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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春野櫻]醫女成妃【穿越升職計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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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17 00:30:26
突然聽聞此事,他十分憤怒,嚴格說來戚雲年有罪,可他為了保住唐妃的骨肉而送走自己的親生女兒之事卻已將功抵過。

「皇兒,這事你已知悉多年,為何不與朕相認?」明帝問。

「兒臣一心想為養父報仇,也擔心曝露身份引來殺機,只好等到羽翼豐滿,足以對抗趙氏勢力才說出來。」他低頭一揖,「兒臣並非不認父皇。」

明帝點了點頭,「也是,真是委屈你了。對了,剛才你說安國侯的女兒被帶離京城,遠走異鄉,可有她的消息?」

「父皇,」他說道:「養父的親女被護院總管徐安帶到赤巖谷,從此隱姓埋名,化身獵戶,就那麼生活了十三年,直到趙後的人找到他們。」

「那他們現在如何?」

「趙後欲趕緊盡殺絕,徐安為了保護小主人傷重身亡,至於養父的女兒……」

「那女孩如何了?」不待他說完,明帝已等不及的問。

「父皇,養父的女兒仍在人世。」他一笑,「她被隱居赤巖谷的無常老人所救,如今已長大成人。」

「赤巖谷?無常老人?」明帝猛然一震,「皇兒,難道……」

戚仰寧點了點頭,「崔迎喜正是養父的親生骨肉。」

明帝太過震驚,一時說不上話。須臾,他回過神,又問:「莫非你是因為知道她是安國侯的親女才將她從赤巖谷帶回京城?」

「不,兒臣初時並不知道。」他說:「兒臣只是驚艷她的醫術精湛,認為她對我有所幫助,才將她騙到京城來。」

「騙?」

他尷尬一笑,「父皇就別問了。」

明帝勾唇一笑,「好,不問,肯定是些小勾當……難怪我第一次看見她就覺得熟悉,原來她是安國侯的女兒呀。」

「嗯,兒臣初時以為趙後的棋子溫落香便是養父的女兒,所以不曾追查過迎喜的行蹤,要不是溫落香央求我讓迎喜為她把脈看診,而迎喜又發現了一些不尋常之處,兒臣也不會去徹查溫落香的底細。」

「是嗎?」明帝點點頭,「這麼說來還是她幫了自己,解了自己的身世之謎,得知自己是安國侯的女兒,她應該十分歡喜吧?」

「不,她尚不知情。」戚仰寧說。

明帝微怔,「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兒臣認為還不是時候。」他說:「之前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才隱瞞不說,如今則是想給她一個驚喜。」

「驚喜?」明帝疑惑。

「父皇,所有王侯貴族都得經過詳細的調查才得以驗明正身,她也不例外。」他說:「我雖確定她便是養父的女兒,但還缺乏有力的證明,所以……」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明帝笑視著他,「放心,朕會盡快驗證她的身份,還她應得的尊榮。」

「謝父皇。」戚仰寧感激不盡。

「那你呢?」明帝看著他,「你是朕的親兒,也該恢復你的身份了。」

「一切但憑父皇做主。」他恭謹地說。

「嗯。」明帝若有所思,「如今儲君之位空懸,朕想立你……」

「父皇。」他打斷了明帝,神情凝肅地道:「兒臣無法勝任。」

「你不能誰能?」

「兒臣無心國事,只想安穩度日。」他真誠地說,「五皇弟敦實仁厚,此次南巡水患又立下大功,深得臣民愛戴,兒臣認為他才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明帝沉默了一下,「五皇兒確實具備太子該有的氣度及風範,可你……」

