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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孫愛]大小姐的逼婚(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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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3 10:51:54
第八章

徐萌萌徹底消失在了季禹謙的生活裡。

上班的辦公桌已經被整理乾淨,事務所裡再也看不到那抹活躍的倩麗背影,手機裡不再有她的未接電話或是簡訊,甚至在常去的酒吧和百貨公司裡,也再看不到徐萌萌大小姐囂張的身影。

季禹謙的生活又恢復了原樣,每天上班下班,不停地忙碌,偶爾與苗凝菲出去約約會,苗凝菲長相古典美,溫柔賢淑,深得季媽媽的喜愛,就連律師事務所的全體員工,都對她頗為友善,不像徐萌萌,總是情緒太過外露,表情太過任性驕傲,輕易讓人在背後說她的閒話,而苗凝菲在這些方面總是做得很完美,她為季禹謙的面子考慮,體貼卻不失能幹,不吃醋,很大度,是一個合格的女朋友,未來可見也是一個很好的賢妻良母。

對於這些,季禹謙應該感到滿足才是,可是一天天過去,他的心卻越來越焦躁,某一塊似乎空空的,難以填滿,由此,他的脾氣越來越怪,白皙的面色越來越白,猶如被冰霜過一般,那雙以往溫和的黑眸,如今毫不隱藏地曝露主人冷冽及犀利的本性。

「假正經終於裝不下去了吧?」鄔子昱舉著紅酒,笑得幸災樂禍。

季禹謙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並沒言語,他的心情不是那麼的好,所以婉拒了苗凝菲一起吃晚飯的邀約,和鄔子昱來酒吧裡喝酒,此刻,他需要的是安靜,可是鄔子昱顯然不想讓他遇得那麼舒服。

「話說,那個徐美人怎麼沒有在你那裡上班了?」鄔子昱頗有興味地看著幾近面癱的季禹謙。

「你可以閉嘴了。」提到徐萌萌,季禹謙的心漏了一拍,這些日子來,所有人似乎都奇蹟地失憶了,再沒有人提起徐萌萌這個名字,連他自己都假裝忘記這個女人了。

此刻,從鄔子昱的口中再次聽到她的名字,季禹謙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矛盾、憤怒,還有莫名的失落。

「不要和我說,你被徐大美人給甩了?」有種人就是天生地喜歡八卦,即使情況再不妙都擋不住他那顆八卦的心靈,鄔子昱就是其中的典型。

「如果不想進醫院,你他媽的就給我閉嘴好嗎?」季禹謙的面色越來越冷,漆黑的眸子醞釀著暴風雨,顯然處於動怒的狀態。

鄔子昱震了震,果然乖乖地閉嘴了,他還從沒見過季禹謙這麼生氣的樣子,原來玉面書生的季禹謙生氣也會爆粗口啊,果真是有趣啊有趣,下次一定要和那些季禹謙的粉絲們八卦一下,想著想著便想得遠了些。

兩人安靜地坐了一會兒,季禹謙突然站起身來,也不和鄔子昱打招呼,就急匆匆地朝一個方向走去。

安排人幫忙代辦了律師事務所那邊的辭職手續後,徐萌萌去國外散心了一趟,因不想父母擔心,所以央求著蘇斌凡和她一起出團旅遊,徐爸徐媽自然百分百樂意,他們都是過來人,看得出來自己的寶貝女兒在季禹謙身上跌了觔斗,也看得出來,蘇斌凡是真心實意地喜歡自己的女兒。

他們驕縱的女兒,在吃了這一次虧之後,希望能好好珍惜這個對她好的男人,畢竟,婚姻不是光只有愛情和衝動才可以,也希望蘇斌凡能解開自己女兒的心結,讓她重新走出來。

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徐萌萌戀上了一個冰冷的男人,而只有徐萌萌自以為瞞得天衣無縫,這段時間她在國外玩得很開心,放下所有的心事,盡情地吃喝玩樂,大購物,簡直爽呆了,而蘇斌凡一直好脾氣地陪著她,這個原本身邊鶯鶯燕燕多得數不勝數的傢伙,似乎在一夜之間從良了一般,化身超級無敵好男人,陪吃、陪喝、陪玩,沒有一絲怨言,可是一心沉浸在玩鬧裡的徐萌萌,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好友的變化,也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哥兒們友誼在慢慢發酵變質。

回國後,徐萌萌並沒有疲累地待在家裡,她身上似乎有無窮無盡的精力,只等著發洩,拚命地出去玩樂、揮霍,她怕自己一旦閒下來就會想起那個男人,和那段不堪回首的單戀。

這天,百無聊賴的她約了蘇斌凡一起喝酒,可是蘇斌凡要處理事務,她卻一刻也不想待在空蕩蕩的公寓裡,索性早點去了酒吧訂了一個包廂,一邊喝酒一邊等他了。

還是熟悉的那家,她跟服務生報了事先訂好的包廂號,就進去了,卻沒料到在她剛進門的時候,後面就跟了個人。

一進到包廂,她習慣性地想闔上門,而門卻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怎麼也闔不上,她詫異地回頭,便看到了季禹謙那張那年不變的冰山臉。

倒抽一口氣,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徐萌萌倒退幾步,咬著唇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不過才一段時間沒見,有些人有些事卻彷彿被存在了記憶裡一般,感覺那麼的遙不可及。

「季禹謙。」這幾個字從她的唇齒間吐露出來,她的心還是輕易一痛。

「你還記得我,真是難能可貴。」他臉上帶著嘲諷的笑,進了包廂,反手將門帶上,這個是高級VIP包廂,沒有顧客的按鈴,不會有侍者主動進來的。

「你過來幹嘛?」她偏了偏頭,兀自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強裝鎮定,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這麼短時間內再次見到他,她的心傷還沒養好,見到他,心還是會疼的。

「今天徐小姐又有哪家公子哥作陪?嗯?」他卻沒回答她的話,也隨意地靠在離她不遠處的沙發上,語氣是漫不經心的。

徐萌萌抿著唇,唇色稍稍褪去了一點紅潤,雖然知道自己在他的眼裡形象不怎麼好,但親耳聽到從他口中吐出的這些話語,她的心還會是難過的。

「這好像不是你該管的。」她的反擊不會弱於他。

「很好,那最近去哪兒了?」他按捺著性子問她,找她找了很久,卻一直沒有她的消息,她的父母緘口不提她的事,而她的那些朋友也不知道她的去向,那時候他才深刻地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去瞭解過徐萌萌,以及她的生活。

她一旦離開,他想找她,也無從找起。

不得不承認,這種不在他掌握之中的事情讓他感覺很糟糕也很挫敗。

而再次見到她,他焦躁的心竟然漸漸平靜了,她在,就好。

「去和帥哥度假了。」她老實地回答,不想再爭論,不想再花心思和他耍花樣,她感覺自己很累。

這回很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徐萌萌詫異地抬頭望他,卻發現他似乎忍著怒意,臉色更加蒼白,眸子更加漆黑。

徐萌萌自然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徵兆,卻覺得莫名其妙,這個男人到底在氣什麼,發什麼火?自己都沒有再糾纏他了,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可以請你出去嗎?我今天約了朋友。」她禮貌地請他出去,再過不久,蘇斌凡估計就要來了,她不想一個愉快的下午就這麼被糟蹋了。

「你這是趕我走嗎?」他的怒意高漲,很好,這個女人,不過不見了幾日,就裝作兩人是全無關係的陌生人,真的很好。

「如果你這樣認為的話就這麼認為吧。」她突然感覺自己很無力,面對他,愛而不得,求而不得,如今還要接受他的質問。

「徐萌萌!」他吼了聲,顯示人正在怒火中燒。

「怎麼?還有什麼想指教的,請一併說出,我洗耳恭聽。」她知道他真的發火了,可是並不想再沉默下去,他都已經那麼明確地拒絕自己了,他憑什麼還能對著自己發火?

但顯然,徐萌萌低估了季禹謙的爆發力,她的身子被他突然用力擁在懷裡,怎麼掙扎也沒有用。

「放開我,混蛋!」她激烈地反抗者,拳打腳踢,心裡的傷痛和氣憤讓她失去了理智,憑什麼,他可以那麼無情地拒絕自己?憑什麼,當她決定放棄和遺忘的時候又來招惹她?憑什麼?

