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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事業關鍵期遇上逃家的妻子,樓宇生這次算是真的嘗到了挫敗的滋味。
他打過電話,房儷也接了,他平生第一次吼了她,她卻異常鏗鏘有力地回了他六個字,「不自由毋寧死!」
還有呂熙那張烏鴉嘴在旁邊插話,「學長,你是她老公又不是她老媽,給她一點自己的空間喘喘氣吧,要知道繩子勒太緊,遲早會gameover的。」
身體不負重荷地向後一仰,辦公椅向左轉過六十度,疲憊不堪的視線正好落在展示櫃上,獎盃獎狀大合照,環視整個辦公室,竟找不到一件和她有關的事物。
他的事業跟她無關,她當然沒有責任來為他在事業上付出的努力鼓掌。
不氣是不可能的,自己拚命往前,她卻在扯後腿,可是難道自己就一定是對的嗎?明明懂得她的寂寞,明明該和她共同進退,卻每每不願為她放慢腳步,害她滿心疲憊和迷茫。
樓宇生攤開手掌看了看,眉頭不知不覺蹙了起來,甩開了他的手,這就是她選擇的自保方式,她還真夠狠心的。
一開始,他還以為那嬌蠻的小公主會因為失去他的保護、受不了苦,不出三天就逃回他的身邊,可是一周過去了,一隻手都數不過來,她還沒回來。
可惡,為什麼要想她,是她先拋棄了他不是嗎?
她要自由,那就給她,對她的熱切渴望,也是時候降到正常範圍以內了,不然以後他在這個家裡還有威信可言嗎?
到底誰擺佈誰,她要掙脫他的束縛,他也要掙脫她的束縛,所以公平了,一起冷靜吧!
周方走進來時,樓宇生正壓抑著怒火,以至於周方不開口,樓宇生就注意不到他。
「欸。」已經干坐了五分鐘的周方終於拍響了桌子,就是手痛了一點。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樓宇生回神坐正,陰沉的眸子卻調不回以往清冽卻無害的溫度。
憤怒的公牛,周方被他嚇一跳後,腦子裡隨即閃過這個詞。
「見鬼了?」樓宇生心情很糟糕,現在見誰都像跟誰有不共戴天之仇。
「是見你了。」周方縮著脖子說道。
「最近的氣候是不是很容易引起神經紊亂啊?一個個都瘋瘋癲癲的。」樓宇生抽過一份文件來看,但用力過猛,讓其餘文件掉了一地,周方清楚地看到他額頭上暴起了青筋。
為免禍及自身,周方一邊將椅子往後挪了十幾公分,一邊當起了和事佬。
「總這麼魂不守舍下去怎麼行呢?去跟老婆服軟吧,家和萬事興嘛,身為老公,老婆就是錯的也是對的,既然你那麼在乎她、不能沒有她,為愛低一次頭又怎麼樣呢?」
「魂不守舍?不能沒有她?我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
樓宇生鳳眼瞇成一線,鋒芒集中射出,帶著強烈的殺氣。
周方的身體不自覺地往後仰去,他怎麼有種被餓狼當成點心的恐懼感呢,「欸,冷靜,千萬要冷靜。」
「去你媽的冷靜。」樓宇生的手來回撫著人中,顯出一副極度焦躁的樣子。
「樓主編。」周方艱難地嚥下一口口水後繼續道:「我真心誠意地建議你,馬上去找你的老婆回來,不是什麼氣候問題,而是再這樣下去,你可能很快就會因為精神分裂而發瘋的,不信的話,你去洗手間照一下鏡子就知道了,額頭上鼓起青筋,眼睛裡滿是血絲,四肢因為壓抑憤怒而微微發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毒癮發作了呢。」
有這麼糟糕嗎?樓宇生試著深呼吸,發現心臟跳得好快,胸口隱隱作痛,呼吸時痛,屏息時也痛,彷彿有一根筋吊住了,心臟每跳一次就會扯疼一次。
越是感覺,疼痛感就越是清晰,這大概就是中醫所說的鬱結傷心吧,他皺著眉頭揉了揉胸口,身體果然比頭腦誠實許多,他的青梅竹馬、他的妻知道嗎?
