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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孫愛]大小姐的逼婚(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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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3 10:48:1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孫愛 - 大小姐的逼婚

她纏著他時,又是撒嬌又是裝乖,只想他哄哄她;
他招惹她時,又耍霸道又耍無賴,只怕她不要他。

認識季禹謙的人都知道,這男人是個標準的大男人,
表面上他待人謙和,實則是個冷峻霸道,作風強勢的男人。
偏偏就是這股冷淡味,讓愛戀他的女人們欲罷不能,
一再想方設法地勾引他。可惜,季禹謙沒心思當花心男,
對女人他也沒有獵豔的興趣,直到美豔的徐萌萌闖進他的人生,
跋扈地揚言,有一天他會是她的男人時,
季大律師一時沒忍住地動了欺負她的念頭。只是一向潔身自愛的他,
不只被這囂張任性的女人給纏得冷靜全無,還把人給玩上了床,
又啃又咬的佔有了一夜。既然她一心想嫁他當季太太,
那他就娶她,可想要他的愛,門都沒有!徐萌萌承認,
是她自己傻得倒追季禹謙,也是她自己笨得爬上他的床,
可她沒有卑微到非嫁他季禹謙不可,就算她再愛他,她都不嫁!
只是,她都決定不死纏爛打了,憑什麼季禹謙要反過來招惹她?
他說這場男歡女愛,不是她說結束就可以結束,
因為,他,還沒打算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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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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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3 10:48:35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徐萌萌,初聽這個名字,大家都以為是鄰家小妹妹般乖巧又可愛的女孩。

如果你也這樣認為,那就大錯特錯了。

徐萌萌,身為徐家的大小姐,其驕橫跋扈在台北是出了名的,但這並沒妨礙到她的人氣,畢竟除了徐家的財大氣粗外,徐萌萌本身的美貌和可愛,也讓一大群人甘之如飴地捧著她,從而選擇性地忽略她的壞脾氣。

如果不開口說話,徐萌萌絕對是個漂亮的小公主,一頭捲曲的頭髮、白嫩的肌膚、深刻明艷的五官、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光是水汪汪地被看著,就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軟下去,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雙手奉上去,只求這位小公主能夠展顏一笑。

徐萌萌一向被寵慣了,所有同齡的男孩、女孩都對她畢恭畢敬,對她的話唯命是從。

但是總會碰到一個例外的人,這個人有可能會成為朋友,也有可能會成為終身難忘的對手。

比如季禹謙。

彼時的季禹謙九歲,只比徐萌萌大了兩歲而已,卻是少有的沉靜的紳士模樣,一身小西裝的打扮,白色的襯衫,領口打了好看的領結,加上俊秀斯文的外表,活脫脫的一個人見人愛的小正太。

「媽,讓季哥哥陪我玩一會兒嘛,好不好?」徐萌萌撒嬌地搖著徐媽媽的手,噘著可愛的薔薇色的嘴唇。

徐媽媽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這個小魔女的心思,平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可是季禹謙那個孩子這麼斯斯文文,看起來這麼有主見的樣子,又怎麼會聽任小魔女的擺佈?她就生怕兩人會起衝突。

「今天麗娜老師不是要你練習鋼琴的嗎?」徐媽媽的聲音柔柔的,盯著自己女兒的目光卻飽含告誡。

「不嘛,不嘛,我就是要和季哥哥玩嘛。」有客人在場,徐萌萌使出殺手鑭,又撒嬌又裝嬌憨,每一次都百試百靈。

「溫暖,就讓孩子們玩一會兒吧,以後去了外面,想見面也難了。」喬洛洛沒有女兒,看到好友的女兒如此美麗得像公主般,心裡喜歡得不行。

「你真的打算去外面嗎?」趙溫暖的心思從女兒身上抽離,喬洛洛是她唯一的死黨,若是真的去了國外,以後她趙溫暖可就真的孤單了。

「明笙被派到國外發展,我只能跟過去,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外面。」喬洛洛低頭抿了口咖啡,苦澀芳香的味道充斥在舌尖,家族這次的明升暗調,何嘗不是被自己拖累了?如果不是明笙堅持要娶自己,或是沒有了禹謙這個兒子,他該會有更好的前途,而不是現在這樣被「流放」在國外。

趙溫暖聽罷,也沉吟著不語。

那頭,徐萌萌早已拉了季禹謙蹦蹦跳跳地去了二樓。

一路上,傭人均是對著小主人和小客人鞠躬,標準的英式作風,嚴謹優雅。

「大小姐。」

「大小姐。」

徐萌萌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對她來說,這一切都是應該的,她的父親有權有勢,她的母親是名媛貴女,而她本該就是公主。

走進一間華麗的公主房,裡面歐式的小床,粉色的帳幔隨風微微蕩漾,精緻的梳妝台,壁櫃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娃娃。

季禹謙驚訝地看著這一切,有些手足無措,他還從沒看過小女孩的房間是這樣的。

「喂,你傻站著幹嘛?」關上房門,徐萌萌就剝下了甜美的面具,此刻她甜蜜的雙唇抿了起來,明艷的大眼裡,滿是不屑。

「妹妹,你要我陪你玩什麼?」季禹謙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變得這麼凶,明明在客廳裡,她看上去那麼的乖巧、那麼的可愛,真的好像媽媽故事裡說的天使一般。

「誰是你的妹妹,不害羞。」徐萌萌當慣了老大,第一次被稱為妹妹,心裡很不高興。

「那我應該叫你什麼?」季禹謙皺了皺秀氣的眉,雖然不明白天使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壞脾氣,但是從小的紳士教育養成了他良好的耐心。

「你,應該叫我女王。」昂了昂線條完美的下巴,徐萌萌高傲跋扈的本性曝露無疑。

「為什麼我要叫你女王?」季禹謙雖然才九歲,可是大家族裡的孩子本來就早熟,這下子終於明白,眼前這個比自己還矮的女孩子是想欺負自己了。

「我們來玩遊戲,我是你的女王,你是我的僕人。」徐萌萌覺得這個比自己大的男孩子怎麼這麼不開竅,若是換成別的男孩,早就很慇勤地叫自己「女王」了。

「哦。」季禹謙慢吞吞地吐了一句,覺得有些啼笑皆非,已經九歲的他,因為資賦優異,跳了好幾級了,竟然在這裡被要求玩這種弱智的遊戲,而且自己還是卑微的僕人角色。

徐萌萌卻以為他同意了,興致勃勃地打開寬大的衣櫥,整個人埋在裡面,窸窸窣窣了半天,掏出了一堆道具,均是話劇表演裡的女僕裝和假髮,扔到季禹謙身上。

「你換上,等會兒我給你化妝。」因為興奮,徐萌萌的小臉蛋酡紅酡紅的,很是可愛,她的腦海裡都已經勾勒出眼前這個秀氣的男孩子,換上女僕裝會是多麼搞笑有趣的形象了。

「哦。」季禹謙應了聲,坐在椅子上,卻是一動不動。

「快點,你是豬啊?」徐萌萌又生氣了,一手插腰,一手指著他。

第一次看見這個男孩子她就想欺負他了,一個男孩子長那麼白晰幹嘛?還這麼安靜的樣子,對她也是愛理不理的,她就是很不爽啦,卻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什麼。

「我想下樓了。」季禹謙瞥了她一眼,依舊是慢吞吞的語氣,但好像很疏離的樣子了。

「不准,我要你陪我玩這個遊戲。」徐萌萌站在他的面前,伸開白嫩嫩如蓮藕般的手臂,擋住他的去路。

「你覺得我像僕人嗎?」不想和這個小女孩一般見識,可是她好像跟自己槓上了。

其實她是想讓他扮騎士的,可是天生的高傲讓她放不下面子,所以她想讓他先演僕人,再演騎士。

沒人能拒絕得了她的要求的,不是嗎?

「像。」她惡狠狠地答道,心裡隱隱知道這個男孩可能不像其他人一樣,但是傲氣讓她說不出一句好話來。

「哦?」季禹謙沒有生氣,他白晰的面孔還是那麼的溫和,「那你覺得你像女王嗎?」

「我本來就是。」徐萌萌驕傲地挺了挺胸。

沉思了片刻,季禹謙慢條斯理地看了看她矮矮的個頭,「女王不會這麼幼稚的。」

「你說我幼稚?你大膽。」徐萌萌年紀小,但是聰慧異常,自然聽得懂對方話語裡對她的不肯定,往往小女孩總是喜歡穿媽媽的高跟鞋,或是塗口紅以彰顯自己的「不幼稚」。

季禹謙抿了抿唇,心裡對這個女孩不講理的糾纏有些心煩,他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走向房門準備打開門出去。

「不許走!」還是第一次有人不聽她的命令,不給她想要的,徐萌萌很生氣,上前拉住季禹謙的衣角,野蠻地扭住他手臂上的肉,「不許走!」她抬頭看著他,如水的大眼睛裡滿是怒意,粉嘟嘟的臉頰比花園裡剛開的玫瑰花還要美麗嬌艷。

「你太野蠻了。」忍了手臂上的疼,季禹謙皺了皺秀眉。

「什麼,你竟然說我野蠻?你好大膽,好可惡!」徐萌萌氣壞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說她不好,她一低頭就咬上了季禹謙的手臂,死死的不鬆口。

「我說錯了,你就是只小狗。」再好的脾氣,季禹謙也破功了,這女孩是屬狗的嗎?咬住他的手就不放,怎麼也甩不下來。

門外的傭人聽到裡面的響動,早就打開門,急匆匆地跑進來,鬆開了兩人,只是季禹謙的手上已經被咬出血了,徐萌萌被傭人拉開,氣得哇哇大哭,薔薇色的唇沾上了鮮血,顯得更加的嬌嫩動人。

隨後趕來的趙溫暖和喬洛洛臉色大變,連忙將兩個小傢伙分別轉移陣地,事後徐萌萌被趙溫暖給關禁閉了幾天,著實讓她深刻地記住了「季禹謙」這個名字。

而季禹謙手臂上的傷好之後,卻留下一個淡淡的疤痕,這個淡淡的疤痕在他全家出了國,年紀漸長之後,卻漸漸被淡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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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3 10:49:2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十幾年後,百貨公司裡,徐萌萌像模特兒般地走在最前面,身後是一排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保鏢,所到之處,眾人紛紛退散,很自然地替他們開道讓路,而各個名品店的經理,更是慇勤備至地招呼。

誰都知道,徐萌萌徐大小姐是殿堂級的購物狂,她的品味獨特,很是挑剔,可是一旦看上的東西,便會直接買斷貨,不會留下一件庫存,本性裡的高傲,讓她難以忍受別人和自己用著同一種東西。

她身材高挑,有一雙傲人的美腿,修長筆直,肌膚白嫩,頭髮是長長的大波浪捲發,長至腰間,熱情嫵媚、深刻的五官遺傳自其父,徐爸爸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到了徐萌萌這一代,混血兒的特質本應該被淡化,而徐萌萌卻意外地得到了優良的基因,比父親更像個混血兒,她的鼻子高挺,帶著貴族式的優雅和傲慢,眼眸深邃,卻又水汪汪的動人,玫瑰色澤的嬌嫩紅唇緊抿著,誘惑著別人的神經。

她無疑是天生的寵兒,有著讓人驚艷的美貌,不凡的家世,高等學府碩士的學歷,這一切都像光環般,讓她看上去更加的尊貴神秘和不可褻瀆。

到了熟悉的名品店,徐萌萌挑選衣服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堆滿了整張桌子,其中大部分是預先訂的限量版衣服。

經理和店員忙碌著將衣服包裝,臉上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徐萌萌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等待,纖指勾著墨鏡輕晃著,突然,看到另一個店員拿著一條絲巾進來,準備包裝起來。

「等等,給我看看。」徐萌萌輕啟薄唇。

店員貌似是個新人,怯怯地站在原地,看看經理又看看徐萌萌。

「還不過來?」徐萌萌有點不高興,她不喜歡別人這麼遲疑的態度。

經理回過身,忙從店員手裡拿了絲巾,雙手遞給了徐萌萌,「徐小姐,這款絲巾是別人訂的。」說罷,有些為難地搓搓手。

徐萌萌美眸斜睇了一下經理,慢條斯理地撫著絲巾,質感很不錯,顏色也優雅端莊,如果送給媽媽,媽媽一定很開心。

「這條我要了。」徐萌萌的聲音慵懶,卻飽含肯定和不容拒絕。

「這個……」深知徐萌萌說一不二的性格,經理左右為難。

「我以雙倍價格買下,不會讓你吃虧的。」

「徐小姐,你要不要看看別的款式的絲巾?有最新款的、限量版的,只是這款,有人早早預訂了,那邊不好交代啊。」經理陪笑著,那位訂絲巾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對象啊,哎喲喂,他怎麼這麼倒楣嘛?也不是頂級的貨,怎麼就入了這個大小姐的眼?想著,遷怒地瞪了眼那個拿絲巾進來的店員,店員委屈地低下了頭。

「我要了,就這麼說定了。」徐萌萌將絲巾交給經理,「包起來吧。」早點弄好,她也要回家休息了,終於把舞會要穿的戴的,還有送人的禮物都準備妥當了。

「經理,我們是來取貨的,到了嗎?」玻璃門外進來一對男女,男的斯文俊秀、身材瘦長、肌膚白晰、眼眸漆黑;女的嬌小可愛,活潑的短髮、圓圓的稚嫩娃娃臉,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很甜美。

經理握著絲巾,只感覺腦門冷汗涔涔,今天是什麼日子啊?第一次感覺生意太好、貨被搶購也很痛苦啊!

「這條實物比預售單上還要漂亮,哥,你的眼光真不錯,嬸嬸肯定會喜歡的。」娃娃臉女孩從經理手上拿了絲巾細細撫摸著,笑看著身邊的男子。

男人溫柔地笑著,從皮夾裡掏出卡遞給經理,「麻煩你了。」

經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面色尷尬,看看男人,又看看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的徐萌萌。

「季先生,這……」

「有什麼問題嗎?」男人自然觀察到經理的神色異常,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沙發上的女子,卻被她的美色震了震。

自小在國外長大的他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不管是東方清純美麗的姑娘,還是歐洲那邊風情嫵媚、熱情似火的辣妹,然而,回國後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明艷到極致的女人,最主要的是她神情傲慢優雅,眼神卻清澈如冰,看她身邊站著的高大的保鏢,就知道這個女人非富即貴。

「季先生,您看……」經理搓搓手,真的很難以啟齒啊。

「有什麼不可以直說的嗎?」隱隱中,季禹謙猜到了肯定跟沙發上的那個女人有關。

「這條絲巾我要了。」徐萌萌從沙發上站起,修長的美腿立現,她緩緩走向季禹謙,她的身材很高挑,站在同樣高挑的季禹謙身邊,只矮了半個頭。

「小姐,這是我們預訂的,你如果喜歡,可以自己去預訂。」娃娃臉女孩驚訝於她的美貌,但並沒忘記這個美貌女子想搶自己預定了很久才到貨的絲巾。

「開個價吧。」徐萌萌不理會娃娃臉女孩,只盯著這個沉默的男人,她直覺這個男人才有最終決定權。

「你怎麼可以這麼囂張?」娃娃臉女孩氣紅了臉,好可惡,竟然這麼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這條絲巾她也有份好不好?

