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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晨潔]出師不利【萬能事務所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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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1 07:05:33 |倒序瀏覽 | x 1
出師不利(萬能事物所之三)作者:晨潔
 
眼前這個氣質高貴的男人挾持她,  
就只為了一個遊戲!?  
算了!反正任務達成,錢也收到,  
她就大人大量,不跟可惡的他計較了!  
不會吧?真的有人要殺他!?  
雖然他是個可惡的傢伙,  
但她的良心還是逼得她要通知他……   
喂!她是好心要救他,  
他怎麼又把她挾持走了啦!  
他說什麼?就因為她救了他,  
他的敵人可能會以為她和他是同一陣線,  
進而加害無辜的她,  
所以他必須把她帶在身邊全程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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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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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1 07:05:58
  楔子
  
  秦茉生、施蓓蓓、慕棠糖、貝靖嵐四個人,在一次因緣際會下成了死黨,四個想法有些異於常人的大女生,一直想合夥做點不一樣的事情。
  
  這天,秦茉生興奮的將她構想了很久的點子的廣告稿攤在大家面前——
  
  生活當中難免有踩到狗屎、踢到鐵板、跌進水溝、陰溝裡翻船的時候,這時,你需要的是「萬能事務所」。
  
  當你不小心惹到母老虎、招到臭蒼蠅、遇上黏皮糖,怎麼逃都逃不掉的時候,你需要的是「萬能事務所」。
  
  你一個頭兩個大、望天興歎、無能為力,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時候,你還是需要它——「萬能事務所」。
  
  我們不是除蟲公司,但能替你消滅所有惱人的蜂蜂蝶蝶。
  
  我們不是醫院診所,卻能根除你所有的疑難雜症,舊創宿疾。
  
  萬能事務所提供你最貼心的服務,給予你最實質的幫助,解決你最頭痛的麻煩,掃除你滿腔的不快,斷絕你所有煩惱的源頭。
  
  當你需要幫忙,只要一通電話,我們隨傳隨到。
  
  萬能事務所在各地設有分公司,不管你身在何方,我們都能提供你最實時、最便捷的服務。
  
  你還在猶豫嗎?別再懷疑了,趕快拿起電話撥打——
  
  540-54097,我是你,我是你救星。
  
  萬能事務所,竭誠為你服務。
  
  急欲得到肯定的秦茉生說:「怎麼樣?」
  
  施蓓蓓看了遍說:「不錯,真不錯。」
  
  「真的?」秦茉生欣喜地瞪大眼睛。
  
  「我也覺得很棒,茉生不當廣告人真是太可惜了。」慕棠糖附和著。「這篇廣告應該會吸引顧客上門的。」
  
  「嘿嘿……」茉生得意地咧嘴笑笑。
  
  「不過做這行……會有生意嗎?」雖然覺得秦茉生的廣告辭非常吸引人,但貝靖嵐還是有點疑慮。
  
  「這行鐵定有生意。」施蓓蓓樂觀地說。
  
  「是啊,需要協助的人很多,我們的事務所一定會生意興隆的。」慕棠糖說。
  
  「沒錯。」秦茉生信心滿滿地,「我媽媽幫我批過命,說我是少年得志,大富大貴的命耶。」
  
  「拜託妳了,茉生……」貝靖嵐笑睇著她,「妳是什麼時代的人,居然相信算命的話?」
  
  「幹嘛潑人家冷水嘛,我是對未來抱持樂觀態度耶。」被吐槽,秦茉生一臉的委屈。
  
  「好啦,好啦,妳們別鬥嘴了……」此時,慕棠糖擔任起公親的角色,「茉生妳不要太樂觀,要有可能失敗的心理準備,免得實際與夢想的落差太大。但靖嵐妳也不要太悲觀,積極的態度是成功的要件。」
  
  聽了她的話,三個人都覺得很有道理。
  
  「那麼,我們萬能事務所的宗旨應該是……」慕棠糖思索道。
  
  「我知道。」施蓓蓓舉起手,興高采烈地,「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還有成就他人,肯定自我。」貝靖嵐補充說明。
  
  「大家別忘了,」秦茉生咳了兩聲,清清喉嚨,「我們不是慈善團體,要收錢的。」說完,她扮了個滑稽的鬼臉,逗得大家都笑了。
  
  「好啦,」慕棠糖站起來,「既然大家都有共識,Justdoit。我會將這個廣告登上國際網站,也許我們可以接到國外的生意也說不定。」
  
  「茉生,妳負責跟報社接洽,以最少的花費把廣告登到頭版。」
  
  「沒問題,我辦事,妳放心。」秦茉生信心十足地。
  
  「蓓蓓,妳跟我到各家電視台去爭取曝光的機會……」
  
  「瞭解。」
  
  「姊妹們……」
  
  慕棠糖伸出手,秦茉生、施蓓蓓、貝靖嵐也相繼伸出,四隻手牢牢交迭緊握。
  
  「預祝我們的事務所順利成功,鴻圖大展,加油。」
  
  「喔!」四人元氣十足地喊出聲。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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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1 07:07:25
  第一章
  
  施蓓蓓站在富豪酒店的樓下,仰望著這座有著「全亞洲十大酒店」美譽的堂皇宮殿,心中卻連一點點的喜悅之情都沒有。
  
  「唉,唉,唉……」一聲聲的歎息從她漂亮的紅唇中逸出,惹得不遠處的門童對她頻頻看望。
  
  想想,「萬能事務所」,多麼美妙的名字!寓意著多麼偉大的事業!可是為什麼她接手的第一項工作,竟然是送一份蛋糕快遞難道她們開的是快遞公司嗎?
  
  本來她是要拒絕的,但是臨出門,那幾個女人一個勁兒地說服、教育她,說什麼一切工作要由零開始,說什麼只要做好第一份,後面的財源自然會滾滾而來。也許是她今天午餐吃得有點多,正想出門活動活動,所以才會鬼迷心竅地答應了。
  
  只是當她真正來到這裡時,不由得又開始後悔。
  
  低頭看看她的一身打扮——紅色短袖襯衫,配上韓國最新流行的寬口褲,再斜背著一個帆布書包,怎麼看都是一個發育不全的學生妹。
  
  她這個樣子和在這個飯店進出的眾多白領麗人相比,真是要氣質沒氣質,要Money沒Money,丟人礙…
  
  想當初上學的時候,她也曾經來到這間酒店的門口,拍著胸脯,和最要好的朋友楚鈴保證說:「總有一天我會住在這間酒店裡!」當時楚鈴笑她作白日夢,她還不服氣,如今——
  
  施蓓蓓微微歎口氣,抱緊懷中的蛋糕盒。
  
  對了,說到這個蛋糕盒,就是今天她要執行的任務主角了。
  
  這次任務來得也真是奇怪,委託人並未在事務所出現,而是叫人先把包裝好的蛋糕盒,直接放在事務所的門口,另外附上委託金,和一張寫著送件地址的卡片。
  
  她不能理解那個委託人的想法。委託工作搞得這麼神秘幹什麼?當面接洽不是更安全?他這麼做難道不怕她們收了錢和蛋糕,然後自己私吞嗎?
  
  再說,既然他,或她,能將蛋糕悄無聲息地送到萬能事務所,那為什麼不直接送到最終的目的地去?這樣多一道過程有什麼意義?
  
  不過,不管怎樣,這總是一份工作,既然接下來了,就無論如何都要硬著頭皮把它完成。
  
  更何況,這項工作看起來並不算艱難,要完成應該是很簡單的。
  
  施蓓蓓調整了一下書包的背帶,她發現門口的門童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若是她再不進飯店,或是對她徘徊在飯店門口這樣的舉動有個合理解釋的話,她恐怕就會被當作別有用心的危險分子,給帶到飯店保全部門去問話了。
  
  好吧,委託信上說要求蛋糕十二點整送到160B房,現在是十一點五十五分,坐電梯上去的話,時間剛剛好。
  
  深吸口氣,她在臉上擺好最燦爛的微笑,邁出堅定的步子,朝著任務,前進!
  
  ***
  
  富豪酒店十六樓,160B會議室中。
  
  密密麻麻坐滿了十幾人的會議室鴉雀無聲,沒有人開口說話,只有一個輕微的轉筆聲,很突兀地在緊繃的氛圍中響起。
  
  「想好了嗎?」優雅又淡漠的男聲,帶著幾分危險的慵懶。
  
  「我、我不能說。」即使開著空調,在長桌另一頭的那人,卻是滿頭大汗。
  
  「知道你不說的後果嗎?」挑挑眉,然後男子給了一個微笑。「我給你最後十秒鐘。十、九、八……」他真的很認真地在數著。
  
  那人的一頭汗已將衣領都沁透了,他哆哆嗦嗦地舉起手,「等、等一下,那東西其實不在我手上,你就是殺了我,我也沒辦法拿給你啊!」
  
  「在誰手上?」問題問出來,之後又是那要命的、悠長的吟數:「七、六、五……」
  
  「在……應該在宋哥的手上。宋哥在銀行有個保險櫃,不過櫃子的鑰匙他從不隨身攜帶,而是交給一個他最信任的人保 管。」
  
  優雅的聲音停了一下,不過那修長的手指,卻很有節奏地輕敲著桌面,彷彿在繼續著倒數。四、三、二……
  
  那人擦了把汗,忙說:「對了,宋哥有個很要好的姘頭叫阿蓮。有時候有些重要的東西,他都交給那個阿蓮。」
  
  「地址。」
  
  叩叩叩——
  
  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會議中的主角微微凝眉,「不是說好不許人打攪嗎?」
  
  「抱歉,大概是新來的服務生不懂事,我去趕他走。」一位身穿寶藍色唐裝的俊朗男子,對著主角欠欠身,走過去,拉開門。
  
  「請問這裡是不是有一位叫任天涯的先生?我是受他朋友委託,將一份禮物送過來……」施蓓蓓說著說著,燦爛的笑容忽然僵祝
  
  房內的氣氛怎麼這麼怪異?她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個Party,但是這裡卻沒有歡樂的氣氛,而且房中的男子個個都是全黑裝束……
  
  她突然聯想到電影中常見的畫面——黑社會、談判、槍擊事件、殺人、流血……
  
  哦,上帝!
  
  她匆忙將手中的蛋糕盒,塞到對面男子的手上,說:「東西我送到了,再見!」
  
  「等一下,難道沒有什麼單子需要我簽收嗎?」門內的男子忽然閃身擋在她面前,神情冷峻。
  
  「沒、沒有什麼單子,這只是一件普通的委託。」
  
  「是什麼人委託?」
  
  那人咄咄逼人的口氣和眼神,讓施蓓蓓心頭的不安加劇。
  
  老天,可千萬別讓她捲進什麼黑道事件!
  
  她步步倒退,拙劣地解釋:「我、我沒見過委託人,我只是……」
  
  「鴻飛,帶她進來。」房內有個優雅的聲音在下命令,但這個聲音聽在施蓓蓓的耳裡,簡直如同喪鐘。
  
  她還來不及反抗,就已被像老鷹捉小雞一般,讓人給提到房間裡。接著大門一關,她與世隔絕的局面就此形成。
  
  超長會議桌的西邊,坐著一位長髮飄飄的俊美男子,白色唐裝,笑容可親。
  
  「小妹妹,妳不用害怕,我只是要問妳幾個問題,問完妳就可以走了。」
  
  「好,你問。」施蓓蓓知道自己現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也就乖乖聽命了。
  
  「將這個蛋糕盒送到妳那裡的人,妳沒有見到,是嗎?」
  
  「是。」
  
  「對方當時就支付了現金,是嗎?」
  
  「是。」
  
  「對方指明了送達時間,是嗎?」
  
  「是。」
  
  長髮男子似乎在笑,卻笑得冷而古怪,「果然是他。」
  
  「少爺,」站在門口,那位名叫「鴻飛」的男子也蹙起眉頭,「這盒子要不要拆?」
  
  「不用。」白衣男子站起身,命令:「立刻離開這裡。帶著他,」他先指了指對面那個幾乎嚇傻的男人,手指又移向門口位置,停住,「還有她。」
  
  施蓓蓓愣在那裡,她是不是眼花了?她怎麼會看到他的手指頭好像在指著自己?
  
