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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ViolaK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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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常在]官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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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0:57:40
第1131章 意外再起,隱患再留

  夏想聽了不太舒服,牛林文的話中,明顯有了威脅的口氣。想了一想,覺得沒有必要和他做無謂的口舌之爭,就直接掛了電話!

  隨後,夏想也沒有將事情放在心上,因為第二天就是元旦了,有許多事情要忙。然而到了第三天,他卻意外地聽到一個驚人的消息,孟天元被周鳴雅正式起訴到法院,控告他強姦。

  周鳴雅是誰?是常務副市長周鳴宏的妹妹。孟天元是誰?是市政協常委、秦唐市明星企業家!兩人一個未嫁一個未娶,正常情況下的戀愛怎麼會出強姦之事?再說就算出事,當事兩方肯定也會私了,周鳴雅會顧及名聲,周鳴宏堂堂的常務副市長,自然也會儘量掩蓋醜聞,畢竟家醜不可外揚,而且孟天元也不會放任周鳴雅告他,對他來說,名聲比金錢重要!

  但事情還是鬧大了,肯定有什麼不為人所知的內幕。

  聯想到上一次吃飯時孟天元無意中說起過一次周鳴雅,當時夏想並未放在心上,沒想到,還真鬧出了大事。不過夏想還是沒有太往心裡去,他相信孟天元會妥善處置此事,畢竟都是身經百戰之人,男女關係引發的通姦強姦等等,可大可小。

  只是讓夏想沒有想到的是,事情會愈演愈烈,朝另一個方向急速發展,最後竟然引發了一起轟轟烈烈的對抗事件。

  元旦假期很短,夏想先是介紹了付先先和南欣雨認識,讓南欣雨負責付先先投資事宜。南欣雨十分高興,夏書記對她越信任,她就越有信心。

  付先先也很高興,因為她見南欣雨雖然還算端莊,但年紀大了一點,她就開心了,還趁南欣雨不注意的時候,小聲在夏想耳邊說了一句:「南市長不是你喜歡的類型,我放心了。你只喜歡妹妹,不喜歡姐姐。」

  夏想大汗,還好南欣雨一點也沒有察覺,才讓他長出了一口氣。不過付先先的眼光也真毒,話說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仔細一想還真是,身邊的女人,沒有一個比他年紀大。

  本想在秦唐呆一天,再去天澤和曹殊黧見個面,連若菡和衛辛還在美國沒有回來,事情有點繁瑣,估計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幸好,衛辛的病情並無新的狀況出現,也讓夏想放心了不少。衛辛本想提前回來,連若菡不許,非讓衛辛陪她,衛辛也只好答應。

  夏想在前往天澤的中途,路過京城的時候,意外接到了梅升平的電話,約他一聚,說是還有邱緒峰也在。兩大重量級人物的相約,夏想不能不去,打電話向曹殊黧請假,結果曹殊黧說他不來正好,把他嗆得無話可說。

  其實他也知道黧丫頭嘴上說說而已,是不願意他太奔波勞累了。

  見到了梅升平和邱緒峰,沒想的是,古秋實也在。

  古秋實為人十分爽直,一見夏想就十分親熱地和他握手:「夏書記,我們又見面了。是世界太小了,還是人心太小了?」

  古秋實的話有所暗指,夏想呵呵一笑:「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話說得輕鬆,他心裡明白,古秋實可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

  落座之後,就先談茶後談天氣,反正不會一上來就說正事,實際上夏想也清楚,古秋實目前和他交集很少,也沒有多少正事可談,有時候只是見面扯扯閒篇,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就是增加感情交流的方式。因為以夏想的級別,諸事纏身,再以古秋實的級別,日理萬機,絕對沒有喝閑茶聊閑天的工夫。

  古秋實只坐了十幾分鐘,就起身告辭了,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正事。但夏想卻清楚,古秋實此來,絕非只是坐坐這麼簡單,有時候功夫在語言之外,他只需要露個面,就已經包含了許多意味深長的用意。

  古秋實走後,梅升平才呵呵一笑:「不瞞你說,夏想,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古書記正好在旁邊,他無意中聽到了,就說和你有一面之緣,正好也一起坐坐……」

  原來還是古秋實主動提出要見上一面,就更有耐人尋味的含義在內了,夏想也聽出了梅升平有探究之意,笑著搖了搖頭:「估計古書記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來和我們說說話,放鬆一下。」

  梅升平見夏想略過不提,也知道有些事情說得太明反而不好,就轉向邱緒峰說道:「緒峰,你和夏想怎麼沒有話說了?」

  邱緒峰今天確實話很少,一直沉默不語,似乎心事重重,他笑了笑:「我在寶市遇到了和夏書記在秦唐一樣的難題,工作阻力很大,有點頭疼。」

  梅升平只是一笑,並不接邱緒峰的話,看來他對邱緒峰的際遇並不放在心,又對夏想說道:「省裡還沒有開始研究秦唐市委宣傳部長的後繼人選問題,因為陳千秋同志還沒有正式提交報告。不過組織部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提名了,孫省長也很關心這件事情,倒是范書記似乎不太熱衷……」

  孫省長關心此事也在夏想的意料之中,關心是一方面,只關心不提名還好,一提名,就麻煩了。

  但往往越不想麻煩,還越有麻煩,梅升平又說:「孫省長找我談話了,暗示說,政府副秘書長吳記根工作勤懇認真,一直對口聯繫省政府新聞辦的工作,可以適當加加擔子。」

  對於吳記根,夏想只聞其名未見其人,更不瞭解他的為人和能力,估計是孫習民上任之後,他和孫習民走得比較近,孫習民就希望借此機會安排吳記根下到地方。

  雖說孫習民根基未穩之時就有意插手人事調整,有可能犯了範睿恒的忌諱,但平心而論,孫習民提議吳記根擔任秦唐市委宣傳部長,也不算太過,因為吳記根本身就是副廳級,下到秦唐屬於平調。一般而言,省委省政府的頭頭要麼不外放,通常外放之時,都會提上半格或一格。

  不過夏想心裡有數,孫習民燕省的日子也不太好過,他向梅升平暗示,梅升平肯給他面子才怪。而且梅升平離開燕省在即,更不會在孫習民和範睿恒之間的鬥法之上選擇立場。

  不出所料的話,孫習民還會通過某個管道向馬霄暗示。

  夏想明白梅升平告訴他孫習民的舉動,是出於對他的保護,就說:「謝謝梅書記的關心,在省委組織部徵求我的意見時,我會完全服從省委的安排。」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會公開支持某一個提名,不會讓孫習民知道他在人選上的立場,擺出的就是置身事外的態度,省得被孫習民記恨。

  梅升平就知道夏想能充分領會他的意圖,含蓄地笑了:「這裡茶還不錯,純天然,沒有農藥殘留,也全是手工製作,來,好好嘗嘗。」

  夏想一邊品茶,一邊想,秦唐高新區的兩個副廳幸好還能由秦唐做主,否則麻煩就更多了。誰知念頭剛起,梅升平才想起一樣,又漫不經心地說道:「對了,孫省長似乎對秦唐高新園區的兩個副廳指標也很感興趣,劉程還專門到組織部問了一問。」

  劉程是孫習民的秘書,他的過問,就代表著孫習民的幕後之意。夏想頭大了,孫省長初來燕省,就不能守點規矩,手也伸得太長了?其實也不算長,省長想安排幾個副廳人選,也在許可權之內,但在孫省長明顯有拉攏他的意圖的前提之外,又對秦唐的事務有超乎尋常的熱度,恐怕就不僅僅是想插手秦唐人事調整那麼簡單了。

  說難聽一點,說不定還是想逼他就範,讓他主動前去靠攏。

  邱緒峰也聽出了端倪,搖頭一笑:「夏書記,孫省長對你很感興趣了,你可真是香餑餑了。」

  夏想半真半假地怒道:「叫什麼夏書記,叫我大名。」

  邱緒峰哈哈一笑:「你這個夏想,沖我發火管什麼用?有本事你告訴孫省長,就說你立場堅定。」

  「別說我,你也有做難的時候。」夏想也笑了,「孫省長既然有意和范書記保持一定的距離,那就不止秦唐在他的視線之內,還有寶市、單城,等等。緒峰,你是寶市市委書記,也有站隊的時候。」

  夏想說得一點不假,寶市是燕省排名前五的經濟大市之一,而且邱緒峰和範睿恒之間的關係並不密切,絕對是孫習民拉攏的物件。省長要和省委書記分庭抗禮的話,一要看在常委中誰的支持者眾多,二更要看下麵的地市的一二把手,立場更向書記還是省長傾斜。

  尤其是幾個大市的立場尤為關鍵。

  邱緒峰一臉無奈:「其實我還是欣賞宋省長的為人,不動聲色又一切盡在掌握。」

  和孫習民的迫不及待和咄咄逼人相比,宋朝度確實沉穩有度,總是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儘管從表面上他似乎一直被範睿恒壓上一頭,實際上在矛盾的時候,只要他堅持的話,範睿恒都會適當讓步,就表明了宋朝度在燕省崇高的威望。

  會面即將結束的時候,邱緒峰忽然想起了什麼,突兀問了一句:「夏想,牛林廣是不是要請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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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0:57:56
第1032章 人心難測,不堪琢磨

  夏想一愣,好嘛,一個牛林廣,還真是名氣不小,人人都知道,甚至連請他吃飯的小事都傳到了邱結峰的耳中,不得不說,其中必有內情。

  「緒峰兄也認識牛林廣?」夏想反問了一句,又說,「是說要請我吃飯,不過聽上去好象請我吃飯是他給我面子一樣。」

  「林廣這些年氣勢太粗了一些,說話很難放下身段,你也別和他一般見識。」邱緒峰似乎有勸和的意味,「其實和林廣認識後你會發現,他還是一個好說話重情義的朋友。」

  夏想暗吃一驚,聽口氣,牛林廣和邱緒峰關係肯定十分密切了,難道說,牛林廣的後臺是邱家?