「父皇,登上帝位之後不只要為百姓謀福,還得為皇族延續命脈及香火,三宮六院難免,但……」他一笑,「但兒臣已答應一個女人,除了她,絕不會有第二個女人。」

明帝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你說的該不會是安國侯的女兒吧?」

「正是。」他語意堅定,「兒臣不能失信於她,還請父皇成全。」

明帝思索著,好一會兒無奈的笑了。

「既然你心意已決,朕也不為難你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不過朕也不能讓你無名無分,自今時今日起,朕冊封你為詔安王,更名易姓為魏世寧,還有,你的婚事得以自主,不受皇族律法限制。」

聞言,戚仰寧無限感激。「兒臣謝過父皇!」

沒多久,趙後等人受審。

趙後被廢,並打入冷宮,終生不得離開。

魏世炎奪去皇姓,與趙威一同貶為官奴,發配邊陲,終生不得回京,至於其他的幫兇則因罪行輕重而各有不同的懲處。

溫落香因作證指控趙後,得以免除死罪,但仍必須服刑十年。

恢復皇籍,改名魏世寧的戚仰寧雖擁有新府邸,但還是暫時居住在安國侯府,畢竟他當了二十多年的安國侯之子,這侯府之中有太多讓他難以忘懷的記憶。

崔迎喜每天仍舊忙碌於寵物坊及寵物茶棧之間,因為生意實在太好了,她又動了展店,甚至是開放加盟的念頭。

儲君新立,政務繁瑣,魏世寧為了幫助魏世真,這些時日都是早早出門,晚晚回府,兩人相見的時間變得極少,不過崔迎喜自己有事忙,倒不覺得寂寞。

這日是寵物坊的公休日,崔迎喜待在府中,繼續研究著解除魏世寧身上餘毒的解藥。

近午,一名灰衣長鬚的老者來到侯府門前。

「老丈,請問你找誰?」侯府護院趨前詢問。

「敢問侯府裡是否有位崔迎喜姑娘?」老者正是神醫無常老人。

他遊歷歸來,不只看見崔迎喜留給他的信,也聽附近獵戶及農家說了一些事。得知崔迎喜是跟著京城來的一名姓戚的男子離開,他立刻聯想到安國侯戚雲年。

當年,化名崔浩山的徐安死前將崔迎喜托付給他,簡單的交代了她的身世,並交給他日後認祖歸宗的信物--白玉腰扣。

一直以來,他因為覺得時機未成熟而始終沒將真相告訴她,可如今或許是老天注定,她竟讓戚家人帶走,看來是時候了。

於是,他帶著當年徐安交給他的白玉腰扣,一路來到京城的安國侯府。

「老丈是崔姑娘的……」護院疑惑地問。

「我是她的師父,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無常老人。」

「原來是崔姑娘的恩師!」一聽他是神醫無常老人,護院十分恭敬的將他請入府中。

徐晉聞訊而來,恭謹地道:「老人家,在下徐晉,是侯府護院總管,不知老人家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好說好說。」紀無常笑視著他,十分和善。

