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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苗凝菲已經很多天沒有見到季禹謙了,去了幾次律師事務所卻都沒見到他的人影,打他的手機又不接。
最近她的心很不安,也許戀愛中的女人總是特別的敏感,她覺得,季禹謙有了變化,同時,她聯想到了那個慇勤卻又突然消失了的徐萌萌,那個美艷無比、無人能抗拒的徐萌萌。
青梅竹馬了那麼多年,他們之間一直心照不宣,如果彼此沒有另外的男女朋友,他們毫無疑問是要走在一起,組建一個家庭的。
她喜歡季禹謙,卻始終不知道他愛不愛自己,但她也最為瞭解他,所以她努力扮演他喜歡的角色。
為了他,這些都是值得的。
穿著得體的洋裝,她烏黑亮麗的頭髮直直地垂了下來,臉上素顏卻依舊美得古典,美得令人屏息,一路行來,她始終面帶微笑地向事務所的職員打招呼,儼然一副以女主人自居的姿態。
看到端坐在辦公室後面的季禹謙,苗凝菲莫名地鬆了口氣。
「這幾天去哪裡了?」她如往常一樣,上前,想親密地從後面摟住他的脖子,卻意外地被他用手臂擋了擋。
「你先去坐會兒,我這裡還有點事。」他頭也不抬地埋首工作。
這個舉動讓苗凝菲有點尷尬,一直以來他們都相處得非常融洽,而今天,她可以明顯地感到季禹謙對自己刻意的疏遠。
但她不會表現出來,她知道季禹謙不喜歡無理取鬧的女人,就算她心裡再不高興,也只能乖順地坐在沙發上等他。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她偶爾翻閱著新送來的報紙雜誌,偶爾抬頭看看忙碌狀態中的季禹謙,細細地打量著。
這個男人的長相只能算中上,皮膚白皙,眼眸漆黑,溫和疏離的笑是他的標誌,可是她卻從小就關注了他,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是非常相像的兩個人,一樣的外表無害,內心卻理性犀利。
季禹謙,有別的女人了。
這個認知讓她感覺呼吸都要窒息了,但她不想自欺欺人,眼下,她最應該做的就是抓住這個男人,永遠不要離開自己。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能讓季禹謙刻意疏離自己?他們天天在一起,而她,卻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
苗凝菲心煩意亂地翻著雜誌,突然,一張張照片映入她的眼底,她的心顫了顫,某種念頭瞬間從她的腦海裡升起。
終於把累積了幾天的工作給做完,季禹謙站起身,舒服地伸展了下腰身。
「好了嗎?我替你泡了杯咖啡,過來坐吧。」苗凝菲笑得一如往昔。
季禹謙走了過去,坐在離她一臂之遠的位置上,接過咖啡,啜了口,「謝謝。」
苗凝菲的眸子黯了黯,從前,季禹謙是不會這樣和自己劃分清楚界限的,即使所有的女人都靠近不了他,而她苗凝菲永遠是例外的一個。
不過她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菲菲,我們談談。」季禹謙的聲音很平靜。
聽在苗凝菲的耳裡,卻猶如心湖裡被扔下了一塊大石頭,泛起了漣漪。
「我們先去吃飯嘛,好餓。」她撒嬌地抱住他的手臂,搖了搖。
季禹謙不動聲色地收回自己的手,表情是難得的認真,「菲菲,我有女朋友了。」
他一向都這麼的直接、這麼的理性,該死的平靜,難道他不知道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會有多心痛嗎?
苗凝菲的表情哀戚,「我不信。」
季禹謙皺著眉,也不言語,他知道這次是他做得不厚道了,起先為了拒絕和徐萌萌的相親,他才拿苗凝菲出來當擋箭牌,而後又為了逼退徐萌萌才給了苗凝菲希望,如今,又要為了與徐萌萌重歸於好,而去拒絕她。
「對不起,菲菲,你一向是個獨立有主見的女孩子,相信會有比我更好的男人去珍惜你。」這些話雖然很客套,但是確是出自於他的肺腑。
苗凝菲笑得苦澀,「如果我不獨立沒有主見,你會捨得離開我嗎?」她的心在吶喊,我的獨立主見都是為了你啊,可是當我成了你喜歡的類型之後,你卻告訴我你改變口味了,教我情何以堪?
