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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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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21-12-4 09:43 編輯

本帖最後由 ViolaKMK 於 2015-3-18 23:31 編輯

【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整理,本人不做任何負責】
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如果覺得本書不錯,請購買正版書籍,感謝對作者的支持!


小說書名:官神

作者:何常在

作者簡介:何常在,男,著名作家,是橫跨網絡及實體的兩棲實力派作者。

作品列表:網絡作品《命師》、《官神》、 《官運》丶《人間仙路》丶《佐唐》等。

     實體出版《勝算》、《問鼎》(一到四冊)、《運途》(一二冊)、《掌控》、《逆襲》、《交手》等。

內容簡介:

為官者達到舉重若輕、點石成金、出神入化的境界,是為官神。

慧眼看紅塵,做官如有神。

多了12年前瞻性優勢的夏想重新站在大學畢業的路口,回味錯過的人生,珍惜眼前的時機,他要自己規劃自己的人生。

在從政還是經商的選擇中,他重新選擇的是從政,但前提是,他首先必須說服一心經商的公司領導去從政……

於是,從縣委書記秘書起步,以一種奇怪的起飛的姿勢,跑步進入了官場……

10年後,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稱他為官神。

楔子

燕市的冬天漫長而寒冷,但在夜色之下,仍然不乏寂寞的男女到單行道酒吧尋找艷遇。單行道,顧名思義,就是只限單身男女聚會的場所,只允許單人進入,要是結伴前來,必須是同性才行。

夏想一個人坐在一個角落里,燈光昏暗,讓人看不清他的臉。不過他的孤單和落寞還是吸引了不少異性的注意,服務生不停地向他傳送異性送來的紙條,上面的話千奇百怪:“帥哥,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可否與我同醉同歡?”

“做個朋友吧?我在三號臺,是正經人家,不是收費的那種,別誤會。”

“你落寞的身影讓我想起了我的初戀,讓我有了心醉的感覺,是不是愿意和我共度良宵?我是八號臺的女賓。”

“你要是一個人的話,就過來聊聊吧。聊的投機的話,就再進一步探討。13號桌。”

無一例外全是誘惑和暗示,夏想隨意翻看了幾張,將它們揉成一團,扔進了煙灰缸。

夏想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別說有心情去尋找艷遇,就是一個女人主動獻身,他也未必提得起興趣。從下午到現在,他已經整整坐了六七個小時,喝了十幾瓶價格翻倍的啤酒,卻沒有一點醉意,麻木不了他亢奮的大腦。

他的公司剛剛因為破產,買的股票也被套牢,今年35歲的他現在一無所有,成了一貧如洗的失敗者。最主要的是,遠在家鄉的父母又向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在今年內給他們娶一個兒媳婦,他就別想再跨入家門一步。

夏想臉上擠出苦澀的笑容,他一個人在燕市奮斗了12年,從一無所有到擁有百萬財富,自以為躊躇滿志,可以成為千萬富翁,一邊努力賺錢,一邊游戲花叢,想著什么時候賺夠一千萬時,再找一個好女人成家,卻沒有想到,好女人沒有找到,錢也沒有了,輸得如此之慘,讓他幾乎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

父母的心情他能理解,他的弟弟比他小5歲,孩子都上小學了,他還是孤身一人,父母的思想又比較傳統,不著急才怪?只是以他現在的狀況別說結婚,恐怕連一個真正愛他的人都找不到。這些年,他只顧賺錢,只知用心鉆營,沒有將心思用在女人身上,只有逢場作戲,沒有動過真感情,一直以來,他覺得他的感情世界已經成了一片荒漠,恐怕再也沒有長成一片綠洲的可能。

如果說股票失敗是他自己投資失誤的話,那么公司的倒閉卻是因為他得罪了一個小貪官,沒有滿足他無底洞一樣的貪婪,就被他千方百計動用手中的權力生生將公司搞垮!夏想一想起宋德道腦滿腸肥的猥瑣模樣,就惡心得想吐,長成這樣一副人身豬頭的德性,居然還想吃天鵝肉,讓他請他到燕市最高檔的洗浴中心瑤池,要點最當紅的仙子鳳美美陪他出臺。誰不知道鳳美美坐臺不出臺?宋德道仗著手中有點權力,就非要夏想幫他搞定鳳美美,因為都知道夏想和鳳美美關系非同一般。

外界的傳聞是鳳美美不出臺是因為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正是夏想。其實傳聞就是傳聞,往往失真,鳳美美不出臺確實是因為一個男人,他叫蕭伍,是夏想的鐵哥們,卻因為一次意外傷人事件被判刑,入獄之后,暴病而死。其實夏想知道,是蕭伍打傷的那人買通了關系,將蕭伍害死在牢里。不過夏想雖然有點小錢,卻不認識什么高官,更沒有能力查明事情真相,蕭伍只能含冤而死。蕭伍死后欠下巨額債務,夏想本想替他還了,鳳美美卻說什么也不肯,毅然到瑤池當了坐臺的陪酒小姐,要替蕭伍還債。

夏想勸不動鳳美美,只好常去照顧她的生意,一來二往,就傳出了鳳美美不肯出臺是因為夏想的緣故。宋德道對鳳美美的美貌垂涎已久,多次要讓夏想替他從中撮合好事,夏想哪里肯讓鳳美美便宜了這個老混蛋,始終拖著,終于惹怒了宋德道,他下令所有醫院停止用夏想供應的藥,身為衛生廳的藥檢處處長的他,手中就有這個權力,結果夏想的醫藥公司轟然之間倒閉。

醫藥行業利益是大,不過依賴性也高,關鍵人物的變動就是生死兩重天。宋德道的嘴臉雖然丑陋不堪,不過也讓他體會到了權力的巨大威力,讓他產生了荒誕的想法,要是人生真的可以重來,他倒寧愿去當官,倒不是要用手中的權力象宋德道一樣為非作歹,至少可以不用受制于宋德道這樣的小人,可以救蕭伍的命,可以改變鳳美美的命運,還可以做許多以前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

正想得頭疼欲裂時,眼前一暗,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女子不請自來,坐在他的面前。她的妝很濃,畫著黑黑的眼影,在昏黃的燈光下看不清楚多大年紀,不過精致的五官倒是可以看出是一個十分標致的美人。她左手拿著一份報紙,好象和誰約會的接頭信物一樣。

“啪”的一聲,她將報紙摔到夏想面前,氣勢洶洶地說道:“你一個人躲在這里喝酒,是不是覺得很快樂?是不是在尋找另外一段艷遇?我說你當年那么干脆地拒絕我,原來你根本就不是一個有擔待的男人。”

夏想頭也沒抬:“你認錯人了!”

“你喝多了吧?你認識你這么多年了,還會認錯?別開這種低級的玩笑了!”黑衣女郎不屑地說道,“你叫夏想,我叫衛辛,我沒說錯吧?”

“衛辛?”夏想的眼睛有些迷糊,努力看了看眼前的女郎,笑了,“還真是你,化妝成這個鬼樣子,我都沒有認出來,想出門嚇死人呀。”

衛辛是跟了夏想最長的一個女友,兩個人在一起有三年時間,后來因為夏想遲遲不肯結婚,衛辛才憤而出走,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想到一年之后,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多少有點反應不過來。

“有什么事?”夏想沒有心情和她糾纏,更沒有興趣和她重繼前緣。

“我要結婚了,忽然想起了你,就試著出來走走,正好看到了單行道酒吧,就進來看看,沒想到真的遇到了你,你說是不是天意?”衛辛最愛用天意來解釋一切,可惜她的天意沒能說服夏想娶她。

夏想現在對一切不感興趣,更不愿意再和衛辛說一些陳年舊事,突然之間感到頭昏腦脹,擺擺手說道:“不說了,我不舒服,要回去睡覺……”

衛辛伸手去拉夏想,卻被他推到一邊,夏想對衛辛也算有過感情,不過現在的他心灰意冷,肯定就不會在意她的感受,起身就走。衛辛追了幾步,將手中的報紙塞到他的手中:“忍不住了就吐,別吐地上,用報紙接著……”

望著夏想搖搖晃晃地走遠,衛辛的眼中流出了心酸的淚水。

夏想手中多了一份報紙,一個人走到一處路燈下,實在走不動了,就打算坐下休息一會兒,不經意間看到手中的報紙是國家級某報,上面有一則新聞,署名是本報記者李丁山。

李丁山?夏想打了一個激靈,怎么會是他?他又回報社當了一名普通記者?他本來可以從政,可以作官,可以比現在活得好上無數倍,沒想到最后只是回到了報社當了記者,算一算他今年也有52歲了,前途無望了……

李丁山沒有什么前途了,他還不一樣?他站起來想走,卻猛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一頭栽在了報紙之上,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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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5:50:26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ViolaKMK 於 2015-3-18 17:01 編輯

第一章 大夢初醒

 六月天,孩兒臉,說變就變,明明早上還晴空萬里,一過中午,天邊就傳來隱隱的雷聲。不多時,烏雲就密布了整個天空,壓得四處黑壓壓的一片,眼見就要下起雨來。

 下午兩三點的樣子,正是悶熱不安的時候,陰雲翻滾,雷聲陣陣,突然,一道巨大的閃電劃破天空,仿佛一下擊中窗戶,緊接著,沉悶而壓抑的雷聲由遠及近響個不停,似乎震得房子都有些顫抖。
 
 “啊……”

 一聲驚叫,夏想從惡夢中驚醒,滿頭大汗,一臉驚恐。他做了一個無比真實而清晰的惡夢,夢見他12年後因為投資股票失敗,開辦的公司倒閉,他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最後天天酗酒如命,最後死於非命。

 一樁樁,一件件,所有的事情都無比清晰,讓人不得不疑心所有一切究竟是一場夢,還是真實地發生過?

 夏想大汗淋漓,氣喘籲籲,強壓心中的恐懼不安,哆嗦著摸出一隻煙點上,使勁吸了一口,瞥了一眼辦公桌上的台曆,上麵的日期是:1998年6月15日,星期一。

 他明明記得剛才還是2010年3月15日,星期一,他一個人去酒吧喝酒,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隻記得頭大如鬥,頭昏腦脹,好象還遇到了前女友衛辛。

 然後他獨自離開,搖搖晃晃地走到外麵,越走越覺得天旋地轉,後來就一頭栽到在地上……

 怎麼回事?難道這就是死了?

 然後醒來,時光倒流,竟然回到了12年前,是老天爺給他開了一個玩笑,還是大發善心給了他一次重來的機會?

 12年時間不長不短,卻正是他人生之中最最重要的黃金12年,現在這麼寶貴的機會放在他的麵前,他又該走出怎麼樣的一種不同的生活?