難道他真以為她徐萌萌是一個可以呼之即至,揮之即去的女人嗎?

他箍著她的腰身,任由她在自己懷裡放肆任性,欣賞著她久而不見的驕蠻脾氣,這種感覺真是意外的好,似乎心底的那塊空虛都瞬間填滿了。

自己這是著了什麼魔了?

第一次,理性的他不想去分析關於事情的起始,此時此刻,他要的是過程,要的是一個可以給自己愉快的結果。

從來,隱藏在他溫和的表面下,是一顆固執又霸道的心。

就這樣,他一直抱著徐萌萌,直到她累得氣喘吁吁,包廂裡昏暗的燈光下,她的頭髮散亂、雙頰緋紅、氣息紊亂,豐滿傲人的胸部曲線起起伏伏不定,他的眸色越來越黯。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喘著氣問他,雙手無力地推拒著他的胸膛。

他享受著難得的溫香軟玉,一隻手溫柔地撫上她的秀髮,將自己的下巴頂在她的髮頂上,嗅著熟悉好聞的味道,心情漸漸開始好起來。

很好,她還在這裡,還在他的懷抱裡。

他滿足地歎了一口氣,一直以來他都刻意地去與她拉開距離,猶如一個陌生人,冷眼看著她的任性、無理,看著她從孩子氣的報復到漸漸對自己敞開心扉,他的心裡不是沒有得意,不是沒有痛快,可他該死的理智也在時時刻刻盡責地提醒著她,這個女人除了家族對他有和之外,其餘的無一不是他的良配。

長得太美,容易讓自己心馳蕩漾;性格太過囂張,不利於他的事業形象,各種各樣的理由,各種各樣的藉口,他一再拒絕她,直到她真的心灰意冷想走了,他卻慌了,是的,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不管工作如何的忙,不管別的女人有多麼的溫柔大度,都不能填補他那顆決了堤的心。

「求你放過我,我都已經離你遠遠的了,為什麼還要來找我?為什麼?」徐萌萌推不開他的胸膛,力氣漸漸消失,她低著頭,幾乎是語無倫次地念著。

他聽著她無助的碎碎念,嘴角牽扯出一抹連自己也想不到的笑容。

這種感覺真好,所幸時間還不夠久遠,他醒悟得還不算太遲,而她,亦逃離得不遠。

沒有再遲疑,他低下頭,捧住她的臉,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頸,強勢卻溫柔地封住她的嘴,把她的碎碎念一併吞入腹中。

徐萌萌驚疑地睜大了眼睛,一時間忘了有所反應,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牙關早已經被攻佔,他的舌糾纏著她的舌,熱烈而纏綿,男女之間除了床第之間,這種方式更接近精神方面的融合。

她的滋味如此甜美,如上好的瓊漿玉液,他並不急於攻城掠地,只慢條斯理地細細吻著,不同於前幾次情慾的衝動,此次的他,真的溫柔至極,似乎只是想讓她體會這種極致的美好。

她掙扎不開,小拳頭使勁地落在他的肩膀上,卻不能撼動半分,男女之間力量的懸殊就在於此,即使他如此溫柔,而她卻感覺自己還是處於下風,有種被漸漸蠶食的錯覺。

「閉上眼。」趁著換氣的空檔,他低低笑著,而她卻不肯服輸地瞪大了眼。

他伸手溫柔地撫上她的眼睛,她不得不閉上眼睛,顫動的睫毛在他的手心刷著,有種癢癢的感覺,似乎一直能癢到他的心裡去。

這個吻堅持了很長的時間,徐萌萌從剛開始的抗拒到後來的臣服,兩人全心全意地投入其中,直到徐萌萌憋得滿臉通紅,他們才勉強分開。

她按著胸部,氣喘吁吁地望著他說不出話,而他如饜足了的獵豹,依舊氣定神閒,一雙眸子一瞬不瞬地欣賞她嬌媚的模樣。

「徐萌萌,我們重新開始吧。」他抿著唇,神色淡定,絲毫看不出是在求愛的樣子。

徐萌萌詫異地看著他,連氣也忘了喘,她仔細審視他的每一寸表情,發現實在沒有刺可挑,心裡某處依舊不爭氣地跳動了幾下。

誰能告訴她,她是不是幻聽了?還是他吃錯了藥?

「耍我很好玩嗎?還是季大律師閒得發慌想找樂子?如果是這樣,恕我奉陪不了。」她怎麼會信,她又如何敢信?

掩飾性地喝了一口水,她側面對著他,散亂的長髮遮擋了她的面部表情。

「徐萌萌,我是認真的。」他似乎早已經料定她的回答,依舊不依不撓。

認真?難道她之前就不是認真的嗎?憑什麼她認真的時候就遭到他的拒絕恥笑,而他認真的時候,她卻要無條件奉陪?

「不好意思,遊戲已經結束了,季先生,你不會那麼不爭氣地當真了吧。」她恢復了以往的驕傲和不屑,長痛不如短痛,她徐萌萌向來敢愛敢恨,拿得起,自然也要學會放得下。

她的肩膀被他冷不防地捏住,臉被他扳過來,不得不面對面看著。

他的眼神漆黑,如琉璃般的美麗,從前,徐萌萌覺得他的眼睛好看得要命,那種只有嬰兒才有的純黑瞳孔,如今在她看來,卻是像個黑色的無底洞,裡面暗無天日,深不可測。

她冷著眼,倔強地回視他。

而他的手指,隱忍地摩挲著她細嫩的側臉,徐萌萌忍不住顫慄了幾分,她使出力氣想掙脫這個男人,卻徒勞無功,這個男人似乎早有防備,箍著她的身子,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不讓她逃離,亦不會傷了她。

「別任性。」他的聲音輕柔低喃,如同與情人般密語,卻讓徐萌萌更加害怕,除了他一貫的發脾氣,冷戰或是面無表情,她從沒見過季禹謙還有這樣的一面。

這樣的危險,這樣的諱莫如深。

她就如同他爪下的獵物,沒有一絲力氣反抗,只能氣若游絲地任他宰割。

他的手從她的臉部,慢慢移下,滑過修長的脖頸,性感的鎖骨,再到她的起伏的胸部上,停留。

「這些,都是我的。」他的眼神迷醉又清醒。

徐萌萌抑制不住地顫抖,她開始無端害怕這個男人,雖然內心深處依舊存有他的影子。

「你到底要幹嘛?」她吼得歇斯底里,為什麼還不放過她?難道她可取的只剩下身體才能迷住他嗎?

「我要你。」他無比清晰而堅定地吐出道幾個字,

「不可能。」徐萌萌應得也無比的堅決。

聞言,他沒有發怒,反而慢慢笑了,她從沒見過他笑,沒想到他笑得能這麼好看、惑人,不由得看呆了。

「徐萌萌,這個遊戲你說開始就開始,你說結束就結束?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哪能事事都由著你。」

徐萌萌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會有這麼一天。

她的生活被某個表面道貌岸然,私底下卻卑鄙無恥的男人給入侵了。

當某天,徐萌萌從睡夢中醒來,迷迷糊糊地趿著拖鞋走出臥室的時候,卻聞到空氣裡有著米粥的清香味道。

什麼時候這公寓的隔牆設施這麼差了,隔壁人家煮粥的味道都能飄到自己家來?徐萌萌吸吸鼻子,嘟囔著。

「萌萌,起床了,過來喝粥吧。」一個男聲突兀地響起。

徐萌萌驀地睜大眼睛,見一個男人圍著圍裙,端了幾盤小菜放在桌子上,又折身返回廚房。

季禹謙?他,他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會是作夢作糊塗了吧?

徐萌萌使勁地揉揉自己的眼睛,這時候,季禹謙又從廚房裡走出來,拿出盛粥的碗筷之類的。

「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急得聲音都結巴了。

她記得她的這套小公寓雖小,可是大廈管理很嚴格的,他怎麼會如此輕易進來?