  梅升平在一旁只是一臉平靜,不插話,顯然也沒有要解釋清楚的意思,邱緒峰看出了夏想的疑問,笑著擺了擺:「別誤會,我和牛林廣只是有過幾面之緣,覺得他為人還算不錯,替他說句公道話罷了。」

  夏想笑了笑,沒再多問,心中卻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幾面之緣就值得邱緒峰開口圓場?邱緒峰不是一般人,他有出身有身份,凡事都不會輕易開口。只要開口,必然利益攸關。

  返回秦唐,剛回家,就有人敲門了。

  開門一看,竟然是小葵,小葵的身後站著梁秋睿。

  對於小葵,夏想的感覺很複雜,說到底她是一個可憐的丫頭,但話又說回來,現在的女孩子們,不愛慕虛榮的又有幾人?尤其到了後世,追求性解放的女大學生們,都甚至打出自求包養的口號。能充分利用身體優勢換取好處,以前,還有女孩子能堅守底線,現在,大部分女孩子都拜倒在金錢和權勢面前。

  有一句話說得好,男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砝碼太低,女人無所謂忠貞,忠貞是因為受到的引誘不夠。對於忠誠和忠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

  官場中人也是如此,在利益面前,是跟隨原來已經失勢的老領導還是及時調整方向,向新的利益妥協,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選擇。

  章國偉在做通羅正源和王長遠的工作的問題上遲遲沒有答覆,不是工作不好做通,而是章國偉心裡沒底,他擔心的是他的最可靠的親信也會有朝一日背叛他,即使不是完全背叛,也有可能和他不再完全一心,因此他故意在拖延時間,就是想看看羅正源或王長遠誰主動去找夏想,要在夏想面前表現。

  還好,羅正源和王長遠都耐得住了性子,兩人都沒有主動和夏想接觸,在工作彙報上,也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夏想更不急,人事調整也急不得,又不是他升遷,他才是掌握別人命運的一隻巨手,況且,他手中還有另外的底牌。

  伸手不打笑臉人,儘管對小葵心有不平,夏想還是不忍將她拒之門外,況且還有梁秋睿,就讓兩人進門。小葵拿了一個樣子很土的編織袋——這一點讓夏想感到了一絲親切,這年頭還有人用編織袋送禮,也是稀罕——裡面應該裝了不少東西,看樣子挺沉,她背得挺吃力,一進門就不由分說放進了廚房。

  從廚房出來,小葵的眼圈紅了,眼淚差點掉出來,夏想的房子她太熟悉了,就一下想起了以前的時光,心中追悔莫及,雖然也不能完全怪她,但如果她當時及時向夏書記透露,也不至於被夏書記趕出家門。

  雖說現在在南欣雨的安排下,進了政府辦,當上了一名辦事人員,但她始終覺得有愧于夏書記,也為自己以前的一些浮躁的想法而汗顏。

  夏想卻已經放下了以往的過節,還算熱情地招呼梁秋睿和小葵。梁秋睿見夏想一人,感慨地說道:「夏書記,對您的生活我還是關心得不夠,怎麼能讓您一個人收拾房子?家裡沒有一個人收拾房間和做飯,實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我的意思是,小葵現在也在政府辦上班了,離您這裡也不遠,平常就讓她來收拾收拾房間,需要的時候就讓她做做飯,您說呢?」

  夏想本想一口拒絕,一見小葵緊張得汗都流了出來,眼巴巴地看著他,就又一想反正也不遠,答應就答應了,有時別人確實有心,全盤拒絕也不太好,就說:「小葵手腳挺麻利,用她收拾家做做飯什麼的,我也放心。不過我可要照付工資,就按鐘點工付費,不收錢的話,我就不答應了。」

  「嗯!」小葵急忙點頭,「我收費,我收費!」

  梁秋睿舒心地笑了,從哪裡出錯,從哪裡修補,夏書記接受小葵的一刻起,也等於又重新完全接納了他,他自然由衷地開心。

  又坐了一會兒,梁秋睿和小葵就告辭了,走到門口,小葵忽然又說了一句:「夏書記,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上次那個凶女人也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我的電話,給我打電話罵了我一頓,還說讓我以後小心點,見我一次打我一次……」

  送走了小葵和梁秋睿,夏想一個人想了半天事情。沒想到張晨芳如此囂張,事情都過去了還不算完,難道說她仗著牛林廣的後臺,還想在秦唐橫行霸道不成?

  心中就更多了一絲憂慮,莫非總有一天要和牛林廣真刀實槍地對抗一場?

  準備睡覺的時候,又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王長遠來電了。

  以夏想推測,羅正源或王長遠,應該有一人會打來電話,一連幾天過去了,一直悄無聲息,連他都暗暗佩服羅正源和王長遠的耐心。調整方案是有了初步意向了,但能否最終形成決議,還有一段距離要走,不管是羅正源還是王長遠,在面臨前途的重大轉折之時,能一點也不動心就真是高人了。

  王長遠的電話在預料之中,只是時間在意想之外。

  「夏書記,我是王長遠,很抱歉這麼晚還打擾您的休息,有件事情我想向您請示一下,不知道您現在方不方便說話?」王長遠的聲音很淳厚,磁性十足,頗有男低音的味道。

  「長遠同志……」夏想稍微拉長的聲調,故意停頓了片刻,「有什麼事情?」

  「夏書記,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自您上任以來,還沒有到財政局視察過工作,我想邀請您在時機合適的時候,到財政局指導一下我們的工作,財政局上下都熱切地盼望著夏書記的到來。」

  ……放下王長遠電話,夏想意味深長地笑了,大半夜地打來電話請他去視察工作,王長遠唱的可是一出好戲,視察的不是工作,是人心。如此看來,王長遠對於小進一步由正處到副廳,是很滿意並且有所期待了,否則他也不會表現出迫切的心情。

  而羅正源一直按兵不動,可見他對從國土局到財政局或許是不太滿意,或許是有所想法,又或許是耐性更好一點罷了。

  元旦後一上班,秦唐市委就有一個傳言四處傳播,說是孫省長盯上了高新園區兩個副廳指標,已經內定了人選,秦唐市委上報的人選在省委不會獲得通過。

  消息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的,夏想很惱火,叫過梁秋睿讓他會同政府秘書長謝傳勝聯合下發口頭通知,嚴禁市委機關討論人事變動。

  梁秋睿剛走,章國偉就神色緊張地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夏書記,省裡連高新園區兩個副廳指標也拿走,也太說不過去了,明明說好了讓秦唐自主決定的,怎麼又變卦了?」上來就是一頓埋怨。

  夏想可不能順著章國偉的話向下說,秦唐一二號坐在一起議論省領導的是非,是犯忌諱的事情,他不管章國偉是否別有用心,他必須端正一個市委一把手的姿態,擺手說道:「省委組織部不是下發了通知,要求市委上報人選了?我們要以省委組織部的通知為准,不要相信空穴來風。」

  章國偉似乎沒有聽懂夏想的話,繼續說道:「夏書記,您可不能屈從於壓力,讓省裡將指標拿走。我聽說是孫省長……」

  夏想明白章國偉的急切是因為如果副廳指標被省裡收走的話,他的美好願望就落空了,但不管如何,不能背後指名道姓說出省領導的名字,就打斷了章國偉的話:「話可不能亂說,章市長,身為高級領導幹部,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夏想的話雖然溫和,但還是有指責的意思,章國偉就老臉微紅,又很快恢復了正常:「我就是和夏書記統一下認識,不能讓省裡太欺負我們了。」

  也就是章國偉氣粗一些,換了別的市長,可沒有底氣和省裡叫板。當然,也不排除章國偉有意試探他和孫習民之間的關係的故意為之。

  章國偉走後,夏想站起身在房間中走了幾步,事情越鬧越複雜了,風聲是誰放出的暫且不論,反正是有故意攪局之意,甚至不排除是孫習民自己的手段。如果省裡真將兩個副廳的決定權收回,將會對他的計畫帶來致命的影響。

  正尋思不定之時,徐子棋在外面請示:「夏書記,周市長來了。」

  周鳴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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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0:58:11
第1133章 風聲一動,人心可用

  周鳴宏神色之間微有疲憊,他一進門開門見山地說道:「夏書記,南市長為芬達奇服裝公司批地,還跑下貸款,這事……您是不是知道?」

  夏想微有不快,周鳴宏雖然儘量語氣放得低緩,但他還是聽出了有質問之意,堂堂的市委書記做事,還要向常務副市長彙報不成?不過又從另外一個方面說明,南欣雨現在比以前底氣足了,所有人已經將她當成了他的人。

  副市長如果沒有市長或市委書記的支持,工作很難開展,下面的大局根本就不會聽你的話,你又對他們沒有任何制約,因此即使南欣雨是常委,恐怕以前在工作中也沒少受氣。財政局、國土局估計她都指揮不動,甚至一些不是實權的局,都是章國偉的親信的話,她的話也會大打折扣。

  現在不同了,現在她的身後站著的是市委書記,即使夏書記還沒有在秦唐掌控大局,但他畢竟也是書記,誰都要敬畏三分,由此,南欣雨的工作也就好開展了許多,才會順利地幫芬達奇服裝批出地皮跑來貸款。

  夏想不慌不忙地合上手中的文件:「這事,我聽說過,怎麼,南欣雨同志的工作,事先還需要向你請示?」

  一句話嗆得周鳴宏臉紅脖子粗,雖然他是常務副市長,主持政府的常務工作,但和南欣雨級別相等,他不是南欣雨的上級。

  「夏書記,我不是這個意思……」

  夏想也是心中有氣,知道以前章國偉和周鳴宏欺負南欣雨慣了,現在忽然間南欣雨的工作推進得非常順利,周鳴宏就看不過眼了?人啊,真是慣出了毛病!

  同時還有一點,南欣雨為付先先批地一事進展之順利,也小小地出乎夏想的意外,不過也印證了他的猜測,他的時機確實把握得很准,因為換了以前,羅正源肯定要拖上一拖。此次迅速批准,不是付家的面子大,而是他的人事調整方案觸動了羅正源的神經。

  羅正源雖然沒有前來彙報工作,但在南欣雨負責的地皮事宜上十分痛快,也從側面表明了羅正源的立場——他對於前往財政局還是相當滿意的態度。

  「不是這個意思最好,鳴宏,身為領導幹部不但要注意自身形象,還要做好分內事,不要亂想亂看。」夏想繼續敲打周鳴宏,倒不是他真的記恨上次在天澤周鳴宏對他的傲慢,他從來不是一個記仇之人,而是他清楚,周鳴宏此來頗有興師問罪的意圖,背後肯定也站著章國偉,他就必須打擊對方的囂張氣焰,「還有,作為高級幹部,要嚴格約束身邊的親戚,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否則影響不好。」

  周鳴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也確實,他是在得知南欣雨的工作突然順利了之後,心中憤憤不平,又正好受到了章國偉的鼓動,就頭腦一熱前來找夏想問個明白,被夏想一頓訓話之後,不由又羞又怒,同時也清醒了不少,仔細一想,又被章國偉利用了。

  書記就是書記,連市長也要說話客氣幾分,何況是他一個常務副市長?

  不過被夏想當面提到周鳴雅的糗事,周鳴宏有點惱羞成怒:「夏書記,我的個人私事,沒有必要向市委說明。」

  「是個人私事最好,我不希望個別人干涉司法機關的公正。」夏想也沒留多少情面,因為直覺告訴他,周鳴雅強姦事件恐怕不單單是一件普通案件,因為事情發生得十分巧合,就在牛林廣給他打過電話不久孟天元就被起訴,似乎是一個契機一樣,他就有點懷疑其中的關聯之處,是不是隱含著一個什麼伏筆。

  周鳴宏訕訕地走了,雖然他被夏想呵斥了幾句,夏想卻沒有一點興奮之意,因為伴隨著人事調整方案的出臺,既有省裡的壓力,又有來自側面的衝擊,還有章國偉的明面上的牽制,阻力重重,困難多多。

  周鳴宏走後不久,夏想剛和付先鋒通過一個電話之後,羅正源終於露面了。

  羅正源倒是一表人才,再年輕十幾歲,絕對是女人殺手,即使現在40多歲了,依然給人極好的感觀印象。

  夏想沒有起身,羅正源還不夠格讓他迎接。羅正源一進來就很不拿自己當外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夏書記,我來呢有兩件事情向您彙報和請示,一是南市長辦理的芬達奇的地皮申批,符合政策,我親自負責了審批,放行了。二是胡書揚同志工作誠懇,正好市委組織部要評選全市優秀共產黨員,國土局就上報胡書揚同志了。」

  羅正源給夏想的印象是心直口快的性格,當然官場中人沒有幾個是真正的心直口快,都是表面上的,夏想也不會真當羅正源是說啥是啥的性格。但話又說回來,羅正源的爽直性格,再加上他的外觀,確實能給人留下不錯的第一印象。