 夏想頭疼欲裂,站起身,望向窗外。窗外的葡萄架上,結滿了米粒大小的葡萄。再遠處的牆壁之上,幾株絲瓜爬滿了圍牆。透過圍牆的一側,可以看到院外停了一輛千馬汽車。

 不是2003年韓國現代出的低端千馬汽車,而是1998年時,日本尼桑公司出品的千馬,是麵向歐美市場的一款中高檔汽車,真皮座椅,自動檔,電動車窗,自動雨刷,這在當時已經是非常豪華的配置了。

 夏想忽然想起,這不是李丁山的車嗎?

 再一看車牌號果然是F打頭,正是李丁山從寶市開到省城燕市來的走私車,牌照手續都是假的。

 這車市場價值30多萬,不過李丁山弄到手時,好象隻花了8萬多。

 1998年?李丁山?夏想終於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現在是他走出大學的第二年,他23歲,正在李丁山的公司工作。

 李丁山本是國家級某報駐燕省的記者站站長,1996年借國家各大報刊開辦第三產業的東風,由報社出資100萬元,在燕市注冊了以國家級報社為名義的科技信息文化發展中心!

 100萬元,在90年代可算一筆巨款,也證明了李丁山在報社之中,確實有人鼎力支持。

 不過李丁山的躊躇滿誌沒有持續多久,一年之後,第一筆生意虧損50萬元,第二年,另一筆50萬的投入血本無歸。

 第一筆生意是如何賠錢的,夏想不太清楚,因為他還沒有來到公司。

 生意他卻是全程參預,知道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失誤,至於第二次的失敗他除了替李丁山惋惜命運不濟之外,連一句多餘的話都說不出來,因為這件事情,確實是鬱悶得讓人無話可說,除了埋怨運氣不好之外,真是憋屈得夠嗆。

 現在的公司已經是人心惶惶,本來公司就不大,一共十幾個人,第二筆生意現在看不到一點希望,正瀕臨泡湯的邊緣,所以辭職的辭職,調走的調走,轉眼間公司隻剩下了5個人。

 文揚,副總,36歲,本是團省委的科級幹事,在李丁山創辦公司初期就第一時間加入,是李丁山最忠實的追隨者,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賈合,27歲,秘書兼司機,跟隨李丁山5年之久,也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之一。

 賈合除了有時充當司機之處,平常時候就是李丁山的私人秘書,負責照顧他的起居和生活,因為李丁山已經離婚,6歲的兒子和前妻住在一起,他本人就住在公司。

 肖佳,23歲,和夏想一樣,是去年畢業的女大學生,長相甜美,經文揚介紹來到了公司,和文揚關係密切,二人眉來眼去,似乎有些曖昧。

 不過夏想隻是猜測,並沒有真憑實據。

 滕強,26歲,本來是燕市醫藥的技術人員,因為李丁山公司的第一筆生意是和燕市醫藥合作,他好象和李丁山有些七拐八拐的親戚關係,就自告奮勇從燕市醫藥調入了公司,結果生意黃了之後,他就一直在公司晃蕩,基本上等於是被棄置一邊,不再受到重用,卻一直沒有離開公司,也不知道有什麼打算。

 最後一個人,就是夏想了。他大學畢業後,先是分配到了一家建築公司作技術員,後來經人介紹認識了李丁山。

 李丁山因為正在籌劃的第二筆生意涉及到基建部分,就一見如故地和夏想暢談起來,架不住李丁山描繪的美好前景的誘惑,夏想從公司辭職出來,調到了李丁山的公司。

 而且說起來李丁山的公司還算事業編製,比起企業編製,最起碼在名聲上好聽許多。

 可惜的是,事業編製是不假,卻隻是頂著個虛名,一切還要靠公司自收自支,報社根本不會再下撥一分錢,所以其實還是企業。

 現在公司前景無望,他一直沒有離開,不是不想離開,而是一時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一旦找到,他肯定也不會再在公司呆上一天,畢竟現在每天說是上班,其實就是大家無所事事聚在一起,等著最後的裁決。

 說白了最後也沒有什麼裁決,頂多就是李丁山公開承認失敗,宣布公司破產,大家各謀生路了事。

 不過李丁山為人要強,死要麵子,硬撐著就是不開這個口,實際上他從心理上還沒有接受失敗的事實,就象他多年以來一直將他離婚的事情瞞得死死的,除了賈合之外,根本沒人知道。

 夏想之所以知道,也是因為有一次和賈合喝酒,二人都喝醉了,賈合酒後吐真言,一不小心說漏了。

 今天是6月15日,對了,他記得清清楚楚,就在今天,他接到一家公司的聘用通知,然後向李丁山提出了辭職,雖然李丁山臉色有些難堪,聲稱公司還有回轉的餘地,但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放他離去。

 就從今天開始,他離開之後,就開始了獨自奮鬥的過程,和李丁山的聯係越來越少,隻是隱隱聽說他最後又回到了報社,當了一個普通編輯,到他重生之前,李丁山已經52歲,不出意外的話,不出幾年,就會以一名編輯的身份退體,或許還會有一個編審的職稱,反正不再有任何複起的機會。

 一生也就是平平淡淡,沒有任何波瀾壯闊可言。

 重生的喜悅很快又被現實淹沒了,夏想沉悶地坐回到座位上,今天文揚和肖佳一早就雙雙出去,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滕強幹脆就沒有來上班,賈合請假回老家探親去了,現在就隻有他和李丁山在公司。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李丁山現在正在樓上睡覺。
 
 難道重生之後,一點機遇和選擇也沒有?他還要和以前一樣,離開公司,再去闖蕩一番,最終人生平平……

 “叮鈴鈴……”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驚醒了夏想的深思,他一愣,下意識地想到,難道是他應聘的公司來電話通知他去上班?

 真要是如此的話,他難道還要和上次一樣,等一下就向李丁山提出辭職,然後一步踏出這棟承載著無數人失敗夢想的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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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5:54:27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ViolaKMK 於 2015-3-16 15:57 編輯

第二章 省委來電

 公司租用的是一棟兩層小樓,位於燕市的一座城中村,類似一套別墅。

 樓上樓下共有300多平米,李丁山一人在樓上辦公,兼作他的臥室,其他人都在樓下辦公。一般找李丁山的電話,都會打到樓上。

 樓下的電話,才是公司對外聯絡的電話。

 夏想來到電話機旁,正要接起,一看來電顯示的號碼,忽然愣住,開頭的三個數字格外刺眼,讓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三個平常無奇的數字,要是在別的城市或許隻是普通的區段,但在燕市,稍微有些政治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個區段是省委專用區段,也就是說,這個電話是從省委大院打來的。

 省委打來電話,必定是找李丁山的。

 而在省委和李丁山關係熟悉到這種程度的,隻在宋朝度一人。

 宋朝度?

 夏想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了他所知道的關於宋朝書的履曆,腦中閃過一個隱隱約約的念頭。

 這念頭很強烈,很執拗,強烈得讓他無法拒絕,無法呼吸,直想抓住這個大膽而瘋狂的想法,大聲呼喊。
 
 他努力思索,終於想起上一世也是在接到公司的通知之前,接過宋朝度的來電,不過當時去意已決,而宋朝度在電話中說些什麼,他轉眼就忘,被新公司錄用的喜悅淹沒了頭腦,連宋朝度來電一事也忘了告訴李丁山就離開了公司。

 夏想抓起電話,努力讓心情平靜下來,讓他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激動,假裝不知道對方是誰……說起來可笑,上一世他離開公司之後,一生之中接觸的最大官員不過是一個處長,而且那個處長牛氣得鼻孔朝天,在他創辦公司初期,狠狠地卡了他半個月,最後從他手中索要了5000元的好處費才給他開了綠燈。

 記得當時接到這個電話時,他心中沒有一點感覺,覺得省委來電就和平常無數人的來電一樣,與他沒有絲毫關係,但今天卻完全不同,體會到權力的巨大能力的夏想,自然而然也會聯想到權力帶來的巨大好處,他腦中一個不可遏製的念頭就如野草一樣瘋長不停,幾乎要將他淹沒,因為他知道,他突然要麵臨著一個巨大的機遇。

 他知道宋朝度找李丁山是因為何事。

 “你好,請問你找誰?”因為知道對方高不可攀的身份,因為知道對方會給李丁山以及他帶來巨大的改變,夏想不再是上一世那個未經世事的毛頭小夥子。

 盡管他努力了半天,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有一點點的失真。

 電話中傳來一個淡淡的又不失威嚴的聲音:“我是省委,李丁山在嗎?他樓上的電話沒有人接。”

 李丁山這幾天正心煩意亂,中午睡覺時,經常會撥了電話線,打不通是正常現象。

 微一遲疑,夏想讓他的聲音聽上去既顯得恭謹,又不至於過份親熱:“是宋秘書長?您好,李總正在睡覺,估計是撥了電話線,要不我上樓叫他一聲?”

 顯然對方沒有想到夏想會聽出他的聲音,因為他不記得夏想是誰,一個微不可察的停頓過後,宋朝度說道:“算了,也沒有什麼事,就讓他睡吧……”

 夏想不失時機地接話說道:“那好,宋秘書長要是有什麼事,可以讓我轉告給李總,也可等一下再找他,我一會兒上去插上電話線。這些天李總太忙了,有點心力交瘁,連我這個做手下的,也想勸他一勸,不如換個思路,動一動,或許會好一些……”

 夏想知道他的話有點多,說不好會給宋朝度留下不好的印象,但眼前這個電話是個絕佳的機會,一旦錯過就太可惜了,他既然重生了,老天給了他一次重來的機會,再不抓住,豈非白活一場?

 看不到宋朝度的表情,但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饒有興趣地“哦”了一聲,隨後又隨意地說道:“我去過丁山那,怎麼不記得你是哪個?”

 夏想強壓住跳得飛快的心髒,緊緊抓住話筒,斟酌著語句:“我叫夏想,一直在樓下辦公,宋秘書長沒有注意到我,可能是我坐的位置偏僻。”

 上一世,宋朝度打來電話,夏想接了之後,一共隻說了兩句話就掛斷了電話,宋朝度根本就沒問他是誰。

 宋朝度沒再說什麼,隻是讓夏想轉告李丁山他來過電話即可,隨後就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夏想才發現他雙手汗浸浸的,如水洗一樣,再一轉身,覺得T恤緊緊粘在身上,原來後背也濕了一片,不過他心中卻猶如一團火焰在燃燒,成功地和宋朝度說上話,而且還讓他主動問了他的名字,這已經算是邁出了走向成功的最關鍵的第一步。

 夏想坐回到座位之上,感覺一陣涼風從門外吹來,透過窗戶一看,不知何時外麵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

 靜心想了一想事情的來龍去脈,接下該如何勸說李丁山放棄公司,調離報社,聽從宋朝度的安排去從政,正好可以打開新的局麵,扭轉現在被動的局勢,走向新的天地……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嚇了他一跳。

 夏想受驚一樣驚跳起來,抓起電話一聽,正是他應聘的那家公司打來電話,通知他下周一可以正式上班。

 夏想心中沒有一絲喜悅,毫不猶豫委婉地一口回絕,盡管他也知道,那家公司是一家外企,待遇優厚,一般人很難進去,而後世的他也確實在這家公司幹了三年,最後月薪一萬,在省城算是絕對的高薪一族。

 不過既然重來一次,再按照既定的道路走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又如何對得起這次重生的寶貴機會?