「如你所見。」他朝她微微一笑,解下身上的印著卡通圖案的圍裙,「快去洗臉刷牙吧,今天煮的粥很香。」

說完,眼神卻意味不明地望著她的胸部。

徐萌萌後知後覺地低頭,發現自己穿的是半透明的絲質內衣,全由兩條細細的吊帶支撐著,裡面什麼都沒有穿,甚至可以看到圓潤的乳房,和兩顆有點突起的小櫻桃。

「色狼!」尖叫一聲,徐萌萌羞憤地用手擋住自己的胸部,急匆匆地跑回了臥室。

隔著厚實的門板都能聽到季禹謙發出的愉快笑聲。

徐萌萌恨恨地換了衣服,洗了臉刷了牙,再恨恨地走出臥室。

季禹謙已經盛好了米粥,正坐在桌子邊等著她。

「你怎麼能進得來我的公寓?」連續的變故之後,徐萌萌終於記超重點了。

「我有鑰匙。」他遞了一碗粥放她前面,回答得輕描淡寫。

「哦?那我請問季先生,你為什麼有鑰匙?」她說得咬牙切齒。

「其實也沒什麼難的,我就是去大樓管理處說了一下而已,裡面的阿姨就幫我配了。」他說得很無辜。

這個男人太陰險了。

「那我再請問季先生,憑什麼管理處的阿姨會同意幫你配鑰匙?」徐萌萌覺得自己快要爆發了。

「當然是以男朋友的身份,人家很信我的。」他淡定地看著她幾欲發狂。

徐萌萌氣得無力反駁,只一個勁地說:「很好,很好。」這個傢伙竟連管理處的阿姨都收買了,什麼人啊?人家憑什麼相信他啊?

她一定要去投訴大樓管理處,簡直是不把她的人身財產安全當回事。

「你不要說你對管理阿姨出賣色相了。」她總覺得胸口的一股氣憋得很難受,不發洩出來要死掉的感覺。

季禹謙不說話,只用眼神直直地盯著她,徐萌萌被看得不自在,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男人的眼神竟然還可以調戲女人,在他的目光下,她彷彿已經被他寬衣解帶了。

「我只出賣色相給你。」這世上男人的性格和品行有千萬種,但發情起來的話,卻都是一樣的好色和無師自通。

徐萌萌的臉通紅,她深知不是他的對手,索性不再言語,只低著頭,認真的吃著早餐。

季禹謙觀察了她一下,也沉默著吃起了米粥。

兩個人就這樣以悄無聲息地方式結束了早餐時間。

一個計劃卻在徐萌萌的腦海裡形成。

「我去上班了。」季禹謙拿起公事包,像一個丈夫般對徐萌萌說道。

此刻,徐萌萌才發現原來這個男人連行李都搬了過來。

引狼入室,鳩佔鵲巢?她一口氣沒顧得喘上,臉又憋得通紅。

「季禹謙,你還可以不可以再過分點!」她控訴,這個人憑什麼可以這樣霸道?推開她就無情地推開,想擁有她又可以無所顧忌地入侵她的生活?

「只要你允許。」他依舊好脾氣。

「另外,如果你想搬回家,我也會登門拜訪的。」臨走的時候,他說了這麼一句話。

戳中徐萌萌的死穴,她只能無語。

這個男人是透視眼嗎?為什麼自己心裡的小算盤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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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3 10:52:1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苗凝菲已經很多天沒有見到季禹謙了,去了幾次律師事務所卻都沒見到他的人影,打他的手機又不接。

最近她的心很不安,也許戀愛中的女人總是特別的敏感,她覺得,季禹謙有了變化,同時,她聯想到了那個慇勤卻又突然消失了的徐萌萌,那個美艷無比、無人能抗拒的徐萌萌。

青梅竹馬了那麼多年,他們之間一直心照不宣,如果彼此沒有另外的男女朋友,他們毫無疑問是要走在一起,組建一個家庭的。

她喜歡季禹謙,卻始終不知道他愛不愛自己,但她也最為瞭解他,所以她努力扮演他喜歡的角色。

為了他,這些都是值得的。

穿著得體的洋裝,她烏黑亮麗的頭髮直直地垂了下來,臉上素顏卻依舊美得古典,美得令人屏息,一路行來,她始終面帶微笑地向事務所的職員打招呼,儼然一副以女主人自居的姿態。

看到端坐在辦公室後面的季禹謙,苗凝菲莫名地鬆了口氣。

「這幾天去哪裡了?」她如往常一樣,上前,想親密地從後面摟住他的脖子,卻意外地被他用手臂擋了擋。

「你先去坐會兒,我這裡還有點事。」他頭也不抬地埋首工作。

這個舉動讓苗凝菲有點尷尬,一直以來他們都相處得非常融洽,而今天,她可以明顯地感到季禹謙對自己刻意的疏遠。

但她不會表現出來,她知道季禹謙不喜歡無理取鬧的女人,就算她心裡再不高興,也只能乖順地坐在沙發上等他。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她偶爾翻閱著新送來的報紙雜誌,偶爾抬頭看看忙碌狀態中的季禹謙,細細地打量著。

這個男人的長相只能算中上,皮膚白皙,眼眸漆黑,溫和疏離的笑是他的標誌,可是她卻從小就關注了他,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是非常相像的兩個人,一樣的外表無害,內心卻理性犀利。

季禹謙,有別的女人了。

這個認知讓她感覺呼吸都要窒息了,但她不想自欺欺人,眼下,她最應該做的就是抓住這個男人,永遠不要離開自己。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能讓季禹謙刻意疏離自己?他們天天在一起,而她,卻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

苗凝菲心煩意亂地翻著雜誌,突然,一張張照片映入她的眼底,她的心顫了顫,某種念頭瞬間從她的腦海裡升起。

終於把累積了幾天的工作給做完,季禹謙站起身,舒服地伸展了下腰身。

「好了嗎?我替你泡了杯咖啡,過來坐吧。」苗凝菲笑得一如往昔。

季禹謙走了過去,坐在離她一臂之遠的位置上,接過咖啡,啜了口,「謝謝。」

苗凝菲的眸子黯了黯,從前,季禹謙是不會這樣和自己劃分清楚界限的,即使所有的女人都靠近不了他,而她苗凝菲永遠是例外的一個。

不過她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菲菲,我們談談。」季禹謙的聲音很平靜。

聽在苗凝菲的耳裡,卻猶如心湖裡被扔下了一塊大石頭,泛起了漣漪。

「我們先去吃飯嘛,好餓。」她撒嬌地抱住他的手臂,搖了搖。

季禹謙不動聲色地收回自己的手,表情是難得的認真,「菲菲,我有女朋友了。」

他一向都這麼的直接、這麼的理性,該死的平靜,難道他不知道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會有多心痛嗎?

苗凝菲的表情哀戚,「我不信。」

季禹謙皺著眉,也不言語,他知道這次是他做得不厚道了,起先為了拒絕和徐萌萌的相親,他才拿苗凝菲出來當擋箭牌,而後又為了逼退徐萌萌才給了苗凝菲希望,如今,又要為了與徐萌萌重歸於好,而去拒絕她。

「對不起,菲菲,你一向是個獨立有主見的女孩子,相信會有比我更好的男人去珍惜你。」這些話雖然很客套,但是確是出自於他的肺腑。

苗凝菲笑得苦澀,「如果我不獨立沒有主見,你會捨得離開我嗎?」她的心在吶喊,我的獨立主見都是為了你啊,可是當我成了你喜歡的類型之後,你卻告訴我你改變口味了,教我情何以堪?

