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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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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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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1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 00:01:21
第1011章 一不做二不休

  梅升平認識夏想的時間真的不短了,他自以為瞭解夏想了,但今天他才清清楚楚地知道,夏想始終是一個讓琢磨不透的人,他總有出人意料之舉,而且手法高超,拿捏之准,讓人痛不可言,卻又偏偏對他無可奈何。

  天澤甘露杏仁露是梅家在天澤的最大產業,現在利潤驚人,每年都為梅家帶來幾億元的收入,而且逐年都呈上升的趨勢。也正是得益於地方政府的保護,不再審批其他杏仁露廠家的申請,才讓甘露杏仁露形成了壟斷優勢,市場佔有率90%以上。

  夏想如果放開了審批,短短時間內就會湧入一大批杏仁露,名字有可能就叫幹露、敢露、露點,等等,肯定會以次充好充斥市場,對真正的甘露形成巨大的衝擊力。

  實際上梅升平並不知道,後世也確實有許多廠家上馬了杏仁露飲料廠,連包裝都模仿甘露杏仁露,確實對甘露形成了不小的市場衝擊,因為售價便宜不少,大部分銷往了二三線城市和鄉鎮。

  現在因為天澤市的保守和梅家勢力控制力度大的原因,還沒有真正放開杏仁露的審批,梅家才得以繼續保全了壟斷的優勢。

  夏想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想直接打斷梅家的胳膊,梅升平頓時勃然大怒:「夏市長,太過了,有一句話說得好,過猶不及!」

  夏想輕輕一笑:「梅書記,彼此,彼此。」他也不過多解釋,既然梅升平非要拿李丁山的前途說事,他也不惜一戰,將梅家的利益擺到天平之上,讓梅升平自己去權衡孰輕孰重。

  別人不看重他的分量的時候,他就拿出分量,讓別人掂量掂量。哪怕別人是梅升平,甚至是吳家,惹了李丁山也不行。

  夏想就是夏想,他真要發作,吳家也不好拿他如何,更何況梅家?

  政治上的事情,關鍵時候,友情靠不住,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梅升平作難了。

  真的作難了。

  他沒料到夏想維護李丁山的決心之大,不惜和梅家翻臉,不惜冒著得罪省委副書記的風險,夏想到底是至情至性,還是愣頭青?

  梅升平愣了足足有半分鐘之久,除了苦笑,除了怒火,他竟然想不起來還擊夏想的手段,真是失敗,真是丟人,堂堂的省委副書記,被一個市長威脅卻沒有還手之力,傳了出去丟人就丟大發了。

  但要知道,夏想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市長,他身後的關係網,複雜而龐大,即使是他認識夏想五六年了,也弄不清楚到底有誰會在關鍵的時候助夏想一臂之力,梅家……現階段似乎真的奈何不了夏想。

  特別是曹永國升任了省長之後,再加上宋朝度,夏想的身後站著兩個省長,而且都是和他關係密切到幾乎無條件支持的程度,更不用提夏想借吳家之勢,現在又有巧妙利用付家打壓邱家的徵兆,夏想……太妖孽了。

  梅升平從心底深處發出無奈的歎息:「夏想,沒得談了?」

  夏想的口氣也軟了下來:「梅書記,李丁山是我在官場上的領路人,是我的長輩。就象有人對付您,曉琳肯定會不顧一切維護您一樣。反過來,如果有一天您也被人陷害,我也會想方設法盡一份力。」

  梅升平一下又心軟了,夏想又擊中了他的軟肋,他向來自命不凡,雖平常特立獨行,但為人最重親情,性格上最大的缺陷就是吃軟不吃硬,夏想先以硬相拼,讓他怒火中燒,又軟語相勸,一張一弛,他就失去了抵抗力:「牛志強是我提拔的人,要留點面子……」

  「李書記手中有一份牛志強經濟犯罪的證據,估計會馬上公佈,牛志強犯罪事實確鑿,情節非常嚴重,性質十分惡劣……」既然算是第一次和梅升平正面交鋒,夏想就要交手到底,一不做二不休。

  「你……」梅升平一下又氣血翻騰,一口氣憋在胸口,又怒了。

  夏想瞭解梅升平的性格,還是不慌不忙地說道:「牛志強打了李丁山的臉,我就要打他的臉,而且還是左右開弓。梅書記,對事不對人。話又說回來,他要不是渾身有髒水,誰也不能拿他怎麼樣。下次栽贓別人的時候,先洗乾淨了自己再說。」

  按說以夏想的身份和省委副書記如此說話,絕對是以下犯上的官場大忌,但梅升平聽了卻只有後背發涼,並沒有覺得夏想失禮,因為他一下想清楚了其中的環節。夏想在短短時間內不但請動了一個省長出面,還查清了牛志強的問題,太神速也太厲害了。

  如果讓梅升平知道夏想因為李丁山的事情,請動的可不僅僅是一個省長,而是兩個省長和一個發改委副主任,相當於三個副省級以上的高幹的話,他恐怕就不僅僅是驚訝了。

  梅升平不想在夏想面前低頭,但他也知道,夏想剛才提到了幾件事情,說到就能做到!常委會如果非要通過決議調整了李丁山,牛志強也難逃一難。退一萬步講,就算李言弘肯壓下來牛志強的材料,夏想就敢直接捅到中紀委,他不是沒這麼幹過。

  牛志強真的保不住了?梅升平還心存了一絲僥倖:「牛志強也可以到政協工作……」

  夏想寸步不讓,不徹底扳倒牛志強,不足以消他心頭之怒,同時,牛志強一擼到底,影響十分深遠,將直接對宋朝度的整合大計帶來決定性的推動作用,相當於為每個地市敲響了警鐘。

  「李書記在燕省上任時間不短了,前段時間查辦了一個市長,現在再查辦一個市委書記,他就有了更進一步的機會……」

  「……」梅升平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如果說燕省省委之中有一個人讓他畏懼的話,就是李言弘了,不僅是因為李言弘是吳家人,而且李言弘目光陰沉,很少有笑臉,極難接近,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夏想夠絕,處處想得到,路路都堵死了,夠狠。

  「李書記也許會壓下來,因為牛李之爭,不僅僅是書記和市長之間的矛盾之爭。」梅升平仍不死心,還要賭一把,就是賭的李言弘是吳家人,會站在家族利益的大計之上,為了阻撓宋朝度的整合大計,真有可能壓下不發。

  「李書記不會的。」夏想反倒呵呵一笑,「是吳省長親自給他打的電話。」

  「……」梅升平徹底敗退了,絕望了,吳才江出面替夏想說話,李言弘百分之百會提交到常委會,吳才江的面子還是很大的,夏想算無遺漏,根本就是不給牛志強留活路。

  下狠手了……梅升平才知道,李丁山也是夏想的逆鱗,碰不得。

  「你想要的結果是什麼?」梅升平知道,該談最後的底線了。

  「馬部長會有提議。」夏想輕巧地將球踢了回去,不作回答,也是間接地告訴梅升平,常委會的局勢已經大變了,讓他好有心理準備,又轉移了話題,「梅書記,楊劍其實很有能力,您應該多放放手,讓他自己發揮。否則,他在天澤很難做出成績,左右都不搭邊,懸空了。」

  和夏想通完電話,梅升平還感覺耳朵嗡嗡直響,也不知道是打電話時間過長,還是樓道內有回音,又或者是夏想的聲音一直在腦中回蕩?

  梅升平來到燕省之後,一直特立獨行,似乎從來沒有因為任何事情而煩惱過,今天,他第一次感到了失魂落魄的感覺,有點神不守舍地回到常委會,發現所有的人都正襟危坐,只等他一人。

  他忙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電話時間太長了,下面繼續開會?」是徵詢的口氣,眼睛看向了範睿恒。

  範睿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繼續說道:「關於李丁山和牛志強同志的工作安排,大家還有什麼意見要提?」

  馬霄似乎語不驚人死不休,舉手發言:「范書記,我補充一個建議,牛志強同志免去一切黨內職務,撤職查辦,李丁山同志擔任水恒市委書記。」

  平常常委會開會時,要求也不太嚴格,舉不舉手都無所謂,但只要舉手發言,就意味著要表明堅定的立場,就是要吸引眾人的目光。

  「轟……」常委會上第三次一片譁然,馬霄是怎麼了,發什麼瘋?

  更讓眾人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了,李言弘慢條斯理地也舉手發言:「馬部長的提議非常好,非常及時,非常符合現實,我支持。」

  王鵬飛睜大了眼睛,最震驚的人當他莫屬,因為他很清楚馬霄和李言弘都是家族勢力的立場,怎麼會直接將牛志強一棍子打死了?

  范睿恒強忍了幾忍,才沒有當眾失態,作為省委書記,一把手,在常委會上失態和失控都是大忌,是控制不了局面的無能的表現,就算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也必須穩住,一把手的風度和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不能丟。

  他看向梅升平:「升平,你對馬霄和言弘的提議,怎麼看?」

  梅升平似乎有些走神,範睿恒一問,他才驚醒過來,忙說:「牛志強?啊?牛志強同志嚴重違法亂紀,要依法查辦!」

  啊……範睿恒甚至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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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2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 00:01:41
第1012章 最大難題

  不止省委書記震驚加疑惑,在座常委都不明白梅升平態度前後差別之大到底是為什麼?

  如果說馬霄的態度還讓人不太震驚的話,因為馬霄開始就是支持李丁山的立場,現在不過是更遞進了一層罷了,而李言弘也是如此,只有梅升平,不管是書記辦公會還是常委會,都擺出了非要搬開李丁山的急切,現在卻又自食其言,堂堂的省委副書記出爾反爾,玩笑開大了。

  宋朝度卻巍然不動,只是目光之中,多了一些意味深長的東西,臉上隱隱浮現出自信的笑意。

  高晉周大惑不解地看了李言弘一眼,李言弘卻不和他對視,只是低頭不語,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就明白了什麼,夏想出手了!

  只有夏想有能量讓吳家的李言弘、付家的馬霄和梅家的梅升平改變立場,至少在他的視線之內,肯為李丁山出頭的人之中,只有夏想一人而已。

  範睿恒驚慌了,肯定暗中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作為一把手,發生了大事而不知情,是嚴重的失策,他看向了宋朝度。

  宋朝度沖他微一點頭,卻問梅升平:「梅書記,牛志強同志違法亂紀,有沒有證據?」

  「有。」李言弘接過了話,手中有一份資料,他站起身來到範睿恒身邊,將資料遞給範睿恒,然後又小聲地說了幾句什麼,範睿恒就臉色大變。

  看了幾眼材料之後,範睿恒就拍了桌子:「混帳東西,自己一身泥巴,還說別人髒,什麼素質?」他將材料遞給了宋朝度,「朝度你來看看。」

  範睿恒的態度轉變之快,還當眾罵人,也大大出乎宋朝度的意外,再一想,範睿恒也是高明,就勢下坡,反正梅升平是力挺牛志強,又不是他,現在局面大變,關鍵人物紛紛倒戈,他再不從善如流,就落了下乘了。

  主要是李言弘遞來的材料,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牛志強完蛋了,有人下狠手了,把他的老底都翻了個底朝天,牛志強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肯定是夏想。

  範睿恒才明白宋朝度非要提交到常委會的用心,以及宋朝度一直穩坐釣魚臺的自信,原來是有夏想在替他打週邊,怪不得,怪不得!