 更何況,夏想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按照他的思路改變他的命運,也包括李丁山的命運,畢竟他要想向上邁進的第一步,離不開李丁山的關係網。

 此時樓上傳來吸煙之人醒來之後固有的咳嗽聲,李丁山醒了。

 上一世的夏想就是一聽到他醒來的聲音,就急衝衝上樓,向李丁山提出辭職,鬧得李丁山一臉鐵青,極度不快。

 夏想這一次也要上樓,不過不是向他提出辭職,而是另有要事。他整理一下情緒,決定等上10分鍾,讓李丁山清醒一下,上去之後也好談事。

 外麵的雨小了一些,不過仍然是連綿不絕,是北地城市難得一見的大雨。

 雨水的嘩嘩之聲讓他的心漸漸平靜下來,畢竟多了12年的經曆,不再象當初一樣做什麼事情都急躁得很,而且還總是一副患得患失的心理。

 坐了不到5分鍾,忽然看見外麵的風雨之中,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猛然推開門,帶來一股濕氣和涼風,渾身淋得精濕,一臉悲淒,精致的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眼睛水汪汪地全是水汽,直勾勾看著夏想,一副悲傷欲絕的神情。

 肖佳這是怎麼了?

 肖佳五官生得十分精致,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精美之感,她的漂亮是一種讓人一眼看去有些眩目的美麗,不過若是看得久了,卻又發現在她端正的五官之外,最惹人注目的是她一雙似霧似煙的眼睛,仿佛時時有一個**的旋渦,讓人不由自主就陷了進去。

 不得不說,上一世的夏想也曾對肖佳有過幻想,不過肖佳和文揚的眉來眼去他又看在眼,有色心無色膽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剛剛步入社會,剛剛承受了失戀打擊,他還沒有做好重新收拾心情迎接一場新的戀愛的準備,所以和肖佳的關係,不遠不近,並沒有過多接觸。

 這一次晚上樓5分鍾,卻意外撞見了肖佳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夏想一下愣在當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微一定神,才注意到肖佳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碎花連衣裙,腰係一條藍色布帶,顯得細腰盈盈一握。

 現在她全身濕透,薄如輕紗的裙子全部緊緊貼在身上,前凸後凹的曼妙身材暴露無遺,如同沒有穿衣服一般,連她胸前的蕾絲花邊的肉色**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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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美女肖佳

 夏想意識到了氣氛的尷尬,急忙扭過臉去。他不是故作清高,而是心思如電,見肖佳這般模樣,定是受到了重大變故,萬一她惱怒之下,大罵他是色狼,他也隻能擔了惡名。

 肖佳的脾氣他以前可是領教過,就和一個小辣椒一樣,冷不丁就能嗆人一口,讓人惱也不是,怒也不是,隻能自認倒黴。

 好在肖佳隻是出神地望了他半晌,雙眼空洞,表情呆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是臉上淚水長流,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惹人憐惜。

 要是以前的夏想恐怕還會和悶葫蘆一樣,假裝沒看見,不過現在的他卻站起身來,來到肖佳麵前,遞過一張紙巾,說道:“擦擦臉,雨水對眼睛不好,容易刺得眼疼。”

 肖佳木然地接過紙巾,卻沒有擦臉,而是攥在手中,緊緊握住不放,由於用力過猛,潔白的手上迸發一條條青筋,顯露一種觸目驚心的美。

 她緊咬嘴唇,突然一把撲入夏想懷中,終於嚶嚶地哭出聲來,就如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哭得格外痛心格外痛快。

 夏想輕輕將肖佳攬在懷中,輕撫她的後背,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隻是感受到她軀體之上傳來一陣陣體香和體熱,隨著她的抽泣,她在他懷中一聳一動,磨擦在他的胸膛之上,癢癢得令人難受。

 一直哭了有5分鍾之久,肖佳才漸漸平靜下來,蒼白的臉上呈現病態的緋紅,夏想一驚,伸手一探她的額頭,熱得燙手。

 夏想一側身,右手扶住肖佳的右肩,左手攙住她的胳膊,將她半抱半拖扶到間——自從公司的人員大減之後,辦公室就空閑了許多,在間的兩間辦公室其中一間就被收拾出來,暫時當作了休息室。

 夏想將肖佳安置到**,見她雙眼迷離,心知她病得不輕,小聲說道:“李總那有退燒藥,我去幫你要來。你有幹淨衣服的話,最好換一下,濕衣服穿在身上,寒氣入體,容易落下病根。”

 
 肖佳隻是呆呆地“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一句話,就將頭埋進枕頭之中。

 夏想帶上門,上了二樓,見李丁山已經穩穩地坐在了寬大的辦公桌後麵,背靠舒適的老板椅,正閉目養神。

 李丁山今年40歲,中等身材,偏瘦,前額的頭發明顯稀少,還刻意用後麵的長發遮蓋住,讓他看上去顯得比實際年齡蒼老一些。

 夏想本想好好找他談上一談,可是突然遇到肖佳發熱,知道病情耽誤不得,就向李丁山提出要退燒藥。

 李丁山問也沒問,從抽屜中拿出一盒藥,揚手扔給夏想。

 夏想謝過李丁山,急忙下樓來到間,卻見肖佳已經和衣睡著,濕漉漉的衣服裹在身上,沒有蓋被子,曲線玲瓏……

 在男人眼中是**畢露,但落在夏想眼中,他卻沒有一點非份之想,心中卻是麻煩,不知道是不是該喚醒肖佳讓她吃藥換衣之後再睡……

 最後夏想一咬牙,還是不忍心看著肖佳這麼受罪,就伸手推醒了她:“肖佳,起來吃藥,你這樣子睡下去,隻會加重病情。”

 肖佳起身,睜開迷茫的眼睛,看了夏想幾眼,突然眼中閃過一絲凶光,一揚手打了他一個耳光:“流氓,偷看我睡覺。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天天都是想著沾女人便宜的齷齪念頭!”

 一巴掌打怒了夏想,他取出藥片,一把抱緊肖佳,強行將藥灌到她的嘴,又捏著她的鼻子喂了她幾口水,惡狠狠地說:“我管你倒管出是非來了,我活該成不?要不是看同事一場,你愛死愛活跟我有什麼幹係?反正藥也喂你了,我也仁至義盡了,你愛不愛換衣服睡覺隨你,再病了也別怪我。”

 夏想摔門而去,留下一臉驚愕的肖佳目瞪口呆。
 
 再次來到樓上,李丁山還在出神。

 夏想將剩下的退燒藥還給李丁山,然後自顧自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琢磨著如何開口。

 二樓和一樓的布局稍有不同,不同於一樓有四五間房間,而是隻有三個房間,中間一處30平米的客廳,一個過道連著兩個各有10多平米的房間,另外還有一個衛生間和一個涼台。

 客廳之中,養著一株長勢旺盛的秋海棠,是李丁山最鍾愛的植物。

 “小夏,有事不?”李丁山收回心思,突然開口問道。

 夏想坐直了身子:“李總,關於火車站廣場室外大型液晶屏項目,我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想跟你匯報一下。”

 在1998年,室外大型液晶屏絕對是新興事物,而作為新興的城市燕市,在全國範圍來看,並不算是發達地區,在此時隻在最繁華的山中街中部,有一塊一米寬兩米長的發光二極管室外液晶大屏幕,而且還隻是簡單的兩色二極管,顯示效果極差,但就是這樣,也曾經在燕市引起轟動。

 李丁山運作的項目,也就是他花費50萬元啟動資金,全力以赴想要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的大型室外液晶屏項目。

 按照他的設想,他要在最繁華的火車站的站前廣場豎立一塊巨大的液晶屏,要用最先進的三色LED技術,真彩顯示,麵積高達6米乘以10米,是一塊60平米的越大液晶屏幕,可以在夏天最晴朗的中午,

 在陽光最強烈照射的情況下,依然可以清晰地顯示出播放內容。

 而在液晶屏幕的兩側,承重液晶屏幕重量的是兩個5米見方的方柱,方柱設計成承重結構,同時麵又是辦公室,負責液晶屏幕播放內容的錄製和剪輯。

 正是由於這個基建部分,才有了夏想的用武之地。因為夏想大學所學的專業是工業與民用建築。

 現在的夏想說實話也有些佩服李丁山的眼光,能夠在1998年就想到建造這麼一個龐大的視頻平台,真要是建成並且投入實用,憑借李丁山的關係網,拉來一些本地乃至全省大型企業的廣告不在話下,一年下來賺上幾百萬元也有可能。

 不過整個工程投入巨大,基建部分造價不足100萬,但整塊液晶屏的關鍵部件全部需要進口,報價高達1000多萬。

 李丁山當然拿不出1000萬元,他連100萬都沒有,但他有頭腦,有關係網,他和工行的一個支行的行長李開林關係密切,最終與李開林達成協議,以地皮和整個液晶大屏幕為抵押,由銀行預先提供全額貸款,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他負責整體策劃和前期審批,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雖然失去了控股權,但相比前期不到50萬的投入,還是一筆非常劃算的生意。

 九十年代時,國家允許銀行以貸款形式參預企業經營。

 目前的情況是,和銀行方麵已經談妥,但火車站廣場前麵的地皮還沒有批下來,李丁山正為此事上愁。本來燕市政府副秘書長高海已經親口答應下來,但市長陳風卻沒有點頭答應,所以一直拖到現在,已經比預期晚了三個月。

 高海是李丁山的同班同學,和李丁山關係匪淺。

 夏想心清楚,一個月後,火車站的地皮批文終於拿到了手,但李開林卻在之前被調離支行,到了市行當了一名沒有實權的副職,新任行長將李開林和李丁山簽定的協議擱置,李丁山再緊急尋找其他銀行合作,卻為時已晚,國家政策大變,不再支持銀行介入企業經營,最終液晶屏項目流產,空有一紙可以開工的土地批文,卻沒有啟動資金,李丁山一敗塗地,再也沒有東山再起。

 其實現在已經有了隱隱的風聲,傳出國家已經出台了政策,要嚴格控製銀行放貸,但還沒有下發文件。李丁山仗著已經和銀行方麵簽定了協議,並不將此事放在心上。他自然不會知道,事情會有突然轉機,李開林居然會出人意料地被調離。