「菲菲,別鑽牛角尖,即使不能在一起,我還是你的禹謙哥,這點從小到大從未改變過,以後也不會改變。」對於她,他真的很抱歉,在情愛上,他只是個自私的男人,如果沒有徐萌萌不按常理的出現,也許他這一生都會這樣平淡無奇地過了。

和苗凝菲在一起,就如同和另外一個自己在一起。

「是不是與她有關?」苗凝菲指著放在茶几上打開的雜誌,赫然是徐萌萌與蘇斌凡前段時間在國外旅遊的照片,各種各種的場景,有繁華大街、賭場、農莊等等,照片上的徐萌萌開懷大笑,身邊的男子深情凝望。

季禹謙的瞳孔驀地縮緊。

「禹謙哥,你到底愛她什麼?愛她的美貌、身體,還是她的膚淺?」苗凝菲的語氣變得尖利而刻薄,季禹謙在看到雜誌時的表情,她的心就咯登一聲,知道自己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菲菲,你不該這樣說她。」季禹謙的眉頭皺了皺,他合上雜誌,面色看不出有什麼心理變化。

「那你要我怎麼說,祝福你們偷情成功嗎?祝福你找到了個比我熱辣的美女嗎?如果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如果是這樣,我又何必為了你變成今天這種形象?如果你喜歡那種,我也可以,不是嗎?」苗凝菲有點語無倫次,說不清楚是失戀的打擊,還是被另外一個女人壓下去的忿忿不平。

「不要再說了,你回去冷靜一下。」季禹謙按按眉心,他錯了,以為苗凝菲永遠理性冷靜,卻不知道女人是最情緒化的動物,只是有些善於隱藏,有的直接外露。

「禹謙哥,你看吧,她這種女人,離開了你就有別的男人作陪,和她在一起,你難道就不怕自己戴綠帽嗎?」扔下這句話,苗凝菲就離開了,再多待一秒,她就要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去捶打季禹謙,去痛罵那個搶她愛情的女人。

辦公室裡又恢復了安靜,季禹謙重新翻開合上的雜誌,一張一張地看著徐萌萌的照片,上面的日期剛好是那段消失的日子,原來她去國外度假真的還有男人陪,這個男人的眉眼很熟悉,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就是當初在酒吧門口,遇到的那個抱著醉酒的徐萌萌回去的男人。

這個男人是誰?能這麼近身地接觸徐萌萌,據他所知,徐萌萌身邊沒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突然,他有了一種危機感。

這些雜誌的照片無疑是哪個狗仔記者拍攝的,每張照片她都在笑,有開懷大笑、有抿嘴偷笑,有狡黠的笑,無奈的笑等等,原來她有這麼多面,而他從前都及忽略她,到底是為什麼?

是初次見面時,她的傲慢,造成他的偏見嗎?以至於後來的種種,他是否也是帶著有色的目光去看待她的行為?

即使是心裡真的被她所吸引,他所謂的理智還在苦苦堅持著那該死的原則,差點,就讓他跟她失之交臂,差點,他就弄丟了她。

季禹謙目光深沉地望著雜誌上的八卦標題,徐氏千金與蘇家公子海外度假,好事將近?

差一點啊,只差一點。

下班的時候,打了幾個電話給徐萌萌,這個女人卻沒接,再打,後面索性是關機狀態了。

第一次,季禹謙感覺到生氣,靜下心來想一想,他突然理解了當時徐萌萌的心情,那時候她總是有意無意地給自己打電話,而自己不是不耐煩地掛掉,就是乾脆不接。

這就是所謂的一報還一報,要重新得到她的心,他就要體味一遍他所給予她的痛苦。

回到徐萌萌的小公寓,他隨便做了份義大利面,草草地吃完,在沙發上坐一會兒,翻了翻徐萌萌珍藏的CD,便去浴室沖了澡。

這套公寓比他的那套要小,他卻使盡手段住在這兒,只為了抱得美人歸。

浴室也是小巧玲瓏的,但設計很精巧,一排排的洗浴用品和護膚品整齊地排列著,空氣裡似乎還殘留著徐萌萌的體香,那種似有若無的氣息,聞起來非常讓人安心和騷動,他默默地打量了一遍擺設,然後將自己的牙刷杯和她的牙刷杯放在一起,毛巾也掛在她的毛巾的旁邊,然後滿意地沖了澡,裹著浴袍就出來了。

夜越來越深,城市的喧囂漸漸沉澱下來,高檔的社區花園阻隔了外面的燈紅酒綠,顯得公寓裡格外的清冷。

季禹謙已經將自己的行李全部整理了出來,他把自己的衣服光明正大地擺進徐萌萌的衣櫥裡,按順序放好,把自己的工作要用的書籍堂而皇之地佔領了書房裡的書桌,似乎他才是正牌的男主人,他的拖鞋與她的拖鞋並排在鞋櫃上,親密地靠著,如同最甜蜜的愛人。

做完這一切,季禹謙環視了下公寓,愉悅地笑了出來。

有時候,侵佔的本身並不怎麼高明,高明的是怎麼循序漸進地蠶食,讓人不知不覺就陷入這種氛圍,等察覺的時候為時已晚,放網的人已收網,被網的那個人再怎麼樣也掙脫不出來了。

此時的徐萌萌並不知道自己在被人算計著。

她苦惱地在酒吧喝著酒,依然是蘇斌凡在陪著她,中間季禹謙打了幾個電話來,她都按掉了,沒想到這個一向冷情的傢伙竟然還不死心,繼續打著自己的電話,徐萌萌一個氣惱,就把行動電話給關了。

在旁的蘇斌凡自然看在眼裡,「是什麼人?」

「一個討厭的人。」徐萌萌嘟囔著,但似乎沒有再接下去聊的打算。

兩人如同往日,喝喝酒聊聊天,說些不痛不癢的話題,直到夜深了,徐萌萌半醉的時候,才買單離開。

「我送你回去吧。」蘇斌凡有個司機,的確很便和,不用冒著醉酒駕車的風險。

徐萌萌本想拒絕,想到家裡的那個傢伙,突然計上心來,點點頭,便不客氣地上了他的車。

如果能讓那個傢伙看到自己和另外一個男人深夜歸家的話,那就再好不好,最好是能永遠地把他氣走。

不是她徐萌萌太容易忘情,只是,她真的怕了,這個男人的冷漠無情,和對自己說過的那句「我永遠不會愛上你這樣的女人」,即使他現在口口聲聲說要重新開始,可是她卻不敢了。

況且,還有一個苗凝菲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在旁虎視眈眈。

她的驕傲怎能容許自己跟另外一個女人搶男人?如果一個男人需要她去搶,那還是得再斟酌斟酌,看看值得不值得。

以前的她,被愛蒙蔽了眼睛,太傻太天真,總以為他對她還是有好感的,總以為兩個人有了身體的接觸,關係會再進一步。

她太傻了,忘了男人從來都是將身體和愛情分得清楚的。

苦澀一笑,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的理智了?似乎愛上季禹謙這樣的男人,再天真幼稚,最終都會被同化。

深夜的市區交通便利,一路行來,車輛稀少,不過十來分鐘,便到了徐萌萌所在的社區。

「我送你上去吧。」蘇斌凡體貼入微,讓一個女孩子深夜孤身一人乘坐電梯,似乎也是一件蠻不好的事,畢竟夜這麼深了,公寓樓裡沒有什麼人出入,他擔心她一個人會害怕。

「謝謝你,你總是那麼為我著想。」這是第一次,徐萌萌認真地朝蘇斌凡道謝,從前,別人對她的好,她總覺得理所應當,現在卻忽然一夜成熟了般,原來沒有誰天生要對誰好的。

「忽然和我這麼客氣做什麼,你是誰,我是誰?我們是什麼關係?」他調皮地向她眨眨眼,其實他更想說,我喜歡你,但也許是沉默了太久或是偽裝了太久,他依然難以啟齒。

徐萌萌粲然一笑,不再言語,把頭歪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半摟著自己上了樓。

蘇斌凡對她的好她看在眼裡,假如她沒有遇上季禹謙的話,他們也許真的是天生完美的一對吧,就如同季禹謙和苗凝菲。

他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這意外的交叉也許都該各自歸位了。

如徐萌萌所願地,兩個男人正式碰面了,而徐萌萌自顧自地扭著腰進了臥室,摘了耳環,脫了衣服褲子,隨便套了件卡通長款T恤衫,就將自己摔進柔軟的大床裡。

隔著厚實的門板,她聽不清楚外面客廳裡兩個男人的互動,若有若無的聲線傳來,模模糊糊的,沒有想像中的動手或是爆粗口,他們兩個在商場上都是有名的會裝,一個裝花花公子在行,一個裝斯文敗類拿手,棋逢對手,不知高下幾何。

