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一期一會

ReNoob

很久沒打字了。

追女孩子好累，我有點倦了，所以就想著寫寫愛情小說甜甜自己，但哪知寫出來卻是這種.......(遠目)

苦苦甜甜搞不清楚的東西。

另外最近迷上王菲的《匆匆那年》，常常聽著聽著眼眶就紅了。嘖嘖...人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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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奔跑著，在夕陽下帶點淡金色的髮尾抓得高高的，他奔過上學路，奔過便利商店，身上那件高中制服跳躍著青春的芬芳，也帶著年少的苦澀。

他氣喘吁吁、慢下腳步。

跑累了，激盪的情緒也開始平緩。

被告白了。

他深吸一口氣想著，那是社團裡第二漂亮的學妹，嬌小可愛，笑起來甜得像太妃糖，齊齊的瀏海在彈吉他時會跟著輕晃，每天在社團教室裡男孩總是偷偷望著社團學妹，心中升起一陣暖意。

他應該高興才對，應該非常高興才對。但此時他卻覺得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感受。

他拿出手機滑開Line，盯著少女的照片發呆。

那是另一個她。

同班的少女，要好的朋友，每個周末的固定出遊對象，深夜沒事打電話互相嘴砲的好搭檔。

他總是與她分享關於學妹的一切，而她總是要他別想吃天鵝肉。他們彼此間沒有秘密。

他當然會立刻把這件重要的事告訴對方，因為是好朋友，朋友不就是這樣嗎？這才叫義氣。

但他卻開始遲疑，總覺得不應該說給同班少女聽；他當然有其他男性朋友，但同班少女應該第一個知道，這種事總該有些先後順序，但他就是…….猶豫、躊躇。

他飛快按下『ㄟㄟ！那個社團學妹跟我告白了耶！』，這一句話他已經重複打了好幾次，刪掉，又打，然後再刪掉。

這次他深吸一口氣按下發送。

秒讀，未回。

男孩等著，心跳得飛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男孩已經灌掉一瓶舒跑，但一向秒讀秒回的同班少女沒回任何話。

回教室去看看吧？他想。少女有時會因為看小說看得太忘我而捨不得回家。

他快步走著，然後速度越來越快。

他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焦躁。

他想起另一個他，同班少年，文藝青年，作文比賽冠軍，偶爾會與同班少女聊些他不懂的事。

他見過他們倆一起坐在放學後的教室裡閱讀，兩人坐得遠遠地，最左邊的第一排與最右邊的第三排，自顧自地沉浸於書頁中，沒有一句交談。

他從沒放在心上。

但此時此刻他腦海裡卻浮現出同班少年的臉龐，他突然覺得想不起鏡框後同班少年的眼睛是甚麼樣子，只記得他在與同班少女聊天時總是微微笑著。

男孩跑了起來，甚至翻過校牆抄了捷徑；他三步併做兩步躍上階梯，猛然踏進教室。

教室裡空無一人，他鬆口了氣。

但最左邊第一排與最右邊第三排的位子上，各擺著一個書包。

男孩聽見後走廊有聲響。

不自覺地他放慢了腳步，一步又一步趨前，大氣都不敢吸一口。

在堆滿掃除工具的後走廊上，同班少女在那裡，手上拿的不是書本而是緊握著手機，她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緊張、也非常恐慌。

同班少年站在她面前，一手撐著牆，態度強硬但手卻微微發抖，看來並不擅長這種事；他鼓足了勇氣。

男孩想衝過去，他想當個英雄；但在某個瞬間同班少女的眼神卻向男孩飄了過來。

男孩停住了腳步。

他沒見過同班少女那種眼神，紅紅的眼眶裡，雙眸飄得老遠，不像他認識的同班少女，她總是雙眼閃閃發亮，聽見他說得每一句話都大笑。

他看見少女拿起手機，像是打了幾個字。

他沒聽見她說甚麼，只看見她點了點頭，同班少年則像是鬆了口氣般蹲坐下來。

手機震動，男孩打開，少女終於回訊。

『恭喜。』Line上只有這句話。

他看見兩人開始有說有笑。

他緩緩離開教室，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

他發現自己連學妹的臉都想不起來，只記得自己在社團教室滑著手機，不自覺的因為對話而微笑。偶爾抬頭就會看見那齊齊的瀏海正盯著自己瞧，深深的酒窩甜得像太妃糖一樣。

『像太妃糖一樣』這形容詞還是同班少女給的，想著，他輕輕笑了。

『恭喜。』在Line打下最後一句，然後轉身踏出一步又一步。

要帶學妹去哪裡玩呢？生日禮物要送甚麼？要怎麼答應她才算是給她一個驚喜？

他想著，用滿滿的甜味，沖淡失之交臂的苦澀。

緩緩離開，悄悄緬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