三叔楊田剛家中中品靈田種植的靈草經過兩年多的培育終於提前成熟,那可是上千株的靈草,老大的一筆財富,楊田臣早就盯上了這些東西。

    他之所以費盡心思為自己的二弟找來赤炎草的種子,心思根本不在分那三成收穫上,而是想把楊田臣所有靈草盡數經自己手賣給撼天宗去,這樣既可以用這些靈草向撼天宗表現自己的能力,又可以從中上下其手,分得一部分好處。

    豈料前些天靈草成熟之後,楊田剛派人送來了赤炎草收穫的三成,差不多百餘株赤炎草,之後便沒了下文,別說整個三分中品靈田中的上千株靈草,就是赤炎草的數百株的收穫也不曾送來。

    楊田臣急切詢問送靈草過來的楊青牛原因,這才知道有人高價從楊田剛手中把靈草收購了去,為此楊田臣大發雷霆,大罵楊田剛不配做他一母同胞的兄弟,明知他如今正在衝刺武人境第四重的節骨眼上,卻不伸手予以幫助,這兄弟二人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生怕楊君山這裡也出了岔子,到手的好處不翼而飛,因此這才打算催促楊君山趕快將收集到的靈材先行交給“費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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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湧 第一百零二章 較量

    當楊君璐兄弟二人氣勢洶洶的找到楊君山的時候,卻被楊君山周身澎湃的氣勢壓得勢頭一滯。

    別看楊君璐自己也是凡人境五重的修為,但在楊君山面前他卻有一種被壓抑的感覺,就好像此時的楊君山正在高高在上俯視他們兄弟二人一般。

    怎麼可能,自己進階凡人境五重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而楊君山卻不過剛剛跨過這一道門檻,周身的靈氣波動還不曾平穩下來,怎得可能比自己還要勝過一籌?

    如果說楊君璐是驚疑不定,那麼楊君凱就是赤裸裸的嫉妒了,他比楊君山還要大了一歲,三等的資質比楊君山也要高了一籌,如今進階第五重的時間反而落在了楊君山後面。

    哼,現在走得快有什麼用,修煉看得是根基和底蘊,你一個用土黃石喚仙靈的四等資質本身靈竅開闢的就小,奠定仙根所需的靈力凝聚也少,修為自然增長的就快,不過這般的追求速度,到了進階武人境的時候有你後悔的時候。

    楊君凱的修為只是在第四重,他無法像楊君璐那般與楊君山站在同一個層面感受楊君山的實力,只是想當然的以為只是修為上的差距而已。

    這兄弟二人心思各異,楊君山原本還以為這二人跑過來是要興師問罪,卻不料一個個見到他之後臉色陰晴不定,倒叫楊君山大為稀奇。

    楊君山這段時間雖然閉關,但外界的事情也並非一無所知,對於這兄弟二人的來意也有所猜測,無非就是眼饞罷了。

    “老四,你的法器靈材收集齊全沒有,費大師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要知道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請動了費大師出手,若是像你這般怠慢,費大師若是甩手不幹了,你可莫要後悔。”

    楊君璐到底還是記得這一次來找楊君山的目的,很快調整了情緒質問道。

    “就是,人家可是煉器大師,要不是看著我爹的面子上,人家會搭理你爹一個外縣的村正?你可倒好,老神在在的閉關修煉開了,好大的架子,讓我們這麼多人等著你?”

    楊君凱到底還是嫉妒楊君山的修為先行一步,語氣之中冒著濃濃的酸氣。

    楊君山不急不緩的笑道:“兩位哥哥息怒,你們也知道那費大師所需的靈材極多,有數種還是下品靈材當中極為罕見之物,一時半會兒找齊哪裡有那麼容易,還請允我多找一些日子。”

    楊君璐急切道:“你已經找到了多少種,可以先交給費大師嘛,你可能不太懂得煉器,煉器也是需要做一些前期準備的,比如將各種靈材用秘法進行加固、提純、調和之類,這樣等你找齊了所有靈材便可以直接著手煉製法器,而費大師也不必等得著急!”

    楊君山疑問道:“他著什麼急,難道作為撼天宗的煉器師,還需要搶著為別人煉器麼?你們該不會說那費大師這一段時間什麼都沒做就等著我的靈材準備煉器吧?你覺得是我大伯有這麼大的面子還是我有這麼大面子?”

    楊君山冷笑了一聲,接著道:“若是費大師等得著急,可以先忙別的事情麼,不必等我,我不急的。”

    “你不急我們急啊!”

    可這話哪裡能說得出口,楊君璐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反駁楊君山。

    一旁的楊君凱一聽就急了,道:“這怎麼可以,你不能這麼幹,我們都等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能說讓我們等著就等著呀,你以為你是誰?”

    楊君山眉頭一皺,道:“你們?”

    楊君璐見得楊君凱差點說漏了嘴,不著痕跡的瞪了他一眼,道:“我爹很關心這件事情,要我們一定要幫你把這件法器煉好了,你可是我們的堂兄弟,三叔和我爹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我們怎麼可能不盡心盡責。”

    楊君凱在一旁幫腔道:“就是,哼,哪裡像有些人說好了的事情還要返回,明知自己的大哥修煉到了緊要關頭也不知道幫上一把。”

    這兄弟二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倒是極為嫺熟默契,楊君山在一旁聽得楊君凱指桑駡槐,臉色卻是一沉,道:“我修為尚未鞏固,這事情以後再談吧!”

    楊君璐見得楊君山轉身要走不由急了,道:“老四,難道你不想煉製法器了嗎,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再不將靈材交給費大師,小心費大師一氣之下不再理睬你的事情,到時候可不要後悔。”

    楊君山頭也不回道:“不煉就不煉好了,反正我也沒進階武人境,這麼早煉製法器做什麼,我不著急!”

    兄弟二人一下子有些傻眼,沒想到楊君山居然這般光棍,一氣之下連法器都不煉了,這豈不是說自己兄弟眼看到手的好處就這麼飛了,這讓兄弟二人不由有些氣急敗壞起來。

    “你不要走!”

    楊君凱急忙追上前去伸手便向楊君山的肩上扣去,情急之下體內靈力運轉,手掌之中已經氤氳了一團土黃色的靈力,這一掌要是扣在一個普通人身上,足夠打斷人的肩胛骨。

    楊君山冷哼一聲,體內靈力流轉,肩膀微微一聳,楊君凱的手掌在接觸到他肩膀的剎那就如同抓到了一個炮仗,一股詭異的力道突然在他的手中炸開,將他掌心中的一團靈光抹得一乾二淨。

    楊君凱的手掌猛的被彈開,他感覺自己的整個手臂一瞬間失去了知覺,整個人“噔噔噔”向後退了好幾步,若不是楊君璐見勢不好在身後拖了他一把,楊君凱幾乎就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禁心中駭然。

    楊君璐見得兄弟吃虧,不由也是心頭火起,冷哼一聲,伸手一指隔空點出,一股勁力直向楊君山的腿上襲去,赫然也是楊家嫡傳的法術碎石術。

    楊君山同樣不甘示弱,有心要與楊君璐較量一番,猛然轉過身來同樣一指彈出,兩道法術在兩人之間霎那間相撞。

    啵!

    一團靈力炸開,直接在三丈方圓內卷起了一道狂風,夾雜著塵土將一旁的楊君凱吹得漫天滿臉好不狼狽,好不容易揮開了眼前的塵土,卻看到楊君璐的身影一路後退向著他的身上撞了過來。

    楊君凱連忙伸手拖住大哥,豈料從楊君璐身上傳來的力道比剛剛擊退自己的那一道要大得多,猝不及防之下,兩兄弟頓時撞在了一起,四條腿相互拌蒜頓時滾做一團。

    灰塵散去,在兩道碎石術相撞的中央,地面鋪路的青石已經被炸裂,道路兩側房屋上的磚瓦被掀翻了一大片,從地面上飛濺的石子受兩人法術催動飛濺在兩側的牆壁上,將石牆砸得石屑亂飛。

    楊君山的模樣看上去也有些狼狽,但他卻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彈,滿身的灰塵多是之前鬥法所激起的狂風亂流吹落在上面的。

    看了一眼滾翻在地的兩兄弟,楊君山咧嘴一笑,轉身便離開了此地,身後傳來楊君凱的大聲叫駡:“楊君山,你敢對我們出手,你的法器別想再煉了,得罪了我們就是得罪了費大師,咱們走著瞧!”

    爬起身來的楊君凱見得楊君山對他兄弟二人理也未理,不由又有些後悔,連忙向還坐在地上的楊君璐問道:“大哥,怎麼辦,他要真不打算煉製法器了,咱們可就沒地方撈好處了!”

    楊君璐坐在地上兩眼發直,對於楊君凱的詢問置若罔聞,只是低聲念叨著:“怎麼可能,他的修為剛剛進階,法術的威力怎得會遠在我之上,我居然連他一招都接不住,……”

    打發了這兄弟二人,楊君山便準備向韓秀生辭行,這段時間韓秀生很少去青樹村的礦上,而是將大部分的時間又重新放在了修煉上面,牛首山之戰過後,楊田剛囑咐韓秀梅分了他一些丹藥,其中就有對於突破武人境具有極大輔助作用的法玄丹,這讓一度對於進階武人境已經不抱什麼希望的韓秀生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你要去方石鎮?”

    韓秀生皺著眉頭,問道:“你是要去南軒沼澤吧,是為了找天釉泥?”

