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南。
風光明媚的三月天，晴空萬里，碧空無雲。
波光瀲灩的湖面上，倒映著湖邊的蔥蔥樹蔭、繽紛花影。
花樹枝頭、湖畔草間，群花爭妍、落英繽紛，艷麗的尤勝胭脂，純白的宛若飛雪，粉嫩的猶似少女羞紅的腮頰，微風輕拂，芳草鮮美，花香迷人。
一陣煦暖的風吹過來，清澈的湖面上泛起陣陣漣漪，讓花草樹木的倒影滉漾成一片氤氳的嬌粉嫣紅，朦朧的翠綠深湛，多采多姿，美不勝收。
湖畔，涼亭裡坐了三個衣著光鮮、非富即貴之人，涼亭外有一票平民打扮的侍衛在守著，不讓任何人靠近。
今日，是他們每年一次的聚首。
他們一邊閒聊，一邊看著湖裡悠悠蕩漾的微波，感受著微風從耳頰輕拂而過的溫柔。
突然，大湖附近傳來一名妙齡女子淒厲的叫聲，那女子的手一直比著不遠處的湖面上，那裡似乎浮動著什麼。「啊……那裡……那裡──」
另一名女子也花容失色的大叫起來，「哇！那是人……有死人哪！」
涼亭裡三名相貌英挺、各具特色的男子被驚動了，他們皆是深藏不露，學過武功的眼力非比尋常，極目望去，將水面上載浮載沉的人兒看得一清二楚。
「雖然看不到臉，但是個窈窕的女子。」展烈先說。
「像是溺水……可……人怎麼會浮在水面上而沒有沉下去？」冷無星不解的沉吟道。
「你們別動，讓我去救！」在皇宮裡養尊處優慣了，意氣風發的釋蒼龍想要藉機一試身手。
文采逼人的他在還是年輕狂妄的太子時，並不覺得身懷武功是必要的，只認為懂得如何把持朝政才是重要的，因為在遇難之前自然有一票武功高強的皇家護衛擋在他身前，為他犧牲性命，但……打從他被心懷叵測的丞相方霸煽動出來遊歷江南而險象環生時，他親眼目睹帶出來的護衛們沒有一個留下活口，而他也險些命喪黃泉，原本不知天高地厚的他終於稍微收斂，不再自負，在得以重返宮廷之時察覺到方霸已幾乎控制半個皇宮，他忍辱負重，認真習武，文韜武略雙管齊下。
天理昭彰！野心勃勃的方霸死於非命後，他父皇終於能喘口氣，藉機掃蕩方霸在朝廷裡的爪牙，重振朝綱，卻因害怕再度被丞相獨斷掌權，朝中暫時不立「丞相」一職。
當時，朝中勢力以藺尚書與衛將軍一文一武馬首是瞻，而兩人在朝中總是不和，常為了一件事爭論不休，吵得快要天翻地覆。偏偏有內憂，也有外患，民間幾處城鎮鬧著水災、旱災、饑荒，處理不好便民心大亂，邊疆幾個部族也蠢蠢欲動，安撫不好就打算發起戰爭，讓他父皇頭疼舊疾復發，而且一發不可收拾，經常頭痛欲裂。他父皇深覺自己年老不濟，決意傳位給他，卻在傳位後不久於睡夢中薨逝。
他即位後，另立忠君愛國的莊翰林為丞相。莊丞相盡心盡力的輔佐他，加上他求才若渴，又有識人之明，在朝野間積極培育人才，讓這些可造之材與他相輔相成，內憂外患都找到解決方法，不成問題。
為了盡快坐穩龍椅，剛登基不久的他聽從皇太后之意，將幾位大臣的女兒收入後宮以為己用，雨露均沾。
即位幾年下來，他文武兼修，一得空便聞雞起舞，但在宮裡的日子畢竟過於壓抑，一年一次的江南行，他就是想要放鬆自己──
比如現在，像個平凡武夫來個日行一善也不錯。
「主子，不行……我們去！」身後一票侍衛都不敢讓他以身涉險，希望他改變主意，以龍體為重。
「退下！」他冷眼一瞟，眉宇間透出一股強勢，眼神果敢而狠厲，無人敢不從。
「不才的我正巧輕功比你高了那麼一點，讓我去。」不怕得罪皇權的展烈伸手一攔，阻在他身前，腳下一使勁就躍了出去。
釋蒼龍眉眼間閃出一抹笑意。
術業有專攻，若是他的身手與烈日山莊少當家展烈或是武林盟主冷無星一樣厲害，他在治國上面可能就要退步了！
展烈提著氣，踏水飛馳，宛如蜻蜓點水，動作利落，飛到早已昏迷的姑娘身旁，伸手拉起她，看到她身下的浮木，恍然大悟為何她沒有沉入水底。
這名女子，倒算聰明！
展烈抱住她的腰，飛快的旋身，飛回涼亭裡。
昏迷不醒的她被平放在石桌上，閉著眸，神色慘淡死白，而她的容顏十分美麗，氣質柔弱而冷艷，教釋蒼龍有一瞬間的著迷。
雖說後宮佳麗無數，但像她這樣光是閉著眼就能讓他心生憐惜，卻是第一個。她不像是個平凡無奇的一般女子……