  宋朝度和夏想聯手,天衣無縫,上次扳倒高成松,也是一明一暗,讓人防不勝防。這一次再次聯手,果然威力非同小可,又差點引爆省委常委會。

  夏想……還真是一個難對付的角色,一個小小的市長,竟然撥動了幾大家族之間的利害關係,迫使梅升平自打嘴巴收回剛才所說的話,確實手段超絕。

  其實在牛志強和李丁山的矛盾激化的問題上,範睿恒並沒有太明確的立場,但因為李丁山是宋朝度的關係,又和夏想的關係非同一般,他就下意識有些抵觸心理,再加上梅升平和馬霄一開始都一面倒地挺牛倒李,他也就順應大流,表現出從善如流的一面。

  現在也還是順應潮流,從善如流,主要是牛志強一屁股屎,自己蹲著也沒人看見,非急巴巴地跳出來表演,就成了跳樑小丑了。

  當然,最關鍵的是在牛志強跳得最歡的時候,有人乘他不備當眾脫下了他的褲子……

  范睿恒並不十分清楚真正的內幕,如果他知道夏想為了李丁山,不惜動用了西省省長曹永國,甯省省長吳才江和發改委副主任付先鋒三支龐大的力量的話,他恐怕也會倒吸一口涼氣。

  會議開到現在,宋朝度又重新掌握了主動權,提議李丁山擔任水恒市委書記。市長人選他沒有提名,不可能一個地級市的書記和市長都是他的人,不符合規矩,他也不會吃相這麼難看。

  十幾名常委之中,最失落的當屬王鵬飛了,因為一系列的變故,只有他一人蒙在鼓裡,雙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雖然也隱隱猜到了是夏想所為,但因為最近夏想和邱家關係疏遠的緣故,他和夏想之間也少了溝通。

  他也不願意得罪夏想,不願意在李丁山的事情上幫倒忙,但實在是牛李之爭不是簡單的政見不和,而是大而化之的反對和支持整合鋼鐵資源兩大勢力之間的一次間接交手,甚至可以稱之為牛李黨爭,大是大非的問題之上,必須站隊。

  回頭找個機會要和夏想溝通一下才好,王鵬飛暗想,並且決定在接下來的人事問題上,保持中立。

  最後梅升平提議郎市組織部長劉一琳擔任水恒市長,基本上沒有任何異議就獲得了通過。水恒市的一場鬧劇,塵埃落定,宋朝度大獲全勝。

  不,也可以說是夏想大獲全勝。

  一散會,宋朝度剛回到辦公室就吩咐秘書陳太忠,誰來也不見,他要打一個重要的電話。

  打給誰?當然是夏想,現在沒有任何一個人比夏想對宋朝度更重要了。

  「小夏,我就知道你不會袖手旁觀,不會今天有點太弄險了,只差一點就敗了。」宋朝度很久沒有這麼興奮過了,今天的一仗,打得既驚險又刺激,讓他堂堂的省長,也有點激動了,「我和丁山,都要謝謝你。」

  宋朝度和以前不能相比了,他是省長,有些事情不便說出口,也不便直接吩咐夏想去做,只能靠兩人之間的默契。如果事事非要吩咐才會有人領會他的意圖,那他這個省長也當得太失敗了。

  夏想絕頂聰明,再一次在週邊幫他打了一次勝仗,而且還非常漂亮。

  夏想不肯接受宋朝度的感謝,幫助李丁山,雖然意義重大,但對他來最大的欣慰在於,他不能看到李丁山受到無中生有的誹謗,不能讓別人欺負李丁山。至於更多延伸的意義,也在他的考慮之內,卻遠不如李丁山接任書記來得開心。

  夏想客套幾句,不想過多地提及常委會上的一幕,儘管他沒有親臨,但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畢竟他遙控了一切,也是不想居功,就及時岔開了話題:「宋省長,兩個月之內,天鋼的內部整合一定可以勝利完成,可以接受省政府的整合計畫。」

  「好,好,我知道了。」宋朝度高興地說道,一般來說,上位者說出上述話,多半是表示不耐煩的意思,但今天他順口說出來,卻是發自內心的欣慰,「小夏,記得給丁山打給電話,讓他安心工作,不要有思想包袱。」

  不用宋朝度交待,夏想自然要打電話給李丁山。

  還沒有撥過去,李丁山就先一步打了過來,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小夏,真的謝謝你,我很感動……」一句話說出,他竟然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夏想幫了李丁山的大忙,卻一點也沒有覺得做了什麼,他和李丁山之間,已經不能用誰幫誰來衡量了。

  李丁山的真情流露,讓夏想也不免唏噓:「李市長,您和我就不必客氣了,幫您就和幫我自己沒有兩樣,再說又事關宋省長的整合大計,我做一些事情,也是應當的。」

  換了別人,正是要讓李丁山承情的時候,肯定要說一大堆費了多大力花了多大心血的話,夏想卻不,他知道李丁山的為人,前後認識李丁山十幾年了,他始終敬佩李丁山的風骨和氣節。

  「小夏,還是要謝謝你,我不會說什麼好聽話,只說一句,你是我一生最欣賞的人!」李丁山擲地有聲地說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夏想手握電話,悵然而立,心中微有感慨。

  隨後,又陸續接到了不少電話,王鵬飛,高晉周,胡增周,都旁敲側擊地問起常委會上的變故,夏想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都一一客氣地應付。他也清楚,因為他再一次展現了巨大的影響力,事隔數年之久,再次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省裡的來電之中,尤以王鵬飛的電話打得最久,他的話又最意味深長,說了許多以前的趣事,顯然是在和夏想重新拉近關係。

  王鵬飛的用心,夏想自然清楚,也不點破,因為王鵬飛和邱家之間有一定的淵源,他又和自己有某種程度上的利益糾葛,夾在中間就讓他有些為難。夏想能理解王鵬飛的難處,官場中人,都在兩難中艱難地前進。

  省委常委會的決定公佈之後,燕省一片譁然!

  牛志強身為市委書記,不但沒有擠走市長李丁山,反而被撤職查辦了,不是說牛志強有京城高層的後臺,怎麼還落了這樣一個下場?

  更多的人意識到,整合大計的車輪已經緩緩轉動了,牛志強是第一個被碾碎的阻撓者,他的下場,就為所有後來者敲響了警鐘,不要當螳臂擋車式的政治犧牲品,鋼鐵資源的整合,勢在必行。

  幾家立場搖擺的地市,都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壓力,立刻加快了整合的步伐,就連一直立場不鮮明的牛城,也第一時間做出了積極的回應,當即召開了動員大會。

  燕省,因為一次牛李之爭,宋朝度的威望頓時急速上升,整合大計,立刻在燕省7鋼地市,都進入了快馬加鞭的階段。

  但有一點,最大難題還擺在夏想面前——天澤市,還沒有就天鋼的整合,達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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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 00:01:58
第1013章 夏市長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整個燕省,山雨欲來風滿樓,7鋼地市,只有兩個地市消極懈怠,一是燕市,另一個則是天澤。

  兩個難啃的硬骨頭。

  燕市還好說,是胡增周的難題。而且胡增周身為書記,又是省委常委,他總能壓於繁然一頭,但在天澤,不但書記反對,而且又是家族勢力的傳統勢力範圍,吳明毅、楊劍甚至戰勁鵬都有可能是整合過程中的阻力,夏想在常委會上,沒有任何勝算。

  現階段,整合大計被夏想借牛李之爭間接地向前推動了一大步,李丁山落了好處,宋朝度得了聲望,只有他反而在被自己暗中推動的浪潮的衝擊之下,成了眾矢之的。

  是呀,在別的地市都如火如荼地推動整合的時候,燕市是省會,是副省級城市,有抵制的話也有底氣,也可以理解,天澤市當初叫得最響亮,又是第一個表態支持宋省長,現在卻成為最落後最消極的地市,實在是說不過去。

  許多人都將目光投到了天澤,等著看天澤市和夏想的笑話。

  夏想似乎不怕人笑話一樣,不急不躁,既不召開政府常務會議研究整合,也不找人做思想工作,更沒有提交到常委會討論,反而一心撲在了花海原的建設之上。

  不少人都在問,夏市長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是後悔藥還是靈丹妙藥?

  夏想不會對任何人的疑問做出任何回答,包括徐子棋。

  徐子棋最近有點反常,夏想也看了出來,他識人無數,徐子棋神思恍惚,上班的時候要麼走神,要麼偷發短信,他豈能不知?後來劉一九一個電話讓他瞭解了一點內情,原來王麗霞被裴一風安排進了市公安局,在辦公室工作。

  夏想本想勸勸徐子棋要以工作為重,不要有太多的私心雜念,一想又是個人私事,只要不影響大局就算了,也就沒有多說。最近也是他在暗中運作天鋼的最後整合,表面上他悠然自得,實際上各項計畫都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之中。

  整個政治核心和經濟班底,都在全速運轉之中。

  因為現階段雖然吳家還是隱而不發,自從上次吳才洋打過一次電話之後,再也沒有任何人向他暗示和遞話,但他清楚,吳才洋不會善罷甘休,吳老爺子也不會。

  還將是一場艱難的硬仗,所以他寧肯拖上一拖,也要將所有可能的遺漏之處想好,因為整合大計有可能是他第一次正面和老爺子交鋒!如果老爺子不想搬開他,不想打垮他,肯定會有其他令人防不勝防的手段施展,他不得不提高警惕,以防萬一。

  為了應對吳家全方面的打壓,夏想幾乎將所有的關係都理順了一遍,想到了種種可能出現的狀況。他清楚的一點是,吳老爺子不會將他拿下,不符合吳家的長遠利益。也不會將他打垮,因為老爺子對他始終有感情因素在內,也有愛惜的一面。也不會將他從天澤搬開,直接搬開最簡單,但手段也最低級,以老爺子的政治智慧,他肯定不屑於這麼做。

  到底會是什麼樣的手段迫使他屈服,或者說不讓他屈服,讓他知難而退,讓他就是啃不下天鋼的硬骨頭?夏想著實心裡沒底。

  夏想現在是市長了,許多事情不必親力親為了,政府事務,自有彭雲楓全面負責,經濟事務,自有李沁帶領經濟班底從容佈局,他才得以忙裡偷閒,前來花海原視察。

  說是視察,其實是來散心,只帶了秘書和司機。

  花海原已經建造出了大概輪廓,極目四望,紅牆綠瓦,藍天白雲,十分賞心悅目,讓人心曠神怡,心情頓時舒展了許多。占地上千畝的花海原距離市區很近,從市委過來,驅車不過半個小時,就是為了方便來自京城和燕市的高官權貴交通便利。

  王薔薇為了花海原也傾注了不少心血,不但將九號公館的精髓設計悉數奉送,還根據多年經營九號公館的心得,將花海原竭力打造成北方第一公館。

  當然,王薔薇不會無私奉獻,經夏想同意,王薔薇向花海原注資5億,擁有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與此同時,王薔薇還在京北新城項目投資3億,共8億資金是因為夏想的個人魄力而果斷地投到了天澤。

  至此,天澤市自夏市長上任以後,吸引的投資超過60億元。

  如果大規模的資金的湧入,別說天澤市委都充分感受到天澤煥發出前所未有的活力,就是每一個天澤市民都能感受到天澤日新月異的變化。外來車輛的增多,大型建築設備的進場,無數外地工人的增加,天澤市,正以從未有過的激情每天都在向前邁開大步。

  花海原的設計,部分出自曹殊黧的手筆,又參考了連若菡的意見,在東南角專門辟出一座院落為私人場所,連若菡笑談,要建造成夏想的行宮,按照東南西北的方位在一處大宅院之中建造四處小院,曹殊黧住東院,連若菡住西院,南院和北院虛位以待,或者夏想直接領人來住也行,她和曹殊黧絕對不會干涉,還會大方地拿出正房的姿態,表示歡迎和慰問。