「菲菲,別鑽牛角尖,即使不能在一起,我還是你的禹謙哥,這點從小到大從未改變過,以後也不會改變。」對於她,他真的很抱歉,在情愛上,他只是個自私的男人,如果沒有徐萌萌不按常理的出現,也許他這一生都會這樣平淡無奇地過了。
和苗凝菲在一起,就如同和另外一個自己在一起。
「是不是與她有關?」苗凝菲指著放在茶几上打開的雜誌,赫然是徐萌萌與蘇斌凡前段時間在國外旅遊的照片,各種各種的場景,有繁華大街、賭場、農莊等等,照片上的徐萌萌開懷大笑,身邊的男子深情凝望。
季禹謙的瞳孔驀地縮緊。
「禹謙哥,你到底愛她什麼?愛她的美貌、身體,還是她的膚淺?」苗凝菲的語氣變得尖利而刻薄,季禹謙在看到雜誌時的表情,她的心就咯登一聲,知道自己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菲菲,你不該這樣說她。」季禹謙的眉頭皺了皺,他合上雜誌,面色看不出有什麼心理變化。
「那你要我怎麼說,祝福你們偷情成功嗎?祝福你找到了個比我熱辣的美女嗎?如果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如果是這樣,我又何必為了你變成今天這種形象?如果你喜歡那種,我也可以,不是嗎?」苗凝菲有點語無倫次,說不清楚是失戀的打擊,還是被另外一個女人壓下去的忿忿不平。
「不要再說了,你回去冷靜一下。」季禹謙按按眉心,他錯了,以為苗凝菲永遠理性冷靜,卻不知道女人是最情緒化的動物,只是有些善於隱藏,有的直接外露。
「禹謙哥,你看吧,她這種女人,離開了你就有別的男人作陪,和她在一起,你難道就不怕自己戴綠帽嗎?」扔下這句話,苗凝菲就離開了,再多待一秒,她就要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去捶打季禹謙,去痛罵那個搶她愛情的女人。
辦公室裡又恢復了安靜,季禹謙重新翻開合上的雜誌,一張一張地看著徐萌萌的照片,上面的日期剛好是那段消失的日子,原來她去國外度假真的還有男人陪,這個男人的眉眼很熟悉,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就是當初在酒吧門口,遇到的那個抱著醉酒的徐萌萌回去的男人。
這個男人是誰?能這麼近身地接觸徐萌萌,據他所知,徐萌萌身邊沒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突然,他有了一種危機感。
這些雜誌的照片無疑是哪個狗仔記者拍攝的,每張照片她都在笑,有開懷大笑、有抿嘴偷笑,有狡黠的笑,無奈的笑等等,原來她有這麼多面,而他從前都及忽略她,到底是為什麼?
是初次見面時,她的傲慢,造成他的偏見嗎?以至於後來的種種,他是否也是帶著有色的目光去看待她的行為?
即使是心裡真的被她所吸引,他所謂的理智還在苦苦堅持著那該死的原則,差點,就讓他跟她失之交臂,差點,他就弄丟了她。
季禹謙目光深沉地望著雜誌上的八卦標題,徐氏千金與蘇家公子海外度假,好事將近?
差一點啊,只差一點。
下班的時候,打了幾個電話給徐萌萌,這個女人卻沒接,再打,後面索性是關機狀態了。
第一次,季禹謙感覺到生氣,靜下心來想一想,他突然理解了當時徐萌萌的心情,那時候她總是有意無意地給自己打電話,而自己不是不耐煩地掛掉,就是乾脆不接。
這就是所謂的一報還一報,要重新得到她的心,他就要體味一遍他所給予她的痛苦。
回到徐萌萌的小公寓,他隨便做了份義大利面,草草地吃完,在沙發上坐一會兒,翻了翻徐萌萌珍藏的CD,便去浴室沖了澡。
這套公寓比他的那套要小,他卻使盡手段住在這兒,只為了抱得美人歸。
浴室也是小巧玲瓏的,但設計很精巧,一排排的洗浴用品和護膚品整齊地排列著,空氣裡似乎還殘留著徐萌萌的體香,那種似有若無的氣息,聞起來非常讓人安心和騷動,他默默地打量了一遍擺設,然後將自己的牙刷杯和她的牙刷杯放在一起,毛巾也掛在她的毛巾的旁邊,然後滿意地沖了澡,裹著浴袍就出來了。
夜越來越深,城市的喧囂漸漸沉澱下來,高檔的社區花園阻隔了外面的燈紅酒綠,顯得公寓裡格外的清冷。
季禹謙已經將自己的行李全部整理了出來,他把自己的衣服光明正大地擺進徐萌萌的衣櫥裡,按順序放好,把自己的工作要用的書籍堂而皇之地佔領了書房裡的書桌,似乎他才是正牌的男主人,他的拖鞋與她的拖鞋並排在鞋櫃上,親密地靠著,如同最甜蜜的愛人。
做完這一切,季禹謙環視了下公寓,愉悅地笑了出來。