    楊君山點頭道:“不錯,我的法器就差最後兩種靈材了,這天釉泥的用量可是僅次於田黃泥,聽說南軒沼澤那裡不時有人能找到這東西。”

    韓秀生搖了搖頭,道:“最近方石鎮可不很太平,聽說南軒沼澤裡面的泥蛇又出來吃人了,雖說吃的都是凡人,但也可以看出沼澤裡的泥蛇數量恐怕已經多到了裡面的食物都不夠吃了。”

    楊君山笑道:“那正好進去大殺一通,若是僥倖碰上幾隻凶蛇,沒准還能給小妹帶回一兩枚仙靈來,就算沒有仙靈,那泥蛇做成的蛇羹也是美味,到時候給舅舅帶回來一些飽飽口福。”

    楊君馨已經到了測靈竅的年紀,如果楊君山沒有記錯的話,楊君馨的體質更偏向于水屬性,倒是與泥蛇中的凶獸所產的仙靈頗為契合。

    韓秀生還是有些不放心,道:“話雖如此,但方石鎮可是晨瑜縣的最南端,南軒沼澤更是橫跨晨瑜縣與璽郡的潭璽縣,兩縣經常有修士進入沼澤尋找天釉泥,而且那裡多有亡命散修在其中躲藏,殺人劫財之事也時有發生,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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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湧 第一百零三章 蛇潭

    南軒沼澤位於曲武山與元成山之間的一處低地,這裡原本應當是一處從晨瑜縣通往璽郡潭璽縣的最佳通道,然而卻因為曲武山和元成山上的山泉溪水盡數注入了這片窪地而形成了一片隔絕兩地的沼澤。

    南軒沼澤之中遍佈危險,除了隱藏在沼澤之中隨時可能將人吞噬的泥潭,這裡還是泥蛇生活的天堂,在沼澤的泥漿水澤之中隱藏著許多劇毒泥蛇,隨時有可能從中竄出致人死命。

    除了這些,在南軒沼澤之中還隱藏著一些亡命散修,這些人或者是在瑜郡,或者是在璽郡犯下了命案,被人追殺後不得不躲到了沼澤之中隱藏,在這裡很少有人性的束縛,殺人奪財是最常見不過的事情。

    不過在來到南軒沼澤之前,楊君山卻是也發現有一些方石鎮的修士組織起來冒險進入沼澤之中,試圖橫穿進入璽郡潭璽縣境內,這些人大多背負著許多包裹,應當是一些行商,他們堂而皇之的借此避過撼天宗設在其他通道上的稅卡,將方石鎮的出產運送到潭璽縣,再從潭璽縣換回方石鎮所急需之物。

    一道寒芒從楊君山的身側閃過,一條從泥沼之中突然竄出來的指頭粗細的細蛇被他用手中的橫刀斬做兩段,掉落在污泥之中來回扭曲掙扎,濺起一片片的泥水,別看這條細蛇短小,但勁力卻是十足。

    不同于那些普通修士在橫穿沼澤的時候都需要用一根長木棒插在身前的路上,防止陷入泥潭當中,楊君山對於這南軒沼澤卻是熟悉的緊,他能夠清楚的明辨出泥水下面到底是路還是陷阱,儘管仍舊無法如履平地,但至少也其他進入沼澤的人走得要快的多。

    楊君山手中的橫刀是韓秀生慣常使用的兵器,雖不是法器,但也是百煉精鋼所制,品質很是不錯,這一次他進入沼澤,韓秀生便將這口刀送給他防身。

    除此之外,楊君山的七石弓同樣斜跨在肩上,背上還有滿滿一壺符箭,儘管這張七石鐵胎弓對於現在的楊君山而言仍舊是軟了,但此時他需要的已經不是弓箭本身的威力,而是符箭可媲美法術的威力和遠超法術的射程。

    天釉泥通常是在泥蛇聚集的泥潭之中,而泥蛇大量聚集的泥潭往往都是靈氣彙聚之地,這裡的泥潭經過泥蛇的長期棲息,在蛇身不斷的鞭撻之下,便會有一部分參雜了靈氣和泥蛇表層體液的泥水化為靈材天釉泥。

    天釉泥本身品質並非一定就是法階下品,隨著天釉泥本身色澤的不同,天釉泥也可以分作上中下三品,其中青色的天釉泥就是品質最低也最常見的下品靈材,也是本次楊君山進入沼澤的首選目標;若是天釉泥的色澤變成赤紅,那麼其品質就會上升為法階中品靈材;而若是化成淡黃色,那可就是能夠用來煉製上品法器的法階上品靈材了。

    因此,沼澤之中天釉泥最有可能存在的地方,必然就是泥蛇聚集最為密集的地方,而楊君山這一次要去的就是前世記憶當中的一處蛇潭。

    橫刀在他的手中如指臂使,四周從泥潭當中竄起來的泥蛇不論大小盡數被楊君山一刀斬做兩段,但有的泥蛇卻一直潛伏在楊君山所經過的路上,直到腳踏下的那一剎那突然伸出蛇頭向著小腿或者腳上咬去,可隨即便被他踏下的那一腳震得骨頭都酥掉了。

    楊君山雖然不曾將震地術作為本命法術刻印在仙根之上作為本命法術,但在進階第五重之後卻也能夠修煉普通的法術,震地術和飛沙術這兩道楊家嫡傳的法術自然沒有不修煉的道理。

    雖然短時間內他還沒有將震地術修煉成功,但用來震死一兩條泥蛇卻也算不得什麼難事。

    不過很快眼前出現的場景卻是令楊君山有些驚疑不定,前世的楊君山作為散修所學很雜,這其中就包括了追蹤之術,這沼澤之中雖然泥水橫流,會漸漸將人走過的痕跡遮蓋,但眼前的這一片腳印卻還沒來得及被泥水浸滿。

    從楊君山的經驗判斷,這地面上留下的痕跡應當是前後有兩撥人走過,前一撥人來的路徑大致與楊君山來的方向相同,應當也是從方石鎮而來;而另外一撥人來的方向顯然是南方,那麼十有八九應該是從璽郡過來的了。

    不過令楊君山好奇的不是這兩撥人的路徑在此地交匯之後向著同一個方向去了,而是這後來的一撥人明顯是在跟蹤前面的一撥人。

    哈,難道說是讓自己碰上了沼澤中亡命修士的黑吃黑?

    不過楊君山顯然沒有興趣去插上一腳,但跟著這段路徑走了片刻,楊君山還是發現這後一撥人之所以能夠追蹤在前一撥人的後來,不是因為他們當中同樣有著如同楊君山一般的追蹤高手,而是前一撥人應當有後一撥人的內應,在路上留下了極為隱秘的標記。

    在沼澤之中偶爾裸露出來的岩石上面,楊君山從上面扒下一塊污泥,從裡面撥出了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碎裂符石,這應當是一枚留蹤石,通常是被修士用來防止迷路用的,應當是前一撥人有人暗中把符石放置在了污泥之中作為後一撥人追蹤的標記。

    不過後一撥人或許是嫌髒還是其他的原因,在沿著標記走過之後卻並未將泥中的留蹤石撿起,而是直接一腳踏碎了,卻不曾想在楊君山這樣的追蹤高手眼中,這何嘗又不是一種明顯的標記。

    在這個方向上走了片刻,楊君山轉而向另外一個方向,此地距離那蛇潭應當是越來越近了,一路上襲擊自己的泥蛇也是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而且從泥沼之中竄出來的泥蛇個頭越來越大,越來越兇悍。

    漸漸地,遠處傳來了“嘩啦嘩啦,劈啪劈啪”的聲音,就像一條溪水急沖而下,湍急的水流“嘩啦啦”直響,水花撞碎在河石上發出“劈啪”的響聲。

    隨著楊君山越來越走進,這樣的聲響也越來越大,直到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一塊沼澤當中的巨石之後,慢慢的將身子從巨石後探出,看著眼前的場景。

    儘管蛇潭已經不是楊君山第一次見到了,可每當他再一次看到的時候依舊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密密麻麻的泥蛇擁擠在方圓百丈的泥潭當中,這些泥蛇在潭中相互絞纏、遊動、鞭撻、嬉戲、打鬥,熙熙攘攘,時時刻刻都有無數的泥花伴隨著泥蛇身軀的甩動而從泥潭之中飛濺到半空,然後再“嘩啦啦”的落下來,這就是楊君山剛剛聽到的仿佛湍急水流衝擊的聲音。

    楊君山頗有些膽戰心驚的彎著腰沿著泥潭週邊慢慢的走動,生怕一不小心驚動了泥潭當中的數萬泥蛇,以他現在的實力,要是被數萬泥蛇追殺,恐怕到時候連渣都剩不下來。

    泥蛇之中有大有小,大的足有人的手臂粗細,一兩丈長,蛇身甩動巨大的力量濺起的泥漿有的直接落在了泥潭之外,而楊君山便是沿著泥潭遊走,仔細查看這些飛濺出來的泥漿,看是否當中含有星星點點的天釉泥。

    在楊君山沒有實力剿滅這一整潭數萬甚至還多的泥蛇之前,這種積少成多的苦逼方法反而是收集天釉泥最為快捷的手段,除非他能夠擁有逆天的氣運,在這沼澤當中恰好找到一塊足夠分量的天釉泥出來。

    嘩啦啦……

    一蓬泥水從天而降,濺得楊君山滿頭滿臉,可他不但顧不得躲閃,連身上的泥巴都顧不得擦掉,因為楊君山看到了有一團青色的泥漿砸落在地上四處濺開,趕忙走過去一看,這一團泥水當中果真有不少天釉泥水。

    楊君山趕快將這些青色的水收集到隨身攜帶的一個葫蘆當中,之後還需要將這些泥水沉澱、過濾、提純之後剩下的才是可以用來煉器的下品靈材天釉泥。

    一條泥蛇突然從泥潭當中竄出,時刻將心神繃得緊緊的楊君山一個箭步飛竄過去,手中的橫刀一閃,“噗嗤”一聲直接斬斷了蛇頭。

    這個過程楊君山不敢動用法術,不敢將絲毫的靈力注入兵器當中,只能夠依靠肉身的敏捷和力量來完成。

    泥蛇對於靈氣極為敏感,一旦楊君山動用體內靈力引起靈氣動盪,在這泥潭旁邊隨時都有可能引動數十甚至上百隻泥蛇從潭中竄出來,而要是不及時斬殺竄出來的泥蛇,那麼馬上又會有更多的同伴被泥蛇召喚出來。

    百丈方圓的泥潭,楊君山小心翼翼的一圈走下來花費了一個時辰,斬殺了大小泥蛇十餘條,收集的天釉泥水僅僅填滿了大葫蘆的十分之一。

    休息了片刻,楊君山又開始繞著泥潭走第二圈,剛剛走到一半,就在楊君山正在收集一團正好飛濺出來的天釉泥水的時候,突然有三四條纏攪在一起的泥蛇從泥潭當中翻滾了出來,在落地的剎那幾條泥蛇頓時被摔開。

    楊君山一看不妙,連天釉泥水也顧不得收拾,沖過去接連幾道刀光閃爍,將四條手臂粗細的泥蛇斬殺殆盡,可就在這個時候楊君山背後的毫毛頓時炸了起來,有人在背後偷襲!