  夏想才不會上當,一笑置之,女人的調笑是她們的狡黠和快樂,不必非要和她們計較什麼。

  花海原有望在7月左右,對外開放部分場所,開始吸引會員。而嚴小時和楊威的旅遊文化節,已經正式拉開了帷幕。

  因為旅遊文化城比花海原土建項目少,蒙古包和民族風情以及文化風俗,容易建造,工期短,現在已經落成並且對外開張,初期遊客雖然不是很多,但口碑不錯,正在打出品牌效應。

  付氏中藥也正在緊張地施工之中,而天澤中藥經過違規土地的負面影響,以及副總被抓在網上被宣傳得到處都是,生意大受影響,也低調了許多,對於付氏中藥的投資,發表了官方聲明,歡迎共建天澤大中藥基地。

  其實光靠外來投資,並不能真正給當地市民帶來富裕,頂多是GDP資料上好看。夏想要的就是榜樣效應,由外來投資的湧入,帶動本地民企的發展,帶動思路上的轉變,才是根本之道。

  夏想的重頭戲是京北新城,現在新城大概吸引了10幾億資金,但都只是圈地之後,就沒有了下文,似乎在等候一個什麼契機。不過在外人看來,京北新城就頗有點虎頭蛇尾的意思了,只有他心裡清楚,京北新城是他將整個天澤的經濟推向一個新的起點的關鍵點,不到時候不能引發。

  時機,說白了還是在等京天高速的第三期的完工。

  交通問題是重中之重,交通不通,萬事不興。達才集團的投資是鉅資,而且成達才的性格是不動則已,一動雷霆。但現在交通問題制約著雷霆的行動,就只好暫時壓一壓。

  主要也是目前的政治和經濟兩重環境還不太適合京北新城的全方位地上馬,政治上是不安定,有整合天鋼的大石頭在前。經濟上許多前期專案還沒有完全見到成效,對天澤市經濟提升的力度有限,不足以帶動天澤市房地產的全面繁榮。

  等,等一個恰當的時機,夏想相信,為期不遠了。

  徐子棋緊跟在夏想身後,見夏想極目遠望,沉思的神色微有疲憊之態,就小心地湊向前來,問了一句:「夏市長,您整天工作太累了,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很不錯,可以放鬆一下,要不要去?」

  夏想從政以後,很少出入風月場合,但一聽就知道徐子棋的意思。他是何許人也?上一世他經商,幾乎天天留連風月之地。

  徐子棋作為秘書,其實剛才的提議也不算過分,但夏想很是驚訝,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徐子棋雖然平常行事稍嫌毛躁,但還沒有胡亂多嘴的時候,難道他跟了自己這麼長時間,沒有看出自己不是一個會去風月場所的市長?

  是真沒眼色,還是別有用心?

  忽然間夏想想起前幾天彭雲楓向自己暗示,說是最近徐子棋和裴一風來往密切。徐子棋雖然是自己的秘書,但他也是獨立的個人,應該有自己的交際圈,不管是官場的還是生活上的,夏想都不想過多地干涉。

  但再聯想到王麗霞被裴一風調到了市公安局,夏想就更多了警惕之意,就意味深長地看了徐子棋一眼,沒有接他的話,反而問道:「子棋,王麗霞是不是調到了市公安局?」

  徐子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又強作鎮靜:「是,是我求裴局長幫的忙。我一直覺得愧對麗霞,她和家人吵架也是因為我,我覺得在規矩內給她安排一個工作,不算什麼。」

  「……」夏想沒再接王麗霞的話題,就問了一句讓徐子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的話,「什麼地方不錯?說來聽聽。」

  徐子棋眼睛一亮,腦中立刻閃出了裴一風教他的官場經:「陪領導盡情一醉,不如陪他貪污受賄,陪他貪污受賄,不如陪他一女同睡……」

  難道說,獲得夏市長真正認可的機遇,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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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4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 00:02:14
第1014章 誰的機會

  花苑位於天澤市西南,距離市中心有點遠,從一般的經商角度來看,位置比較偏僻,應該生意不會太好,而且名字起得又太含蓄一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花木場,是賣花花草草的地方。

  花苑確實對外出售花花草草,比如小花、小麗、小草、小朵,等等,還有人叫玫瑰、薔薇、米蘭甚至桂花,總之,全是花花草草的名字,不過每一朵花草都是一個活生生的美女。

  花苑是名符其實的美女集散地。

  花苑在天澤市的知名度並不高,也是有人刻意低調的緣故,主要也是花苑並不面向普通百姓開放,因為一般人根本消費不起。據說裡面美女的挑選過程之嚴格,不亞於古代帝王的選妃。因為幕後人物是滿族人,好象還是正黃旗,自稱皇族血統,就根據清代的選妃標準制定了一套挑選美女的流程,比如非女大學生不要,非一米六五以上不要,腿不長不要,皮膚不白不要,如是等等,裡面的花草不敢說是千里挑一,百裡挑一絕對沒有問題。

  一般美女的坐台費用是500元,出臺費用最少1000打底,在整體收入水準十分偏低的天澤市,就是絕對的高消費了。基本上在裡面坐上幾個小時,喝上幾瓶啤酒,吃上一點小吃,再找幾個美女陪酒,5000元隨隨便便就花出去了。

  還有傳聞說,花苑的臺柱子叫花梨花——想都不用想是假名,至於她是不是真姓花,無從考證——是海外留學歸來的海歸人士,碩士學歷,花梨花的身份有三種特殊之處,人稱花三奇,就為她平添了無數好奇的光環,讓人爭相一睹為快。曾有人戲稱倒退幾百年,她絕對可以色藝俱壓董小宛。

  她取名梨花,也是取一枝梨花壓海棠之意,意思是豔冠群芳。

  花梨花在國內上的也是名牌大學,而且還是被人戲稱「XX大學女生一回頭,嚇死路邊一頭牛」的著名的醜女大學,能考上千軍萬馬的名牌大學,還是美女,又在學生時代被傳頌一時,封為校花,此為第一奇。

  第二奇是因為花梨花還是處女。

  處女一說,也不知是她自稱,還是花苑故意製造聲勢,反正人人相信,都說一見到花梨花就相信她是處女,也不知是花梨花太純真了,還是見她的男人都被迷得五迷三道眼瞎了。按理說應該沒人相信才對,想想看,大學時代就是校花,就算她守身如玉,拒絕了無數狂蜂浪蝶的追求,但大學畢業後又去了最開放的資本主義國家,足足呆了兩年才回國,還能為祖國保持處女之身,完璧歸國?通常情況下,鬼才相信。

  但凡是見過花梨花的人,都個個深信不疑,雖然誰也沒有親身一試來驗證真假,也是因為誰也試不了——花梨花還有一奇,賣藝不賣身。

  曾經有一個笑話說,某女星陪導演吃飯,導演請她唱首歌,她眉目含笑地說,導演請自尊,小女子賣身不賣藝——其中隱含的深刻內涵,各有見解——就一時引為笑談。而花梨花本身就在風塵之地,還賣藝不賣身,是故意標榜,還是得到了高人指點?要的就是讓男人百爪撓心,看得到得不到,才越來身價越高。

  也算是深諳市場經濟之道,有錢難買不賣物,但也正是因此,花梨花的第三奇造就了她的第二奇無人驗證。

  但花梨花也確實有才藝,不但會彈鋼琴、古箏,還會彈琵琶,鋼琴好學,古箏和琵琶極為難學,不下苦功夫學不會,而她彈奏的水準一流,曾經有中央音樂學院的教授前來聽奏一曲,感慨說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言外之意就是借白居易的《琵琶行》來盛讚花梨花的才藝。

  更有人說,花梨花還有一副好歌喉,比京城某過氣的怪姓大媽級女歌星強上百倍,但她輕易不會高歌一曲,頂多為客人彈奏樂曲。

  爆發之後而又講究高雅者,就為其談鋼琴。專家教授,就為其彈奏古箏。而某些嘩眾取寵者,比如某個靠揭露別人隱私而大發橫財的青面獸,她就為他彈奏了一曲《昭君怨》,至於青面獸是否聽了出來花梨花暗諷他如怨婦一樣就不得而知了。

  花三奇之豔名,雖然在圈子流傳很廣,但廣大市民知道者不多,主要也是花三奇坐台費用之高,令人咋舌,只見一面就是千元起價,然後每一個小時加價千元,對於大部分喜歡直奔主題的男人來說,誰願意玩曖昧就花個幾千元,不是花錢找憋火嗎?

  但花三奇卻從來不缺生意,自有高官權貴聞其豔名而心動,不惜千里前來相會,只為博得美人一笑,哪怕一擲千金也在所不惜。當然,高官自不用自己花錢,有人替他買單。

  但也由此可以推斷出花苑的後臺絕非一般人物,因為花梨花既然能梨花勝雪,豔壓群芳,必然有其過人之處,必然就有自以為天下第一的官二代富二代要用權或用錢要為花梨花破處,但花梨花豔名盛傳了一年多,始終還是神秘而誘人,還是完璧之玉,就說明了花苑的幕後人物來歷非凡,沒人敢在花苑惹事。

  ……

  夜幕降臨,花燈初上,夏想在徐子棋的陪同下,站在花苑略顯冷清的門口,見花苑的裝修著實一般,沒有紅紅綠綠的霓虹燈閃爍,平淡無奈的大門緊閉,似乎並不歡迎客人的到來。

  徐子棋一臉興奮,躍躍欲試的興奮,也不知道他是為即將能陪夏市長盡情一醉而開心,還是為甚至有可能更進一步陪領導一起泡妞而充滿期待,或是為了能見到傳聞中的花梨花而按捺不住喜悅之意。

  一想起花梨花,王麗霞就立刻被他拋到了腦後,男人都是現實主義的動物,在豔遇面前,以前的初戀再海誓山盟也會煙消雲散,當然,等豔遇過後,激情消退,初戀的感覺再回來之後,就又會繼續懷念以前的美好時光了。所以女人有時一定要理解男人,男人就是饞嘴貓,吃飽之後一般還會回家。

  王麗霞可以現在不想,但裴一風的理論一直在徐子棋腦中翻來覆去地想,夏市長肯答應來放鬆一下就是第一步,第二步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能不能成功打動夏市長,讓夏市長喝酒,開心,喝醉,然後再……只要順利完成一系列的男人都喜歡的事情,今晚過後,他在夏市長的心目之中,就真正成了嫡系。

  比彭雲楓還要密切的嫡系。

  夏想看出了徐子棋的興奮和期待,也不點破,呵呵一笑:「這是什麼好地方,黑呼呼的,挺嚇人,別是什麼黑店。」

  「不是黑店,在夏市長的領導下,天澤市一片清明,哪裡會有黑店?」徐子棋順勢拍了一記馬屁,「花苑是天澤最神秘也是最高檔的好地方,平常領導們工作累了,都喜歡來花苑養養花澆澆草,修身養性,陶冶情操。」

  「哈哈……」夏想放聲一笑,難得徐子棋也有詼諧的一面,他就拍了拍徐子棋的肩膀,「子棋,有進步,好好幹。」

  一句話說得徐子棋十分舒坦,感覺夏市長馬上就要重用他一樣。他卻沒有看到,夏市長拿出手機查看了一個短信之後,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夏想在路上就已經暗中通知了劉一九和彭雲楓,查一查花苑的底細。剛剛收到了彭雲楓和劉一九相續發來的短信,果然和他預料得一樣,他就心中有了計較。

