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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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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風的印跡]無盡夢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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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6:41: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夜中 白道戰百騎(六)
      
    接下來李莎的任務便是盡快治好隊裡的傷員,爭取在獨孤匈奴的大隊人馬回頭攻擊這處山坳之前,將張偉和曉風治好。就算不能讓兩人完全恢復最佳狀態,至少也要讓他們恢復一定的戰鬥力。

    兩名傷員的傷勢相比較之下,張偉雖然是見了血,反而傷得不重。李莎幫他先進行簡單的止血處理,便將主要精力用於醫治發生「交通事故」的曉風。

    張偉生性堅毅,肩膀上的傷雖然也會影響戰鬥力,但是他現在實在沒空接受長時間的治療。獨孤匈奴的大隊人馬儘管已經遠去,但是隨時會因為發現這支小隊失去聯絡而折回,所以他必須抓緊時間佈置防禦工事。

    「白道」於此山坳的入口寬度不到十米,儘管不寬,但是也不是以東海隊寥寥數人能夠堵得住的。幸好這是一個喇叭口,外大內小,所以東海隊修築的路口工事可以縮後設置,需要防守的寬度大約是三米不到。

    只是這樣一來,工事與「白道」之間會形成一處三角形的小空地,足夠所有的匈奴騎兵落腳,大大增加了防守的壓力。

    張偉以他當兵時學到的知識和經驗,親自指點隊友們佈置防禦工事。屍體、石塊、馬匹,一件件地被壘在入口處,他利用手邊一切可以動用的東西來縮小這個路口的寬度。

    這時便輪到殘月發揮作用了,這個猛男發動「蠻力」技能,一個人便將重達數百斤的戰馬屍體扛到路口,又搬來數塊大石頭,按照張偉的指導擺放。

    一番佈置之後,這個路口被堆疊出了一座半人多高的臨時工事,以匈奴騎兵所騎乘的河套馬身高,斷然越不過此障礙。騎兵若是下馬,戰鬥力甚至連精銳步卒都不如,可以認為是直接跌落一個段位。

    唯一可慮的便是匈奴人的武器不止是彎刀,他們更加令人膽寒的是那沾著馬糞的箭矢。此時是386年,他們的同胞一支西遷的北匈奴正在歐洲的匈牙利平原上逞兇肆虐,其中憑藉的就是沾著馬糞的箭矢。

    倒不是說沾了馬糞的箭矢能造成更大的殺傷,而是這玩意兒被稱為「髒箭」,被射中的人會因為細菌感染而造成高死亡率。東海隊的夢中人倒是不虞細菌感染,但若是這近百匈奴騎兵於工事外一齊射箭的話,不管是平射還是拋射,恐怕除了司馬富強沒有人能夠活得下來。

    根據被殺死的匈奴騎兵攜帶的裝備,可以判斷出他們都只攜帶了一壺箭。而匈奴騎兵的一壺箭只有十五支,不算很多。但是考慮到人數問題,這十五輪下來,也是足足千多支箭,誰能受得了。這是必須解決的問題,否則東海隊還是死路一條。

    對此張偉自然有他的辦法,那就是三國著名的計略「草船借箭」。當然,他可不是圖謀匈奴人的「髒箭」,而是打算誘使對手儘可能地浪費箭矢,而不是用來對付夢中人。

    當張偉的方案提出來後,連司馬富強都不得不佩服,立刻著手開始佈置。

    首先他們在路口工事後面二十米遠處的狹道兩側壘起兩座可以躲避箭矢的屏障,材料自然是就地取材的樹木和大石。然後在這第一道屏障之後十米,又壘起第二道一樣的擋箭牌,再退後十米又是第三道。

    隨後東海隊員們又在山坳裡砍了幾棵胡楊樹,截成一段一段的,每段都有差不多一人高度,然後用繩子綁成一串,可以由兩人躲在左右兩側的屏障處牽扯著,在黑暗中就好似幾個人站在路中間。

    當這些準備工作都做好時,遠處的「白道」上傳來幾聲短促的牛角號聲,司馬富強估計這是匈奴騎兵在與這支探查山坳的小隊進行溝通。夢中人們就算猜對了,也不知道該如何應答,所以估摸著敵人差不多要回頭了。