    楊君山顧不得地上的泥濘,一個翻滾避開了從背後刮過的一道冷風,抬眼看去時,楊君山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想也不想轉身就逃!

    一條足有人的小腿粗細,長有三丈左右的巨型泥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剛剛收集天釉泥水的地方,剛剛那道冷風顯然是這條泥水以蛇尾橫掃楊君山,此時見得楊君山居然逃開了去,那巨蛇口中的蛇信來回吐得“噝噝”直響,不遠處泥潭當中嘈雜的“劈裡啪啦”聲突然一頓,而後一股蛇浪突然從泥潭當中湧了出來,向著楊君山逃走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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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湧 第一百零四章 天釉

    居然遇到了蛇王!

    楊君山沒想到自己的運氣居然這麼衰,遇到了從沼澤之中巡遊歸來的蛇王!

    落單的蛇王並不可怕,讓楊君山恐懼的是蛇王對於泥蛇群的控制能力,數千條泥蛇在蛇王的召喚之下從泥潭之中湧出,在沼澤之中劃開一道道泥痕,在夕陽的照射下,一副鋪天蓋地的景象,讓楊君山不寒而慄。

    萬幸楊君山足夠機敏,在見到蛇王的一剎那便沒有再心存半點僥倖,一路向外奔逃,當數千年泥蛇用出來的時候,楊君山已經遠在五十丈開外,一時間倒也不虞被蛇群追上。

    蛇王吐信,驚動的可不僅僅只是泥潭當中的蛇群,同樣還有在沼澤之中潛伏的泥蛇,楊君山只管將橫刀在身周舞成一團冷光,將從身旁沼澤當中竄起來擋路的泥蛇盡數斬殺。

    好在楊君山對於南軒沼澤足夠熟悉,否則在慌不擇路之下,恐怕不等被蛇群追上,自己就先陷入泥沼當中去了。

    抽空向後望了一眼,楊君山發現那條蛇王居然也在身後追了上來,高高立起的上半身就像一個壓陣的統帥,督促著無數的泥蛇向著楊君山追來。

    七石鐵胎弓入手,楊君山猛然回過身來彎弓搭箭,一點寒光直沖向數十丈外的蛇王。

    那蛇王高高聳立的身軀一下子就匍匐了下來,楊君山一箭落空卻並不意外,第二箭早在蛇王伏下身軀的剎那便已經出手。

    這一箭射的不是蛇王,而是蛇王身前的沼澤地!

    轟隆!

    符箭所落之處,方圓十餘丈的地面都是一陣劇烈的顫抖,那沼澤地面就像是一盆被劇烈晃蕩的水,不斷的有泥水飛濺起來,而鑽在其中的泥蛇就像是一群乾涸的魚兒,甩著身軀一片亂頭亂鬧的鞭撻。

    這一枚符箭上刻畫的正是震地術,以楊君山如今的修為,一箭射出完全可以將符箭上刻印的震地術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箭羽所落之處方圓十餘丈範圍內的泥蛇盡數被震得暈頭轉向,就連蛇王也被震得躺在沼澤之上一動不動。

    這些被震暈的泥蛇胡亂鞭撻,這可不是泥潭當中的那種嬉戲,而是實實在在的自相殘殺起來,一片血水頓時彌漫了十餘丈的方圓,甚至有的泥蛇直接將身軀甩在了蛇王的身上。

    蛇王本就被楊君山的震地術震暈在沼澤之中,不過它可比普通的泥蛇強太多了,並未被震得完全眩暈過去,可卻不曾想它周圍的泥蛇居然敢挑釁他的威嚴,這一下徹底激怒了蛇王,就連遠處奔逃的楊君山也顧不得了,龐大的身軀一個橫掃,泥水橫飛當中,十餘條泥蛇已經被它掃飛,不等落下來便已經身軀僵直,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還不算完,被冒犯的蛇王繼續向著普通的泥蛇發洩著它的怒火,龐大的身軀向著周圍數丈的範圍之內一同亂砸,又是一片血水混合著泥水飛濺,不知道有多少條泥蛇死於非命。

    周圍的泥蛇哪裡還敢向著蛇王周圍聚集去送死,甚至連遠處的楊君山也顧不得追趕,紛紛四散了逃開,大部分更甚轉身返回蛇潭當中去了。

    等那蛇王發洩夠了,在它的身周已經沒有了一條泥蛇存在,而那蛇王似乎也忘記了它原本追殺楊君山的目的,突然在泥地當中施施然劃過一個大弧,將上半身抬起了半丈高,就像一個巡視自己領地的君王一般,繞著泥潭重新開始了巡視。

    咻!

    又是一箭射來,楊君山似乎早已經料到了這般情況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去而複返,這一次變成了他與蛇王的單對單。

    蛇王本能的察覺到危險,身軀又是直直的躺入泥水當中躲避,可又是一箭飛來,落在它身邊的沼澤當中,整個地面連同表面的泥水方圓十餘丈的範圍之內一陣劇烈的搖晃。

    震地術!

    蛇王再次被震得眩暈在沼澤的泥水當中,大半的身軀漂浮在泥水當中一動不動。,

    與剛剛楊君山利用蛇王之手驅散蛇群的手段一模一樣,可偏偏這蛇王便再次中計,凶獸就凶獸,即便是強如蛇王,一樣是一條沒腦子的貨色!

    慢步走進蛇王十餘丈的範圍之內,楊君山冷笑一聲,突然伸手向著蛇王的頭顱隔空一捏,口中爆喝一聲:“碎!”

    蛇王那堪比西瓜一般的巨大頭顱頓時炸得鮮血橫飛,不過這畜生的生命力倒也頑強,雖被楊君山的一道本命法術擊中了要害,可依舊瘋狂的掙扎起來,三丈長的身軀在沼澤當中胡亂扭曲在一起,而後又四下裡亂甩,將泥水砸得“啪啪”亂響,可四周卻再沒有一條泥蛇趕來護衛。

    楊君山不願夜長夢多,直接用一根羽箭再次射穿了蛇王的七寸,這一下蛇王渾身的生命力一下子泄盡,龐大的身軀慢慢的僵直,再也折騰不起來了。

    楊君山機警的向著四周查看了一眼,發現遠處蛇潭方圓的沼澤地面不時的有泥水漣漪,顯然已經有泥蛇忘記了先前蛇王的瘋狂,開始重新緩緩的向著蛇王聚集過來。

    楊君山急忙走上前去將橫刀在蛇王身軀表面狠狠一刮,一小團青中帶著淡淡赤紅色的仿佛粘液一般的釉泥被刮了起來。

    楊君山“呵”了一聲,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喜色,他之所以在見到蛇王禦使群蛇的時候還要冒險將其擊殺,為的就是蛇王身軀表面極有可能裹著一層薄薄的天釉泥。

    不過他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條蛇王身上居然能刮出法階中品的天釉泥來,這一下楊君山可算是喜出望外。

    趁著蛇王的身軀尚未完全僵硬,楊君山用橫刀在蛇王身軀表面從上到下刮了一通,收穫了足有拳頭大小的一團大部分被染成了赤紅色的天釉泥。

    中品的天釉泥,也不知道歐陽旭林能不能處理的完善,會不會影響到法器的煉製,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一次是賺了,更何況這條蛇王本身實力堪比上品凶獸,這身軀之中還有其他寶物也說不定!

    向著這邊靠近的泥蛇已經越來越多,楊君山將橫刀緊緊一握,一團戊土靈力頓時覆蓋了整個刀面,隨後向著蛇王的腹部一刺一拉,過不得片刻,楊君山熟練的從蛇腹當中摘出比拳頭還要大的一物,不過臉上卻微微有些失望。

    蛇類凶獸,體內若是蘊藏仙靈,最大的可能便是在蛇膽,不過楊君山手中這枚碩大的蛇膽卻並未形成仙靈,儘管如此,這依舊是一枚接近法階上品的靈藥,用來煉製丹藥的話可算是極為珍貴之物。

    將蛇膽妥善的保管好了,楊君山上下打量著這條龐大的蛇王,暗道:不知道能不能用這條蛇王的椎骨製成一張強弓,就算不能製成法器,但至少也應當比自己手中的這柄鐵胎弓要強不少吧,七石弓如今在自己手中著實有些太軟了。

    想到就做,楊君山從蛇王身後截取了一段五六尺長的椎骨,順便還從中拔出了兩三條蛇筋,原本還想著將這張蛇皮也扒下來,卻見大批的泥蛇已經漸漸的圍攏上來,嚇得楊君山只來得及將兩顆碩大的毒牙和毒囊收了起來便落荒而逃。

    “嘩啦,嘩啦,……”

    楊君山遠遠地望去,就看到蛇王屍體所在的方向有一片片泥浪一浪高過一浪,這是蛇群在爭相撕咬蛇王的身軀,而且很快這片蛇潭就會有新的蛇王誕生。

    楊君山轉身快速離開此地,遠遠的似乎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悶響,他狐疑的轉過身來,卻見之前還能看到一片接著一片騰起的泥浪,這一會兒全都銷聲匿跡了去,就仿佛當初蛇王在蛇潭邊上召喚蛇群追殺楊君山的場景一模一樣。