  或許徐子棋並無害他之心,但鼓動徐子棋的幕後人物,絕對有拉他下水之意,夏想暗暗一笑,且相機行事好了。

  徐子棋上前叫開門,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就從大門一側打開一個小門,恭請夏想進去。

  不管怎麼說,徐子棋辦事也算有章法,只說他是夏老闆,沒說是夏市長。就算對方認出他是市長,也都會心照不宣地閉口不說,有些事情,都要學會打馬虎眼。

  和外面的冷清截然不同的是,裡面燈紅酒綠,鶯歌燕舞,不少美女穿梭其間,恍若世外桃源。

  美女們無一例外不是身穿短裙,超短裙,白色的短裙影影綽綽,就如一只只漂亮的蝴蝶,輕巧而靈動,只要微風一吹,就會露出裡面粉色的底褲,真是色不迷人人自迷。

  更有美女腳穿旱冰鞋滑行,就如蜻蜓點水一樣,忽然之間就從面前一閃而過,留下一個曼妙的背景和一陣陣醉人的香氣,或許還有一個意味深長的媚眼,又或者正好短裙飛揚之間,露出若隱若現的翹挺臀部,給人無限遐想的可能。

  真是一個銷金窟。

  夏想只一進來就得出了結論,果然處處藏龍臥虎,天澤市也有這樣一個不顯山不露水卻是紙醉金迷之地,也讓他大開眼界了。

  來到一處十分雅致的房間,夏想坐下之後,就什麼也不再理會,只讓徐子棋去安排。他倒要看看,徐子棋怎麼安排他,他給他一次機會。

  以他的級別,公事出門會有秘書、記者和老闆隨行,各伺其職。私事出門,會有秘書和老闆陪伴,秘書負責安排,老闆負責買單。但今天只帶了秘書,以徐子棋的收入可消費不起花苑的千金一笑,但徐子棋似乎早有準備一樣,忙前忙後,他只說了一句「隨意就好」,徐子棋就屁顛屁顛地心領神會地安排去了。

  拭目以待好了,看徐子棋能變出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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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5章 反間計

  不多時,就來了數名鶯鶯燕燕。

  夏想掃了幾眼,不得不承認都可入眼,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嬌小者嫵媚,修長者性感,微胖者豐滿,微瘦者苗條,還真是讓人說不出來的賞心悅目。

  關鍵還有,個人貌美如花不說,還個個皮膚白皙。所謂一白遮百醜,男人都偏愛偏白的女人,何況又是膚白貌美的美女。

  房間的燈光有點昏黃,正因為昏黃才顯曖昧,昏黃的燈光一打,美女們裸露在外的美感十足的大腿,更是無限誘人,夏想只是斜斜靠在沙發上坐著,沒有發話,徐子棋已經雙眼發直,恨不得將七八名美女都抱在懷中。

  人間絕色,會聚一堂,江南女子自婉約,北方女子自亮堂,亂花各入各人眼,萬紫千紅才是春。

  徐子棋眼饞了半天,忽然意識到不對,夏市長沒有動靜,他扭頭一看,見夏市長已經將頭扭到了一邊,知道眼前的花花草草沒有入得了夏市長之眼,只好咽了咽口氣,揮手讓領班把人領走,再換一撥上來。

  又換了一撥,姿色更佳,身材更好,徐子棋差點眼珠子沒掉在地上,天,他白在天澤混了這麼久,還不知道花苑的花草真是一等一的佳麗,如果品嘗的話,肯定又是一等一的人間美味。

  只可惜,太可惜,夏市長又沒有點頭,徐子棋急得內裡虛火上升,外表熱汗直流,如果夏市長全部不滿意的話,他今天的馬屁就拍到馬腿上了,只是夏市長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愣神一想,徐子棋猛然一拍大腿,怎麼忘了花三奇了,真是的,以夏市長的眼光,尋常的花花草草怎能入眼,只有花三奇才可一觀。

  徐子棋又揮手讓領班將人帶走,領班不知道懶洋洋坐在沙上一言不發的人是市長,就有點不快地撇了撇嘴,嘟嚷了一句:「眼光太高,也不怕餓死。」

  徐子棋想發火,夏想就咳嗽了一聲,制止了他。夏想今天之所以來花苑坐一坐,也是想見見花三奇,同時,也有更深的用意,可不是和徐子棋一樣大開眼界來了,他也清楚徐子棋的良苦用心,只可惜,他不是徐子棋心目中的領導形象。

  他想用什麼人,只看能力和立場,不看私交,當然也有人情世故在內,但他分得清遠近。有些人只是政治班底,有些人則是經濟班底,有些人公事私交兼顧,有些人只是公事公辦,不必私交過深。因此,凡是想和他刻意接近的人,幾乎沒有幾個成功的,因為他既不出入風月場所,又不會喝醉,平常始終清醒冷靜,在別人眼中,他就總是一副自信和胸有成竹的姿態。

  如果說今天一開始答應徐子棋只算一個小插曲的話,在他收到彭雲楓和劉一九的短信後,就果斷地決定以此為契機,打開一個突破口。

  時不我待,天澤市各個常委的立場非常關鍵,他們不贊成天鋼整合的話,下一步就沒有辦法打開局面。因為現在政治體制就是,常委會是一個市的最高決策機構,凡是重大事件,必須提交常委會討論通過才行。

  書記和市長,表面上黨政分開,各管一攤,但書記是一把手,可以隨時以一個至高點的理由來插手政府事務,此為其一。其二,常委會的制度也給了書記名正言順地插手政府事務的機會,大事必須提交常委會研究通過,天鋼整合必然是大事,常委會上通不過,就不能實施。

  省政府有會議精神,但也不是行政命令,也必須在各地都合法地通過常委會之後,才能正式啟動整合大計。政治就是政治,當時整合會議也明確提出要求各地市、縣以及企業都領會省政府會議精神,意思就是要每個環節都要做通工作。

  天澤市的一干常委,夏想有把握的只有兩三人而已,因此他需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不管是說服,還是採取曲線救國的手法,明手黑手,能抓住關鍵點的就是好手。

  今天,徐子棋可能就充當了別人的黑手的角色而他還蒙在鼓裡,夏想也就將錯就錯,來一手反間計。

  或許也是能夠撬動某個常委的一次絕佳的契機也未可知。

  夏想回過神兒來,看到了徐子棋焦急的目光,微微一笑:「都是一些平常貨色,難道就沒有一點新奇的?沒意思。」

  原來夏市長好的是新奇這一口,徐子棋眼睛又亮了:「花苑的臺柱子叫花梨花,人稱花三奇……」他眉飛色舞地向夏想繪聲繪色地描述了花梨花的傳奇故事,說得十分投入,好象他親身經歷一樣。

  花梨花的豔名夏想也聽過,傳聞也清楚,不要忘了最近夏市長可是和王薔薇來往密切,郎市的交際花豈能不清楚花三奇的傳奇?況且王薔薇本身對花三奇也是好奇得很。

  「哦?」夏想擺出一副大感興趣的樣子,「有意思,是個妙人,賣藝不賣身,哈哈,很讓人期待呀。」

  領導說話就是這個味道,徐子棋立刻就心領神會了,忙會心地一笑:「我去問問。」

  說是問問,其實是到外面打電話去了,因為花三奇他可請不動,他做不了主,就忙打出電話去請示。過了足足有五分鐘才得到答覆,同意安排花三奇和夏市長見面。

  徐子棋大喜過望,夏市長和花三奇見面,他從中促成此事,夏市長一高興的話,他必然會在夏市長的心目之中上升到重要的位置,成為夏市長工作和生活之中都不可缺少的助手,那麼他的前途就寬廣了。

  不過也不免羨慕夏市長能有機會和花三奇坐而論道,尋常人等有錢也未必能見到花三奇一面。

  不多時就安排妥當,花三奇在她的花之夢房間恭候夏市長——不,夏老闆大駕。

  夏想邁著方步,在一名上身極其豐滿的女子的帶領下,來到了花之夢。徐子棋則被人安排去了春之夢,一字之差,內涵就大不相同了。

  花之夢名符其實,輕花飛似夢,是一處獨立的小院,院子中,開滿無數鮮花,最引人注目的當屬夜來香,香氣濃郁,更為迷人的夜色平添旖旎風情。

  推門進去,有一女子正中而立,一身白色連衣裙,靜如處子,淡而輕靈,尤其是房間之內素淨淡雅,古色古香,又有壁畫,又有屏風,畫中景色全是各色花朵,將整個房間營造得恍如夢境,果然是花之夢。

  花三奇挽了一個雲鬢,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長身而立,低眉順眼,素手撫琴,動作緩慢而輕柔,一舉一動猶如舞蹈,曼妙而多姿,其優雅之態,無法形容。

  儘管房間內燈光朦朧,夏想依然可以看清花三奇的容貌,清麗出奇,標準而完美的瓜子臉,杏仁眼,柳眉,古典氣息撲面而來,只是神色之間微有幽怨,令人一看之下,不由就想起了鬱鬱寡歡的王昭君。

  夏想在離花三奇三米之外站定,正好有一方太師椅,就自顧自地坐下,開口說道:「小花,彈琴一曲《高山流水》聽聽……」

  花三奇一怔,估計也是很少見到如此氣定神閑的年輕人來此,而且還英俊灑脫,自有不凡的氣質,就輕聲問道:「不知先生是想聽古箏曲還是琵琶曲?」

  「當然是古箏曲的高山流水才有味道。」夏想就笑。

  「不知先生想聽哪個流派的高山流水?」花三奇繼續發問,高山流水有三個流派,一個是山東箏派,一個是浙江箏派,還有一個就是河南箏派。之所以是三個版本,是因為曲調完全不同,而不是演奏技法的不同。

  其實花三奇見夏想談吐不凡,也有故意考他一考的意思。往往真高雅和偽清高者,一試便知。

  山東箏派演奏風格純樸古雅,河南箏派渾厚淳樸,以深沉內在慷慨激昂為其特色,技藝最為高超,被人稱為曲高和寡,妙技難工。而浙江箏派以曲調優美並如流水般的流暢見長。

  夏想微一沉吟:「既然是高山流水知音能覓,就演奏曲高和寡、妙技難工的流派。」

  花三奇頓時動容。

  她閱人無數,但還是第一次聽到真正了知古箏琴韻的人,以前來往的客人,大多是附庸風雅之輩,不懂裝懂而已。

  夏想見終於震住了花三奇,不由暗叫一聲慚愧,他對古箏可沒有太多的研究,但因為衛辛是音樂學院的高材生,他總聽到衛辛講到音樂史上的一些軼聞,自然而然就熟記於心了,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淙淙的古箏曲悠揚地響起,夏想就摒棄了私心雜念,安心地欣賞起樂曲。人生奔波忙碌,偷得浮生半日閑,該放鬆時,也要放鬆一時。

  古箏曲落,夏想恍如大夢初醒,輕輕鼓掌叫好:「厲害,果然才藝雙絕。小花,你的三奇之名,名動天澤,一奇高學歷,二奇是處女,三奇賣藝不賣身,第一奇和第三奇都親眼目睹了,第二奇就……」

  「第二奇您馬上就可以知道真假……」花三奇站起身來,身上的白裙滑落,立刻露出了真空的完美的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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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 00:02:56
第1016章 美人計

  美人計!