  「你是在指我嗎?」她傻傻地問。
  
  「是的。」精緻得猶如女孩子的嘴唇微微上翹,然而這溫雅的笑容,卻令施蓓蓓不寒而慄。
  
  「你、你不能,我和你們的事情沒關係!」施蓓蓓轉身想跑。
  
  門口的人攔在她身前,「小姐,妳最好合作一點,否則我只怕不能保證妳的人身安全。」
  
  施蓓蓓嚇得臉色蒼白,倒是那白衣男子笑著走上前,輕輕用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怕,小姑娘,我們不是要害妳,只是要妳幫個忙。」
  
  「幫忙?」施蓓蓓正要反駁,大門卻已經被打開,她被前後包夾,只能乖乖地跟著他們魚貫而出。
  
  他們沒有走一般客人用的電梯,而是從貴賓室外的專屬電梯直接下到一樓,轉入停車常
  
  停車場是電影中最容易發生槍戰的地點!施蓓蓓一想到這裡,就更加緊張了。
  
  她四下環顧,周圍什麼人都沒有,要想呼救是不可能的了。
  
  她的下場會怎樣?會不會死得很難看?
  
  不要啊!她還年輕,只有二十二歲,她還有很多美好的人生沒來得及享受啊!
  
  她還沒有交過男朋友,還沒有賺到第一個一百萬,甚至還沒有等到「名偵探柯南」的大結局……她不要死啊!
  
  一輛超豪華加長型的勞斯萊斯停在他們面前,白衣男子率先坐進去,然後對著施蓓蓓招了招手。
  
  不等蓓蓓自己反應,身後便有人推了她一把,將她給推進車裡去。
  
  「開車。」白衣男子簡單下令,然後看著鴻飛手上的盒子。「這就是送來的禮物?」
  
  「是。要不要先檢查一下?」
  
  「不用。」白衣男子直接將禮物接過來,開始拆封。
  
  施蓓蓓忙叫道:「別亂拆,萬一裡面是炸彈怎麼辦?」
  
  白衣男子斜著眼睛笑她,「妳怎麼知道裡頭可能是炸彈?」
  
  施蓓蓓瞪了瞪他。那還用說,看你們的陣勢就知道你們不是好人。電影不是都這麼演的嗎?某黑幫老大找個傻瓜送一個禮盒到另一黑幫老大的手上,正當那老大拆封的時候,砰地一聲,盒子爆炸,全體完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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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1 07:07:45
  電影中血腥的場面,不斷地在施蓓蓓的腦海裡縈繞,倒是那白衣男子,愜意又彷彿饒有興味的拆開了包裝。
  
  漂亮的蛋糕盒裡沒有炸彈,也沒有蛋糕,只有一個小鐵盒,盒上掛著一把精巧的鎖。
  
  白衣男子用手撥了撥鎖,問對面的人:「鴻飛,這鎖你能開嗎?」
  
  「不能。」鴻飛答得很爽快。
  
  「那就是說,我們只有找到鑰匙才可以開囉?」
  
  放下手中的東西,白衣男子又笑容可掬地問蓓蓓:「還沒請教小姐芳名?」
  
  「我家沒有錢!」施蓓蓓深怕對方問清自己的來歷後,去勒索家人,所以事先聲明。
  
  要死,就死她一個好了!
  
  看到她一臉戒備的嚴肅表情,白衣男子忽然哈哈笑了起來,笑聲清朗悅耳,但他笑得越開心,蓓蓓就覺得越緊張。
  
  「難道我這張臉很可怕,寫著要殺人的字樣嗎?否則妳為什麼這麼緊張?」他愉悅地問,彷彿覺得她的反應很好笑。
  
  真是廢話!一個好人能隨便將不認識的女孩子,挾持到自己的車上嗎?
  
  「你要問我的名字,那你得先告訴我你的名字。」蓓蓓豁出去了,不管她能不能逃出去,反正她不能就這樣白白被對方抓住,到最後連自己死在誰手上都不知道。
  
  「問我的名字?」白衣男子彷彿考慮了一下,還是點點頭,「也對,禮尚往來嘛,好,我告訴妳。我叫任天涯,妳身邊這位木頭叫展鴻飛。現在妳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字了嗎?」
  
  「施蓓蓓。」
  
  「施貝貝……」任天涯在掌心處寫下她的名字,「是這三個字嗎?」
  
  施蓓蓓傾過身,在自己的掌心處修改,「不,是這三個字。」
  
  任天涯看著那三個字,深思了一下,又看向展鴻飛,問:「你覺得呢?」
  
  展鴻飛搖搖頭,「單看這三個字,似乎沒什麼關連。」
  
  能有什麼關連?她不過是臨時被抓來跑腿的,難道他們以為她會是什麼敵人派來的奸細嗎?
  
  施蓓蓓開口解釋:「我想你們誤會了,我只是……」
  
  任天涯打斷她,「等一下,妳的快遞公司叫什麼名字?」
  
  「我不是為快遞公司服務,我在萬能事務所上班。」
  
  「萬能?」任天涯一愣,立刻明白了,「沒錯,是這個名字!鴻飛,叫司機改道,去全通銀行!」
  
  車子在馬路上急轉彎,車速變得飛快。
  
  「慢、慢、慢……著!閣下,我可不可以問問我們到底要去哪裡?不對,是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忽然,施蓓蓓發現任天涯的相貌有些奇怪,可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怪……
  
  嗯……好像是……好像是年輕時期的費翔……對,像混血兒!
  
  「稍安勿躁。」任天涯靠在椅背上,笑得依舊十分愜意,「等我找到我要找的東西,自然會放妳回家。我們又不是職業殺手,不會濫殺無辜的。」
  
  施蓓蓓嚥了下口水,口腔因焦慮而乾燥得厲害。
  
  任天涯似乎看透了她,微笑著打開車內的小冰箱,扔給她一罐飲料,「放心,這裡面沒有下毒。」
  
  「你、你不是東方人吧?」施蓓蓓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任天涯烏黑的眼珠轉了轉,「妳很聰明,不過,妳不怕自己問了超出界限的問題嗎?」
  
  施蓓蓓低下頭,悄悄翻了個白眼。這男人一會兒和藹可親地裝好人,一會兒又語帶恐嚇地像個黑社會老大。她今天一定是出門時沒看黃歷,才會命中有此一劫,遇到這個災星。
  
  「讓我猜猜妳在想什麼?」任天涯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額頭,笑著看她,「妳一定是在想,今天妳怎麼會這麼倒霉,出門遇到我,簡直是災星敲門。」
  
  施蓓蓓張大嘴巴看著他,原來他不但是黑社會的老大,還是能掐會算的占卜先生?
  
  任天涯看她這副表情,笑意更深了。
  
  「少爺,銀行到了。」
  
  展鴻飛看著窗外,不知不覺中車子已經停了。
  
  「那好,下車。」任天涯先走出車門,回頭又關照了一下施蓓蓓,「一起來吧。」
  
  看這周圍的陣勢,她不一起去可以嗎?施蓓蓓硬著頭皮,跟著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進銀行。
  
  「請問……」銀行經理迎了出來,剛要開口,任天涯便率先出示了一張金卡,「我們有份文件在保險櫃,現在要去齲」
  
  「好的好的!」經理看到金卡的時候,身子彎得更低了,「請問您的保險櫃號碼是……」
  
  任天涯沒有理睬經理,反而問施蓓蓓:「你們事務所的地址是幾號?」
  
  「啊?仁德街六十五號。」施蓓蓓乖乖報上數據,心中暗自祈禱不會因此害了幾位好姊妹。
  
  「OK,那就六十五號好了。」任天涯擺擺手,彷彿有幾分不耐煩了。
  
  經理瞪大眼睛,難道還有這樣臨時選號的?「我們的保險櫃都是一個櫃子配上一把專屬鑰匙,請問您……有鑰匙嗎?」
  
  經理問得很有道理,施蓓蓓頻頻點頭。
  
  任天涯向後勾了勾指頭,「鑰匙取來了嗎?」
  
  展鴻飛從外面走進來,手裡拿著一串鑰匙,「鑰匙果然在姓宋的那個相好的手上。高遠達剛剛才拿回來。」
  
  任天涯哼了一聲,「饒他一條狗命,總算還知道將功補過。」
  
  晃了晃鑰匙,他問道:「我現在可以去保險庫了嗎?」
  
  「當然。」經理親自將任天涯引進保險庫。
  
  展鴻飛看了一眼施蓓蓓,對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她一起進去。
  
  施蓓蓓歎口氣,只有乖乖跟隨。
  
  六十五號保險櫃要想打開,不只是需要鑰匙,還要密碼。任天涯看到密碼鍵盤,沒有半點猶豫,迅速按下一串號碼,同時插上鑰匙,輕輕一轉,啪一聲,箱子開了。
  
  施蓓蓓驚訝地將眼睛瞪得更大,是他胡亂蒙上的,還是他早就知道的?
  
  保險櫃中乍一看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但是仔細看去,箱子的最裡邊還有一把鑰匙。
  
  任天涯將鑰匙取出來,在手上轉轉,笑容慢慢爬上唇角。
  
  「走吧。」
  
  他簡單下達一句命令,率先走出保險庫,其它人立刻跟上。
  
  轉眼間,所有人又都回到了車上。
  
  取過那個蛋糕盒,拿出蛋糕盒中的小鐵盒,任天涯將這把新取得的小鑰匙塞進鎖孔,很輕鬆地就將鎖打開了。
  
  盒中擺著的是一封信。
  
  施蓓蓓伸了伸頭探看,卻看不清信上寫的是什麼。
  
  任天涯看著信上的內容,表情始終輕鬆愜意,彷彿在看什麼有趣的東西。
  
  「好了,事情結束了,把車子開回酒店。」
  
  接著,任天涯轉而和施蓓蓓說話:「今天多謝妳了。東西我已經拿到,我送妳回酒店去。」
  
  「你要找的就是這封信?」施蓓蓓搞不清楚他們看似慎重,又大張旗鼓地折騰了一圈,竟然只是為了這一張紙?
  
  「嚴格來說,這不是信,而是一個遊戲。」任天涯又認真想了想,「應該說是連環藏寶圖吧?」
  
  「藏寶圖?」施蓓蓓的腦海中又閃現出名偵探柯南的劇情。
  
  「嗯,就是一環扣著一環的迷局,必須找到一個之後,才有辦法再找下一個。」
  
  車子終於開回酒店。
  
  任天涯走下車時,回頭囑咐展鴻飛:「記得感謝這位施小姐。」
  
  「是的,少爺。」展鴻飛從皮夾中掏出一張大面額鈔票遞給施蓓蓓,「這是妳應得的。」
  
  施蓓蓓想笑,又實在笑不出來。這算什麼?她今天莫名其妙地被人「綁架挾持」,然後就用一張鈔票來打發她?
  
  「嫌少?」展鴻飛皺起眉頭,又掏出一張,連同方纔的那張一起遞給她,「人不要太貪心。」
  
  施蓓蓓想了想,還是接過了。既然是報酬,為什麼不要?就當是壓驚費好了。
  
  「請幫我轉告你那位少爺,多謝他的慷慨。不過下次如果需要幫助,請用更禮貌一些的方法比較好。」
  
  施蓓蓓昂著頭,很瀟灑地離開。
  
  哼,他們還真把她當作快遞人員了?真是太小看她了!早晚有一天,她要把他們長在頭頂上的眼睛都拉下來,和她平視!
  
  ***
  
  沒想到停車場這麼大,施蓓蓓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停車場門口。
  
  她一腳剛踏出去,就聽到斜後方有兩個人在竊竊私語:
  
  「看清楚了?是他嗎?」
  
  「沒錯,白色唐裝是他最喜歡穿的衣服,現在沒有幾個人會穿成他那個樣子。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個展鴻飛不離左右。」
  
  「那好,等上頭的電話一到,我們就立刻動手!」
  
  「東西都帶齊了嗎?」
  
  「帶齊了,包括消音器。」
  
  施蓓蓓倏然轉身,渾身不寒而慄。
  
  怎麼?真的有殺人事件要發生了?白色唐裝?不就是剛才那個任天涯嗎?
  
  她悄悄留意聲音的來源,結果在她身前不遠處看到一輛黑色房車,從裡面透出一點點香煙燃燒的火光。
  
  說話聲正是從那裡傳來。
  
  是她聽錯了,還是這又是那個任天涯遊戲的一部分?
  
  她一閃身,躲到柱子後面,窺視著那輛黑色房車,但是房車內又變得悄無聲息了。
  
  她斟酌了一下,在幾秒鐘內作出了一個抉擇——
  
  她迅速轉身,走向停車場外,在那裡有一部貨運電梯可以直達客房部,她必須爭分奪秒!
  