    楊君山沒來由的一陣心悸,轉身就向著來路跑去,只想著快步離開此地。

    楊君山在沼澤當中快步行進了一個時辰,身後卻是不曾發現絲毫有蛇群追上來的跡象,這才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站在原地分辨了一下方向,楊君山心中略有躊躇,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就此返回方石鎮,還是去探一探沼澤當中隱藏的一處寶藏。

    那一處寶藏楊君山原本是打算在自己進階武人境之後再去挖掘的,這一次進入沼澤除了尋找天釉泥之外也只是想要去看上一眼,確定一下具體的方位而已,不過在斬殺蛇王之後,楊君山心中卻始終有一道揮之不去的陰影,不斷的暗示著自己離開南軒沼澤。

    又向著方石鎮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段距離,一片狼藉的場景出現在楊君山的面前,這裡曾經有人動過手,而且看樣子是一場群戰,應當是一撥人追上來試圖暗中偷襲,不料卻被另外一撥在此休息的人發覺,雙方都有些猝不及防,匆匆一戰之後相互退開了。

    楊君山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看樣子這兩撥人應當就是他之前從在沼澤之中留下的蹤跡判斷出來的那兩撥人,儘管後一撥人在前一撥人當中有內應,不過看樣子前一撥人的領頭之人也極為謹慎小心,儘管沒有發現隊伍當中的內應,卻發現了身後的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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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湧 第一百零五章 追蹤

    楊君山小心翼翼的在沼澤之中穿行,他最終還是讓好奇心以及一絲貪欲驅使著向兩撥人行進的方向追了上去,決定去看一看究竟。

    這個時候他從沼澤當中留下的痕跡判斷,自己應當已經很接近相互追逐的兩撥人了,因此他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看熱鬧可不能把自己也陷進去。

    沼澤當中的一處緩坡之上,這裡不曾被沼澤中的泥水蔓延上來,倒是一處不錯的歇腳之地,張玥銘坐在一塊石頭上眉頭緊皺著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師兄,咱們帶著的食物和清水在之前的兩次鬥法當中損失了不少,你們咱們接下來怎麼辦?還有這一次大夥兒追隨師兄來這南軒沼澤,有一些師兄弟暗中已經在揣測師兄的目的了。”

    徐菁將一隻盛滿清水的竹筒遞給了張玥銘,同時輕聲向他提醒道。

    張玥銘正要打開竹筒喝水,聞言又將竹筒蓋子擰好了,道:“我不渴,這些清水先留著吧。”

    看了看周圍的十幾位師兄弟,張玥銘嘴角挑起一絲苦笑,他何嘗又不知道這些人之所以追隨自己,不過是看重自己尚未進階武人境便已經成為撼天宗內門弟子的身份,以及自己被人稱頌的天才名聲罷了。

    如今真正頻臨險境,這些人一個個便起了異心,雖不至於公開反對,但私下裡已經有人開始質疑自己的決定,甚至有的人已經開始建議分頭跑路了。

    這茫茫沼澤,一旦分開且不說裡面隱藏的危險一兩個人是否能夠應付,自己等人也必將被身後追著的對手好整以暇的各個擊破而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只有團結起來才能夠讓綴著的對手投鼠忌器,才能夠擁有一戰之力,自己必須要將所有人的心氣先調動起來再說,這個念頭在張玥銘的心中一轉,隨後便聽他正色道:“諸位有所不知,我等這一次之所以前來南軒沼澤,是因為我等本門典籍之中發現了一條線索,百餘年前,我撼天宗的一位叛門弟子曾經在南軒沼澤之中留下了一處棲身的洞府,這洞府之中應當藏有此人收集的部分寶物,其中很可能有法器存在!”

    果然,眾人一聽得張玥銘此行的目的,頓時個個精神一振,一名修士問道:“張師叔,你說這沼澤之中居然有洞府,可這都百餘年過去了,那洞府不會已經被別人挖了吧?”

    張玥銘識得此人,乃是撼天宗一位內門師兄薛盛的兒子叫做薛子奇,他的父親據說前些日子去了晨瑜縣亂石鎮擔任鎮守一職,這一次自己來晨瑜縣,這位薛師兄便將自己的兒子介紹給了自己,話裡話外不過是要自己多多提攜之類。

    其實不僅是薛子奇,其他幾個年歲與自己相差仿佛的少年修士多是他們的父親介紹給自己,要他們的子女多與自己親近、交朋友之類。

    張玥銘在撼天宗輩份頗高,他進入宗門之後直接便被二代長老收為弟子,在撼天宗當中與薛盛等內門弟子同為第三代弟子,可偏偏自己的年歲又小,這些年長的師兄們不好刻意接近,便借著子女們與自己套近乎。

    張玥銘聽得薛子奇詢問,笑了笑道:“應當不會,那一處洞府隱藏的極為隱秘,若非是知曉位置之人決然不會想到。”

    那薛子奇想了想依舊道:“師叔話雖如此,但畢竟百餘年過去,焉知就沒有好運之人恰好找到了拿處寶藏,如果真是如此,那我等這一次深入南軒沼澤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更何況之前咱們與那潭璽派的弟子交手兩次,已經先後折了呂師兄和梁師弟,還有四五位師兄弟受傷,我看咱們還是先行退出沼澤,反正師叔您也說那處洞府隱藏的極深,如果當真沒被人發覺的話,日後再來也是一樣!”

    張玥銘雙目微眯,他能夠看得出來,這薛子奇的一番話很是得一些人的認可,有一些經過先前的兩次鬥法已經泄了心氣,與其說是厭煩,還不如說是害怕了。

    “師兄,那叛門弟子姓甚名誰,他留下的寶藏之中都有些什麼東西?”站在一邊的徐菁突然開口問道。

    徐菁雖然只是一個外門弟子,但她的運氣很是不錯,因為她的蒼耳竅誕生了天賦秘術的緣故而被一位撼天宗的二代修士看重收入門下,這位二代修士雖不曾進階真人境,但在宗門之中資格很老,有兩位過命的師兄弟都是真人境的長老,因此在撼天宗的地位很高。

    張玥銘知曉徐菁這是在給自己解圍,果然徐菁的話一出口,其餘的弟子紛紛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來,就是那薛子奇也是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

    朝著她感激的笑了笑,張玥銘道:“此人叫做尹拙鳴,乃是百餘年本派的一位武人境陣修奇才,曾經因為盜竊本宗一件寶器而被處死,不過此人在死之前曾經為自己留下叛門而逃的後路,這條後路便是在南軒沼澤當中的一座洞府。”

    “因為此人早已經存了叛逃之心,因此在這座洞府當中收藏了自己的大半身家,其中便包括法器!”

    “法器!”

    眾少年修士一聽精神頓時一振,雙目之中都能放出光來!

    那薛子奇忍不住又道:“即便是有法器恐怕也只有一兩件,到時候應當也是張師叔的囊中之物吧?”

    眾人一聽又是一陣默然,那尹拙鳴就算是撼天宗的陣法奇才,能夠擁有一兩件法器便已經頂天了,就算找到了洞府那法器也不可能落在他們的手中。

    張玥銘看了薛子奇一眼,淡淡道:“我說過,這位尹拙鳴乃是以為陣修奇才,此人曾經根據本派的一門靈術傳承創造了一種全新的陣法,而這種陣法在開啟的時候卻需要一種極為重要的輔助之物,那就是戊土精石!”

    “戊土精石?”

    這一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戊土精石的作用在場的每一個人沒有不曉得的。

    張玥銘見得眾人原本渙散的精氣神一下子就沖到了丁點,眼底不經意間閃過一道輕蔑之色,嘴裡卻是笑道:“大家也都知道,咱們撼天宗以土屬性的傳承名聞玉州,乃至整個修煉界,戊土精石的作用想必所有人也再清楚不過了,這一次咱們進入沼澤的十幾個人至少有八九個都已經有了凡人境五重的修為,其他的也都在第四重以上,武人境指日可期啊,我雖不清楚那洞府之中到底有多少戊土精石,但作為陣法的消耗品,決然不可能像法器一樣只有那麼一兩件!”

    “那咱們還等什麼,現在就快點去吧,要是等那些人再追上來跟咱們搶奪寶藏該怎麼辦?”

    十幾個少年修士早已經忘記了先前同伴的死所帶來的恐懼,就是三四個受傷的修士這個時候也強打著精神想要繼續追隨張玥銘去尋找尹拙鳴遺留的洞府寶藏。

    “哼!”徐菁猛然冷哼了一聲,見得眾人詫異的目光望了過來,她才冷著臉道:“張師兄這一次帶著大家進入沼澤,原本是想著為大家尋一條衝擊武人境的捷徑,張師兄為人實在,為了避免大夥兒失望,再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把所有的責任都擔在了自己肩上,可不曾想諸位當中卻有人懷疑張師兄的用心,現在一聽有可能得到戊土精石,恐怕先前心裡的責怪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吧?”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其中不少人臉色都是一紅,還有幾個臉色如同徐菁一般滿臉的憤憤,卻是將目光盯向了薛子奇。

    徐菁冷笑道:“當然,如果現在還有人想要退出的話,那麼我想大家應該是大為歡迎的,畢竟少了一個人,到時候分寶藏大夥兒便能夠多分一些不是!”