有時候,侵佔的本身並不怎麼高明,高明的是怎麼循序漸進地蠶食,讓人不知不覺就陷入這種氛圍,等察覺的時候為時已晚,放網的人已收網,被網的那個人再怎麼樣也掙脫不出來了。
此時的徐萌萌並不知道自己在被人算計著。
她苦惱地在酒吧喝著酒,依然是蘇斌凡在陪著她,中間季禹謙打了幾個電話來,她都按掉了,沒想到這個一向冷情的傢伙竟然還不死心,繼續打著自己的電話,徐萌萌一個氣惱,就把行動電話給關了。
在旁的蘇斌凡自然看在眼裡,「是什麼人?」
「一個討厭的人。」徐萌萌嘟囔著,但似乎沒有再接下去聊的打算。
兩人如同往日,喝喝酒聊聊天,說些不痛不癢的話題,直到夜深了,徐萌萌半醉的時候,才買單離開。
「我送你回去吧。」蘇斌凡有個司機,的確很便和,不用冒著醉酒駕車的風險。
徐萌萌本想拒絕,想到家裡的那個傢伙,突然計上心來,點點頭,便不客氣地上了他的車。
如果能讓那個傢伙看到自己和另外一個男人深夜歸家的話,那就再好不好,最好是能永遠地把他氣走。
不是她徐萌萌太容易忘情,只是,她真的怕了,這個男人的冷漠無情,和對自己說過的那句「我永遠不會愛上你這樣的女人」,即使他現在口口聲聲說要重新開始,可是她卻不敢了。
況且,還有一個苗凝菲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在旁虎視眈眈。
她的驕傲怎能容許自己跟另外一個女人搶男人?如果一個男人需要她去搶,那還是得再斟酌斟酌,看看值得不值得。
以前的她,被愛蒙蔽了眼睛,太傻太天真,總以為他對她還是有好感的,總以為兩個人有了身體的接觸,關係會再進一步。
她太傻了,忘了男人從來都是將身體和愛情分得清楚的。
苦澀一笑,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的理智了?似乎愛上季禹謙這樣的男人,再天真幼稚,最終都會被同化。
深夜的市區交通便利,一路行來,車輛稀少,不過十來分鐘,便到了徐萌萌所在的社區。
「我送你上去吧。」蘇斌凡體貼入微,讓一個女孩子深夜孤身一人乘坐電梯,似乎也是一件蠻不好的事,畢竟夜這麼深了,公寓樓裡沒有什麼人出入,他擔心她一個人會害怕。
「謝謝你,你總是那麼為我著想。」這是第一次,徐萌萌認真地朝蘇斌凡道謝,從前,別人對她的好,她總覺得理所應當,現在卻忽然一夜成熟了般,原來沒有誰天生要對誰好的。
「忽然和我這麼客氣做什麼,你是誰,我是誰?我們是什麼關係?」他調皮地向她眨眨眼,其實他更想說,我喜歡你,但也許是沉默了太久或是偽裝了太久,他依然難以啟齒。
徐萌萌粲然一笑,不再言語,把頭歪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半摟著自己上了樓。
蘇斌凡對她的好她看在眼裡,假如她沒有遇上季禹謙的話,他們也許真的是天生完美的一對吧,就如同季禹謙和苗凝菲。
他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這意外的交叉也許都該各自歸位了。
如徐萌萌所願地,兩個男人正式碰面了,而徐萌萌自顧自地扭著腰進了臥室,摘了耳環,脫了衣服褲子,隨便套了件卡通長款T恤衫,就將自己摔進柔軟的大床裡。
隔著厚實的門板,她聽不清楚外面客廳裡兩個男人的互動,若有若無的聲線傳來,模模糊糊的,沒有想像中的動手或是爆粗口,他們兩個在商場上都是有名的會裝,一個裝花花公子在行,一個裝斯文敗類拿手,棋逢對手,不知高下幾何。
也許過了今晚,季禹謙就會受不了離開吧?一個男人怎麼能容許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三更半夜喝酒,而且還大膽地將男人帶回家亮相?本來,她的形象在台北就夠糟糕了,而他如此潔身自好,一時的迷戀,並不代表長久的愛戀。
總有一天,他會受不了自己、厭棄自己、離開自己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等到那一天?讓這一切都早點結束吧,她還是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徐萌萌。
她捂著眼睛,不停地安慰自己,她做錯過一次,不能再被迷惑第二次,第一次,她失去了心失去了身體;這一次,她不想連自己的尊嚴也失去。
即使如此,只要一想到季禹謙永遠離開自己,從此刻上其他女人的烙印,她的心還是會疼,疼得慌,疼得厲害。