也許過了今晚,季禹謙就會受不了離開吧?一個男人怎麼能容許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三更半夜喝酒,而且還大膽地將男人帶回家亮相?本來,她的形象在台北就夠糟糕了,而他如此潔身自好,一時的迷戀,並不代表長久的愛戀。

總有一天,他會受不了自己、厭棄自己、離開自己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等到那一天?讓這一切都早點結束吧,她還是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徐萌萌。

她捂著眼睛,不停地安慰自己,她做錯過一次,不能再被迷惑第二次,第一次,她失去了心失去了身體;這一次,她不想連自己的尊嚴也失去。

即使如此,只要一想到季禹謙永遠離開自己,從此刻上其他女人的烙印,她的心還是會疼,疼得慌,疼得厲害。

酒精的刺激和傷感的情緒,讓她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著,怎麼也停不來。

臥房的門被悄悄推開,季禹謙安靜地站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徐萌萌感覺大床的另外一側塌陷下來,男人的氣息瞬間籠罩過來,她彆扭地側過身去,抓著被單,把自己捲得如同蠶蛹一般。

她不想被他看見她的狼狽,那樣多沒面子。

他的身體靠近她,從身後將她環抱著,下巴抵住她的髮頂,發出微不可聽的歎息聲。

她無聲地流淚著,不甘地扭著身體,卻怎麼也掙脫不了他,被單裡的溫度明顯很高,而身後他的體溫如此灼人,掙不開、起不來,她不禁有些懊悔自己怎麼作繭自縛。

「哭完了沒有?」他稍稍放開她,然後輕輕扯下她蓋在臉上的被單,被單下面是哭腫的一雙眼,和憋得通紅的臉蛋。

「看什麼看?」徐萌萌覺得自己很沒面子,這副窘樣竟然被他看到。

「我們談談吧,徐萌萌。」昏暗的燈光裡,他的神情看得不甚清楚。

徐萌萌的心一緊,知道攤牌的時刻就要來臨了,這樣也好,該來的總會來的,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嗎?

「你明天就搬回去吧,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她偏過頭,不想再看他的臉,看一次,心痛一次。

她的下巴被他捏住,迫使腦袋又不得不轉回來,「徐萌萌,你在逃避什麼?」

「我沒有在逃避什麼,如你所見,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應該和蘇斌凡在一起,而你,不是一直以苗凝菲為良配嗎?」她的眼睛很亮。

「這就是你嗎?一向驕傲的徐萌萌因為一次打擊就退縮了嗎?」他的氣息越來越危險,捏著她的下巴的力道越來越重。

她忍著痛不吭聲,他稍稍放輕了手中的力道,輕微地歎了口氣,「以前是我傷了你,是我的錯,可是以後,徐萌萌,我不會再放你走了。」聲音篤定而霸道,「我發誓。」這句話猶如判了徐萌萌死刑。

「憑什麼?憑什麼你可以這樣對我?以前是我倒追你沒錯,可是現在我告訴你,季禹謙,我已經不愛你了,我不想再看見你。」她仍然不敢相信,只一味地強硬。

「憑什麼?」他似乎有些嘲諷地笑了,「憑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也憑我將是你最後一個男人。」

他忽然壓下臉,靠近她,她嚇得趕緊屏住了呼吸,他的臉就在她的上方,連溫熱的呼吸都能感覺到,夜裡,他的眼神更加的黑,只有瞳孔有一點幽光,似是夜裡尋覓獵物的豹狼。

「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沒錯,但你絕對不是我最後一個男人。」她明明心裡怕得要死,嘴巴卻仍然不服輸地硬著。

「是嗎?」他慢吞吞地反問道:「那要不要我們試試?嗯?」

「你敢?」她色厲內荏,身體卻不由得有些顫抖。

「徐萌萌,別以為帶個男人回來就可以逼我離開,也別試圖親近雕的男人讓我生氣,這只會逼我用非常手段永遠束縛住你,如果有這個必要的話。」他輕易地看透她的心思,也輕易地封住她所有的退路。

「你是我的,從你招惹我的那一刻起,遇到我,你以為你想抽身就可以抽身?」

聞言,徐萌萌全身如洩了氣的皮球,鬆軟了下來,她不可思議地望著這個男人,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比她想像的要不簡單得多,她當初怎麼會瞎了眼地認為他好欺負呢?

「你,你不要太過分!」她咬著下唇,有些膽怯,內心深處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歡喜。

他不再言語,只是用手撫過她的臉,她的身體,以及大腿,全身上下,無一處遺漏,而她似乎忘記了反抗,只是愣愣地僵硬著身體。

看著她呆呆的模樣,哪有一點那天引誘他的撩火姿態,簡直就是一個傻妞。

歎了口氣,他忍著身體慾望的疼痛,拍拍她的臉蛋,「還不快去洗澡,難道你還想繼續嗎?」

徐萌萌這才如夢初醒,紅著一張蘋果臉,捲了被單,就匆匆跑進浴室。

丟死人了,自己竟然就這麼被公然調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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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徐萌萌就這樣被迫和那個叫季禹謙的假正經男過起了同居生活。

那晚過後,蘇斌凡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出現,他本來就是個聰明人,在公寓裡見季禹謙的時候,就知道這個男人是那個讓徐萌萌既愛既恨的心上人。

不想承認,卻終究無法騙自己,他終於還是晚了一步,他的公主在他不經意間,就給弄丟了。

而那個男人能堂而皇之地住進徐萌萌的公寓,代表了這個男人對徐萌萌的勢在必得,也代表了徐萌萌的心裡還是有他,不然依她的性格,怎麼可能和一個討厭的人同住屋簷下?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正是這個道理。

而這邊,徐萌萌依舊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

當她迷迷糊糊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季禹謙那個傢伙已經把爪牙全部深入到她的生活裡了,整個公寓,只要看得到的地方,都沾染了季禹謙的痕跡。

浴室、書房、客廳,就連玄關處,都有季禹謙的東西,而且他的東西都緊挨著她排列,似乎兩個人是最親密的愛人。

徐萌萌忍了,她安慰自己,這個傢伙很快就會離開的,而她還有最後一個地方,那就是臥室,那裡還是專屬於她的私人空間。

這樣想一想,她稍感安慰,就如同自己似乎還有一道底線沒被攻佔,她還有一個可以安全退回的區域。

可是下一秒,徐萌萌就崩潰了,因為她看到季禹謙從她的臥室裡出來,手裡拿著換洗的衣服。

「你去我房間幹嘛?」她的聲音帶著不可思議的顫抖。

「拿衣服,換衣服啊,怎麼?」季禹謙笑意吟吟地望著她,好像她問了一句很愚蠢的問題。

「那你去我房間幹嘛?」徐萌萌氣呼呼地指控。

「我的衣服放在哪裡,我當然去哪裡拿了,怎麼?」季禹謙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臉慢慢變紅。

徐萌萌氣得說不出話,趕緊跑去房間,打開衣櫥,MyGod,好一個季禹謙啊季禹謙,竟然把自己的衣服全都擠進她的衣櫥裡,他們的外套並排地掛著,內衣格裡他的內褲各種顏色分類疊好,緊挨著她的胸罩和蕾絲小內,那情形彷彿是一個大男人正在調戲一個女人。

徐萌萌無端地聯想到他和自己,想到那個狂熱的夜晚,還有生活中那麼多次的曖昧接觸,臉紅得像熟透了一般,只呆呆愣愣地站著不動。

直到身後的氣息逼近,一雙男人的手將她環住,擁在懷裡,徐萌萌做賊心虛般扭著身子,越扭卻被箍得越緊。

「放開我!」這個男人最近越來越放肆了,動不動就抱自己,真是可惡。

「在想什麼呢?」他溫熱的氣體噴在她的耳邊,她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色狼!」她這回也學聰明了,掙不開,就安靜地任他摟著,他見她安靜下來,果然稍稍鬆了松力道。

「男人對自己深愛的女人色,那是天經地義,完全符合人道主義,怎麼,你是嫌我這幾天對你太規矩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今天就奉獻一回如何?」他在她耳旁低低笑著,一隻手狀似不經意地撫上她腰邊的軟肉,那是她最為敏感的地方之一,她身體馬上軟了一半。

「季禹謙,你不覺得你太放肆了嗎?」她咬著唇,努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至於軟倒在他身上。

「寶貝,如果你繼續這樣冤枉我的話,那我可不能保證,真的做出點什麼放肆的事情以配合你哦。」當律師的果然能言善辯,她以前怎麼會沒發現呢?