看著眼前的徐晉,紀無常已猜想到他應是徐安的兄弟,只是目前還不清楚事情走向,有些人不能認,有些話不好說。

在徐晉親自領路下,紀無常來到清風小築,一進去便看見正在研究藥草的崔迎喜及在一旁吃草的羊咩咩。

看她氣色極佳,羊咩咩也吃得頭好壯壯,他知道他們在這裡肯定受到極好的照顧。

「迎喜。」

聽見許久不曾聽見的聲音,崔迎喜一驚,循著聲音望去,陡地瞪大雙眼。

「師父?!」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使勁的揉了揉。

徐晉笑說:「崔姑娘,是真的,老人家來看你了。」

看見分別已近一年的師父,崔迎喜十分激動,眼泛淚光,立刻丟下手裡的活兒奔向他。

「師父,迎喜好想您啊!」她一把握住他滿佈皺紋的手。

徐晉不想打擾他們師徒二人相聚,識相的走開了。此時,羊咩咩走了過來,在紀無常身邊親暱地蹭了蹭。

紀無常摸摸牠的頭,慈祥地道:「咩咩,你吃得真壯啊。」

「師父,你這趟遠行為什麼這麼久?」她問。

「因為師父去了一趟日出國,那真是個有趣的國家,不知不覺的就多待了一些時日。」他說。

「原來如此。」她點頭一笑,「迎喜好想您啊!」

「想我怎麼還待在這裡?」雖不知她這些時日以來發生了什麼事,但他觀其相,見情苗滋長於眼,已不難猜到。「說吧,是不是這兒有了讓你懸心的人?」

她臉一熱,難掩嬌羞,「才不是那樣,我……我只是在京城裡開了寵物坊跟寵物茶棧,為了打理生意走不開罷了。」

「真是如此?」紀無常輕捏了她鼻子一下,「師父可是過來人呀。」

她嬌嗔著,「師父別鬧了。」

「言歸正傳,師父這趟來是為了告訴你一件要事。」他笑意一斂。

「咦?」她一怔,「什麼要事?」

「關於你的身世。」

她一愣,是說崔迎喜嗎?崔迎喜有什麼神秘的身世之謎嗎?她不是獵戶崔浩山的孩子嗎?師父說他在山谷裡發現奄奄一息的他們,崔浩山傷重不治,而她得以倖存啊。

見她一臉疑惑,紀無常從腰間取出一個小錦囊交給她,她接過,從錦囊裡取出一塊白玉腰扣。

「師父,這是?」

「這是證明你身世的信物,當初你爹……喔不,負責保護你安全的男人交給我的。」他說。

「師父,您是說我爹不是我爹?」

他搖頭,「一直以父親身份養育你的是化名崔浩山的徐安,他同時也是安國侯府的護院總管。」

「咦?」養育崔迎喜長大的是化名崔浩山的徐安?那意思是……

「師父,我……我不明白……」她真的一時轉不過來。

「這塊白玉腰扣是當年令尊戚雲年交給徐安的信物,留待將來證明你的身份。」他續道:「戚雲年為了保全三皇子,將親生的你送出侯府,把三皇子當成兒子養下,也就是說你是……」

「師父!」她突然大叫一聲。

紀無常嚇了一跳,「怎麼?」

「你是說崔迎喜不姓崔,姓戚,而且是安國侯的女兒?」她激動的問。

「你……」他覺得她問得奇怪,好似她不是崔迎喜般。不過他猜想應是她太震驚所致。

「是的。」他說:「你便是安國侯戚雲年的親生骨肉,是這侯府的主子。」她有點失神。

這真的是太戲劇化了,戚仰寧自從知道溫落香不是戚雲年的骨肉後便一直在尋找那人的下落,可原來戚雲年的女兒一直在他身邊,在他眼前。

哇,這是什麼樣的奇緣啊!

「迎喜,你一定很震驚吧?」

「是的,師父,我怎麼都想不到竟會是這樣……」她蹙眉,「魏世寧他一直在找老侯爺的女兒。」

「魏世寧?」紀無常微怔。

「他就是當年老侯爺救下並撫養長大的三皇子。」她解釋道。

覷見她眼底的笑意,紀無常猜到魏世寧便是教她在京城待下的人。

「迎喜,他是你的心上人吧?」他笑問。

她害羞地道:「唉喲,師父又捉弄我了……」

「呵呵呵,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本屬應該。」他衷心祝福,「也許這是令尊為你們牽的線呢。」他又問:「你跟三皇子是如何相遇,你又為何願意跟他走?」

「他身中奇毒,於是到赤巖谷求醫,一開始他有點傲慢,又不相信我的醫術,所以我故意騙他留下,暗中替他尋求解毒的方法。」

紀無常笑她,「你是留他下來捉弄報復吧?」

她乾笑兩聲,默認了。師父養她多年,太瞭解她那古靈精怪的脾氣。

「我本來以為他是討厭鬼,沒想到師父的仇家找上門時,他竟為了救我跟咩咩而受傷,」她續道:「後來他要我報恩,跟他回京擔任他的侍醫,我心想自己從沒離開過赤巖谷,師父又得很長一段時日才返家,所以就帶著咩咩跟他來京城了。」