「如蘭。」季禹謙拍了拍娃娃臉女孩的手,示意她安靜,轉過臉,直直地看進徐萌萌的眼,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

「真的很抱歉,這條絲巾是我預訂給我母親的禮物,所以不能割愛,還希望你能理解。」

徐萌萌半瞇了眼睛,狀似思考了片刻,才抬起水亮的眼眸,毫不避諱地迎接男人的目光,她年齡雖不大,可因為家世的原因,閱人無數,自然看得懂別人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這個男人的語氣雖溫和有禮,可是他的眼裡卻是淡漠,還有一絲絲的嘲諷。

「如果我偏要呢?」

「恕難從命。」男人好笑地望著這個眼前的女人,一開始的好感破壞殆盡,美則美矣,卻是如此任性驕蠻,仗著不知道是誰的錢,就敢充當自己是公主,以為全天下的人就該讓她一樣。

「你……」徐萌萌氣極,好個暗藏鋒芒的男人,毫不退讓,迂腐至極。

「看到了吧,我們也不是好惹的。」季如蘭朝徐萌萌扮了個鬼臉。

經理看到這兩個祖宗貌似有戰火出現,絞盡腦汁地想著法子。

「兩位,我再去訂一條這款的絲巾,怎麼樣?」

「不要。」

「不要。」

徐萌萌和季如蘭同時出聲。

「我從不屑和別人用同一種東西。」徐萌萌傲慢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彼此彼此。」季如蘭噘著嘴巴。

「很抱歉。」男人貌似誠懇地說著毫無誠意的話,他現在已經認定眼前的女子毫無大腦,空有其表了。

第一次碰到釘子,徐萌萌氣極,一連說了好幾個「很好」。

「別以為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就是天仙了。」季如蘭實在是看不慣這種女人,她自己也是出生於大家族的孩子,卻不像眼前這個女子蠻不講理。

聞言,徐萌萌冷冰冰地看了眼挑釁的季如蘭和沉默的季禹謙,面無表情地戴上墨鏡。

那邊徐萌萌挑中的東西全部都已包好了,店員戰戰兢兢地整理好,讓一群保鏢拿好。

「今天的事情,我會記住的。」在轉身的瞬間,卻手快地扯過那條絲巾,扔到地上,順便踩了上去。

「你幹嘛?」季如蘭大叫。

徐萌萌扔下一張卡,「想刷多少刷多少。」

「你有錢了不起嗎?我們又不缺錢。」季如蘭氣得臉都紅了,沒見過這麼可惡的女人。

「我真的是不小心的,真的好抱歉哦。」徐萌萌昂著下巴,語調嬌滴滴的,神情卻是挑釁的。

季禹謙微瞇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一隻手攔著激動得想撲上去的季如蘭。

「你太囂張了!」季如蘭覺得自己要瘋了,她真想撲上去,狠狠打這個女人一頓啊。

「還有,我,就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想來,我也就只剩這麼一個可悲的優點了。」徐萌萌說完,嫵媚地向季禹謙拋了個飛吻,便蹬著高跟鞋扭著曼妙的腰肢,在一群保鏢的跟隨下,高調地出了門。

「哥,你幹嘛攔著我?這個女人太可惡了,一點都不講理!」季如蘭氣壞了。

季禹謙不語,沉默地看著那一行越來越遠的背影,最後那一眼,他覺得這個女人好像在哪裡見過,感覺有點熟悉,認真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撿起那條明顯有個腳印的絲巾,季如蘭很懊惱,「說好了今天送給嬸嬸的,現在怎麼辦才好?」

「兩位,真的很抱歉。」經理上前陪著笑。

「說對不起有用還要警察幹嘛?」這個馬後炮,現在才敢出聲。

經理尷尬得漲紅了臉,「要不我送去乾洗?下午就會好了。」

季禹謙看了眼他,經理馬上挺胸,「保證和新的一樣。」

「好的,另外再挑一款新的。」季禹謙也不打算和他計較,他有點好奇,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這樣肆無忌憚。

經理如釋重負,將絲巾交給店員,另外親自拿來各種各樣限量版的絲巾,親自介紹。

「哥,你就這樣算了?」季如蘭噘著嘴巴,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

「不算了,還能怎麼樣?」季禹謙認真地挑著款式,那條送洗的絲巾是不能送給媽媽了,得挑條更好的才行。

就只能這樣自認倒楣了嗎?

季如蘭眼珠子一轉,轉身問經理:「那個女的到底是誰家的?這麼囂張沒氣質。」

經理的眉毛抽了抽,這要是那個祖宗聽到這種話,還說不定會再發生什麼呢,但眼前的兩人也不是好惹的,只得實話實說:「她就是徐家唯一的女繼承人,徐萌萌小姐。」

徐家?難道就是自己母親交好的那家嗎?季禹謙的手頓了頓,朦朦朧朧好像記起自己小時候還見過徐萌萌的。

「徐家有什麼了不起的?看她那囂張的樣子。」季如蘭不服氣,但聲音畢竟輕了很多,她剛從國外回來,自然不認識徐萌萌,但她也是知道徐家的,徐季兩家還是有生意上和人情上的往來的,只是看上去優雅可親的徐爸、徐媽怎麼會生出這樣驕橫的女兒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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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3 10:49:30 |只看該作者
基因突變嗎?

氣死了,哪裡來的兩個這麼不識相的傢伙?一出百貨公司,徐萌萌的臉便沉了下來。

一向都是她要什麼就有什麼,任何人都不會跟她搶東西,只有她不想要的,沒有她得不到的。

一般男人見了她,都只有獻慇勤的份,這個男人竟然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己,看他的樣子也不怎麼樣,高挑是高挑,可是瘦得跟竹竿似的;皮膚那麼白,簡直就是個小白臉;眼睛那麼黑,看著就讓人心裡毛毛的,這樣一個男人,竟然在看自己的時候,眼裡儘是淡漠和嘲諷。

憑什麼?她徐萌萌還用不著接受如此鄙薄的目光。

他算老幾?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眼裡傳達出的鄙視的意思,徐萌萌平日裡再怎麼驕橫,也不會做出今天這樣有失禮數的事情,她又不是真的是那種暴發戶的小姐,只知道炫耀享受,她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好不好?

而這個男人竟然一個眼神就能激怒自己,徐萌萌越想越鬱悶。

「大小姐,要回去嗎?」保鏢把所有的東西都塞進車子的後車廂,恭敬地問徐萌萌。

午後的風撩起她的長髮,有種電影裡女主才有的瀟灑動人,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不要,你們先回去,我要再玩一會兒。」徐萌萌打消了回去的念頭,此刻她很需要排解一下煩悶的心情。

「蘇斌凡,你馬上給我滾出來。」徐萌萌撥通電話,立刻就對著最新款的手機吼了聲。

電話那頭是濃重的喘息聲,隱隱透著女人曖昧的呻吟,「大小姐,你到底想怎麼樣?」

深知蘇斌凡的性格,徐萌萌聽得臉不紅氣不喘,「馬上滾出來,我很煩。」說完,也不等回應,就掛了電話。

徐萌萌銀白色的法拉利跑車很拉風地往貴族酒吧駛去,一行保鏢,分成兩隊,一隊把東西帶回去,順便報告徐萌萌的行蹤,另一隊繼續任勞任怨地跟在法拉利跑車後面。

貴族酒吧在台北算是最為高檔的酒吧之一了。

要了杯血腥瑪麗,徐萌萌靜靜地坐在高高的吧椅上,長長的頭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面頰,也遮住了她的表情。

還是下午,酒吧裡人並不多,也不熱鬧,零星地坐著幾處人,均是靜靜地喝著酒,或是與同伴低聲笑語。

她的保鏢也不敢靠近她,遠遠地待在別處,靜靜地守候著。

徐萌萌嘲諷一笑,她是天之嬌女,不缺奉承、不缺讚美、不缺擁護者,父母給了她世上所有一切最好的,卻唯獨不能給她朋友和普通女孩子的一切。

人人都說她是驕蠻小姐,那些背地裡惡毒的言語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從不屑去理會,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又突然會感到很寂寞,由於她的家庭背景和她本身出色的容貌,她幾乎沒有一個真正要好的同性朋友,那些女的沒有一個願意靠近她,也許是怕被她搶去了光環吧;而那些異性,只會看到她的美貌和強硬的背景,一個個趨之若鶩,卻根本不能夠理解她的心,亦不是真心對待她。

除了蘇斌凡。

蘇斌凡是唯一一個能看到她內心的人,他不為她的美色而動,也不為其他理由,兩人就如同哥兒們一般相處,雖然蘇斌凡這個人花心了點,可是這個唯一的朋友,徐萌萌還是很珍惜的,她可以在他的面前肆無忌憚、任性撒嬌,而他都能一一包容,始終表裡如一,耐心地對待她。

傳言,驕蠻小姐徐萌萌,也只有花花公子蘇斌凡能夠與之抗衡得了。

當蘇斌凡將這個傳言告訴徐萌萌的時候,徐萌萌嗤之以鼻,倒是蘇斌凡每次都要津津樂道一番,說什麼自己惡女配惡夫,果真天生一對什麼的玩笑話。

「哎,大小姐,你怎麼了?」蘇斌凡氣喘吁吁地跑進來,一眼就看到了焦點的徐萌萌。

好幾次都是在和女伴一起的時候,這女人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長此以往,他可真怕自己會陽痿早洩不舉什麼的。

徐萌萌面前的吧檯上已經空了好幾杯的血腥瑪麗了,臉色緋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現出了一點點的朦朧迷離。

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蘇斌凡還是被眼前的美色,誘惑得腦子稍稍空白了幾分。

「斌凡,我很煩。」徐萌萌愣愣地看著自己手中妖艷的液體。

「誰惹你了,大小姐?」他可是很少看到她還有這樣煩惱的時候,一般都是她盛氣凌人地欺負別人,現在看她一臉的愁樣,可真是稀奇得很。

話說,這女人煩惱的時候還是這麼漂亮得讓人心動,兩條精緻的眉毛微蹙,週身狂傲的女王氣質大減,反而有種楚楚動人的美麗。

「我是不是很讓人討厭?」徐萌萌微微偏頭轉向蘇斌凡。

蘇斌凡掩飾性地咳了咳,臉上又恢復了平日裡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表情。

「誰刺激你了,還是失戀了?」

「都沒有戀人,哪來的失戀。」徐萌萌意外地沒有反駁。

「那是有喜歡的人了?」蘇斌凡問得小心翼翼,畢竟兩人年紀大了,有些事情不可能彼此都知道。

「就是因為沒有吶,才煩。」徐萌萌「撲通」一聲,一頭磕在吧檯上,招呼酒保,「再來一杯。」

「還來,醉死小心回去徐爸徐媽大刑伺候。」拉住了徐萌萌的手,蘇斌凡朝酒保吩咐:「來一杯白開水。」

「他們愛罵就罵,隨便他們了,他們都不想要我了。」徐萌萌嘟囔著,喝了酒的人總是容易感性,平白無故的也會生出幾分愁緒。

「他們不要你,要誰?」蘇斌凡有些啼笑皆非,這傻小姐。

「斌凡,你知不知道,我媽要讓我相親了。」徐萌萌順勢靠在蘇斌凡的手臂上。

蘇斌凡的肌肉一僵,「亂說,你才多大,再說要是真的相親,我怎麼一點動靜也沒聽到?」

「是媽媽的死黨的兒子,一個很討厭的傢伙呢,小時候都不肯陪我玩的。」徐萌萌到底是記住了那個斯斯文文卻倔強無比的季禹謙,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依稀能記起那個男孩被自己咬傷後,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麼的冰冷和厭棄。

就好比今天在名品店裡遇到的那個男人一樣,一樣的類型,一樣地披著溫文有禮的外衣,卻一樣地對自己毫不退讓和鄙視。

憑什麼?又為什麼?

她一向知道自己的行為太過標新立異,人又驕縱,可是她又沒做錯過什麼事,難道生在豪門也是錯嗎?難道大手大腳地花自己的錢也要遭人白眼嗎?

難道她活該像只小白兔一樣被摧殘,才能有朋友的同情和安慰嗎?

朋友之間難道就應該用這種憐憫來維繫嗎?

她不屑,所以她寧願自己沒有朋友。

不可否認,在人前她很光鮮亮麗,可是人後,她的內心沒有那麼強大,她要的不僅僅只是別人的仰望和懼怕,她要的還有肯定及讚賞。

「你喜歡我嗎?斌凡。」蘇萌萌抬起小臉認真地望著蘇斌凡,朦朧的眼裡是少有的執著。

「笨蛋,我當然喜歡你,我們是哥兒們不是嗎?」蘇斌凡的心「咚咚」地亂跳,可是身為情場高手的他,面部表情卻是萬年不變的輕鬆痞子樣。

他當然喜歡徐萌萌,從小就喜歡上這個像薔薇般美麗又驕傲的女孩了,可是他也見過太多男孩子在她身上栽跟斗了,深知她的性格,所以他裝作對她不在意,卻又能明白她的心,所以她並沒有拒絕自己的友誼。

他們如願以償地做了這麼多年的哥兒們,而今她問他喜不喜歡他,他的心亂跳,卻終究不敢賭得太大。

他怕失去她啊。

「只是哥兒們嗎?」低喃著,徐萌萌的心情很低落。

原本她還想帶蘇斌凡充當自己的男友回家,以拒絕相親,現在人家都吐露心聲,只當自己是哥兒們而已啊。

「送我回家吧。」徐萌萌向他燦爛一笑,頭一歪,便沉沉地睡在他的懷裡。

調酒的後勁就是大,實際上她都是硬撐地喝下去的。

無奈地搖搖頭,蘇斌凡愛憐地抱起徐萌萌,便朝酒吧外走去。

徐萌萌站著看上去個頭挺高,實際上抱在懷裡卻又顯得那麼的嬌小,那麼的惹人憐惜。

一如來時,一行人高調地離開,在門口的時候與兩個男人擦肩而過。

「真不賴。」其中一個男子吹了聲口哨,他身材很精壯,穿著襯衫,卻只扣了幾個扣子而已,裸露出胸膛一大片肌理分明的小麥色肌膚,一雙桃花眼,微黑色的皮膚,幾縷頭髮凌亂地垂在光潔的額頭上,顯得野性又誘人。

另一個則是季禹謙,他目光深沉地盯著被男人抱在懷裡,醉得一無所知的徐萌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本來挑選好了絲巾,打算和季如蘭一起回家的,沒想到被鄔子昱這個傢伙一通電話邀來喝酒,他和鄔子昱是在國外讀書時認識的,只是鄔子昱先回了國,兩人之間的情誼堪比死黨。

卻沒想到,在酒吧大門這裡就遇見這種狀況,那個男人到底是誰?這個驕傲的女人竟然能這麼放心地醉倒在他的懷裡?

「嘖嘖,這美腿、這身段、這臉蛋,這小子真是好艷福。」鄔子昱「嘖嘖」出聲,在國內這種混血風情的美女還真是少見。

「走吧。」一拳打在鄔子昱的肩膀上,季禹謙收斂了眼裡的情緒,率先走進了酒吧。

「哦,天啊!季禹謙,你這個壞傢伙,打那麼重……」鄔子昱在後面狼嚎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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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3 10:49: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陽光透過窗簾,輕柔地撫摸著床上的人兒。

徐萌萌揉揉眼,掙扎地起了床,腦袋卻傳來一陣抽痛。

真是活該,早知道就不去喝酒了,宿醉的感覺好難受喔。

按下了床頭的拉鈴,馬上有傭人敲門進來。

「我要一份三明治和熱的鮮奶,還要一份櫻桃,半個小時後我會下樓。」

傭人恭敬地答道:「是,小姐。」

「對了,把餐點擺在花園裡吧,今天的陽光很不錯。」

「是。」傭人退下。

舒服地泡了個澡,徐萌萌隨意地穿了身簡單的衣服就下了樓,連帽的套頭T恤,加上俏麗的短褲,腳上踩著一雙繫帶的休閒鞋,朝氣蓬勃,不同於在外穿著如模特兒般,在家人面前,徐萌萌有另外一面,純真、自然、不做作。

只是天生的外貌關係,即使是穿上最簡單的衣服,在人群裡,她也是會被第一眼看到的角色。

期間蘇斌凡打來電話幸災樂禍,「醒了沒,有沒有被徐媽罵?」

徐萌萌翻了一個白眼,「你該祈禱我沒有被媽媽罵,不然你肯定要墊背的。」

蘇斌凡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行啊,這才是我認識的徐萌萌大小姐,昨天那個傷春悲秋的,果然是我的幻覺。」

徐萌萌臉紅了,昨天她雖然醉了,可並不代表她真的忘記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做過的那些事。

「要你管。」惱羞成怒地掛了電話,徐萌萌對蘇斌凡那壞傢伙表示很無奈,隨即想到即將要相親的對象,季禹謙,心裡更煩,都是這個傢伙,不然自己怎麼會無端生出這麼多的煩惱,一向走女王路線的她,昨天竟然脆弱了一把,真的好丟臉哦。

下了樓,徐媽不在客廳裡,徐萌萌心裡難得自喜了下,若是被她看見,少不了一番說教。

徐萌萌走進庭院裡,陽光是那麼的燦爛,空氣是那麼的清新,傭人們穿梭在小道裡,有園丁修剪著花木,她慵懶地伸展著雙臂,微仰起頭,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只有在家,她才是那麼的隨心所欲,才可以不用偽裝自己。

「小姐,可以讓一讓嗎?」一道突兀的男聲響起,打斷了徐萌萌的冥想。

徐萌萌詫異地睜開眼,不滿地瞪了來人一眼,這一瞪,卻愣了愣,該死,昨天在名品店裡的瘦竹竿怎麼在這裡?

