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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喬斯靜靜地研究著他頭頂的天花板。薇芮正在他的懷中沉睡,她柔軟而誘人的身軀因為他剛才的做愛而放鬆、溫暖。
他想都不敢去想沒有薇芮在他的身旁,他要如何去面對這個冷硬的世界。薇芮使他的心靈比過去的任何幾年都來得平靜。
而且她現在懷了他的孩子。
這個消息讓他有種奇怪、甚至陶陶然的感覺。他們很快就會有三個人了--!!一個家庭。他即將承擔下所有為人父的責任與義務。
這是一個他知道的不多的角色,他自己的父親在他出生以前,就離開他母親了。可是他仍然記得自己的孩提時渴望的父親是什麼模樣—父親是會在他需要時充滿愛而堅定地伸向他的雙手;父親會和他討論生命;父親會協助他做好面對這個世界的準備。
所以他知道一個好父親應該是什麼樣子。他只需把他從未從他父親身上得到的給他的孩子就行了。沒有問題,他應付得來的。
不過首先他必須把薇芮需要的給她。
他一直都又盲又聾又蠢地沒看出他們的關係在她眼裡有多不穩固,他是如此心滿意足以至於根本沒有費心去想到薇芮的感受。
從她拖延了那麼久才告訴他孩子的事,就足以證明在給她安全感這件事上。他有多失敗。麥森深愛他的女兒,也教會她如何照顧自己,但就是沒有讓她擁有一個有根的生活。當她好不容易為自己營造了一個有秩序的小天地之後,他卻一頭闖了進來。而後,在她還沒有完全適應他的存在前,他又給了她一個孩子。
在短短的幾個月裡,這個小女人的生活被他搞得天翻地覆。喬斯默默地開始列出薇芮需要從他身上得到的東西。
她需要保證。
她需要安全感。
她需要知道她可以仰仗他。
她需要給孩子一個姓。
她需要一個丈夫。
喬斯一翻身。輕輕把薇芮搖醒。
她的睫毛掀動了幾下,然後才懶懶地睜開眼睛。
「怎麼了?」她打個呵欠問道。「哪裡不對了?」
「沒有哪裡不對,我只是剛剛決定我們應該結婚了。」他宣佈道。「一等我們回到連泉市就辦這件事。」
薇芮一個呵欠打到一半。足足瞪著他三十秒,然後把嘴一抿。「結婚?為什麼?」
她目瞪口呆的表情和他期待的反應不盡相同。他瞇起了眼睛。「為什麼?」
她點頭。「對。為什麼?」
「為了種種顯而易見的理由呀!」他爆發了。「我們住在一起,而且?懷孕了。除此之外,你還需要多少結婚的理由?」
薇芮坐起身來,同時抓過她的睡袍穿上。「你現在突然想到我們應該結婚了?」她禮貌地問道。
「對,我剛剛在這裡想著寶寶和我們的未來。然後我突然想到要是有了安全感,你一定會對寶寶的事覺得快樂許多,所以我會娶?。」喬斯明白自己聽起來有些狂妄,但是,他忍不住。他原本以為她會因為他的點子而高興得跳起來的。
「唔,你會提議要娶我實在非常慷慨,喬斯。但我不認為這有必要,謝謝你。」
喬斯的腦中空白了一會兒,他無法相信他聽見了什麼。腦子終於恢復運轉以後,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盡力不吼叫得讓旅館裡的每個人都聽得到。
「你見鬼的是什麼意思?你不認為有這個必要?謝謝?」他磨著牙齒說道。「我們非結婚不可。」
她的表情是喬斯見過最頑固的一次。「我看不出事情有任何改變,喬斯。如果我們上個星期沒有結婚。下個星期我們也一樣沒有理由結婚。」
「?懷孕了呀?」
「所以?」
他飛快地搜索著正確的理由。「?要這孩子變成父不詳嗎?」
「在加州沒有父不詳這回事,他們會在出生證明父親欄下寫下你的名字的。」
「謝了,老天爺!」他很快試著換了另一個理由。「我以為你會想要婚姻的,那會讓?更快樂、更有安全感,不是嗎?」
「我不要別人只是因為我懷孕了所以才娶我。」