「原來如此,不過你說仇家?」紀無常蹙起灰白長眉苦思著,「我已經沒仇家了啊。」

「欸?」她一怔。

「我那些老不死的仇家都早我一步走了,再說那些人再怎麼討厭我也不至於要殺我,鬥嘴嘔氣倒是可能。」

「咦?」她起了疑竇,「不然那個人是誰?」

「什麼年紀?」他問。

「聽聲音只二十多。」

「那更不可能了。」他語氣堅定地說。

她定神一想。是啊,當日襲擊她的人十分年輕,追趕她時好似也不太積極,好像真的有什麼蹊蹺呢!

她回想那一日的事情,當她被追趕時,魏世寧出現,毫不猶豫的保護了她,還受了傷,接著就軟硬兼施的要她隨他返京……

一開始,他是為了讓她幫賈不二的愛馬治病,藉此跟賈不二談成疏運買賣,她幫上忙後合該可以放她回家,他又替她開了寵物坊。

緊接著發生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拉近了他們的距離,使他們變成一對愛侶。最後他鬥垮趙後,恢復皇籍,正名魏世寧,受封詔安王,意外的擁有婚事自主權,得以不經皇上做主婚配而擇其所愛……

他為什麼擁有這樣的自由?難道是因為聖上知道崔迎喜是安國侯的女兒?若真是如此,那麼是誰告訴他的?

真相呼之欲出,不需多作猜疑聯想。

「難道他早就知道崔迎喜的身世?」她自言自語,「因為知道,所以他才說要娶崔迎喜嗎?」

「迎喜呀,」見她不知喃喃的在說些什麼,紀無常有點擔心,「沒事吧?」

「師父,他說要娶我為妻,只娶我一個。」她說。

「這不是很好嗎?」

「不好。」她搖頭,「倘若我不是戚雲年的女兒,只是個平凡的獵戶之女呢?他還願意娶我嗎?」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迎喜,你是說……」

「他果然是個商人。」想到這一切可能都是他的精心安排及設計,她覺得憤怒又傷心。

「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哎呀,他真心愛你就好,你又何必想太多?」

「不行,這是詐欺!」她氣憤地控訴,「他心機好重!」

「這……」紀無常不知所措。他沒想到說出事情的真相後會是這樣的結果,若他意外的拆散了一樁美好姻緣,那可真是罪過。

「不成!我絕不讓他得逞!」她氣呼呼地道:「我要讓他知道,愛情貴在真心,不能耍伎倆。」

「你打算怎麼做?」

「離開。」她目光一凝,「現在就走。」

「欸?」紀無常一怔,「可你是這安侯府的真正主人,你這一走就……」

「我不稀罕這一切。」她正在氣頭上,什麼都聽不進去。

「別意氣用事,師父看得出來你喜歡他……」他試著勸她。

可惜有著二十一世紀思維的她,完全無法接受這種充滿算計及條件的愛情。

他不是真的無條件愛她,而是早知她的身份是安國侯的女兒,卻還裝得一副深情無悔,願意為她放棄全世界的樣子。

哼!她要讓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負的!她現在就走,把一切都拋下--包括他。

「師父,等我收拾行囊。」說著,她返回房內,簡單收拾了隨身物品,牽上羊咩咩,「師父,我們走吧!」

他們正要離開,突然屋頂上有個黑影縱身跳下,擋在她面前,嚇了她一跳。

「崔姑娘,別走。」擋著她的正是趙無垢,他奉主子之命暗地裡保護崔迎喜。方纔她跟神醫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於是立刻現身阻止。

「你是誰?」崔迎喜問。

「在下趙無垢,奉主子之命,一直暗中保護著姑娘。」他說。

崔迎喜認得他的聲音,她一個箭步上前,以袖子遮住他鼻子以下的臉,發現他就是襲擊她的人。

「真的是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她又氣又惱,「我沒冤枉他,這一切果真是他的算計!」