  夏想明白,羅正源是示好來了,兩件事,件件都是向他釋放善意,必須說,他的人事調整方案的策略,奏效了。

  先是王長遠半夜三更打來電話請他到財政局視察工作,現在又是羅正源現身,拿兩件事情向他示好,同時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省裡傳來的風聲從側面對他的人事調整方案,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省裡收回兩個副廳指標的提名權的話,王長遠的副廳可能要黃,王長遠一黃,羅正源就不能一步由國土局到財政局了,所以先前兩人還不動如松,仗著有章國偉撐腰,擺出一副不動聲色的姿態。結果風聲一起,都慌了,爭先恐後向他釋放善意來了,其實還是想表達一個中心思想,就是期望他能頂住省裡的壓力,將兩個副廳指標的提名權,留在秦唐。

  其實夏想策略很不錯,一舉就撬動了章國偉的利益,也讓羅正源和王長遠都大為心動。但兩人畢竟是章國偉的親信,不好表現得太明顯了,所以都按捺住了性子。

  不過省裡突然傳出的風聲打亂了夏想的部署,雖說現階段有推進的作用,但如果傳聞成真,將會讓他的策略完全失效。

  孫省長究竟是出於什麼出發點要繼續撥動秦唐的琴弦,夏想不得而知,但他知道的一點是,孫習民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困擾。

  羅正源只坐了幾分鐘就走了,想必他心中還有顧慮,不想讓章國偉有所不滿。羅正源剛走,任海風就又來彙報工作了。

  好嘛,一個省裡的風聲,讓所有的人都坐不住了,還真是讓人喜憂參半。

  任海風彙報工作也是長話短說,主要是組織部經過認真考核,認為書記辦公會提名的人選,都符合提拔條件,同時也徵求了當事人的意見,程式已經走完,可以正式提交常委會討論通過了。

  「根據組織部的考核,高新技術產業園區的兩名副廳人選,擬提名張光輝和王長遠兩位同志,請夏書記指示。」任海風今天前來的主要目的還是落實兩名副廳人選。

  王長遠自不用說,張光輝是高新產業園區管委會主任,為園區的發展做出了突出的貢獻,在園區工作多年,提一個副廳,也算實至名歸。

  夏想其實在高新區兩個副廳人選之上,沒有傾向,他在秦唐沒有太多的嫡系,提拔一個就相當於培養一個。張光輝從履歷上看和章國偉交集之處不多,是不是章國偉的人不好說,但向來提拔人的時候,提攜之恩總是要落到書記的頭上,夏想自然也會當仁不讓地做了這個好人。

  不消說,任海風的意思代表的也是章國偉的意思。

  「王長遠和張光輝兩位同志,都是不錯的同志……」夏想似乎要就兩人的事蹟起個頭,向來研究人事,也要講究一個烘托氣氛,不至於顯得王長遠和張光輝的提拔太突兀了,而且在提拔之前,還要造勢,省得讓人一下無法接受,不服眾的提拔也是失敗的提拔,會讓工作陷入被動。

  任海風就洗耳恭聽,準備隨時接夏想的話,為王長遠和張光輝烘托氣氛。

  不料夏想只說了一半,忽然就轉移了話題:「國偉同志對人選有沒有意見?」

  任海風一下沒反應過來,張口就說:「章市長沒有意見……」話說一半忽然意識到了不妥,哪裡有組織部長有了提名之後先向市長彙報的道理?糟了,上了夏書記的當了,被他套了話去了。

  任海風一下就臉色微微慍怒,但又不敢表露出來,他再自恃有章國偉撐腰,還沒有膽肥到敢和書記公開叫板的地步,尤其是面對夏想時,總覺得夏想波瀾不驚的表情之下,藏著一顆深不可測的機心。

  夏想成功地引了任海風入套,只是一笑,然後若無其事地擺了擺手:「等再開個會研究一下,統一了意見之下,馬上上報省委組織部。」

  任海風要的就是夏書記這句話,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剛才的話漏洞就漏洞了,再過多解釋也沒用了,沉默就是最好的掩飾。

  下班後,夏想坐車去和楊威、嚴小時會面,楊威和嚴小時此來秦唐,要確定一筆投資項目,于公於私他都有必要出面接待一下。走到半路,他的車被一輛耀武揚威的加長林肯超過,超過也就算了,還故意放慢速度壓他的車速……司機怒了:「夏書記,是牛林廣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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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4
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0:58:28
第1134章 囂張霸道,怒火中燒

  夏想定睛一看,是黑牌,一連的「8」直晃人眼,果然囂張,果然霸道。

  欺負到頭上了?夏想心中不免微有火起,他不是怕和牛林廣衝突,而是現在沒有必要和牛林廣一般見識,畢竟在應付來自省裡的孫省長的壓力,身邊的章國偉的挑戰,以及秦唐中層幹部的站隊等等一系列的難題,牛林廣只能算是餐後的點心,是點綴。

  但往往有人非要把自己當盤菜,難道說,牛林廣非要成為開胃菜才開心?

  夏想還沒有發作,司機彭永已經火了:「夏書記,超過他,滅了他!」

  夏想今天坐的是一號車,今天是公事,坐公車合乎規範。牛林廣會不認識一號車?他是故意沒事找事。夏想不是泥捏的人,何況又是堂堂的市委書記?而彭永更是轉業軍人出身,自然火星一點就著。

  彭永見夏書記沒有說話,從後視鏡望去,見夏書記一臉陰沉,知道夏書記是默認的意思,就一打轉向燈,一腳油門到底,奧迪車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猛然向前一躥,就要超車!

  不料加長林肯似乎早有準備一樣,就不讓超,還故意向左一拐,死死壓著一號車。如果說剛才超車和壓車還可以勉強理解為沒有注意到一號車,但現在的舉動就證明了一點,對方是有意為之,故意和夏想過不去。

  好一個牛林廣,夏想心中火氣漸大。估計和章國偉一樣,在秦唐橫行霸道久了,就以為秦唐大可以為所欲為了?秦唐不姓章也不姓牛,夏想也不會讓秦唐姓夏,但秦唐姓燕,是燕省的秦唐,不是個別人的秦唐。

  徐子棋也在車上,他即刻打出一個電話:「黃局,我是徐子棋,有一輛黑牌五個8的加長林肯,在陽關大道上故意別夏書記的車……」

  黃得益正在吃飯,一聽徐子棋的話,立刻打了個激靈:「我知道了,徐秘,你別管了,我馬上處理。」放下電話就暗罵了一句,牛林廣你他媽的以為你姓牛,真可以隨便牛根了?吃飽了撐的,好好的別夏書記的車,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

  真以為夏書記是吃乾飯的?牛林廣真是一個刺頭,不是個東西。黃得益一邊罵,一邊接連打出了幾個電話,想了一想,又親自打了牛林廣的電話。

  不料牛林廣的電話還打不通,響了半天沒人接,黃得益就火了,一下摔了手機,破口大駡:「你他娘的給我裝大瓣蒜,別怪老子到時候翻臉不認人!」

  不提黃得益的震怒,再說彭永幾次想超加長林肯,總是超不過去,主要是對方車身太長,稍微一打方向盤就擋了路,彭永氣得直按喇叭,但無濟於事,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死死壓住一號車不讓通行。

  夏想忽然又消了氣,說了一句:「算了,由他去,不開鬥氣車。」就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必和對方一般見識,非要在誰先誰後上面鬥氣,就落了下乘了。

  彭永也算經歷坎坷了,先給方進江開車,後來又給艾成文開車,兩任書記都沒有讓他揚眉吐氣過,現在又給夏書記開車,總算找到了一點傲氣的資本,結果夏書記關鍵時候又後退了,他沒辦法也只好忍了。其實他心裡也傲得很,畢竟全市幾百萬人,司機也有幾萬人,但一號人物的司機只有他一個。

  夏想也明白彭永心裡有小小的傲慢,也可以理解,人都多少有點毛病,不可能要求身邊的人都完美,不現實也沒有可能。他一下改變了和對方鬥氣的原因是想明白了一個環節,對方故意別車壓車,顯然就是想氣氣他,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事,他又不能拿一件超車的小事來計較什麼。計較太多,顯得他沒胸懷。一點也不計較,顯得他沒膽量。

  所以見好就收,超了兩次車,雖然沒超過去,也算露了露了牙齒。

  彭永的車速一降,對方也降了下來,走到一個路口的時候,突然就來了一個交警攔住了加長林肯,林肯一停車,彭永就乘機超了過去,還狠狠地朝司機視窗瞪了一眼。

  相錯而過的時候,夏想不經意也看了一眼,司機是一位濃眉大眼的漢子,35歲上下,絡腮鬍子,大圓臉,乍一看有點象張飛……夏想也沒多想,就收回了目光。

  加長林肯停車之後,交警過來敬禮要求出示駕照,不料司機下車後,一張嘴就朝交警臉上吐了一口:「媽的,你算個什麼東西,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是誰的車,也敢隨便攔?不想幹了是不是?」

  交警還沒有反應過來,又一拳打來,正中鼻子,頓時被打得滿臉是血,捂著鼻子蹲了下去。

  彭永從後視鏡中看到了發生的一切,再也忍不住罵了出來:「太他媽的囂張了,真不是個好鳥。」他將剛才的情形一說,夏想本來已經舒展的臉色,又有了幾分陰沉。

  快到了酒店的時候,夏想又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古玉。

  「哎,我回國了,什麼時候你來京城看我?」古玉的聲音跳躍而活潑,讓夏想陰鬱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

  「怎麼讓我去京城,為什麼不是你來秦唐?」

  「我就不批評你了,你先自我批評好了。」古玉哼了一聲,「爺爺病了你都不知道,不但不來看望,連一個問候的電話也不打,你太讓人失望了。」

  夏想汗顏,誠懇地接受了古玉的指責,他最近確實和老古聯繫不多,不是他忽視老古,而是初來秦唐,千頭萬緒,忙得腳不離地,確實是疏忽了老古,是他之過,他必須認錯。

  「是我的錯,我誠懇地向老古承認錯誤,請他老人家原諒,明後天就抽出時間去看望他老人家。」

  「這還差不多。」古玉又調侃了夏想一句,忽然聲音就低落了下去,帶著點哭腔,「爺爺的病有點奇怪,他年紀大了,我怕他萬一有個好歹……我在世上就沒有一個親人了。」

  夏想心中一沉,古玉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孩,他理應給她更多的關愛才對,忙說:「我永遠是你最親的親人。」

  「你……你不算。」古玉還是哭了,哭了幾聲,就掛了電話。

  老古的病情又讓夏想的心多了幾分沉重,本來剛才被加長林肯別車帶來的陰鬱心情,更加低沉了幾分。

  老古是他結交的朋友之中,最坦然也是對他索求最少的一個,而且為人也最為直爽,對他的幫助也非常之大,聽到老古生病,還是對他的觸動極大。

  下了車,夏想不說話,低頭向裡走,徐子棋和彭永也看出了夏書記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說,就默默地跟在後面。

  幾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到了酒店,他們的車剛停好,一直和他們鬥氣的加長林肯又跟了上來,還將車停在了一號車的旁邊……