周方看他一會面沉似水,一會又勾起嘴角苦笑連連,再加上他揉胸的動作,還真的以為他就快神經病發作了,急忙衝上去扣住他的肩膀,準備讓他的俊臉親吻幾下桌面,讓他的理智回歸。
但緊隨其後的自然是一聲格外嘹亮、格外淒楚的哀號聲,不過不是樓宇生的,而是被樓宇生一個側摔趴在地上的周方發出的。
樓宇生的身手再加上頭腦,如果留在軍隊,現在大概也能混個中校當當了,對他動手無異於找虐。
「看不出來你這小子原來有病。」樓宇生還落井下石地踢了踢哀哀叫個沒完的周方。
缺心眼的好友在頭腦沒完全清醒之前還問:「什麼病?」
「被虐狂,難怪你喜歡那個變態蔡薇了。」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女王陛下。」
周方抬起一隻手聲嘶力竭道,斷頭台上誓死不屈的革命家也不過如此。
樓宇生嘴角不由抽搐了幾下,有哪個正常人會稱自己馬子為女王的?意識到這點,他趕緊再往周方屁股上補了幾腳,邊苦中作樂地揶揄道:「不用感激我,身為你的直屬上司,我很樂意為你的惡趣味貢獻一點力量。」
「樓宇生,打狗看主人,小心我家薇薇回來咬你。」自嘲是種美德,這是蔡薇說的,周方一邊爬起一邊笑得沒心沒肺,「心情好點啦?趁著心情好了點,就趕緊去把人追回來吧。」
誰讓他們曾經共患過難呢,不管怎樣,好兄弟能夠重新振作,他很欣慰,不過再有下次,一定記住和他保持一公尺以上的安全距離。
「謝了,那麼這裡的爛攤子就交給你了。」
樓宇生以最快的速度恢復了冷靜從容,眼神清冽,微微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服裝貼合肌肉勻稱的身軀,長腿向前劃出弧度,風流瀟灑的含義只怕還不足以形容。
既生瑜何生亮?望著樓大主編偉岸的背影,周方好一陣痛心疾首,等他賺夠了錢,一定去韓國,做不成天然的,至少也要做個實力派偶像,如此他的女王陛下以後朝他發火時,就捨不得打他的臉了。
樓宇生一路上都在研究房儷的部落格,那傢伙顯然沒有任何不適,對離開他這件事壓根沒有半點悔意,她最近更新的一篇日記更是挑戰了他的忍耐極限。
那種民宿難道比他們家好?天微微亮就起床,只為了去市場買一條剛捕撈上來的魚,在家時,她恐怕連菜市場在哪都不太清楚吧。
整理客房真的那麼有趣嗎?貼出來的照片上,她那身工作服真是有夠老土的,還為客人們準備燒烤,她就不怕燒了那間破旅館嗎?
在家的時候,所有瑣碎的事他都捨不得勞煩到她,如今她替人做苦工倒是笑得一臉志得意滿,莫非也是得了跟周方一樣的病,被虐狂啊。
但就算是被虐狂,也理應只能被他這個做丈夫的虐啊,別人哪來的資格,那些無關緊要的別人,他真心想掐他們的脖子。
轉乘計程車的時候,他又用手機上網看了一遍她的網頁。
這次他至少比上次冷靜,稍稍保留了些理智,但當目光再次落到最後那張照片以及那段描述文字上時,再多的理智也都被踐踏光了。
沙灘上那群該死的裸男和呂熙那個瘋女人,統統都該被海浪捲起,拋到海中央的孤島上去。
「花心的女人。」瞪著螢幕上比著勝利手勢的她,他一肚子的火。
就算他霸道了一點、大男子主義了一點、暫時冷落了她一點,可是這不就是生活嗎?
尋常人家的婚姻生活難道是雲霄飛車嗎,今天去西藏體驗缺氧狀態,明天去洛杉磯報名參加飛天計劃,後天舉家搬進非洲的原始叢林,衣不蔽體地過日子嗎?