喬斯半張著嘴,他開始明白問題的癥結所在。「哦,上帝!」他喃喃地道。「別對我說……」
「如果你真的有意娶我。你會在過去幾個月的任何時間裡向我提議的。。可是,你一個字也沒提過。」
「現在。薇芮……」
「不知道凱琳幾點會打電話來。」薇芮看了一眼電話,又看了一眼手錶。「才十點而已。她一向晚睡,說不定現在她還在翻那些舊檔案。」
「薇芮,閉上你的嘴。該死的!?全弄錯了。」喬斯厲聲說道。「在此之前,我之所以未曾向你求婚只是因為……因為……」看著老天的份上,想呀,你這個笨蛋!但是他又能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呢?「以前沒有必要。我是說,不急嘛。事情一直進行得很順,我們對彼此也越來越瞭解……」該死!那些討論男女關係的心理書籍都是怎麼寫的?「我最後終究還是會想到要娶你的,孩子只是加速這件事罷了。」
薇芮扭曲地一笑。「別緊張。喬斯。你不必急著找借口。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沒有結婚的必要。」
「該死的!我才不是在找借口。你要我道歉嗎?好吧,我為了沒有在?懷孕前向你求婚而向你道歉。」
「不要道歉,我不要你道歉。」有片刻她失去了自我控制。喬斯在她眼底捕捉到了一剎那的憤怒,然後她又找回了自制。「目前止你一直對我很誠實。千萬不要破壞了你的紀錄。正如我說的,我感激你的提議,不過我們真的沒有必要結婚。。如果你不介意,我現在想去一下洗手間。」
喬斯滿懷挫敗地看著她拿起手杖,套上拖鞋離開。
就在薇芮走到門口時,電話響了起來,她轉過頭來,但手仍然按在門把上。
喬斯抓起聽筒,「康喬斯。」
「我是不是打電話打得不是時候?」尹凱琳有禮地問道。「你聽起來有些心煩,我可以待會兒再打來。」
喬斯拿過一支筆和一張紙,他的視線停留在薇芮臉上。「現在沒事了。?查到什麼了?」
「黛伊和我沒有找到什麼,」凱琳說道。「不過我們倒是找到了一份有關貝斯登的檔案。」
薇芮迅速走回床邊,她可以從喬斯專注的神情看出凱琳的確有了一些發現。
「貝斯登?」喬斯現在的心思已經完全放回公事上頭了。「多久以前的事……誰主持的測試……哪種測式……?確定嗎……好,好,我在聽。」
他聽了一會兒,又說了聲謝謝,然後才掛斷電話。
話筒被他放回原位以後,薇芮充滿期待地看向他。「凱琳怎麼說?」
喬斯在那張紙上記下了最後幾行。「唯一一個名字曾出現在檔案中的人是貝斯登。雖然我從未碰見過他,不過其實我在文森大學接受測試的時候,他也在那裡參加同樣的測試。」
「貝斯登有超能力?真正的超能力?」薇芮吃了一驚。
喬斯搖搖頭。「不,不過他完全堅持他有。根據凱琳的說法。他曾反覆要求進行測試,以至於研究人員最後不得不告訴他,他們不打算再把時間浪費在他的身上。結果他憤怒地宣稱那些測試全是騙局。他相信自己的超能力。」
薇芮皺了皺鼻子。
「不過這還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
「真正的問題在哪裡?」
喬斯深思地把目光從手上的紙移向她。「凱琳說檔案上附了一份附錄,上面說在某些狀況下。貝斯登可能會很危險。」
「危險?他看起來不像那種類型呀!」
「在文森大學的測試裡,有許多心理學家介入。」喬斯緩緩說道。「我還記得他們總是拚命想從被測試者身上找出一些不正常的蛛絲馬跡。他們對貝斯登的觀察是『無力擺脫對其超能力的著迷』。」
「這就是凱琳得到的全部資料?」
「嗯。」
「好吧。」薇芮說道。「那麼我要上洗手間了。」
「薇芮?」
「嗯?」她再度在門口停住腳步。
「仔細考慮一下。」