「不是的,崔姑娘,請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她氣憤的瞪著他,「告訴魏世寧,本姑娘要走了!」說罷,她拉著羊咩咩邁步向前。

紀無常無奈的把手一攤,苦笑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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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魏世寧自宮中回到侯府,帶回明帝的親筆書信,此信是為驗明崔迎喜的身份,並讓她得以認祖歸宗,易姓為戚。

可當他一踏進侯府,看見的卻是不輕易現身的趙無垢。

「無垢?」他疑惑,「不是讓你暗中保護迎喜,你在這做什麼?」

「主子恕罪。」趙無垢屈膝一跪,「無垢該死,留不住崔姑娘。」

他一怔,很快意識過來,急忙問道:「她去哪了?」

「神醫紀無常來了。」他說:「原來神醫知道崔姑娘的身世,並為她帶來證明身份的信物,神醫提及他的仇家已死,崔姑娘誤以為主子早已知道她的身份,亦是因為她的身份而欲娶她為妻,所以十分生氣,認為主子算計了她,就……」

崔迎喜性情剛烈又倔強,這確實是她會做出的反應。他輕拍自己的額頭,懊惱不已,「這丫頭真是……」

「無垢,」姬無雙訓斥地說:「她要走你該攔她啊!」

「我攔了。」趙無垢一臉歉疚無奈,「可我一現身,她便認出我是當時假冒神醫仇家襲擊她的人,結果更生氣了。」

「不關無垢的事,」魏世寧一歎,「她要走,八道城牆都擋不住,唯今之計就是趕緊追上她,求得她的理解及諒解。」

姬無雙似是比誰都急,立刻提議,「事不宜遲,咱們快追吧,主子。」

魏世寧睇她一眼,「怎麼你比我還急?」

情況緊急,姬無雙大膽說出心裡話,「自從迎喜出現在主子身邊後,主子好相處多了,若迎喜走了,我怕主子又失去人味……」

魏世寧一震。她的意思是他從前沒有人味?

「好個姬無雙,你真敢說。」他指著她鼻子,「找到迎喜後再跟你算帳。」

「找回迎喜後,無雙任憑主子處置。」她豪氣的說。

於是,魏世寧帶著明帝的親筆信函,以及柳無名等四人速速出京,沿著官道尋找崔迎喜跟神醫的下落。

要找到他們並不困難,畢竟一老一少再加一頭羊的組合併不多見,他們一路問、一路找,來到一座小鎮。

小鎮上只有一家客棧,所有外地人除非露宿街頭,否則只能投宿此地。

於是,魏世寧派姬無雙前去查探,果然崔迎喜跟神醫就在這家客棧裡。

確定了投宿的地點,魏世寧立刻前往,來到崔迎喜的客房前,才剛要敲門,門突然打開了。

崔迎喜正要到客棧的馬廄去關心一下跟一堆馬啊、驢啊關在一起的羊咩咩,沒想到門一開,就見到對她耍心機的戚仰寧站在外面。

一看見他,她立刻想退回房裡並關上門。

「迎喜,慢著。」魏世寧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門板。

「放手!」她氣得不斷拍打他的手背,「快放手!」

在幾步之外的柳無名跟姬無雙臉上滿是憂色。

「崔迎喜,我身上有皇上要交給你的信,你無論如何都得接下。」

「騙子!」她恨恨的瞪著他,「我再也不相信你的鬼話了!」

「是真的。」他騰出一隻手,從腰間取出明帝的親筆信函,「喏,在這。」

她氣到失去理智,,把搶過信函將它扔在地上,還狼狠的踩了幾下。

看見這一幕,柳無名跟姬無雙都傻眼了。幸好這兒沒其他人,否則這可是要殺頭的重罪呀。

「你……」見她竟將他父皇的信丟在地上踩,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怎樣?」她負氣的迎上他的眸子,「你是騙子,愛情的騙子!走開,我不想再看見你,我要跟著師父回赤巖谷,一輩子都不離開。」她惡狠狠地瞪著他。