生活本來就是平淡如水的,儘管由於他的疏忽,一度將這泓水堵在峽谷裡成了一池死水。
「哼。」樓宇生冷冷地歎氣,好吧,他也有錯。
不過他的錯還是在於自己太寵她了,所以她這次才敢「惡從膽邊生」地逃離他。
都說婚姻內的冷戰容易導致決裂,她有不滿為什麼不跟他好好說呢?如果她說他再不陪她,她就離家出走的話,他一定……會把她鎖在家裡!
說到底也許真的是自己太專制了,總把她當柔弱需要照顧的孩子對待,仔細想一想,這些年他確實替她作了不少主,待在他的身邊,讓她有做跟班而不是妻子的感覺也是情有可原。
確實她都畢業了、工作了,不再是那個拉著他的衣服後擺,央求他帶她去捉蟬的鄰家小妹妹了。
當青梅竹馬長大成人,就不可能再兩小無猜了,但是感覺沒有變,感情的羈絆也更深了,否則也不會三不五時地鬧彆扭,只是太在乎了,所以難免會亂了方寸。
「成長需要代價哦,前天啊我就被我那小女兒敲竹槓敲了一萬元,買什麼愛派德,還要去旅行,現在的小孩哦真是不好養啦。」
計程車司機在前面滔滔不絕地念著家常,也不管後頭的乘客想不想聽,一個終年忙碌的人,內心總比一般人更容易寂寞,而出門在外的旅人也差不多,所以司機們幾乎都養成了不分對象就傾訴的習慣。
收起手機,樓宇生倚到門旁,望出去都能看到海了,天空的顏色比海水淺了幾分,就像是漾出的墨水,由深到淺連成一片,偶爾飄來幾團白雲,等它們意識到這顏色是擦不去的,便又快快地遊走了。
司機家的小女兒今年十四歲,他家的寶貝妻今年二十六歲,她們都進入了不可逆轉的叛逆期,身為深愛著她們的男人們,也只有放寬心,耐心再耐心地陪她們度過。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到了目的地,這個時節正好是旅遊旺季,司機先生幾乎剛調轉車頭就又迎來了新客。
樓宇生站在街口,目測了一下那家破旅館在街上的位置,但太多遊客擋住了視野,還有身穿比基尼的美女頻頻向他拋媚眼。
陽光很烈,他索性取出事先準備好的巴拿馬草帽蓋在頭上,英俊的臉是很好地隱藏了起來,可是高大挺拔、堅韌結實的好身材卻依舊為那些好色一族所追捧,有幾個大膽的日本美眉甚至簇擁上來,用蹩腳的英文向他要務的帳號。
此時此刻,最好的拒絕方式就是隨便扯一段流利的外語出來裝外國人,不掃人面子讓人知難而退。
樓宇生大學的時候為了配合房儷對歌劇方面的愛好,而刻意學過一些基本的義大利語和德語,所以這個對他而言根本就是信手拈來的事。
禮貌地退敵後,他拖著箱子往前走去,步子不緊不慢,跟大多數旅人一樣,不是什麼近君情怯而是怕肝火降不下來,見人就劈頭蓋臉地罵下去,那樣只會讓情況更糟糕。
白天的海風是溫和的,安撫著他實則激動的情緒。
不時抬起頭來看路邊的店名,出於職業習慣,那些好聽的都一字不落地刻進了腦海,至於那個最討厭的名字,一會後便對號入了座。
那是街邊眾多不起眼的建築中,一棟三層的小型木屋,底下是半露天的咖啡館,右後方延伸出一條小路直通海灘。
穿過半敞的玻璃門,他看到簡陋的胡桃木櫃檯,中間擺著一隻金色招財貓,左邊的燙金名牌寫著「旅客入住」四個字,「咖啡時光」則寫在右邊。
有人擠開他往裡面走去,對之後的旅程充滿了急切的期待。
他當然不會為所謂的美景心動,那些山水他小時候就已經看膩了,以前還住在南部的時候,每到冬天,鄭潔就會帶他到這裡進行為期十四天的避寒之旅,況且對於務賁的他而言,玩樂本身就不太具備吸引力,反而是讀書學習更讓他感興趣。