「誰允許你將這些搬來這裡的?這裡是我的房子,我的地盤!」她吼著,多日來的戰戰兢兢和胡思亂想,讓她的脾氣在這一瞬間徹底爆發出來了。

這個男人以為他是誰?又以為她徐萌萌是誰?竟然這樣明目張膽地壓迫她,她終於看出來了,這個男人表面溫和、規矩,實則想從精神上讓她徹底臣服。

擁著她的手一緊,季禹謙的聲音恢復了沉靜,「徐萌萌,我不介意有一天,把你綁到我的地盤上。」

「你敢!」她現在也只能在口頭上強硬了,對於這樣的季禹謙,徐萌萌感覺自己很無力,她現在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或是他的目的是什麼。

「敢不敢,你試一下不就知道了?」他的聲線平平,聽不出喜怒,但徐萌萌知道他正在生氣。

這個男人越是生氣,便越平靜。

她覺得以一己之力對抗他,真的猶如雞蛋碰石頭,毫無勝算可言,可是日子在一天天地過去,除了上班時間,他們幾乎像真正的情侶或夫妻一般待在一起,不管徐萌萌有多麼的任性,或是故意做出什麼事情讓他生氣,他都能見招拆招,而且還能封死她的退路,她害怕、她擔憂,她知道自己的心還沒完全放下他,可是她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愛自己,還是別的目的?

她不敢信,傷過一次的她猶如刺蝟一般,將自己緊緊地裹成一個球,只用尖利的刺對著旁人,只要誰靠近,就傷誰。

可是季禹謙也不是吃素的,她錯估了他的實力,結合幾天的表現來看,徐萌萌斷定季禹謙絕對是一個優秀的獵人,他在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在慢慢瓦解她的戰鬥力。

「季禹謙,放手吧。」心裡有種憂傷,漸漸升起,幾日的粉飾太平並不能讓她信他,也可以說,面對他,她對自己喪失了信心。

肩膀被捏住,她整個人被扳過來,下巴被捏住抬高,使她不得不得面對他。

「徐萌萌,你再說一遍。」他冷靜的聲音裡是隱忍的怒意。

「放了我,季禹謙,我再也禁不起了。」第一次,她在他的面前沒有囂張,沒有故作的堅強,她的臉上的悲傷和苦痛顯露無疑。

「和我在一起,就讓你這麼難受嗎?」他的眸子越來越黯,裡面似乎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徐萌萌沉默著不語,她垂下眼睛,長長翹翹的睫毛輕微地顫動,如蝴蝶的翅膀般。

下一瞬,她整個身體被推倒在柔軟的大床上,來不及呼喊,他封住她的小嘴,洩憤般地撕咬著。

「徐萌萌,你該死。」季禹謙的眼睛充血,顯示著他的極度暴怒和憂慮,為什麼?他都為她做到這份上了,她竟然還這樣懷疑自己?

「嘶啦」一聲,她的衣服被撕開,雪白的胴體全無保留地呈現在他的面前。

「不要!」這回她害怕了,說不清楚是怕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還是怕自己以後再也無法忘記他。

他不理,吻如蜻蜒點水般落下來,眉眼、鼻頭、下巴,修長的脖頸,再到胸部上的兩隻白嫩的小兔。

她想伸手擋住胸前的風光,卻被他輕易地用一隻手壓在頭頂上方,整個上身的美好線條就完全地曝露在他的眼裡。

「徐萌萌,你是我的。」帶著宣誓,季禹謙埋首在她的胸前,熱烈的吻留下一朵朵美麗的痕跡,徐萌萌難熬地扭著身子,她想抗拒,身體卻誠實地出賣了她的心理情感。

自己竟然很喜歡他的碰觸,徐萌萌簡直羞憤欲死。

徐萌萌尖利的指甲刺進他的肩上,而他將她的雙腿圈上自己的腰,捧著她的嬌臀,新一輪的攻城掠地正式開始。

不同於前幾次,這次的他們極其有耐心,他的動作時緩時快,而她也配合地搖臀而上,偶爾動情地激吻,長久的積累,讓快感來的時候,更加的猛烈,徐萌萌又一次不爭氣地暈了過去。

可是這回,季禹謙並不打算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她,他依舊抱著她,盡情地吻著、愛撫著,直到她悠悠轉醒,就這樣,一場又一場激烈的歡愛上演,外面的太陽從初升到漸漸強烈,直到徐萌萌累得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的時候,他才意猶未盡地退出她的身體。

徐萌萌不禁有些恨恨,前一刻自己還是那麼堅持,沒想到接下來就這麼被吃抹乾淨了,好似每一次她都是處於下風,即使在情事上,如今她累得一點力氣也沒有,而他卻看上去精神更好,眉眼含春,滿足得很。

季禹謙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然後溫柔地抱起她的身子去了浴室,極盡溫柔地擦洗著她的身子,徐萌萌羞得想推開他,而他卻很固執很認真地繼續手中的動作。

連續的歡愛讓她的下面有些紅腫,他輕柔地為她上藥,徐萌萌望著他低垂下來的頭,突然有些想哭,這一切都是她以前夢寐以求的,沒想到現在卻真的實現了。

他的溫柔、動情、執著、霸道,還有過去的冷硬、厭棄、及傷害,這些如同交纏不斷的水草在她的腦海裡糾纏著,讓她時而歡喜時而憂傷。

擦好了藥膏,季禹謙把她抱到床上,重新換了一遍被單,然後再把被罩拿去洗衣機裡洗,廚房裡也飄出了陣陣米粥香。

徐萌萌將自己縮進被單裡,房裡冷氣很足,剛才的激情過後,她突然覺得有點冷了,可是心底卻似乎有著什麼在重新溫暖地發芽。

床的另一側塌陷下來,她趕忙閉上眼睛,此刻,她還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面目去面對他。

他依舊以保護性的姿勢從後面圈住她,良久,久到徐萌萌以後兩人都睡著的時候,後面傳來他清冽而堅定的聲音。

「徐萌萌,改天我們去見父母吧。」

徐萌萌假寐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任憑她如何裝聾作啞,這回也真的逃不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日,季禹謙更是採取緊迫盯人的方式,休息在家,每天和她大眼瞪小眼,使盡手段,磨著她點頭答應,而她就像被逼到角落的小貓咪,無路可逃。

好不容易以各種理由說服,讓不放心自己的季禹謙重新去律師事務所上班後,徐萌萌拍著胸膛吁了口氣。

她現在真的很矛盾,很想找個地方讓自己躲起來,可是季禹謙好像早已經料到自己會這樣做,早就把她的身份證、護照之類的證件偷藏了起來,任她怎麼找也找不到。

見父母耶,以他們倆的情形,肯定是要商量結婚的事情了。

徐萌萌又開心又苦惱,這一切都來得太快,快得讓她措手不及,好像這一切都是個夢一般。

他真的愛自己嗎?還是有什麼別的成分在裡面?

可是一想到生活上這陣子他對自己的照顧,溫柔有耐心,讓她充分當了一回被嬌寵的小女人,而在床第之間,他熱情似火又很霸道強勢,就算她再不懂事,也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愛戀。

如果這不是愛情,那什麼才算是愛情?