「無星，快！」釋蒼龍催促道。
三人之中唯一懂得醫術的冷無星趕緊搭脈救人。
「怎麼樣？」釋蒼龍低沉的嗓調中有一絲他沒有察覺的憂心。
「她似乎是不小心落了水……不會游泳，喝了幾口水而陷入昏迷。」冷無星說道。
「不能讓她死！」釋蒼龍無法解釋自己的心急，見到她蒼白脆弱的模樣，有點害怕她正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她看起來彷彿隨時會斷氣似的。
「我來。」他用身子擠開冷無星，忍不住把手放在她的胸口上，想確定她是不是還有心跳。
本來昏迷不醒的女子突然有了動靜，頭一偏，本能的將水給吐出來，也猛地嗆咳起來，悠悠醒轉。
本想假意溺水引人來救，卻弄假成真，她真的不會游泳……
她張開一雙沉靜中閃著幾許靈粲的星眸，觸目所及是一張男人的放大面容。
眼前的男子臉皮白淨，眉宇似蹙非蹙，深邃的眸、挺直的鼻、微抿的薄唇，湊在一起讓人覺得五官陰柔，即使如此，氣勢卻十分驚人，一雙魅惑人心的桃花眼微微上挑，黑得不見底的眸子正一瞬也不瞬的盯視著她。
他的眼神有著蠱惑的作用，深幽如夜，彷彿可以懾住一個人的心魂，讓她平時的勇氣全部消失得一滴不剩，心頭怦怦狂跳。
他狂放的眼神……莫名的教她恐懼，她的心正無端的輕悸著，害怕自己會不經意的淪陷在他釋出的誘惑中，同時，也氣惱著他無禮的視線。
他還看！究竟要看到什麼時候？！
他未免太狂了！不曉得這樣直瞧著一個未出閣的少女是種唐突嗎？
她面上一紅，心中有絲不悅，又羞又氣的主動把視線調開。可是當她不自在的把頭低下，卻發覺到他的手……竟然放在她的胸前！
她瞪大了眸，情緒高漲，所有的羞澀全然不見，轉而是氣憤盈滿了心胸與腦海，她下意識的將手向上一揮，只差一點就要打上他的臉。
身後的展烈在這緊急的一刻抓住她的手，「是他救了你，你怎能放肆？」
雖說她的手勁軟綿綿的，就算打下去也不會痛，但那個動作就是以下犯上的殺頭之罪！
「他的手……放開──」她的氣息還很虛弱，激動過度之下，話一說完就又昏了過去。
釋蒼龍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還放在她胸前，他慢慢的拿開。
這名女子貌似柔弱，眉宇間卻有著與她外貌格格不入的幾許英氣，連個性也是外柔內剛，只可惜這身子單薄了些……
她的五官嬌美絕艷，眉若遠黛，桃腮帶嫣，凝膚若雪，但再美的可人兒，都像花一樣，花期一過就凋謝。
如果把她養在皇宮裡，不知道她的花期有多長？有沒有可能是一生一世？
他喜歡她生動靈活的神采，讓他的心有一瞬間的驚艷之感。
她婚配了嗎？她是哪家的姑娘？
不管如何，她讓他看上了眼。
他要定她了！
頂級客棧裡。
落水昏迷的女子醒了過來，她睜大一雙眼瞧著四周，再看看自己，悚然一驚──她原先的衣物全部不翼而飛，換上了另一套淺綠色的衣裙！
她驚慌失措，臉色乍白。糟！吃了藥暫時失去武功的她就跟一般閨閣女子沒兩樣，柔弱無力。是誰幫她換的衣？是誰偷瞧了她的身子？
房間裡目前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別人……
她想到那名對她襲胸的男子，難道是他？！
是他換掉她的衣裳嗎？他……是當今皇上，也是她此次的目標，引起他的注意，是她該做的第一步。
他本人並不似傳言中的正經，竟然趁她昏迷時對她非禮……分明就是個無禮而狂妄的登徒子！
要不是有任務在身，她真想不顧一切的賞他個巴掌，讓他知曉，並不是因為他是天子，全天下的女子就該任他欺凌輕薄！
她得忍，忍住這一口氣。
她的目的就是要想方設法的讓他對她印象深刻……
要不是她答應了人，不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她還真想半途而廢算了！
她才不在乎他是當朝天子，更不在乎攀上他就等於攀住了富貴榮華，完全不羨慕宮裡的優渥生活。
誰會知道，那背後代表著多少爭鬥？多少束縛？多少艱辛？