  不管這是不是一個「有趣的遊戲」,她都必須通知任天涯!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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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1 07:08:12
  第二章
  
  任天涯回到自己在富豪酒店所住的套房,脫下外套,用客房內的電話撥了一串號碼。
  
  嘟嘟兩聲之後,電話即刻接通,他用西班牙語笑著對電話那邊的人說:「只用了三個小時,今天該是我贏了吧?」
  
  電話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笑得更加得意,「好,不管怎麼樣,誰笑到最後,誰就是最終的勝利者,是吧?那就走著瞧好了。」
  
  忽然,門外傳來大聲說話的聲音,他皺皺眉對電話那頭說:「稍等一下。」
  
  走過去打開房門,沒想到會看到剛才已離開的施蓓蓓,正焦急地和展鴻飛說道:「你不信我沒關係,但是如果我說的事情成真的話,你能承擔後果嗎?」
  
  「怎麼回事?」任天涯看著兩人,又問施蓓蓓:「承擔什麼後果?」
  
  展鴻飛回答:「這位小姐說停車場有人埋伏,可能會對您不利。」
  
  「哦?」任天涯挑挑眉,「應該不會吧,這一段的遊戲已經結束了。」
  
  他拿起手中的電話,問另一頭的人道:「你在停車場安排了人?」對方似乎給了否定的回答,他對施蓓蓓聳聳肩,「妳看,大概是妳聽錯,或者看錯了。」
  
  這時候,有位服務生推著餐車走到他們旁邊,低身問道:「請問您有叫午餐嗎?」
  
  「是的。」任天涯側過身子讓對方進房,又看著施蓓蓓,笑笑,「今天多虧妳幫忙,要不然我請妳一頓午飯,算是對我今天的無禮道歉?」
  
  他那雙可惡的眼睛,笑得一點都不誠懇,難道他以為她是特意上來討飯的?難道他不知道危險真的就存在他的左右?
  
  施蓓蓓哼聲道:「一個人如果太自信自大,總有一天會摔跟頭的!抱歉,我沒胃口,恕不奉陪!」
  
  她氣呼呼地要走,鑰匙圈卻正好從書包掉了出來,她低身去撿,湊巧看到前面那位扶著餐車的服務生,正用右手摸索餐車下的什麼東西,仔細看過去,那東西黑黑的,長長的,還有握柄--
  
  是槍!
  
  「小心!」她情急之下,猛地撲倒毫無所覺的任天涯。
  
  就在這個時候,那位服務員轉身,抽槍,連開了兩槍。不過因為施蓓蓓及時將任天涯推開了,所以兩槍都落空。
  
  而站在較外側的展鴻飛反應極快,他閃身躲在門外的牆旁,拔槍,回身,射擊,那名槍手中彈倒地,一氣呵成。
  
  任天涯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俊美的面容立刻變得鐵青,冷冷命令:「叫救護車,我要這個人活著!」
  
  接著,任天涯抓起剛才摔掉在地上的電話,急急地說:「喂,是的,剛才發生了槍戰,有人要殺我,看來遊戲升級了,爺爺。」
  
  結束通話,他耳邊就傳來展鴻飛的聲音:「這女孩兒怎麼辦?」
  
  展鴻飛的提問,讓任天涯想起這個還壓在自己身上的救命恩人,他推了推她,「今天多謝妳了……」推完才發現,她竟然沒有反應。
  
  難道她中槍了?
  
  全身上下檢查她一遍,到處都沒有傷口,但施蓓蓓就是昏迷不醒。
  
  展鴻飛拉過她的手腕,把脈之後,他古板的臉上居然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大概是槍擊的聲音把她震暈了,或者是嚇暈了。」
  
  嚇暈?任天涯一怔,看著施蓓蓓那張蒼白的小臉,不由得笑了,只是這笑容中還帶著幾分敬佩。
  
  ***
  
  施蓓蓓一覺醒來,發現四周淨是粉嫩嫩的顏色,她眨了眨眼睛,這裡是她自己的房間?
  
  「蓓蓓,妳醒了?太好啦!」大呼小叫的女高音驟然衝進耳膜,還真有些不適應。
  
  她皺著眉坐起來,「媽,昨天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我正要問妳呢!昨天晚上是兩位帥哥送妳回來的,還送了好多禮物過來。妳到底在外面做了什麼了?」
  
  看老媽那副表情,蓓蓓就知道她心裡一定沒裝什麼好事。
  
  「我沒做什麼,只是送了份快遞而已。」
  
  「胡說,只是送快遞妳會暈倒?人家還會送妳那麼多禮物?妳別說謊,媽媽可不是那麼好騙的,妳自己出來看!」
  
  施媽媽拉著蓓蓓從房間中走出來,剛進客廳,眼前的景象把蓓蓓嚇了一大跳。
  
  五顏六色的鮮花幾乎要把小小的客廳都佔滿,天堂鳥、火鶴、香水百合……品種多得人眼花撩亂,
  
  置身在花粉繚繞中,蓓蓓忍不住一個勁兒地打噴嚏,她連忙跑到餐桌前,抓起一張面紙擦鼻子。
  
  施媽媽跟了過來,對著她的耳朵進行轟炸:
  
  「蓓蓓,咱們可是清白人家,妳可別做出什麼敗壞門風的事情。不過如果妳也喜歡對方,對方也喜歡妳,以結婚為前提開始交往的話,媽媽是不反對的,也對得起妳死去的老爸……」
  
  「好了,老媽,真的不是妳想的那樣。不過是昨天遇到了槍擊案,我湊巧救了他們其中的一個人,人家只是簡單的答謝而已。」
  
  「槍擊案!?」本來就是女高音的嗓子,陡然又提高了八度,「那、那妳有沒有受傷啊?有沒有被侵犯啊?妳怎麼可以這麼不小心,遇到槍擊事件一定要往後躲,怎麼還向前湊?」
  
  蓓蓓翻個白眼,「我都在家裡好好睡了一晚上了,還能有什麼事情?要是能躲得過去,我當然會躲的。妳不要再亂想啦!妳再這樣煩下去,我看我只好躲出門去找清靜了。」
  
  「好了好了,我先不吵妳,我正幫妳熬著粥呢!我去看看,等會兒再來問妳,」施媽媽匆匆忙忙又跑回廚房。
  
  施蓓蓓在等早餐的時間,順手拿起今天的報紙隨意看著。待翻到娛樂版的時候,突然有張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照片上這個笑容可掬的人,不就是任天涯嗎?
  
  不對,上面的名字並不是任天涯,而是一個有著西班牙味道的名字--瑞奇•班德拉斯。
  
  大概是照片印得不清楚,所以看上去有幾分相似吧?但這雙笑得愜意而狡猾的眼睛,真的像極了任天涯。
  
  她將視線移到大標題上--
  
  當今世界最具黃金單身漠價值的皇室成員
  
  皇室成員?那就更不可能是任天涯了。他雖然排場不小,但不可能是什麼皇室中人吧?
  
  她再去看報紙對那個叫瑞奇•班德拉斯的簡介。上面說他是所羅門群島上雷斯潘國的王子。現任的老國王是他的爺爺,他是王位第一順位繼承人,也就是王儲。
  
  再後面是關於他的八卦簡介,包括他的出生年月日、身高體重、畢業的學校、專長等等,果然是很誘人的黃金單身漢。
  
  施蓓蓓看著報紙笑了起來,若是讓那個任天涯看到這上面的照片,不知道他會不會也覺得吃驚,世界上竟然會有長得這麼相似的兩個人。
  
  不過……等一等!萬一那個任天涯真是這位瑞奇•班德拉斯……
  
  ***
  
  任天涯坐在計算機前,十指翻飛打出一串串西班牙文,展鴻飛走了進來,站在他身後。
  
  他停下動作,問:「查出什麼來了?」
  
  「昨天停車場中,的確有一部形跡可疑的車子出入過。據說,車內應該有三個人,但始終都沒有下車,只是開進停車場,停了兩個小時,然後又開走了。離開的時間和警方介入的時間相差五分鐘。」
  
  「戴維呢?他答應我不會讓警方插手,為什麼還把警察招來?」
  
  「是這裡的一位女傭,昨天在隔壁收拾房間的時候聽到槍聲,於是就沒通知上面私自報了警。不過宙斯已經和警方交涉過,警察都撤離了。」
  
  「驚動了警方,就等於驚動了記者,最遲明天早上我的行蹤就要暴露了。」任天涯顯得有些懊惱,「到底是誰這麼可惡,把我好好的度假都給毀了。」
  
  「要回國嗎?殿下。」展鴻飛認真地說:「陛下從昨晚到現在,已經打了無數通電話催您回國了。」
  
  「不!」任天涯堅決地回答,「當初我出來已經和爺爺說好,除非我能破解他的所有謎題,否則我絕不會回去見他。」
  
  他手握成拳放在唇邊,深思許久,忽然作出一個決定:「鴻飛,今天下午我就走。」
  
  「我們去哪裡?」
  
  「不是我們,是我一個人。」
  
  任天涯的笑容讓展鴻飛一驚,「您瘋了?您現在是殺手的目標啊!」
  
  「我當然知道,但是現在走到哪裡都這麼勞師動眾,太容易暴露行蹤了。我要一個人行動,這樣目標較小,也便於隱藏,更容易揪出那個隱藏在幕後要害我的黑手。」
  
  展鴻飛遲疑了一下,明白了,「您擔心身邊的人有內奸?」
  
  「我這次出國,國內知道的人非常少,行蹤又不定,這一個月來,連狗仔隊都沒有發現,因此要不是身邊有人向敵人通風報信,誰會這麼輕易找到我?」
  
  任天涯頓了一下,而後幽幽地說:「是的,我不相信任何人,因為我親眼見過我的父母被人出賣,死在我面前,而出賣他們的人,就是他們生前最信任的人。這個世界上,為了錢,有人會連靈魂都一併出賣掉。信任?哼,這是最愚蠢的兩個字。」
  
  說完,他看向展鴻飛,「鴻飛,你從小和我一起長大,如果說我還有一分信任留在心裡,那就是為你保留的。你不會背叛我的,對吧?」
  
  展鴻飛望著他,沒有回答,但是那堅決如鐵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任天涯站起身,走到窗邊,窗外依舊是美麗的藍天白雲,彷彿從不曾改變。
  
  「你看,這是多麼美麗的世界,可是總有人怕它太寂寞,於是製造戰爭、仇殺、環境污染,這都是我們不能逃避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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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1 07:08:22
  展鴻飛太瞭解他的心思了。任天涯,不,瑞奇•班德拉斯,一出生就是王位第二順位繼承人。十幾年前那場宮廷政變,使他的生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他親眼目睹當時的王儲和王妃,被宮廷侍衛長槍殺在餐桌旁。
  
  難得的是,瑞奇•班德拉斯並末因此變得偏激古怪,或是沉默寡言,反而以著最大的樂觀和寬容來面對這個世界。
  
  而他唯一的改變,是他再也不肯輕易相信身邊的人,即使是在睡覺的時候,手邊依然放著一把槍。
  
  當今這個宣揚和平,民主至上的世界裡,還有幾個人會像他這樣生活?若不是老國王看瑞奇悶得難受,想出這麼一個連環遊戲,又激他參加,真不知道在那個百無聊賴的宮廷裡,他還能保持那份和藹可親的笑容到什麼時候。
  
  「鴻飛,」任天涯忽然說:「還記得昨天那個叫施蓓蓓的女孩子嗎?」
  
  「當然,怎麼?」
  
  「她的人身安全你考慮過了嗎?」任天涯看他露出錯愕和尷尬的表情,知道他漏掉了這個重要的環節,於是很嚴肅地說:「她昨天救了我,便等於是和我們在同一條陣在線,因此她也有可能會成為敵人獵殺的目標。我們不能對她置之不理。」
  
  「我會和宙斯說,讓他想辦法派人保護這個女孩子……」
  
  「不。」任天涯搖搖頭,「我想應該有更穩妥的辦法,就像美國FBI保護證人的方法。」不知怎的,從昨天到今天,眼前一直閃動著那個女孩撲向他時,那驚慌又堅決的表情。是什麼力量,讓她可以不顧一切地擋在他的身前?
  
  「你是說……」
  
  「沒錯,」任天涯眨眨眼,「帶她離開。」
  
  ***
  
  施蓓蓓才在家睡了一個早上,事務所那群女人就連打了七、八通電話,催她去上班。
  
  沒辦法,知道那群女人對她昨天遇險的事情好奇,想躲也躲不掉,反正賴在家裡也沒什麼意思,一樣要受老媽的口水轟炸,上班好歹還有錢收,於是她背上雙肩包,繞開老媽的視線範圍,瀟灑地出門。
  
  今天外面陽光燦爛,是個好天氣。在這樣的天空下,如果能有點什麼美妙的故事發生,那是最令人愉悅的了。
  
  閉上眼,她感受著陽光照在臉上那種暖洋洋的熱度,渾身上下都懶散得像是快要化掉的冰淇淋。
  
  這麼好的天氣可以讓人忘掉很多煩惱,包括昨天偶遇的那場槍擊事件,就當作是一場惡夢,讓它隨風而去吧……
  
  砰!
  