  夏想坐著,一動不動。雖然他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吃了一驚,本來花三奇超凡脫俗,清麗不可方物,大有出塵之意,但突然之間就一絲不掛了,就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仙子,本來可望而不可及,卻轉眼就主動投懷送抱,雖有意動,卻沒有激情。

  何況夏想清楚,明知是坑還要往裡跳,身為男人就太管不住下身了。

  再看花三奇,兩行清淚滑落,其幽怨和憂傷,最是讓男人心軟,讓人直想將她攬入懷中,好好愛撫一番。

  夏想雖不敢自稱閱女無數,但也算見識過人間絕色,曹殊黧、連若菡、古玉,無一不是極品女人,另有衛辛、嚴小時和金銀茉莉,也是女人之中的精品,但即使如此各具特色的女人都讓夏想參閱之後,他也不得不感歎花三奇的裸體也是無一處不完美。

  幾乎就是無可挑剔。

  尤其是再加上花三奇梨花帶雨的容顏,楚楚可憐的期待,即使是鐵石心腸的男人也難免氣短,真應了一句古話,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夏想也是一時氣短,還好,保持了清醒和克制,問了一句:「你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

  「那你主動獻身是心甘情願,還是另有苦衷?」

  「……」花三奇不說話,目光躲閃,夏想就明白了什麼,起身來到花三奇面前,彎腰將她抱起,哈哈一笑。

  「春宵一刻值千金!」

  美女在懷,又是赤身裸體,夏想算是體會到了溫香暖玉之妙。眼前明晃晃兩處耀眼的豐滿,右手又正好托在了花三奇的臀部,柔軟適宜,彈性一流,手感極好。因為離得近了,更看得清她清麗脫俗的相貌,雙眼圓睜,既有羞澀又有驚恐,正是激發男人獸欲和征服欲望,本來還有克制力的他一看之下,就猛然升騰了一種想要征服和馳騁的渴望。

  花三奇只和夏想對視了片刻,就急忙緊閉雙眼,再也不肯睜開。她以為難逃眼前男人的魔掌了,雖然他英俊不凡,談吐有禮,但畢竟是一個陌生男子,一想到即將被人肆意蹂躪她的身體,就不由悲從中來,再也忍不住淚雨紛飛。

  不想抱她的男子卻沒有把她扔到床上,而是將她抱到了屏風後面,順手拿過衣服替她披上,又讓她坐下,才小聲說道:「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但有一點,你必須對我說實話。如果的話打動了我,我甚至可以救你出花苑。」

  花三奇一下睜大了眼睛,直直地看著夏想,目光一閃,才注意到兩人來到的地方離床只有幾米遠,卻恰恰躲過了暗藏在床頭的針孔攝像頭,正好是一個死角,她就明白,眼前的人是個行家裡手。

  夏想可不是偷拍的行家裡手,而是因為牛志強的問題就明白了一點,一些高檔會所,都暗藏機關,讓人防不勝防,王薔薇之所以遊刃有餘地周旋在高官權貴之間,就是因為有許多人的把柄落在她的手中。當然,也是大家彼此之間心知肚明,都拿捏了對方的軟處,才能和平共處。

  再加上夏想是學建築出身,看房間的佈局和燈光就清楚地知道哪裡有攝像頭可以暗藏,哪裡是死角……

  「我不相信你。」花三奇微微恢復了鎮靜,低頭一看,自己雖然披了一件上衣,但仍然光著身子離眼前的男人近在咫尺,還不由粉臉通紅,不敢再看夏想。

  夏想嘿嘿一笑:「沒辦法,只能這樣才能讓別人相信我們之間已經發生了什麼……你必須無條件相信我,因為你沒有選擇。」

  「我相信你是個好人,至少現在都沒有對我……動手動腳,我是不相信你的能力。」花三奇的聲音出奇的好聽,猶如天籟,比起某天王歌後一點也不遑多讓。

  「我是夏想,是天澤市長。」夏想並不相信花三奇不知道他的身份,他能從花三奇假裝鎮靜的表情和躲閃的目光中得到結論,她知道他是誰,就是不點破罷了,因為她得到了指示。

  不得到指示,她能幾句話一說就主動獻身?夏想自認他還沒有讓女人花癡到如此地步的魄力,恐怕世界上還沒有一個男人有讓一個女人一見面就脫衣服的魄力。

  花三奇就算真是處女,就算真是守身如玉,守得住身子,見多了形形色色的男人,也守不住純真,別看她梨花帶雨無限委屈,其實也有心計。

  果然,夏想自報家門之後,花三奇愣住了,直直看了夏想幾眼之後,才說:「你真是一個怪人,也不怕傳了出來,讓你市長的名聲掃地?」

  「一個男女關係問題,還打不倒一個市長,頂多是想讓我顧忌三分,在一些事情上抬抬手罷了。他們拿你當犧牲品,我卻不當你是一個可以隨意欺負的女人,我再問你一次,你相不相信我?」

  花三奇的眼淚又下來了:「我還有選擇嗎?相信你怎麼樣,不相信你又怎麼樣?」

  「相信我,你能保全身子,還能從花苑脫身。不相信我,你就繼續留在花苑,再等下一個男人來隨意欺淩你。你的處女之身,就是要保留到最有用的一個男人出現。」

  花三奇沒有回答夏想的問題,反問了一句:「那你相不相信我是處女?」

  「相信,你是貨真價實的處女!」夏想十分肯定地點頭,依他的經驗可以準確地判斷出,花三奇確實是如假包換的處女,純天然,絕非人工製造。自然,有關其中的心得,夏市長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謝謝你。」花三奇低眉順首,無限嬌羞之態,說實話,她的驚恐和嬌羞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再有天生媚骨,確實讓人血脈賁張,也是夏想繼肖佳之後,再次遇到的第二個媚態天成的女子。

  「不用謝我,我幫你,也是因為你對我有用,我不會無條件幫你。」夏想才不會被花三奇迷惑,花三奇深諳男人心理,要麼以色誘,要麼以嬌弱激發男人的同情心,他不會上當,直接就擺明瞭利害關係。

  和夏想猜想的一樣,花三奇不但沒有感到尷尬,反而一下放鬆起來。也是,她來來往往迎接的客人,全是各取所需,利益攸關,她不相信有人會無條件幫她,夏想提出交換條件,她才放了心,就又微微放鬆了繃直的雙腿,一動才又意識到她只有上身披了一件衣服,其實還和赤身裸體沒有兩樣。

  尤其是下身完全裸露在外,兩條又白又長的大腿,還有隱蔽之處的草地,都離夏想不過咫尺,還好,夏想穿戴整齊,目光也沒有亂看,就讓她稍微安心不少。

  不過夏想有一隻手不知是有意還是故意,落在她大腿之上,還靠近根部,就讓她又癢又酥,又不好說破,心裡實在既鹿撞又難受。

  「我……」花三奇遲疑了一會兒,終於大著膽子問道,「需要我做什麼?除了,除了那個之外……」

  「不會要你的身體。」夏想直接就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我需要你做三件事,你必須全部答應,我才會幫你出離花苑。」

  「你……你怎麼知道我不想呆在花苑了?」花三奇對夏想還是半信半疑,「我怎麼能相信聽了你的話,不是剛出虎穴,又入狼口?」

  夏想微微一笑,笑容有點邪邪的味道,放在花三奇光潔的大腿上的手輕輕揉了幾下:「我怎麼知道你的情況,你也不必多問,而且你現在就在我的手掌心裡……」

  花三奇想躲,躲不開,臉豔紅如桃花,身子又縮了縮,低下頭,胸前的兩處高峰微微有些顫動,她哭了。

  夏想不勸她,很有耐心地等。等了大概有幾分鐘的樣子,花三奇一下又抬起了頭:「好,我就相信你一次,拿自己當賭注。贏了,跳出花苑。輸了,就認命。你說怎麼辦,我就怎麼做。」

  ……

  正在享受高級按摩服務的徐子棋被電話驚醒了,他拍了拍正為他服務的美女的後背,意思是讓她不要出聲,然後接聽了電話。

  電話裡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子棋,夏市長已經完事了,可能馬上出來,你提前做好準備。」

  徐子棋一愣,完事了?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啊,你們監控了夏市長?是不是背後做了什麼手腳?」

  「嘿嘿,不是監控,是為了領導的安全起見,以防萬一。行了,不要想多了,夏市長到底是領導,我們對領導只有尊敬的份兒。快點,不能讓領導等你……」

  徐子棋一個激靈完全清醒了過來,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糟糕,會不會夏市長被人拍下了什麼不雅的照片或視頻,慘了,那他豈不是成了罪魁禍首?難道說,他被人利用了?

  來不及多想,他急忙穿好了衣服,到外面的大廳等候夏市長的到來,心裡七上八下,難受得要命,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一抬頭,夏市長一臉笑意地出現了,從他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異常,他還十分開心地拍了拍徐子棋的肩膀,說道:「走,子棋,花苑花草茂盛,確實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路上,徐子棋一直神不守舍,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說道:「夏市長,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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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7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 00:03:15
第1017章 宏觀巨變

  夏想從房間裡出來,當時見徐子棋穿戴整齊地等候在大廳,他就知道有人提前通風報信給徐子棋,就更清楚有人在監視著房間中發生的一切。

  他要給徐子棋一個主動坦誠的機會,如果徐子棋主動說出緣由,他會再給他一次機會。如果徐子棋還執迷不悟,那麼在他接下來的計畫中,就不惜讓徐子棋成為一枚棋子。

  還有可能是過河卒子。

  還好,徐子棋及時醒悟,總算懸崖勒馬,沒有再向前邁出一步,關鍵時候,回頭了。

  ……夏想聽完徐子棋的話,半天沒有說話,車內氣氛十分壓抑。

  李愛林在前面開車,就將後面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本想開口說徐子棋幾句,年輕人,浮躁,太浮躁了,才跟了夏市長不到半年,就想讓夏市長把你當成心腹?想當領導心腹的人多去了,你先掂量一下自己哪個方面值得領導託付?

  可又一想自己畢竟是司機,雖然比徐子棋年長了幾歲,但徐子棋是幹部,他只是工人身份,算了,不多嘴了。但心裡還是恨鐵不成鋼,好好在心裡罵了徐子棋一通。

  夏市長不開口,徐子棋一顆心就始終提在嗓子眼裡,難受得直想哭。想哭也不完全是因為難受,還因為後悔,因為他不知道夏市長是不是真被人錄下了什麼。

  終於到了市委大院,夏想下車,伸手拍了拍徐子棋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子棋,明天一上班,好好向雲楓彙報一下工作,做個檢討。」

  徐子棋直到夏市長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才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心卻總算落到了實處,又想起他到底年輕,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不由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第二天,徐子棋就找到了彭雲楓,將事情簡單一說。彭雲楓關了門,沉思了良久,對徐子棋說出了一番從大處著眼從小處落手的指導性的言論,聽得徐子棋連連點頭,心中大為嘆服。才明白他和彭雲楓相比真是差距不小,怪不得夏市長事事交給彭雲楓去辦,不僅僅因為彭秘書長能完全領會領導的意圖,還能非常巧妙地將領導的意圖落實。

  徐子棋下定了決心,以後以彭雲楓為榜樣,先提前自身水準,以領會領導意圖為第一個切入點,以落實領導意圖為第二個目標,以全心全意為領導服務為中長期目標,爭取早日真正獲得夏市長的認可。

  ……

  兩天后,一系列的事件發生了,讓人眼花繚亂的同時,有人震驚,有人不解,有人痛恨,還有人慶倖外加幸災樂禍。

  先是花苑出事了。

  花苑的臺柱子花三奇突然得了重病,不得不緊急送往京城醫院。送到京城醫院之後,意外失蹤了,就讓花苑亂成了一團,四處發動力量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花三奇,大活人就如平空消失了一樣,下落不明。