她要的，是這事成功之後，她可以有個安全的棲身之所，生活不再膽顫心驚，不再害怕哪一天會突然無處可歸。
她爹答應了她，只要她好好辦事，會讓她如願以償。
她要的，其實很簡單，就是她爹辭官隱退，他們父女倆尋一處遮風擋雨的屋宇，覓一方良田，從此農耕過生活，吃食簡單，儉樸過日。
她不喜歡官場生活，厭倦她爹與外人之間的虛與委蛇，就像戴著一張假面具，雖知道她爹另有鴻圖大志，但她爹答應了她，只要她好好聽他的話，事成之後，絕對跟她歸隱山林。
儘管隱約覺得她爹在敷衍她，但她卻一再告訴自己，她爹不會騙她的，他說過他會一諾千金。
因此，她這次的行動一定要成功，她的每一步棋都要走得小心翼翼，不可連累跟她有關係的任何人！
她得想想，現在她該用什麼心態來面對敵人。
遇上溺水又被偷看了身子這種事，換作平常女子，應該是要無助且害怕的……
她聽到外頭有腳步聲跟言談聲，立刻龜縮回床上，裝作昏迷不醒。
門一打開，釋蒼龍跟冷無星先後從外頭走進來。
「你不是說她該醒了嗎？怎麼還沒醒？」他可是算準了時間要來見她的。
「我叫她，她就醒了。」冷無星走向床邊，輕喚幾聲。「姑娘，姑娘，你別睡了，你醒醒。」
她不再裝睡，睜開了眼，眼裡的迷惑與恐慌益常明顯。「你是誰？我……我原來的衣服呢？」
「姑娘別擔心，你的衣服是掌櫃的女兒幫你換的，衣服她都洗好了，正在後頭晾曬。」冷無星言語溫和，毫無敵意。
「謝謝！」她誠摯的感謝，卻不敢看向他身後那雙充滿探究、狂放不羈的眼。「我……我是偷偷潛出府來，卻不小心跟我的婢女失散了，還一時不留神失足落了水，情急之下我抓住一旁漂浮的木塊，最後卻還是溺了水……謝謝你們，我該回去了，我家人會擔心。」
「不知府上何處？我們送姑娘回家。」冷無星淡淡問道。
「不……我自己回去就好……」她一副不怕眼前的男子，卻怕他身後那個集陰柔與狂蕩於一身的男子的模樣，讓人一看便知。
那一雙黑眸灼灼，深不可測，那唇邊的一抹笑，笑得教她全身顫慄。他緊緊的盯視著她，即使她想完全漠視，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釋蒼龍看著眼前的女子。若說昏迷的她宛如一朵睡芙蓉，清醒後的她就是一朵不折不扣的出水芙蓉，雪嫩的肌膚就像上等的羊脂美玉，挺直的瓊鼻下那鮮麗的唇瓣十分迷人，而一雙靈動的眼眸中，有著一抹閃逝而過的異樣芒彩，讓他興味濃厚。
充滿靈氣的她，美得像纖塵不染的仙子。
「我們救了姑娘，難道姑娘連說一下自己是誰都不敢嗎？」釋蒼龍以低沉而壓迫人心的嗓音問道。
「我……我……」她直直看著冷無星，又深覺不妥，快速低下頭，緊張的呢喃道：「我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說了，這輩子就會跟他糾纏不清了。我怕他……那種怕，該怎麼形容呢？就像老鼠遇上貓，兔子遇上鷹，獵物遇上獵人……因為這感覺如此強烈，我從未遇過，讓我直覺的想逃。」其實她根本不想這麼說，這些話說出了她此時的心聲，而不是溺水前就想好的說詞。
儘管她說得再小聲，練過武的冷無星跟釋蒼龍耳力不比一般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無星，你先出去，我有話單獨問她。」釋蒼龍拿出帝王的威嚴。
冷無星心知肚明皇上對她感興趣了，他無法違逆，「是。」
「不，別走！」她輕嚷著，眼神是如此的害怕，教人心生憐愛，但冷無星只能鐵了心，一走了之。
她的反應讓釋蒼龍心生不悅。他在宮裡只要緩緩一瞥，多少女子等著他寵幸？即便出宮，一路上也有許多心儀他的女子，光看那充滿愛戀的眼神，就讓他胸中的驕狂膨脹。因而，他從不把任何女人看在眼裡。
眼前的她，第一次讓他嘗到不把一個人放在眼底的感覺，直踩他的痛處。
「你喜歡他勝過我？」釋蒼龍眸中的烈焰灼灼竄進她的眼裡、她的心底，嗓音沉穩而有力，卻帶著一絲不為人知的妒意。
眼前的他充滿了侵略性，讓她不由得全身緊繃，神情緊張，想裝柔弱也沒心情了。
「我……」她充滿警戒心，向床後挪了一大步，見他步步進逼，存心讓她喘不過氣，不免心生不滿，「你未免管太多了！」