  怎麼了?她撞到電線桿了?蓓蓓睜開眼,揉了揉被撞疼的額頭,這才發現眼前這根電線桿,居然是穿著衣服的……哦,不對!那是一個人。
  
  仰起臉,費力地避過陽光,她看到了一張比太陽還燦爛的笑臉。
  
  「施小姐,妳好。」
  
  「你……」陰魂不散的霉運原來還沒有離開她礙…她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你找我?我以為事情都解決了,我應該幫不上你什麼忙了吧?」
  
  「沒錯,我現在不是來尋求妳的幫助的,而是來幫助妳的。」任天涯抓起她的手腕,就往前走。「我的車停在巷口,到車上再談。」
  
  蓓蓓拚命想站住,卻敵不過他的力氣,「等一下啦!我還要上班呢!」
  
  「妳的工作是什麼?對了,萬能事務所。」這時,任天涯已經將她拉到車門前,「妳們的工作宗旨就是幫助客人解決一切棘手的難題,是不是?」
  
  「沒錯,」蓓蓓喘了口氣,「如果你有什麼難以完成的事情,可以交給我們去辦,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覺得以你的本事,似乎沒什麼能難得倒你,不需要我這種小人物出馬。」蓓蓓還沒說完,就被任天涯按進車裡。
  
  「好了,那我現在就有一個難題,必須馬上委託妳辦。」他從另一邊坐進駕駛座,開車,倒車,從巷中飛馳而出。
  
  蓓蓓的身子緊貼著椅背,想不到他開快車的本事這麼高,居然敢從狹小的巷子裡直接飆速,他把這裡當作F「賽車的比賽場地了嗎?
  
  「慢一點,這裡不是雷斯潘!」
  
  她衝口而出的話,引起了任天涯的注意。
  
  「妳怎麼知道?」他一手掌控著方向盤,一手撐在她身邊,微側著瞼,像是看著前方,又像是在看她。
  
  這表情嚴肅而有威嚴,真不像他之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變臉變得這麼快,難道真的是王子?她於是試探地問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報上都註銷你的照片了,瑞奇•班德拉斯殿下!」
  
  任天涯的瞳孔緊縮,低聲罵了一句:「Shit!」
  
  看來她的猜測果然正確,他居然真的是王子!
  
  「原來王子除了長相帥點以外,和劫匪也沒什麼區別。」
  
  她的嘀嘀咕咕又引起他的注意,「妳自言自語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如果你要委託我們事務所做什麼事情,可以到我們事務所簽定一份委託協議書,我們一定會竭誠為你服務的。」
  
  「我沒有時間去簽什麼協議。」任天涯一邊開車一邊留意身邊的動靜。
  
  今天從飯店出來,他就發現一輛黑色的本田一直跟在他車後,形跡可疑。直到現在,那輛車還跟在後面,真夠煩人的。
  
  「其實我要委託的事情很簡單。」他換文件,踩油門,加速,不忘提醒身邊的乘客:「坐好,讓妳體驗一下飛車的感覺。」
  
  「啊--」施蓓蓓的驚呼聲淹沒在汽車的呼嘯聲中,
  
  ***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王子,手裡有數不清的財產,施蓓蓓真以為他是來謀她的財,害她的命的,
  
  半個小時的飛車遊戲結束後,蓓蓓靠在路邊的牆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心跳數高達每分鐘一百二十次。
  
  看她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任天涯誠懇地道歉:「對不起,讓妳捲進這些事情,剛才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又讓我捲進什麼了?」蓓蓓大喊:「拜託了,王子殿下,你就不能讓我過個普通百姓的清靜日子嗎?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噓,別大聲嚷嚷。」他的指頭在她的唇上一點,「妳昨天也看到了,有人要殺我。」
  
  「對,要殺你,但不是殺我,我和你的事情沒關係。」
  
  「不,有關係,從妳昨天在眾人面前救我開始,妳就和我的事情有關係了。」
  
  「OhMyGod!」蓓蓓揉著太陽穴,想鎮住那裡的頭疼。「我當時一定是鬼迷了心竅,才會去救你!」
  
  任天涯笑看著她煩惱的樣子,「不,妳是心地善良才會救我,我一定會好好報答妳。」
  
  「不,不必!我不需要任何報答!」她像是聽到了魔鬼的呼吸聲一樣恐懼,「我只要過回我原來的日子。」
  
  「恐怕暫時不行。」他搖搖頭,「在我查出究竟是誰想殺我之前,妳恐怕沒法回到過去的日子了。因為妳很有可能也被列入敵人的暗殺名單當中。」
  
  「Oh,MyGod!」她又一次痛苦地申吟。現在她最恨的,是事務所裡那幾個可能吃飽了,正在曬太陽的女人,若不是她們昨天害她去送那該死的快遞,她也不會被牽連到這樁麻煩的事件裡來。
  
  「好吧,」她認命似地說:「你剛才說你要委託我們事務所一件什麼事?」
  
  任天涯眨了眨漂亮的黑眼睛,「我想委託妳們,請妳們同意讓我來保護妳的安全。」
  
  「什麼?」她聽得有些暈,「那不應該叫委託,而是叫拜託吧?哦,不對不對,我幹什麼要你來保護?我現在很、安、全!」
  
  「也許是,也許不是。不過如果妳遭遇不測,我將會一生不安的。」任天涯微微低下身,「所以,請妳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保護妳吧。」
  
  「不、要!」施蓓蓓堅決吐出這兩個字的同時,向後退了一步。
  
  啪!
  
  瞬時,一個極其輕微的聲音引起了任天涯的注意,煙硝的味道近在鼻翼之前,他警覺地將施蓓蓓一把拉到身前,借助車身擋住兩人的身形。
  
  「幹嘛?」施蓓蓓不喜歡他靠自己這麼近。
  
  「噓!有人剛才朝妳開了一槍!」他的神情冷峻嚴肅,全然沒有半點嘻笑的意思。他指著牆上的彈孔,「現在妳認為我是來害妳的,還是來保護妳的?」
  
  施蓓蓓看到彈孔,也不得不相信他剛才說她有危險的話,但是她並沒有因此感激他,反而更加惱怒,「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被人攻擊?」
  
  他拉緊她的手,輕聲說:「好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彼此埋怨是無濟於事的。我們先離開這裡,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再想辦法結束這一切。」
  
  「你確定和你在一起我會安全嗎?」蓓蓓只覺得他是個災星。
  
  任天涯對她優雅一笑,「起碼比妳自己獨自去面對槍口要安全得多。」
  
  說得也對,如果真有子彈,他的個子這麼高,目標這麼大,一定會先打到他身上,那麼她就可以趁機逃跑了。
  
  她帶著幾分小惡魔的心理盤算著。
  
  任天涯悄悄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她看了嚇一大跳。
  
  「你有槍!?」
  
  他的眼睛注視著前方,「和凶殘的敵人對抗,如果妳手無寸鐵,就只有挨宰的份。妳把後車門打開,然後到後座趴下。」
  
  危機當前,不是鬥嘴和猶豫的時候,她只有乖乖聽從他的話了。
  
  彎著腰打開車門,她匍匐著爬進去。
  
  任天涯左手持槍,右手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將頭以最大限度低伏在方向盤上,然後發動了車子,再次用閃電般的速度離開此地。
  
  「你想去哪裡?」施蓓蓓趴在座位上大聲問他。
  
  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的回答:
  
  「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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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1 07:09:10
  第三章
  
  雖然施蓓蓓始終不敢抬起頭,但是仍然可以感覺到車子風馳電掣般的速度。開到這種程度只有兩種可能,若不是敵人追得太緊,就是任天涯天生喜歡開快車。
  
  「還沒有甩掉追兵嗎?」她問。這種趴著的姿勢實在是不雅又不舒服。
  
  「還不確定。」他說:「我不知道敵人究竟派幾輛車來,所以妳最好再忍耐一會兒。」
  
  「你究竟要去哪裡?喂,你已經牽連我一個人了,不要再害你的其它朋友了。」
  
  她好心提醒,結果惹來他的笑聲--「妳真的是天生熱心又善良。不過可惜,遇到這種事,有些人總是要去煩一煩的。」
  
  車子突然顛簸了一下,差點將蓓蓓從座位上顛下來,她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是在哪裡學的駕駛技術啊?」
  
  「英國,上大學的時候,閒得沒事便去考了一張F「的駕駛執照。」
  
  天!她又猜對了。他果然是把這裡當作F「的賽車場了。
  
  全球只有一百多人能領到F「的駕駛執照,而且基本上都是活躍在比賽場上的車手,誰會想到他堂堂一國王子殿下,居然也愛好飆車?她怎麼不記得他的簡歷上有寫過這一條?
  
  「妳現在可以坐起來了。」任天涯回頭對她笑了笑,「已經到了。」
  
  施蓓蓓活動一下已經僵硬的四肢,見外面正有人幫他們開車門,連忙尷尬地將伸展的四肢收回來。
  
  眼前矗立的是一幢私人住宅。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的車子已經開到了市區外。
  
  「這裡是你的家?」看外面的格局便知道是棟豪華住宅。
  
  「不是,是朋友的。」任天涯說完,轉頭問那個開車門的下人:「戴維在嗎?」
  
  「老闆正在樓上等您。」
  
  任天涯對蓓蓓說:「妳可以在院子裡走走,我去一下就回來。」
  
  施蓓蓓撇撇嘴,「現在不用保護我了?」
  
  任天涯笑道:「如果妳知道住在這裡的人是誰,就不會這麼問了,這裡非常安全。」。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這裡住的是誰啊?施蓓蓓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後才抬起眼,打量起院中的陳設。
  
  嗯,別說其它,光這滿院的鮮花、草地,配上那很有復古味道的吊椅,就很吸引人的目光了。
  
  反正也不能離開,不妨就在這裡逛逛,順便等任天涯回來好了。
  
  ***
  
  任天涯走上樓,有人為他打開房門,房內有位冷峻優雅的男子,正依靠在窗邊等他。
  
  「戴維,你這傢伙好大的架子,竟不下樓迎接我。」任天涯笑著說。
  
  「我很忙,沒工夫去迎接您這位突然從天而降的王子殿下。」戴維•官,全球黑道最具傳奇色彩的人物,被尊稱為「宙斯」,行蹤詭秘,冷血無情。
  
  當年任天涯在歐洲留學時,無意間捲入一起案件,戴維的出現幫他解決了難題。兩個人雖然經歷、背景完全不一樣,但都是人中王者,因此惺惺相惜成為好朋友。此後每當任天涯遇到官方難以解決的問題,都會來求助戴維。
  
  此刻戴維的眼睛正看著窗外的草坪,在那張白色吊椅上,有個女孩坐在上面,很享受似的翹著腿晃來晃去。
  
  「那女孩是你帶來的?什麼人?查過她的背景沒有?」
  
  「只是個普通女孩子,不過昨天在酒店救過我一命。」
  
  「身份不明的人最好不要帶到這邊來。」戴維坐下來,面對著任天涯,「說吧,為什麼好好的王子不做,偏要跑到這邊來惹事?」
  
  「你這口氣怎麼好像是教皇在等教徒的懺悔?」任天涯笑笑坐在他對面,聳聳肩,「只是在王宮中,天天都要面對同樣的事情,實在有些膩了,爺爺就幫我想了個計劃,讓我出來透透氣。
  
  原本我們只想試著找出傳說中,幾百年前所羅門船王出海時,遺留在亞洲的一批寶藏,沒想到居然會有人盯上我,還派來殺手。」
  
  「現在有目標嗎?」戴維的眼睛散發著幽幽的光芒,「你是想讓我幫你查清楚幕後指使?」
  
  「不只如此。」任天涯說,「我還希望你幫我找一個穩妥的住處,讓我能暫時隱藏起來。」
  
  「這好辦,要住郊區還是鬧市,你自己隨便挑。」戴維點燃了一根香煙,煙霧裊裊地將他的臉遮擋住,「不過我還是警告你,不要帶著這個女孩子到處跑。不熟悉的人,很有可能最後陷你於萬劫不復。」
  