「你是誰?你怎麼來這裡?」咄咄逼人的口吻,她可沒忘記就是這個該死的男人,對她該死的不禮貌。

雖然做過心理建設,可是一進徐宅就見到這個女人,季禹謙還真的大吃一驚,今天的她,似乎有點不一樣,這麼簡單朝氣的打扮,竟然也這麼適合她,他還以為她就愛那些奢侈的名品呢。

「我是律師事務所的,應徐夫人之約,來洽談一些法律上的事務。」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並沒有告訴徐萌萌自己的身份。

也就是昨天,他回家從自己的母親口中得知,雙方父母,很希望他和徐萌萌能夠相親,並且喜結連理,本來他對自己的另一半全無概念,女人對他來說,也是可有可無的,之前在國外,也交過幾個女友,只是一直都淡淡的,便分了,現在回國,突然就被告知要相親,而且這個女人還貌似很剽悍的樣子,跟自己並非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表面應下了,心裡卻一時不能接受,雖然這個女人的外表有對他的胃口,可是性格嘛,說好聽點是我行我素,說不好聽就是一個被驕縱壞了的千金大小姐。

「你不覺得你應該跟我說些什麼嗎?」原來是律師事務所的,看他這個樣子,也頂多算個迂腐的書生罷了,一半出於新奇,一半出於報復,徐萌萌站直了身軀,雙手抱胸,歪著頭打量著他。

因為沒打算外出,她的大波浪捲發隨意地挽起來,幾縷碎發垂下來,若有若無地輕撫著面頰;剛泡過澡的肌膚,是如牛奶般白嫩絲滑;紅潤的唇,甜蜜得似乎在邀人採擷;那雙得意洋洋的大眼,明亮地映出自己的倒影。

季禹謙的眼眸深了深,一向平靜無波的心竟然狠跳了幾下,他移開自己的目光,「我想說的是,請你讓一下,好嗎?」

「你……」徐萌萌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還擅長裝傻,一時睜大了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

「很抱歉,我沒有那麼多時間陪小姐你聊天。」季禹謙再望向她的眼睛裡已經是一片淡漠,似乎眼前的美人兒只是一棵樹或只是一棵花罷了。

「你……」好囂張的男人啊,徐萌萌自認為自己已經夠囂張了,沒想到這個男人的等級還要更高一些,至少,徐萌萌的囂張只流於表面,而這個男人卻隱藏在溫和有禮的外表之下。

「我先行一步了。」說完,季禹謙繞過徐萌萌,朝房子大門走去。

徐萌萌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他從自己的身旁繞過,竟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可惡!」等她回過神,那個男人早就進了房子,跺了跺腳,即使再不甘心,徐萌萌也不能追進去欺負這個男人,好歹這個男人是自己媽媽的座上賓,要給這個男人一點教訓,還是另想辦法好了,反正這個男人是律師事務所的,至於是哪家,到時候去問媽媽不就知道了。

反正來日方長,她徐萌萌有的是時間,她就不信自己整不到這個男人。

一想到這個男人到時候對自己搖白旗投降的局面,徐萌萌的心情又多雲轉晴了,哼著小調,去花園裡享受茶點和陽光了。

「伯母。」季禹謙被傭人迎進客廳,只見沙發上一個端莊優雅的中年婦人站了起來,想來就是母親嘴邊常常掛著的徐夫人趙溫暖了。

「是禹謙吧,都這麼大了,快坐。」

趙溫暖是個典型的東方女人,人如其名,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如水的溫柔和暖意,讓人不由得心生親近,這點,徐萌萌狂傲的性格和冶艷的外貌一點也不像她的母親,季禹謙暗想。

而趙溫暖只是在季禹謙還小的時候見過他,當年,喬洛洛隨季明笙去了國外,沒想到一去就是十幾年,期間偶爾回來幾次,大家卻都忙得很,見面也只是匆匆,更何況是求學沒有休息的季禹謙呢。

彼時的稚嫩孩童,如今已經長成了這麼溫潤如玉的年輕人,斯文中帶著些許貴氣,比起台北那些富二代,可謂要沉穩可靠許多,想起自己與喬洛洛的約定,果然是對的。

「喝茶,還是咖啡?」本著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心態,趙溫暖笑得越發親切燦爛。

饒是歷經世事的季禹謙,也不由得被看得有些心裡發毛。

「茶,伯母不用這麼客氣,接下來我們來談一談貴公司的法律咨詢事務吧。」為了轉移話題,季禹謙幾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打開公事包,拿出一疊疊的文件。

哪知趙溫暖今日叫他來洽談法律事務,根本就是個幌子,目的就是她想早點見到有可能是自己未來女婿的年輕人。

「不用急,禹謙,我也不大懂法律上的事,你這孩子我也放心得很,不然也不會把整個集團的法律事務交給你辦,如果你有決策,儘管去找相關部門簽字就是。」趙溫暖慈愛地看著他。

「多謝伯母抬愛,只是一些必要的程序還是要走一走的。」季禹謙很堅持,他年紀輕輕就能成立一個優秀的律師團隊,除了家裡的財力支持,其他各方面都是他自己的努力換得的。

在徐氏集團的律師事務代理方面,他的確是因為關係的原因才能輕易拿到代理權,但如果只是拚著實力,他也有這個信心能夠得到徐氏的認可。

在信譽和能力方面,他不想落人口實。

趙溫暖越發滿意,這個年輕人很務實,也懂得進退,並不是那些個家裡有些背景、有些錢就狂傲得目中無人的紈褲子弟。

兩人談了很久的相關事務,眼見中午,趙溫暖挽留季禹謙留下來吃個便飯。

季禹謙推辭不過,只得應下來。

於是,徐萌萌在自家飯桌上就又和季禹謙碰面了。

「你這個討厭鬼,怎麼還在這裡?」她瞪大了眼眸,很意外自己的母親竟然會留這個人吃飯。

「萌萌,不得無禮。」趙溫暖那張臉馬上烏雲密佈,這死孩子,自己這麼精心策劃著他們兩個年輕人的見面機會,就這麼生生被破壞了大半,轉向季禹謙的時候,馬上又是一張陽光燦爛的和藹笑臉。

「萌萌這孩子還不懂事,禹謙你多多擔待些。」話語中帶著示好之意,讓徐萌萌聽得目瞪口呆。

媽媽,這人才是你親生兒子,我是你撿來的吧?

徐萌萌狠狠瞪了瞪「罪魁禍首」季禹謙,心雖有不甘,卻還是乖乖坐下來吃飯。

「沒事的,伯母,她的確還小。」季禹謙面色不變,只是看向徐萌萌的時候,眼裡是深沉難懂的情緒。

「你們見過?」趙溫暖試探著。

「是。」

「不是。」

兩人同時出聲,卻是不同的答案。

「到底是見過還是沒見過?」趙溫暖看看這兩個年輕人,疑惑了。

徐萌萌惡狠狠地瞪了瞪季禹謙,這個傢伙竟然不承認見過自己?當自己是空氣嗎?

「之前見過小姐兩面,不過都不知道原來是伯母的女兒,有什麼冒犯之處,還請徐小姐見諒。」季禹謙說得彬彬有禮,趙溫暖聽得心花怒放,果然,這兩個孩子是有緣分的,自己還沒策劃著,兩人早就見上面了。

只有徐萌萌敏感地聽出話裡的疏離嘲諷之意。

「見諒不敢當,別那麼口是心非就好。」徐萌萌嘟囔著。

趙溫暖沒聽清楚,繼續對季禹謙噓寒問暖、挾菜舀湯,那熱情的架勢,讓徐萌萌看呆了。

好不容易把一頓飯吃完,趙溫暖又不客氣地扔下一枚炸彈,「萌萌,陪你禹謙哥哥去花園散散步,幫助消化。」

什麼?禹謙哥哥?

「瞧我糊塗了,還沒向萌萌介紹你呢。」人逢喜事精神爽,趙溫暖感覺這個溫文賢良的女婿很快就會落入自己家,倍感心情好,很有耐性地介紹說:「萌萌,還記得你小時候經常吵著要一起玩的季哥哥嗎?怎麼大了就不認識了?」

果然是枚炸彈,徐萌萌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是被轟得外焦裡嫩的狀態了。

陽光燦爛的日子,花香撲鼻,閒庭漫步,如果是和心愛的人一起漫步,那該是多麼的浪漫。

可惜身邊有個瘦竹竿,而且還是個脾氣怪異的瘦竹竿,徐萌萌嘟囔著看了幾眼走在身側的季禹謙,而季禹謙好像真的把這場散步當成了「幫助消化」,走得異常認真,一句話也不說。

還是徐萌萌先沉不住氣,「喂,你說話呀。」

「說什麼?」季禹謙氣定神閒。

「你真的是季禹謙?」徐萌萌很好奇,印象中的季禹謙,白晰秀氣,斯斯文文像個女孩子,如今長大了,身量拔高,還是那麼的白晰,可是給人的感覺卻不是好欺負的了,溫和的表皮下,是琢磨不透的深沉,果然律師什麼的就是內裡藏奸。

「我看起來不像嗎?」季禹謙好笑地反問了句,現在的徐萌萌倒沒有昨天在名品店裡的那種囂張和冷傲,近看,倒有種鄰家小妹妹的感覺了。

「不像。」徐萌萌誠實地搖搖頭。

「是人總是會變的。」季禹謙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你似乎一點也沒變。」他現在終於想起來了,就是這個女孩,小的時候因為自己不肯陪她玩就咬了自己一口,自己手臂上依然留著淡淡的疤痕。

「哼,我可不像某人,表裡不一,老奸巨猾。」徐萌萌反唇相譏。

「你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驕橫野蠻。」季禹謙一點兒也不客氣。

「你說什麼?我哪裡驕橫?我哪裡野蠻?」徐萌萌越說聲音越低,說到最後,又覺得自己的氣勢太弱,驕傲地挺了挺豐滿的胸脯。

「我就是那麼的驕橫、那麼的野蠻,那又如何,你管得著嗎?」這樣的氣勢才是她徐萌萌正常的表現嘛。

季禹謙眸色微黯,這個小女人的身材還真是有料,即使是穿著套頭T恤,她這麼一挺胸,他也能明顯感覺到那層衣服布料下的波濤洶湧。

他的眼神晦暗難明,帶著男人特有的危險張力,看得徐萌萌的臉莫名地紅了。

「色狼!」

「你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在我的眼裡,你還停留在流鼻涕的那個年紀。」季禹謙笑笑,不著痕跡地移開目光。

「季禹謙,你別太過分!」氣死了,她小時候哪有流鼻涕?即使有,也不可能被別人看到過的,她從小就很愛面子的好不好?

「好了,我要跟伯母道別了。」散步也散了,消化也消了,他不打算和這個驕蠻小姐再待下去,雖然她很秀色可餐,可是季禹謙卻覺得,這樣一個傲氣的小姐跟自己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雖然是大家族出來的孩子,卻完全是靠自己打拚事業,從小又生活在美國那種國家,對門第觀念不是那麼的重,在他的心裡,他未來的妻子,應該是博學的、溫柔的、進退有度的、兩人能夠有共同話題的。

而不是眼前這個標準的驕蠻大小姐。

「喂,不許走。」徐萌萌攔在他面前。

季禹謙挑挑眉毛,「怎麼?徐小姐還想玩小時候那套把戲嗎?」暗指她幼稚。

徐萌萌氣極,但並沒失去理智,她咬咬紅唇,臉上不自覺地染上一抹嫣然,她本就生得冶艷魅惑,這一臉紅,卻又透出另外一種嬌羞如兔子般的可愛來。

「怎麼?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我洗耳恭聽。」季禹謙忍不住用話語刺她。

很好,他還是第一次和這樣的小女孩較真,到底是為什麼,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也許就是看不起她的跋扈,看不起她這麼大了,卻還要依靠父母。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徐萌萌覺得不可思議,在名品店裡他還不認識自己,對自己毫不相讓她可以理解,為什麼現在明明都知道她的身份了,兩家又都是故交,為什麼他對自己還是這麼的不客氣?她難道就真的這麼讓人討厭嗎?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對你?」壓下心底忽然升起的異樣感覺,季禹謙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徐萌萌的臉越發的紅了,有點扭捏有點不屑道:「你知道我們要相親嗎?」她斜眼看他,她不信自己就這麼沒魅力,明明眼前這個男人的長相只是中上,為什麼他會這樣對自己?一向受盡男人追捧的她,多少是有些虛榮心的,只許自己可以不喜歡別人,卻不許別人無視自己。

「哦,我知道,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嗎?」季禹謙看她不服氣的樣子,突然覺得心情很好,對這些無聊沒營養的談話,似乎也能忍受下去。

「你,對我的感覺怎麼樣?」徐萌萌驕傲地微仰下巴,她的個子高,站在季禹謙前面,微仰的下巴,紅潤的嘴唇,遠遠地看著,似乎是在主動索吻一般。

沒有男人能夠拒絕得了這樣的誘惑,況且還是這麼一個可以稱得上是尤物的女人。

「你在玩火,知道嗎?」季禹謙的眸色越來越黯,他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

徐萌萌的大眼裡的得意神色一閃而過,快得幾乎讓人捕捉不到,但是季禹謙卻看到了。

他嘲諷地一笑,「你遲早會知道,你的美貌雖然令人喜愛,但是對婚姻來說,這些卻是遠遠不夠的。」

說著,也不等她回答,就起步向院子大門走去,至於向趙溫暖道別的事,相信身為長輩的她,一定能理解自己工作的繁忙和突發性。

「喂。」徐萌萌望著那個毫無留戀的遠去背影,有些氣極敗壞地跺跺腳。

季禹謙卻好像沒聽到般,很快就消失在大門外。

就在最後的一瞬間,徐萌萌可以很自信地說,她在這個男人的眼裡看到了迷戀和心動,可是很快,這個男人的眼神就恢復了清明,而且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意圖,那嘲諷一笑,徹底刺激到了徐萌萌驕傲的心,讓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美色若能迷惑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那這個男人肯定是剩下的百分之一。

「可惡。」不甘、難堪、羞慚,讓徐萌萌的臉瞬間紅成了櫻桃。

這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擊自己,不能就這樣算了。

要也是她徐萌萌開口說掰掰,而不是還沒開始就被別人發妹妹牌。

怎麼能允許自己這樣不戰而敗?

為了驕傲而戰吧,徐萌萌!

徐萌萌那迷人的大眼裡,儘是志在必得,走著瞧吧,季禹謙。

身為一個百戰百勝的美少女戰士,走女王路線的徐萌萌,這個時候的她雄心壯志,誓言要拿下這個男人,然後狠狠甩掉他。

只是這個世間一向都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很久以後,當徐萌萌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她已經傷痕纍纍,再不敢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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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3 10:50: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徐萌萌還沒行動的時候,季家那邊已傳來消息,說是季禹謙本人的意思,事業還未起步,暫時不談婚姻之事。

而事實的真相是,季禹謙說自己喜歡的一個女孩子也要從國外回來,那個女孩叫苗凝菲,長得也算是一個美人,當然跟徐萌萌沒法比,只是聽說性子極是溫柔,標準的大家閨秀。

兒子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喬洛洛也拿他沒辦法,雖然她很喜歡趙溫暖的女兒徐萌萌,可是兒子不同意,她也不能怎麼樣。

當她打電話給趙溫暖,委婉地說出這些的時候,她感到真的很抱歉,兩家還沒開始相親,自己兒子就這樣,雖然沒什麼,總感覺自己對不起趙溫暖。

趙溫暖雖然感到很遺憾,但也沒有說什麼,她畢竟年齡這麼大了,自然看得透這些,季禹謙雖然自己很中意,可是兒孫自有兒孫福,凡事都要講究緣分才算美滿,既然對方沒這個想法,她雖然可惜也就釋然了,反正自己的女兒不愁沒人要。

倒是徐萌萌無意間在媽媽的口中得知這一切的時候,突然就似呆了一般。

她真的被發妹妹牌了,妹妹牌,牌……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可惡?他一定在自己背後說自己如何驕橫任性、野蠻跋扈什麼什麼了,怎麼可以這樣?她如何能在眾人面前抬得起頭?

她的驕傲、尊嚴、如今都被這個男人狠狠踩在腳下,狠狠丟棄。

徐萌萌覺得自己都要瘋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受這種侮辱,太過分了,季禹謙!

「媽,喬阿姨真的這麼說?」

「嗯,季禹謙這孩子好是好,不過既然不適合,那就算了,媽以後給你找個更好的。」趙溫暖拍拍女兒的手,嘴巴這樣說,心裡還是覺得可惜的,難得有個這樣對彼此身家都瞭解的、又穩重的男孩,就好比到嘴的鴨子突然飛了,太可惜了。

「媽,我不想放棄。」徐萌萌的手都冷了,他就這麼討厭自己?