「這天底下的大小事，我都可以管。」他冷傲的開口。
她圓瞠著眼，倒抽了一口涼氣。「你……好大的口氣！」
他眼神銳利的逼問：「你住這附近？」
「我不想說。」以他的霸道，愈是故意不理睬他，他怕是愈在意吧！
「就算你不說，我也查得到。」他的唇邊掠過幽深的冷笑。
她震驚的瞪大眼眸，「你……你到底是誰？」就算早已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才蓄意接近他，但此時此刻她仍要裝作不知情。
「要不要打個賭？你這次平安回去之後，我們還會再見，而下次見面，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這人的口氣太狂妄了！」一雙黛黑美眸中佈滿了不悅，她昂起頭哼了一聲，「我為什麼要賭？我偏不！」
在他凝視著她時，她卻故意垂下頭，就是不願順他的心意──愈是跟他唱反調，才愈能讓他記上心！
身為天子的他可能沒發覺，但旁人看得很清楚，慣於發號施令的他容不得被人漠視，骨子裡的傲氣與狂妄隨時都會被激發出來。
她腦子裡運轉著深沉的算計，全都掩在長長的眼睫毛之下。
釋蒼龍不發一語，只是深深的、深深的凝視著她。
青色直眉，美目媔只。靨輔奇牙，宜笑嘕只。豐肉微骨，體便娟只……
這樣的女人，他宮裡沒有。
宮裡的女人哪個對他不是服服貼貼的？哪個敢像她這樣子對他說話？剛開始是一副害怕他的模樣，後來又不自覺的變成想要跟他對抗……
她很矛盾，很奇特，也勾起了他的征服欲。
就算她冷艷的容貌與清麗如白蓮的氣質，在美女如雲的後宮中不是特別突出，但她身上那股跟柔弱外貌渾然不同的堅強與不屈，卻是宮裡少見的，也最是讓他感興趣！
就不知這股堅強剛毅，能在宮裡持續多長的時間？而她，是否有足夠的聰慧在宮裡應變自如？
他唇一揚，雙眸微沉，似笑非笑，「就憑是我救了你的命。」
「你……你明明對我非禮！」她羞紅臉，嬌嗔道。她可沒忘記那雙放在她胸口上的大手。
他大笑一聲，說道：「那是為了救你，不得已而為之。」
她抿著唇瓣，心底氣惱著不願回應。他明明就佔了她的便宜……
「既然姑娘覺得清白被我佔了，姑娘以後就當我的人吧！」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手確實放在不該放的地方，姑娘家總是吃虧的，他願意負責到底。
「不！」她全身狂震，立刻拒絕。她只是為了達成目的而來，她爹說只要引起他的注意就好了，她並不想當他的女人！
「為什麼不？」他眼眸深沉，狂霸氣勢立現。
她頭一低，裝出懼怕的模樣，怯怯的說：「我……我心中有種很強烈的感覺，跟了你，以後的日子裡絕對不會有平靜，我不想要這樣……」
釋蒼龍眉頭微蹙。莫非她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不，不可能！他每次來江南都是低調進行，只有少數心腹知情而已。
「你在拒絕我？」他的眼眸像會噬人似的緊盯著她。
「是。」她語氣堅定，一抬眸就迎上他那雙教人難以抵擋的魅眸，趕緊又垂下眼簾。
他的心，微微一顫。眼前的女子竟能牽動他的心，讓他不想放手。
「你只能屬於我。」
她一雙美眸瞪著他，「我為什麼要？剛才那個人，他是大夫對不對？真正來說，應該是他救了我。」
釋蒼龍盯著她一直看，唇角泛著淺淡的笑，笑意卻達不到眼裡。
「他只用說的，我用做的！」話落，他雙手又想欺向她的胸口。
「你……不要！」她驚叫連連，雙手緊緊護著胸前。
要不是怕她在緊急時施展武功露出破綻，她也不會在實行計劃前被迫服下藥丸，暫時失去了一身武藝，但……此刻她多希望能用武功抵禦眼前這個色皇帝！她只是為了完成她爹交代的事情而來，可沒有人說她需要被輕薄啊！
堂堂一個皇帝，三宮六院，要什麼女人沒有，為何偏愛找她麻煩？ |
匿名
發表於 2015-4-15 00:39:54
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