 “李總……”夏想思忖再三,決定還是要快刀斬亂麻,給李丁山提醒一下,因為時不我待,在他的記憶中,宋朝度失勢也就是這兩個月之內的事情,萬一等李丁山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到時大錯鑄成,一切計劃就會付之流水了。

 宋朝度雖然現在還是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但很快他就會因為和省委書記不和,失去了常委的頭銜,同時被調到了一個不重要的部門。

 “火車站的液晶大屏幕項目,我認為前景不太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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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章 四兩撥千金

 “你怎麼想的?說來聽聽!”李丁山這人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喜歡多方論證一件事情,也能聽進去不同意見,還不算特別獨斷專行。

 夏想一向是個悶葫蘆一樣的人,從來就是低頭做事,老實得很,別說他主動提出意見,就是問他,往往也是支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所以李丁山一直認為夏想是一個技術型的人才,做一些方方正正的技術工作還行,要讓他去做圓融變通的人際交往,肯定不行。

 所以一聽他今天主動說出液晶大屏幕項目的前景問題,李丁山心中也是非常驚訝。

 “液晶屏項目,很超前,初看也有很誘人的前景,而且是建在寸土寸金的火車站廣場,來來往往的人流至少也有20萬人以上,覆蓋人群很廣,而且可以全天24小時流動播出,可以說,每時每刻都是金錢……”

 見李丁山臉上神情不變,夏想也是暗暗稱贊他確實有先見之明,只是他沒有預料到的是,從1999年開始,網絡開始迅猛,一直到2010年幾乎成為繼電視、電臺和報紙之后的第四媒體,吸引了幾億人的眼球和大批的客戶,也就是說,戶外也就是傳統的招牌還勉強維持,象戶外液晶屏,看著新鮮,其實吸引不了多少來去匆匆的人群的注目。

 十幾年后的燕市,戶外液晶屏遍地開花,但只是播放一些新聞和天氣預報,并沒有多少,可見,客戶并不看好這種形式。而且根據夏想的切身體會,他多次路過液晶屏前面,在嘈雜的大街之上,根本聽不清播放畫面的配音,這就讓視聽效果大打折扣。

 而且,誰會傻呆呆地站立不動,在大街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液晶屏看?

 再說在火車站里過往的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旅客,也沒有多少人會關心站前廣場的一塊大屏幕電視上播放一些什么內容!

 沒有吸引力的媒體,最終就會被商家無情地拋棄。

 夏想先是將他的分析委婉地說出,看到李丁山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知道說中了他的心事。

 一直以來,李丁山也并非完全盲目地看好液晶屏的前景,不過他因為和李開林一拍即合,兩個人都認為這個項目大有可為,既然有人出錢,李丁山也就抱了一試的心理。

 不想一向默不作聲的夏想,今日上來主動提出一個大大的疑問,不得不讓李丁山刮目相看。

 夏想繼續說道:“網絡這種新鮮事物,最大的優勢在于互動,在于交流,我相信一定會帶來巨大的變化,既然吸引了眼珠,就會有投放……”

 言外之意是,戶外液晶屏,已經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李丁山聽完之后,半晌沒有說話,只是摘下眼鏡,細心地擦了又擦,然后突然笑了:“小夏,你的專業好象是工民建,今天怎么突然冒出這一番高論?而且以前你一直很少發表意見,今天為什么突然就說了這么多?”

 要想借助李丁山的關系網,要想得到李丁山的重視,夏想就不能再象以前一樣,沉悶得像個三好學生,只知道埋頭苦幹,一點自主的看法都沒有。他要讓李丁山意識到他的能力。

 “既然我來到了公司,就要為公司的盡一份力量,而且公司現在孤注一擲,將全部希望都壓在液晶屏項目之上,我這幾天查了許多資料,也了解到了一些政策,感覺有些擔心。再者以李總的能力,不應該只局限于眼前的項目……”

 夏想之所以敢在李丁山面前直截了當地說出心中所想,也是知道李丁山看似好面子,其實也是一個內心孤獨并且難以排遣的人,因為先是紅紅火火地搞起了公司,結果兩年時間不到,就弄得灰頭土臉,連一向在他面前格外恭敬的文揚,現在也對他陽奉陰違,畢竟文揚以前是團省委的干事,來到公司受了李丁山的鼓動,想要發上一筆,結果雞飛蛋打,怎能不記恨他?

 剩下的幾人,賈合沒什么文化,在公司的經營之上,更幫不了李丁山任何忙。

 肖佳和文揚走得過近,而且她本身對公司的事情也不感興趣,之所以來公司,恐怕還和文揚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滕強就不用說了,第一筆生意的失敗幾乎全是因為他,據說李丁山還懷疑他中飽私囊,但沒有證據,對他也就不冷不熱,就當他不存在一般。

 所以說起來也只有夏想最容易接近李丁山,可惜的是,以前的夏想既沒有眼力,又不會說話,當然也是因為沒有見識,盡管對李丁山的關系網知道不少,但從來沒有想過如何巧妙利用,現在多了十幾年的見識,又在社會上歷練了一番,經歷了種種人生,現在的夏想,可以說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語。

 “這個項目,公司投入了全部人力和物力,不成功的話,公司也就支撐不下去了!”李丁山實話實說,直視夏想的眼睛,眼中全是不解和疑問。

 夏想毫不回避李丁山的目光,現在他沒有退路,時間也耽誤不起,李丁山錯過眼前的最佳時機,至少要等幾年之后宋朝度再度受到重用。

 必須要有這幾年在基層從政的基礎,到幾年之后趕上一大批干部落馬的好時機,只要李丁山稍微有點政績,升到副廳是水到渠成之勢,再加宋朝度的運作,大跨步升到正廳也不是不可能。

 機不可失呀。

 “李總,我有一個同學聽到一個傳言,說是李行長會調離支行,要到市行任職?不知道李行長有沒有透露過口風?”夏想不相信李開林肯定已經提前聽到了風聲,他一直秘而不宣,想要的應該還是李丁山給他的好處,或許還是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夏想不無惡意地想,他對李開林並沒有什么好印象,身為行長,假公濟私撈些外快也是人之常情,但他總覺得李開林有些陰險,故意拖著李丁山,瞞下他要調走的真相,或許真有一絲陰謀的意味。而且說起來李開林和他還有過一兩次沖突,不知道為什么,李開林始終看他不順眼。

 “真有這回事兒?”李丁山瞬間想到了此事的嚴重后果,頓時一臉焦急,“你哪個同學是什么來路,怎么會知道這種內幕消息?”

 一般來說,作為支行行長的李開林至少也是副處級干部,而銀行系統又相對獨立,一般人打探不出內幕消息,所以李丁山心急之余,不免有些懷疑消息的來源。

 夏想早就料到李丁山會有此一問,不慌不忙地答道:“我有個同學的女朋友也在工行分行工作,她無意中發現了一份內部文件,上面提到要將李開林調離。據她說,會提前兩個月通知當事人,一是讓他做好思想準備,二來也方便交接工作。”

 李丁山是聰明人,聰明人自然不用多說,不需要非要點透說出李開林隱瞞即將調走的事實。既然李開林秘而不宣,肯定就是有了其他想法,而且還是不好的想法。李丁山大感頭疼,瞇起眼睛看著侃侃而談的夏想,心中驚詫夏想一直沉悶無趣,別說主動前來匯報工作,平常連個玩笑也很少開。

 今天這是怎么了,一上來就張口說出不看好液晶大屏幕項目的前景,然后又透露出李開林將要調走的驚人消息。

 對拿下火車站的地皮,李丁山心中有數,認為只是時間問題。但是李開林一旦調走,對他而言不啻于毀滅性的打擊,沒有了資金,他的液晶大屏幕項目只能是空想。

 李丁山心中也清楚,夏想先是論證液晶大屏幕在以后并不占據優勢,又說出李開林將要調離,兩相結合起來就是表明了一個意思,事不可成!

 傾注了他無數心血和全部希望的項目,被夏想說成無法成功,李丁山心中難免會有隱隱怒意,卻又不好表露在臉上,只是淡淡地說道:“夏想,你怎么會想到這些?我以為你一直只關心技術上的事情,不在意項目的運作和前景。說說看,對于這個項目,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李丁山轉念一想,或許夏想這么說是為了在他面前爭取主動,想引起他的注意,以便在以后的公司中占一個重要的位置。

 說實話,他并不想放棄液晶大屏幕項目,從報社弄來100萬的資金,當時就有許多人眼紅,如今他落到這個地步,不定有多少人在看他笑話。他就要東山再起,做出一番成績給別人看。

 要是有足夠的時間,夏想倒愿意委婉并且含蓄地說出心中想法,慢慢打動李丁山。但時不我待,真要等到宋朝度失勢,李丁山再想借宋朝度之力進入官場,比登天還難。

 “李總,聽說國家已經要出臺政策,禁止銀行直接介入企業經營,所以我認為如果不能在半個月內拿到地皮的批文,公司就不如想想別的辦法,或者將公司還給報社也是一個思路……”

 李丁山皺緊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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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事不宜遲

 看著一直緊皺眉頭不發一言的李丁山,夏想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賭對了。

 依他對李丁山的了解,雖然李丁山為人自負,要面子,但有時又有識人之明,還能聽進不同的意見,要不他也不會在國家級報社中混到中層的位置,外放到燕省任記者站站長一職。

 一省的記者站站長,工資和待遇比報社內的主任還要高上許多,而且權力也大,在駐站的當地可以說是非常吃香,不但市裡的機關部門都敬上三分,連省裡的頭頭腦腦也不得不高看一眼。

 畢竟李丁山所在的報社是名正言順的國家級大報,雖然不比新華社這樣的強力機構有監督地方政府的權力,但哪一家國家級報社沒有通天的手段?再者輿論的力量也是非常強大的,李丁山人脈又廣,在京城和省城都有不少媒體內的同行,可以說在圈子內也是一個頗有影響的人物。

 可惜的是,身為文人的李丁山,在經營企業方面並沒有過人的才能,所以盡管有本事要來100萬的起始資金,卻沒有本領將公司做大做好,市場不同於官場,是兩種思路和模式,李丁山敗走麥城也情有可原。

 宋朝度之所以不遺餘力地想讓李丁山從政,並且許諾他一個縣委書記的位置,一是因為他和李丁山是同班同學,二來也是看重了李丁山在媒體圈子中的影響力。

 夏想清楚,宋朝度應該已經知道了他將要丟掉常委的職務,想要在失勢之前給李丁山安排一個好位置,也是另有想法,是想萬一他下臺之後,再也沒有了重新復出的機會,只要李丁山在臺上,總是會對他照顧一二。