其實他只要什麼都不做,她也會主動跟他Saygoodbye的,可是他現在這樣做,她卻不想就這樣算了。

「你又想什麼鬼主意?」趙溫暖皺眉,自己的女兒自己還是瞭解的,她可不想女兒出什麼差錯。

「沒什麼,媽,我想去實習。」徐萌萌抬起頭,她大學雖然不是畢業於法律相關學系,可是多少也涉及過一些,她天資聰明,相信很快就會學起來。

「萌萌,別耍脾氣,這緣分是勉強不來的。」趙溫暖歎了口氣,她自然看得出來女兒是負氣說出這些話、作出這個決定的。

「媽,我沒任性,我玩也玩夠了,不想被別人一直在背後議論,我是個只懂得吃喝玩樂享受的驕蠻小姐,我想做點事情,以後也能幫幫你們的忙。」這倒是實話,經過這幾天的痛定思痛,她真的是下了決心,自從留學回來,她沒上過一天班,只知道購物、享受、泡酒吧,正經事沒幹一件,倒是把徐家驕橫跋扈大小姐的美名在台北傳了個遍。

「你有這樣的決心很好,只是如果是去禹謙的事務所那就算了,媽另外給你安排一個去處。」趙溫暖總算心懷安慰,女兒以往善良是善良,就是叛逆得沒分寸,現在總算有點長進了。

「媽,我就要去季禹謙那裡。」徐萌萌態度堅決,轉過頭,面對著窗外的似錦繁華,眼裡是難得的堅定。

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

於是某一天,徐萌萌一身套裝,驕傲地站在了季禹謙的面前。

「季先生,我的工作職位是什麼?」她的一頭大波浪捲發隨意地挽起來,看起來清爽幹練,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穿在她的身上,卻是該死的好看,身材凹凸有致,古板的套裝裙絲毫遮不住一雙雪白的美腿,襯著職業套裝黑色的質地,更顯得神秘誘惑。

季禹謙的眼神在她身上逗留幾秒後,又移回到電腦螢幕上,「暫時先做我的助理,至於做什麼工作,高助理會給你安排的。」

「喔。」徐萌萌有些洩氣,她身上這套可是專門訂做的職業套裝,質地款式什麼的,可算得上是頂級了,穿上去連那個花花公子蘇斌凡都說自己很美的,而且是那種知性的美,沒想到這個男人只是隨便打量了自己一下。

季禹謙的嘴邊浮現一絲笑意。

想來他的律師事務所沒關係,來就來,他就怕她這個大小姐脾氣受不了,到時候她自己哭著要回去,他可沒什麼責任。

心情好,季禹謙覺得今天的咖啡都特別的可口。

與預計的時間差不多,幾分鐘後,徐萌萌火大地推開辦公室的大門,高跟鞋「蹬蹬蹬」地很響,表達著主人的怒意。

「季禹謙,你是故意的?」盛怒中的徐萌萌眼眸特別的黑亮,也特別的吸引人。

季禹謙撇開目光,狀似無奈地揉揉眉,「有什麼不滿意嗎?徐大小姐。」

「打掃辦公室、泡咖啡、接電話、叫外賣……季禹謙你敢說,你不是故意讓我做小妹的工作?」一把將高助理交給她的工作內容書甩在辦公桌上,徐萌萌氣得心跳都加快了。

她現在可以完全肯定,這個男人是在故意整自己,他在表達對兩家父母的抗議和對自己的極度不滿。

「我看高助理給你安排的完全合乎常理。」季禹謙仔細審視了工作書上的內容,抬頭看向徐萌萌氣得臉紅的面容。

「我只配做這些嗎?」徐萌萌很不爽。

「你來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你並不是法律相關學系畢業的,而我們是專業律師事務所,所以,你懂的,所有剛入門的人都是做這些工作,如果你不願意,大可以回去,我們廟小,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季禹謙的表述準確又冷酷。

他這是明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可是可能嗎?她花了那麼大的勇氣,也費了那麼多的口水說服自己的媽媽。

她不能就這樣放棄。

徐萌萌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直到自己可以放鬆地對季禹謙綻放出一朵美麗的笑容。

「不好意思,剛才是我激動了,我一定會好好工作,讓你滿意的。」徐萌萌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咬著牙說出口。

「工作讓我滿意是之一,更重要的是你自己也要滿意,不是嗎?」他平靜地看著她,猶如看著一個任性耍鬧的無理小女孩。

「多謝季先生賜教。」徐萌萌笑得很「皮笑肉不笑」。

說完,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等等。」身後響起季禹謙清冽的男音。

徐萌萌完美地轉過身,學著他的樣子,挑挑眉,「請問還有什麼事嗎?」

季禹謙淡漠地打量了她一圈。

「希望徐小姐的穿著以後能夠稍微收斂一點,我不希望我底下的員工因為美色,而工作得心不在焉。」

徐萌萌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我穿的已經是職業套裝了。」

「徐小姐,不要對你上司的任何決定做出異議,還有,出去的時候,幫我再泡杯咖啡,不要即溶,要現磨的。」

「你……」徐萌萌覺得自己再多待一分鐘都要被這個男人氣死。

「工作時間不是用來聊天的,徐萌萌,請記住你現在的助理身份。」季禹謙已經埋頭在一大堆的文件裡了。

這一場,徐萌萌完敗。

如此上班了幾天,也雞飛狗跳了幾天。

徐萌萌好歹是大小姐,這些打雜的事情哪裡有做過?除了咖啡泡得比較拿手,其他的就馬馬虎虎了。

「徐萌萌,早上要的資料整理完了沒有?」

「徐萌萌,我今天的行程單你放哪裡了?」

「徐萌萌……」

「徐萌萌……」

徐萌萌焦頭爛額之際,只想大吼一聲,把這個男人直接給撂倒,然後拍拍屁股回家。

她是來當助理,來實習的,不是來打雜的。

季禹謙,你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這個期間,沒有任何人幫她,就連高助理,也是冷眼看著她出錯出醜,而不提醒半句。

她徐萌萌何曾遭遇過這些?被同事冷落、背地裡的譏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皆是辦公室裡面坐著的那個紋絲不動、高高在上的季禹謙。

為了這份工作,為了能夠接近季禹謙,改變他對自己的看法,她還從徐宅裡搬出來,特地選了一間離律師事務所比較近的單身小公寓,只為每天上班能夠近些,晚上回來還能挑燈夜讀,修習法律知識,為了他季禹謙的一句話,她忍痛放棄掉那些特別訂製的高級職業套裝,只穿事務所裡提供的粗糙工作服。

她這樣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聽說老大的女朋友要從美國回來了。」A女職員悄悄道。

洗手間果然是八卦的聚集地,躲在裡面煩惱地直扯頭髮的徐萌萌聽到這句話,精神一振。

「嗯嗯,我也聽說了,原來老大一直單身,只是為了等女朋友歸來,真的好感人好感人喔。」B女職員。

「聽說那個女的叫苗凝菲,長得很美呢。」C女職員。

「再美有新來的徐萌萌美嗎?」D女職員。

果然,還是D女職員有眼光,徐萌萌在裡面點點頭。

「長得跟徐萌萌一樣有什麼好,一看就是做情婦的料,苗凝菲那種大家閨秀才是可以娶回家的呢,再說了,你看那個徐萌萌,笨死了,來了這麼久了,一點小事也做不好,怎麼比得了苗凝菲那種海歸派?」C女職員說得義憤填膺,任何女人對妖艷型的美女都是心生警惕,沒有好感的。

徐萌萌在隔間裡面氣得發抖,氣死了,要不是自己的遠大目標,何至於跑到這裡,被這群小市民在背地裡如此不堪地議論?

那個叫什麼苗凝菲真的有那麼好嗎?海歸,海裡的龜差不多,沒見識,去過國外再回來就是有能力啦?想她徐萌萌,還是碩士級別的呢。

原來他有心上人啊?怪不得瞧也不瞧自己,一點也不給自己機會,就拒絕自己了。

想著想著,徐萌萌從氣憤轉而心情寥落,就好比一場戰還沒開始打,就被無端地判出局了,鬱悶又難受。

「我看什麼徐萌萌、苗凝菲都沒戲,如果我們老大看上我,我就爽死了。」某女職員花癡道。

「你就盡作白日夢吧。」其他女職員紛紛調笑。

聲音越來越遠,一行人出了洗手間。

再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徐萌萌的臉色不怎麼好,無精打采的,一點也沒有平日裡的活力,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罵了她也不還口,整個人像遊魂一般。

季禹謙終於發現她的異常,這些天的考核,他還以為這個女人只是一時任性,定受不了這種刻意的磨煉,而主動要求回家,沒想到她倒是咬著牙堅持了下來,從家裡搬出來,車子也換了普通的車,衣服也不再穿訂製的名牌,桌子上堆滿了法律方面的書,這一點倒是讓季禹謙很意外。

原來除了一味地耍性格,她還是有點恆心毅力的。

今天的她,看起來滿腹心事的樣子,季禹謙暗暗打量著忙碌卻明顯不在狀態的徐萌萌。

他不得不承認,即使是穿著最普通的工作服,頭髮簡單挽起,她的光彩還是那麼的奪目,這幾日來的勞累,讓她看上去瘦了很多,臉上沒有化妝,只擦了簡單的隔離霜,看起來,少了幾分妖艷,多了一些純真。

他看著她,心不由得微微一動,除了任性點、驕傲點、霸道點,她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不是嗎?

「萌萌,過來。」經過幾天的相處,他對她的稱呼已經由「徐小姐」過渡到「徐萌萌」,再由今天過渡到「萌萌」,只是忙碌得一塌糊塗的徐萌萌自己沒有察覺到而已。

「喔。」徐萌萌隨意應道,聲音有氣無力。

「你是怎麼了?」季禹謙有些憂心,雖然當時的初衷是想讓這個女人知難而退,可是現在看她這個樣子,好像很不對勁。

「沒什麼啦,老闆有什麼吩咐嗎?」說起來,徐萌萌才感覺自己真的渾身都沒力氣,剛開始,她還以為自己那些傳言給打擊到了呢,現在才感覺自己全身難受得緊,頭暈暈的很重,不過嘴硬的她,不想在季禹謙面前承認,免得又要被他說自己嬌氣什麼的了。

「萌萌,你到底要怎麼樣?」季禹謙很頭痛,他真的搞不懂這個女人的動機是什麼?來這裡就是故意讓自己折磨的?

「你以為我想怎麼樣?」一口氣憋在心頭,徐萌萌的臉紅紅的,眉毛一挑,又恢復了以往的冷傲,難道在這個傢伙眼裡,自己就是那種有心機的女人嗎?

好吧,這件事情上她的確用了心機,並且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她做這一切不都為了他嗎?不然她何苦放下身段來自取其辱。

想到那些女職員背地裡對說自己的那些話,還有那個傳言中美麗的女朋友苗凝菲,徐萌萌覺得自己委屈極了,眼圈不自覺就紅了。

看到她的眼睛紅了,季禹謙的心裡閃過一絲不忍,他真的很想上前,擁著她、安慰她。

季禹謙被自己的想法給震了震。

這樣的表情被徐萌萌看在眼裡,卻是另一種表示。

他,果然是個無情之人,對自己毫無感覺,想到這些日子來的辛苦,委屈和煎熬,徐萌萌越想越難過,想轉身走出辦公室,卻在轉身的瞬間,感覺一陣暈眩,眼前一黑,就沒有知覺了。

「砰」的一聲,徐萌萌整個人就倒了下來,所幸辦公室裡的地板上全部鋪滿了厚實的地毯。

「萌萌!」季禹謙的心都要跳了出來,他箭一般地飛奔過去,將她抱了起來。

這天的下午,季禹謙抱著昏迷的徐萌萌急匆匆地去醫院的舉動,再一次在律師事務所裡掀起了另一場風波,大家八卦之餘,又不得不感歎,沉穩內斂的季禹謙與大美人徐萌萌其實也是蠻配的,只是不知道苗凝菲回來後,又會是怎樣的一種三足鼎立的局勢?

季禹謙沉默地立在醫院走廊,看著病房緊關的門,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幾分鐘後,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她怎麼樣?」

醫生面無表情地瞥了瞥他,沒好氣道:「死不了。」

「可是她突然暈倒?」季禹謙的眉毛皺了皺,當時他真的被嚇到了。

可是這種嚇,說不清楚是怕她有事,還是擔心自己難以向兩家交代?

「現在的年輕人啊。」醫生搖搖頭。

「醫生,到底是怎麼了?」季禹謙的一顆心懸著,怎麼樣都覺得不舒服。

「沒事,你也太粗心了,你女朋友這是血壓低,又加上勞累,所以才暈倒的,好男人要照顧好自己的女人才對啊,小伙子。」醫生合上記錄本,頭也不抬地走了,「現在可以進去看看你女朋友了。」

季禹謙也不解釋,急忙推開門,徐萌萌還沒醒來,偌大的單人病房裡,雪白的床上,襯得床上的那個人兒臉色格外的蒼白,她整個人都在被子底下,只有一隻手裸露在外,白晰的手背上,還打著點滴。

季禹謙的心回到了肚子裡。

她沒事,就好。

他慢慢走過去,坐在床邊,端詳著睡夢中的徐萌萌。

此刻的她,沒有了驕蠻,沒有了任性,沒有了無理取鬧的大小姐脾氣,烏鴉鴉的黑髮,雪白的皮膚,還有那如小扇般的睫毛,看起來都是那麼的乖巧如兔子,一點兒也沒有威脅力。

就這樣看著她,絕對想不到她平日裡是那麼的張狂,那麼的有心機,當然,也絕想不到,這個女孩子,認真起來,會那麼全力以赴。

這段時間裡她的努力,他不是沒看到。

指腹輕輕在她的面頰上摩挲,細嫩絲滑的手感,如上好的巧克力,只有最嬌養的女孩才有的膚質。

不知道嘗起來的滋味會是如何?不知不覺,季禹謙的心思便想遠了。

「嗯……」徐萌萌嚶嚀一聲。

如觸了電一般,季禹謙快速地縮回自己的手,面部表情是一貫的清冷。

徐萌萌朦朧地眨眨眼,望了望他,突然看到自己身上覆蓋著的白色被子,猛地坐起了身,卻沒注意到自己的一隻手上掛著點滴。

「哎呀!」不禁痛呼出聲。

「怎麼樣,沒事吧?」季禹謙趕緊捉起她的一隻手,仔細看了看,還好沒出血,「這麼不小心。」說著瞪了徐萌萌一眼。

徐萌萌臉紅如緋,靠在枕頭上,怯怯地看著他。

「你送我來醫院的?」聲音低如蚊蚋。

被她如小鹿般的眼神瞧著,季禹謙感覺自己渾身不自在起來。

「不舒服以後就請假。」病房裡是那麼的安靜,季禹謙鬆鬆領帶,語氣是冷硬的。

徐萌萌頓時覺得委屈,她不是不想請假,只是不想在他那裡留下不好的印象而已,現在暈倒了,他還這樣說自己,自己這是犯賤還是什麼?

越想越難受,眼淚就那麼掉了下來,抽抽噎噎的。

「不准哭。」季禹謙覺得自己真是搞不懂女孩子,說哭就哭,他不會安慰人,只能冷冷地命令著。

哪知不說還好,一說,徐萌萌的哭聲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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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季禹謙這下子真的一籌莫展了,在事業上,他是個運籌帷幄的男人,面面俱到,習慣掌控一切事情;在女人上,他所碰到的女人要嘛是女強人類型,要嘛就是解語花般的善解人意類型,或是可愛玲瓏的如妹妹般的女孩子,唯獨就是沒有和這種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情緒捉摸不定的大小姐打過交道,一方面是沒時間,另一方面,即使是有機會有時間,也被他刻意地避開了。

大小姐這個名詞對他而言,就是任性、驕蠻、麻煩等代名詞。

「你哭什麼?我又沒欺負你。」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走了之更不合適,女人嚶嚶的哭聲,竄入他的腦海,讓他煩躁卻又意外的心軟。

「就是你,你欺負我。」徐萌萌控訴,小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眼眶紅紅的如兔子般,她皺皺鼻頭,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我哪裡欺負你了?」說這話的時候季禹謙莫名有些心虛,他承認一開始就是想用繁重的壓力讓這個大小姐知難而退,早點滾回家,從某方面來說,他的確是「欺負」她了。

「你有女朋友,所以你拒絕我,是嗎?」停止了哭泣,徐萌萌咬著紅唇問他。

她本來想裝作不知道,可是她真的好難受,那些人的言論在她的心裡,猶如紮了一根刺,時不時地就隱隱作疼。

「誰告訴你我有女朋友了?」季禹謙感覺很莫名其妙。

「你難道不是因為那個叫苗凝菲的,才拒絕和我相親的嗎?」揪揪頭髮,很不爽。

「苗凝菲?」季禹謙若有所思地盯著揪頭髮的徐萌萌,聲音變得瘖啞,「你是因為這個生氣?」

他什麼眼神嘛,這樣看自己,徐萌萌覺得臉都發燒了,但脾氣仍是倔得很,「對,我就是為了這個原因而生氣。」從來她做事就敢當,從來,她想什麼就會表達什麼,不迂迴不忸怩。

「那你生氣是因為我拒絕了你,還是單單因為苗凝菲?」低沉的聲音透著魅惑,如同耳旁親密低語,徐萌萌的心狂跳,她從來不知道這個清冷的男人,魅惑起來也可以這樣具有危險性。

「有什麼區別嗎?哼。」她斜斜地看他,剛哭過的眼,如水洗過般的清澈,透著清純的誘惑。

「你喜歡我?」季禹謙傾身俯下,擺正她的臉蛋,目光直直地盯著她的雙眼,審視著,兩人的距離那麼的接近,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覺到,似乎再接近一點,就能碰到彼此的唇。

第一次被男人這樣看著,剝下了斯文外衣的季禹謙,竟有種強大的魔力,讓一向強勢的徐萌萌的心狂跳,這樣的處境尷尬莫名,就連空氣都似變得薄弱,呼吸都變得艱難。

「你別這樣看我。」她不自覺地迴避他的目光。

「嗯?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季禹謙的聲音沙啞難言,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嗯。」徐萌萌迴避著他的視線,臉紅紅地點點頭。

「噗嗤。」季禹謙鬆開了徐萌萌的臉,忽然輕聲笑出聲。

徐萌萌訝異地抬頭,卻看見季禹嫌一臉嘲弄地看向自己。

羞慚、尷尬、氣憤,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難過,充斥在她的心間。

「你笑什麼?」徐萌萌緊緊地抓住被單,連指節都泛白了,剛才她說的是實話,她是對他有好感,不排除一開始對他的算計,他的為人她還是欣賞的,既然欣賞,說喜歡也不算過分吧。

「徐小姐,你又想玩什麼把戲?」季禹謙的表情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溫文,似乎口中的話語也是「你好」之類的平常話,那抹溫文爾雅看在徐萌萌的眼裡卻是那麼的諷刺。

徐萌萌又覺得自己的手冰冷了,褪去了紅暈,她的臉襯著白色的枕頭,彷彿比紙還脆弱蒼白,「你什麼意思?」

強壓下心頭升起的不忍,季禹謙慢條斯理,說出的話卻如刀般,一一刻在徐萌萌的心上,「我說,徐大小姐,不要再和季某人玩什麼曖昧的遊戲了,我不是你的那些裙下之臣,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徐萌萌的眼驀地睜大,「季禹謙!」聲音裡透著難以置信。

「我還真佩服徐小姐,為了擄獲我,肯這麼費盡心機,放下大小姐的身段,難道徐小姐來我的事務所,只是為了學習法律那麼簡單嗎?」季禹謙眼眸漆黑,一瞬不瞬地盯著徐萌萌臉上的表情變換,薄唇裡吐出的儘是犀利的言語,亦是傷人的利器。

「別說你喜歡我之類的話,我不信,一向眼高於頂的徐大小姐會如此輕易愛上我。」

徐萌萌的心裡震驚極了,原來他一開始就是知道的,虧她自己還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呢。

畢竟,一向高傲的徐萌萌,從來沒有把任何一個男人放在眼裡,畢竟,她選的藉口是那麼的冠冕堂皇,連父母都覺得自己懂事了很多。

從另一方面來講,她的確是想學點東西,她真的不是單純為了引誘他、報復他。

把徐萌萌的表情看在眼裡,季禹謙閱人無數,自然知道自己全部猜對了,雖然一開始當她是個小女孩胡鬧,但真的證實了自己的猜想,他還是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憤怒。

很好,這個女人竟然這樣玩自己?