  「她不會的。」任天涯堅定的口氣讓戴維困惑地瞥了他一眼,而此時任天涯正望向窗外--施蓓蓓依舊在吊椅上坐著,遠遠看去,她像是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毫無察覺地,一絲笑容噙在他的唇角。
  
  ***
  
  大概是昨天的事情搞得她的精神高度緊張,她才會在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內,就靠在吊椅中昏昏欲睡起來。
  
  這張吊椅也真是舒服,可以將大半個身子癱在裡面,完全貼合身體的曲線。不知道這椅子哪裡有賣,真想買一張帶回家。
  
  她在椅子中輕輕晃著,忽然感覺有人擋住了她面前的陽光。施蓓蓓眼半張眼,哼聲問:「事情辦完了?」
  
  「對。可以走了。」
  
  任天涯回身對著窗子招招手,蓓蓓看不清楚窗後的人影,遂問:
  
  「這裡住的是什麼人?」
  
  「很厲害的人物,以後妳就知道了。」
  
  剛回到車內,就有人在敲他們的車窗。
  
  搖下窗子,一張明艷的面容呈現在外面,輕快的英語從窗外飄進來:「嗨!王子殿下,這麼快我們就又見面了!」
  
  「這話妳還是留給鴻飛說去吧。」任天涯對那少女招招手,示意她坐進車來。
  
  那少女只是靠著車門,笑咪咪地問:「鴻飛也來了嗎?別告訴他我在這邊。」
  
  「怎麼?怕他見了妳就跑?」任天涯打趣完,轉頭對施蓓蓓做著介紹:「這是野川明子;明子,這是施蓓蓓。」
  
  「施蓓蓓?」野川明子出身於日本一個神秘的幫派,也是戴維•官最得力的助手,不過她和任天涯的關係還不止於此。
  
  野川家族在多年前曾經和雷斯潘有過很深的交往,當年創建幫派時,雷斯潘的國王甚至曾經資助過他們。此後百餘年,野川家族和雷斯潘一直保持密切的聯繫。
  
  而當年任天涯會認識戴維,也和野川家的交情有關。
  
  明子透過車窗對蓓蓓上下打量,笑問道:「這是你今年的第幾任?好像感覺還是個學生。」
  
  蓓蓓很不喜歡聽到別人這樣評價她,更不喜歡明子說話的口氣,好像是在一個花花公子面前,談論他的交女友經驗,於是不等任天涯開口,她先打斷他們的談話:「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請不要將我們扯在一起。」
  
  大概沒想到蓓蓓的英語也很好,不但能聽懂,而且反駁時口齒清晰伶俐,用詞流利,明子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聳聳肩,又對任天涯說:「老闆有沒有告訴你,你現在要去的地方?」
  
  「沒有,他還沒來得及說。」
  
  「那好吧,我來帶路。不過這車子還是留在這裡吧,以免跟蹤你的人繼續追查它的下落。」
  
  明子帶著他們坐進另一輛白色的小轎車,車型很普通,不是任天涯常坐的那種高級轎車。
  
  「這樣的車才不會引人注意。」明子簡單解釋。
  
  施蓓蓓迷惑地看著眼前這位叫明子的少女,對方身上的自信和活力真的很耀眼,而且不只是明子,包括任天涯,都像是從另一個世界裡走出來的一樣。而自己這麼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便像是無意問走入仙境的艾麗斯,經歷了和以往截然不同的事情,有危險,有刺激,還有幾分新鮮。
  
  她想得入神,任天涯忽然從前座回過頭,對她一笑,「明子最大的本事,就是讓妳改頭換面,即使是妳最親近的人,見到妳都不會再認得妳了。」
  
  「什麼!?」施蓓蓓叫道:「喂!你們不是要給我整容吧?」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雖然她不是什麼美女,但對自己這張蘋果臉還是挺滿意的,她可不要在上面動刀子!
  
  「放心,只是易容術而已。」明子抬起一隻手,晃了晃,「如果妳需要,我會用我這雙手,幫妳塑造一個全新的人生。」
  
  易容術?也許她錯了,她不是什麼進入仙境的艾麗斯,而是闖入了武俠世界的白癡小丫頭。
  
  她的大腦一波又一波地接收各種新的變化,幾乎有些應接不暇,偏偏任天涯還笑得詭異,「妳就放心地把自己的安全交給我,不會有事的。」
  
  「認識你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不幸,還能有什麼安全可言?」蓓蓓對他的自信自大嗤之以鼻。
  
  「哦,是嗎?」任天涯想了想,又笑嘻嘻地說。。「希望有一天妳會對我說,認識我是妳人生中最大的幸福。」
  
  「幸福你個頭!」蓓蓓順手抓過車子中的一個軟墊,砸向他的笑臉。
  
  鈴--
  
  行動電話打斷了他們的鬥嘴,電話那頭是展鴻飛焦急的聲音:「你在哪裡?有人剛剛送了一份奇怪的快遞過來,已經驗過了,裡面只是一封信,沒有危險物品。要不要拆開看?」
  
  任天涯思索片刻,說:「你先看吧,必要的話將裡面的內容通知戴維,我很快就回去,先不要輕舉妄動。」
  
  他再看了一眼後座的蓓蓓,儘管她的神情很鬱悶,但眼中依然充滿了樂觀的笑容。這一瞬間他有些後悔,將這個無辜的女孩子牽扯到這些危險的事情中來。
  
  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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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態︰ 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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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1 07:09:22
  第四章
  
  任天涯從展鴻飛手裡接過那封信,以最快的速度瀏覽了一遍,原本漫不經心的神情,立刻變得冷肅起來。
  
  「殿下,這封信的內容不完全值得採信。」展鴻飛分析道:「當年的王儲遇刺事件,已經被證實是宮廷侍衛長的指使,這人在信上說另有隱情,也許只是為了引誘您前去赴約的一個手段而已。」
  
  任天涯思索著,當著蓓蓓的面,他忽然改用了西班牙語:「雖然可以這麼想,但是當年的案件本身就有很多疑點,將責任全部歸罪到侍衛長的頭上,多半只是為了要給國民一個交代,但我堅決相信這不是真相。」
  
  「您要去赴約?」展鴻飛有幾分擔憂,「這人要約見您,卻不讓您帶人去,明顯背後有鬼。」
  
  「就算是有鬼,為了知道真相,我也必須去。」
  
  「殿下!」展鴻飛意圖制止,「陛下要是知道了,絕不會同意您的魯莽行動的。」
  
  任天涯無聲的微笑,「就當是我的任性吧。爺爺他會理解的。」將信折起來放到上衣口袋裡,他又問:「通知戴維了嗎?」
  
  「已經打過電話了。他答應全力支持。」
  
  「好,那我們準備出發吧。」任天涯又轉臉面對蓓蓓,「對不起,我現在有事要出去,妳先留在這裡等我一下好嗎?」
  
  蓓蓓沒有意識到在他話語後面所蘊涵的危險,只是對他做了個鬼臉,「你要去就去吧,不必向我匯報了,王子殿下,」
  
  任天涯看著她久久,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等我回來,我會努力還妳一個和以前一樣的平靜生活。對不起。」
  
  他這是什麼意思?蓓蓓怔住了。她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震顫了一下,有股澀澀的味道從心底悄悄蔓延開來……
  
  ***
  
  展鴻飛的眼睛一直盯著桌上的電話,而明子則坐在桌前不斷地敲擊計算機,三個小時過去,蓓蓓終於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怎麼?有什麼事嗎?」
  
  看他們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想起任天涯臨走前那番古怪的話,一種憂慮緊緊抓住她的心。
  
  展鴻飛終於看了她一眼,但是似乎並不準備告訴她實情,只將視線又從她臉上轉移到明子那邊,問:「西班牙警方怎麼說?」
  
  「沒有。」明子搖頭。
  
  「混帳!」
  
  外表斯文的展鴻飛突然罵人,讓施蓓蓓有些吃驚,她問:
  
  「事情很嚴重?」
  
  明子看看她,問展鴻飛:「不能告訴她嗎?她是本地人,也許對地理環境更熟悉一些。;」
  
  「不行!」展鴻飛斷然拒絕,「殿下的出行是絕對保密的,不能告訴外人。」
  
  「她是外人?」明子打量著蓓蓓,笑道:「我怎麼覺得不像?天涯那麼著急找她,總不會是為了要殺她吧?」
  
  施蓓蓓坐進沙發裡。真是,既然人家不肯說,她也不會追著問。她才不關心那位王子殿下跑到哪裡去,就讓他這些屬下守著他們的國家機密瞎忙去吧。
  
  接下來的時間,展鴻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一連撥了幾通電話,用西班牙語和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掛斷電話後臉色更加陰沉。
  
  他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好幾圈,終於忍不住走到蓓蓓面前,問她:「妳知不知道雲霞山的情況?」
  
  「雲霞山?我小時候常去那裡玩,風景很美。」蓓蓓問:「你要去那裡嗎?不過勸你這幾天還是暫時不要去。」
  
  「為什麼?」
  
  「前一陣子下大雨,那座山有土石流的情況出現,警方就把道路封鎖了,要恢復通車大概還要等些日子。」
  
  展鴻飛一愣,「妳是說車子開不過去?」
  
  「能勉強開過去吧,但是非常不安全。前一陣子有人開車入山,結果因為路滑山陡,車子翻下山去,車毀人亡。」
  
  施蓓蓓的敘述讓展鴻飛變了臉色,和明子面面相覷一瞬之後,展鴻飛倏然抄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衝出門去。
  
  明子急忙撥個電話,對另一頭的人說:「計劃有變,現在所有人靠向雲霞山!」
  
  看明子也要出門,蓓蓓坐不住了,攔住她問:「是什麼人去了雲霞山?該不會是……任天涯吧?」
  
  明子咬了咬唇,乾脆地說:「沒錯,是他去了。有個神秘人要約他見面,地點定在那裡,時間又很急迫,我們沒時間調查那邊的資料,他就趕過去了。如果對方的確要害他,看這情況,不用費一槍一彈,只要製造一起簡單的車禍就可以達到目的。」
  
  蓓蓓也聽呆了,急問道:「他沒帶保鑣去嗎?」
  
  「沒有,對方不讓他帶,天涯也不許。他向來自負,相信自己能解決,更何況這次的事情關係皇家機密,不方便外人在常而我們又都攔不住他。」
  
  「那他……豈不是很危險嗎?」蓓蓓紅潤的小臉漸漸發白。雖然一直在埋怨任天涯,但是聽說他將遇到危險,不知道為什麼,心跳得非常厲害。
  
  明子神情凝重,「已經有半個小時和他聯繫不上了。」
  
  蓓蓓握緊拳頭,「現在怎麼辦?」
  
  「鴻飛去追他了,我也要立刻趕過去。」
  
  「帶我一起去!」蓓蓓說:「雲霞山除了公路之外,山後還有一條小路,但是大部分車輛都不從那裡走,所以知道的人不多。那裡是快捷方式。」
  
  明子眼睛陡亮,拉住她的手,「好,妳帶路!」
  
  蓓蓓握緊她的手,拚命穩定自己激烈狂跳的心。這一刻,任天涯的笑容就像浮在眼前的空氣,揮之不去。
  
  不希望他死,不希望他出事。
  
  任天涯,你一定、一定要好好地活著!
  