手機響了起來,徐萌萌跳了起來,以為是季禹謙來查崗的,拿起來一看,卻是一個未知的號碼。

已經是上班時間,加上外面太陽火辣,路上行人稀少,當徐萌萌走到那間約好的咖啡廳的時候,苗凝菲早已經坐在裡面等她了。

至於找她什麼事,徐萌萌心裡多少有數。

她沉默地坐下來,象徵性地點了一杯咖啡,加了很多的牛奶和方糖,沒辦法,雖然知道這不是很有品味的事,但是她實在是喝不慣咖啡的苦味。

果然,加了牛奶和方糖的咖啡味道好多了,至少沒有那麼苦了,徐萌萌滿意地啜了口。

苗凝菲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的舉動,突然笑了起來,「我沒想到禹謙哥會選擇了你。」

果然和季禹謙有關。

「什麼意思?」徐萌萌抬眼看她。

「你知道嗎?禹謙哥只喝不加糖的現磨咖啡。」談起季禹謙,苗凝菲眼裡有著不易察覺的傷痛。

徐萌萌點點頭,她當過他的助理一段時間,自然知道他龜毛的一些習性。

「我到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禹謙哥會選擇了你。」話鋒一轉,把話題帶到了徐萌萌身上。

徐萌萌挑挑眉,「你到底想說什麼?」她今天之所以會同意來見苗凝菲,自然知道也許在苗凝菲身上,會讓她知道一些她想知道的。

苗凝菲卻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是自顧自地說著往事,「我和禹謙哥是從小就認識的,我們青梅竹馬,好多人都說我們是金童玉女,長大是一定要在一起的,雖然是開玩笑的話,但我們年齡越大卻相處得越好。」頓了一下,她望了望對面的徐萌萌。

徐萌萌抓著杯子的手很用力,她面帶微笑地聽著,心裡卻是忐忑的,季禹謙的過去她沒法參與,多少有些遺憾,也有些嫉妒。

苗凝菲繼續沉浸在自己回憶裡,「禹謙哥從小就和別的男的不一樣,他很理性紳士,思想嚴謹成熟,自控能力很好,做事情條理清晰,運籌帷幄,而且,他不為美色所動,是個真正的男人。」

苗凝菲臉上的那抹崇拜看得徐萌萌很刺眼,如果不是為了想知道季禹謙的一些事,她何必要強迫自己和這個女人坐在一起呢?

苗凝菲瞥了一眼徐萌萌美艷的臉,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含春的眉眼都深深地刺激到了她,她知道,禹謙哥和她已經同居了。

嫉妒讓她發狂,終於還是忍不住約徐萌萌出來,說不清楚目的是什麼,她想,即使刺激一下徐萌萌,多少也能讓自己心裡舒服一點。

「禹謙哥是個很傳統的男人,他喜歡性情溫柔賢淑、外表端莊的淑女,他的目標一直很清楚,所以從我開始懂得男女情事之後,我就開始努力讓自己成為禹謙哥喜歡的那種女人,端莊、理性、大度,並且大學也專門修了我本來很討厭的法律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她的表情帶著隱忍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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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萌萌的心微微一顫,也輕鬆不到哪裡去。

話鋒一轉,苗凝菲的表情變得淡漠嘲諷,似乎是女版的季禹謙,「本來,這次從國外回來我可以順利地成為季太太的,從國外我就知道你徐萌萌的大名,知道你是個囂張跋扈的花瓶小姐,所以我在醫院見到你的時候,我一點也不擔心,因為我知道禹謙哥是不會要你這種女人的。」

的確,在醫院的時候他是明確拒絕自己的,徐萌萌沉默著沒有反駁,她知道重頭戲在後面,也是她所最關心的,越期待反而越平靜。

接著苗凝菲悲愴一笑,「可我千算萬算,卻算漏了禹謙哥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是男人又怎麼能抵擋得了女人的主動誘惑呢?」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目光如刀,似乎想在徐萌萌身上割出無數道傷痕來。

「我低估了你,徐萌萌,所以我敗了。」說這句話的時候,苗凝菲的眼裡又蓄滿了淚水,這種情緒上的千變萬化讓徐萌萌看得歎為觀止,這種楚楚動人的姿態,連身為情敵的徐萌萌竟然對她也難以厭惡起來。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嗎?」

苗凝菲的臉色又換了一種,她幾乎是惡狠狠地看著徐萌萌,「當然不是,我說這些只是想讓你明白,只有我才是最瞭解禹謙哥的人,也是和他最為相配的女人,而你,徐萌萌,即使現在禹謙哥選擇了你,那也不過是被你的外表所吸引而已,看著吧,早晚有一天禹謙哥會厭倦你、討厭你、拋棄你。」

這些詆毀的話,徐萌萌聽著本來應該會憤怒的才是,此一刻,她卻突然覺得好笑。

「你覺得你的禹謙哥,是那種容易被女色左右的人嗎?還是你覺得你自己很沒誘惑力?」徐萌萌反問,她可以在季禹謙面前沒有自信,在別的女人面前,卻不容許自己處於下風,特別是這個女人還在覬覦季禹謙。

心念一轉,她終於發現自己還是忍受不了季禹謙屬於別人的,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忍受。

苗凝菲臉色煞白,是呀,她也是美人一個,為什麼禹謙哥從來不會對自己有想法?

「男人對自己深愛的女人色,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與欲從來都是一起的。」徐萌萌重複著季禹謙對她說過的話,突然,茅塞頓開了,像季禹謙那種驕傲自制力一流的男人,又怎麼會輕易和一個女人上床?即使上床了,又怎麼會輕易和那個女人結合?

身在愛情的局中,他們都太過盲目地注重感覺,而沒看清楚事實的本質。

原來,他真的沒有騙她啊,季禹謙。

徐萌萌越想越明白,心裡又歡喜又懊惱,恨不得立刻馬上見到季禹謙,抱住他、親吻他,永遠都不要再有誤會分開了。

她的臉上露出奇特的微笑。

而苗凝菲正沉浸在屬於自己的痛苦當中無法自拔。

徐萌萌從皮包裡拿出兩張鈔票壓在咖啡杯子底下,「這頓算我請,謝謝你了。」對著苗凝菲神采飛揚地一笑,不顧她的詫異,便提了包,急匆匆地出了咖啡廳。

她的確要謝謝苗凝菲,因為這次對話,她終於明白了季禹謙對自己的心意,從前,她懷疑、患得患失,皆是沉醉在自己的第一次被拒的失敗裡,卻從沒認真想過,季禹謙對自己的情感變化。

外面的陽光很熱辣,行人匆匆走避,而徐萌萌卻不顧別人的詫異的目光,肆無己i憚地迎接陽光的洗禮,溫暖的猛烈的陽光,混合著青草和各種各樣的氣息,真實而幸福。

掏出手機,撥了那個無數次想撥卻不敢再撥的電話號碼,很快接通了。

「喂,徐萌萌。」電話那頭傳來季禹謙清冽好聽的聲音。

瞬間,徐萌萌的眼淚就那麼落了下來,關鍵時刻,她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徐萌萌,你怎麼了?」季禹謙的聲音開始變得著急和慌亂。

徐萌萌想,以前的她怎麼會沒發現,原來季禹謙是如此在意自己的呢?

她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哽咽著,喜悅道:「季禹謙,我愛你。」

說完,也不等那邊是何反應,就掛了電話。

她瞇著眼,對著刺眼的陽光微微一笑,心裡盤算著晚餐吃什麼,畢竟季禹謙煮了那麼久的米粥,她也應該做點什麼犒勞犒勞他了。

在徵得了兩家父母的同意之後,徐萌萌和季禹謙的結婚事宜便排上了日程。

可是,越是臨到婚期,徐萌萌便越是焦躁不安,心裡也不知道在擔心什麼,就是胡思亂想,吃不香睡不好的,有人說這是婚前恐懼症。

這天晚上,徐萌萌照樣在床上翻來覆去,唉聲歎氣。

季禹謙迷迷糊糊地醒來,然後習慣性地伸手摟她在懷裡,聲音還有點鼻音,「怎麼了,還不睡覺?」

徐萌萌回過頭,看著他睡得安好,突然覺得很不公平,她捏捏他的鼻子,「你屬豬啊?就知道睡。」

季禹謙覺得很鬱悶,晚上不睡覺還能幹嘛?他委委屈屈道:「那老婆大人不睡覺想幹嘛?」

徐萌萌被問倒,又唧唧哼哼,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總不可能對季禹謙說,自己心裡很不安吧?很怕他以後不疼自己不愛自己吧?