    薛子奇神色一慌,趕忙將頭低了下來,目光之中卻閃爍著一絲狠戾。

    楊君山這個時候便藏身在一處沼澤當中的灌木叢之後,手中已經掐死了三條趁機爬到自己身邊試圖偷襲的泥蛇。

    就在距離這片灌木叢不遠處的一塊泥地之上,二十餘名十六七歲的少年修士正聚在一起商量著什麼,其中還有兩三個人的身上帶傷。

    這二十余名少年修士身上的衣著與楊君山平日所見之人不同,不過楊君山卻識得這些人絕非瑜郡之人,而是與晨瑜縣毗鄰的璽郡潭璽縣的修士,具體說應當是潭璽派的修士。

    璽郡與瑜郡不同,這個郡雖然也分縣鎮,但卻並非像瑜郡這般以地域劃分,而是以宗門的數量以及所佔據的範圍來劃分。

    璽郡最大的宗門分為四個,因此璽郡也被分為四個縣,每一個縣的大小都與該宗門的勢力範圍相同,這潭璽派便是佔據了潭璽縣的一個宗門,據楊君山所知,潭璽派在璽郡四大宗門當中排名第三,雖遠比不得瑜郡撼天宗,卻也不容小覷。

    “真搞不明白,既然曉得了這些人的蹤跡,宗門只需要派兩名武人境修士便能夠將他們盡數沉到沼澤的泥沼當中,又何必派咱們與這些人較量,還折進去了四名兄弟。”

    一個身材肥碩的少年找到了一個乾爽的石頭連忙一屁股坐了上去,大口的喘著氣抱怨道,看得出來此人應當是這些少年修士當中的一個頭領。

    “肥豬,你還好意思說,咱們這些人比人家撼天宗的那幾個外門弟子多出來一倍,又是出手偷襲,卻沒占到便宜,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而是想想怎樣才能完成任務,否則這一次咱們回到門派當中也抬不起頭來!”

    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拍了拍手上的污泥,招呼其他幾個帶頭修士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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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湧 第一百零六章 捷足

    那肥碩少年從石頭上一下子蹦了起來,指著高大少年的鼻子道:“老子姓朱,不是肥豬的‘豬’,姓鄭的,你要再呼亂叫,小心老子先和你決鬥!”

    那鄭姓少年嗤笑一聲,道:“決鬥?你確定是我對手?”

    那朱姓少年還待發作,其他幾人連忙勸開了,鄭姓少年倒也見好就收,幾個人很快聚在一起商量了起來。

    “這些撼天宗弟子身上肯定都有連心符之類的東西,一旦生死很快就會被人知曉,若當真要本派武人境修士出手,那麼撼天宗肯定會報復回來,說不定到時候倒楣的可能就是我們了!”

    一個方臉少年點頭道:“鄭師兄說的不錯,玉州各個宗門派別之間互有約束,像咱們這樣的都是約定俗成的規矩,這其實也是宗門對咱們的一場考驗,想要看一看咱們與撼天宗的少年英傑到底差是不差!”

    那朱姓少年哼哼道:“其實那撼天宗一夥人裡面也就那個身穿藍衣的人實力高強,其他人也就一般,咱們第一次偷襲他們的時候要不是那藍衣人反應及時,一出手就斬殺我林師弟和常師弟,恐怕咱們一戰就定乾坤了!”

    鄭師兄點頭道:“那人叫張玥銘,乃是撼天宗的內門弟子,也是咱們這一次獵殺的主要目標!”

    那方臉少年道:“聽說撼天宗的內門弟子門檻很高,除了是真人境長老親自出面收的入室弟子,其他修士只有在修為達到武人境第三重之後才有機會,那張玥銘年紀與我等相仿,修為也不過凡人境第五重,也就是說此人應當是一位真人境修士的弟子了?”

    鄭師兄點了點頭,眾人心中都是一沉,只有那朱姓少年冷哼一聲,道:“難怪此人手段如此凶辣!”

    那方臉少年又道:“其實我在意的倒並不是那張玥銘的實力高強,就算他實力再高也不是武人境的修士,我等無需顧慮他太多;我在意的是當初咱們出手偷襲,那撼天宗的人是如何提前發覺的,若非如此,就算那張玥銘指揮若定,我等多出他們一倍的人數也完全可以戰而勝之,可偏偏那張玥銘不等我等出手,他便先悍然擊殺了兩位師弟,反倒是把我們的士氣壓垮了,倒像是我們才是真正被偷襲了一般。”

    一個一直沒有說話的大眼女子突然問道:“莫不是那內應出了問題?”

    鄭師兄搖了搖頭,道:“不應該,要真是內應出了問題,他們大可以反過來伏殺我等,事實上當初也只有那張玥銘一人率先殺出來罷了,其他人依舊是在結陣自守。”

    方臉少年說:“那麼也就是說撼天宗的人手中掌握著一種能夠提前察覺到我等的手段了?能不能讓內應傳消息出來?”

    鄭師兄道:“前面探路的師弟已經去尋找了,希望那人能夠識時務,否則,嘿嘿,……”

    那大眼女子目光流轉,問道:“鄭師兄,那內應之人到底是誰,萬一到時候交手誤傷了怎麼辦?”

    鄭師兄“嘿嘿”一笑,道:“到時候對方的人當中哪個反戈哪個就是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材矮小身形卻極為靈活的少年從沼澤深處返回,來到眾人面前道:“鄭師兄,那人果真留下了消息。”

    “怎麼說?”鄭師兄和幾個少年急切的問道。

    這矮小少年道:“那人在留蹤符附近只留了兩個字,蒼耳!”

    “蒼耳竅,天賦秘術!”

    那方臉少年恍然叫道:“原來如此,難怪咱們的偷襲會被人家法訣,原來他們當中有一個人開啟了蒼耳竅,誕生了天賦秘術!”

    “那現在怎麼辦?”

    鄭師兄顯然對這位方臉少年有著幾分尊敬,很是看重他的看法。

    “還能怎麼辦,直接追上去開打就是了,反正咱們人多!”朱姓少年早已經等得不耐煩。

    不料方臉少年卻是搖了搖頭,道:“你們知道這一夥撼天宗的弟子進入南軒沼澤是因為什麼嗎?”

    鄭師兄搖頭道:“只是得到了他們進入南軒沼澤歷練的消息,其他的卻是並不知曉。”

    “按說這一夥人一開始被咱們偷襲的時候便應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處境,接下來他們為了避免危險應當退出沼澤才對,可這幾天你們覺得他們是在望晨瑜縣方向走嗎?”方臉少年問道。

    大眼少女眨了眨眼睛,道:“他們在沼澤裡面似乎走得更深了!”

    方臉少年點點頭,道:“不錯,在明知劣勢的情況下依然不放棄此次歷練,可見這一夥撼天宗的弟子在沼澤當中的歷練目標絕對不簡單,這個目標甚至使得他們甘願冒著被我們追殺的風險。”

    大眼少年繼續問道:“那會是什麼目標麼?”

    “什麼目標我不知道,但這一夥人都是第四重、第五重的修為,還有什麼比進階武人境更值得他們去冒險呢?”

    方臉少年話音一落,潭璽派的少年修士同樣士氣大振,那朱姓少年大聲問道:“你是說他們在沼澤當中發現了能夠輔助修士進階武人境的寶物?”

    方臉少年笑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他們為什麼還要冒險在沼澤之中堅持。”

    “那還等什麼,咱們這就追上去,把所有人都殺了,留下幾個逼問出寶藏的下落,到時候既完成了任務,又得了寶物,豈不是一舉兩得?”

    朱姓少年興奮的說完卻見得眾人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那鄭師兄更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道:“朱胖子,你讓我說你什麼好,誰知道那寶物附近有沒有危險,讓他們在前面為我們開路,我們在後面撿現成的有什麼不好?”

    楊君山悄然從灌木叢後離開,然後在沼澤當中繞了一個大圈子,趁著潭璽派的弟子休息之時繞到了他們的前面。

    撼天宗的弟子要去尋找寶藏,能夠輔助修士衝擊武人境的寶藏,楊君山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原本被他視作囊中之物的尹拙鳴洞府。

    沒想到撼天宗的修士這麼快就找上了尹拙鳴留在南軒沼澤當中的洞府,更沒有想到的是他還遇上了熟人。

    撼天宗那個擁有蒼耳竅天賦秘術的弟子,楊君山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徐菁;不過真正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剛剛看到的那個方臉少年和大眼少女,前世這兩人可是能夠媲美“撼天三傑”的人物。

    不過與“撼天三傑”四面楚歌之中艱難的維繫著撼天宗最後的傳承不同,潭璽派卻隨著門派當中少年英傑的崛起而不斷壯大,在撼天宗覆滅之後,潭璽派一邊佔據了晨瑜縣和錦瑜縣大約三分之一的面積,一邊在璽郡之中大肆擴張,直到天地大變降臨,潭璽派已經從璽郡第三大宗門一舉上升為與原本的第一大宗門鑌璽派分庭抗禮的大勢力。

    既然已經搞明白了這兩撥人的目的,楊君山便沒有必要再跟著他們了,他必須要在這些人找到尹拙鳴的洞府之前先行趕到。

    如今尹拙鳴的洞府尚未被人發覺,但楊君山在前世卻是曾數次到過那裡,只不過那時的洞府當中留下的東西早已經被人搬空,成了進出沼澤修士經常選擇的一個休息歇腳之地。

    楊君山在沼澤之中穿行極快,循著撼天宗弟子留下的蹤跡很快便追了上來,遠遠的躲在一處矮樹後面,正看到幾個撼天宗弟子懶洋洋的坐在一片乾爽的斜坡之上休息,他還看到了之前從潭璽派修士口中聽到的那位藍衣少年,此時正躺在一塊光滑的巨石上打盹。

    楊君山微微一笑,原來是張玥銘,難怪會讓潭璽派的少年接連吃了兩次虧,不過現在躺在巨石上故意放鬆警惕引誘自己出手,這表演也著實太過拙劣了些,只是不知道此事徐菁躲在哪裡。

    楊君山再次繞到了撼天宗修士的前面,然後循著記憶當中尹拙鳴的洞府所在之地快速找去。

    斜坡之上,徐菁突然從張玥銘躺著的巨石之後站起了身來,道:“那人走了!”

    張玥銘猛然從巨石上直起身來,道:“哦,看來只是偵查我們動靜的。”

    徐菁搖了搖頭,有些擔憂道:“不,我看不像是潭璽派那一夥人,那個人繞開了我們,走到我們前面去了,師兄,你說這個人不會也是沖著洞府去的吧?”