  ***
  
  任天涯的車子開到半山,發現前面有標示牌,說明道路被警方封鎖,不能通行。
  
  他猶豫了一下,走下車子,徒步上山。
  
  因為道路封鎖,山上很冷清,聽不到什麼聲音。看一眼行動電話,居然沒有訊號,於是他只好繼續按照那封神秘信上的指示,一直走到山頂的涼亭。那裡有一個人坐在亭中,彷彿在等人。
  
  「請問……」
  
  任天涯剛張口,那人便轉過身,是一位年紀不小的老者。「班德拉斯殿下吧?」
  
  「閣下是?」任天涯不認得他。這位老人是標準的歐洲人面孔,說的也是道地的西班牙語。
  
  「您肯定不認識我,但您也許記得我的哥哥,他叫唐納德•道格拉斯。」
  
  「你是他的弟弟?」任天涯的黑眸中閃爍著寒冷的光芒,他太熟悉「唐納德•道格拉斯」這個名字了。這是上一任宮廷侍衛長的名字,也就是被認定殺害他父母的兇手,「你找我是想為你哥哥報仇?」
  
  「不是,」老人忙抬起手,「我是想告訴您一些我知道的真相。但是要見您實在太難了,我必須躲避各方面的壓力。」
  
  「真相?」任天涯逼近幾步,「你知道什麼真相?」
  
  「您的父母--王儲和王妃,並不是我兄長策畫暗殺的。如果您還有當年的一點記憶,您應該記得,我兄長曾是被無數人稱讚的王宮中最忠誠的人之一。」
  
  「是,但他辜負了我父母對他的信任。」任天涯冷冷截斷道。
  
  「不!」老人有些激動,「他從沒有辜負過任何人,只是、只是有人要他背這個黑鍋,他不得不承受這莫大的恥辱!他最後是含恨自殺的,這一點我想您未必知道。他們告訴您,我兄長是畏罪自殺的吧?」
  
  任天涯默默地看著這位激動的老人,沒有說話。
  
  老人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本小簿子。
  
  「這是我兄長當年的日記,您可以看到裡面記錄了他在王儲被殺之後的種種痛苦和自責,以及他被誣陷之後的悲憤心情。還有,我這裡還有一張紙條,這紙條也許就是真正的兇手寫的。如果您希望找到真兇,可以用它來查證。」
  
  老人將兩件東西部交到任天涯的手上,任天涯遲疑了一下,說:「我會去查的。不過如果讓我知道,最終的真相並不是你說的那樣,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老人苦笑一下,「這些話我壓抑了很多年,今天總算能當著您的面說出來,我已經很滿足了。」
  
  砰!
  
  山間突然傳出槍響,老人踉蹌一下,背部中槍,鮮血噴湧。
  
  任天涯震驚地猛躍上前將老人扶住,老人卻努力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任天涯。
  
  「殿下,請保護好您自己,還我兄長一個清白!」說完,老人就合上了眼。
  
  任天涯的雙眉蹙緊,目光四射,搜尋著槍手。
  
  此時有車開到山頂,一襲黑衣的戴維從車中躍出,高喊:「瑞奇,上車!我掩護你!」
  
  任天涯低身匆匆跑出涼亭,子彈擦著他的身體飛過。
  
  車中的戴維舉起槍,精準地射中躲在暗處的殺手,
  
  槍聲一停,任天涯微微鬆口氣,抬頭,又一記槍聲劃破寂靜,在此同時,他斜前方殺出一個人影擋在他身前,將他撲倒。
  
  他起初以為為他擋槍的是展鴻飛,但是待看清那個人的身形是個女孩子的時候,他驚疑地叫道:「明子!?」
  
  「我在這裡!」明子陡然出現在他身前不遠處,對他擺手。
  
  他的視線重新移回到眼前這個渾身是血的女孩兒身上。
  
  輕輕扳過她的身體,終於看清了她慘白的容顏--
  
  施蓓蓓?
  
  竟然會是她!?
  
  陷入無限震驚的任天涯抱起她癱軟的身體,體溫猶在,但那雙靈動慧黠的眼睛卻緊緊閉合,毫無生氣。
  
  「為什麼妳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為我擋槍!?」他大聲地問,全然不顧眼前的危機。
  
  但是她卻沒辦法回答他的話了。
  
  ***
  
  蓓蓓好像作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裡她到處逃避身後的追兵,不斷有槍聲響起,她的肩膀劇痛,卻怎麼都醒不過來,只依稀聽到有人在耳邊小聲說話--
  
  「她傷得這麼嚴重,必須去醫院動手術才可以。」這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有個冷冷的男聲說:「不行,進了醫院,媒體就可能會知道。殿下現在的行蹤不能被公開。」
  
  然後是那少女的斥責聲:「傻瓜!殺手一次又一次趕到,他已經是暴露在敵人的視線之內了!你怎麼心裡就裝著你的殿下,不想想別人的死活?」接著,她氣呼呼地對另一個人說:「天涯,你決定吧!」
  
  沉寂了一會兒,再響起的是另一個男聲,溫柔得讓人心動,「鴻飛,通知爺爺,我要回國。」
  
  「殿下,您要回去!?」之前那個男聲很吃驚的樣子。
  
  「對,再通知宮中的御醫,立刻準備好動手術。」
  
  「你要帶她一起回國?」這次似乎是兩個人的驚呼聲。
  
  「嗯。」
  
  冷漠的男聲激烈地反對:「不行,您怎麼可以帶一個外人回國?況且海 關那裡也不會允許,她的身份和她的證件……」
  
  「讓戴維去辦妥!」溫柔的男聲忽然低沉了幾分,霸氣十足。「別和我講什麼道理,我只知道她是為我受的傷,我必須讓她康復回原來的樣子!」
  
  誰要帶她走?帶她去哪裡?不行,她不能走,不能離開家。蓓蓓緊閉雙眼,輕輕申吟:「不,我不走……」
  
  一雙清涼手掌先是蓋在她的額頭上,然後握住她的雙手,那溫柔的聲音在頭頂上飄啊飄:「放心,我只是帶妳去看醫生,看最好的醫生,治好妳的傷勢。」
  
  「不,不行……」她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想反駁,可惜劇痛再度如浪襲來,她還是沒能抵抗住傷痛的壓力,很快就陷入更深的昏迷了。
  
  ***
  
  再度醒來時,充斥在耳邊的嘈雜人聲彷彿是另一個世界的語言,蓓蓓一句都聽不懂。
  
  她費盡全身力氣,才勉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眼前雪白的世界,讓她陡然以為自己到了天堂。
  
  「這是哪裡礙…」她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忽然又發覺她渾身都在痛,嘴唇乾渴得要命。
  
  那些聽不懂的聲音好像立刻歡欣鼓舞起來,大呼小叫地讓她感覺好煩。奮力揮動了一下手掌,她輕聲抗議:「別吵,很煩埃」
  
  一雙手突然握住她的,然後是那個在夢中出現的溫柔聲音,帶著笑意響起:「剛剛清醒就這麼有力氣?看來妳沒有大礙了。」
  
  透過眼縫,她好像看到一個人影,就站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
  
  「你是誰?」她瞇著眼睛看了許久,也看不清楚。
  
  「不認得我了嗎?」那個人影坐下來,貼近她的眼睛,「看清楚,我是誰?」
  
  她又將眼睛睜大幾分,先看到他漂亮如水晶一樣的黑眼睛,然後是同樣漂亮的唇形,一下子,記憶閃回,她什麼都想起來了。
  
  「任天涯!」這三個字是從齒間迸出來的。積蓄了好多天的力氣像是突然爆發出來,她猛地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雖然肩膀因此疼得她齜牙咧嘴,但還是不忘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把我弄到什麼地方了?!」她已經看清了這裡--純西班牙式的建築風格和室內裝修,滿屋子歐洲人面孔的俊男美女,只有任天涯這一張半中半西的臉,看上去還有幾分親切,可是卻又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記憶的最後是聽到他說要帶她回國,看來他是真的這樣做了!
  
  任天涯依然是那副人畜無害的可親笑容,「雷斯潘,我的祖國。妳傷得很重,我必須帶妳回國動手術。」
  
  「難道我家附近就沒有醫院嗎?一定要跑到這裡來?你這是、你這是綁架!」她氣憤得大喊:「你根本沒有徵求過我的意見,就這麼私自作主,你、你憑什麼總是這樣干涉我的生活?」
  
  說著說著,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鼻子酸酸的,淚珠從眼中掉落。
  
  她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狠狠捶打著任天涯的胸膛,而任天涯沒有躲開,只是任她發洩。
  
  直到她累了,哭夠了,再也沒有力氣的時候,彷彿是很不經意地,又彷彿是很自然地,他輕輕用手指將她的眼淚擦去,柔聲說:
  
  「妳知道當時的情勢很緊迫,我既不能讓媒體知道消息,也不能讓警方介入,所以將妳帶出國是唯一的辦法。而且,有句話我必須當面問妳,如果把妳留下,我獨自回國,我會不甘心的。」
  
  蓓蓓推開他的手,困惑地看著他,「你要問什麼話?」
  
  任天涯深深地看著她,斟酌了許多天的話,終於緩慢地吐出口:「為什麼,妳要一次又一次地為我擋子彈?」
  
  不知道是他的問題,還是他的眼神,讓蓓蓓的心猛地震動了一下,停了好一會兒,她才舔舔乾裂的嘴唇,說:「這個問題你覺得需要答案?」
  
  「當然需要。」他認真而嚴肅。「如果是鴻飛替我擋槍,那是他的工作,他的任務,如果是我的父母、我的爺爺為我擋槍,那是因為他們是我的親人。但我和妳,沒有任何的親情,彼此也沒有任何工作上的承諾,妳為什麼會不顧性命,為我做這麼危險的事?」
  
  他嚴肅的表情讓她不禁哼笑一聲,「傻瓜,難道你沒聽說過嗎?殺一個人或許需要理由,但是救一個人卻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他擰著眉凝視她許久,然後退開,神情肅穆,「真的是這樣嗎?救一個人真的不需要理由嗎?」
  
  蓓蓓也認真地想了想,「也許,有些人是需要的吧。但是如果救人之前還要講條件,那這個人怎麼可能全心全意地去幫助別人?就好像一個人快要淹死了,若還有人在岸上和他商量救人的價錢,水裡的人早就淹死了,要怎麼救?」
  
  任天涯終於笑了出來,氣氛緩和了許多,他對下人用西班牙語吩咐了幾句,又對施蓓蓓說:「妳昏迷這麼多天都沒吃東西,一定餓得很難受吧?西班牙的美食天下聞名,我讓他們先幫妳做一碗湯。」
  
  「你不說我還真沒有感覺到餓,現在,肚子好像的確在叫哦。」蓓蓓皺著眉坐起來,中槍的右肩還是很疼,舉不起來。
  
  「我喂妳,別白費力氣了。」任天涯接過下人送來的湯碗,端到她的唇前。
  
  施蓓蓓低下頭,就著他手上的勺子喝了一口湯,「味道的確挺好的。」又渴又餓的她,很快地就喝完一碗湯,
  
  「妳身上的傷口很深,要恢復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好好休息吧。」他讓她躺下,親手為她蓋好被子。
  
  「任天涯--」她的眼睛越過拉起的被單,看著他。
  
  「什麼事?」他笑問,「是不是剛才的湯沒喝夠?」
  
  「謝謝你。」她輕聲說,「謝謝你救了我,還千里迢迢保護我的安全。」
  
  她突然而至的感謝讓他愣住,而說完感謝詞的主角也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面朝牆壁。
  
  雖然看不到任天涯的臉,但是蓓蓓似乎可以感覺到,他灼人的目光,正在她的身後凝視著她。
  
  她連大氣都不敢喘,只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其實有一句心裡話她沒有告訴他--
  
  為什麼會一次又一次為他擋子彈?這個理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也許第一次為他擋子彈的確是出於正義感的本能,但是第二次當她奔向他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要保護他,不讓他受傷。
  
  多可笑的念頭啊!堂堂雷斯潘的王子,怎麼會需要她來保護?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啊,忍不住想去保護他。
  
  想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一個人,這種感覺她以前從未有過。雖然說不清這份動力的來源,但是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內心正悄悄蕩漾著的喜悅,縹縹緲緲,又癢癢麻麻的……
  
  好奇妙的感覺呢!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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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匿名  發表於 2015-4-11 07:09:41
  第五章
  
  「你是怎麼說服我媽的?」
  
  蓓蓓想不通任天涯到底動用了什麼關係,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偷渡」到雷斯潘國來,尤其是怎麼過她那個三八媽媽那關的?
  