 李丁山是一個念舊之人,雖然有時不免有些書生意氣,但總體來說,還算一個合格的朋友。不過夏想卻是知道,宋朝度一提出​​讓李丁山放棄手中的公司,由他出面運作,調他到省城的郊縣任縣委書記,李丁山卻一口回絕,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李丁山的回答是,從哪裡摔倒要從哪裡爬起,他不能讓別人看不起他,不能讓報社的人指著他的後背罵他沒種,罵他不是個男人,失敗了就跑,沒有擔待。

 以前的夏想盡管沉默少言,不過卻和賈合很對脾氣,兩個人經常在一起喝酒,久而久之,就從賈合口中知道了不少關於李丁山的事情。

 正是因為李丁山死要面子,不願意在同學面前低頭認輸,更不願意讓別人認為他巴結位高權重的宋朝度,所以他一直和宋朝度來往不多,反而和在燕市市委市政府的幾個同學經常見面。

 除了是不想讓宋朝度覺得他有求於他之外,恐怕內心深處,李丁山始終不願意承認自己不如宋朝度,所以不久前宋朝度剛一開口說提出讓要到郊縣任縣委書記,他就毫不猶豫地回絕,彷彿受了多大的羞辱一樣。

 李丁山作為國家級報社駐省的記者站站長,人事關係也在燕省,他本人也是正處級幹部,與宋朝度的副省級差了不少,更何況宋朝度是省委常委,一掛上常委頭銜,就是省委領導,李丁山不服歸不服,也知道宋朝度是所有同學中最得志的一個。

 但宋朝度一直對他客客氣氣,不僅是因為上學時兩個人關係不錯,也是因為李丁山背後的媒體力量。

 李丁山一直以為宋朝度想要說動他,讓他入仕是一個秘密,他從未在公司說過,不想聽到從夏想嘴中含蓄說出換一個思路,頓時讓他大吃一驚,心想難道夏想也知道了宋朝度暗中操作的事情?不可能呀,夏想老實沉悶不說,還十分膽小,今日怎麼變了一個人一樣,先是分析了液晶大屏幕的市場前景,說得頭頭是道,又點出李開林將要調走,最後居然還要勸他及時收手,放棄公司……

 李丁山猛然抬起頭來,兩眼熱烈,直視夏想,問道:“夏想,你認識宋朝度?”話一出口李丁山就有些後悔,夏想只不過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在燕市無親無故,怎麼會認識堂堂的省委秘書長?

 果然夏想搖搖頭,說道:“我怎麼可能認識宋秘書長,呵,和人家相比,差了十萬八千里,不過是聽李總說過宋秘書長,又聽賈合說宋秘書長和李總關係要好,所以就留意了一點,正好剛才宋秘書長打來電話,讓我轉告你一聲,讓你抽時間給他回個電話。”

 李丁山見夏想坐得直直的,眼神也不躲閃,毫不畏懼地迎著他的目光,心里莫名一怔,隨即搖頭一笑:“這樣呀……小夏你剛才說的也有道理,我會考慮的。聽說你一個人在燕市,下班後去哪裡玩?”

 夏想從李丁山的表情看不出來他是不是動了心,知道想要說服李丁山並不容易,不是幾句話的事情,見他轉移了話題,也就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是呀,一個人自由自在,下班後隨便找個地方吃點飯,然後看看書什麼的,也沒有活動。”

 "年輕人,要多參加一些交際活動,多認識一些朋友。我晚上和李行長一起吃飯,你要是沒事的話,一起去吧!”

 說實話,夏想並不想和李開林一起吃飯,因為有兩次李丁山請李開林吃飯,他去作陪,結果李開林耍酒瘋,非逼著夏想喝酒。當時夏想還是靦腆的大學生,酒量小,幾杯酒下肚就翻江倒海,難受得不行。

 李開林卻不依不饒,非逼著夏想再喝,還說不喝就是看不起他沒文化,拿大學生架子,夏想當時也是年輕氣盛,就是不喝,最後和李開林鬧得不歡而散。

 李開林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些看夏想不順眼,處處和夏想為難。

 還有一次李丁山請李開林唱歌,叫了三個小姐。

 夏想剛剛失戀,上大學時人又老實,沒有經歷過風月場合,局促不安地坐在那裡,被小姐抱著胳膊,在小姐豐滿的胸部的擠壓下,滿臉通紅,手足無措,被李開林大笑一通,說他是個草包,連個女人都怕。

 夏想敢怒不敢言,只好壓下心中不滿,畢竟李開林是公司的財神爺,不忍讓他,李丁山也不會答應。

 好在李丁山為人護短,盡管他也不喜歡夏想的老實巴交,卻也沒有聽從李開林的建議,將夏想開除。

 不過從這兩件事情之後,夏想就盡力避免和李開林坐在一起,因為只要兩人一見面,李開林就會雙眼放光,陰陽怪氣地說道:“喲,大學生,要不今天再給你叫兩個小姐陪你?”

 “好,我在樓下等著,李總走的時候,叫我一聲就行。”夏想一口答應,他倒要看看,李開林故意瞞著李丁山,到底按的是什麼心。

 李丁山本來不過隨口一問,也是因為他實在無人作陪,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問了一聲,原本不指望夏想會同意見李開林,因為他雖然身為公司老總,不過心中也是清楚,現在的公司已經人心惶惶,手下人早就不將他這個老總當一回事,也不放在眼中。
 
 不想夏想一口應下,而且神情自若,沒有一絲逃避躲閃的意思,讓李丁山暗暗不解,怎麼突然之間,夏想好像成熟沉穩了許多?

 又想起剛才夏想的一番分析和對答,他心中驀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說夏想以前一直隱藏不露?

 現在正是他最落魄的時候,夏想不但沒有和別人一樣另謀高就,還留下來為他排憂解難,看來是個可用之人。

 回到樓下,夏想看看表,才下午四點,離下班還有兩個小時。他抬頭看向窗外,不知何時雨停了,西天之上,漫天紅霞,映得紅通通一片,很是好看。

 夏想呆呆了看了半晌,心潮起伏,想起他竟然重生了一次,心中充滿了激動和喜悅。

 假如人生可以重來……以前沒少做過這種不切實際的夢,也經常在酒後和朋友們大言不慚,說是可以重活的話,他要如何抓住機會,如何賺大錢如何成就一番事業,沒想到真的重生到了12年前,一切那麼真實又那麼迷茫,走出眼前的一步,到底是對是錯?

 重生是重生了,雖然知道歷史的大走向,但對於一個人的選擇和人生的每一步的走向,沒有人能把握得一絲不差,還是要試探著前進,在摸索中找到方向。

 夏想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正要坐回到座位,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話:“夏想,你唉聲嘆氣做什麼?難道是被女朋友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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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主動的肖佳

 肖佳上身穿一件短袖T卹,剛剛遮住肚臍,下身穿了一件緊身牛仔褲,襯托得大腿修長,頭上隨意扎了一個馬尾辮,清純如一朵出水蓮,笑吟吟站在夏想的身後。

 “感冒好了?”夏想的第一反應是,李丁山的退燒藥挺管用,第二反應才是,肖佳還真是漂亮,這一身簡潔明快的打扮還真像一名大學生,只是為什麼她非要和文揚來往過密,似乎還有一些曖昧關系。

 有了這種想法,夏想就對肖佳冷淡了幾分,怎麼看怎麼覺得她太會偽裝,又想起剛才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就了主意,還是要和以前一樣,對她敬而遠之為好。

 肖佳嗔怪似地白了夏想一眼,眉目含情,讓他不禁為之一動。

 盡管說起來夏想也算經歷不少女人,但肖佳雙眼之中的誘人風情依然讓他情不自禁一愣,差點失神。

 肖佳對她的相貌頗有自信,見以前一直老實靦腆的夏想神情自若,也不由怔了一怔,隨即嘴巴一翹,又細又長的雙眼瞇成一道縫,笑了起來: “退燒藥很管用,謝謝你了,夏想,沒想到你還挺會體貼人。要不,晚上我請你吃飯,正好對你剛才的照顧表示一下。”

 夏想可不想惹肖佳,現在他全副心神放在李丁山身上,而且晚上正要和李丁山一起出去,他才不願意因為肖佳而惹文揚不快。

 不是說怕文揚,而是不願意和文揚多打交道。夏想總覺得文揚成天瞇著的小眼睛中,總是不時地閃過一絲陰晦。

 “不用客氣,都是同事,應該的。不過晚上我還有事,就不能陪你了,不好意思。”夏想不動聲色地答道。

 肖佳明顯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夏想能夠拒絕她的魅力,想了一想,呵呵一笑:“不去就算了,下次我再請你,一定要賞臉。對了夏想,公司現在這種狀況,估計堅持不了幾天了,你有沒有什麼想法?好歹也是正牌大學生,出去找一份不錯的工作,還不算一件難事。”

 1998年,大學生雖然已經不再是炙手可熱的天之驕子,但比起十年後擴招造成的大學生嚴重過剩要強上太多,所以這時候的大學生還算拿得出手。

 夏想見肖佳看似無意問起,眼中卻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心中一動,難道說肖佳也有什麼隱情?

 也是,以她的相貌和能力,真要離開公司,到外面找個好工作很容易,她一直留下不走,肯定有什麼想法。

 再想到文揚是李丁山的校友,比李丁山低上幾屆,來公司之前,恐怕也是得了李丁山的什麼許諾,否則以他在團省委正科級幹事的職務,跳到一家公司來,也是要付出極大的勇氣和決心。

 正科級?夏想猛然想起什麼,萬一在他的暗中運作之下,李丁山最終同意上任縣委書記,他肯定要帶幾個自己人過去。

 賈合去當司機,文揚去當縣委辦公室主任,在級別上也是平級,只有他根本沒有任何級別,就算給李丁山當秘書,或許也不夠格。

 別到最後,費了半天勁,李丁山成功上任,卻只帶走了賈合和文揚,他只落個無人過問的下場,豈非白忙活一場,為他人做嫁衣裳?

 想到這裡,夏想忽然嘆了一口氣,說道:“能有什麼想法?現在關係都在公司裡,想要辭職出去,不調動手續吧,會有後患。調動手續吧,又非常麻煩。再說眼前公司還有一線轉機,再等等看……”

 說話間看了肖佳一眼,見她若無其事在一旁笑,大大的眼睛瞇成一彎細月,說不出來的甜美,他不免心神為之一蕩,急忙咳嗽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你呢肖佳,有沒有什麼發財的路子?”