虧他,虧他還有點心動。

等等,他心動?

複雜地看著低頭不語的徐萌萌,季禹謙覺得自己今天過得真是糟透了。

「也許,今天的暈倒也是你有意為之的吧,不然依你大小姐的性子,為什麼不請假?」人的慣性如此,當一個人做錯了一件事,那麼,她所做的全部事情似乎都有了值得懷疑的地方。

「你不能這樣侮辱我,季禹謙!」抬起頭的時候,徐萌萌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小女孩般嬌羞的表情,她的唇抿著,眼裡一片冷靜淡漠,又恢復了以往囂張跋扈的大小姐形象。

「果然,很好。」也許這才是她真正的面目,什麼勤勞上進、任勞任怨,什麼小女孩情懷,擱在這個大小姐身上,那都是假裝出來的。

「我是算計你、喜歡你,還打算報復你,怎麼了?季禹謙,你有意見嗎?」被誤解的心情,被揭開的真相,讓徐萌萌無地自容的同時,也讓她倔強如斯,驕傲不容許她低頭認錯。

「很好,我想你可以回家休息了,順便,請自己遞個辭呈給我,明天我不想再見到你。」越是氣極,季禹謙的表情越是溫和可親。

「季禹謙!」徐萌萌大叫一聲。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迅速從床上爬起,伸手一攬,上半身就掛在季禹謙的脖子上,豐滿的胸脯緊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她一抬頭,不等他反應過來狠狠地吻住他的唇,說是吻,實際上是咬還差不多。

這是一個生澀的、憤怒的、帶著狂熱氣息的吻。

她咬著他的唇,卻怎麼也進入不到他的嘴裡,只恨恨在他的薄唇上咬出了幾口血,才算罷手了,手上的點滴處,到底是出了血,鮮紅的血滴落在潔白的被子上,形成既妖艷又清冷的梅花。

他的表情晦暗難明,盯著她,不發一語。

也不管疼不疼,她拔掉手上的針,隨手用一疊紙巾按住傷口,心痛難忍,臉上卻得意洋洋地看著他。

「季禹謙,你等著吧!早晚,你會屬於我的。」

這是屬於徐大小姐式的宣言。

季禹謙一笑,也不知道是什磨含義,不回答她,就這樣轉身出了病房。

等他一出門,徐萌萌才如洩了氣的皮球,有氣無力地倒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把剛才的事情想了一遍,終是忍不住,俯在枕頭上,嚶嚶地哭起來。

卻不知道是為什麼而哭。

最近的徐萌萌很失落,律師事務所已經很多天沒去了,當然,她不可能遞辭呈的,給高助理打了電話,說是身體欠佳,請假幾天。

有種季禹謙就開除自己,想讓她主動離開是不可能的。

在單身宿舍窩了幾天,徐萌萌也沒有回家,現在這種情形回去,只會讓自己的父母擔心而已。

而且,她感覺自己也很沒面子啦,為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追到人家上班的地方,給他當丫鬟,而人家竟然一點也不領情,還把自己當成惡毒的女配角,徐萌萌越想越覺得憋氣。

就這麼放棄不甘心,可是再堅持下去的話,又覺得困難重重。

她現在依然記得季禹謙在離開的時候,那意味難明的笑和冰冷的眼神。

心情煩悶,打了N通電話,但是一向二十四小時開機的蘇斌凡,今天竟然破天荒地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都欺負我,都不理我!」喝得有點微醺的徐萌萌一把合上手機,「砰」地一聲,甩在櫃檯的玻璃上。

「再來一杯長島冰茶。」她向酒保打手勢,今天她一個人跑出來,特地甩開了一群保鏢,本打算邀蘇斌凡出來,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不知所蹤。

心情煩悶的她,一個人總歸不太敢喝那些烈性的酒,看到單子上的「長島冰茶」,還以為這只是普通的調酒而已。

年輕的酒保見她孤身一人,很慇勤地和她搭話,「小姐,長島冰茶可不是茶,後勁很大的。」

徐萌萌心情不好,哪裡容得別人對她指手劃腳,只冷冷地瞪他一眼,便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嗯,味道還不錯,再怎麼烈,能有血腥瑪麗厲害嗎?

酒保受到白眼,尷尬地摸摸鼻子,一聲不吭地轉到別處去了。

這不是徐萌萌平素去的那家酒吧,而是家新開的,名字倒是很誘惑,叫「慾望」。

一個孤身的女人在酒吧裡喝酒,總是會引起那些酒色之徒的覬覦,特別是徐萌萌這種外表美艷、身材火辣的美女,當她一進酒吧的時候,就已經被有心人給盯上了。

「美女,可以請你喝一杯嗎?」一個桃花眼帶粵語口音的男子坐在徐萌萌的身旁,一雙眼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著她,目光如有實質地流連在她帶著混血風情的臉蛋、如天鵝般白皙修長的脖頸、豐滿的胸脯,及細瘦的腰身。

運氣真好,一來台北,就能碰上這麼個尤物。

「滾。」徐萌萌冷著眼,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自己的目光。

不過又是一個愛好美色的男人,她徐萌萌哪裡看得上眼,別說喝酒,就連坐在一起都覺得不舒服,她微微朝旁邊挪了挪,試圖離這個男人遠一點。

果然有趣,還是朵帶刺的玫瑰,桃花眼男微微一笑,並不生氣,玩慣了順從的美女,偶爾來個辣妹,還挺帶勁的。

「美女,別這樣拒人千里嘛,相逢即是緣分,不如交個朋友怎麼樣?」桃花男笑嘻嘻的,說實在,他長得不錯,是時下比較流行的帥哥類型,一雙桃花眼,膚色健康,挺直的鼻樑,不薄不厚的唇,長得端正,只是眼裡透出的如獵人般的神采讓人莫名的不舒服。

真當自己是盤菜了,長得稍微上相點,就敢出來勾三搭四,還勾到她徐萌萌的頭上。

「你,我看不上。」她冷冷道,冷艷的大眼裡滿是不屑。

「你……」桃花眼男人一愣,自己好歹也是帥哥一枚,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女人,敢直接給自己冷臉看。

不過就是個女人,也太目中無人了,來場子裡混的,還真當自己是貞潔烈女嗎?

桃花男的眼黯沉了下來,下一秒,又轉為笑嘻嘻的神情。

「美女,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哥哥只是想請你喝杯酒而已,要不,我們來擲骰子如何?輸的人喝一杯。」

竟然沒生氣,也沒離開?徐萌萌詫異地瞅了瞅這個桃花男。

「難道你不敢嗎?還是,怕我吃了你?」桃花男眨了眨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帶著挑釁和幽默。

「就憑你?」徐萌萌嗤之以鼻。

「對,就憑我,怎麼樣?來幾局,反正一個人也無聊。」桃花男一邊說,一邊拿來骰子。

「怕你啊。」只是玩骰子而已,徐萌萌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手,自然不怕眼前這個男子耍花招,反正一個人嚼悶酒也很無聊,就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玩一玩了,教他知道,台北的女人不是那麼好泡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十幾分鐘後,徐萌萌一邊淡定地喝著酒杯裡的酒,悠悠然地望著眼前喝了一杯又一杯,臉上已經呈現出緋色的男子。

「怎麼樣,還服氣嗎?」嘲笑他剛才看不起她

「行啊,美女,看不出來你這麼厲害的啊,混了多久了?」桃花男神情不見慌亂,仍舊笑嘻嘻地望著她。

徐萌萌本就心情不好,哪禁得起這等言語挑釁,聞言就把酒杯裡剩下的酒水潑到他的臉上。

桃花男愣了下,過了許久才隨即用手胡亂擦了擦臉上的酒水,「很好,很好。」

「哼。」徐萌萌站起身,卻在站起的時候,感覺頭一陣暈眩。

穩了穩身子,她一手撐住吧檯,感覺渾身如火燒一般,酒吧裡的空氣似乎都稀薄了很多。

「美女,怎麼了?」桃花男上前,扶住徐萌萌的腰身,狀似關心,實則是吃盡了豆腐。

「滾。」徐萌萌伸手推開這個男人,卻發現,自己的力氣好像變得一點兒也沒有。

好熱,好暈眩。

自己才喝了幾杯的長島冰茶,不可能就這麼醉了。

「美女,你身上好香。」桃花男湊近她的耳旁,細細地嗅著,聲音帶著引誘和邪惡,「是不是感覺好熱,哥哥陪你去洗個澡怎麼樣?」

徐萌萌心道「糟糕」,拚命咬住自己的舌尖,迫使自己能夠清醒一點,她現在已經知道自己中招了,畢竟跟蘇斌凡混了這麼多年,對這些事多少有點耳聞。

「走開。」她努力瞪著眼,試圖用眼神把這個男人給嚇走,可是此刻她的眼神迷濛不清,說出來的話語,如同欲拒還迎的誘惑,勾得人蠢蠢欲動。

「美女,跟了我不好嗎?」桃花男摟著她,眼神黯幽幽的,「怎麼說,哥哥也一表人才,有權有勢,你以後肯定會喜歡的。」

遠遠地看著這兩個人,還以為是親密的情侶。

「滾,知道我是誰嗎?敢惹我?」徐萌萌感覺自己好熱好熱,好暈好暈,好想抱著冰塊讓自己冷卻一下,可是她的意識裡還殘留著一絲清醒,雙手仍推拒著越來越靠近的男人胸膛。

「即使你是上帝的女兒,我也要定了。」男人惡魔般地低笑著。

女人嘛,就是那麼回事,嘴上說著不願意,可是真的成了自己的人,還不是任由自己為所欲為。

酒吧這種地方,向來是你情我願,眾人看看這番男人強取豪奪的戲碼,只是覺得有趣而已,甚至有人還覺得艷羨無比,一會兒的功夫,竟沒人再朝這裡看上一眼,大家都自顧自地喝酒玩鬧。

「你會後悔的。」不行了,徐萌萌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的聲音無力,身體不自覺地想靠著這個男人的胸膛上,心裡有個聲音在叫「就靠一會兒,靠一會兒」。

「嘖,又是那個美女。」剛進門的鄔子昱一眼就看見吧檯那邊相擁的一對男女。

同行的季禹謙也順著方向望去,就看見了這個不堪的局面。

幾天不見這女人上班,還以為這女人在家裡面壁思過,或是繼續打著她的小算盤,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公然和男人打情罵俏。

身旁的鄔子昱打了個寒顫,覺得附近的空氣怎麼一下子就變冷了。

季禹謙的面色如冰,本來就白皙的肌膚顯得更加的冷如寒霜,漆黑的眼眸如釉了彩的琉璃,似乎所有的東西都被吸引進去,卻透不出一點光芒。

「喂,禹謙你怎麼了?」鄔子昱看著好朋友一臉的冰霜樣,不知道這傢伙又哪根筋不對了。

「子昱,你先去那邊等我。」將哇哇大叫明顯抗議的鄔子昱給打發走,季禹謙大步走向那對相擁著想離開的男女。

「徐萌萌,你在這裡做什麼?」他上前,冷冷將那個摟著徐萌萌的男人給拉開,將徐萌萌抱在懷裡。

從一進門開始,他就對這隻手感覺很不舒服了,這個男人竟然敢摟著徐萌萌的細腰,而徐萌萌竟然也肯讓他如此親密地摟著,真真是該死。

好不容易得逞的桃花男怎肯甘休,一把扯住徐萌萌不鬆手,「喂,你哪來的,我和我女朋友happy,你管得著嗎?」

季禹謙如冰刀般的眼神刮向眼前這個滿身酒氣的男子,再看看懷裡妖媚的似乎毫無知覺地靠向自己的徐萌萌,一瞬間便明白了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心中的氣焰越甚,他的臉上便越冷。

「如果先生你不想斷手斷腳地離開台北,最好趁現在就滾出我的視線。」

桃花男也是經歷過世事的男人,被季禹謙的話說的一愣,幾秒後便恢復如常,臉上笑嘻嘻的,「怎麼,想撿現成的?」

季禹謙的臉色更白,鄔子昱已經看到這邊的情況,走了過來,「禹謙,怎麼回事?」

季禹謙如刀的眼神,如實質般一刀一刀刻在桃花男的臉上,伸手將鄔子昱擋住,「你去叫醫生和警察,越快越好。」

桃花男的臉色一變,連道了幾聲「好」,用手指指季禹謙又看看鄔子昱,便啐了口,氣不過,但是到底還是轉身走了,所謂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就是這個道理。

鄔子昱看看季禹謙又看看他懷裡掛著的臉色緋紅、身段妖嬈如蛇的徐萌萌,昧地眨眨眼,「行啊,禹謙,看不出來你小子悶不吭聲,一出手就是不凡吶,怎麼,去哪裡溜躂?要不要哥們我給你開個房。」

季禹謙瞪了他一眼,「叫你的家庭醫生羅醫生過來一趟,她被下藥了。」

「什麼?難道你是柳下惠,你不要給我呀?」鄔子昱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季禹謙空著的一隻手狠狠打了他一拳,「她是我媽朋友的女兒。」

說完,制住掛在身上不停亂動,聲音嬌滴婉轉的徐萌萌,便朝外面走去,他記得附近有家飯店,服務設施還可以的。

徐家畢竟在台北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如果傳出徐大小姐在酒吧裡嗑藥的事,雖然是被喂的,但徐家的聲譽肯定會受到影響,而徐萌萌的名譽也就完了。

畢竟,在這裡,不管你是多高的身份,對女人的要求總是要高些,如果是陌生人,他可以視而不見,但是她是徐萌萌,是他媽好朋友的女兒,他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鄔子昱站在原地,摸摸鼻子,季媽媽故交的女兒?只是這麼簡單嗎?

「季媽媽朋友的女兒,我怎麼沒聽說過有長得這麼美艷的?」

剛才季禹謙那傢伙萬年不變、迷惑眾生的斯文男人面具,可算是被撕毀殆盡了,身為多年的哥們兒死黨級別的他,也從沒見過季禹謙有如此情緒外露的時刻。

以他鄔子昱縱橫情場多年的經驗來看,他似乎聞到了一股很不尋常的氣息,看來,季禹謙和這個女人之間,很不簡單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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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以最快的速度辦了房卡,在眾服務生的窺伺及小心翼翼的議論下,季禹謙面不改色地擁著扭得越來越厲害的徐萌萌去了套房。

「好熱,好熱嘛。」徐萌萌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就是一具會移動的冰庫,只要靠近就好舒服,心裡有種渴望,讓她忍不住靠近這具冰庫,想要更多更多。

總算把這個女人架到房間裡,期間,這個女人對自己上下其手,一雙柔弱無骨的手,撫著自己的胸膛和腰身,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掛在自己的身上,他甚至能感覺,她胸前的柔軟,時不時地撞擊著自己,那種感覺是那麼的銷魂,又是那麼的煎熬,一切都因為帶給他這種感覺的是徐萌萌。

這個讓他說不出感覺,矛盾重重,但又似乎牽掛著的女人。

礙於在外面眾目睽睽之下,他一直忍著讓她吃自己的豆腐,現在到了房間,季禹謙再也受不了,將徐萌萌整個人推到寬大的床上。

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怎麼禁得起這種挑逗?何況眼前這個女人還美艷無比,意識模糊。

鬆開幾顆襯衣上的鈕扣,喘了幾口氣,季禹謙打了個電話將房間的號碼告訴鄔子昱,希望鄔子昱的家庭醫生能夠盡快上來。

身後,一雙女人的纖手又抱住了他的腰,玉指透過衣服的空隙,撫摸著他胸前光滑的肌膚。

季禹謙覺得自己真的快要瘋了,他的人生從來都掌握得好好的,為什麼一碰上這個女人,一切都有趨於失控的趨勢?