「你是安國侯的女兒,是侯府的主人,皇上要你回去。」

「我不要,我放棄!」她嚷嚷,「你忘了我說過的嗎?世襲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制度之一!」

「你不可理喻。」他濃眉一糾,稍稍動怒,「這一切都是你誤會了。」

聽見他說她不可理喻,她一把火上來了。

「對!我是不可理喻!現在你知道了就離我遠一點!」

「迎喜,你忘了我身上還有餘毒嗎?你忘了你還沒替我弄出解藥?」硬的不行,他又放軟姿態,「你想眼睜睜看著我死?」

「哈哈!」她大笑兩聲,「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因為我再也不會見你了!」

說罷,她將他用力一推,快速關上門。

魏世寧立在門外也沒有敲門,沒有出聲。他知道此時此刻,她是聽不進任何解釋的。

他知道她是愛他的,也不是真的忍心見他死,她只是在氣頭上,一時無法承受罷了。

「主子……」姬無雙上前,「怎麼辦?」

他一歎,「先去跟掌櫃訂幾間房,我們今晚住下。」

「是。」姬無雙立刻離開。

這時,住在另一間房的紀無常走了出來,剛才的騷動,他聽得一清二楚。

魏世寧雖未見過無常老人,但大概猜出他的身份,他恭謹的上前一揖,「神醫老前輩,晚輩魏世寧,久仰大名。」

紀無常笑咪咪的看著他,很是滿意。「迎喜這孩子性情烈,其實心軟得很,與其苦苦糾纏,不如動之以情……」

「咦?」他聽出神醫似乎在為他指點迷津,「還請老前輩提點。」

紀無常笑得高深莫測,從懷裡取出一包藥粉,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他聽完,了然一笑。「晚輩謝過老前輩。」

「不必,你只要好好對待迎喜便行。」

「晚輩絕不會讓老前輩失望的。」

夜裡,一陣騷動驚醒了睡夢中的崔迎喜,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事,她的房門已砰砰作響。

「迎喜姑娘!我是姬無雙,你快開門啊!」

她跟姬無雙情同姐妹,她可以不理魏世寧,卻不能不理她。於是她和衣下床,穿上鞋走到門口。

打開門,只見姬無雙,臉驚慌,兩隻袖子還沾著血。

「無雙姐姐,你受傷了?」她焦急的問。

「不是,不是我,是主子啊!」姬無雙急得眼眶泛淚,「主子他剛才突然吐血,已快昏過去了。」

她一聽,想到那可怕的情景,頭皮一陣發麻,「無雙姐姐,你快帶路!」

姬無雙領著她來到天字一號房。房裡,魏世寧虛弱的躺在床上,柳無名在一旁憂心的來回踱步著。

見姬無雙帶著她回來,他有如見到救星。「崔姑娘,你可來了,你快看看主子吧!」

崔迎喜幾個大步來到床邊,就見魏世寧臉色慘白,滿口鮮血,胸前也一片怵目驚心的紅通通。

「迎喜……」他睜開眼睛,虛弱地說:「你來了?聽……聽我說……」

「別說話。」見他如此,她急得快哭了,「是毒性發作嗎?你沒吃我給你的藥?」

她雖未完成解藥,但一直以來都提供丹藥給他服用,有效的控制了他體內的毒性,過去幾個月都不曾發作,為何現在卻……

「迎喜,我……我真的沒騙你,我對你是真心真意……」他努力說話,鮮血自他唇邊溢出。

「別說話,拜託你別說話。」她哽咽地抓起他的手腕把脈。

這一把,她發現他脈象極亂,體內有股強大的逆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慌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治好他,「你等等,我去叫師父來!」說著,她便要起身。