  嚴小時和楊威早就等候多時了。

  夏想一進門,楊威還沒有發現異狀,嚴小時立刻就發現了夏想的不快,她就沖徐子棋使了個眼色,徐子棋暗中擺了擺手,意思是最好別說,她就不敢開口問了。

  彭永卻氣難消,他知道楊威是夏想最信任的朋友,上來就坐在楊威的旁邊,不服氣地說道:「楊哥,別提了,路上讓一輛加長林肯給別了車,還壓了半天,所以才晚來了。」

  楊威大驚:「誰膽子這麼肥,敢壓一號車?」

  夏想瞪了彭永一眼:「就你話多?」

  嚇得彭永一縮脖子,再也不敢說話了。

  眾人看出了夏想心情不好,誰也不敢再說出格的話。夏想平常隨和,說話隨意,但他發作的時候,也是不怒自威,也是,畢竟在官場浸淫多年,久居上位,上位者的威嚴迸發出來,也給人莫名的威壓。

  也只有嚴小時敢開口勸夏想兩句:「好了,別生氣了,一點小事犯不著,你要是想用人手,想收拾誰,就讓楊威出面好了,他每次出來,都帶一大票人。」

  「對,對,我這次來秦唐,帶了七八個人。我聽說秦唐的治安環境不太好,多帶點人,多點安全。」楊威忙附和嚴小時,他平常也常和夏想說笑,但夏想生氣的時候,也確實嚇人,他還真點怕夏想。

  夏想的自我調節能力確實很好,一會兒就過去了心理關,笑著擺了擺手:「不是沖你們擺臉色,也不是因為鬥氣車,而是有別的事情,行了,不說了,難得今天聚會,吃好喝好。」

  氣氛才熱烈起來。

  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喧鬧聲,然後門一響,一個人不請自來,直接推門進來,一進來就大聲嚷嚷:「夏書記,夏書記,我來給您敬酒來了,您可要給我一點薄面,要不我在弟兄們面前就沒臉了。」

  來人濃眉大眼,正是路上的加長林肯的司機。

  現在看來,他應該不是真正的司機了,一個司機哪裡有膽量敢向市委書記敬酒?他大小也是個人物!難道會是牛林廣親自出馬?

  但不管他是誰,他都沒有資格直接推門而入,沒有一點規矩地向市委書記直接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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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0:58:44
第1135章 明目張膽,天大麻煩

  市委書記是誰,是主持秦唐全面工作的第一人,不是哪個阿貓阿狗都可以隨便以敬酒的名義接近的。

  更何況,對方剛剛在別了一號車之後再上門敬酒,就是非常明目張膽地正面挑釁了!

  夏想端坐不動,徐子棋怒目而視,彭永更是直接,一下站了起來,擋在了來人面前。

  「對不起,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彭永怒火沖天,要不是夏想在背後,他早就一拳打上去了。媽的,路上別了車不說,現在又耀武揚威來敬酒,敢不當市委書記是幹部,就算省長,也是對夏書記禮讓三分!

  你又算什麼玩意兒?

  彭永緊攥著拳,拳上青筋突出。

  夏想穩坐不動,楊威也沒動,不過他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悄悄將一瓶酒拿在手中,看架勢,是要隨時朝對方頭上招呼了。

  對方被彭永攔住,被幾人怒目而視,一點也不以為然,嘻哈一笑:「夏書記,鄙人諸葛霸道,是中天實業的副總,正在隔壁請呂振洋吃飯,無意中聽到夏書記也在,特來向夏書記敬酒,表示一下由衷的敬意,夏書記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太近人情了。」

  對於中天實業,夏想雖然瞭解不多,但因為牛林廣太囂張的原因,他也弄到了一些資料,至少中天實業的管理層他略知一二,知道諸葛霸道是中天實業的幾個副總之一。

  中天實業管理層十分龐大,光是副總就是十幾名,除了張晨芳等幾人真正負責業務之外,其他的副總都是牛林廣的心腹,是他為非作歹的打手。

  其中尤以諸葛霸道最得牛林廣賞識,因為其人不但有身手,還有手段,號稱牛林廣的智囊,當然,以牛林廣的所作所為,諸葛霸道稱之為狗頭軍師最為合適。

  諸葛霸道親自出面來挑釁,是為何故?夏想心中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因為自從呂振洋事件之後,牛林廣明顯對他的興趣大增,而現在正是人事調整的關鍵時候,牛林廣身邊的頭號紅人、著名的狗頭軍師在故意別車之後,又前來以敬酒的名義出現,其中可是大有內情。

  夏想眯起了眼睛,尤其是在諸葛霸道特意提到呂振洋的情況之下,挑釁的意味就十分明顯了。

  夏想倒要看看諸葛霸道能有多霸道,擺了擺手:「諸葛先生來敬酒,就喝上一杯好了。」

  領導發話了,彭永不願意也得放行,一錯身讓開了諸葛霸道。諸葛霸道一臉笑容,來到夏想面前,他比夏想高了足有半頭,就彎著腰向夏想敬酒:「夏書記,我敬您一杯,表示一下我的敬意。」

  夏想坐著不動,輕輕地將手中酒杯向前一送,也不和諸葛霸道碰杯,只是微一示意,說道:「算我敬你,諸葛先生,隨意就好。」

  諸葛霸道見夏想托大而冷淡,也不覺得尷尬,哈哈一笑,一仰而盡:「能讓夏書記敬酒,是我的榮幸,我幹了,夏書記您隨意。」

  夏想客氣地一說,他還真順勢下坡,說成夏想敬他了,真是給架梯子就上房的主兒。楊威怒火熊熊,他看出了諸葛霸道非常囂張的挑釁之意。彭永更是恨不得拎起一把椅子當頭砸下,將什麼霸道玩意兒當場打得頭破血流再說。

  但夏想不發話,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夏想只是碰了碰酒杯,然後聯手也不和諸葛霸道握,只是一伸手:「好了,酒也喝了,你和你的兄弟們慢用。」言外之意就是下了逐客令。

  諸葛霸道卻還不走,繼續說道:「夏書記,呂振洋也想過來敬酒,不過他怕他不受歡迎,想讓我請示一下夏書記的意思……」

  怎麼著,想故意上眼藥?夏想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再有涵養也無法忍受跳樑小丑在他面前上躥下跳的表演,不由臉一沉:「各喝各的酒好了,沒什麼好敬的。」

  夏想逐客令一下,彭永就立刻來到諸葛霸道面前,手一伸:「請自便!」

  諸葛霸道臉皮再厚,也沒辦法再呆下去了,只拱了拱手,轉身就走,走到門口似乎才想起什麼一樣,又多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才想起來,路上我好象別了一輛車,不知道是不是夏書記的一號車?」

  彭永終於忍無可忍了,一個箭步沖到前面,也不管是不是要挨夏書記批評,先踢了再說,一腳飛出,就朝諸葛霸道的屁股踹去。

  諸葛霸道也不簡單,似乎早有防備一樣,一閃身躲到一邊,也不等彭永再踢出第二腳,哈哈大笑:「夏書記,您的手下可不怎麼會待客。」然後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好一個諸葛霸道,有手段有魄力,還能拿得起放得下,倒讓夏想高看了他一眼。手下就如此,牛林廣豈不是更難以對付了?

  諸葛霸道雖然囂張,夏想倒也沒有怎麼動怒,轉眼氣就消了。他早就習慣了明裡暗裡的威脅,在郎市和哦呢陳打交道久了,諸葛霸道之流再想惹他發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倒是彭永氣得七竅生煙,但又唯恐夏書記批評他,站在門口不敢回來。夏想冷哼了一聲:「在門口站著幹什麼?當門神?」

  彭永才又回到了座位上,不好意思地看了楊威一眼,楊威剛剛拎著酒瓶,現在就順勢給大家倒酒,說道:「夏書記不必和他們一般見識,他們就是想顯擺顯擺,越不理他們,他們越沒意思。」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十分憋屈,恨不得剛才和彭永一起踹諸葛霸道一腳。

  但夏書記不動,他也不敢僭越。楊威心裡明白,夏書記心中有一盤大棋,不是不收拾對方,是不到時候,他很瞭解夏想的手段。但瞭解歸瞭解,心裡的氣還是難消。

  夏想也看出了幾人都氣不順,見嚴小時也微微皺著秀眉,不由笑了:「再好的飯店,也難免有蒼蠅,不能有蒼蠅就不吃飯了,是不是?」

  眾人才又笑了。

  不一會兒,夏想的電話響了,本不想接電話,不過看了一眼電話號碼,竟然是省委的號碼,他不由一愣,現在是晚上八點多了,省委還有誰會打電話給他?

  跑到旁邊的靜室接聽了電話,話筒裡傳來孫習民抑揚頓挫的聲音:「夏想,方不方便說話?」

  孫省長是客氣地一問,誰敢對省長說不方便說話?夏想就忙客氣地說道:「方便,孫省長有什麼指示?」

  「你不要開口就說指示,難道說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之外,我這個省長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孫習民的話半真半假,透露出一股兒親切的意味,「是這麼回事兒,今天我和范書記碰了個頭,說到了秦唐高新園區的副廳人選問題,范書記的意見是,兩個副廳指標由秦唐市委提名,我也是這個意思,就按范書記的指示精神辦。」

  如果說真按範睿恒的指示精神辦,孫習民孫大省長也不會專門打個電話著重強調這件事情了,他要的還是夏想接他的話,要的是夏想的主動,而不是他開口。

  夏想再次被孫習民逼到了牆角,心想孫省長到底是想逼他就範,還是真想提名誰來秦唐晉級到副廳?仔細一想也可以理解,一個副廳的名額確實珍貴,燕省這麼大,副廳也不是很多,而且一個蘿蔔一個坑,早就占滿了,突然多出兩個名額,又都權力下放到了秦唐,別的省領導沒有流露出插手的意思就不錯了。

  主要也是範睿恒的態度很堅決,就要將權力下放給秦唐,才讓別的省委常委沒好意思開口,否則誰都有一票要照顧的手下。

  孫習民是省長,是燕省的二號人物,他開口無可厚非,也比別人的面子更大。

  夏想不能一點也不給孫習民面子:「秦唐市委感謝省委省政府的信任,在人選提名方面,還是本著公開公正公平的原則。經市委研究,兩個人選提名是王長遠和張光輝兩位同志,請孫省長提出寶貴意見。」

  「意見倒是沒有,秦唐市委的決定,省委省政府會認真研究。」孫習民打了一句官腔,又慢條斯理說了一句,「張光輝同志是高新園區的管委會主任?」

  在得到夏想肯定的回答後,孫習民只是「哦」了一聲,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了幾句閒話,就掛了電話。

  夏想無奈搖頭,孫省長似乎是什麼都沒說,但實際上是在暗示讓張光輝讓路。顯然,孫省長很清楚張光輝後臺不硬,將他踢開不會引起太多人的不滿。

  張光輝在夏想的印象中還算勤懇能幹,眼見快50歲了,估計也是一輩子最後一次升副廳的機會,難道說就要犧牲了張光輝?平心而論,他心中不大情願,一輩子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不能因為後臺不硬就被隨意搬開。

  但問題是,如果不領會孫省長的意圖,就得罪了孫省長!

  似乎孫省長自上任之後,總是不停地在為他製造麻煩,此次麻煩,尤其讓人撓頭。

  不過讓夏想更惱火的是,孫省長給他製造麻煩也就算了,誰讓人家是堂堂的一省之長,可是連一個宵小之輩也敢招惹他,真當他好欺負不成?