「夠了,徐萌萌。」季禹謙轉身脫離徐萌萌的擁抱,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而此刻的徐萌萌哪裡能聽得懂他說什麼,甚至,眼前的男人她也認不出來。

「不要,好舒服,給我舒服嘛。」得不到想要的那種,徐萌萌掙扎地想要靠近他,只要靠近他,才能撫慰她焦灼的身體,才能熨平她心底的渴望。

「閉嘴。」處於暴走狀態的季禹謙再次將徐萌萌扔向大床,這個女人,她以為他真的是柳下惠嗎?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徐萌萌,也許他根本不需要如此壓抑自己的慾望,很明顯,自己的身體竟然因為這個女人的碰觸而起了反應,下身更是撐起了帳篷。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驕蠻任性的徐萌萌。

自己竟然對這個任性的大小姐起了反應,季禹謙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

徐萌萌迷濛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藥物讓她的臉色緋紅,額頭上冒著幾絲汗意,讓她光滑如絲緞的肌膚上如同撒上了會閃光的細鑽般,水滑動人。

「好熱。」渾身無力的她得不到紆解,只能扯著自己身上緊身的衣服裙子,想把身上的束縛解開,不一會兒,衣服倒沒扯開,就是七零八落,隱隱地露出幾個部位的肌膚。

雪白的香肩,修長的脖頸,若隱若現的酥胸,纖細的蠻腰,裙子捲至大腿根,露出一大截白嫩的肉來,還有蕾絲底褲,略帶透明的質地,隱約透出神秘三角地帶的誘人風景,她的腿微微屈起,裙底的風光便在季禹謙的目光下曝露無遺了。

季禹謙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爆炸了,下體腫脹發硬,高高地撐起褲子。

怎麼會這樣?他一向自詡自控能力一流,見過東西方無數美女,可謂是對美女有了免疫力,然而,為什麼在這個女人面前,就能如此輕易破功?

「天生的小妖精。」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幾個字,季禹謙調整下自己急促的呼吸,上前,拉起被徐萌萌身子壓住的被子,想蓋住這具會惹火的性感軀體。

當他的手繞過徐萌萌的身體時,卻被她準確地纏上了,火熱的女性軀體急切地朝他的方向拱起,纖手摟住他的脖子,壓下他的頭,性感的櫻唇迫不及待迎上他的唇,嚶嚀一聲,丁香小舌滑過他的唇瓣,留下一片濕潤,筆直修長的腿如蛇一般纏上他勁瘦的腰。

「徐萌萌。」他吼著,將她不安分的雙手制在頭頂上,雙腿壓住她不斷扭動的軀體,隔著薄薄的衣料他都能感覺到身下女人的身體傳來的熱度,起伏不定的曲線,及年輕美好的彈性,這一切,都是該死的誘人,季禹謙的眼眸越來越黯。

徐萌萌並不甘心,藥物的控制讓她渾身發燙,身體深處似乎有什麼在叫囂著想要解放,而靠近身上的那個男人讓她好舒服好舒服,無奈,四肢被制住,她只有無助地扭著,低泣著,「給我,給我……」

此刻,季禹謙一貫自持的冷靜快要消失殆盡,身體的慾望被挑到極致,卻只能拚命地忍住,腦海裡尚有一絲清明的意識。

身下的女人是徐萌萌,一個他不想招惹的豪門大小姐。

該死的,鄔子昱那傢伙叫個家庭醫生怎麼還沒來?

「求你,給我,給我……」徐萌萌眼神朦朧地望著壓住自己身體的男人,嫵媚的大眼裡,水波流轉,緋色的臉蛋,如盛開的薔薇花,艷麗迷人,胸前的豐滿因為急促的呼吸,而激烈的上下起伏著,中間那條深深的乳溝刺激著季禹謙的神經。

「轟」地一聲,季禹謙感覺自己腦子裡的那根理智的線斷了,而且是被硬生生扯斷的。

「這是你自找的,徐萌萌。」季禹謙幾乎是狠狠地低頭,就咬住了這嬌艷的唇,比想像中更加的軟,滋味更加的甜美,他幾乎是洩憤地咬著她的唇,吮吸著,輕易地挑開她的唇,長驅直入,纏繞著她的小舌,而徐萌萌更是迫切地迎合著他的吻,她的腦海裡只有一個聲音在叫,「我要,我要」。

終於還是忍著沒有進去,在幾乎要喪失全部理智的前一秒,果斷地鬆開床上已經慾火中燒的女人,飛奔地朝浴室衡去。

鄔子昱站在房門前,仔細聆聽了會兒,無奈套房的隔音設施好得很,他怎麼也沒聽到他想要聽的,身後的羅醫生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有點幼稚的傢伙,這個傢伙就是太八卦,好像此刻裡面不發生點什麼就對不起他似的。

敲了敲門,幾秒後,門如願地打開了。

鄔子昱的臉上是明顯的失落,季禹謙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轉身率先走了進去。

「真是沒有人情味。」鄔子昱摸摸鼻子,與羅醫生一道跟了進去。

這是間豪華套房,外面是個小客廳,臥室在裡面。

走進臥室的時候,鄔子昱忍不住瞥了眼臉臭臭的季禹謙,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羅醫生,麻煩你了。」季禹謙對羅醫生點點頭。

「不客氣,應該的。」羅醫生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隨身帶的醫藥箱,鬆了口氣,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

身為豪門的家庭醫生,自然有遇到過這種類似的,只是,一向潔身自好的新起之秀,被圈中人稱為「清貴」的季禹謙,怎麼也會跟這些扯上關係呢?

床上的被子底下有人在使勁地扭動著,看起來很詭異。

鄔子昱奇怪地看了一眼季禹謙,季禹謙卻將頭轉向窗外。

詭異啊,實在是太詭異了。

羅醫生一把掀開被子,卻發現被子底下的情況,真的無比地讓人汗顏。

只見徐萌萌的嘴巴被膠帶紙給貼著,手上和腳上被人用毛巾巧妙地打了個結。

徐萌萌正難受地掙扎著,她身上穿的衣服已經不是原來的那一套,而是一套寬大的,隨處可見的運動服,嚴密地蓋住了全身的肌膚,因為天氣還熱,加上藥物的關係,徐萌萌的臉上都是汗水,邊髮絲都濕答答的了。

鄔子昱的眉毛抽了抽,不可思議地看著季禹謙,無聲地表達他的疑惑,似乎在說:「哥兒們,你是和這美女有仇嗎?」

「咳咳,羅醫生,請盡快。」季禹謙也覺得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轉移話題。

羅醫生嘴角不易察覺地抽抽,大致檢查了下徐萌萌的狀況,判斷是中了普通的藥,就從醫藥箱裡拿出早先準備好的藥物,給徐萌萌打了一針。

「好了,這樣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麻煩羅醫生了,還有別的需要注意嗎?」季禹謙點點頭,心裡到底鬆了口氣。

「別的不需要了,不過她身上這些可以除下來了,這樣病人也舒服一點。」羅醫生委婉地說道。

鄔子昱噗嗤一笑,被季禹謙瞪了一眼。

「好的,我知道了。」

羅醫生收拾好東西便離開了。

鄔子昱一拳打在季禹謙的胸膛上,曖昧道:「行啊你,你不是柳下惠,不過也離柳下惠也不遠了。」

「說什麼呢你。」季禹謙白了他一眼,整個人放鬆地倒進沙發裡,房間裡的冷氣很足,不過他的額頭上還是濕濕的,看起來整個人疲累得很。

鄔子昱好奇地望著好友,怎麼感覺好友像是跑了幾千公尺的樣子?

「怎麼?這麼一個大美女在你面前玉體橫陳,你就真的一點兒也不心動?」

季禹謙也不理他,頓了會兒才懶洋洋道:「你不是不知道,我最煩這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了。」

鄔子昱哈哈大笑,「你要是不要,以後我去追你可別擋著。」

季禹謙的眉毛一皺,「你打什麼主意?別的女人都行,就這個可不能沾。」

「你都不要了,為什麼還不允許別人追?你這人也太自私武斷了吧,大家都被你這張千年的好男人臉給騙了。」鄔子昱不服氣了。

季禹謙瞥了他一眼,「你現在知道還不算晚,這女人可不是一般的那麼好惹的,再說了,怎麼說她也是認識的,你要是玩玩就算了,她不是你可以玩得起的。」

鄔子昱嘟囔道:「自己不要吃,還不許別人吃,什麼嘛。」

季禹謙閉了眼,也不理他,任他在一旁嘀嘀咕咕、嘮嘮叨叨。

所有認識的人都覺得鄔子昱是個不好惹花花公子型的,而季禹謙是個謙謙如玉的公子型,實際上大家都看錯了。

私底下的鄔子昱其實還有點小純真,而季禹謙卻是個標準的大男人,他所有的一切都隱藏在那張溫和可親的面具下面,讓人毫無防範力,可只有真正懂他的人才知道,季禹謙,真的不是一個好惹的男人。

徐萌萌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糟糕的夢,渾身發燙,全身都渴望得要命,想喝水,那個人卻拿著水,故意挑逗著她、戲弄著她、誘惑著她,卻怎麼也不肯讓自己喝到水,真的是要多可惡就有多可惡,後來又夢到身上壓了一個大冰塊,讓她好舒服好舒服,她想舔一下冰塊,冰塊卻會動似的,反過來冰著自己,可當自己想要吃冰的時候,冰塊卻跑了,留她一個人繼續煎熬著、渴望著。

迷迷糊糊地醒來,卻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陌生的房間裡,明顯是酒店房間才有的裝飾。

呆愣了半分鐘,徐萌萌猛地坐起了身子,一把掀開被子,發現自己身上套著一件寬大的、醜醜的運動服,棉布的質地貼著肌膚,徐萌萌敏感地覺得有什麼異樣,猶豫地伸手探進衣服內,果然,裡面寸縷不著。

徐萌萌如呆了一般倒在被子上,慢慢回憶起昨晚在慾望酒吧裡所發生的一切,先是自己心情不好,蘇斌凡那個傢伙也找不到人影,再就是遇到個粵語口音的男人,後來好像自己和這個男人玩骰子喝酒,再然後……

所有的一切都想起來了,再後來自己就渾身發燙,意識模糊,然後,然後自己醒來就出現在這陌生的酒店房間,身上還穿著不知來歷的衣服,而衣服下面,自己顯然什麼都沒有穿。

此時此刻,就是一個再蠢的女人都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徐萌萌揪著自己的頭髮,心裡的震驚和後悔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

雖然以她的驕傲來說,那片薄薄的膜實在是不值得用來如此重視,可是她怎麼也接受不了,自己竟然會和一個完全陌生不知底細的男人過了一夜,而且這個男人竟然敢對自己下藥。

真的是該死至極!

徐萌萌的頭抬起來,她的頭髮凌亂、臉色蒼白、雙眼通紅,但她顧不得這些。

仔細地打量房間,沙發上有男人隨手脫下來的衣服,潔白的襯衣、淺色的西褲、質地很不錯的名牌皮帶,仔細聽,浴室裡似乎有水流的聲音,似乎有人在沖澡。

很好,很好。

自以為失貞的徐萌萌黯下眸子,雙手緊緊握拳,一個念頭在她的腦海裡形成。

在浴室裡洗澡的正是季禹謙,照顧了那個大小姐一個晚上,在沙發裡只窩了幾個小時,房間裡雖然有冷氣,可是這種天氣不洗澡,身上黏黏的總是不舒服,在洗澡前,他還特地看了看徐萌萌,見她睡得一臉安詳,暫時沒有醒來的跡象,他才進浴室的。

說不清楚為什麼自己還會再待在這裡,只是覺得,自己就這麼扔下她一個人在酒店,很不好。

到底是哪裡很不好,他自己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只是覺得很不好而已,

溫熱的水沖在身上,感覺很舒服,似乎帶走了全部的疲累,給身體注入了新鮮的活力。

寬大的鏡子裡,倒映出他的身材,很少人知道,在一貫不變的襯衣西褲下,這具看起來瘦弱的軀體原來是那麼的健壯,肌肉是那麼的勻稱,標準的細腰、寬肩膀、窄臀,很性感、很誘惑的男人身材。

「我和你拚了!」一個女聲從後面響起,緊接著一個東西砸了過來,饒是季禹謙的反應再迅速,身手再敏捷,可是畢竟浴室裡的面積不大,還有水霧的遮擋,雖然閃開了一點,但還是被東西給砸到了手臂。

「你這個色狼,找死。」徐萌萌見沒砸到要害,拳打腳踢地上來想繼續報仇。

季禹謙一把扭住她的手臂,冷著眼吼:「夠了,徐萌萌。」

一聽到熟悉的聲音,徐萌萌反射性地抬頭,當她看到季禹謙那白皙的冰臉,頓時呆了,她小嘴微張著,似乎在疑惑著什麼。

「是,是你?」難以置信的聲音。

「你給我出去!」季禹謙喝道,面無表情的背後,是一萬隻的草泥馬在咆哮,為什麼只要他一碰到這個女人,就這麼的倒霉?虧自己還把她從狼口裡給救下來,勞心勞力照顧了她一個晚上,就差給她當老媽子了,這個女人就是這麼來報答自己的救命之恩的?

無語地望了望浴室地板上的碎玻璃,這女人狠呀,竟然拿水果盤來偷襲自己。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徐萌萌的臉慢慢地變紅,她手無足措地站在原地,腳趾頭微微蜷起,眼神飄忽不定,就是不敢往季禹謙身上瞥。

實際上,剛才的一瞬間已經夠讓她看清楚眼前這個男人的身體,及一切構造了。

結實的肌肉,白皙的肌膚,不胖不瘦,果然驗證了那句「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話,甚至還有那羞人的地方,也被徐萌萌看得一清二楚,虧她以前一直給他取綽號叫「瘦竹竿」,原來他一點兒也不瘦,該有的尺寸都具備了。

「還不出去?」季禹謙望著眼前臉紅的女人,頓時明白了什麼,一把抓過寬大的浴巾遮擋住自己的身體,恨得牙癢癢,這女人竟然這麼光明正大地用眼睛吃自己冰淇淋。

「喔。」徐萌萌低著頭,喃喃著轉身就想走出去,再待下去,她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啦,這種事情,實際上還是女生比較吃虧欸,他幹嘛一臉臭臭的好像被自己佔便宜的樣子嘛?

徐萌萌嘀咕著,浴室裡的霧氣繚繞,瓷磚上都是水還有泡沫,一不留神,就滑倒了。

「啊……」徐萌萌感覺身體失去重心,想拚命地抓住什麼東西,可是無奈之前走神走得厲害,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往後傾倒了。

「該死。」身後的季禹謙眼疾手快,扔了浴巾,上前快速地抱住徐萌萌,本來可以很好地穩住的,可是季禹謙的裸體非常密切地貼著她的背後,那結實的胸膛,還有那腫硬的火熱,密密實實地頂著她的小屁屁,而且是毫無縫隙地塞進了她的股溝裡。

「啊……」徐萌萌尖叫,身體不安地扭著,企圖擺脫後面那種尷尬的境地,其結果不僅不能擺脫,反而讓兩個人雙雙滑到在地板上,而季禹謙成功地成了徐萌萌的墊背。

「你這該死的女人,搞什麼鬼啊?」季禹謙咬著牙叫道,他的臉色變得蒼白,連嘴唇也毫無血色,

很好,這個女人,果然跟自己八字犯沖,自己這是倒了什麼楣喲?遇到這個煞星。

「對不起,對不起。」徐萌萌快速地從地上爬起,想扶起季禹謙,她很抱歉啦,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心底的愧疚和害羞淹沒了她,她紅著臉不敢看他鼻子以上的部位,更不敢看他腰線以下的部位,想扶起他,卻怎麼也使不上力。

「出去。」季禹謙「嘶」了一聲,倒在地上不要緊,要緊的是地上有細碎的玻璃,被玻璃紮了也不要緊,關鍵是還扭了手,扭了手也不要緊,關鍵是自己的小弟弟在頂到這個女人的屁屁時,差點被她給坐斷了。

前一秒銷魂地享受,後一秒就差一點斷子絕孫了。

徐萌萌被趕出浴室,季禹謙在裡面收拾殘局。

一個在裡面唉聲歎氣,一個在外面打電話給醫院掛號。

徐萌萌偷偷摸摸地望了望浴室,心裡也不知道惱還是羞,或者是其他什麼,撲倒在床上,滾了幾圈,傻兮兮地笑了幾聲,忽然覺得情況很不對,用手蒙住嘴巴無聲地繼續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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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3 10:51:1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拜徐萌萌所賜,季禹謙成功地在醫院休假了一個星期。

醫生診斷,背部被碎玻璃扎傷,一隻手扭到,還有那私密部位也需要密切觀察一段時間。

聽完醫生的診斷後,季禹謙的臉黑得像包公,而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的徐萌萌自知理虧,為了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扭轉某人對她的不良印象,徐萌萌工作之餘,三天兩頭往醫院跑,每天不是熬湯煮粥,就是各種鮮花水果伺候。