他抓住她的手,「不,別走。有些話我得現在跟你說……」他幾乎是乞求的語氣,「迎喜,你能聽我解釋嗎?」

「現在不是時候,」她焦急地喊著,「我先讓師父來替你把脈,這脈象我……咦?」她說話的時候,又把了次脈,這一回,他的脈搏恢復正常了。

非常正常。

她警覺地問:「你是真病還是假病?」

「我當然是……」

「是我師父?」她很聰明,只一下便明白了。他並不是毒性發作,而是師父給了他藥物,教他騙她。

眼看她已識破,魏世寧也不想裝病了,再說,神醫給的藥只能維持一刻鐘左右的藥效,現下藥效已過,他也騙不了了。

「是的,是神醫給我的藥。」他很乾脆的承認。

「騙子!」她氣惱的瞪著他,「你是騙子!」

「我沒有。」他坐了起來,「我從不曾騙過你。」

「你早知道我是安國侯的女兒!」她語帶質問。

「沒你以為的那麼早。」他說。

「我以為的是多早?」

「你認為我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的身份,那是誤會。」他試著解釋,「在赤巖谷時,我確實不知道你的身份。」

「那你為何讓趙無垢假冒師父的仇家襲擊我,還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將我拐回京城?」

「冤枉啊。」他一臉無奈,「我讓無垢那麼做,純粹是為了捉弄你,你忘了自己給我吃了多少奇怪的東西嗎?至於我受傷,那不是演戲,我是真的想救咩咩才衝過去的。」

「最好是這樣。」她氣自己不爭氣,心裡竟相信了他的話。

可她不甘心,不願輕易承認自己是這麼的喜歡他。

「我承認初時確實是為了利用你的長才才哄你跟我回京,但後來我是真的對你用心用情。」他表情誠懇,眼底充滿深情。

「好,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世的?」她問。

「在我知道溫落香不是養父的親生女兒之後,」他說:「還記得你自宮中歷劫歸來時,無名跟無雙不在府中吧?當時他們便是奉我之命前去赤巖谷調查養父女兒的下落,之後他們帶回來的消息令我震驚不已,原來你便是當年被送走的女嬰。」

這解釋直至目前都合情合理,她沒有可質疑之處。

「接著呢?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為何對我隱瞞?還說就算放棄一切也要我,我若是尋常百姓,你還會娶我嗎?」她瞪視著他。

他迎上她質疑的眸子,神情堅定地道:「不管你是誰,我都要你,也只要你。」

聽見他這番話,再看著他那深情的眼眸,她的心撼動了,她的胸口一陣發燙,熱得她有點難受。

「迎喜,當時我未將此事告知你,是為了你的安全,若讓趙後知道你的身份,我不知道她會如何對付你。再說,若她知道你才是養父的親骨肉,便會懷疑我的身份,到時所有計劃就都功虧一簣了。」

他無奈地說:「我不是存心騙你,而是情非得已。」

「你……你……」他說的話她都信,只是她把事情鬧得這麼大,一時找不到台階下,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突然,外面傳來紀無常洪亮的聲音--

「迎喜呀,別鬧彆扭了,快跟著心上人回去吧--」

聽見師父這麼說,崔迎喜臉更紅了。

魏世寧見機不可失,立刻握住了她的手,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迎喜,咱們歷經了多少生死交關的事才能相守,你真願意放棄?」