其實他和房儷也一起來過幾次,不過都是兩三天的小逗留,住高級飯店、吃海鮮再爬爬山、買些土特產,就像小學生的一日游,甚至都沒想過要去游泳,因為他討厭海水的腥濕,更不喜歡沾上之後留在身上的黏膩感。
「嘿,這不是樓大帥哥嗎?」二樓陽台上突然探出一顆腦袋向他喊道,他抬頭看著她在上面向他招手,一股火氣像是三級跳的跳上他的腦袋。
「呂熙!」薄唇相撞,兩個字迸射而出,如果可以,他真想將這個破壞人家庭的損友,倒掛在國際飯店前最高的那根旗桿上。
「嗨,是我是我。」一見帥哥就高興得忘乎所以,都不知道人家心裡已將自己下了幾遍油鍋,呂熙的笑實在太沒心沒肺,踮著腳努力探著身子,並指著自己的鼻子繼續喊:「學長,我是呂熙,房大小姐的好友兼同事。」
「儷儷呢?」果然是白癡帶壞傻子,他家那位逃妻就是遇人不淑,「我找她。」
「當然知道你找她啦,難不成還找我嘛。」
這麼癡呆的傢伙,樓宇生都懶得再費口舌,直接用凌厲的視線逼視她,就算她再慢半拍,在這種極寒光線的掃射下,原本魯鈍的神經也開始漸漸繃緊起來。
「她在後院除草,就在後面。」她一邊擦著額頭上無形的汗,一邊心虛地向屋後指去,「你從右邊的小徑過去就行。」
出賣朋友是不對,但把朋友出賣給她的老公,應該也不算有背道義吧?
看著樓下那道酷酷的身影,呂熙在心裡先替好友默默哀悼了起來,慫恿別人去革命的人,自己往往沒有革命的勇氣。
樓大帥哥是很帥,但怒了的樓大帥哥也是很恐怖的,她可不敢惹。
安息吧,我的摯友,還有房儷你那顆企圖生出雙翼不安分的心。
「哈啾。」不知怎的突然打了個寒顫,房儷任由本能做出回應,剛想抬手擦擦鼻子,湊近了才發現還戴著厚厚的膠皮手套。
綠油油的雜草伸出指縫外,一時吸引了她的目光。
這裡的草長得真快,前幾天才拔過,今天又冒出來不少,充足的陽光、肥沃的土壤、豐沛的水分,決定了這裡植物的生長都要比別的地區來得更快一些。
對她而言,這幾天的打工生涯也讓她更快樂了一些,儘管每幾分鐘就會想念某人一遍,但是嘗試新事物的快樂更勝一籌,回去也許會怨恨,不回去反而只是單純的想念,如此似乎更好,心情更輕鬆。
低頭將鼻水擦在袖管上,她傻呵呵地笑起來,美麗的庭院需要她,這裡需要她,只能暫時先委屈一下心中那位大獨裁家,讓他去蹲角落。
除草的工作她已經做得很熟練了,如同早上去碼頭挑螃蟹,自以為瀟灑地將手上的草奶進不遠處的簍子裡,然後轉身準備繼續與不合群的雜草奮戰到底。
腰才微微彎下,上身突然就被一股強大的外力往上提了起來,她一驚,隨即本能地提肘往後擊去,而那個人顯然強過她無數倍,大掌輕輕一擋,五指捏得她酸疼不已。
完了,遇到壞人了!她正心慌慌地準備大喊救命,對方一開口就教她不僅閉上了嘴巴,更把一顆吊起的心安放回柔軟的胸腔。
「樓太太。」看似平靜地吐完這三個字,樓宇生手一鬆放開了她,甚至都不願正面看她一眼,別過身去將利眸投向遠方。
「嘻嘻……」房儷縮著肩膀,一臉討好地挪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管,「你終究還是不放心地追來了,我好高興。」
她說得是不是有點太輕鬆了,知道對他造成了什麼樣的損失嗎?幾個月的努力可能就要付之東流了,還有這一個星期為她憔悴疼痛的心。
「先道歉。」樓宇生扭過頭來,視線卻依然沒有落到她的臉上,而是被她揪著的衣服。
為什麼要道歉,做讓自己心情變好的事情,何錯之有?他的樣子看上去像是對她失望透頂,原來讓她滿意的自己,他是如此不屑一顧。