  「很簡單啊!」任天涯聳聳肩,「我就是親自去了妳家一趟,告訴妳母親,這幾天妳有事必須留在我身邊工作,妳母親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蓓蓓轉了轉眼珠。她幾乎可以想像,當母親看到一輛超豪華轎車緩緩停在家門前,車上走下來一位超級帥哥對她款款微笑的時候,母親的神態和反應了。
  
  「你現在回國,危機是不是解除了?」
  
  任天涯搖搖頭,「還算不上。殺手如果真要殺我,國內也一樣有的是機會。下個星期是國慶節,我必須和爺爺出宮觀看人民的慶典。鴻飛他們認為那是最危險的時候。」
  
  蓓蓓的眼睛瞪得滾圓,「知道危險,你還要去?」
  
  他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這是我的職責。」然後對她一笑,「到時候如果妳能行動,歡迎妳去觀禮。」
  
  「哼,我才不要去!」蓓蓓別過臉,「我要盡快回家。事務所那邊、我老媽那邊都要人照顧。」
  
  「妳那個萬能事務所啊--」
  
  他拉著長長的尾音,聽得她心驚肉跳,忙問:「你又幹什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開了張十萬美元的支票過去,告訴事務所的人,就說我聘請妳為我工作三個月。妳們事務所的人都很熱情,立刻和我簽了聘任契約書。」
  
  「這群該死的女人,敢出賣我!」蓓蓓這下子不僅是恨得牙癢癢的,連手腳都開始癢了。
  
  「好了,妳就別操那麼多的心了,好好休息是最要緊的。雖然外面情況不明,但是我敢說王宮裡還是比較安全的。」任天涯笑著說:「等妳好點,我帶妳看看整個王宮,妳會感興趣的。」
  
  「你們的王宮是西班牙的建築風格?」蓓蓓看過幾本建築方面的雜誌,多少懂一點。
  
  這座王宮的全貌她還沒有機會得見,但僅僅是她目前居住的這個房間,就華麗考究又沒有俗麗的味道,令人賞心悅目。
  
  「對,因為我們這個國家多是西班牙後裔,所以很多生活習慣都保持著西班牙的特點。這座王宮是我曾祖父親自設計監督建造的,很不錯吧?」
  
  任天涯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得意,恰巧此時展鴻飛走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殿下,陛下要見您。」回到王宮中的展鴻飛,那恭敬謙卑的態度更加明顯,這讓蓓蓓看了有些不舒服。
  
  二十一世紀的現代社會裡,她向來看不慣某些人的奴性。
  
  她之前從未接觸過如任天涯這樣的一群人,所以不能理解他們的生活,以及他們的觀念,比如:為什麼展鴻飛就會對任天涯這麼地「敬畏」?他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嗎?
  
  任天涯看了看表,已經是接近中午了。「我這就過去。」他又對蓓蓓說:「妳現在還不能出門,改天我再介紹我爺爺給妳認識。」
  
  「算了,我可不想見什麼老國王。」蓓蓓扮了個鬼臉,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對了,你們都是西班牙的後裔,為什麼你長得好像東方人?」
  
  「因為我奶奶是日本人,我母親是華裔。我的血統裡早已融入了至少二分之一的東方血液了。」
  
  解釋完畢,任天涯和展鴻飛走出蓓蓓的臥室。
  
  一出門,他看向身邊人,低聲問:「情況如何?」
  
  展鴻飛小聲回答:「宮中暫時還沒發現異常。不過宙斯那邊得到消息說,有一批號稱塞萊亞聖團的恐怖分子,剛剛從中東出發,目標是這裡。所以他要你千萬小心。」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任天涯輕輕自語了一句,腳下不停,已經走到餐廳。
  
  剛到餐廳門口,大門就被打開,一個人從裡面走出,迎面差點撞到他們。
  
  「霍格,怎麼臉色這麼差?」任天涯笑嘻嘻和來人打招呼,「爺爺是不是又訓你了?」
  
  叫霍格的青年外貌俊朗,體格清瘦。他匆匆看了一眼任天涯,彷彿不願意多說話,哼了哼幾聲,就擦身而過。
  
  任天涯回頭看著他的背影,對展鴻飛說:「霍格最近越來越古怪了。」
  
  「嗯,」展鴻飛的黑眉毛擰在一起,「您要不要考慮換一個宮廷侍衛長?他現在這種狀態,我很擔心他無法盡到他的職責。」
  
  「沒關係,」任天涯笑道:「他們家三代都在宮中任職,一直是恪守職責的典範,我想他也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
  
  推開房門,國王安德雷•班德拉斯就坐在裡面。 本來他的神情很陰沉,但是看到任天涯後,立刻愉悅起來。
  
  「孩子,過來!你回國之後,我還沒有機會好好和你說話。」他走上前緊緊擁抱住任天涯,又退開打量著他,「嗯,越來越像你奶奶了。」
  
  「哦,是嗎?」任天涯挑挑眉,「我一個大男人可不希望總是長得像女人,哪怕是我奶奶。」
  
  老國王的臉色變了變,搖搖頭歎氣,「你總是這麼嬉皮笑臉的,連你奶奶都拿來開玩笑,以後怎麼能娶到老婆。」
  
  「爺爺難道忘記了,我可是位列全球前十名的黃金單身漢之一埃」他自負的高昂起頭,對爺爺擠擠眼。
  
  老人笑攬著他的肩膀,走到餐桌旁,「妮娜怕你在外面吃不慣,幫你做了這麼一大桌子的菜,趕快吃,我看你好像瘦了。」
  
  「不會啊,中國菜很合我的口味的。」說著,任天涯坐了下來,開始對著滿桌美食舞動刀叉。
  
  「殺手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國王一坐下來就直切主題,「到底是什麼人會對你不利?我怎麼都想不出來。」
  
  「會不會是幾年前那群恐怖分子?」任天涯邊吃邊說:「當年西班牙那起廣場爆炸案之後,不是一直有傳聞說那群恐怖分子跑到雷斯潘來,還要在這裡進行恐怖活動嗎?不過後來一直沒有消息,西班牙還賴咱們包庇恐怖分子。」
  
  嚥了口食物,他繼續說:「還有,戴維懷疑有批剛從中東出發的什麼恐怖組織成員,要到這邊來。」
  
  「哦?他這麼快就查到了?」老國王有些吃驚,一邊給任天涯夾菜,「他還查到什麼了嗎?」
  
  「還不是很清楚,仍要繼續追查。」任天涯話題一轉:「對了,剛才霍格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您訓他了?」
  
  「哦,是。」老國王的臉色又沉下來,「眼看國慶節就快到了,我要他拿出一套完善的保護宮廷安全計劃,結果他左拖右拖的,到現在都沒做好。」
  
  「他大概是不想把沒做好的東西拿給您看吧?其實霍格還是很負責的。這麼多年,王宮裡也沒再出過什麼事情。」
  
  他的話裡彷彿另有一層含義,惹得老國王側目,「當然,像道格拉斯那樣的混蛋,不可能再出第二個了!」
  
  提到唐納德•道格拉斯,任天涯忽然問道:「您真的覺得道格拉斯是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老人怔了怔,又怒道:「難道事隔這麼多年,你要替那個混蛋脫罪?」
  
  「不是,只是……」他遲疑片刻,將原本想說的話嚥了下去,「只是偶然想到而已。」
  
  「不是偶然吧?」老人的眼睛亮得驚人,「是不是誰在你面前說了什麼?」
  
  任天涯見瞞不過他,索性承認:「道格拉斯的弟弟來見過我,說他的哥哥是冤枉的。」
  
  「哼,都是雜種。」老人罵了一句,很不屑的樣子。「那人呢?他要是覺得委屈,可以直接來找我說。」
  
  「他死了。」任天涯慢慢地道出這三個字。一縷憂傷劃過,很快他又恢復了笑容,「算了,就當他胡說八道吧,我不會當真的。」
  
  ***
  
  被超大型的絨毛玩具砸在身上是什麼感覺?
  
  蓓蓓抱著那個比一個人還高的玩具狗熊,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我小時候作夢都想有個這麼大的狗熊,可是那時候我們家買不起。後來等我開始工作有了錢,走到店門口準備掏錢買的時候,想想我都這麼一把年紀了,就實在不好意思進去了。」
  
  任天涯笑道!?晅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喜歡就買,還扭扭捏捏地裝樣子,累不累?再說,妳今年多大?什麼叫『一把年紀』?」
  
  「我大學同學有的現在都做了孩子的媽了,我的年紀當然是夠大了。」
  
  看到她明明一張娃娃臉,卻硬裝成熟女性,任天涯忍不住笑著拍拍她的蘋果臉,「好吧,老女人,在我面前妳可以裝一回小孩子。妳要是真的這麼喜歡這種玩具,等會兒我送妳一車。」
  
  「一車?算啦,我又不開店,你送得起,我可沒處放。」
  
  「大不了我再送妳一棟房子。」
  
  「哈,王子殿下有錢沒處花了吧?不如捐給慈善機構,還能博個慈善家的美名。」
  
  「妳怎麼不識好歹,說話老是帶刺。」
  
  「這就是我的脾氣,你要是不喜歡可以不聽。」
  
  就在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鬥嘴時,任天涯的行動電話響了。
  
  「戴維?嗯,你想的沒錯,但我現在……」他聽著電話走到窗口,聲音越來越校
  
  施蓓蓓趁他不注意,自己扶著床頭欄杆悄悄下了床。肩膀上的傷口還很疼,但是在床上躺了這麼久更是渾身乏力,憋得要命。
  
  她一步步悄悄挪向牆角的桌邊,想自己去拿水杯喝水,但是走了幾步之後就胸悶氣短,站在原地拚命喘氣。
  
  「站住,別再動了!」任天涯掛斷電話,匆匆跑過來抱住她的腰,「妳瘋了?剛好了幾天就想下床亂跑?萬一牽動傷口留下什麼後遺症怎麼辦?」
  
  「哪有那麼誇張?」蓓蓓辯白著:「小時候我爬到樹上去,結果掉下來摔斷手,半個月後,我就包著石膏滿院子追著男生打架了。」
  
  一串爆炸式的笑聲過後,任天涯彎著身子還是笑不可抑,「難怪妳這麼有個性,原來小時候就是個男人婆。難道妳不知道女孩子是應該打扮得漂漂亮亮,坐在一起玩娃娃的嗎?」
  
  「誰說我不玩娃娃了?但是爬樹、打架也不是女孩子不能做的,對不對?你小時候都做什麼?難道你就不爬樹打架嗎?」
  
  任天涯笑著搖頭,「我小時候一直在不停地學習,學習皇室禮儀,學習怎樣做好一個王子,學習如何處理世界關係。我根本沒有時間爬樹,也沒有對象可以讓我和他打架。 宮裡幾乎沒有什麼小孩子,即使有,也都是我的屬下,怎麼可能和我打架?」
  
  「聽起來你似乎是活在幾百年前的世界裡。我以前一直以為古代的皇帝沒意思,因為那時候沒有電視、計算機、電話,沒想到現代的王子也這麼慘。」
  
  「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只要妳身上背負著推卸不掉的責任和使命,妳就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不過好在爺爺很開明,同意我去國外讀書,上大學的時候和同學們在一起,相處得很愉快。如果不是每天都有狗仔隊沒完沒了地在我周圍打轉,我的生活就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了。」
  
  「你爺爺很疼你嘛。」
  
  任天涯的眼中閃過一絲奇妙的光芒,「他是我爺爺,當然疼我了。不過我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爺爺對我是很冷淡的,但是自從我父母去世之後,爺爺大概意識到我是他唯一的親人,深怕我出意外,對我的關愛比以前要多了很多。」
  
  「哼哼,看得出來,你根本就是一個被寵壞的男孩子。」
  
  任天涯忍不住又用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小丫頭嘴巴還挺厲害的。」下手之後,他忽然發現手感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妳最近好像瘦了不少,怎麼臉上的肉都沒了?是不是歐洲菜不合妳的口味?要不要我找兩個中國廚子?」
  
  「不要不要,勞師動眾的為我做飯,我可承受不起。你們宮裡的人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已經快招架不住了。你要是再做點對我較特別的事情,那我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洗不清什麼?」
  
  「洗不清我和你的關係啊!」蓓蓓愁眉苦臉地說:「我看你們這裡的人都把我當作是你的第幾任女友了。我不會說西班牙語,也懶得和他們解釋,只要你別再給我製造麻煩,就謝天謝地了。」
  
  任天涯問:「做我的女朋友是件很糟糕的事情嗎?」
  
  蓓蓓想了想,「不是很糟糕,嗯,其實當然不應該用糟糕這個詞,你長得帥,又有錢,出身皇室,是好多女孩子想要圓夢的地方。
  
  不過,灰姑娘並不是人人都可以當,也不是人人都想當的啊!比如說我,第一,和你不來電;第二,平民百姓不做妄想:第三,我受不了被放在千萬人面前,讓人家赤裸裸地看個夠的感覺。
  
  所以對我來說,這是件糟糕的事情。」
  
  任天涯的手指忽然勾起她的小下巴,漆黑如星的瞳眸緊鎖住她的,眸中含著一絲笑意。
  
  「有些事情沒做過就隨便下結論,是不是太草率了?也許真的試過之後,妳就會發現,事情並不像妳想的那麼糟。」
  
  他的眼神讓蓓蓓有種窒息的感覺,彷彿整個大腦都開始缺氧。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卻又沒有力氣推開他。
  
  「你別亂動啊,要不然我就喊非禮囉,」
  
  任天涯唇邊笑意盎然,「好啊,妳喊吧,這裡的人沒幾個人能聽懂『非禮』兩個字,更何況在別人都認定,妳和我之間有什麼特殊關係的時候,我相信無論妳怎麼喊,也不會有外人進來打攪的。」
  