  如果說花三奇的意外失蹤只是小範圍內的驚奇事件的話,京城幾家國家級重量級報紙同時刊登影射燕省整合大計的文章,就是轟動天澤的大事件了。

  幾乎同一時間,四五家國家級大報,同時刊發一些經濟專家的文章,抨擊和反對國內一些省份的資源整合、吞併和兼併熱潮,指出貪大求全並非好事,容易引發動盪不安的後果,反而不利於經濟發展,有可能會弄巧成拙。

  幾名專家教授的文章,目的很明顯,就是要製造輿論聲勢,對燕省的整合大計進行牽制和打擊。

  夏想清楚,是吳家的正面攻勢。

  在反對的聲音之中,有一個夏想格外熟悉的名字也赫然在列——程曦學。

  不得不說,吳家的輿論攻勢果然奏效,因為燕省各地市向來喜歡緊跟中央的腳步,一見報紙上連篇累牘地唱衰燕省的鋼鐵資源整合大計,除了單鋼和秦鋼、水鋼之外,其他幾家地市立刻就又放慢了整合的步伐,開始觀望起來。

  水鋼是因為李丁山接任了書記之後,迅速一改以前消極應對的做法,堅決而果斷地推進了水鋼的內部整合。劉一琳到任之後,也十分配合李丁山的工作,沒有節外生枝。一來畢竟她初來乍到,根基未穩,想出手阻撓也暫時心有餘而力不足,再者她也知道李丁山和夏想之間的關係,就看算在夏想的面子上,她也不會去為難李丁山。

  與其他幾家的觀望態度不同的是,燕市最為積極配合國家報紙的輿論聲勢,在整合燕鋼的問題上,大會開完開小會,次次會議爭吵成一團,一直沒有達成共識,氣得胡增周拍了幾次桌子,差點和於繁然翻臉,還是沒有通過整合燕鋼的提議。

  畢竟于繁然是市長,市長才是主抓經濟事務的行政領導,胡增周不好直接插手,否則很容易落人口實。主要也是燕市的一干市委常委之中,和於繁然同一立場的為數不少,而且全是重量級人物,比如市委副書記褚衛、組織部長邱緒峰、市委秘書長岳明以及副市長于四,堅定支持整合的常委有常務副市長高海、公安局長孫定國、市北區委書記孫愛勇等,其餘都是中間派,立場不明。

  難度不小,胡增周和高海商談幾次,也難以撼動於繁然,於繁然畢竟是吳家的嫡系,而且吳家在燕省和燕市經營時間又長,勢力根深蒂固。

  或許是為了配合輿論上的聲勢,於繁然又高調視察了燕鋼,在燕鋼發表講話,聲稱一切以燕鋼人的利益為優勢考慮的重點……他的講話得到了燕鋼人的歡呼和回應,讓他在燕鋼人的心目中,獲得了崇高的威望。

  隨後,範睿恒在一次全省中層幹部會議上發表講話,指出燕省的步子不是邁得太小,而是有點太大了,要適當注意工作方式,做大做強是好事,也要考慮到實際情況,要多方聽取專家學者的意見,偏聽則暗兼聽則明,專家學者畢竟是經濟方面的權威,身為黨政領導,要時刻保持謙虛謹慎的作風。

  范睿恒的講話自然有所暗指,暗中表達了對整合大計的不滿,可能也是因為整合大計被國家大報不點名批評,讓他擔憂燕省會成為眾矢之的。也是他心中沒有底氣,擔心萬一整合大計失敗,他身為省委書記,也要承擔一定的政治風險。

  宋朝度有弄險的勇氣,他沒有,他想要的是守成,是求穩。但宋朝度是省長,他又不好公開反對,以免讓外界認為書記和省長不和,但還是在特定場合含蓄表達了看法。

  然而,事情才剛剛開始激發波瀾……

  兩天后,從齊省傳來消息,省長邢端台在省政府常務會議上盛讚燕省的鋼鐵資源整合計畫,提出齊省也應該未雨綢繆,也要整合齊省的鋼鐵資源,才能在以後的激烈的鋼鐵產業的競爭中,立於不敗之地。

  儘管只是一次提議,並沒有正式提交到政府常務會議上討論,但齊省的政府班子反應熱烈,基本上一面倒地支持邢端台的提議,可以預見的是,正式提議並且順利通過,不過是時間問題。邢端台此舉,是先放出風聲,投石問路。

  至此,不少人才恍然大悟,才明白為什麼要調邢端台到齊省,原來用心深遠,是為整合大計的長遠計。

  邱仁禮是什麼態度,外界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邱仁禮並沒有在任何正式場合發表任何看法,齊省的局勢,撲朔迷離。

  然而,事情並沒有到此為止!

  隨後不久,西省省長曹永國正式點燃上任後的第一把火——整合全省的煤炭行業,關停所有的中小煤礦!並且給了限期整頓的期限,限三個月之內,所有中小煤礦自行向當地政府申報關停,政府會給予一定的補償。凡是不申報並且不接受整改的,一律強制關停!

  消息一出,西省一片譁然,反對浪潮四起。

  但反對也無濟於事,省政府的檔已經直接下發,根本不給下面的人說話的機會。倒也不是曹永國手腕強硬,而在西省關停中小煤礦的舉措從曹永國上任西省任副省長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著手在做了,只是一直在悄悄地進行,而且力度不大。現在突然出臺了強有力的措施,而且是不容置疑的行政命令,就打了不少私營煤礦主一個措手不及。

  私營煤礦主的不滿和憤怒無人理會,畢竟時代潮流誰也抵擋不了,但西省選擇在此時拋出全面整合煤炭資源的計畫,用意不言而明,是為燕省的鋼鐵資源整合做出回應,同理,齊省的鋼鐵資源整合,也是為燕省的整合吶喊助威。

  齊省在燕省以東,西省在燕省以西,兩省一東一西緊鄰燕省,從地理位置上講,互為犄角之勢,幾乎在同一時間都提出各自的整合計畫,如果說其中沒有一點關聯,誰會相信?

  誰也不會相信!

  邢端台從西省調任齊省,一到齊省就動靜不小,他倒是挺有底氣。而曹永國剛剛在西省扶正,也是動靜很大,曹永國和邢端台的關係自不用說,曹永國和邢端台都是從燕省出去的官員,他們和宋朝度都關係莫逆。

  當然政治上的事情,不能單從私人關係上考慮,不過話又說回來,真正知情的人,都清楚三省的省長之間有一個關鍵的線串連在一起——總理。

  與一系列宏觀上的變化相比,就在同時,天澤市也有了一次出人意料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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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8章 各有妙計

  陳潔雯再次抱病請假!

  雖說陳潔雯已經有過兩次在關鍵之時請假的先例,被人暗稱為病假書記,但此時她身體大好,沒有一點生病的樣子,而且看上去不但紅光滿面,還心情極好,卻偏偏請了病假,時間還不短,半個月。

  不止夏想,許多人都看出了陳潔雯的用意——緩兵之計!

  是的,正值西省和齊省的風聲傳出之際,直接就給燕省帶來了間接的壓力,也正值夏想即將推動天鋼的整合計畫提上日程之時,陳潔雯請假了,直接就離開了天澤到京城養病去了,很無賴的做法,意思就是,重大事件要放一放,等書記病好之後,再另行討論。

  完全就是告訴夏想,先別在天鋼的問題上白費心機了,等書記好了再說,或者有重大情況及時到京城的療養院彙報……總而言之一句話,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不管是誰授意陳潔雯這麼做,不得不承認,陳潔雯的做法雖然耍賴,確實有效!

  天鋼的內部整合本來還在不緊不慢地進行之中,陳潔雯一走,就立刻陷入了半停頓狀態。李曉敏前去催促幾次,天鋼答應得挺好,一轉身就拋到腦後,依然消極懈怠。

  天澤市的整合大計,目前和燕市一樣,成為燕省整個整合計畫的頑疾!

  夏想約談了天鋼的負責人一次,約談的效果也不太明顯。實際上現在天鋼內部的阻力已經不大了,上次鬧事事件過後,天鋼的職工都被夏市長的手段嚇到了,沒人敢再頂風鬧事,子孫後代的前途要緊,跟政府作對,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而且還被人錄了像拍了照,跑都跑不了。

  但新上任的董事長兼總經理武漢還是陳潔雯的人,肯定也得到了陳潔雯的授意,陳潔雯一走,就又消極懈怠了。他比秦才來聰明,表面上的文章做足,夏市長說什麼聽什麼,還嚴加控制天鋼職工鬧事和造謠,但有一點,就是消極怠工,明明天鋼天天動員和宣傳整合的好處,但口號天天喊形式日日新,卻不管是人事調整還是各項整改,慢如老牛。

  這才是官場老油條的處事之道,在你面前跑得滿頭大汗,但就是不出成績,讓你想批評他,看到他累得跟狗一樣,又不忍心開口。

  而就在陳書記剛剛離開天澤,天澤又接連出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看似和天鋼整合沒有什麼關聯,其實還是有不少有心人發現了其中的內在的聯繫。

  先是花海原正式對外營業。

  盛傳花海原的臺柱子比花苑的花三奇更勝一籌——花三奇失蹤之後,一直沒有音訊,花苑因為失去了花三奇坐鎮,生意大減——而且據說花苑的臺柱子名叫花非花,也有三奇,一是海歸女,二是賣藝不賣身,三是絕對處女,和花三奇的三奇如出一轍,分明是直接抄襲了花苑的多年的生意經,在外界看來,不但是直接挑戰花苑的地位,還是赤裸裸地打臉。

  更有好事者花費重金到了花海原去千金買笑,但沒有見到花非花的正面,只見到了側影,因為花非花還沒有正式出面迎客,雖然是一擲千金,但別說博得美人一笑了,連個正臉都不會給,譜大得沒邊了。

  但就算只是側影,也有人驚呼花非花就是原來的花三奇!

  好事者將消息公佈之後,花苑的生意再次大減三成以上,幾乎門前冷落車馬稀了。據說幕後人物大光其火,揚言要報復花海原,卻只是嚷得凶,沒敢動手。因為表面上看花海原對外公佈的法人代表是王薔薇,是來自郎市的交際花,實際上消息稍微靈通人士都知道真正的投資者是京城某大家族的人,而且據說還有夏市長也是後臺之一。

  也有一些地痞流氓不信邪,前去搗亂,收保護費,或是想砸場子,當即就被打得頭破血流地象扔垃圾一樣扔了出來,打了報警電話,員警出警了,竟然是市局副局長曆飛親自帶隊,直接就將小混混們抓進了局裡……

  花海原不管誰是後臺,但其強硬的姿態,在天澤迅速崛起,並且將花苑的生意衝擊得一落千丈!

  花苑的幕後人物暴跳如雷,想起前一段時間夏市長光臨花苑,算是明白了一點什麼,就又打電話約徐子棋,要面談。

  如果說花苑和花海原之間的競爭內幕,只是在圈內流傳並不為廣大市民所知的話,京天高速三期工程進展順利給天澤市民帶來希望的同時,京天高鐵專案卻擱淺了,原因是項目提交到發改委之後,未獲得發改委的審批!

  再次卡天澤脖子的人,又是新上任的發改委副主任付先鋒。

  由此,付先鋒剛一上任,就兩次卡了天澤市的脖子,付先鋒在天澤市委的眼中,形象直接就降低成了負分。

  京天高鐵對天澤意義重大,比京天高速更讓人期待,更能為天澤帶來長久的經濟效益,並且大幅提升天澤的交通困境,為天澤的經濟騰飛插上直飛雲霄的翅膀,但偏偏有一隻巨手將翅膀擰斷了。

  付先鋒,你憑什麼?你為什麼處處和天澤作對?