 夏想不過是隨口一說,不料肖佳突然神秘地說道:“你答應和我一起吃飯,我就告訴你一條生財之道,而且我還願意和你一起幹,只要你挑頭就行。”
 
 肖佳說話時是俯身過來,不知是故作神秘還是有意誘惑夏想,她湊到夏想耳邊,吐氣若蘭,一股清香伴隨一道熱氣吹到夏想脖子之間,讓他耳根發熱,脖子發癢,心神激蕩,眼光無意間一瞥,正好從肖佳的脖頸之中看到她的右肩之上,有一條淡紫色的帶子穿過,愈加顯得她的肌膚勝雪,光潔動人。

 想起不久前被大雨淋濕之時,肖佳戴的還是肉色胸罩,這一會兒不但換了一身衣服,連胸罩也換成了淡紫色,說不定全身上下都換了一遍。夏想突然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什麼時候肖佳將貼身衣物也放在了公司,他幾乎天天在公司怎麼也沒有發現?

 受不了肖佳的貼身誘惑,夏想悄悄挪動一下腳步,離她一尺遠,才說:“好呀,真要有發財的路子,我請你吃飯也行。不過醜話說到前頭,我現在一窮二白,真要做什麼大生意,可是沒有啟動資金。”

 夏想才不會相信肖佳真有發財的辦法,就算有,憑他對肖佳的認識,他也不認為她會大方到和他共享,所以只是那麼一說,先絕了肖佳讓他出錢出力的想法。

 肖佳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哼,真要需要投入幾萬幾十萬的,就算你有,我也不敢去幹。真要賠了,賣了我也還不起。

 夏想,我說的是真的,你別不相信,你知不知道文揚現在隨時可以調回團省委,為什麼了他不回去,還非懶在這個半死不活的公司裡?就是因為他有大錢可賺! ”

 這個消息頓時讓夏想吃了一驚,看肖佳一臉篤定,不像騙人,不由動了心思:文揚天天都是神神秘秘的樣子,對公司的事情漠不關心,卻又幾乎每天都來報道,然後關在屋中不出來,也不知道忙些什麼。

 公司裡只有肖佳經常出入他的辦公室,別人想要進去,總被他以各種理由推出來。

 以肖佳和文揚的親密關系,看來她肯定知道一些什麼。

 夏想倒不是真想和肖佳一起賺錢,但可以從肖佳口中知道文揚究竟在做些什麼,也是值得一試的。

 再有真要到了李丁山要在他和文揚二人之中二選一之時,他也需要提前做好準備,好了解文揚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公司都賺不了錢,李總現在也無法可想,文總真有辦法,為什麼不告訴李總,也好讓公司起死回生?”夏想嘴角一撇,輕輕一笑。

 多了12年經歷的夏想,比同齡人多了沉穩和隨和的氣質,不經意間的一笑,淡然隨意,卻有一股與他現今年齡不相稱的氣度,讓肖佳心中沒來由地一跳,禁不住多看了夏想幾眼,心中納悶,以前一直覺得夏想呆呆的,雖然說樣子長得也不差,但沒有帥氣,今天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有了男人味道?

 肖佳偷偷地想,這傢伙笑起來有點壞有點可愛,皮膚不算白,但挺健康,仔細一看,還真是一個陽光大男孩。

 正胡思亂想時,忽然發現夏想正有意無意地掃過她的脖頸,目光火熱,還有一絲貪婪的味道,不由臉上一紅,啐了一口,罵道:“往哪兒看呢?收回你的眼睛,別三貓六個眼地亂看!”

 夏想嘿嘿一笑,若無其事地笑道:“說正事呢,別打岔。我沒亂看,是你離我太近了。”

 肖佳恨恨地白了夏想一眼,那一眼的風情,讓他差點把持不住,暗叫這妮子還真是一個妖精。

 “文揚他要有大公無私的精神,他就不是文揚了!哼,地道的小人一個,守財奴,貪心鬼,大混蛋!明明說好要分我一半的,結果連三成都不給,還非要我……”忽然意識到說漏了嘴,肖佳用手摀住嘴,一臉緊張地看著夏想,支吾說道,“這事你可別告訴李總,萬一李總因為這事和文揚翻臉可就壞了,我就要不回我的那一份錢了。”

 果然有內幕,夏想悄聲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肖佳看了看樓上,搖了搖頭,小聲說:“什麼時候你請我吃飯,我就告訴你。現在……不方便說!”

 夏想知道她擔心樓上的李丁山,也沒有勉強,笑了一笑,坐回到座位上,揮揮手說:“今天晚上確實有事,明天抽時間一定請你吃飯。對了,你病剛好,要多喝開水,這樣才能鞏固病情,否則容易出現反復。”

 肖佳眼中閃過一絲光彩,使勁點了點頭:“嗯,謝謝你,夏想。和你聊了一會兒天,心裡好多了。以前沒注意到,原來你不但是一個老實人,而且還是一個好人。”

 夏想點點頭,正想說話,忽然聽到樓上傳來蹬蹬的腳步聲,只見李丁山急沖沖從樓上下來,沖夏想一揚手中的鑰匙說道:“夏想,晚上我臨時有事,要和高海見面,和李行長吃飯一事,以後再說。你們下班吧,記得鎖好門。”

 高海是市政府副秘書長,雖然級別不過副處級,不過位置重要,而且據說還深得市長陳風重用,可能很快會轉正。

 李丁山著急去見高海,難道是火車站廣場的地皮要馬上批下來?記憶中,地皮批文至少要一個月後才會拿到手。

 真要因為他的重生而導致事情有所變化,批文提前出臺,那麼他想要勸說李丁山從政一事就再難成功。

 真要是如此的話,李丁山一道路走到黑,說不定會在液晶大屏幕項目上栽一個大跟頭,到最後別說回到報社當一名普通編輯,就是善終恐怕也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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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吃飯吃出來的秘密

夏想愣在當場,一時心緒難平。

突然感覺胳膊一涼,卻是被肖佳小手推了一把,肖佳又用小手在夏想眼前半尺之處晃了三晃,手指長長,迎著陽光就和透明的白玉的一樣,肖佳說道:“說你呢,怎麼傻了?別愣神,正好晚上請我吃飯,我有重大事情要和你商量。”

夏想驚醒過來,轉念一想,不管如何,他都要想方設法幫助李丁山進入官場,因為以李丁山的關系網,再加上他的媒體背景,進入官場之後,必定會有一番作為。

而他只要取得了李丁山的信任,一直跟在他的身邊,順水順風,以後想沒有成就也難。真要讓李丁山拿到了地皮,建起了液晶大屏幕,到時背負了巨額債務,報社派人前來查帳,不查個一年半載就別想離開。

到時別說調離報社去當縣委書記,不被報社處分就謝天謝地了。

不過既然眼下能夠得知文揚的背後動作,和肖佳吃一頓飯也不算什麼,夏想想通了此節,打趣說道:“明明開始說的是你請我吃飯,怎麼一轉眼又變成了我請你吃飯?這也太氣人了吧?”

“得了吧,給你一個和美女共進晚餐的機會,你不知道珍惜還挑三揀四,要知道,機會一旦錯過就永遠沒有了,可不要後悔!”肖佳恢復了神采,眉飛色舞,臉上看不到一點病態。

西天的火燒云如綢如緞,一絲一縷飄蕩在天邊,又有一群飛鳥飛過,遠遠傳來一陣陣鳥鳴,正是燕市難得的夕陽美景。雨後初晴的黃昏,路燈次第點亮,夏夜的輕風吹拂,帶著一股清涼的氣息,令人格外清爽。

夏想和肖佳並肩走在百姓河的河沿之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醉心於空氣的清新之中,猶如一對陶醉的戀人。

兩個人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決定去百姓河畔的燒烤城吃燒烤。

燒烤城是百姓河建成之後,在二環路口和新城小區的相交之處,形成了一片以燒烤為主的美食區。

這裡小店林立,各色人等都喜歡在夏天的晚上來這裡吃燒烤,不管是開奔馳寶馬的大款,還是騎自行車或是步行的普通市民,都呼朋喚友來這裡要上幾個烤翅,幾十串羊肉串,一碟毛豆,一盤花生,再來一桶扎啤,在百姓河的嘩嘩流水聲中,大吃大喝一通,一醉方休。

這一片的燒烤號稱是燕市最正宗的燒烤,尤其是以烤雞翅出名的翅香閣,光是雞翅的吃法就有十幾種,比如說有麻辣雞翅、普通雞翅、變態雞翅、超辣雞翅,等等,一到夜晚就人滿為患,一晚上賣出上千隻雞翅也不在話下。

夏想和肖佳來得晚了一些,翅香閣已經沒有了位置,二人只好又向裡走了幾步,來到一家名叫“醉春風”的燒烤店,要了一個房間內的座位,為了圖個清靜,坐在了最裡面靠墻的位置。

夏想請肖佳點菜,肖佳卻將手一擺,將菜單還給夏想,說道:“你請客,你做主。”

夏想逗她:“那我就不客氣了,只點我愛吃的。”

肖佳不上當:“隨你便,只要你心裡過意得去就行。再說了,一男一女前來吃飯,女士將點菜權拱手相讓,是對男士的絕對信任,是對他有信心的表現。”

說話時,肖佳眼睛帶笑,雙眼之中升騰起似煙似霧的朦朧神色,如一個旋渦,直勾勾地看向夏想。

夏想倒不是怕肖佳,不過對她曾經和文揚眉來眼去一直心存芥蒂,就故意避開她的眼睛,說道:“那好,就來一份毛豆,一盤花生米,六個雞翅,二十串羊肉串,兩杯扎啤,怎麼樣?”

見夏想躲閃,肖佳眼中閃過一絲不快,隨即又消失不見,卻說:“不要紮啤,度數太低了,跟水一樣,要四瓶啤酒。”

夏想急忙說道:“我可就兩瓶啤酒的酒量,多了就醉了,你能喝兩瓶?”

肖佳不滿地說道:“怎麼,看不起人?告訴你夏想,我要是發威,喝六瓶啤酒也沒事,能你把喝倒。”

夏想嘿嘿一笑沒說話,他和肖佳來這裡不過是藉吃飯之機談事,可不是拼酒。

很快酒菜就一起上來,兩個人雖然坐在角落裡,但小店不大,人又不多,難免還是吵吵嚷嚷。不過誰也不在意吵鬧,彷彿周圍越吵,就越有氣氛一樣。吃燒烤就是吃一個熱鬧。

肖佳讓人一下子打開四瓶啤酒,每人兩瓶分好,先倒了滿滿一杯,舉起杯來說道:“夏想,你我同事一場,今天是第一次聚在一起喝酒,來,我敬你一杯,感謝你對我的照顧。”

說完,也不等夏想有所表示,一飲而盡。

夏想不是沒有見過能喝的女子,不過象肖佳這樣,一口菜不吃,先喝了滿滿一大杯喝酒,還真是少見。她用的是紮啤杯,一杯就差不多相當於多半瓶啤酒。夏想一向自認為酒量不錯,要是空肚子喝酒,這樣的杯子三杯下肚,也受不了。

看得出來,肖佳臉上掛著笑,始終神采飛揚,其實心中一直藏著不痛快的事情。

夏想也不矯情,也是一口喝乾杯中酒。兩個人都各自倒滿,先是默默吃了一會兒菜,夏想見肖佳臉上的笑容不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就不主動開口,只顧低頭對付手中的雞翅。

過了半晌,肖佳突然“撲哧”一樂:“你是男人,就不能主動一點?”