  他的火就一下點燃了——怒火是由呂振洋引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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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6章 第一回合,各得其所

  因為夏想剛打完電話,還沒有坐到座位上,就聽到呂振洋在外面敲門:「夏書記,我來給您敬酒來了,謝謝您對我的特別關照!」

  夏想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

  楊威立刻就意識到了夏想的怒氣,「呼」地起身:「領導,交給我了。」

  夏想沒有說話,只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他不知道,剛才就在他打電話的時候,楊威、徐子棋和彭永三個人一碰頭,一嘀咕,就已經安排好了下一步。

  如果說諸葛霸道的挑釁夏想還能忍受的話,主要是他不想自降身份,和牛林廣一類的角色鬥氣。但呂振洋身為官場中人,會不懂規矩亂闖亂敬酒?他不要以為有牛林廣撐腰,就有資格向市委書記敬酒!

  呂振洋估計是喝多了,酒壯慫人膽,推門就進來了,跌跌撞撞就要衝夏想走來,一邊走,酒都灑了一地,還一邊說:「夏,夏書記,你一上任就拿我開刀,我,我不記恨你,反而要感謝你。為什麼?因……為,因為我現在年薪30萬,比我當一個狗屁教育局長賺得多多了,而且還不用提心吊膽。謝謝你,真的要謝謝你的關照。」

  呂振洋剛走兩步,就被彭永和楊威一左一右架住胳膊,直接將他半個身子抬起,扔到了門外。夏想厭煩得不行,今天吃個飯也吃不安生,起身對嚴小時說道:「小時,我們走。」

  嚴小時十分聽話地拿起東西,穿好衣服,夏想剛起身,就聽到外面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有人邊跑邊喊:「誰打了呂總?媽的,打他娘的。」

  「別跑,誰跑誰是孫子!」

  夏想徹底怒了,只沖外面喊了一聲:「楊威!」

  楊威跟隨夏想的時間也不短了,自然知道夏想的話是什麼意思,只「嗯」了一聲,就和彭永守在了門口。只見從另外的房間飛速跑了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上來扶起呂振洋,呂振洋用手一指楊威和彭永,狗仗人勢地罵道:「看門狗……」

  話說了一半,楊威一個耳光上去,頓時打得呂振洋的臉腫了半邊,眼鏡也被打飛了。

  來人急了,招呼一聲,就要衝楊威動手,不料從旁邊的房間中,突然殺出七八名壯漢,幾人整齊劃一,一看就受過特殊訓練,一出來就一言不發,兩人對付一人,將幾個壯漢連同呂振洋一起連拖帶拉弄到了房間之中,然後就關緊了房門。

  隨後,就從房間中傳來一陣陣的悶哼之聲。

  幾分鐘後,一切歸於平靜,楊威喊了一聲:「夏書記,可以走了。」

  彭永已經看傻了眼,楊威在他眼裡有點文弱,又有點怕夏書記,他就以為楊威也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想到動起手來雷厲風行,也是一個狠角色,就讓他大為佩服。

  彭永最佩服敢作敢為的男人,雖然他不敢說,但他總覺得夏書記有點軟弱——如果他親眼見到夏想在郎市的所作所為,他就不止是傻眼了,不一定會震驚成什麼樣子。

  夏想和嚴小時在徐子棋的引領下,從房間出來,轉身下樓而去。夏想一走,諸葛霸道才匆匆從樓道一側的房間中趕來,此時楊威的人已經動手完畢,從房間中出來,一字排開,站在楊威身後。

  諸葛霸道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一臉冷峻,上下打量了楊威幾眼:「哪個道上的朋友?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誰的人?」

  「楊威,京城人,想出氣,儘管到京城找我。」楊威不卑不亢地答道,一點也沒有被諸葛霸道嚇住。

  「楊威……」諸葛霸道眼露凶光,惡狠狠地盯了楊威半天,「我記住了,楊威,不用多久你就會後悔今天的事情。」

  楊威可不是嚇大的,一字一句地說道:「隨時恭候!」

  彭永忽然開了一句玩笑:「諸葛霸道,名字真的起得很爛。你還有沒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我們再開心一下?沒有的話,我們可就要走了。」

  諸葛霸道的身後,此時已經站了五六個人,其中還有一人在打電話,看樣子是在搬救兵,他審時度勢,眼睛轉了一轉,卻又嘿嘿一笑:「各位請便。」

  楊威見諸葛霸道沒再繼續糾纏,心中也是暗暗吃驚,對諸葛霸道的隱忍高看了一眼。但話又說回來,越能隱忍,越難以對付,他也明白,今日和諸葛霸道結仇,以牛林廣在秦唐的囂張和狂妄,肯定會記恨,也會在以後找機會還回來。

  但楊威就是莫名地相信夏想,覺得秦唐只要有夏想坐鎮,牛林廣別想翻了天,因此他並不害怕牛林廣在秦唐滔天的勢力。

  楊威不忘沖諸葛霸道點了點頭,轉身下樓。到了樓下才發現,夏想的一號車被加長林肯堵住了去路,差不多橫在車頭前面的加長林肯,擺明瞭就是故意擠兌一號車。

  夏想不說話,只是對彭永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挪車出去就行。」等於是權力下放,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了。

  也確實是今天諸葛霸道一而再再而三的囂張行徑徹底激怒了夏想,夏想不是軟弱可欺,但如果對方把他的不和他們一般見識當成忍讓的話,對方就真的錯了,而且還是大錯特錯!

  夏想不出手,不是不敢出手,而是不屑於出手!

  夏想權力下放,彭永反而做難了,總不能開車直接撞開加長林肯,再說估計以奧迪的塊兒頭就算撞爛了也撞不開加長林肯……彭永只好向徐子棋求助。

  徐子棋也有點束手無策,想不出好辦法,但他又不好直接去問夏想。領導交待下來的任務完不成,就是失職,就是無能,他將目光投向了楊威。

  楊威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正作難時,嚴小時卻一臉淺笑,來到他的身邊,小聲向他說了幾句什麼,他頓時一臉驚訝地看向了嚴小時,臉上露出了驚訝加敬佩的神情,還向嚴小時豎起了大拇指。

  嚴小時只是掩嘴而笑,然後偷偷看了夏想一眼。夏想一臉平靜,似乎並不將眼前的難題放在心上。

  其實夏想也有點好奇嚴小時出了什麼主意讓楊威震驚。

  楊威叫過彭永和徐子棋商議片刻,兩人都向嚴小時投來了敬佩的目光,隨後楊威和徐子棋都分別打出了電話。

  十分鐘後,令人吃驚的一幕出現了,一輛施工車輛出現在酒店外面的停車場,停車之後,下來幾個切割工,在楊威的手下的帶領下,共有四五人出動,跳上了加長林肯的車頂,打開切割槍,火焰一亮,豪華而不可一世的加長林肯的車頂就被切割出一條長長的裂縫。

  隨後數名切割工一齊動手,只花了不到十分鐘時間,生生將加長林肯切割成三段,正好空出奧迪可以通過的空位!

  酒店的管理人員都驚呆了,半天不敢上前制止!

  過往的路人也震驚了,太牛氣了,為了通行將一輛豪華汽車切割成三段,比演電影還讓人難以置信,但偏偏就真實地發現在眼前。

  諸葛霸道收到消息後,從樓下一口氣跑到下面的時候,夏想等人已經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地狼籍——豪華而傲慢的加長林肯被切割成了廢鐵,散落一地的車內的各種物品,還有閃著火花的切口,無一不向諸葛霸道宣告著一次重拳的回擊!

  諸葛霸道只感覺臉上,不,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痛,如同被人拳打腳踢地暴打了半個小時!牛總最喜歡的加長林肯,讓他用來耀武揚威的豪華座駕,現在成了一堆破爛——整個秦唐幾乎所有頭面人物都知道的加長豪華的黑8牛車,現在真成了需要牛才能拖動的垃圾,他就如同被人踹了一記窩心腳一樣,窩火得直想跳腳。

  跳腳也沒用了,人都走遠了。

  諸葛霸道咒駡了幾句,然後撥通了牛林廣的電話。

  牛林廣聽完之後,沉默了片刻,竟然沒有生氣,反而哈哈一笑:「有個性,好手段,霸道,把廢鐵給我拉回來,做成雕塑,放在中天實業的顯眼的位置,當作紀念。」

  牛總是什麼意思?諸葛霸道稍一思忖就明白了什麼,急忙照辦。

  ……

  秦唐著名的加長林肯被人大卸八塊的消息,當晚就傳遍了秦唐的大街小巷,更是傳到了秦唐主要的黨政領導的耳中。

  章國偉正在和劉傑暉、周鳴巨集一起吃飯,聽到消息後,他倒沒什麼表示,周鳴宏氣得摔了杯子。

  「夏書記真夠牛氣,不讓人佩服不行!」

  當然說的是氣話。

  劉傑暉卻不動聲色地看了章國偉一眼:「國偉,值得多喝幾杯,呵呵,今天的飯局,得你請客了。」

  章國偉卻擺手說道:「話不能這麼說,劉主任,怎麼就該我請客了?不是花錢的問題,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問題。再說了,夏書記要是和牛林廣起了衝突,不利於秦唐的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我很擔心啊。」

  劉傑暉笑笑,沒有說話,心想還真是一頭老狐狸,明明是你故意挑撥牛林廣處處和夏想作對,你好坐收漁利,成功了還耍賴不肯承認,真以別人都是傻瓜?

  想歸想,劉傑暉還是嘿嘿一笑,揭過了不提,問起了人事調整的問題:「調整方案什麼時候落實?拖得太久了,對誰都沒利。」

  「明天!」章國偉斬釘截鐵地說道,「方案通過之後,主動權就在你的手中了,劉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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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7
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0:59:26
第1137章 人事調整,階段小勝

  一夜風聲大起,夏書記第一次和牛林廣的正面衝突被傳得神乎其神,各種說法甚囂塵上,有人說夏書記盛怒之下,一腳踢出,加長林肯應聲而斷。

  還有傳聞說,夏書記一聲令下,一輛巨型卡車轟然開出,將加長林肯當場撞成三截,林肯車內一幫人都被撞成重傷……

  傳聞多了,就有了民間演義的成分,也間接地表達了老百姓質樸的感情,總之在所有的傳聞之中,夏書記被塑造成一位敢於和黑社會勢力團夥勇做鬥爭的正面英雄形象,也從側面反映出百姓對牛林廣的厭惡和痛恨。

  第二天一上班,就在夏想的提議下,召開常委會討論人事調整方案,夏書記上任之後第一次大規模人事調整,終於浮出水面,成為了各方關注的焦點話題。

  人事調整方案雖然已經成形,但還是僅限於少數人知道,而且有沒有再內部調整,外人更是不得而知,再有方案只是方案,最終結果如何還不好說,只有常委會上通過之後的方案,才是最終方案,因此,常委會的召開,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因為有關夏書記利用一個教育局長之位來調整數個關鍵局的局長之位的傳聞,早就在秦唐的黨員幹部之中,傳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期待最終結果的出臺。

  夏想主持了會議,先是點了題:「今天有兩個議題,一是討論通過人事調整方案,二是向省委組織部上報副廳人選,下面就由海風同志具體向同志們詳細彙報一下。」

  任海風還沒有開口,章國偉插話了:「我先說幾句題外話……」他微一停頓,微不可察地看了夏想一眼,「昨晚,有人說夏書記的車和中天實業的黑牌林肯起了衝突,而且傳得還有鼻子有眼,說是夏書記的車撞壞了加長林肯,今天早上我發現夏書記的車完好無損,就證明了傳聞是空穴來風。再說奧迪車哪裡撞得過加長林肯,不是無稽之談嗎?這件事情在座的常委都要站在維護秦唐安定團結的大局出發,不要亂傳亂說。」