    楊君山在沼澤之中狂奔了一個時辰,終於來到了前世記憶當中拿出熟悉的地方,除了在半坡上少了一處洞穴,其他的一切都沒有變。

    這尹拙鳴據說乃是一位撼天宗的叛逃弟子,在楊君山看來,天地大變之後雖然“陣竊”之術將陣法師清傲的名聲毀得一乾二淨,但真正的陣竊第一人恐怕還要著落在這尹拙鳴的身上。

    他在這座洞府之中留下了許多自己的備用修煉資源,同時留下的還有自己的陣法傳承,後來洞府被發現,裡面的寶物被瓜分,可陣法傳承卻並未第一時間被撼天宗發現,後來有人得到傳承之後,從他留下的傳承當中的一道陣法中衍生出了一種專門針對巨蝗災的簡易陣法,便是前年楊君山曾經在西山腳下的中品靈田當中用過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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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湧 第一百零七章 先登

    尹拙鳴當年將他的陣法傳承與洞府之中留存的寶藏是分開放置的,這也導致了當初原本先找到洞府的撼天宗並未發現他的陣法傳承,反倒是被後來者無意中得到,又無意當中把傳承中的不少內容洩露了出來。

    此時尹拙鳴的洞府被他設下的陣法守護,以楊君山此時的修為根本無法打破陣法進入洞府當中,這也是楊君山一開始想要在進階武人境之後再來探索這座洞府的原因。

    不過在發現這座洞府已經被張玥銘盯上了之後,楊君山卻是不得不先來一趟了,撼天宗的修士雖說也沒有武人境的修為,但這些人卻勝在人多,再則說那張玥銘、徐菁定然都有著壓箱底的手段,這洞府被他們合力打破了也說不定,因此楊君山至少也要想辦法將尹拙鳴的陣法傳承捷足先登了。

    這尹拙鳴為人很是怪誕,他幾乎是開啟了陣法師“陣竊”一途的開創者,日後無數的陣法師說起他來的時候無一不是深惡痛絕,深恨他毀了陣法師在修煉界的名聲,可轉身過後對於陣竊之術的鑽研卻是一個賽一個勤奮,而他將自己的陣法傳承所放置的位置也極為有意思,就在他設下的護洞陣法的一處破綻當中。

    只要循著這處破綻,按部就班的破解陣法的困難就會削弱許多,在中途這道傳承就自然會出現,誰要按照這個過程走一遍,他的陣法傳承尚未得到的時候,實際上已經先將“陣竊”的路子走了一遍。

    事實上如果不是陣法師前來,他的陣法傳承藏得比洞府都要隱秘,可偏偏要是陣法師來了,這處破綻就變得極為容易看到,可要得到這處傳承就要將“陣竊”的路子走一遍,否則強行突破的話便有可能將裡面的陣法傳承毀掉,這就是這位尹拙鳴的惡趣味所在了。

    不過這一切佈置對於楊君山卻是無效,他並不認為自己是陣法師,或者說就算是自認是個半吊子陣法師,他也絕不會將陣法師的清高自傲攬在自己身上,“陣竊”之術在他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一種手段罷了。

    這處緩坡之上看似毫無規律的有七個半截都埋在泥土裡面的大石頭,與沼澤當中偶爾出現的石頭一模一樣,路過這裡的人決然想不到這七塊不起眼的大石頭其實就是尹拙鳴護洞陣法的根基所在。

    楊君山徑直來到這片緩坡最高處的一塊巨石之後,這塊巨石足有一人多高,整個人站在後面根本不會被緩坡下的人發現。

    楊君山用手在這塊巨石後面仔細的摸索著,體內的戊土靈力緩緩的浸透手掌,將手掌渲染成了一片土黃色,感受著這塊巨石上陣法根基的所在。

    就在這時,不知道楊君山的浸染靈力的手掌觸摸到了哪裡,這塊巨石上陡然亮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符紋,緊跟著“嗡”的一聲響,地面上傳來隆隆的悶響,楊君山暗道一聲壞了,整個人便向著緩坡下的沼澤地裡撲了過去。

    身在半空的時候,楊君山看到就在那塊巨石亮起符紋的剎那,緩坡上矗立的其他六塊巨石同時呼應,一團土黃色的光芒在七塊巨石之間鋪開,而後一股巨力向著七塊巨石在之外擴散開去,身在半空中的楊君山避無可避,整個人被向外推飛了三丈,一路滾翻到了沼澤當中,過了一層厚厚的污泥好不狼狽。

    好不容易將自己的手臉擦乾淨了重新來到最上面的那塊巨石後面,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楊君山尋找的過程可就輕鬆多了。

    鋪滿靈力的手掌片刻之後便在巨石上感受到了一處異於他處的所在,而後猛然將手指向上一按,一團靈光乍現,一枚符紋就像是一枚游蛇被楊君山一下子按住了七寸,任憑它如何掙扎遊走都無濟於事。

    微微的靈光以這枚符紋向外擴散,試圖引動整個守護洞府的大陣進行反擊,可靈光滲出之後不斷的被楊君山手指上注入的靈力大部分驅散,整個巨石在地面上微微晃動,好在其他六塊巨石沒有能夠相互呼應起來,引動整個守護大陣。

    這就是這道守護陣法上的一處微小的破綻了,不過想要借此破除守護大陣,以楊君山的修為而言還是不可能的,但這卻是獲得尹拙鳴留下的陣法傳承的一個必要條件。

    楊君山以食指按住這一枚符紋之後,心中默數了三聲,很快又以拇指飛快的在這枚符紋的三寸遠處按下,有一條符紋忽明忽暗的在拇指下閃現出來,原本還在震顫的巨石頓時安靜了下來。

    楊君山略略舒了一口氣,又以左手拇指按向右手兩指之間的正下方五寸,一點光芒陡然在拇指之下綻放,整個巨石陡然一震,楊君山微微一喜,猛然間又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腳下地面突然一軟,將楊君山整個人便陷了進去,而後巨石表面閃爍的三道符紋一一熄滅消息,而巨石下的地面也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楊君山在一團爛泥當中儘量平躺開來,然後一點一點的向前滑動著,兩枚符石在他掉入泥潭之前便已經被他激發,尚未完全練成的飛沙術借助符石的力量被施展出來,盡力減輕了他下墜的力量。

    就在剛剛開啟了尹拙鳴在陣法之中留下的這一處破綻的時候,楊君山卻是突然想起前世的時候這處破綻下面其實還有一處泥沼陷阱,不過那個時候已經被人施展法術將泥沼凝固了,可如今這處泥沼可還在呢!

    索性楊君山反應還算及時,雖然掉入了泥沼當中,卻沒有徹底陷進去,而是儘量伸展了身軀借助飛沙術的力量,儘量平躺在泥沼上面慢慢滑動。

    前後花了一炷香的時間,總算是在陷入泥沼之前滑到了岸邊,這一下楊君山從裡到外都已經變成了一個泥人!

    也懶得再處理身上的污泥,楊君山直接打量著眼前的這處暗洞,很快在牆壁上發現了一處燈盞,借助一塊引火符石將燈盞點亮,暗洞中的一切頓時籠罩在了燈火的光芒之中。

    楊君山眼睛一亮,在石洞一側的一塊石台之上擺放著一本書籍,這裡面記載的應當就是那尹拙鳴的陣法傳承了。

    將書籍拿在手中,封面應當便是用泥蛇的皮裁制而成,打開封面第一頁,只見上面寫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小子,不管你是誰,得到老夫陣法傳承的時候恐怕老夫本人已經死了,這陣法傳承乃是老夫一生心血所系,望你珍而重之,另,你若是一位武人境修士,或許可以直接從這裡進入老夫昔年洞府,得老夫留在裡面的些許寶物。”

    放置書籍的石台上面有一個巴掌手印,這裡其實才是真正的洞府守護陣法的薄弱之處,同時也是進入洞府的捷徑,只要用手掌按在掌印之中把體內靈元全力注入,便能夠在這石洞當中打開一道進入洞府的通道,可惜楊君山對著這個掌印卻只能搖頭苦笑,他是凡人境修士,體內尚未開闢丹田,靈力也未曾轉化為靈元。

    記載了尹拙鳴陣法傳承的書籍系統而又詳盡的介紹了他的陣法體系,不過楊君山卻是徑直翻到了最後幾頁,其中一頁上標注著醒目的題目“元磁術”。

    果然在這裡,這就是楊君山一直在等待的第三種本命法術。

    就見上面記載著:“元磁術,乃是靈術元磁靈光延伸法術,與老夫自創元磁大陣、元磁靈光大陣一脈相承!”

    翻到下一頁,上面記載的正是靈術“元磁靈光術”的傳承,也是楊君山迄今為止見到的第三種靈術傳承。

    再翻一頁,上面記載的是元磁大陣的佈置方式,也就是楊君山曾經在西山靈田下佈置的簡易陣法的原型,這一道陣法的佈置所需的一種重要的輔助靈材赫然就是戊土石。

    而下一頁正是元磁靈光大陣的佈置方式,同樣是脫胎于元磁靈光術,不過這一次佈陣所需的戊土石變成了戊土精石。

    一種法術傳承,一種靈術傳承,以及兩種脫胎於兩者的自創陣法,這才是楊君山真正看重的東西。

    他正要將傳承書籍合上,卻突然發現在記載元磁靈光大陣的書頁後面還有一頁,楊君山微微一愣,將這一頁翻開,卻見上面標注著一個醒目的題目“元磁寶光術”!

    楊君山倒吸了一口涼氣,趕忙壓抑住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的心臟,仔細的向下看去,卻見上面寫著:“元磁靈光術脫胎於寶術傳承元磁寶光術,老夫料想定然也可從此寶術之中創制出元磁寶光大陣,老夫雖是武人境修士,但自信若是創出此陣之後,完全可仗之以抗衡真人境修士而立於不敗之地,奈何撼天宗上下因循守舊,以非真人境修士不得寶術傳承為由,拒不傳授老夫元磁寶光術,老夫深恨之,決定破解藏經閣陣法盜走元磁寶光術傳承,老夫深知此事無論成與不成,都已成撼天宗叛逆,因此特將老夫一身心血所系留於此處,後世小子若得老夫傳承,當竭力完善完成老夫遺願,拜託了!”