這話多少有點歧義,夏想假裝不解,喝了一口酒壓了壓嘴中的麻辣味,問道:“主動什麼?我一直在主動吃飯,主動喝酒,從來沒有落後你半分。”

“討厭!油嘴滑舌!”肖佳飛了夏想一眼,不過是一剎那的風情閃過,也讓夏想眼睛一亮,心猛然收縮,幾乎停止了呼吸,即使拿他多了12年的經歷來看,肖佳的美麗,也是他見過的女人之中,最具風情最有嫵媚味道的一個。

可惜,這樣的女人竟然跟了心思陰沉的文揚,一想到這裡,夏想就覺得今天的燒烤味同嚼蠟。

“那我就正經一些……”夏想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感冒剛好,又發過燒,不適合吃燒烤,更不適合喝酒,來,把你的那一份燒烤和啤酒都給我,我就受點累,勉為其難地幫你消化了。”

肖佳咯咯笑了起來,笑得趴在桌子上,抬不起頭來,一隻手拿​​著雞翅,一隻手指著夏想:“你,你,你想沾光多吃一點,還想出這麼光明正大的理由,真難為你了。來,乖,姐姐把這個雞翅讓給你吃,好不好?只要你叫聲姐姐就成!”

夏想一把從肖佳手中搶過半個雞翅,毫不猶豫塞到嘴中,連肉帶骨頭都含在嘴中,含糊不清地說道:“叫姐姐可以,得先吃了再說。”

肖佳不知何故臉上一紅,聲音低了下來:“你這吃相也太難看了,連肉帶骨頭都一起吃,也不嫌硌牙。真想吃的話,姐姐幫你剔了骨頭。”

“還真想當我姐姐?你不過比我大了半年?”夏想說話間才想起手中的雞翅是直接從肖佳嘴中搶來的,肖佳吃了一半,他又吃,似乎有吃人家口水的嫌疑。

再想到剛才兩個人所說的含義和聯想都十分豐富的話,不由地心想,難道他是有意挑逗肖佳?不行,現在他可沒有心情和肖佳發生什麼,許多事情迫在眉睫。

定了定神,又問肖佳:“說說看,到底有什麼發財的路子?”

肖佳眼神輕佻,咬著嘴唇:“叫姐姐,不叫姐姐不給你說。”

“真要叫?”夏想有些吃不消肖佳的媚態,酒勁還沒上來,已經覺得渾身發熱。

“就得叫,你已經吃我的肉,不叫不行!”這句話說得太露骨太讓人浮想聯翩,話一出口,肖佳也意識到了不妥,吐了吐舌頭,羞澀地一笑。

夏想拗不過她,只好叫道:“大姐……”

肖佳摀住了耳朵:“哎呀,難聽死了,大姐?好像我是三四十歲的農村花大姐一樣!不許叫大姐,就叫姐姐!”

夏想無奈,只好低低的聲音叫道:“姐姐……這下總可以了吧?”

“算你識相!”肖佳得意地笑了笑,“別不情不願的,認我這個姐姐,你只有賺的沒有賠的,不信?不信聽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夏想豎起了耳朵。

“文揚其實一直在利用公司的名義,在為他自己賺錢,而且賺得還不少,至少有100萬!”

夏想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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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6:22:4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財和色的誘惑

怎麼可能?

李丁山賠了100萬,文揚卻在暗地利用公司的名義不聲不吭地賺了100萬,這差別也太大了一些。真要是如此的話,李丁山輸得太慘,而文揚也賺得太容易了一些。

“就知道你不信!”肖佳瞪大了眼睛,“一開始我也不信,不過後來我看到他帳戶上的數字,才相信他真的賺了100萬!

告訴你夏想,文揚這100萬是怎麼來的,我一清二楚,因為我全程參預了他賺錢的過程。 ”

夏想眨了眨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在1998年,100萬絕對是一筆巨款,此時的百萬富翁可以和十年後的千萬富翁相比。

文揚看上去其貌不揚,整天不知道忙些什麼,原來背地裡一個人偷偷賺了100萬。

肖佳很滿意夏想一臉的驚訝,眉毛一揚,問道:“想不想知道他是怎麼賺錢的?想不想也賺個100萬,當上百萬富翁?”

夏想假裝生氣:“廢話,誰不想賺錢。要說快說,別裝腔作勢。”

肖佳也不惱,一揚脖又喝完一杯啤酒,才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就是我說出這件事情之後,你一定要和我合作,我們也一起賺上100萬。”

賺錢誰不想,不過夏想卻一點也不激動,總感覺這件事情過於蹊蹺。

肖佳明明和文揚一路,為什麼會好心來告訴他文揚背後做的事?再有真有賺錢的好事,憑他和肖佳的交情,她也犯不著眼巴巴地送上門來,非要將一條財路雙手奉送。

不過猜測歸猜測,夏想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道:“沒問題,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只要不犯法,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對不對?”

肖佳上下打量夏想幾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哀怨,幽幽地說道:“夏想,你說實話,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壞女孩?是不是認為我整天和文揚眉來眼去,就一定陪他上了床?”

咳咳……夏想被羊肉串上的辣椒嗆了一下,嗓子發癢,禁不住咳嗽起來,急忙喝了一口啤酒壓了壓,忙道:“說正事,別扯閑篇。”

見夏想不想談及這個話題,肖佳很不滿意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沖老闆喊道:“老闆,再來四瓶啤酒。”一瞬間,夏想分明看到她的眼中有晶瑩的東西在閃動。

想要製止肖佳,不想老闆倒是手腳勤快,話音剛落,四瓶啤酒就已經送了上來,好像還唯恐兩個人喝不完一樣,二話不說全部開了蓋。

在肖佳一邊喝啤酒,一邊斷斷續續地敘說中,夏想終於明白了文揚的生財之道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文揚賺錢的手段並不高明,不過是利用編書的名義騙錢的老套手法。

文揚最大的優勢就是利用李丁山所在的國家級報社的名義,雖然公司的全稱是XXX科技信息技術文化中心,但畢竟開頭掛著國家級報社的大名,還是非常具有震憾力和說服力。

文揚拉上肖佳一起到京城一家銀行的總行,找到藏書室的負責人,翻出三年來所有的行內刊物,從上面尋找發表了論文的全國各地分行的人員姓名。

行業內刊物刊發的文章,上面不但有姓名,還有具體地址,這就給了文揚可乘之機。

他利用三天時間,和肖佳一起摘錄了近3000人的姓名和地址,然後回到燕市,編寫了一份徵文啟事,印刷了5000份,然後利用他掌管公司公章的便利,加蓋公章之後,打著國家級報社的名義,通過郵局將啟事郵出。

啟事發出不久,便陸續收到反饋,至少收到2000人的回信。

然後文揚又編寫了一份出版啟事,聲明獲獎徵文將由國家級出版社結集出版,可以作為個人評定職稱的重要參考,但因為出版社要求至少印刷一萬冊才會出版,所以要求每人至少購書5本以上,每本書的定價是200元,大32開的燙紅精裝本,具有收藏保存的價值。

銀行的人都比較有錢,而且在刊物上發表文章的多數是不大不小的領導,5本書總價不過1000元,隨便找個由頭就能報銷。

所以發出的2000封信,幾乎人人匯款,最後統計出來結果,一共1956人匯了錢,最少也要5本,還有為了炫耀多要幾本的也大有人在,總共收到匯款共計近200萬。

文揚也不算太貪心,可能也知道這些銀​​行的人士都是有錢人,見過好東西,所以他也沒有在和紙張上節省,花了5萬元買了一個國家級出版社的,又找了一家大型印刷廠,用最好的銅版紙再加硬塑封面,外加精美包裝盒,書共分上下兩冊,每冊厚如一本字典,兩本書共計200萬字,每人收錄的文章控制在1000字左右。

書的成本是每套20元,一共印了兩萬套,計40萬元。雖然花了5萬元,但上下打點的費用也有5萬,計10萬元。

另外還有獲獎證書和獎品也花了40萬左右,最後郵寄費用和交通費用也有10萬,也就是說,除去所有的花銷,剩餘還有100萬之多。

整件事情前後不過半年,文揚最開始的投入不過是從燕市到京城的車費,和在京城請人吃飯的費用,印刷幾千張啟事也只有幾百元,也就是說,前期投入不過區區三五千元便可以完全搞定,至於後期的印刷費用和購買的花費,已經完全可以用別人的錢來完成。

說起來最關鍵的一點還是國家級報社的名義起了作用,1998年時,雖然收費編書的事情已經不如90年代初期非常容易就讓人上當,但還是有不少人願意出錢發表論文。

文揚正是抓住了這一點,又看準銀行的人有錢,再有國家級報社的巨大招牌和號召力,就好事做成。

肖佳說完,四瓶啤酒已經見了底,算起來兩個人足足喝了八瓶啤酒,平均每人四瓶。

夏想倒沒有什麼,四瓶啤酒還打不倒他,沒想到肖佳醉眼迷離,有了三分醉意,卻還是神智清醒,沒有醉態,卻為她平白增添了幾份嬌憨之態。

肖佳直直看著夏想,問道:“怎麼樣,有何感想?想不想和我一起大干一場,也賺上百八十萬?人生就應該有酒就喝,有錢當賺! ”

夏想笑笑:“想不到你還這麼豪爽,聽得我熱血沸騰,直想跳起來大干一場,大賺一筆。”

肖佳斜著眼睛看著夏想,知道他言不由衷,諷刺說道:“說得好聽,不過看你的樣子,沒有一點動心。肯定還是在想,我為什麼跟著文揚,最後為什麼文揚沒有分我錢?告訴你夏想,你別看不起我,我不是那種為了錢就和別人上c花ng的女人,我有自己的底線!”

肖佳說這話時,兩眼之中閃現不甘和不滿。夏想裝作沒看見,看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就揮揮手說道:“老闆,結賬。”

肖佳不甘心,伸手攔住夏想的手:“等一下,夏想,你為什麼不開口問問到底我和文揚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不動心?難道是怕我騙你?”