  夏想不動聲色,面無表情,不點頭贊成,也不開口反對,梁秋睿卻大有深意地看了章國偉一眼,知道章國偉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故意將事情公開化,也是藉以向在座的常委宣告夏書記已經得罪了牛林廣,誰想要支持夏書記,就都要三思而後行。

  常公治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隻手摩挲著茶杯,一隻手放在肚子上,目光很散亂,似乎是誰也沒看,又似乎是注意每一個人的反應。

  還好,在座各位都是老官場了,昨天的傳聞也是都聽過了,沒有一人震驚和表態。但所有人越是沉默,就越讓氣氛更加凝重。

  任海風開始彙報:「王長遠和張光輝同志,擬報省委組織部,提名為高新區副廳人選。羅正源同志擬任財政局局長,胡書揚同志擬任國土局局長,葉凡同志擬任教育局局長,梁正午同志擬任國土局副局長,黃錚勇同志擬任教育局副局長……」

  長長名單念完,任海風似乎如釋重負一樣停頓了一會兒,還喝了一大口水,才又繼續總結發言:「經組織部考核和相關同事談話,以上同志的提拔任命符合幹部提拔條例,提拔過程公開、公正、公平,而且透明,接受了賞員和群眾以及各界人士的監督。」

  套話完畢,夏想就繼續點題:「此次人事調整,本著人盡其用、才盡其專、用盡其能的原則,提拔了一部分同志到更重要的工作崗位,也調整了部分同志的分工,符合市委一慣的任人唯賢的立場,請同志們踴躍發言,各抒已見。」

  一把手定了大概方向,而且在座的各位都心裡明白,報到常委會的方案,肯定是一二把手都點頭的方案,同時范副書記也肯定點了頭,組織部也沒有異議,因此別人即使心有不甘,即使想提拔自己的人上來而不能,也沒有辦法了,在人事問題上的發言權,書記最大,市長其次,副書記再次,最後才是組織部,組織部長之外的常委,雖然不能說完全打醬油,但也要抱著打醬油的心態,將自己放得低一些,再低一些。

  不然還能怎麼樣?不聽市長的話,再不聽書記的話,小心連醬油也打不上就慘了。

  范進以為剛才章國偉的發言,就等於是二號人物第二個發言了,他就舉手發言了:「我原則上同意組織部的調整方案,就是有一點,關於兩個副廳指標,是不是定下的有點草率了?」

  章國偉極為不滿地瞪了範進一眼,範句號是個什麼意思?他提名的葉凡當上了教育局長還不知足,還想再提名一個人拿下副廳指標不成?貪心不足蛇吞象,小心撐死。

  再加上範進搶了他第二個發言的榮耀——雖然章國偉已經自嘲地稱自己為千年老二了,但老二還是比老三強,他不想讓任何人僭越,就有點不耐地說道:「范書記,副廳指標也是經過對比和精心挑選得出的結論,不能簡單地用草率來否定組織部的工作,我覺得王長遠和張光輝兩位同志,十分符合提拔條件。」

  「副廳人選問題,暫時放放,先討論其他幾名同志的任命。」夏想居中調和了一句,分別看了章國偉和範進一眼。

  章國偉沒有多想,範進也以為夏書記所說放放,是稍後再議的意思,兩人就先後表態同意了調整方案。

  隨後,常公治也表態同意了提名:「我沒什麼意見,幾位同志都是不錯的同志,應該加加擔子。」

  周鳴宏自然也是贊成的意見。

  然後就是一路綠燈,幾乎沒有一個反對的聲音——除了陳千秋之外。

  陳千秋的病情已經公開了,他已經正式向省委提交了病退報告,省委還沒有批,他就得繼續行使常委權力,不過整個人已經憔悴了許多,說話也有氣無力的樣子,可見疾病對一個人的打擊首先摧殘的不是肉體,而是精神。

  「王長遠不夠資格提拔副廳吧?他在財政局長的位置上沒做出什麼成績,而且他提了正處也沒幾年,現在提他,是不是有點冒進了?」陳千秋的話很犀利,也很難聽,如果在以前,章國偉肯定會反駁幾句。

  但現在陳千秋身患絕症,別人都當他是將死之人,誰還將他的難聽話放在心上?換言之,誰還會和一個死人計較那麼多?因此章國偉只是微微臉色一變,想說什麼,最後又咽了回去。

  誰也不知道的是,陳千秋的話,還真不是信口開河,更不是隨口一說,而是埋下了一個不小的伏筆。

  最後軍分區司令員冷馮也投了贊成票,人事調整方案算是毫無疑問地高票通過,等於是各取所需,夏書記來到秦唐之後的第一次大規模人事調整,算是獲得了階段性小勝。

  人事調整方案,照顧到了各方利益,算是一個均衡而折衷的方案,雖說不能說是夏書記的勝利,但聯想到原教育局長呂振洋是由夏書記一手拿下,實際上還是章市長小輸一局,等於是連丟兩個位置,一是國土局長之位,一是教育局長之位。

  但王長遠的副廳提名,卻也是章市長的實惠。

  人事調整方案通過之後,就繼續討論副廳人選的提名,應該說,章國偉之所以同意先前的人事調整方案,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副廳提名他有好處可得。

  章國偉也聽到了省裡傳來的風聲,知道孫省長有意插手副廳提名,因此他也擔心夜長夢多,急於要在常委會通過之後,以秦唐市委的名義上報到省委組織部,省委肯定會十分重視。而且夏想也似乎並沒有照顧孫省長的想法的意思,還是按照原先擬定的兩個人選,也讓他大為放心。

  只要常委會通過了副廳提名,事情就算成了一半,因為省委組織部的公開說法是讓秦唐市委提名,孫省長想要插手的話,只能在提名階段入手,提名上報到省委組織部後,即使他貴為省長,也不好再公然反對,畢竟省委已經有了公開的論調,他也要顧全大局。

  退一步講,就算孫省長到時再反對,恐怕范書記也不會同意。章國偉心中篤定,只要王長遠拿下了副廳提名,他在此次人事調整之中,就不算吃虧。

  照例由夏想點了題:「高新產業園區升級為國家級之後,省委組織部批准產業園區新增兩名副廳指標,經研究,王長遠和張光輝兩位同志符合提名條件,請同志們都說說看法。」

  章國偉第二個發言:「兩位同志都不錯,符合條件,我支持。」

  所有人都以為範進肯定也會贊成,不料範進臉上的表情又流露出經典的句號之後,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張光輝同志倒是符合提拔條件,王長遠同志在正處的位置上還不到三年,現在再上副廳,容易讓人說閒話!」

  王長遠是章國偉的人,在座的常委無人不知,范書記公開和章市長唱反調,頓時讓所有人為之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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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8章 臨門一腳,巧妙一招

  印象中,範進雖然和章國偉之間的關係既不密切,又不疏遠,偶而有合作但總體有分岐,主要也是章國偉的手總喜歡伸得過長,特別是在前兩任弱勢書記之時,總是插手人事問題,就觸及了範進的底線。

  但范進和章國偉之間,還是合作大於分岐,而且範進畢竟是副職,大部分時候只能選擇忍讓,即使在章市長甚至有幾次明顯卡了他的脖子之時,他還是選擇了忍氣吞聲。

  現在突然公開否定章市長提名的王長遠,范書記哪裡來的底氣?

  章市長也是一臉震驚,難以置信的目光投向了夏想,夏想不動聲色,他就又看向了範進,想從範進臉上找出答案,范進依然是一臉句號,讓人難以捉摸。

  章國偉心中怒火中燒,範進這個勢利小人,落井下石還是過河拆橋?雖說他在和範進合作的時候,也多有提防之心,卻還是沒有想到範進突然臨門一腳,給他來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範進到底是基於什麼出發點?是為了換他自己的人,還是在替夏想打前站?章國偉盛怒之下,又迅速冷靜下來,再三告誡自己要鎮靜,越是關鍵時刻越不能慌亂,更不能露怯,只有在冷靜地分析問題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找到癥結所在,然後再化解危機。

  范進說完,夏想沒有說話,按照順序,就該常公治發言了。常公治還是老樣子,一手轉動茶杯,一手撫摸肚子,目光落在頭上的天花板上,似乎要觀察上面有沒有蜘蛛一樣,過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開了口:「長遠同志雖然提正處的時間不太長,不過他在財政局的工作成績有目共睹,現在提名副廳,也不算太突兀了。我是原則上同意,不過最後還得夏書記定。」

  常公治似乎每次表態的最後都要加一句「夏書記定」,表面上很尊重一把手的權威,實際上不過是虛套的話,因為他已經明確地表了態。

  由此可見常公治也是人老成精之人。

  章國偉長出一口氣,常公治的態度非常關鍵,畢竟他在市委的排名非常靠前,而且他似乎還和夏想走得比較近,他的支持,讓章國偉剛剛懷疑是夏想和範進串通一氣,故意暗中整治他的想法,暫時壓了下來。

  周鳴宏似乎愣了一愣,然後又開口說道:「王長遠同志符合提拔條件,我支持他的提名。」

  任海風發言:「組織部的考核過程是嚴謹的,也是公開的,完全可以接受監督,王長遠同志的提名,符合程式。」

  章國偉此時才算一顆心又重新落到了實處,剛才範進的突然反對,讓他以為是夏想幕後操縱範進充當馬前卒的一次絕地反擊,現在看來,可能是范進的臨時起意。

  好一個范進——章國偉就又記下了范進一次仇。

  「我沒意見。」黃得益的表態乾脆俐落,沒有多餘的話要說,他的目光不經意落在夏想的臉上,見夏書記一臉平靜,心中踏實了許多。對於王長遠和張光輝的提名,只要夏書記沒有暗示,他就贊成。

  現在他對人選提名問題並不關心,關心的是昨晚的衝突事件會帶來什麼不良的後果。他現在在政治上可以緊跟夏書記的步伐,但在牛林廣的問題上,他不希望夏書記和牛林廣發生什麼激烈的衝突,一想起夏書記在郎市對付哦呢陳的手段,黃得益就不免心驚肉跳,就想,萬一夏書記下定決心要剷除牛林廣犯罪集團,他該何去何從?

  昨晚他終於打通了牛林廣的電話,委婉地要求牛林廣收斂幾分,不要主動招惹夏書記,牛林廣不但不聽,反而哈哈大笑,勸他不要害怕夏想,夏想沒有傳說中那麼厲害,也不會在秦唐折騰起什麼風浪,總之牛林廣的態度讓黃得益十分擔心總有一天,在夏書記站穩腳跟打開局面之後,第一個出手收拾的就是他牛大寶!