    片刻之後,那雷鳴般的蹄聲果然是由遠及近,正是匈奴騎兵隊返回了。

    李莎那邊已經基本上將曉風治好。再吃一點勢力夢境帶出來的恢復體力的藥品,曉風又是龍精虎猛,躍躍欲試。

    抓緊這所剩無幾的時間,張偉一邊接受李莎的進一步治療,一邊佈置待會兒的戰術細節。等到匈奴人殺回山坳路口時,他肩上的傷口也才剛剛合攏,總算是恢復了戰鬥力。

    匈奴人很快便來到了山拗口,見到同伴的屍體竟然被用來作為構築路口的拒馬,當下便怒不可遏地準備衝殺進來。一部分匈奴騎兵下馬準備清除障礙,其餘人則準備路口一旦打開便往裡沖。

    就在此時,東海隊的襲擊發動了。司馬富強、李莎和曉風三名具備「箭術」技能的夢中人使用匈奴騎兵留下的角弓,而其餘四人則使用裝填較慢的手弩。他們的遠程打擊引起了匈奴騎兵的慌亂,直到夢中人的弓射出四輪,弩也射了兩輪之後,才開始張弓反擊。

    東海隊的這輪遠程打擊一共發出了二十支箭矢,儘管做不到百發百中,但是由於匈奴人站得過於密集,也給對方造成超過十五人的減員。

    等到匈奴人開始射箭反擊的時候,除了已經支起塔盾的司馬富強,其餘夢中人都躲進了兩旁的障礙物後面,毫髮無損。司馬富強一人頂在路中間,時不時地發一箭反擊,而其他隊友則在兩邊扯著那一串假人左右拖動。

    由於明暗反差較大,匈奴人又在二十米開外,根本看不清前方晃動的黑影是什麼。他們只知道敵人還沒死,還有能力反擊,便不停地向前方射箭。幾輪攻擊之後,那串胡楊樹幹假人身上已經扎滿了箭矢,若是換做真人站在那裡,早就死得僵了。

    這時候,密集的箭雨終於射斷了兩邊扯動的繩子,於是那串假人倒在地上,再也動不起來,只剩下司馬富強一人孤零零地頂在路中間,被箭雨壓制得全然沒有反擊的機會。

    匈奴將領眼見山坳裡的反擊停止,便令手下暫時停止射箭,向前方拋出幾支火把以照亮對方的情況。

    火把照亮的那一小片地方並沒有任何屍體,只有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幾段樹幹,他們自然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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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6:41: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夜中 白道戰百騎(七)
      
    趁著這會兒功夫,東海眾人忙貼著路邊對方視線的死角後撤到第二道屏障處。眼見匈奴人又打算下馬拆除路障,他們便伺機射了一輪箭矢,只是由於太過倉促,這一輪的反擊他們只傷了三四名匈奴人,並未取得實質上的效果。

    不過匈奴人卻是再一次地被他們騙過,朝著三十米遠處的黑暗中再一次發動覆蓋式的弓箭打擊。

    如此反覆挑釁,匈奴人的箭矢竟被耗得所剩無幾,直到那員無名將領發現,才趕緊放棄這種毫無成效的手段。

    此時張偉的目標已經達成,匈奴騎兵隊現在儘管還有剩下那麼一些箭矢,但威脅已經遠不如一開始那麼大了。接著他又讓曉風抓著午陽那面小圓盾護住要害部位,然後很囂張地去火把照亮的地方晃了一圈,誘使匈奴人射箭之後,利用他的「速度」和「身法」技能躲開箭矢。

    反覆兩次之後,也不知道匈奴人是耗光了箭矢,還是說他們已經知道箭矢的打擊對這些「鮮卑人」無效,反正再也沒有人衝著曉風射箭。

    這時候東海隊諸人一湧而出,目標自然是堵住路口工事,防止匈奴人整群突入這片山坳。只要保證雙方的接觸面最小,夢中人們便能利用段位優勢守住路口,在儘可能多地對匈奴人造成殺傷之後,甚至還能反過來成為強勢一方而反擊出去。

    眼見六名「鮮卑人」從黑暗中衝出,獨孤匈奴的將領已經知道自己中計白白消耗了許多箭矢,頓時大為光火。不過一看到對方的人數,他的心情又好了起來,認為對方就憑這幾人也翻不起什麼波浪來,依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且據他所知,這隊假冒商旅的「拓跋鮮卑」應該有七個人,此時卻只看見七個,可見一定是有人已經戰死。而且當他看到張偉肩頭凝固的大片血污,更是相信這些傢伙已是強弩之末,當下命令手下們不要冒進,以防「鮮卑人」突圍而去。