她抬起淚濕的眼看著他,臉上雖還是倔強的表情,眼睛卻已洩露了她的心。

魏世寧鬆了一口氣,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輕印一記。

那吻和著血的味道,可她不在乎了,勾住他的脖子熱情回應。

回京後,明帝昭告天下,恢復戚迎喜侯府千金的身份,並替兩人賜婚。

參加完他們的婚宴,紀無常再度雲遊四海去了。

而關於解藥的部分,幸而紀無常之前剛從日出國回來,給了戚迎喜一些提點及建議,讓她順利的製作出奇花的解藥。

可她不改調皮本性,明明已製作出解藥,也已讓他服下,卻騙他仍在測試階段,天天讓他吃些奇奇怪怪的藥湯。

這日,她又親手熬了一盅藥湯,端到魏世寧的書齋來。

魏世寧遠遠地便聞到那教人覺得不舒服的味道,見她進來,他立刻皺起眉。

「欸?」她見他一臉愁眉苦臉,「怎麼一見我就愁眉苦臉的,怎麼,你不樂意見到我嗎?」

「我哪敢?只是……」他捏著鼻子,試探的問:「娘子又給我弄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阿娜答,」她靠過去,親暱的喚了一聲,「我給你吃的當然是好東西。」

他聽她說阿娜答是日出國的語言,意指相公、良人,現在京城裡許多妻子也都學她,阿娜答、阿娜答的喚著自己的丈夫。

她打開蓋子,裡面是黑黑糊糊的不知名濃稠物,看得他一陣反胃。

她一屁股在他腿上坐下,用調羹舀了一匙往他嘴邊送,「來,阿娜答,乖乖喝了,對你有好處的。」

魏世寧百般不願又無奈的啜了一下,那噁心的味兒教他想吐。

「娘子,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當然是對你有好處的玩意兒。」她哄著,「聽話,都喝了。」

「是嗎?可是這實在是……」魏世寧面有難色,卻又不忍駁了愛妻的心意。

「喝嘛!」

「好吧。」他深吸一口氣,接過她手上的藥忠,「我一口喝了!」

於是,他很有氣魄的仰頭,以口就盅,然後咕嚕咕嚕的一口喝下。可實在太難入口了,他中途停了兩次,還不停做嘔。

戚迎喜一旁看著,想到自己竟能如此成功的捉弄他,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

見她笑得猖狂,魏世寧意識到自己可能被耍了。他濃眉一糾,將藥忠擱下。

「迎喜,你又在耍我了?」他懊惱的問:「你到底都給我喝了什麼?」

「不會害你的,都是好東西。」她嘻嘻笑著,十分得意。

「這些『好東西』到底能不能解我身上的餘毒?!」他問。

「喔,」她眨了眨眼睛,望著他,「你身上的餘毒早就解了呀!」

聞言,他一怔,「你說什麼?」

「我說你身上的餘毒早就解了。」她咧嘴一笑。

他臉色鐵青,「那我這些時日以來吃的,究竟是……」

「都是好東西,補氣強身的。」

知道自己被她捉弄了,他又好氣又好笑的一把擒住她,「你這可惡的女人,還嫌我不夠強嗎?」

他用力搔她癢,令她邊笑邊跳,最後他將她撈進懷裡,捧著她的臉熱情的吻住。

突然,她推開了他,一陣作嘔。

他幸災樂禍的笑了,「知道有多難吃了吧?」

「才不是……」她說著,又嘔了一次。忽地,一個念頭鑽進腦海裡,她猛地拉住他,「今天是什麼日子?」

「十三。」他說。

「十三?」她掐指算了算,心頭一驚。

「怎麼?」他自她身後環住她,挑眉一笑,「你現在還能掐指算命了?」

她笑意一斂,轉身看著他,一臉嚴肅,「阿娜答,你要冷靜。」

「嗯?」

「你可能要當爹了。」她一臉鎮定的說。

魏世寧呆住,好一會兒反應不過來。「你說我……我要當爹?」

「嗯。」她點頭,「可能。」

魏世寧回過神,興奮的想抱起她,又警覺到她腹中可能已有小生命而收手。

可他實在太開心了,乾脆衝出書齋,在院子裡又叫又跳。

「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

見他蹦蹦跳跳,在院裡玩耍的咩咩跟哈啾也跟著他東跳西動,畫面十分有趣。看著這一幕,她打從心裡感到幸福。

非常、非常、非常的幸福。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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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16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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