情急之下,肖佳的小手按在夏想的手上,夏想感覺手上傳來一絲絲微熱和滑膩,低頭一看,肖佳的小手潔白如蔥白,纖細如玉,手型整體勻稱,不大不小,手指粗細得當,當真是夏想平生所見的最美的玉手。

驀然想起後世的手模,夏想脫口而出:“肖佳,你的手真是漂亮,要是以後做個手模,也能賺錢。”

1998年時還沒有手模的概念,肖佳沒聽明白夏想說些什麼,微微一愣:“你說什麼?……”

夏想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急忙岔開話題:“先離開這裡再說,這是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

肖佳點點頭,這才發現兩個人的手還拉扯在一起,還是她主動拉住夏想的手,不由臉上一紅,急忙縮回手去,尷尬地說道:“你的豬手全是油,離我的手遠一點。”

夏想隨口就說:“我說怎麼這麼滑,剛才還以為是你的手細膩,現在才知道原來是油……”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肖佳,臉上既有初出校園的大學生的稚氣,眼中又有成熟和狡黠。

肖佳沒來由一陣心慌,心中閃過一絲慌亂,不由地想,他到底是真心還是無意?看他正經起來就像一個青澀的大學生,開起玩笑來又如同進入社會多年的男人,說話又滴水不漏,既有分寸又讓人挑不出理,這個夏想,以前看著老實得像一頭牛,現在一接觸,也是挺有風趣挺有男人味道的一個人。

肖佳心砰砰直跳,眼睛自下而上,若無其事地掃了夏想一眼:“沒正形,想不到你也變壞了,以前還一直以為你是正人君子,男人都沒幾個好人。”

打擊面有點大,夏想一邊伸手掏錢,一邊嘿嘿直笑,卻不接話。要說他對肖佳沒有動心那是假話,都是男人,對漂亮女人難免會有一些正常的想法,何況肖佳絕對是那種不論走到哪裡都會引人注目的美女,但要說真要和她發生一些什麼,以他現在的處境和心情,還真沒有那個心思。

他不是不相信肖佳所說的一切,也不是不想賺錢,而是不願意去做犯法的事情。

暗中動用公司公章,打著國家級報社的名義,這是徹頭徹尾的違法行為,且不說收費編書和買賣嚴格來講也算違法,真要貪圖眼前的小利,以後就算他借助李丁山和宋朝度之力成功進入官場,這件事情要是多少年之後再被人翻出來,照樣可以置他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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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6 16:25:0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夜色下的罪惡

小不忍則亂大謀,比常人多了12年經歷的夏想已經過了沖動加熱血的年齡,有著與眼下23歲年紀不相稱的穩重和深思熟慮。

不過此行最大的收獲是,他可以完全放心放手去做自己設想的事情,到了關鍵時候,不用擔心會讓文揚落了好處。

走出“醉春風”飯店,夜色如水,二人沿著百姓河向回走。夏想租住在和公司同一片別墅區,不過只是一棟別墅中的一間房間,每月租金80元。

他不知道肖佳住在哪裡,就問她一下,隨口說出要送她回去。

肖佳的眼睛在沉醉的夜色之中,閃耀著令人心醉的光澤,如同天邊的星星一樣,閃閃發亮。她時而背著雙手,時而又雙手甩來甩去,開心得就像得糖果的小女孩。因為兩個人離得近了一些,肖佳的手總是無意間碰到夏想的手,甚至還有一次落在了他的大腿之上。

肖佳恍然不覺,依然蹦跳個不停。

肖佳小巧的鼻子皺起,微微有些不快:“幾點了?這麼早回家做什麼?陪我走走!”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氣。

夏想看了看腰間掛的NEC牌的漢顯BP機,藍色的瑩光照耀之下,顯示出時間是晚上九點半。

這款漢顯的NEC版BP機價值1500元,是他畢業之後,省吃儉用積攢了半年才買的。

本來攢下這一筆錢是想前往章程市壩縣看望楊貝,但打過電話時卻被楊貝告知要和他分手,原因是她媽媽非要逼她,而且她和他相隔500公里,想要調到一起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兩個人空守著一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望,不如讓她選擇放手。

夏想記得他當時放下電話之後,手中辛苦積攢的1500元被他差點攥成一團爛紙。

他如同從火熱的夏天一步掉進冰天雪地的湖水之中,渾身冰涼,站立原地十分鐘,也沒有移動一步。

旁邊的電話亭主人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搖搖頭嘆氣說道:“又一個失戀的可憐的人,小伙子,別想不開,天底下最讓人牽掛的是感情,但是最容易​​忘記的也是感情…… ”

夏想都不記得他是如何一步步挪了回去,然後躺在床上,蒙頭大睡,一連睡了一天一夜,起來後洗了臉,二話不說去了營業廳買了一款BP機。

本來他想買摩托羅拉的,但不知何故鬼使神差地竟然買了一款NEC。

在98年時,NEC的BP機和手機還在國內有不錯的銷路,幾年之後,就會在激烈的競爭大潮中一敗塗地,黯然退出國內市場。

錢花了之後,他感覺到精神狀態恢復了許多。

BP機隨身攜帶,天天提醒他失戀的事實。還好人的忍受力無比堅強,沒過多久,夏想就強迫自己忘記了BP機的來歷,只當它是一個普通的通訊工具。

在上一世,自從和楊貝分手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她一面。

只是後來聽同學說起,楊貝回到縣里之後,被副縣長的兒子看中,很快楊貝就嫁了人,至於再以後的事情,也沒有再聽別人說起……

無意中翻看了一下BP機,讓夏想想到了楊貝,不由想起以前和楊貝在一起的初戀時光,想起楊貝的溫柔和體貼,想起她小巧的身材和精緻的臉蛋,心中不由自主閃過一些懷念。

畢竟楊貝是他第一個深愛的女人。

夏想的失態落在肖佳眼中,她不滿地說道:“和我在一起,先不許想別的女孩子,要先想我……”

夏想有些惱怒肖佳突然打斷他的遐思,又想到她半年以來,幾乎天天和文揚在一起,不由惱了:“我和你只是普通同事關系,我愛想誰就想誰,你管得著嗎?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多管閑事多吃屁!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肖佳一愣,被夏想意外暴發的氣勢所震驚,呆立當場一動不動,心怦怦亂跳,嚇得臉色一變,諾諾說道:“兇什麼兇,有本事嚇唬我,怎麼沒膽量和我一起做事?你還不是怕被文揚發現,怕他到李總那裡告你的狀,告訴你夏想,文揚他不敢。你說一句話,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編書? ”

表面的鎮靜無法掩飾內心的驚嚇,肖佳只覺面前的夏想還是那個夏想,不過渾身上下籠罩一股不容侵犯的氣勢,眼神冰冷,面無表情,令人望而生畏。

怎麼回事,怎麼臉色一變,一個人前後反差如此之大?直讓肖佳不敢相信眼前的夏想,就是以前那個沉默寡言,從來不和人計較的小男生。

夏想意識到自己失態,這才發現原來一直以來,楊貝在他的內心深處一直處於十分重要的位置,心中暗暗嘆息一聲,這才抬頭看著肖佳,歉意地一笑,說道:“喝多了,別在意。我不是不想編書,只是不明白,這件事情你其實一個人也可以做來,為什麼還要找上我?”

“因為我覺得你老實可靠,能夠信任,同時我和李總關係不好,萬一事情敗露,也好由你出面和李總說個清楚。”

“還有呢?”夏想不認為這是肖佳全部的想法。

“還有就是……”肖佳突然臉上飛上一片紅霞,盡管夜色昏暗,卻依然可以看清她臉上的嬌羞和美艷,讓酒後的夏想莫名地感覺身上一熱,差點把持不住。

一咬牙,肖佳一字一句地說道:“還有就是,如果非要我依靠一個男人才能夠發財的話,我寧願這個男人年輕一點,帥氣一點,對我好一點,最好還能聽我的話,而不是一個猥瑣小氣的中年男人!

夏想,我實話告訴你,我和文揚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和他不過是相互利用,他想得到我的身體,我想利用我的美貌賺錢。

結果我還是沒有算計過他,他最後拿我的身體要脅我,如果我不答應陪他上c花ng,他就不會給我應得的50萬。

我雖然愛財如命,但我也清楚,不能和白眼狼談條件,真要答應了他,我估計不但拿不到錢,還白白便宜了那個混蛋! ”

說到最後,肖​​佳幾乎是咬牙切齒,漂亮的面孔流露出狠厲之色,雖然因為她過於漂亮而沒有一點震懾力,但夏想卻不得不想,這個肖佳倒是不可小瞧。

她愛財倒不是錯事,錯就錯在喜歡玩火,卻不知道和男人相比,女人終究還是弱者,當心終有一日玩火。

就像一隻綿羊和一隻大灰狼做遊戲捉迷藏,綿羊再機靈,總是難逃被大灰狼吃掉的下場。

夏想想了一想,說道:“讓我好好想一想,這事急不得,我們不比文揚,他是副總,直接掌管公章。我想個辦法,看有沒有可能讓李總收回公章,這樣我們就有機可乘了。”

夏想的話聽起來絕對是應付的意思,不過卻又偏偏合情合理,肖佳心中不滿,卻又無話可說,只好低頭在地上用腳劃了幾個圓圈,才抬起頭來,睜著一雙奪人的大眼睛,鼓動勇氣說道:“夏想,我住在北度村,離公司有點遠,要不晚上就在你那裡將就一下。”

有美主動,是個正常男人都會心動,夏想當然也不例外,不過他還沒有被肖佳的美色迷昏了頭,真的以為和肖佳發生關系之後,可以輕鬆地揮手再見。

肖佳漂亮是不假,不過也是心機深沉的女子,為了賺錢什麼手段都敢用,對於另有所求的夏想來說,12年的經歷讓他明白了一點,許多事情不能只看表相,做人不能沒有底線,原則問題一定要把持住,否則一旦事發,就是滅頂之災。

“我送你回去,現在還早,再說也不太遠。”夏想委婉地拒絕了肖佳。

肖佳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隨即笑了,笑容中居然還有一絲小小的得意。她正要說些什麼,忽然臉色一變,上前一把挽住夏想的胳膊,緊緊地挨在夏想身邊,任由胸前的豐滿之處使勁擠壓夏想的身體,微微顫抖地說道:“有兩個人鬼鬼崇崇地,一直跟在我們身後。”

夏想回頭一看,果然夜色之中,有兩個年約20歲左右的小伙子搖晃著走過來,剛一近前,一股酒氣撲鼻而來。

其中一個人穿著花襯衫,手中拎著半塊磚,流裡流氣地說道:“朋友,我們跟了你們半天了,了解了一個情況,你不是她的男朋友,犯不著替她出頭。

怎麼樣,今天哥們高興,給你個面子,你現在轉身就走,就當什麼也沒看見,把這個小妞兒給我們哥兒倆留下,我們樂呵樂呵! ”

另一個人光著背,胸前露出一個狼頭刺青,一臉兇狠之色,把手指按得啪啪直響:“識趣的話,趕緊的,跑得越快越好,要不哥們今天就幫你鬆鬆骨!”

肖佳頓時嚇得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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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7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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