「我也很失望,樓宇生,你不願意來就不應該來,我不想跟你吵架。」她也鬆開了手,剛才有多高興,此刻就有多沮喪。
「你走不走由不得我,我來不來也由不得你。」他蹙眉,瞳孔深處閃著幽幽的火光。
與海邊怡人的風景相比,此刻籠罩在兩人頭頂的氛圍既陰沉又壓抑,好像就只有這片遭遇了暴風雨。
「所以結論呢?」
她悶悶不樂地踢著草皮,頭低得只能看到自己的腳尖,現在腳上穿的這雙鞋,沒有高跟、沒有繫帶、沒有一點可以稱得上美的,它只是一雙農家自產自銷的粗布鞋,工作時穿它既合腳又不傷腳踩。
現在的自己就想做一雙這樣的鞋,簡單實惠,但這些他都不理解,或者他根本就不想理解,他想要的也許只是一個漂亮的洋娃娃。
「哼。」她的倔強彷彿一支直穿心扉的利箭,將他最後的防線擊破,壓制的怒火便一發不可收拾地躐遍了全身,她要是細看的話,一定不敢再胡思亂想、胡說八道。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所以懇求你,趕快回去忙你的工作吧。」她悵然若失、有肘往後擊去,而那個人顯然強過她無數倍,大掌輕輕一擋,五指捏得她酸疼不已。
完了,遇到壞人了!她正心慌慌地準備大喊救命,對方一開口就教她不僅閉上了嘴巴,
更把一顆吊起的心安放回柔軟的胸腔。
「樓太太。」看似平靜地吐完這三個字,樓宇生手一鬆放開了她,甚至都不願正面看她一眼,別過身去將利眸投向遠方。
「嘻嘻……」房儷縮著肩膀,一臉討好地挪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管,「你終究還是不放心地追來了,我好高興。」
她說得是不是有點太輕鬆了,知道對他造成了什麼樣的損失嗎?幾個月的努力可能就要付之東流了,還有這一個星期為她憔悴疼痛的心。
「不用擔心,你也看到了,我過得很好,至少生活可以自理,會做蛋炒飯、會洗衣服還會除草,也能在吵鬧的海浪聲中安然入睡,你回去吧,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聽了她的話,樓宇生的臉都快跟腳下的大地一個顏色了。
她聽到他深呼吸的聲音,也猜到他的肺應該快被自己氣炸了,可是那又怎樣?他捨得揍她嗎?儘管對他有點失望,但是對他的信任也還是和以前一樣。
突然手臂被他一手抓住,人被他拉向後方,房儷一邊穩住踉蹌的身體,一邊吃驚地看向他的背影,「幹什麼,綁架啊?我不回去。」
經過一番搜索,樓宇生發現自己的理智已經所剩無幾,大腦甚至已經被她氣到短路罷了工,所以他決定不再跟她做理性的溝通,而是遵從本能地帶她走,對她為所欲為,就這麼簡單。
他是她的男人,他早就該讓她也意識到這一點。
「我不是說了不自由毋寧死嗎?」她不由縮了縮身子,像是被他低啞的嗓音燙著了。
「這就找個地方把你收拾了。」一貫淡漠的語氣,不像在開玩笑的玩笑。
優雅的獅子終於被刺激到流露出本性,面對咆哮的王者,小白兔自然嚇得三魂丟了七魄,房儷原本強烈的反抗意識潰散了,腳步虛浮地由他帶走。
只要乖乖地做回他的洋娃娃,他應該就會收起爪子放她一馬,然後再趁他不備逃走,反正她也很想他,在他溫暖而寬敞的懷裡小睡一覺也無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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