  京天高鐵不僅僅能改善天澤的交通困境,將天澤和京城之間的距離縮短到50分鐘,還能為天鋼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因為天鋼生產的特種鋼材正是高鐵必用的材料,至少在京天高鐵天澤段的鋼材,會使用天鋼的產品。當然如果工作做通的話,京天高鐵全程都採用天鋼的鋼材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此,絕對是一筆利潤豐厚的大生意。

  京天高鐵,不僅僅會為天鋼帶來效益,還直接關係著楊劍和戰勁鵬的切身利益。因為京天高鐵許多輔助專案,比如電力設備,比如土木工程,等等,都會直接帶動天澤當地經濟大步邁進一個新的臺階,還會在楊劍和戰勁鵬的個人履歷上寫上濃重的一筆,因為高鐵專案可遇不可求,只建一次,幾十年內就不可能再上馬第二條高鐵路線。

  誇張一點說,是千載難逢的一次機遇,是令人羨慕的政績。

  更有深層的原因是,高鐵專案的建設,可以帶動梅家在天澤的許多投資項目,不管是短期還是長遠,都有極大的推動和提升作用。因此對楊劍來說,無比重要。

  同樣,對戰勁鵬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鍛練並且獲得認可的機會,沒有幾個副市長有機會一上任就能負責重大的建設專案,儘管是由楊劍和他分管,但畢竟他也有一半政績。不用別的,只要在天澤的任上做好京天高鐵一件事情,他就擁有了足夠的政績和上升的資本。

  但就在好不容易各方面關係擺平之後,正當楊劍和戰勁鵬都興致勃勃地準備迎接京天高鐵的開工之際,卻被發改委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不,是冰水,直接就將兩人澆了一個透心涼。

  整個天澤市,沒有任何人比他們更期待京天高鐵的上馬,因為京天高鐵可以為他們帶來最直接的利益。

  楊劍和戰勁鵬都十分惱火,兩人親自到了京城,仗著各自有後臺,想直接找付先鋒當面理論。結果付先鋒十分托大,連面都沒讓兩人見,兩人生了一肚子氣,一個去了燕市找梅升平,一個留在京城找關係。

  楊劍見到梅升平之後,將情況一說,梅升平沉思半天,才突兀問了一句:「夏想是什麼態度?」

  夏市長的態度讓楊劍有點摸不著頭腦,因為夏市長一點也不急,似乎是放手不理了,他也沒有深思,也可以理解,事事都讓市長操心,還要他這個常務副市長有什麼用?梅書記一問,楊劍才靈光一閃,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難道是一出雙簧?」

  「是,或者不是,誰也說不清。夏想很聰明,他既不壞了規矩,又處處占在至高點,讓人找不到攻擊他的漏洞,而他隨時又能及時出手力挽狂瀾……」梅升平忽然想起了上一次夏想讓他放手楊劍的建議,他就權衡了一下利弊,「相機行事好了,京天高鐵,還是和天鋼整合有關聯,現在的問題是,鋼鐵整合觸動的是吳家的利益,而現在吳家還沒有真正出手。就等吳家和夏想之間較量到在最節骨眼上的時候,你再根據兩方的力量對比表明立場就可以了……」

  楊劍點頭:「萬一夏市長占了上風,難道要站在反對家族勢力的立場上?」

  梅升平看了楊劍一眼,眼中有一絲不滿,沒有說話,楊劍頓時明白了什麼,知道自己多嘴了,有些話心裡知道就行,可不能當面說出來,就訕訕地一笑:「服從大局利益,從善如流。」

  梅升平才點頭一笑,算是默認了楊劍的態度。

  楊劍一走,梅升平思忖再三,還是撥通了付先鋒的電話。

  說起來梅升平和付先鋒之間,共同利益還真不多,平常聯繫也很少,但他的電話,付先鋒還會慎重對待的。

  付先鋒的電話,一打就通,梅升平也沒客氣,上來就問:「先鋒,新官上任三把火,但兩把火都燒向天澤,是不是目的性太強了?」

  梅升平沒客氣,付先鋒就更沒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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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1 00:03:49
第1019章 立場決定一切

  「升平兄有什麼指教?」付先鋒輕笑了一聲,聲音之中頗有不以為然的意味,「最近我手中壓下的項目不少,天澤不過正好入了你的眼而已,可不是有什麼針對性。」

  話說得客氣,語氣就不太友好了。

  梅升平早就習慣了付先鋒的腔調,況且他也清楚現在付先鋒對他沒什麼好感,現今梅邱兩家走近,而且還有聯手對付付家的跡象,付家暫時沒有暗中撬梅家的牆角就不錯了,因為付家已經很不客氣地撬了邱家的牆角——付氏中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而且聽說天澤市政府扶植力度不小。

  梅升平不用和付先鋒繞彎兜圈子,而是直接說道:「夏想的做法是站在家族勢力的對立面,先鋒,你怎麼還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付先鋒頓了一頓,輕咳嗽了一聲:「升平兄多慮了,我和夏想之間沒有合作的基礎,更不會助他對付家族勢力的大計,我只是照章辦事。」

  付先鋒打官腔,梅升平就不高興了:「照章辦事?先鋒,你這話說得沒有一點兒營養?好好的京天高鐵項目,為什麼非要不批?」

  付先鋒也不高興了:「怎麼,升平兄還要教我怎麼做好發改委副主任許可權之內的事情?」

  付先鋒在發改委中排名不太靠前,級別還是副部,但也和梅升平平級,同時他位高權重,甚至比梅升平還更有實權,怎麼會聽梅升平的風涼話?何況又是他沉寂兩年之後重新出山,更是志滿意得,再加上和梅家現在矛盾有點突出,對梅升平質問的語氣就反應過激了一些。

  梅升平被付先鋒一嗆,也知道失言,但礙於面子,也不肯服軟,冷哼一聲:「別惹惱了吳老爺子!」

  ……京城,發改委,副主任辦公室。

  放下電話,付先鋒的氣就消了大半,在房間中轉了幾圈,他拿起電話,順手就撥了一個號碼。

  「爺爺,我總覺得這麼做有點不划算,太冒險了。」

  「先鋒……」付老爺子的聲音又蒼老了幾分,但聽上去依然中氣十足,「風險越大,收益越大,你忘了付家幾次弄險,最後都險勝了,也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我還是覺得有可能真會讓夏想得了便宜,然後我們又同時得罪了吳家、邱家和梅家,就得不償失了。」付先鋒一臉憂色,他對和夏想合作有一種本能的提防和懷疑。

  「先鋒,你以前可沒有這麼優柔寡斷?這一次,我們是助夏想對抗吳家,等夏想快要得手的時候,吳家力度最大的時候,我們再突然撒手,吳家的力量就會全部打在夏想一個人的身上,夏想還不會被吳家打擊得粉身碎骨?大好的機會,錯過就太可惜了。」付老爺子是何許人也,一生處心積慮只為付家的利益著想,只想讓付家在四大家族之中,終有一日會躍居第一的位置,否則,他死不瞑目。

  付先鋒儘管還是滿心憂慮,但也覺得老爺子言之有理,他和夏想之間,不可能成為朋友,欠夏想兩個人情,也借此機會統統還他。現在又是難得的夏想和吳家對抗的機會,確實如老爺子所說,千載難逢的良機,不容錯過。

  夏想和吳家對峙是真正的全面對抗,不是在演戲。曹永國經總理提名成為西省的省長,夏想和總理的關係就更進了一層。同時,燕省的整合大計完全涉及到了吳家的利益根本,而夏想的所作所為,顯然是大力支持宋朝度,宋朝度也是總理提拔的人啊。

  夏想處理天鋼鬧事事件之時的鐵腕和毫不留情,更是堅定地表明瞭他和吳家之間,因為天鋼,矛盾集中了,隱患埋下了。

  再有此時媒體上的口誅筆伐,付先鋒也意識到了付家的機會來了,況且卡卡天澤市的脖子,也是為了顯示他作為發改委副主任權威的存在,而且在京燕高鐵還沒有提請批准之前,京天高鐵確實有壓上一壓的必要,完全在他的許可權之內,也有足夠的正當的理由,別人也不好說什麼。

  只是有一點,付先鋒心中隱隱擔心吳老爺子一直沒有動靜,難道吳老爺子再愛惜夏想,會大度到能容忍夏想動了吳家的根本利益?

  肯定不會,付先鋒堅定地認為,吳老爺子按兵不動不是對夏想的忍讓,而是在等待一個時機再發作,一旦發作,必定會給夏想迎頭一擊。因為夏想明顯又重新站到了總理的陣營一邊,當初最想拉夏想到家族勢力的正是吳老爺子,他顏面大失,不惱羞成怒才怪!

  ……天澤,市委。

  戰勁鵬從京城回來,一無所獲,心裡七上八下地沒有著落。他對京天高鐵寄予厚望,但希望越大,就越是患得患失。在辦公室抽了無數支煙後,還是忍不住又給金顏照打了一個電話,雖說作為他的未婚妻,金顏照和他的關係有點冷淡,甚至可以說很疏遠,但想到是政治聯姻,也就只能忍受了。

  太子黨在享受父輩的光環的同時,也必須承擔一定的責任,服從家族大計,為政治利益在婚姻上妥協,必不可少。

  「顏照,能不能由你出面,請夏市長一起坐一坐?」陳潔雯關鍵時候掉鏈子,渴望政績的迫切心情讓戰勁鵬只能求助於夏想。他很清楚在付氏中藥來天澤投資的過程之中,夏市長給予了怎樣的關照。

  「你和夏市長天天見面,直接開口請他不就行了?他為人很好說話,又沒架子,何必捨近求遠,又扯上我?我不管!」金顏照還是不假顏色,沒有好氣地說道。

  「……」戰勁鵬被她很沖的語氣吵得耳朵嗡嗡直響,心想金顏照在電視裝模作樣,其實真實的她也有刁蠻任性的一面,他皺了皺眉,又說,「我和夏市長天天見面,都是公事,沒什麼私人交情。你和他私交不錯,私下裡請他,意義大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你無非是想利用我罷了,讓我色誘夏市長,是不是?拜託,我是你的未婚妻!」金顏照氣呼呼地嚷了幾句,然後又怒氣衝衝地說道,「我知道你總是懷疑我和夏市長之間有什麼曖昧關係,告訴你,沒有。我出面,他未必給面子。還有,你來到天澤也時間不短了,還用我提醒你彭雲楓是夏市長的代言人的角色的事實?如果連這個也看不出來,你也太讓人失望了。」

  電話裡傳來了忙音,第一次,戰勁鵬在被金顏照搶白一頓之後,沒有生氣,反而一臉苦笑,無奈搖了搖頭。

  彭雲楓是夏市長代言人的角色,他當然也清楚,但他自認自己是常委副市長,去主動降低身段和彭雲楓接觸,有點丟面子。但和金顏照通話之後,他一下又想通了,彭雲楓是市政府大管家,他找他談談工作,也很正常。

  戰勁鵬安步當車來到彭雲楓的辦公室,正好彭雲楓正在打掃衛生,見戰市長意外出現,他忙熱情地迎戰市長進來。

  彭雲楓熱情而不失恭敬,又為戰勁鵬倒上茶,先是關心地問了問戰勁鵬在天澤市的生活,生活方面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管吩咐他,他會安排妥當。