薇芮不必問他指的是什麼,她打開門便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他們退掉房間,往港口走了過去。看到一家雜貨店時,薇芮停住了腳步。「我想我可以在這裡採購一些食物。瑪姬的菜色有些單調。」
「我不要你自願服侍那群傢伙。」喬斯的表情很嚴厲。「我們是顧問,並不負責管家。」
「沒錯。但我們還是得吃,不是嗎?難道你真的想在剩下的日子裡,天天吃燉馬鈴薯嗎?我只不過去挑些東西罷了,不會花多少時間的。」
他看了一眼街道。「好吧,我二十分鐘後在這裡和你碰面。」
「你要去哪裡?「
「沒什麼。到處走走而已。」
薇芮有些狐疑,不過還是乖乖和他分手了。
二十分鐘後會面時,喬斯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這是給你的。」
「一個禮物?給我?」薇芮嚇了一跳。她拆開包裝紙,打開盒子,發現裡面正是她昨天看到的那副耳環。「喬斯!你真體貼。謝謝。好漂亮。漂亮極了。」
「你確定這就是?喜歡的那一副嗎?」他看著她的眼光非常專注。
「絕對確定,我愛死它們了。謝謝你,喬斯。」薇芮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兩頰。
「我對耳環的顏色知道得不多,」他們往小船的方向走去。「可是我還是覺得你挑配你的眼睛顏色的耳環會更潭亮。」
「這才是我真正要的。」她小心地把耳環裝回盒子裡,放進口袋。她實在等不及想戴它們了。「它們看起來就是很合我的意。」
「這樣,」喬斯輕柔地說道,「把它們想成訂婚禮物好了。」
薇芮旋過頭去注視他強硬如石的側影。「你不能這麼做。」
「不能怎麼做?」他無辜地問道。
「你不能在你給別人的禮物上加上束縛。」
「薇芮,」他謹慎地說道。「?應該已經大得足以瞭解生命中的一切都附帶了束縛,而且?也聰明得足以知道,我會以任何方式拉緊套在?身上的繩子。?真的想要那對耳環嗎?」
「你知道我要的。」薇芮緊捏著那個小禮盒咕嚷道。她說不出為什麼。但她非常想要它們,這對耳環屬於她,她很確定這一點。
「那麼?就接受它們和附帶於其上的束縛。」
「我不必非依你的方式接受它們不可。」
「你別無選擇。還有,別撒賴。撒賴的女人最讓人生氣。」
「我愛怎麼撒賴,就怎麼撒賴。懷孕的女人有權撒賴。」薇芮的反擊不大有力,不過她想不出她還能說什麼。她是絕對不會退還那對耳環的,喬斯盡可以在上面加上一些他想像的束縛,但是她可以不必理他。
「我就喜歡你這一點,甜心。?總是奮戰到底。」
「別太逼你的運氣。姓康的!」
「我不是在逼我的運氣,我是在逼?。」
一小時後,他們回到了「賀氏的恐怖」。
華道格在門口迎接他們。「有沒有什麼收穫?」他問道。
「我們澄清了一些細節。」喬斯看著薇芮,同時輕鬆地答道。「你們呢?」
「糟透了,」道格苦著臉說道。「我真希望依莎沒有把貝斯登、施萊德和龐利弗邀來。昨天一整天我們都被雨困在屋裡,結果每個人都開始找其它人的麻煩。施萊德不斷對貝斯登挑釁;貝斯登和依莎兩個人好像在鬧彆扭。龐利弗則不是看著草藥方面的書籍,就是在屋裡到處走來走去。我希望這個星期能趕快結束就好了。我們再來要如何進行下一步的鑒定工作?」
喬斯開始解釋自己的計劃,於是薇芮留下他獨自以他專業化的姿勢嚇唬道格。然後便逕自先走回臥室。
她換下了被雨打濕的衣服,又吹乾了頭髮。正打算下樓幫瑪姬的忙時,有人敲了房門。
她打開門,發現華依莎正神情莊嚴地對她微笑。薇芮強迫自己報以微笑。「嗨,依莎,有事嗎?」
「喬斯和道格以及其它人去探測西廂房了,我認為這正是我們兩個作番密談的絕佳時機。有件很重大的事發生了。」
薇芮掩飾住自己的興趣缺缺。「?想說什麼,依莎?」
「我可以先進來嗎?」依莎不待邀請,逕自走進房間。