  牛林廣太囂張太狂妄了,總以為秦唐就是他的天下,就連章國偉也怕他三分。他哪裡玩得過老奸巨猾的章國偉?黃得益也多少清楚一點,牛林廣現在瘋狗一樣亂咬夏書記,雖然有夏書記將呂振洋就地免職並且收拾了張晨芳的緣故,也未嘗沒有章國偉在背後煽風點火的原因,歸根結底,夏書記在秦唐最大的阻力根源還在章國偉身上。

  黃得益的目光又落在了章國偉身上,見章國偉偉岸而正面的光輝形象,不無鄙夷地想,要是讓章市長去演包拯,一準演得比誰都好。

  黃得益發言完畢,就該梁秋睿了,梁秋睿也清楚夏書記並沒有暗示要反對王長遠的提名,也就順水推舟表示了同意。

  又到陳千秋表態了,陳千秋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堅決反對:「王長遠同志不夠提拔條件,我堅決反對。」

  以前的陳千秋總是臉上綻放一朵菊花,見人三分笑,現在身患重病,卻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前溫和如春風,發言從不犀利,現在說話很沖,直截了當,毫不委婉。

  章國偉心中來氣,王長遠怎麼得罪你了,你有病歸有病,不能說你得了絕症,全世界就都欠了你一樣?但這些話只能在心裡腹誹幾句,上不了檯面,人們向來同情弱者,他不會用自毀形象的代價來反駁陳千秋。

  第二個反對的聲音了,章國偉心中閃過一絲不安。

  南欣雨發言了,也是反對的腔調:「我比較傾向于范書記和陳部長的意見,王長遠同志的提名,是不是緩一緩?」

  章國偉眯起了眼睛,眼皮跳了幾跳。

  北路區委書記許海濤發言:「沒必要再緩一緩了,還是儘快報給省委組織部……不過既然有反對意見,最後還是請夏書記定。」

  許海濤和了稀泥。

  章國偉的心臟不爭氣地猛烈地跳了幾下,難道要出變故?

  統戰部長汪海潮巴嗒了幾下嘴巴,好象是吃了什麼不消化的東西一樣:「緩一緩也好,我的意思就是緩一緩。」

  這叫什麼意見?到底是贊成還是反對說個明白才好,章國偉氣得不行,差點拍案而起。

  當然,他再發作也不會拍案而起,對他來說,風度必須保持,偉大、光輝、正直,是他對外必須保持的形象的三要素。

  最後表態的是冷馮,冷馮還是一慣的沒有起伏的腔調:「我就不發表意見了。」

  得,棄權了。

  章國偉只覺後背上冒出一股冷氣,今天兩個議題,一個順利通過,一個懸在了半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而且看樣子連夏書記也並不知情,他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是……背後有一隻巨手暗中撥動了秦唐的局勢?

  不過總體來說,還是支持者占大多數,而且反對者分量都不太足,夏書記完全可以拍板定下,也就是說,書記的最大權力和光環,就體會在常委會僵持的時刻一言而定之時。

  章國偉滿是期待的目光看向了夏想。

  應該說,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夏想。

  夏想似乎猶豫不決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既然有反對意見,而且副廳人選的提名事關重大,省領導對此事也是非常重視,要求務必提拔德才兼備的幹部。今天有幾位同志對王長遠同志的提名有不同的看法,常委會意見不統一,就先放一放。」

  章國偉心中一驚一涼,正要再補充幾句,夏想卻沒有給他機會:「先散會,國偉和範進兩位同志先留一下。」

  書記都說散會了,誰還會再說什麼,眾人紛紛起身,轉眼間會議室只剩下夏想、章國偉和範進三人了。

  夏想語氣沉重地說道:「國偉同志,副廳提名,省裡雖然權力下放,但范書記對這件事情也非常重視,在有反對意見的情況之下,如果強行通過,會給省委留下不好的印象,你也能理解,是不是?」

  夏想態度很好,又降低身段向他解釋,章國偉也只能認同:「夏書記說得是,上報之後省裡再駁回的話,市委就很沒面子了。」他又目光複雜地看了範進一眼,「主要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還有個別同志不從大局出發,不配合市委的工作。」

  範進不甘示弱地回應了一句:「章市長有話就沖我直接說,不要含沙射影。我也實話實說了,我本人對王長遠同志沒什麼意見,個別省領導對他有看法……」

  「就事論事,不要涉及到省領導。」夏想及時制止了範進,「現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時候,要想辦法解決目前的難題,既要做通每個常委的工作,又要讓省裡對人選滿意。」

  最後三人達成共識,由章國偉和範進出面,分別做通個別常委的工作,特事特辦,畢竟秦唐市新增兩名副廳指標也是破天荒第一次,說不定也會是唯一一次,因此必須保證常委會全票通過,否則省裡有意見就不好交待了。

  三人之中,章國偉最是心急如焚,畢竟夏想和範進的目的都已經達到,而王長遠的提名如果落空了,不但是他在此次人事調整之中重大的損失,也會讓他顏面大失,無地自容。

  只是讓章國偉沒有想到的是,事情的變化之快,讓他猝不及防,第二天,省委組織部就打來電話催問副廳人選提名,任海風如實上報,結果當天下午就從省委傳回消息,副廳人選敲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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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9章 一腳踩空,不明內情

  一個是張光輝,另一人是高新產業園區管委會黨組書記、副主任肖貴波。

  消息傳到秦唐,頓時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因為肖貴波是上上任書記方進江提拔的人,早在艾成文時代就已經被人遺忘,被判了政治死刑,怎麼突然間就翻身把歌唱了?

  太意外了,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沒聽說肖貴波和夏書記有來往,更沒有聽說肖貴波搭上章市長的線,他怎麼就突然成了一匹黑馬?

  而且還黑得讓人震驚,黑得乾脆俐落,直接擠掉了王長遠!

  由此帶來的另一個重大的難題是,被拿掉了財政局長的王長遠,突然一腳踩空,難道就此斷絕了政治生命?

  然而就在當天,不少人都注意到了《燕省日報》上一篇並不起眼的文章,是關於如何更好地開展財政工作的闡述,文章不長,不到一千字,豆腐塊一樣放在最不顯著的位置,不仔細翻還真翻不到。

  不過秦唐市委許多人都看到了這篇文章,因為文章的署名是王長遠。

  一般而言,在省報上發表文章,如果不是重大表彰,就是要提拔的前奏,有人迷糊了,王長遠到底要被安排到哪裡?有人看出了端倪,差不多猜到了王長遠的去向,就明白了其實王長遠落選提名,早就有人佈置好了前後手。

  章國偉得知結果之後,勃然大怒,立刻提出要召開緊急會議再次討論副廳人選提名事宜,卻被告知,省委常委會已經討論通過,成了定局,無法更改了,他直氣得七竅生煙,差點打人罵娘!

  但打人罵娘不能解決問題,問題在於,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或者說,是誰在幕後操縱了整個過程?顯然,肯定省裡有一隻巨手在撥動秦唐的局勢,在常委會上提出反對意見的幾人,都是有人授意為之。

  聯想到先前放出風聲是孫省長有意染指副廳提名,難道是孫省長的前後手?章國偉在辦公室中轉來轉去,坐立不安,在接到王長遠的電話之後,更是怒火上升,因為王長遠雖然話裡沒有透露出埋怨之意,但流露出的失落和難受還是讓章國偉難以心安。

  王長遠是他最欣賞的親信之一,正是聽信了他的話,再落到現在的懸空的下場!

  讓他情何以堪!

  而且秦唐上下差不多都在看他的笑話,因為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成了笑柄。

  真是孫省長的手筆?有沒有夏想參預在內?

  章國偉心中憤恨難平,忍了半天還是沒有忍住,怒氣衝衝地敲開了範進的門。

  範進正在接電話,見章國偉進來,點頭示意,還繼續講話。其實平常範進也是如此,也算不上失禮,今天章國偉卻總覺得范進有意冷落他,是在嘲弄他剛剛遭遇的重大失利,他就輕哼一聲:「范書記又向省領導彙報工作?你這裡成了秦唐市委和省委的熱線了。」

  范進聽出了章國偉的嘲諷之意,就對電話說了一句:「好了,就先這樣了。」然後就一臉笑容掛斷了電話,「章市長,你聽我打電話的口氣,是和省領導通話嗎?」

  章國偉被範進一嗆,一下噎住了,他也是氣糊塗了,剛才范進通話時明明是哼哼哈哈的口氣,一聽就知道是下屬向他彙報工作……

  「范書記,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有些事情還是擺到明面上好。」章國偉揭過不提剛才的尷尬,含蓄地提到了副廳提名的問題。

  範進裝傻:「章市長,公事當然要擺到明面上,我這人做事情向來公私分明。」

  「范書記,你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不知道,省裡的決定我怎麼能知道得清楚,我又不是省領導。」

  「王長遠同志工作能力有,作風也有……」

  「還是太年輕了一點,壓不了重擔。」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如同打啞謎一樣,其實都心裡清楚是在圍繞著王長遠的落選在過招,章國偉追問,範進否認。章國偉是在問範進是不是和省領導裡應外合,故意反對提名,範進矢口否認,擺出的是大公無私、行事磊落的姿態。

  章國偉見問不出所以然來,最好只好悻悻而去,範進還很有禮貌地送到門口。但範進越客氣,他心裡就越有氣,越認定是範進在背後下的黑手。

  反而對夏想的懷疑降到了最低。

  想了一想,章國偉還是又來到了夏想的辦公室,想就王長遠的下一步安排碰個頭。

  「夏書記,事情怎麼會這樣,這不是閃了王長遠同志了嗎?」章國偉一上來就一臉義憤加無奈地說道,「省裡怎麼能出爾反爾,讓市委的權威哪裡放?長遠同志的工作怎麼安排?省裡這麼做,會寒了人心。」

  其實各個地市和省裡都多少有矛盾,要政策傾斜,要項目傾斜,要資金扶植,等等,省裡照顧不過來,不可能平均主義,下面地市對省裡就有所不滿也是常事,坐在一起議論省裡的政策也不算什麼,沒有省領導會因為哪個地市的一二把手坐在一起說過省裡的壞話,就會真正生氣。

  但夏想作為書記,還是要適當控制一些議論省裡是非的言論,而且副廳提名的前後手,雖然他不是幕後主使,但也清楚幕後的所有過程,他也在其中起到了一定的推波助瀾的作用,因此就更有必要制止章國偉的不滿。

  「國偉,省裡的決定肯定有省裡的考慮,我們不滿意也沒有辦法,上級領導的出發點是大局利益,不會只照顧我們的想法,就不要說沒用的話了。」夏想語氣平和,讓章國偉看不透他在此事之上的立場。

  其實一開始孫省長想擠掉的是張光輝,因為張光輝沒什麼後臺,擠掉他,不容易讓人說閒話。但事有湊巧,範進不知何故在上會前前來打探夏想的口風,而且也透露出張光輝並不合適的意思,夏想就知道,範進選擇了向孫省長站隊。

  夏想並不想拿下張光輝,但話又說回來,他對王長遠的印象也是一般,因為在王長遠主持財政局工作期間,秦唐的許多財政撥款都由章國偉一言而決,有時該照顧的沒有照顧到,不該照顧的,卻屢屢照顧,弄得許多好單位富可流油,一些差單位連一些辦公桌椅都自己修補才能使用。

  好與差,全在和章國偉、王長遠關係遠近而定。

  幸好還有一點,王長遠對教育經費的撥款還算爽快,很少卡,才讓夏想對他多少有了一點好的觀感。

  但綜合比較下來,讓張光輝上,還是更符合他的用人之道。張光輝工作勤懇,為人老實,屬於最踏實肯幹的類型,他能提拔上去,也為許多埋頭苦幹的基層幹部樹立了典型。

  範進的表態,恐怕也有孫省長的暗示在內,夏想就順著他的話向下說了幾句,然後又話題一轉,說到了孫省長也非常關心秦唐的副廳人選提名,前天晚上還特意打來電話過問了此事。特意強調了晚上的時間,就是要讓範進產生誤判,認為孫省長和他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

  夏想的計策奏效了,範進果然誤以為夏想更領會孫省長的意圖,就不免多說了幾句。

  說著說著,夏想忽然說了一句:「其實長遠同志對財政工作很有心得,他以前還發表過一些如何做好財政工作的文章,聽說很受省財政廳的賞識?長遠同志算是一個學者型的領導,能繼續在財政系統工作,才更能發揮他的個人才能。」