那樣多沒面子,說出來可能還會被他恥笑她這麼沒自信。

可是她現在就是很擔心呀。

「討厭,討厭!」想得很生氣,她轉過身子,不甘心地捶著他的胸膛。

這回季禹謙可真的醒了,他抓住親親老婆大人的玉手,貼在心口,「娘子,你對為夫的有什麼不滿嗎?」

徐萌萌也很心虛,季禹謙現在對自己可是百依百順,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那種,自己這樣遷怒他,貌似很不厚道哦。

可是她不欺負他,還能欺負誰嘛?

「都是你,都是你啦,我不要結婚啦。」她恨恨地說道。

「你不想結婚,那你想做我的情人嗎?嗯?」季禹謙低低笑著,「你好傻哦,這樣子不是什麼便宜都讓我佔盡了?」

徐萌萌想想也對,便沉默了下來。

終於安靜了,季禹謙歎口氣,他自然知道很多女人結婚前都會有反常,沒想到自己家這位也一樣,所幸,婚期將至,到時候一切塵埃落定,估計她也就不會再這麼胡思亂想了吧。

季禹謙可是高興得太早了,過了一會兒,等他快要重新入睡的時候,徐萌萌的新一輪碎碎念又開始了。

「哼,說的好聽,等我以後結婚成了黃臉婆,你就不稀罕我了,不行,我不要做結婚後的黃臉婆,我要做你永遠的美麗情人。」徐萌萌也不知道哪裡聽來的理論,越想越覺得有理,想想她現在還年輕,皮膚身材都很傲人,可是女人總是比男人老得要快,而季禹謙又是那種優質男,外面不知有多少個「苗凝菲」在虎視眈眈呢,她要防範於未然。

季禹謙的心裡哀號一聲,知道再多說下去也無益,果斷翻過身去壓住徐萌萌,用實際行動表達自己對她的忠貞不渝。

吸引台北全民目光的季徐兩家的婚禮盛大舉行,來往的賓客非富即貴,場面很是宏偉。

此刻,化妝室裡的徐萌萌卻很躁動不安,她沒有什麼死黨朋友,也沒有人能陪在她的身邊跟她聊聊天,排解排解心情。

徐爸徐媽都在外面接待賓客,留在化妝室裡的就只有化妝師和徐萌萌兩個人。

鏡子裡的新娘子很美,高聳的鬢髮,潔白的婚紗,深刻美艷的五官,雪白的肌膚,還有那傲人的身材。

身為今天美好日子的主角之一,徐萌萌臉上焦躁的表情卻很不協調。

「我這眼妝會不會太濃了些?」徐萌萌看看鏡子裡自己的眼妝,貌似化得重了些,讓她的眼睛看上去太大了。

「不會,這樣很完美。」化妝師微笑地應道,這位徐小姐是她化妝以來,碰到的極少數難得各方面都如此完美的新娘之一。

「那唇膏會不會太紅了?」她抿抿唇,太紅了,讓她的嘴巴看上去像是吸血鬼片裡的女人。

「這樣才喜慶嘛,而且真的很美。」化妝師微笑,原來天下的新娘都一樣,不管美醜,都會在這一天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徐萌萌的心還是不安定,她站在寬大的穿衣鏡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甚至側過身去看背後,總覺得還有哪裡有不妥。

她扯扯自己的身上的婚紗,頗為懊惱,「好像胸衣開得太低了,前面露得太多了。」越想越焦躁,一想到等會兒出去要見到季禹謙,還有那麼多的賓客,她就覺得煩,這麼曝露怎麼行?別人會不會認為她太那個什麼了嗎?

化妝師看看徐萌萌修長的脖頸,性感的鎖骨及傲人的胸部曲線,然後撫額,誰能告訴她,這個大小姐到底想怎麼樣嘛?這樣都不算好,那怎樣才能算OK?別人巴不得在自己胸部多加幾個墊呢。

此時此刻,化妝師只能無言以對了。

徐萌萌也沒有理會她到底有沒有回答,她只不過是尋求一個發洩的途徑而已。

提著婚紗走到窗戶邊,外面是很大一片的草坪,茵茵的綠地,自助餐形式的西式風格,很多侍者來來回回地忙碌著,兩家父母正在慇勤地招待賓客,徐萌萌焦慮地打量著,終於在人群中看到那個高挑挺拔的男人,心裡稍稍鬆了口氣,卻又在下一秒更為緊張了起來。

季禹謙身著一套訂製的手工西裝,長身玉立,白皙的肌膚,修長的手指,還有那帶著隱隱笑意的黑眸和微微勾起的唇角,這一切較之平日裡的淡漠,顯得更加的有親和力,好多女賓客都在偷偷地看他,然後議論著。

這些色女,徐萌萌感到生氣,又感到很不安,她打發化妝師出去給她拿些吃的,然後雙手摀住自己的耳朵,發洩似地低吼了幾聲。

她很討厭自己現在的樣子,明明是期待已久的婚禮,明明是自己深愛的也是深愛著自己的男人,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和幸福,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這些道理她都明白,可是她現在就是很想逃避,到底是害怕還是其他,她不懂,她糊塗了。

這段時間季禹謙一直在遷就自己,甚至要陪她去看心理醫生,可她拒絕了,她不承認自己有障礙,更是對「婚前恐懼症」這幾個字嗤之以鼻,她假裝自信,實則心裡已經被潛藏的壓力給壓得透不過氣了。

不行了,等會兒走到牧師跟前,她肯定還沒來得及等宣誓,就要昏倒了。

她怎麼可以在自己的婚禮上這麼丟人?

徐萌萌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然後她終於做出一個決定,趁著化妝師出去拿吃的還沒回來,偷偷地從酒店的另一惻下去,酒店今天被包場了,所有的賓客和侍者都聚集在外面充滿陽光的草地上,而這正好給了徐萌萌便和。

她想,季禹謙會原諒自己的,她只是不想等會兒暈倒被人恥笑而已,她不停地找著藉口,提著裙子,幾乎躡手躡腳地走著,隨即又很懊惱,自己怎麼這麼笨,忘記要先換身衣服,這套婚紗太招人側目了。

很好,門口就在眼前,只要出了這個門,她就可以鬆口氣了。

「徐萌萌!」身後一道憤怒的聲音響起。

徐萌萌尷尬地回過頭,扯扯僵硬的嘴角,望著大步走來怒氣沖沖的男人,「嗨,你,你怎麼不去招待賓客?」

季禹謙走到她的面前,快速地打量了她一眼,好整以暇道:「我要還是在前面,我的新娘子跑了我都不知道。」

徐萌萌低下了頭,雙手絞著紗裙,「對不起,季禹謙。」

季禹謙歎了口氣,還好,他留了一手,那個化妝師就是他請過來給徐萌萌化妝補妝,順便監視她的,心理學家說過,婚前恐懼症的新娘子很容易要逃跑的,果然,他的擔心沒有多餘。

他上前,溫柔地擁住徐萌萌的腰身,「走吧,別怕,他們都在等我們呢。」

徐萌萌只得乖乖地任他摟著去了

「季禹謙,我害怕。」她緊緊地抓住他的手。

驕傲的徐萌萌何時有過這樣的表情?再傲再強的女人,面對婚姻都是忐忑的。

季禹謙耐著性子哄她,「別怕,我愛你,你愛我,我們相處得很好,結婚只是一道程序、一個形式而已,懂嗎?」

也許是季禹謙平靜的眼神給了徐萌萌勇氣,徐萌萌焦躁的心竟然也慢慢平和了下來。

是呀,他們現在彼此那麼好,情感那麼堅定,她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呢?

浪漫的婚禮開始了,和著美妙的音樂,徐萌萌由父親領著走過那條短暫卻又漫長的道路,她直視前方,路的終點有個她深愛的男人在等著她,從此以後,可以愛她、保護她,讓她免受委屈和苦痛。

這樣想著,她的心終於徹底平靜下來,遙遙地望著那個男人,他的眉目清晰,眼藏愛意,陽光下,他們彼此微笑地對視著,一切都那麼的真實。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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