她今天又是一身白毛衣和白長褲,每一走動,她腳踝上的鈴鐺便發出悅耳的響聲。
「請坐。」薇芮想不出自己還能說什麼。畢竟依莎是客戶。
依莎在窗邊落座,然後她合起雙手放在胸前,充滿體諒地看著薇芮。「這對你會很困難,薇芮。不過我相信你會瞭解的。我想和你談談喬斯。」
薇芮越來越覺得不舒服了。「他怎麼了?」
依莎望向窗外,顯然是在整理思緒。接著她誠摯地注視著薇芮。「我曾想你解釋過,有時一個叫莎娜的女祭司會附身在我身上。」
「嗯。」薇芮努力維持住平平的聲調。
「最近我和莎娜的聯繫變得越來越強了,今天她讓我知道了她對我的期望。我身負重任,薇芮。我將成為一個聰明、具有精神上天賦的孩子的母親。」
「?懷孕了?」薇芮吃了一驚。
「還沒有。」
「噢。」薇芮閉嘴了。
「?瞧,薇芮。這事無關肉慾或是性愛,這是一種無盡的大愛。我的命運注定必須和那個是我真正的伴侶的男人結合。我必須坦白告訴?。薇芮,莎娜已經對我曉諭了,康喬斯正是我真正的伴侶,他的種子將在我的子宮裡成長。」
「喬斯??要喬斯的,呃,種子?」薇芮的聲音彷彿被人掐住了。這女人的厚顏無恥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依莎點點頭。「對。我是來向你借喬斯的。」
「依莎,」薇芮小心翼翼地說道。「喬斯已經對你說過了,他不是什麼具有超能力的男人。」
依莎微笑著搖了搖頭。「不。我知道他的能力很強,貝斯登對我說過他的事。」
薇芮忘了她的不悅,專注地向前傾身。「真的?貝斯登究竟怎麼說的?」
「他說喬斯曾文森大學接受過測試,他的超能力在實驗室裡從不是秘密。」
「慢著。」薇芮試著挖出所有有關貝斯登的事。「貝斯登不是在聯絡了史學叢刊的編輯以後,才想到要找喬斯的嗎?」
依莎微帶不耐地點點頭。「沒錯,但是喬斯原本只是那個編輯推薦的許多人中的一個。是貝斯登看到他的名字,想起了他,所以才會找上他的。後來莎娜也是一眼就看出他是我的伴侶。命運真是驚人,不是嗎?」
「我倒是要說,某個人的膽子才算是驚人。」
「你覺得被冒犯了嗎,我的姊妹?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會對你們的長期關係構成威脅的。」
「我明白了。」薇芮決定不再和對方扯下去了,她站起身來。「依莎,我痛恨必須如此讓你失望。不過我怕喬斯無法勝任你的種馬,他不是你認為的那種男人。而且,我也不大可能把他借給你。他這人在某些方面有些老派,你知道。還有……」她拖長了尾音,「我必須先警告你一下,如果你試圖勾引他--」
她的話被正好開門進來的喬斯打斷了。「原來你在這裡,薇芮。你把手電筒放哪裡去了?我找不到。噢,嗨,伊莎,你們在聊天啊?」
依莎站直身子,給喬斯一個她那種女祭司式的微笑。「嗨,喬斯,我和薇芮已經談完了。再見,薇芮,請你務必放開心胸並允許你的心被命運指引。」她又給了喬斯一個微笑,然後才步出臥房。
「這見鬼的是怎麼一回事?」喬斯把門關上後,對薇芮問道。
「我們在討論你充當種馬的可能性。」
「你在胡說什麼?」他不大相信。
「依莎想借一陣子你的服務,直到她懷孕為止。」薇芮忍住笑說道。「她認為你是她理想中的伴侶。不過由於她的人格是如此的坦誠、高尚而甜蜜,所以她決定先來徵得我的許可。」她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從不曾見過喬斯如此氣憤,更不曾見過他的臉那樣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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