    楊君山微微帶著一絲遺憾抬起頭來,雖沒有得到真正的寶術傳承,卻也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更是被這尹拙鳴的猜測而感到震驚。

    一個武人境的修士,居然自信自創的陣法定然可以抵擋真人境修士,儘管只是一個猜測,但以這尹拙鳴在陣法上的造詣,應當也不會無的放矢才對,不過楊君山前世只是聽說這元磁靈光術威能極大,卻並不知曉在此之上居然還有一道寶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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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湧 第一百零八章 出手

    就在楊君山為那尹拙鳴在陣法傳承當中表露出來的以武人境修士抗衡真人境修士的氣魄而心神搖曳之時,在石洞外,張玥銘等一行十餘人已經被潭璽派的修士堵在了緩坡之上。

    張玥銘站在最前方率領撼天宗弟子與潭璽派的人對峙,在他腳下躺著的兩名潭璽派的少年修士,而潭璽派那裡也有一名撼天宗少年修士的屍身,另外還有兩人被打傷,若非張玥銘憑藉一己之力相救,說不定那兩人就要被潭璽派俘虜了去,到時候就會更麻煩。

    “你潭璽派這是想要挑起兩派大戰了嗎?”張玥銘向著潭璽派一方為首的幾名少年修士厲聲質問道。

    鄭師兄當先一步,仰天乾笑了兩聲,道:“哈哈,閣下似乎也太過看得起自己了,就為了我等這些人的小命,還能引起兩派的大戰,你以為自己是撼天宗的首座,還是說我是潭璽派的掌門?”

    鄭師兄這冷笑話雖說說的是事情,可聽在人耳中卻著實讓人笑不起來。

    張玥銘冷哼道:“縱然兩派不會為了我等引發大戰,難道你潭璽派能夠承受得了我撼天宗的怒火?”

    “撼天宗的確是我玉州修煉界的第一宗門不假,”方臉少年從潭璽派眾人當中走了出來,侃侃說道:“不過今日之事卻是我等小輩之間的較量,我等也並非要置諸位於死地,……”

    “方師兄,方師兄,……”

    潭璽派眾人一聽得方臉少年如此說,紛紛抗議著似乎大為不滿,潭璽派如今整體實力雖依舊佔據著壓倒性的優勢,但之前接連三次交手卻都不曾討到便宜,這讓潭璽派眾少年修士大為激憤。

    方師兄抬手一舉,示意眾人稍安勿躁,接著道:“如今形勢撼天宗的道友想來也清楚,我等雖可承諾不下殺手,只需諸位向我等投降並隨我等返回潭璽縣,我等必善待諸位,日後待得撼天宗前輩前來,我等必定將諸位完好無損的送回,如何?”

    方師兄身後的大眼少女聞言頓時“咯咯”笑了起來,道:“方師兄此言甚好,只需諸位向我等投降,我等以宗門信譽承諾,決然不會加害諸位,這樣一來我們雙方也不用再多死人了,豈不是一舉兩得!”

    對於撼天宗這樣的宗門而言,宗門名譽大如天,若這些少年修士真要是不放一道法術被人盡數俘虜了去,就算是這些人盡數都是天才,到時候在撼天宗看來,要陪著宗門的臉面向潭璽派低頭要人,還不如這些人全都死了才好;可真要是不將他們贖回來,那將來還不知道要寒了宗門上下多少人的心。

    鄭師兄和朱姓少年很快也看清了這其中的緣由,紛紛贊成,大聲吆喝著撼天宗修士偷襲,並保證善待眾人不受傷害。

    “我等寧可盡數戰死在此地,撼天宗弟子沒有投降之人!”

    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大聲斥責潭璽派眾人的會是徐菁這樣一個女孩兒。

    張玥銘也緩緩的沉聲道:“閣下所言簡直癡心妄想,不要忘了,之前我等三次交手,你等都不曾占到便宜,就算你等人數是我等一倍,酒囊飯袋多了又有何用?”

    張玥銘的話令撼天宗弟子神色一振,之前張玥銘數次出手擊退潭璽派修士,其遠超同階修士的實力在撼天宗眾弟子當中樹立了絕對的權威。

    方師兄朝著徐菁瞥了一眼,笑道:“諸位撼天宗的道友可要想好了,之前三次你等之所以能占到便宜,不過是因為我等也存了取巧的心思,想要通過偷襲的手段減輕自身的傷亡罷了,如今我等卻是曉得諸位當中有一位擁有蒼耳仙根的天賦秘術修士,偷襲的手段用不上,那麼也只有堂堂正正的一戰了,敢問張玥銘張道友,你認為己方有多少勝算?”

    張玥銘緩緩的從腰間抽出一柄青銅符劍,遙指潭璽派眾人作為回答。

    石洞之中,終究有些不甘心的楊君山還是將手掌印入了石臺上的手掌印當中,鼓足了全身的靈力注入到手掌當中。

    楊君山體內蓄積的靈力不知道超過同階修士多少倍,這也是他不甘心想要試一試的緣故,萬一能夠開啟這條捷徑,尹拙鳴洞府中的寶物豈不是盡數入了他手?

    事實上這個期望也就差了那麼最後一點就要成功了,洶湧的靈力源源不斷的注入到掌印之中,直到楊君山體內靈力即將枯竭之時,掌印終於不再吸納他注入的靈力,說明裡面充斥的靈力已經飽和了。

    然而楊君山期待中的捷徑終於還是沒有能夠出現,楊君山大為遺憾的歎了一口氣,他雖然不是武人境修士,但體內蓄積靈力的量已經足夠了,偏偏就是在質上差了那麼一點,靈力與靈元的差別,就在於丹田是否被開闢,而這也是凡人境與武人境的根本區別只所在。

    不過這也是因為守護洞府的大陣完好無損的緣故,若是此時有人在外以法術強行破解洞府大陣,那麼守護大陣的力量必然會全力守禦洞府入口,從而使得建立在這處破綻上的捷徑開啟所需的阻力必然會被大大分薄,楊君山或許便有機會打開通往洞府的捷徑了。

    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楊君山自然將主意打在了張玥銘等人身上,不過看樣子他們的處境似乎並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到時候要自己暗中出手相助。

    楊君山來到先前掉下來的泥沼邊上,猛然跑了兩步縱身一躍,眼看就要撞在牆壁之上,卻見楊君山五指伸開向著牆壁一插,整個人便貼在了牆壁之上,手腳並用,楊君山就如同一直大壁虎,片刻之後便攀到了出口之處。

    楊君山剛剛從巨石之後的地面上跳出,便聽得慘烈的喊殺聲從巨石前的緩坡下傳了過來。

    楊君山心中一驚,腰間的橫刀已經拔在了手中,卻發現自己周圍並無敵人存在,這才松了一口氣,慢慢的轉過巨石向下看去,卻見兩撥人此時鬥法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地面上躺著八九個不知生死的少年修士。

    “這些人來得倒是好快,不過看樣子張玥銘等人的情勢大為不妙啊!”

    潭璽派的死傷其實比撼天宗的弟子還要多,他們原本有近三十個人,此時只剩下了十九個;撼天宗倒是死的少了些,十七個人還能剩下十個。

    不過楊君山可以看得出此時真正岌岌可危的卻是撼天宗,潭璽派之所以久攻不下,一大半的原因就在於張玥銘的悍勇,潭璽派前後死傷的十一人當中有六七個都是死在他的手中,正是因為張玥銘一人之力,使得撼天宗勉強在對方的圍攻之下不曾崩潰。

    不過畢竟是雙拳難敵四手,張玥銘縱然實力再高,之前的大戰如同救火一般四處搭救其他弟子,使得他體內靈力耗損不少,此時又被經被方師兄、朱師兄和鄭師兄三人聯手試圖圍堵,一旦被圍住,那麼沒有了他的照顧,撼天宗其他弟子很快就會被鎮壓。

    張玥銘顯然也對於眼前的形勢極為清楚,他將自身的實力發揮到了極致,一直試圖擺脫潭璽派這最強的三個人的聯手圍攻,而另外一邊剩下的幾名撼天宗弟子在徐菁的帶領下也想要將張玥銘接應過來,不過他們最終卻是被大眼女子帶領的其餘潭璽派修士擋住了。

    便在這時,張玥銘突然爆發,左手掐出一道指訣彈出一道法術擋住了左側的方師兄,右手猛然一推,一道符紋在掌心顯現,一道金光從中射出,又在中途化作兩道,分別射向朱、鄭二人,這一道法術顯然是張玥銘的本命法術。

    “兩術齊發,這不是武人境修士才能夠做到的嗎?”

    朱師兄怪叫一聲,整個人向後退去,顯然之前曾經吃過張玥銘這道本命法術的虧,根本不敢硬接,其他兩人也被他的法術暫時阻擋。

    趁著這個機會,張玥銘腳下生風,猛然向前一竄,隔空一掌將一名擋路的潭璽派修士震得口噴鮮血,整個胸腔都陷下去了三寸,眼看就要和沖過來接應的徐菁等人重新匯合。

    “張師兄,我來助你!”

    一名撼天宗弟子突然從中竄到了徐菁前面向著張玥銘接應而去,然而到得近前手中卻突然亮出一柄百煉匕首照著張玥銘的胸前便捅去。

    “不要,李乘風,你幹什麼!”事起突然,徐菁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

    張玥銘剛剛力戰逼退三名同階高手,又掌斃一名潭璽派修士,看似悍勇一場,實則此時已經到了強弩之末,體內靈力消耗大半,正是接濟不上的時候,對於這個同門修士突然出手暗算,別說是萬萬沒有想到,就算是想到了也是無力再躲閃。

    眼看撼天宗的天才修士,未來的“撼天三傑”就要死在自己人的暗算之下,突然間一聲霹靂般的弓弦炸響從遠處傳來,一道寒芒閃過,“啊——”的一聲慘叫,那偷襲張玥銘的撼天宗弟子手中的匕首早已經丟在了地上,整個人抱著手臂跌倒在地,一根長長的鐵羽箭身穿了他的手腕。

    “敢暗算張師兄,找死!”