  蓓蓓的小臉漲得通紅,「說不過你這隻大色狼,快放手!」
  
  「妳不是不要我亂動的嗎?」他繼續保持曖昧姿勢,沒有任何退開的意思,手指還更加得寸進尺地在她的臉頰上遊走。
  
  一股又麻又癢的感覺從她臉上慢慢爬移到全身,她嚇得一動都不敢動,呆呆地看著他的眼睛在自己的眼前一點點放大,具有絕對壓迫力的男性氣息籠罩在鼻前,一切就好像是電影常看到的慢動作,而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應該是--
  
  大門忽然被人用力推開,一個少女的笑聲躍然出現:「嗨,蓓蓓,猜猜誰來看妳了?」
  
  笑聲在兩秒鐘後戛然而止,連聲的道歉中有種隱忍的笑意,「抱歉抱歉,不知道你們正在親熱,我先出去好了。」
  
  「回來!」任天涯無奈地歎氣,「明子,難道妳不知道進別人家的門時,一定要先敲門?你們野川家好歹也算日本的名門望族,難道沒人教妳起碼的禮節嗎?」
  
  蓓蓓十分詫異地向身後的門口張望,見到來人後,不禁驚喜地叫出來:「明子?妳怎麼會來!?」
  
  「來替老闆辦事,聽說妳在宮裡,我就逼著鴻飛帶我來見妳。不過我來得真不是時候,招人討厭了。」明子做了個俏皮的擺手動作,「請問我現在可以進來嗎?」
  
  「該禮貌的時候不知道禮貌,現在就別裝了。」任天涯狠狠瞪了她一眼,問道:「妳老闆呢?」
  
  「有事,還沒來,過幾天到。」
  
  「還有誰和妳一起過來了?」
  
  「沒有,就我一個打前哨。」眼一瞥,明子看到床上那個超大的玩具熊,張開雙臂高喊道:「哇塞!太棒了!」然後就撲了過去--
  
  蓓蓓急得也倒向床上,緊緊抱著狗熊喊著:「這是我的!」
  
  明子笑著去扯狗熊的腿,「借我玩兩天,我最喜歡這種填充玩具熊了。」
  
  「不行!」蓓蓓又將狗熊往自己懷裡拽了拽,「妳要是喜歡自己去買,不要和我搶啦。」
  
  可憐的狗熊被人扯住四肢向兩邊拉,幾乎快要拉變了形,連正在「欣賞」兩個女孩上演大戰的任天涯,都快看不下去了。
  
  他幫蓓蓓將狗熊奪回來,一邊數落明子:「欺負一個病人算什麼。」
  
  「哇,你們倆聯合起來欺負我,把我當外人啊!」明子高叫的時候,展鴻飛正巧走進來,明子立刻拉住他的胳膊,「鴻飛,你認識我這麼久,都沒買過禮物給我,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展鴻飛被問得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買禮物給妳?」
  
  「死木頭!」明子在他耳邊大喊了一聲,表情好像很受傷的樣子。
  
  任天涯忙將展鴻飛拉開,「有事找我?出去說。」
  
  兩個女人同時對著兩個男人的背影吐了吐舌頭,然後又相視一笑,
  
  「好啦,看到妳沒事我也很開心,不能多待了,我還要去拜見國王,要不然又要被人罵沒規矩了。」
  
  明子笑著抱抱蓓蓓的肩膀,「再見啦,我們未來的小王妃。」
  
  「什麼王妃?別胡說八道!」蓓蓓的臉紅得像蘋果一樣,抓起床上一件東西就想砸過去,突然發現她抓的是那個大狗熊,又心疼得收回了手。
  
  真糟糕,看來和任天涯的關係是越纏越亂了。到底要怎麼辦才能掙脫開這團亂麻,順利逃生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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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匿名  發表於 2015-4-11 07:10:12
  第六章
  
  「我傷還沒好呢,你們的國慶幹嘛非要拉我去參加?」施蓓蓓愁眉苦臉地坐在化妝鏡前,看著自己被化得五顏六色的臉,向任天涯提出嚴重抗議。
  
  任天涯站在她身後,從鏡子中看著她的表情,今天他臉上的微笑比平日多了幾分光彩。
  
  「只是想趁機帶妳看看我們雷斯潘的風光,非常地漂亮。」
  
  他問向一旁的化妝師,「化好了嗎?」
  
  幫施蓓蓓化妝的,是任天涯特地從英國請來的某化妝品牌的頂級化妝師,她退後一步,回答:「好了,王子您覺得還滿意嗎?」
  
  「為什麼要問他滿不滿意?該被問的人是我吧?」蓓蓓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件商品,被人隨意挑選問價似的。
  
  不過不管心中再怎麼不舒服,有件事實卻又不得不承認--今天的她非常漂亮,比起平時散漫隨意的樣子,多了幾分嫵媚和高貴,讓她幾乎不敢相信鏡中的人竟然是自己。
  
  「不錯。」任天涯點點頭,由衷地讚賞。「還好沒把妳化成妖艷型的,現在這個樣子我最喜歡。」
  
  「誰要你喜歡埃」蓓蓓對著鏡子裡的他吐吐舌頭。
  
  其實她必須承認的第二個事實就是--任天涯今天非常非常地帥。
  
  他穿著一身軍服,筆挺的軍裝將他本就挺拔修長的身材,襯托得更加高挑。俊美的臉本有幾分陰柔,卻因為軍裝的英武而使得兩種氣質的結合達到了完美的統一。 掛在腰畔的長劍,讓他看上去像是中古時期的騎士,隨時準備著去營救被惡龍囚禁的公主……
  
  等等,她怎麼開始對他的魅力想入非非了?她可不要成為拜倒在他軍服褲下的一員。
  
  「怎麼?是不是也意識到我長得其實挺不錯的了?」他笑著走向她斜前方,彎下腰盯著她的眼睛,結果她的臉一下子紅了。
  
  「你自我陶醉的本事挺大的。」她低下頭嘲笑他,卻也聽出自己聲音的心虛。
  
  「好了,等一下我先出去,妳跟在後面的嘉賓隊伍裡,明子會照顧妳。記住,不要和我靠得太近。」
  
  她白了他一眼,「誰希罕和你貼那麼近?不讓我去才謝天謝地!」
  
  他掛在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莊重嚴肅,「不是和妳開玩笑,妳和我一定要保持至少五十公尺的距離,我不想妳再出事。」
  
  「你……」她眨了眨眼,忽然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一把抓住他的手,她急急地說:「你擔心會有恐怖事件?」
  
  「在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之後,我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拍拍她的臉,彷彿是習慣動作一樣熟練,「別把小臉板得那麼嚴肅,我們的防護措施還是很完備的。」
  
  「防守得再森嚴,也不是不可能出事情,啊呀,呸呸呸……」她尷尬於自己的口沒遮攔,又轉而說道:「如果聽到槍聲,別嫌難看,第一時間就是臥倒,這樣逃生的機會比較大。」
  
  她很認真地對他教授逃生之道,他卻是一臉好笑地看著她。
  
  「你笑什麼?」她說得口乾舌燥之後,才發現他的表情古怪,於是她用力將他的臉拉過來,大聲說:「你要認真聽啊!」
  
  她沒注意到兩個人的距離因此拉近了許多,也沒注意到早已悄悄離開的化妝師,但,他都注意到了。他趁勢張開雙臂抱住她,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閃電般地吻上她的額頭。
  
  她怔了一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傻傻地問:「幹什麼?」
  
  濃濃的笑意從他的唇角飄搖到眉宇和雙眸中,眉梢輕輕佻起,說了句:「沒什麼,只是想吻妳。」
  
  「你想什麼……」她瞪大眼睛,看著他的臉壓了下來,然後一個又軟又熱的東西壓在了她的唇上--
  
  是吻?
  
  天!她被吻了……
  
  ***
  
  站在人群中的任天涯,笑如春風,輕輕揚起手,向周圍歡呼的人群致意。
  
  無數的新聞媒體圍繞在他身邊,閃光燈一旦閃起來,似乎就不願意罷休。
  
  施蓓蓓遠遠地看著他,表情卻很複雜。
  
  明子側著臉問:「怎麼回事?是不是他帥得讓妳挪不開眼了?」
  
  「胡說!」施蓓蓓矢口否認,眼睛卻依舊盯在任天涯的身上。「妳看他蠻不在乎的樣子,萬一周圍的人群裡真的有壞人怎麼辦?」
  
  「放心,鴻飛他們早就做好準備了,如果真有人攜帶武器,肯定在第一時間被抓祝」明子經歷這種危險太多次了,所以不太當一回事。
  
  說到展鴻飛,施蓓蓓倒是有一個疑問,「妳和展鴻飛,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明子嫣然一笑,「是不是情人關係,是嗎?現在還不算是吧,雖然我挺喜歡他的,但是那個木頭總是沒反應。」
  
  蓓蓓終於笑出來,「日本女孩子現在都這麼開放了?我一直以為日本是最矜持保守的國家。」
  
  「那是妳不瞭解我們日本,況且,我是其中的異類。」
  
  就在明子笑著評價自己的時候,遊行隊伍的最東邊響起類似爆炸的聲音。
  
  蓓蓓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雖然她一再叮囑任天涯要在聽到聲音後立刻臥倒,她自己卻控制不住心情的走向,急於奔向任天涯所處的位置。
  
  有人在她身後拉住了她,她以為是明子,著急地想擺脫對方,「別拉著我,我必須趕過去!」
  
  「小傻瓜!」
  
  那聲音是……
  
  「任天涯,你怎麼……」她驚喜地回頭,看到的卻是一張十分陌生的面孔。但是那雙眼睛和那個聲音,明明都是屬於任天涯的!
  
  「噓,別出聲,和我到那邊安全的地方去。」那人拉著她低下身,衝出人群。
  
  躲到安全的地帶後,蓓蓓才認真審視起對方的臉,「你是任天涯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妳以後不要連名帶姓地叫我,太生疏了。」他輕輕扯去貼在臉上的一層偽裝,露出那個萬年不變的笑容。
  
  「你在搞什麼?」她吃驚地看著他大變身。「剛才在台上的那個人是……」
  
  「是鴻飛,他擔心我的安全,一定要做我的替身,正好明子也在,就幫我們倆做了易容。」
  
  「剛才嚇死我了!你真是……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蓓蓓又氣又喜,不忘再訓他兩句:「還有,你怎麼可以讓展鴻飛替你冒生命危險?」
  
  任天涯有些無奈,「我也不想的,不過我到休息室的時候,鴻飛已經化好妝等我了,無論我怎麼說,他都執意要這麼做,儀式開始的時間又近在眼前,我也真是沒辦法了。」
  
  「那你剛才去哪裡了?」
  
  「我一直就站在妳身後。」
  
  「我身後?」蓓蓓愣愣地問:「你站在我後面幹什麼?」
  
  「小傻瓜,當然是怕妳有危險埃」他用力捏了捏她的臉蛋,「好了,我必須趕快去處理剛才的事件了。」
  
  她急道:「有炸彈你還要出去?」
  
  「不,剛才的聲音不太像真正的炸彈,我必須去看一下情況。」他捧起她的臉,在她的臉頰上倉促印下一吻,「乖乖地等我回來。」
  
  揮揮手,他要離開,蓓蓓卻突然從後面抱住他的腰。「不!我不放你出去!外面太危險了!」
  
  任天涯渾身僵了一下,然後低低地說:「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外面會有很多人保護我的。」
  
  「不!」她很固執地不肯放手,聲音有些哽咽,「你這個大傻瓜,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你站在我身後,就算是你保護了我,但如果因此而使你受到一丁點損傷,你、你不是要讓我痛苦後悔一輩子嗎?」
  
  「是嗎?」他輕聲問,「如果我受傷了,妳真的會心疼?那如果我……」
  
  「你要是敢再胡說八道,我就、我就……」囁嚅著,她的眼眶又紅了。
  
  「好,我聽妳的,以後不再做危險的事了,好嗎?但我現在必須離開,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處理呢。」
  
  蓓蓓這才發現自己抱他實在抱得太緊了,不由得紅著臉鬆開手。「你……一定要小心。」
  
  「我會的。」他鄭重地保證,飛快的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蓓蓓久久不能移開自己的腳步。
  
  為什麼她現在面對任天涯的時候,會一會兒高興一會兒著急,一會兒生氣又一會兒擔驚受怕?
  
  這種感覺,讓她的心情起伏不定,又神奇得彷彿是……
  
  愛情降臨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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