望著昔日張狂得目中無人的大小姐,如此小心翼翼、低聲下氣,季禹謙也不好意思臭著一張臉對著她,只是還是不怎麼願意搭理她,徐萌萌卻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更是慇勤幾分。

這天,徐萌萌從律師事務所出來的時候,也不換工作服,急急忙忙地朝燉口店走去,這是傢俬房燉品店,店主老夫婦是這一帶有名的煲湯專家,徐萌萌每日給季禹嫌送去的燉品及粥類都是在這家訂的,價格適中,東西卻是十分的料足,有口感、有營養也有賣相。

徐萌萌提了煲好的湯品,正準備開車的時候,卻意外碰到連日不見的蘇斌凡。

若換是以往,徐萌萌定會上前,給個大大的熊抱,但今日她一點心情也沒有,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醫院裡的季禹謙,這麼晚了,希望他沒有挨餓才是,這個人雖然在國外生活了那麼多年,可是對飲食卻一點也不隨便,挑剔得很,醫院裡的飯菜他嫌寡淡,餐廳裡的餐點又嫌加工太多,另外,一切零食不沾,諸多藉口,是個寧願餓死也不會隨意將就的人。

這麼龜毛脾氣的人,在徐萌萌看來,卻是那麼的有型、那麼的有原則,她越來越欣賞這個男人,甚至到了甘願為他洗手做羹湯的地步。

這意味著什麼,她不想去想,有句話說的好,「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但肯定知道自己討厭什麼」,而她徐萌萌不必知道自己為什麼喜歡去做,她只要知道自己願意這麼做就行了。

「萌萌。」蘇斌凡風塵僕僕地出現在她的面前,才幾日不見,一向穿著講究的蘇大公子卻似乎有些狼狽,身上的襯衫有些皺巴巴的,頭髮被風吹得凌亂,只有臉上的笑容和明亮的眼睛是熟悉的。

「斌凡,我還有事,下次碰面再聊吧。」徐萌萌把湯罐小心地放進副駕駛車位的下面,固定好,然後直起腰身,在風中撫了撫有些散亂的頭髮。

「你現在忙嗎?我打你的電話都關機,徐媽媽說你搬到外面去了,怎麼不告訴我?」天知道,這幾天他一直在找她,前幾日,他的家族裡出現變故,他飛去了國外處理事務,整日裡忙得昏天暗地,連私人手機沒電了都不知道,等忙好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好幾日沒有和這個女人聯繫了,回國的時候,找不到她,才向徐爸徐媽打聽,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自食其力地搬出來工作了。

「對的,斌凡,晚點我再打給你哦,我現在真的有很要緊的急事。」徐萌萌抱歉地朝他一笑,然後繞過車身,坐進駕駛位,一踩油門,車子如箭一般地駛出去。

望著毫不遲疑絕塵而去的車子,蘇斌凡笑得很無奈。

多少次了,從小到大,一向都是她說再見就再見,說轉身就轉身,而且她從來不會回頭,亦不會知道後面有個男人,從少年時代開始就開始默默地在後面關注著她。

自己因為喜歡她而縱容她,因為怕嚇著她,便一直苦苦壓抑心裡與日俱增的思慕和情感,每當她以哥兒們的身份出現在他的身邊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裝得有多辛苦,天知道,他有多麼渴望她的眉眼、她的唇,及她的心。

實際上,這次他從國外回來的時候,有去了一趟徐宅,徐媽媽第一次語重心長地問自己喜歡不喜歡徐萌萌,當時他詫異地看著這個優雅端莊,卻眉目憂慮的中年女人,沒想到自己以為偽裝得那麼好,可落在這些長輩眼裡,自己的情感一覽無遺,也許,就算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喜歡徐萌萌,徐萌萌也會不當回事地一笑了之吧。

他回想起徐媽媽的每一句話。

「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不管你裝得如何,我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也是喜歡萌萌的。」

「以前萌萌還小,我們大人也便裝著不知道,免得你們倆尷尬,現在萌萌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可是外面的人我們不大放心。」

「只有你是最瞭解萌萌,伯母也相信你以後會好好待她,如果喜歡她,就好好保護她。」

聽著這些話,他震驚、無言,卻在心底透出一股股的歡喜來。

最後送自己出門的時候,徐媽媽很憂慮地說出心中的擔憂,「萌萌這孩子太過倔強,她最近看上一個男人,雖然那個人我也看好,但我總覺得萌萌會吃虧,伯母拜託你,在她受傷之前,贏得她的心吧。」

從徐宅出來的時候,蘇斌凡的心情是喜憂參半的,喜的是終於得到長輩的認可;憂的是,這個女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看上了其他人,據徐媽媽的種種表現來看,這個人是徐萌萌比較心儀的,可是卻還沒愛上徐萌萌,甚至有可能是徐萌萌在倒追。

蘇斌凡的手慢慢握成拳,抬起頭,太陽的餘暉已經被高樓大廈給遮擋住,而對面的大廈,醒目地亮著幾個字「禹謙律師事務所」。

堅定、堅決,一個強大的意念在蘇斌凡的腦海裡凝聚著。

徐萌萌,不管你怎樣胡鬧,我一定會將你帶回我的身邊的。

且不說這邊蘇斌凡如何下定決心,那邊徐萌萌飛快地趕往醫院,只花了十分鐘不到的時間。

在上樓前,徐萌萌在車裡掏出小鏡子,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自己,懊惱地把微亂的頭髮重新梳理一遍,噴了化妝水在化妝棉上,小心地拭去臉上的幾不可見的灰塵,順便給肌膚補補水,最後,在唇上描上一層透明的唇蜜,讓雙唇上看上去更加的水亮動人,完成這一切也不過區區兩分鐘,收了鏡子,徐萌萌滿意地提著湯罐和便當上去。

一到醫院,她的心情就很好,也可以說,只要一想到要見到季禹謙那個男人,她的心情就莫名地愉悅起來。

一路走來,她和碰面的護士打著招呼,跑醫院跑多了,連護士也都認識她了,自然有人能認出她就是徐家那個聞名台北的那個驕蠻小姐,但此刻她的賢慧和平易近人已經徹底打破了那些流言,那些人也樂意和她打交道。

遠遠地看到季禹謙所在的單人病房,卻看到門是虛掩著的,徐萌萌心裡覺得詫異,季禹謙一向喜歡安靜,平時除了給主治醫生檢查外,其餘時間房門一向都是緊閉的,他喜歡一個人安靜地在裡面處理工作上的事務,即使真的沒有什麼事情,也不喜歡病房外的聲音傳到裡面去。

徐萌萌本想推門進去,卻意外地聽到裡面有談論的聲音。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還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柔美動人,低低地說著什麼,而季禹謙特有的清冽的聲音也伴隨其中,而令徐萌萌驚訝的是,那個女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一向斯文溫和的季禹謙,竟然開懷地大笑出聲,那是種發自內心的愉悅,徐萌萌從來沒有聽過,在她面前,季禹謙要嘛是淡著一張臉,對她冷眼冷眉,要嘛是氣憤地叫出她的名字「徐萌萌」,她不知道,原來季禹謙也有這麼與眾不同的溫柔一面,也許,連律師事務所的職員們也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不知不覺,徐萌萌的思想便遠了,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何等心情,提著便當的手是那麼的用力。

這個女人是誰?她和季禹謙到底是什麼關係?

徐萌萌想衝進房門,問清楚道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若是以往的徐萌萌,肯定是不管不顧地跑了進去,可是她現在,卻莫名地有些膽怯。

到底,她在怕什麼?怕季禹謙的怒火,還是怕事情的真相?

「徐小姐,你站在門口乾嘛?」季禹謙指定的護士小姐推著推車,奇怪地問徐萌萌。

徐萌萌如夢初醒,同時,病房內的談論聲戛然而止。

尷尬地朝護士小姐一笑,徐萌萌推開房門,護士小姐推著推車緊跟其後。

季禹謙今天坐在病床上,面前的餐桌板上堆滿了文件,此刻他的心情無疑非常的好,一向漆黑冰冷如墨的眸子也微微漾著笑意,而病床邊,斜斜地靠著一個女人。

那是一個很美的女人,連一向自恃美貌的徐萌萌也承認,這個女人長得真的很美,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直直地傾斜而下,長至腰間,時下最流行的瓜子臉、素淨白皙的肌膚、漆黑的眸子,溫柔蕩漾,似乎能把人的靈魂給吸進去,小巧秀氣的鼻子、線條完美的嘴唇,淺淡的粉色,帶著誘惑又無端讓人憐惜。

這個女人身上的氣質和季禹謙莫名的像,兩人都是外表極為斯文和氣的人,就連那雙眸子,都是一樣的黑亮,溫和卻又帶著幾分疏離之意。

徐萌萌抓著便當的手越來越用力,她平時泛著薔薇色澤的臉頰,此刻,也白皙的如同剛粉刷過的白牆,嘴角僵硬。

「嗨,我給你帶了吃的。」她提提手中的便當盒和湯罐,強迫自己綻放出一絲笑容,雖然那笑容明眼人一眼看出很不自然。

季禹謙看到她,慢慢地收斂起笑容,然後淡淡地向她點點頭。

徐萌萌的心一下子墜入谷底,她不明白,難道自己就真的這麼讓人討厭嗎?為什麼他可以和別人談笑風生,卻不能同樣對待自己?

靠在床邊的美女,好奇地轉過頭打量徐萌萌,見她看過來,便向她綻放善意的一笑。

徐萌萌很想禮貌地回以一笑,可是糟糕難過的心情讓她再也無法牽扯出一抹笑。

病房裡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有護士小姐例行地替季禹謙檢查過後,交代了一番,便推著推車出了房門,甚至在出門的時候,很體貼地替他們關緊了房門。

只剩下病房裡的三個人默默相對。

「禹謙哥,怎麼不給我介紹這位美女啊?」床邊的美女很自然地挽著季禹謙的手臂,聲音嬌嗔。

季禹謙淡淡地瞥了徐萌萌一眼,想了想,似乎很勉強道:「凝菲,她是徐萌萌,徐萌萌,她是苗凝菲。」

很簡單的介紹,徐萌萌卻很敏感地聽出了其中的差別之處。

叫她,凝菲,多親熱,而叫自己徐萌萌,連名帶姓,多少疏遠了很多。

其實從一開始,季禹謙都是連名帶姓叫她的,可是人最怕比較,一比較什麼都變味了。

原來她就是苗凝菲,原來,傳說中的苗凝菲就是長這個樣子的啊。

「你好,初次見面,還請多多關照。」苗凝菲的笑容柔柔的,這樣一個既美又溫和的女孩子,可能是誰也拒絕不了的吧。

不像她,徐家大小姐,艷麗逼人、囂張跋扈、脾氣不好,各式各樣的負面之詞都可以出現在她的身上,以往那些讓她不在乎的,或是嗤之以鼻的特點,如今都似乎變成了包袱,重重地壓在她的身上,讓她無法喘息。

「你好。」徐萌萌扯扯嘴角,只能勉強說出這兩個字,她在床的另外一端坐了下來,打開湯罐和便當,湯罐裡的湯還冒著熱氣,便當裡的飯菜還是那麼的新鮮,如同剛剛從鍋裡盛出來的一般。

季禹謙眼神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意味難明,徐萌萌不敢迎視,低著頭,幫他盛湯。

「餓了吧,快趁熱吃吧。」

「哇,萌萌姐,你真好,給禹謙哥送湯送飯菜,看起來好香好香哦。」苗凝菲在一旁表達她的訝異。

萌萌姐?徐萌萌抽抽嘴角,她看起來有那麼老嗎?好吧,身為混血血統的她,多少看上去比同齡的女孩子發育得更成熟,風格更加的傾向女人味。

「這幾天都是我在照顧禹謙,都習慣了。」徐萌萌抬起臉,回給苗凝菲一個溫柔賢慧的笑。

「萌萌姐,你好棒喔,都這麼細心體貼,我都不會做這些事情,真怕禹謙哥會嫌棄我不要我呢。」苗凝菲的一句話徹底秒殺了徐明萌。

徐萌萌的笑來不及收回,僵在臉上,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急急忙忙地看向季禹謙,希望自己的窘樣不要被他看到,卻沒想到,季禹謙哪裡還有注意到她,他的眼神柔柔地投注在另外一個女人臉上,其溫柔能滴得出水,他刮刮她的鼻頭,「傻瓜,你不會這些有什麼關係,到時候我可以請個阿姨給我們做飯就行了,我才捨不得你這麼辛苦呢。」

我才捨不得你辛苦呢,你辛苦呢,辛苦呢,呢……

這句話猶如魔咒一般,徹底擊中了徐萌萌的一顆心。

徐萌萌的手一抖,不小心地打落湯罐,湯罐摔到地上,變成碎片,還是滾燙的湯水濺到了來不及躲避的徐萌萌,在她裸露的小腿肌膚上,瞬間留下一片紅印子。

「對不起,對不起。」徐萌萌站在一旁,無意識地念著「對不起」。

念的次數多得讓苗凝菲也忍不住一直看著她,而徐萌萌低垂的臉,卻看不到一絲表情。

季禹謙皺了皺眉,還來不及說話,就見徐萌萌慌忙拿起袋子,轉身邊走邊大聲說:「我去叫人來打掃。」嗓門大得似乎在掩蓋什麼情緒。

季禹謙伸出的手縮了回來,其實他想說,讓他看看她有沒有被燙到了。

病房裡又恢復了安靜,空氣還散發著濃郁的湯汁味,很香很香。

苗凝菲見徐萌萌已經走了,忍不住朝他努努嘴,「這個女的是不是在追你啊?」她一回國,就看到這種戲碼,而且還是這麼一個有風情的美女。

季禹謙沉默了片刻,才慢吞吞地回答道:「想多了吧你,她就是一個女性朋友而已。」

「真的嗎?普通的女性朋友會天天送飯送湯?而且看這些飯菜,這個女人可是十萬火急地算好用餐時間給你送來的。」苗凝菲可不信,她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撒嬌道:「別忘了你的身份,我們可是青梅竹馬了那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都完成各自的學業了,你是屬於我的。」

季禹謙縱容一笑,腦海裡卻浮現出那日,徐萌萌也是在病床上,眼神倔強地朝他宣言,「季禹謙,早晚,你會屬於我的」。

那麼的篤定和自信,也那麼的吸引他的全部目光。

一連幾日,徐萌萌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個請假的電話或是郵件也沒有。

季禹謙黑著一張臉坐在辦公室裡,他出院已經有幾日了,心情很不爽。

高助理戰戰兢兢地站在他的面前。

「電話也打不通?公寓裡也堵不到人?」

「是的。」高助理擦擦汗,這個徐萌萌小姐真是膽大妄為,三天兩頭髮脾氣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連班也不來上了。

「出去吧。」猶如一道赦令,高助理忙不迭地出了辦公室。

季禹謙忍不住歎了口氣,沒想到一向斯文和氣的老大,發起飆來是這麼的厲害,那強大的氣壓,令他都覺得有點承受不住。

老大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徐萌萌這下子可真的倒霉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去了哪裡?季禹謙深鎖眉頭,怎麼也想不出來她還有什麼地方可去?

徐萌萌平時囂張跋扈、眼高於頂,她幾乎沒有什麼朋友。

該死!這個女人真的是一點兒也禁受不住刺激。

季禹謙承認,那天在醫院裡,他就是故意的,故意用苗凝菲來逼退徐萌萌。

多日來的相處,他當然看得出來徐萌萌對自己的喜歡,可是這種喜歡他再清楚不過。

那不過是一個傲慢小姐對自己的新奇,對自己的逐獵,對自己的佔有罷了,就如同孩子一般,在沒得到一樣東西之前,千方百計地想得到,而得到之後,就是拋棄了。

他季禹謙是個成熟的男人,不花心也沒有獵艷的興趣,更沒被獵的想法,可如果一旦愛上,他不會改變,亦不會放手。

徐萌萌,從某種方面來說,的確吸引著他的目光,可是,他卻不想和她玩這種幼稚的愛情遊戲,他們之間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按按眉心,季禹謙覺得還是苗凝菲那種淡定的性格更加適合自己,不吃醋、不無理取鬧,溫柔如水善解人意,可以全心全意地做個賢內助。

這樣的想法很季禹謙式,很理智,可是季禹謙此刻卻覺得心裡空空的,到底是為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季禹謙晚上約苗凝菲一道吃了晚餐,看了電影,再中規中矩地送她回家,很紳士地給了她一個晚安吻,似乎一切進行得都很順利很完美,但季禹謙總感覺缺了點什麼。

心裡有塊地方空空的,怎麼也填不滿。

沒有目的地在台北隨意繞了幾圈,回到公寓的時候,已是凌晨一點了,季禹謙掏出鑰匙,準備打開房門,卻不料身後被一個跌跌撞撞的人給碰到了,隨即,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又是一個晚歸的女人,他皺著眉想閃到一邊,卻不料腰身被後面那個人緊緊地環住,一雙纖細修長的手在他的小腹處合攏,身後的女人似乎還滿足地歎了口氣。

季禹謙的臉已經黑了下來,竟然在家門口遭人調戲,還是一個不知來歷的女人的調戲,真不知道這棟大廈的管理是怎麼做的,怎麼隨便什麼人都放進來?