  戰勁鵬就對彭雲楓的細心周到表示了感謝,就又說了一氣閒話——畢竟他和彭雲楓不太熟,不可能上來就切入正題——聊了大概有四五分鐘的樣子,他才佯裝好奇地問了一句:「雲楓,你和夏市長比較熟,應該知道夏市長偏好什麼口味?我來天澤市時間也不短了,還沒有和夏市長一起坐坐……」

  彭雲楓擔任市政府副秘書長、秘書長多年,經常和市領導打交道,每個人的喜好和脾氣,他差不多都做到了心中有數,戰勁鵬一開口,他就猜到了用意。

  「夏市長很少接受吃請,他的口味偏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彭雲楓微一停頓,察言觀色之間,就又說道,「最近夏市長太忙了,恐怕他沒有心思出去坐坐,天鋼整合的事情,還有京天高鐵審批沒有通過的事情,都讓他很操心。不過我想等天鋼整合的事情有了一個眉目之後,夏市長就會輕鬆許多了。」

  戰勁鵬雖是太子黨出身,但也畢竟混了官場一段時間,立刻就聽出了彭雲楓隱晦的暗示——夏市長現階段的工作重點是天鋼整合,也只有在天鋼整合成功之後,才會向京天高鐵投去關注的目光。

  而他此來找彭雲楓的目的,就是想和夏市長私下裡談談,想請動夏市長出面向付先鋒說情,讓付先鋒高抬貴手,先放行了京天高鐵的審批。

  這麼說,天鋼整合不通過的話,京天高鐵就遙遙無期了?戰勁鵬只腦中轉了一個彎就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他想要拿到京天高鐵的政績,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自己打通關系,二是支持夏市長的立場,讓天鋼的整合在天澤市順利通過,然後夏市長出面擺平……

  站隊是關鍵,立場決定一切,戰勁鵬一瞬間就明白了許多,也許發改委的卡殼就是付先鋒有意在配合夏市長在演戲!

  戰勁鵬的立場出現了鬆動,他不知道,除他之外,還有別人的立場,也迫於形勢,不得不有所改變。但與此同時,吳家的新一輪的出手,再次讓局勢更加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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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0
匿名  發表於 2021-11-1 00:04:07
第1020章 一盤大棋

  吳家的出手,繼續在宏觀方面佈局,在省部級的層面,進行新一輪的間接較量,由全域帶動局部,藉以展示吳家的力量。

  先是嶺南省出現了人事變動,原嶺南省長年齡到點了,直接退下,常務副省長錢錦松接任省長,正式邁入省部級高官的序列,成為第一經濟大省嶺南省的省長。

  錢錦松有過一段在燕省擔任省委秘書長的經歷,他的扶正,頓時引來國內媒體一片驚呼,直呼燕省時代來臨了。甚至有不少港臺和國外的媒體紛紛撰文猜測燕省一夜之間就成為了政治大省,因為接連有三位新任省長出自燕省。

  曹永國自不用說,是燕省土生土長的官員,邢端台雖然有過在京城部委和其他省份從政的經歷,但也是在燕省擔任了最重要的紀委書記一職。錢錦松也是在燕省邁入了副省級的行列,因此將西省省長、齊省省長和嶺南省長都稱之為燕省出去的高官,也未嘗不可。

  實際上以上三人除了曹永國之外,其他兩人都不能算數,尤其是錢錦松,更應該歸為京城出去的幹部才對。

  是不是出於燕省的省長,關係並不太大,重要的是,錢錦松是哪一個派系的人。

  錢錦松在燕省的時候,和夏想之間的來往並不多,但兩人之間的關係也算密切,因為錢錦松擔任省委秘書長時,一直比較中立,也沒有太傾向的立場,在燕省期間,並沒有做出什麼大事。

  錢錦松當初到嶺南省上任,還曾經和邱家有過利益交換,夏想當時還當了中間人。但夏想也一直不太清楚錢錦松在京城的後臺到底是誰,此次錢錦松意外扶正,有點突然,讓夏想也多了不少猜測。

  從傳統意義上講,嶺南省很長一時間內都是邱家的地盤,但自從上任省委書記海德長擔任了國務院副總理之後,現任省委書記水準為團系出身,由此推斷,錢錦松若非是家族勢力的一系,就是平民勢力的一系。

  不可能一個派系的人同時擔任書記和省長。

  再仔細一想錢錦松的低調和沉穩的風格,以及他在燕省的幾年裡的所作所為,他的立場就呼之欲出了。

  夏想還沒有來得及打電話向錢錦松表示祝賀,相續又有幾個消息傳來,就讓他驀然心驚的同時,知道由點及面,由小及大,一次燕省的鋼鐵資源整合,涉及到的不僅僅是燕省的資源保衛戰,還是一次平民勢力和家族勢力之間的直接交手。

  毫不誇張地講,所有宏觀上的交鋒以及輿論上的造勢,都是為了圍繞天鋼整合成敗在打週邊的戰爭,而天鋼,最終會成為一個關鍵的支點,也是一系列交鋒誰勝誰負的最後的注腳。

  先是豫省的省委副書記、紀委書記易人,原紀委書記調走,新任紀委書記是吳家的嫡系。只一上任,就查處了兩個副廳級高官,一個是豫省煤炭廳的副廳長,主管豫省煤炭資源整合工作。另一個是交通廳副廳長,主抓豫省高速工程項目。

  豫省也是傳統的煤炭大省,煤炭資源整合比西省還早一步提上日程,不過和西省大張旗鼓並且引人注目不同的是,豫省的整合是悄悄地進行,打槍的不要,實際上整合的效果還要好於西省。但此次新任紀委書記一出手,就直接將負責整合的關鍵人物拿下,整合工作就立刻受到了決定性的影響。

  還有高速工程項目也因為負責人被抓,而暫時陷入了停頓之中。

  吳家不出手則已,一出果然威力不小,不抓人事抓紀律,夠准免狠。

  豫省在燕省以南,緊鄰燕省,也是燕省的近鄰,和燕省關係一直不錯,是燕省南下的必經之地,所有北上燕省的投資和物資,必定途徑豫省。由此就不由不聯想到煤炭廳副廳長的落馬是為了給豫省的煤炭資源整合製造麻煩,那麼交通廳副廳長的落馬,又是什麼政治意圖?

  四方雲動,各有各的妙計,各有各的思量。

  內元自治區在燕省以北,也是有名的煤炭大省。繼西省高調宣佈煤炭資源整合之後,內元自治區也於近日召開一系列的會議研究煤炭整合議題,準備打造億噸級大煤企,區政府多次在不同場合表示要加快產業整合升級,要做大做強。

  但區委書記卻在一次會議上強調,要防止不切實際的做大做強的思想作祟,不要簡單地搞成一刀切,要謹防國進民退引發各方質疑。區委書記還以內元的稀土資源為例,指出現階段最應該整合其實不是煤炭行業,而是稀土資源。

  據悉,內元區委書記正是吳老爺子當年的秘書。

  現在的局面是,燕省周邊四省,東面齊省西面豫省,都在為燕省的整合大計做出積極的呼應,而北面古元自治區和南面豫省,顯然是在圍堵燕省的整合大計。

  一盤大棋。

  因為整合是地方政府的整合,不符合家族勢力的跨地區吞併並且壯大自己的全域戰略。可以說地方政府的實力越強,對資源的控制力度越大,越不利於家族勢力的發展。

  吳家的出手——或者說不僅僅是吳家,是整個家族勢力——肯定不會只限於一省一地,還會有中央高層的影響力。果不其然,在一次全國經濟會議上,國務院副總理海德長發表重要講話,指出各地情況千差萬別,有的省份整合資源是好事,但有些省份可能就不是好事,甚至還會收到相反的效果。國內有一種不好的風氣就是,喜歡跟風,做什麼事情都喜歡一窩蜂,就如現階段燕省的鋼鐵資源整合,還沒有見到成效,就有其他省份爭相效仿,萬一失敗了怎麼辦?

  中央多次三令五申,發展經濟要有長遠的目光,要有審時度勢的大局觀,不要人云亦云,更不要盲目地貪大求全。

  海德長的講話,未必就是國務院的統一意見,但他身為副總理,又是在全國的經濟會議上發表了上述言論,又選擇在敏感時期,就不由人不過多的猜測海副總理隔空向燕省施壓,難道國務院並不支持燕省的整合大計?

  局勢,因為一系列的變故和各方風起雲湧,再次變得緊張不說,還撲朔迷離,讓人看不清方向。

  天澤市,市長辦公室。

  夏想平常不愛抽煙,偏愛喝茶,此時正在喝茶,用的是一個精緻的水晶玻璃杯,是衛辛精心為他挑選的水杯。

  衛辛說,喝水讓人健康,好的水杯讓人心情舒暢,一舒暢,就會更願意多喝水。儘管衛辛的理論夏想並不贊同,但她送的杯子確實不錯,賞心悅目,他也就每天都泡上幾次茶,也差不多和裴一風一樣,杯不離手了。

  彭雲楓坐在下首,拿著一根煙,想抽,聞了聞又放了回去。領導不抽煙,他自己一個人吞雲吐霧多沒意思,也就忍住了。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了,夏市長,您還有什麼指示精神?」

  彭雲楓向夏想彙報了最近楊劍和戰勁鵬的動向。不出夏想所料,戰勁鵬近來有明顯靠攏的跡象,他和彭雲楓之間的關係比以前近了不少,還和彭雲楓私下裡吃過幾次飯,算是建立起了良好的合作關係。

  楊劍雖然也有走近的動向,但不太明顯,而且楊劍比戰勁鵬老成多了,說話辦事滴水不漏,讓彭雲楓也摸不透楊劍的心思。但有一點他也可以得出明確的結論,就是楊劍在天鋼整合的問題,堅定反對的立場動搖了。

  彭雲楓很清楚,楊劍以前和他的關係不遠不近,基本上都是公事上來往,沒有私交。但最近楊劍也總是有事沒事來到他的辦公室坐一坐,藉口也很簡單,要點辦公用品,或是查找一份檔,其實由秘書代勞就可以了,但楊劍卻親力親為,他知道可不是因為楊市長喜歡走動,而是楊市長有借他之口,打聽夏市長動向的意圖。

  或者說,是提前打通環節,也好為關鍵時候改變立場埋下伏筆。

  還有,最近陳書記不在市委,夏市長就一家獨大了,他身為市政府大管家,重要性一下就凸顯了,隱隱有了超越陳天宇的趨勢,還好陳天宇也是夏市長的心腹,才沒有讓陳秘書長對他產生什麼不好的看法。

  同是秘書長,市委秘書長可是市委常委,比他說話的分量重多了。

  彭雲楓恪守政府秘書長的本分,力爭做好本職工作,當好夏市長的代言人的角色,不給領導添麻煩,更不能給領導添亂。該說的話,點到為止。不該說的話,守口如瓶。

  以他現在的身份,最忌諱信口開河。一不小心多說兩次沒用的話,傳到夏市長的耳中,就有可能立刻被打入冷宮。他現在在市委大院炙手可熱,但他清楚,他的榮耀來自于夏市長的信任。因此,不管別人的承諾多耀眼,不管別人的殷勤多貼切,他都謹記住一點,一切以夏市長的利益為出發點就絕對不會犯錯。

  夏想沉吟了片刻,天澤市的局勢還算在掌控之內,彭雲楓的表現也頗令夏想滿意,他對彭雲楓一向放心,對於徐子棋,則還是有些擔憂,就問:「最近子棋和那方面的接觸,進展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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