  范進就以為夏想的話是孫省長的意思,是想排擠掉王長遠而不是張光輝,從夏想辦公室回來,他就打出了幾個電話,最後就佈置好了前後手。

  結果事情就演變成了常委會上的情形。

  夏想並不知道範進有沒有親自向孫習民彙報工作,總之最後一系列的動作表明,孫習民對於拿掉王長遠還是張光輝,並沒有傾向,只要拿掉一人為他的提名騰出位置即可。至於最後孫省長如何讓省委組織部定下肖貴波的提名,就不是夏想所要操心的問題了,他只需要居中輕巧地將球一帶,讓範進去射門就可以了。

  拿下王長遠,讓位肖貴波,有一舉兩得的好處,一是賣了孫習民一個人情,沒有得罪堂堂的省長。二是讓章國偉一腳踩空,摔了一個大大的跟頭。

  不讓章國偉摔個跟頭,夏想難消心頭之恨,因為他心裡清楚,牛林廣的挑釁,周鳴宏的挑戰,都有章國偉的影子在內。章國偉最難以對付之處在於,他始終躲在幕後,遙控別人,從不出面,他總是要保持光輝的正面形象,最是讓人防不勝防。

  甚至連小葵事件的背後,說不定也有章國偉的謀算在內。因為馬勻是劉傑暉的女婿,據說馬勻也和章國偉私交甚厚,聽章國偉的話更甚于劉傑暉。

  夏想更清楚的是,章國偉在市委利用周鳴宏、鼓動範進,再加上掌控了組織部,三管齊下正面對他形成有效的牽制,在背後,操縱牛林廣、利用諸葛霸道,再拿呂振洋當馬前卒,對他帶來側面的擠壓,所想達到的效果就是從正反兩面讓他在秦唐無法立足!

  夏想不出手還擊,難道還要坐以待斃?拿下王長遠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他還有更大的驚喜要送給章國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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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0
匿名  發表於 2021-11-3 01:00:14
第1140章 手段雖高,前景不妙

  利用巧妙之手借勢拿下王長遠,讓章國偉顏面大失,並且在人事調整中遭遇重大失利,也是夏想對他再三挑釁的回敬,來而不往非禮也,一個諸葛霸道就敢如此霸道地仗著車身寬大,連一號車也敢別敢擠,夏想不但要打狗,而且連狗的主人也要打。

  打狗就直接打了,因為對付惡狗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感覺到痛。但打狗的主人就要講究策略了,章國偉一直維持著光輝的正面形象,夏想如果正面對章國偉逼迫過急,反而顯得他不夠心胸開闊,會讓外人誤解他過於爭權奪利,難免會落人口實,被人攻擊。

  所以想讓章國偉感覺到痛,又手段巧妙而不著痕跡,很難。幸好有了孫省長非想插手副廳人選的提名,夏想就抓住了機會為他所用。

  見章國偉一臉義憤的正面形象,夏想暗暗冷笑,章國偉比他以往遇到的任何一個對手都善於演戲,並且時時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話也總是說得義正言辭,但在背後,卻又比誰都更陰險奸詐,以他的形象和演技,如果去演電影,早晚有一天會獲得奧斯卡影帝的桂冠。

  章國偉又發了幾句牢騷,才說:「長遠同志怎麼安排?市委應該儘快拿出一個方案出來,不要讓長遠同志的一腔熱情沒處著落。」

  「長遠同志的工作肯定會有安排,市委的立場是一貫的,不會讓有才能的同志閒置。」夏想給了章國偉肯定的答覆,又補充說道,「省裡也許對長遠同志另有安排……」

  章國偉走後,夏想坐下靜了一會兒,理順了一下思緒。眼下似乎小勝了一局,但秦唐複雜而多變的局面仍然如一團迷霧,範進不可用不可信,章國偉不可信不可交,其他常委人心各異,就連黃得益也不知根知底。

  夏想知道,前路依然艱難,來自章國偉和牛林廣的雙重擠壓,還會讓他步步為營。但此次小勝就如黑暗中的一線曙光,至少,在秦唐關鍵大局之中,他也拿到一個位置,而且章國偉連丟兩局,說是元氣大傷有些誇張,起碼也是傷了胳膊別了腿。

  快下班的時候,接到了孫習民的電話。

  孫省長的聲音聽上去很和藹,除了溫和之外,更多了親切的意味:「夏想同志,秦唐的工作最近開展得不錯,省委省政府給予充分的肯定。在剛剛結束的會議上,我對秦唐市委提出了表彰,范書記也是贊同的意見。以後的工作,要繼續保持和發揚扎實的工作作風。」

  孫省長說的雖是套話,但意味深長,因為省長不會無緣無故主動打來電話打官腔,省長可沒有這個閒工夫,重要的不是官話本身,重要是在此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

  夏想就非常恭敬而客氣地感謝了孫省長對秦唐的工作的支援,再三表示一定繼續保持戒驕戒躁的工作作風。

  表面上的空話說過之後,孫習民又簡單地問了問秦唐的其他情況,然後話題一轉,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昨天寶華同志向我來彙報工作了,在寶華同志的帶領下,財政廳的各項工作都非常不錯。」

  肖寶華是省財政廳廳長。

  夏想就順著孫省長的話向下說了幾句,無非是希望省財政廳多支持秦唐的財政工作,等等,他心裡明白,王長遠的去向,定了。

  下班後,回到家裡,一進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氣,只見小葵如一只穿梭在花間的蝴蝶,一邊哼唱不知名的小曲,一邊擺了滿滿一桌子好吃的飯菜。

  夏想微微感慨,從本質上講小葵是個好女孩,勤快,又肯幹,但在面對誘惑之時,也有把持不住的一面,也畢竟年輕。現在的年輕女孩,有幾人能禁得住名利的誘惑而不動心?甚至還有人為了一部手機而出賣初夜,讓人無奈到無話可說。

  甚至有一些家境富裕的女孩,為了虛榮為了滿足物欲,也主動出來賣身,就是道德層面的問題了。許多父母教育下一代,只知道讓他們吃好穿好,而不注重素質道德教育,結果長大之後,本事越大,反而對社會的危害越大。

  忽視道德教育的後果,將會讓整整一代人付出慘重的代價。時間不用長遠,幾年後,鋪天蓋地的媒體宣傳的全是大學生因愛成恨的殺人案,還有家境並不富裕卻一切為了兒子,將兒子培養成偽富二代,又學鋼琴又開車,最後開車撞了人,反而揮刀將人捅死。

  是整個教育的悲哀。

  話又說回來,秦唐的教育之所以不振,就是因為有呂振洋一樣的教育局長,上樑不正下樑歪,真是至理名言。

  夏想坐下吃飯,見小葵已經換了一身寬鬆的居家服,不再顯山顯水了,樣子也嫺靜了許多,低眉順眼,老實得不行。

  夏想品嘗了一口飯菜,她一臉緊張地雙手托腮凝視夏想,眼睛一眨不眨,就等夏想給出評價,樣子如同一顆渴望陽光雨露的小草,既可愛又惹人垂憐。

  夏想笑了:「手藝還真不錯,很好吃,小葵辛苦了。」

  小葵一下就喜笑顏開了:「謝謝夏書記的誇獎,好吃不好吃,只要您滿意就行,我就放心了。」她到底不是官場中人,說話直來直去,反倒更顯真實的一面。

  小葵的飯菜確實可口,很樸實,有農家飯菜的清香,確實讓夏想胃口大開,吃多了外面飯店的油膩,還是自家的飯菜養胃養人,最後,他又喝了一碗玉米粥才放下碗筷。

  「玉米粥降血脂,清理腸胃,最好了。」小葵見夏想連她熬的玉米粥也喝得乾淨,更開心了,一邊收拾,一邊給夏想講一些食物方面的講究。

  夏想就坐在一旁,微笑著聆聽,家中多了一人確實大不一樣,有了生氣,也驅趕了冷清。看著小葵忙碌不停的身影,他微微有點沉醉了。

  忙碌一天之後,能靜心休息片刻,也是難得的幸福和安逸。

  因為夏想是一把手的緣故,家屬沒來,倒沒人說他什麼。如果他是副書記或副市長,有時書記或市長就會開口相勸,讓家屬也來秦唐,還要提出給安排好單位,適當提一提級別,就是為了讓領導幹部在秦唐安心工作。似乎家屬不來,一個人就安不下心一樣。

  其實不是夏想不想曹殊黧過來,而是曹殊黧不想過來,夏想也沒有多勸,黧丫頭也算有了自己的事業,他不能總拴著她,何況她還年輕,也需要自己的一方天地。不過雖然夫人沒來,但夏想卻已經在秦唐安心了。

  比他以前所去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安心,因為他下定了決心,要在秦唐緩慢而堅定地打開局面,要潤物細無聲,要潛移默化,更要一如既往地完成他的既定目標。

  咬定青山不放鬆,夏想,從來都是一個迎難而上的人。

  小葵收拾完之後,就要離開,夏想也沒留她,她也有了住處,離此不遠,也很方便來去。不料小葵躊躇了一會兒,才說:「夏書記,本來不想麻煩你,可是那個張晨芳來市政府辦事的時候,見到了我,又說要收拾我……我有點怕。」

  小葵走後,夏想心中餘怒未消,張晨芳如此囂張,倒是少見。真以為小葵好欺負,還是一點也不把他這個市委書記放在眼裡?儘管夏想也清楚是章國偉在背後的鼓動,但還是難免有氣要生,因為張晨芳確實上躥下跳,就如一只蒼蠅一樣,讓人厭煩。

  難道說,非得打到對方痛,對方才能收斂一些不入流的伎倆?

  第二天,夏想獨自開車直奔京城而去,要去看望老古。老古的病情,確實牽動了夏想的心,因此他一忙完人事調整方案,就急忙動身了。

  京城離秦唐不遠,路又好走,兩個多小時後,夏想就趕到了老古的深宅大院之中。

  古玉迎了出來。

  冬天的古玉,失去了原有的光澤,容顏稍有黯淡,頭髮也有一絲淩亂,她抱著雙肩,一副孤苦無依的樣子,一見夏想,先是噘著嘴,一臉不快,只是堅持了幾秒鐘就一頭紮進了夏想的懷中。

  「你還知道來,我以為你這個狠心人不來了,我恨死你了。」古玉哭了,嚶嚶的哭聲讓人心中難愛。

  夏想輕輕抱了抱古玉:「傻丫頭,我會一直站在你的身後,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一回頭,我都在你伸手都能夠到的地方。」

  古玉卻說了一句讓夏想啼笑皆非的話:「你別說好聽話了,你哪裡站在我的身後了?你喜歡壓在我的身後還差不多。」

  夏想汗顏,都什麼時候了古玉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不過又一想也就放心了,證明老古的病情穩定下來了。

  到了裡面,有不少部隊上的人忙來忙去,夏想來到里間,見老古平靜地半躺在床上,正在和一個40多歲的軍人說話。

  軍人是個少將,很威武,個子挺高,不過眼神很冷,見夏想進來,只抬了抬眼皮。

  老古也卻很熱情地為夏想介紹:「夏想,正好你來了,我來介紹一下,陳冠華。冠華,這個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夏想。」

  夏想和陳冠華握手,老古在一旁又說:「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找冠華,我怕是不行了……」

  夏想心中打了一個激靈,老古是在安排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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