    一聲厲喝傳來,薛子奇突然竄出,一腳踹向了那偷襲之人的後腦勺。

    “不要!”徐菁的喊聲又遲了一步,“啪”的一聲,那偷襲之人的腦袋被薛子奇踢了一個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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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3-13 01:42:05
暗潮湧 第一百零九章 陣開

    突如其來的一箭,不但令撼天宗眾人大感振奮,就是潭璽派的弟子也以為撼天宗來了援手,一時間攻勢頓時緩和了下來。

    徐菁也顧不得去則被薛子奇把偷襲張玥銘之人殺死的事情,連忙帶著撼天宗的其他弟子將張玥銘接應了過來,薛子奇也一臉慚愧的走了過來,不等徐菁責問便道:“兩位師叔,實在對不起,剛剛看到李師弟居然喪心病狂的出手偷襲張師叔,晚輩著實義憤填膺,沒想到卻是出手重了些,一下子將他打死了!”

    徐菁瞅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出手重了些,而且根本就沒想過輕重!”

    薛子奇氣憤道:“這也是因為晚輩實在太過氣憤,只想著連張師叔都敢下手,著實該殺!”

    徐菁還待要說什麼,卻見一邊的張玥銘卻是將目光看向了自己等人身後,那裡正是之前救下張玥銘一命的箭矢飛來的方向,不過此時站在那裡的人看上去卻是狼狽的有些過分,此人渾身上下被污泥裹了一層,臉上只剩下了一雙眼珠子熠熠生輝。

    張玥銘沒有出言感謝,而那人站在那裡同樣也是一句話也不說,那薛子奇就在這個時候卻是朝著那人突然喝問道:“你是何人!”

    徐菁頓時反應過來,可卻已經遲了,方才約束了潭璽派修士暫時不要進攻的方師兄“哈哈”一笑,遠遠的朝著巨石後的那人道:“原來閣下並非是撼天宗修士,閣下應當是適逢其會吧,此乃是我潭璽派與撼天宗之間的事情,閣下既非撼天宗弟子,那麼此事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那泥人站在高處依舊不說話,只是將搭好的弓箭微微垂下,隨時都處於出手的狀態,他的臉上被厚厚的污泥覆蓋,除了眼睛和鼻孔,其他人根本沒法從他的臉上看出絲毫表情來。

    方師兄見得那泥人如此,臉色不由一沉,道:“難道閣下當真要插手我們兩派之事嗎?”

    張玥銘這時也沒有了欲蓋彌彰的可能,於是張口道:“多謝閣下救命之恩,在下撼天宗張玥銘,還請閣下繼續出手相助,玥銘日後必有所報!”

    張玥銘話音剛落,那泥人居然朝著他微微點了一下頭。

    方師兄神色一變,對其他潭璽派弟子道:“此事不能就此打住,朱師兄,麻煩你帶兩個人繞過去監視此人,一旦此人再次出手就要麻煩師兄你將其解決掉了!”

    那胖大的朱師兄肅容道:“放心吧,他只要敢出手,咱老朱就對他不客氣!”

    方師兄朝著大眼少女點了點頭,大聲道:“其他人隨我來!”

    楊君山站在巨石旁邊俯視著整個緩坡下的一切,見得一個身材肥碩的修士帶著兩名手下向著自己這邊逼了過來,與此同時,另外的十餘名潭璽派弟子重新向著撼天宗修士沖了過去。

    楊君山弓箭抬起就是一箭,七石弓的巨大推力之下,箭矢的速度極快,劃破虛空的尖嘯聲剛剛響起,箭矢已經到了朱師兄的眼前。

    那朱師兄大喝一聲,道:“金剛罩!”

    一團金色的光芒從他的身軀當中猛然向外膨脹,與飛射而來的箭矢猛然相撞,“啵”的一聲,鐵羽箭箭頭碎裂,而被箭矢射中之處的金剛罩上也出現了三寸大小的龜裂,而後便隨著朱師兄的靈力流轉而重新修復完畢,朱師兄顯然是將這金剛罩的法術修成了本命法術。

    “大家一起上!”

    朱師兄向著旁邊的兩位同門修士招呼一聲,接連兩聲大喝響起,又是兩團金色的護罩出現在其他兩名修士身上,三人成品字形向著緩坡沖了上來。

    楊君山以極快的速度再次搭上一箭射出,那朱師兄目光卻是敏銳,在箭矢射出的那一刻便大聲提醒道:“小心,是符箭!”

    三個金剛護罩上閃爍的光芒更甚,然而楊君山這一箭卻並非沖著三人去的,遠處傳來一聲慘叫,卻原來是一名潭璽派修士趁著徐菁正與兩名潭璽派修士對戰之時,突然從背後出手偷襲,而徐菁卻一無所覺,就在這個時候,楊君山一箭射中了那人的肩膀,此人半邊身軀都被符箭上刻印的碎石術符紋炸碎。

    徐菁被嚇了一跳,轉身逃出戰團急匆匆的向著楊君山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目光之中閃爍著莫名的意味,隨即便又重新加入了戰團當中。

    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聲箭嘯劃過蒼空,一名潭璽派弟子剛剛將一個撼天宗少年砍到,那一箭就穿過了先前撼天宗弟子站立的地面射穿了那名潭璽派弟子的胸膛。

    也就是說楊君山這一箭在射出的剎那,撼天宗的那名修士還不曾被砍到,而楊君山卻已經事先斷定了這件事的發生。

    “肥豬,你他媽幹什麼吃的?”

    鄭師兄沒有想到在朱師兄三人的逼迫之下,那泥人居然還能夠射出箭來,不由的再次破口大駡。

    不過這一次朱師兄卻是罕見的沒有反駁,此人眼看就要被自己三人近身,居然還敢射箭馳援他人,明顯就是不將他們放在眼裡,這在朱師兄看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不過這個時候三人已經撲進了楊君山的三丈之內,從不同的方向將楊君山圍住的同時,一齊向著楊君山出手攻擊。

    朱師兄雖然心中氣氛,可他卻並未有絲毫的大意,此人在他們三人欺進身前的時候依然敢搭弓射箭,若不是救人心切,那就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根本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

    事實上朱師兄猜想的果真便沒錯,楊君山的確是並未將他們三個放在眼中,就在三人撲上來的剎那,楊君山手中的鐵胎弓已經掉在了地上,伸出手指向著左側撲過來的那人一點,一道淩厲的法術已經在指尖射出。

    這種可以法由心生的法術凡人境的修士當中也只有本命法術才能夠做到如此迅捷。

    不過那沖過來的少年顯然對於自己的本命法術同樣有著絕對的自信,面對楊君山的碎石術居然不閃也不避,試圖憑著受這一擊也要趁機將楊君山拿下。

    然而楊君山的實力又哪裡是他們能夠揣度的,只聽得“哢嚓”一聲脆響,在這名少年修士難以置信的眼神當中,他的同樣是本命法術的金剛罩卻是被楊君山的碎石術一舉敲了一個稀爛。

    不等那少年從驚駭當中回過神來,就看到一隻散發著惡臭的烏黑手臂突然出現在了眼前,任憑那少年如何躲閃也無法躲過那只手筆的擒拿,喉頭一緊,少年狠命的張著口試圖喘氣,然而就聽到“咯嘣”一聲脆響,少年的脖子就軟趴趴的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放肆!”

    那朱師兄驚怒交加,別看身子肥碩,此時向著楊君山沖來的速度卻是顯得極為靈活。

    那朱師兄不斷變換著身形,手中一道法術化作一柄金光劍沖著楊君山飛刺了過來。

    楊君山冷哼一聲,待得金光及體的剎那突然出手一指彈在了那金光術所化的劍脊之上,頓時將那金光劍彈得粉碎。

    那朱師兄臉色一變,楊君山冷笑一聲正要上前強攻,另外一個少年修士已經撲了過來,隨著他的雙手從罩著他的金剛罩當中伸出,那金色的光芒同樣也附著在了他的雙掌之上,就像一雙黃金大手向著楊君山的後輩插去。

    楊君山腳下飛沙流動,整個人向著右側橫移了三尺,就在那少年一擊落空的剎那,陡然伸出腳來在地面上一踏,地面陡然重重的一震。

    楊君山雖然還不曾將震地術完全修成,但此時那撲到自己近前的少年距離楊君山僅僅只有三尺不到距離,楊君山萬無失手的道理。

    那少年就感覺地面上猛然一震,幾乎伴隨著自己的心跳,仿佛隨著那一震自己的心臟也隨著落到了無底深淵當中,整個人的意識一下子就恍惚了起來。

    就在那少年察覺到不妥醒來的時候,楊君山一指已經點在了他的後心,胸腔中跳動的心臟陡然炸裂,無數的鮮血從少年的口中湧了出來,就如同噴泉一般。

    眨眼之間,楊君山射殺兩人,在三人的近身圍攻之下再殺兩人,其凶蠻悍勇還在那張玥銘之上,那朱師兄先前還信心滿滿,表明了要讓楊君山好看,此時卻是被楊君山的狠厲震懾,嚇得轉身就逃。

    楊君山腳下一勾,七石弓已經入得手中,一柄碎石符箭打在弓弦之上抬手便朝著朱師兄的後心而去。

    那朱師兄大吼一聲,整個人顧不得狼狽向著坡下的沼澤當中滾了過去,符箭一箭落空,卻是徑直飛射到了一塊巨石上面炸裂,碎石術神通爆發出來,一團靈光陡然大盛,楊君山的符箭居然對這塊巨石一點破損作用也沒有,所有的法術力量都被阻隔在了一層淡黃色的光幕之外。

    “啊,守護大陣!這裡原來有一座洞府,難怪你們撼天宗的幾個人都向著這裡聚集!你們這一次進入沼澤即便是被我等不斷偷襲伏殺也不曾返回方石鎮,恐怕就是為了這座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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