「放手。」他掙了掙,身後的女人卻抱他抱得越緊。

「不放,你是我的。」熟悉的女聲從他後面響起,因為喝醉了的關係,聽起來似乎有些傻兮兮的。

「徐萌萌。」原來是她,很好,季禹謙感覺自己的額頭上青筋直跳,失蹤了多日,今天倒是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

「對,是我。」徐萌萌笑得很得意,似乎懷裡抱住的是從天而降的意外之寶。

聽到她傻乎乎的笑,季禹謙覺得滿分的怒火少了一半。

罷了,他幹嘛和一個小女人計較?而且還是個喝醉酒的小女人。

他掰開她的手,輕易地轉身,徐萌萌哪裡肯放過好不容易到手的獵物,不依不撓地再次撲上來,差點把他撞倒,嘴裡嘟嘟囔囔著,「別跑,你是我的。」她仰起頭,一向明亮的大眼裡,是少有的固執和天真,紅艷艷的唇如牡丹般艷麗,嬌憨地嘟著,襯著因酒色渲染過的膚色,整個人散發著靡麗卻又純潔的氣息。

聽著她孩子式的宣言,季禹謙的心便莫名地軟了下來。

「好好好,我現在送你回去。」他以誘哄孩子的語氣和她說。

「不要送我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她抱著他的手更緊了緊,腦袋如鴕鳥一般埋進他的胸懷,怎麼也不肯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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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13 10:51:3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已是凌晨,這一番動靜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有鄰居從門縫邊探出審視的目光,季禹謙覺得真的很無奈,他的人生中還沒碰到過如此尷尬的局面,徐萌萌就如同無尾熊一般纏著他,怎麼也不肯放手。

歎了口氣,季禹謙還是拖著徐萌萌進了自己的公寓,總不可能在門口站一夜,讓別人欣賞免費的八卦劇吧,而且這麼晚了,他實在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情送這個女人回去了。

「徐萌萌,你給我安靜點,不然我把你扔出去。」把徐萌萌甩到沙發上,季禹謙對她來一頓威脅,他全身疲累,可不想這個女人再惹出什麼事情了。

徐萌萌躺在沙發上,眼神如小鹿般純真又迷濛地望著他,「季禹謙,你要我了嗎?」

季禹謙的心微微一動,不發一語,鬆了領帶,便朝浴室走去。

這個問題他回答不出,便不想回答,此時此刻,他需要的是放鬆和安靜,只要一等到天亮,他就將這個女人送走,並讓她離開律師事務所,所有的一切都會歸於原點,沒有徐萌萌,沒有莫名其妙的悸動,他還是他,斯文、犀利、理性的季禹謙。

浴室裡四面環鏡,將一切都多角度赤裸地展現在他的面前。

季禹謙覺得有些心煩,冷水都沖不去他心裡的煩躁,索性將水流開到最大,站在蓮蓬頭下,任由水流從頭到腳,一點一點地洗刷著、沉澱著。

「禹謙。」柔柔的女聲從浴室裡響起。

季禹謙有種不好的預感,一睜眼,果然。

只見徐萌萌睜著一雙大眼直愣愣地瞧著自己,而且還是瞧著自己腰線以下的部位。

「徐萌萌,滾出去。」季禹謙慌忙扯過浴巾,這已經是第二次,自己在這個女人面前赤身裸體了。

「原來禹謙和我長得不一樣呢。」徐萌萌歪著頭,似是自言自語。

季禹謙覺得自己血流直往腦上衝,任何言語都表達不出此刻想揍人的心情。

「我也想洗澡喔。」自言自語地嘀咕了幾句,徐萌萌自顧自地脫起了身上的衣服。

「別,徐萌萌,你給我住手。」季禹謙的腦袋快要爆炸了,神啊,他現在應該怎麼做?

奈何這個季節的衣服實在是太少了,徐萌萌身上的衣服很快地就被褪了下來,接著她低著頭想解開自己內衣的扣子,她的身材比例很完美,胸部很豐滿,這點可以從深深的乳溝判斷出,小蠻腰細細的,臀很翹,修長筆直的長腿,肌膚紋理細膩白皙,簡直是可以稱得上很勁爆的身材。

季禹謙的眼神不受控制地打量著她的全身,身體的某一處已經開始腫硬發熱。

該死。

上次在酒店房間裡,她的身體只是若隱若現地露出一部分,那一部分已經魅惑至極,而此刻的她,只著胸衣和小內,完美的身材和皮膚大片地曝露在他的面前。

試問,哪個男人能禁得起這種誘惑?

季禹謙呼吸漸重,趁著徐萌萌低頭的瞬間,繞過她的身體,想走出浴室。

只要走出這個浴室的門就好了。

他不是柳下惠,多待一秒,都是種壓力,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當場要了這個女人,這個結果不是他想要的,更何況這個女人還處於醉酒神智不清的階段。

他一遍一遍地用各種理由說服自己,這個女人不能碰,不能沾。

可當他繞過徐萌萌的時候,徐萌萌卻準確地撲到他的懷裡。

「禹謙,我扣子解不開,你能不能幫我解一下?好不好嘛?」她的聲音軟綿綿的,她的身體那麼的富有彈性,帶著女性特有的誘惑力,季禹謙覺得自己渾身燙了起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徐萌萌,你知道你在幹嘛嗎?」他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氣息。

「我想要你,禹謙。」她低低的聲音從他的懷裡透出,下一秒,她咬上他裸露在浴巾外的紅點點,並用舌頭使勁地舔了舔。

「你是我的,季禹謙。」她宣誓。

當她說出「季禹謙」這三個字的時候,季禹謙的腦子裡轟地一聲,當即明白了這個女人在裝醉,她根本就是在有意地撩撥自己。

一直以來,他們彼此之間稱呼都是加名帶姓的。

「你在玩火,徐萌萌。」他生氣地捏住她的肩膀,推開一點距離,雙眼狠厲地望著她。

徐萌萌的心裡一驚,她今天是藉著酒勁才敢來找季禹謙,思念、痛苦、折磨、羞辱、矛盾,這些情緒一直折磨著她,讓她不得安生。

所以她今晚來了,守株待兔,可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她便知道,季禹謙是和另外一個女人約會去了,那個叫苗凝菲的女人。

羞慚和痛苦讓她趁著酒意不顧一切地纏著他,甚至是不知廉恥地誘惑著他。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她只想這麼任性一個晚上而已。

「對,我是在玩火。」她微微一笑,眉眼裡不再迷濛和彷徨,她的目光清澈,沒有一絲被酒精影響的跡象。

不管有沒有未來,此刻,她只想擁有他,或是被他擁有。

這,難道就是愛嗎?還是別的什麼?徐萌萌的心裡迷惑著,腦子卻越來越清醒,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忍受季禹謙屬於另外一個女人。

輕輕一扯,季禹謙身上的浴巾滑落在地,完美地呈現出男人健壯的軀體,隨即,她俐落地解開自己的胸衣,兩隻白嫩如小白兔般跳脫地映入在季禹謙的眸子裡。

季禹謙的眼睛驀地睜大。

徐萌萌上前一步,身體緊密地貼著他的身體,修長的雙臂摟著他的脖頸,在他的耳旁低語道:「愛我,好不好?」

季禹謙的呼吸紊亂,但聲音依舊犀利,「你會後悔的,徐萌萌。」

徐萌萌咬上他的耳垂。

「你這樣的行為不是一個好女孩應該做的。」季禹謙的聲音變得無力,身體發燙,某一處高高地抬起頭。

徐萌萌的手撫過他的後背,在他性感的臀上打著圈圈。

季禹謙再也忍受不了,他一把將徐萌萌壓在透明的玻璃上,幾乎咬牙切齒道:「徐萌萌,這是你自找的。」

說完,頭一低,封住她那張嬌艷的小嘴,激烈地啃吻著,徐萌萌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聲。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該死。

戲弄和調戲,崩潰的自控力讓季禹謙有些惱羞成怒,他加重了這個吻,盡情地肆虐著她的丁香小舌,直到嘗到血腥的滋味。

「季禹謙。」徐萌萌低喃著,嬌媚的聲音透著享受、歡喜,還有不易察覺的顫抖。

季禹謙聞言動作稍停,緊接著,他的動作卻更加的大幅度和野蠻。

他狠狠地揉捏著她白嫩的胸脯,把一團白肉擠壓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另一隻手抬高她的一隻大腿,用膝蓋頂住,讓徐萌萌整個身體半掛在他的身上。

這樣的姿勢很直接、很誘惑,徐萌萌的身體不自覺地顫了顫,但她很快地投入到與他的熱吻中,他們激烈地糾纏著,撫摸著彼此的身體和性感部位。

她的頭髮纏繞在他的身體上,絲絲縷縷,極盡妖嬈之姿,而他看向她的目光退盡了往日的平靜和淡漠,只剩下如狼噬人的悸動。

「嘶」地一聲,她的底褲被一分為二,被隨意地扔在浴室的一角里,他用手指熟練地在她私密部位捻了捻。

「都是水。」他的語氣帶著慾望和慣有的嘲弄。

徐萌萌不有自主地縮了縮身體,臨到關鍵,她卻本能地懼怕起來。

季禹謙氣喘吁吁地退出她的身體,紅白相交的液體順著她的大腿根處流了下來,她的眼睛緊緊閉著,嘴唇是被疼愛過後的紅腫,白皙的身體上,是他所留下來的青青紫紫的痕跡,季禹謙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會兒,便擦拭了她的全身,將她抱到臥室的床上。

如果說,一次的失控是意外,那兩次、三次呢?

一嘗到她的滋味,季禹謙發現自己如同上了癮,或是著了魔,意志力什麼的,都如同浮雲,不堪一擊。

在抱她到床上的時候,徐萌萌醒了過來,那只不過是高潮後短暫的昏厥,微暗的燈光下,她的眼神那麼的亮,看著他的時候熠熠生輝,隨即臉上粲然一笑,然後季禹謙就如同中了魔法般不由地再次淪陷。

這次的他極盡溫柔,得知她是第一次,本不該連續著佔有她,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去渴望她。

她摟著他的脖子,兩人時不時地吻著,他的火熱頂著她,並不急於衝鋒陷陣,而是極其溫柔而有耐心地頂著她的某一處軟肉,慢慢磨著,直至她情動地潤濕了他,才任由自己盡情地在花徑裡橫衝直撞,直到到達頂峰。

兩人沉沉地相擁著睡了一晚。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外面已是日上三竿,徐萌萌摸摸床的另一邊,發現已經空了,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閉著眼睛享受這難得的安靜。

昨晚的那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她的醉酒、她的勾引,他熱烈地回應,及一而再,再而三的歡愛。

比想像中更加的完美而真實。

真的難以想像,自己真的成了季禹謙的女人,而她,也終於得到了季禹謙。

告別少女時代的酸澀,不足以抵擋成為心愛男人的女人的喜悅,徐萌萌將自己縮進被子裡,仔細嗅著被子的氣息,似乎裡面還殘留著季禹謙身上特有的清冽味道,她低低地笑著,感覺自己很傻又感覺有種由衷的幸福。

在臥室裡的浴室沖了個澡,然後磨蹭了半天,徐萌萌半是害羞半是扭捏地從臥室裡,以蝸牛般的速度走出來。

客廳裡,正是與她親密接觸過的男人,是她心甘情願奉獻自己的男人。

她抬眼迅速地瞥了一眼季禹謙,他卻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抽著煙,白色的煙霧,在客廳上方繚繞著,他們之間隔著若無若無的煙霧,突然看不清楚彼此臉上的表情。

「季禹謙。」她低低喚著他,聲音嬌羞又不安,畢竟昨晚的表現來看,她多少不像個良家女子,狂歡過後,她到底還是怕他看輕她的。

季禹謙從煙霧後看著她,良久過後,捻滅了手中的煙頭,拍拍身邊的位置,「過來。」

她便依順地走過去,靠近他的身體坐了下來,心情是滿足而又忐忑的。

季禹謙不看她,只說了一句:「過幾天我會親自上門,求娶你的。」

她的心便歡呼地跳了起來,臉上煥發出動人的光彩,「真的嗎?你發現你愛上我了嗎?」她天真明媚的大眼裡,滿是喜悅。

季禹謙自嘲地一笑,「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嗯?」他看向她的眼神已經沒有激情,有的只是過後的冷靜及淡漠。

徐萌萌的心就這麼從雲端跌落到無底洞,她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用力的握著,指節泛白,「什麼意思,你後悔了嗎?」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尖利。

季禹謙深深地望著她,「當你使用這種手段的時候,就應該想清楚後果,要嘛是我們兩個結婚,要嘛是我不負責任,你知道我不能這麼對你,所以,我娶你,如你所願。」

對啊,這種結果不是她想要的嗎?為什麼等真的成了現實之後,她的心卻更加的彷徨不安?他的表情過於冷靜,神色是慣有的溫和,只有她看得出來,當他笑的時候,那眼神裡也透出一股譏誚和嘲諷來。

從前,這抹神色只針對別人,現在,他看向她的時候,也有這種表情了。

為什麼?這種結果不是她想要的。

「那你愛我嗎?」心裡的絕望越來越深,她幾乎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季禹謙的心狠狠抽了抽,但是昨晚她的誘惑、他的失控又讓他的心硬了起來,一向驕傲自律的他不能容許自己被人這樣牽著鼻子走,溫和的表面下是一顆比誰還要傲慢的心。

他的傲慢不輸於她的張狂。

他冷冷地笑了出來,然後直直地盯著徐萌萌猶帶期盼的眼睛,「我會娶你,但我永遠不會愛上你這樣的一個女人。」

徐萌萌的小嘴微張著,臉上是難以置信卻又好像是意料之中的神色。

她的傷心欲絕如一根刺,扎進了季禹謙的心底,隱隱作疼,其實他自己也說謊了,這個女人,其實他還算比較喜歡,只是如果不是因為昨天晚上的荒唐事,他是絕對不可能選擇她來做自己的婚姻伴侶的。

想起昨晚的事情,一種被算計的憤怒從心底重新升起,掩蓋住了他的理智,他轉過臉,似漫不經心卻又冷酷無情道:「說起來,這場婚姻我也不算吃虧,畢竟你的身體還很合我的胃口。」

這話雖然難聽,卻是實話,要不然,他也不會嘗過了一次,又忍不住再碰她的身子。猶如中了毒藥一般,無法自拔,而且他們的身體是那麼的契合,似乎是天生的一對,想起昨夜的糾纏,季禹謙的下體又有些發硬的趨勢,他的眼眸越來越深。

徐萌萌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發抖,她低垂著頭,似是在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一向驕蠻跋扈的徐家大小姐,何曾有過這樣的狼狽?

季禹謙忍受著上前擁抱她的渴望,轉過臉,乾脆留給她一個沒有表情的後腦勺。

良久,徐萌萌撫了撫被自己抓皺的衣服,慢慢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眼裡的淚光已被逼退,只剩下一貫的傲慢。

「季禹謙,你別想得太美好了,昨晚只是一場意外,我不需要你的負責,你大可放心。」

「徐萌萌,你到底又在玩什麼把戲?」千方百計得到自己,又想放棄,她在耍他嗎?

「只不過是一張毫無意義的膜而已,不是你,也會是別人得到,我都放得開,你有什麼放不開的?」她的表情只剩下滿不在乎。

季禹謙看了她一陣,然後笑了出來,「你在玩我嗎?徐萌萌。」虧他認真地考慮到她的名譽,還想以婚姻保全她。

「男歡女愛而已,季禹謙,你不會那麼傻得當真吧?我徐萌萌喜歡你沒錯,可我並不代表要在你這一棵樹上吊死,昨晚的事,請你忘記。」無愛的婚姻,不是她想要的,對於他恩賜般的求娶,她如何能忍受得了?

「徐萌萌!」他低吼,為什麼在她拒絕後,他的心情卻更加的糟糕,好像自己是被她免費嫖了一樣,心底的憤怒越盛,他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眼神陰翳。

「現在能意識到這點,你也不算太笨。」她倔強地回望著她,依然嘴硬著。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他還是太小看她了,這個女人比他想像中要可惡一千倍、一萬倍,他失去理智地把她壓在沙發上,俯下身,就想吻她。

「還想重溫一次嗎,說實話,你的技術很好,本小姐深感滿意。」沒有驚慌失措,她甚至還主動地摟上他的脖頸,笑得極其嫵媚。

如被潑了冷水一般,季禹謙猛地坐直了身體,「有沒有人跟你說,你簡直無藥可救?」

「謝謝你的誇讚,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徐萌萌站起身,整理好衣服,認真地打量自己的儀表,然後扭著小腰,裊裊地走出季禹謙的公寓。

「季禹謙,我們以後不要再見了。」也不理身後的人是何種表情,徐萌萌走得瀟灑,等出了門之後,卻終於還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這場追逐,這種無意發芽的愛戀,終於還是沒能等到成長就枯萎了。

季禹謙,你有你的驕傲,我卻也有我的自尊,你施捨的婚姻,教我如何能夠承受的起?

徐萌萌流著淚望了望緊閉的大門,他終於還是沒有追出來。

再見了,季禹謙!再見了,我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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