酒精的刺激和傷感的情緒,讓她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著,怎麼也停不來。
臥房的門被悄悄推開,季禹謙安靜地站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徐萌萌感覺大床的另外一側塌陷下來,男人的氣息瞬間籠罩過來,她彆扭地側過身去,抓著被單,把自己捲得如同蠶蛹一般。
她不想被他看見她的狼狽,那樣多沒面子。
他的身體靠近她,從身後將她環抱著,下巴抵住她的髮頂,發出微不可聽的歎息聲。
她無聲地流淚著,不甘地扭著身體,卻怎麼也掙脫不了他,被單裡的溫度明顯很高,而身後他的體溫如此灼人,掙不開、起不來,她不禁有些懊悔自己怎麼作繭自縛。
「哭完了沒有?」他稍稍放開她,然後輕輕扯下她蓋在臉上的被單,被單下面是哭腫的一雙眼,和憋得通紅的臉蛋。
「看什麼看?」徐萌萌覺得自己很沒面子,這副窘樣竟然被他看到。
「我們談談吧,徐萌萌。」昏暗的燈光裡,他的神情看得不甚清楚。
徐萌萌的心一緊,知道攤牌的時刻就要來臨了,這樣也好,該來的總會來的,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嗎?
「你明天就搬回去吧,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她偏過頭,不想再看他的臉,看一次,心痛一次。
她的下巴被他捏住,迫使腦袋又不得不轉回來,「徐萌萌,你在逃避什麼?」
「我沒有在逃避什麼,如你所見,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應該和蘇斌凡在一起,而你,不是一直以苗凝菲為良配嗎?」她的眼睛很亮。
「這就是你嗎?一向驕傲的徐萌萌因為一次打擊就退縮了嗎?」他的氣息越來越危險,捏著她的下巴的力道越來越重。
她忍著痛不吭聲,他稍稍放輕了手中的力道,輕微地歎了口氣,「以前是我傷了你,是我的錯,可是以後,徐萌萌,我不會再放你走了。」聲音篤定而霸道,「我發誓。」這句話猶如判了徐萌萌死刑。
「憑什麼?憑什麼你可以這樣對我?以前是我倒追你沒錯,可是現在我告訴你,季禹謙,我已經不愛你了,我不想再看見你。」她仍然不敢相信,只一味地強硬。
「憑什麼?」他似乎有些嘲諷地笑了,「憑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也憑我將是你最後一個男人。」
他忽然壓下臉,靠近她,她嚇得趕緊屏住了呼吸,他的臉就在她的上方,連溫熱的呼吸都能感覺到,夜裡,他的眼神更加的黑,只有瞳孔有一點幽光,似是夜裡尋覓獵物的豹狼。
「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沒錯,但你絕對不是我最後一個男人。」她明明心裡怕得要死,嘴巴卻仍然不服輸地硬著。
「是嗎?」他慢吞吞地反問道:「那要不要我們試試?嗯?」
「你敢?」她色厲內荏,身體卻不由得有些顫抖。
「徐萌萌,別以為帶個男人回來就可以逼我離開,也別試圖親近雕的男人讓我生氣,這只會逼我用非常手段永遠束縛住你,如果有這個必要的話。」他輕易地看透她的心思,也輕易地封住她所有的退路。
「你是我的,從你招惹我的那一刻起,遇到我,你以為你想抽身就可以抽身?」
聞言,徐萌萌全身如洩了氣的皮球,鬆軟了下來,她不可思議地望著這個男人,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比她想像的要不簡單得多,她當初怎麼會瞎了眼地認為他好欺負呢?
「你,你不要太過分!」她咬著下唇,有些膽怯,內心深處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歡喜。
他不再言語,只是用手撫過她的臉,她的身體,以及大腿,全身上下,無一處遺漏,而她似乎忘記了反抗,只是愣愣地僵硬著身體。
看著她呆呆的模樣,哪有一點那天引誘他的撩火姿態,簡直就是一個傻妞。
歎了口氣,他忍著身體慾望的疼痛,拍拍她的臉蛋,「還不快去洗澡,難道你還想繼續嗎?」
徐萌萌這才如夢初醒,紅著一張蘋果臉,捲了被單,就匆匆跑進浴室。
丟死人了,自己竟然就這麼被公然調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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