    張偉眼見對方居然不和自己搶佔路口工事,而是反過來採取守勢,心裡不由得大樂,看來後面的戰鬥應該要輕鬆一些了。

    至於東海隊「失蹤」的那一人,自然是李莎,她只有「箭術」這一樣戰鬥技能,與其和大家一齊來到明處,還不如躲在暗處突施冷箭更具殺傷力。

    直到夢中人在路口工事後面擺好防禦陣型,並沒有一絲突圍的意思,獨孤匈奴將領才再次意識到自己判斷錯誤,趕緊讓手下對工事發動攻擊,但是卻為時已晚。

    東海隊以殘月居中,依靠大錘的強勁威力力矩中路,通常是一錘子下去,就能連人帶馬地砸翻一名匈奴騎兵。

    而司馬富強換上那面半人高的大盾,負責守護殘月的左路,以免他被敵人的冷箭偷襲。

    午陽則立於殘月右側的位置,一手樸刀一手小圓盾,攻守兼備。

    由於工事阻隔,張偉的爪子沒有用武之地,則拿了黃鶯的齊眉短槍站在司馬富強左側輔助攻擊。

    曉風的四尺長劍也不夠長,隔著工事基本沒有什麼攻擊力,他作為機動力量對前排的四人隨時進行救援。

    而黃鶯已經換上了丈二長槍,站在殘月的側後方,利用武器的長度優勢配合前排人員攻擊工事對面的敵人。

    如此一來,東海隊的防線可謂是固若金湯,讓匈奴人無處下手。

    根據匈奴人事先得到的情報顯示,這隊冒充商旅的「鮮卑人」並未攜帶長兵器和重兵器,在他們想來要追緝的敵人也就是貼身帶著把彎刀而已,何曾想過夢中人有「武器袋」這麼一個可以貼身攜帶大型武器的寶貝。

    所以他們出動的這支追擊隊伍也只配備了彎刀和弓箭,從未想過要打這麼一場攻堅戰,此時便有些措手不及,一連折損了數人。

    這處路口距離太短,而東海隊構建的路口工事又太高,匈奴騎兵根本無法發揮其高速衝擊的優勢,又因為剛才的錯誤判斷而幾乎耗光了箭矢,此時對於夢中人固若金湯的防守竟是無計可施。

    他們就算突施冷箭,也會被專注於防守的司馬富強以及負責協調的曉風所發現,基本上構不成威脅,反而是李莎在暗處放箭對匈奴人的威脅更大一些。

    匈奴將領也想過收集地上的箭矢,看看能不能湊夠一輪覆蓋射擊所需要的數量,但他們立刻無奈地發現東海隊所使用的弩矢要略短於角弓能用的箭矢,若要強行使用,勢必不能拉滿弓,這樣一來就幾乎沒有什麼殺傷力可言。

    時間拖得越久,匈奴人的損失就愈發慘重,加上前面折損的近三分之一人馬,此時他們只剩下一半的戰鬥力,可是夢中人們看起來依然是生龍活虎,恐怕就算將剩下的五十人都殺光也不會累。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按照司馬富強的戰力計算方法,失去了馬上優勢的匈奴騎兵此時戰力已經被東海隊反超。只要繼續這麼耗下去,夢中人們將取得最後的勝利。

    眼看著打不贏對手,匈奴將領也不是那種一根筋的人,他立刻招呼手下後撤,暫時脫離路口工事有利於夢中人的戰線,在「白道」上擺出一道防線。他的職責是防止眼前這些人翻越陰山去往賀蘭部,而不是必須將他們剿滅於此,所以他耗得起。

    另一方面,匈奴將領又派一名負傷的騎兵下山去求援,只要大部隊帶上相應的武器和箭矢,眼前這些「鮮卑人」也休想有好果子吃。

    這樣一來,東海隊便失去了長兵器和重武器的優勢,若是主動翻越路口工事進擊匈奴騎兵,對方又會重獲騎戰優勢,就算夢中人有機會突圍,也承受不住傷亡損失。至於和對手耗時間,那更是不可取,所以他們必須有一個打破僵局的手段。

    司馬富強和張偉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遠程打擊手段,夢中人們再一次全部換上弓弩,但畢竟他們「箭術」段位太低,七個人加一起才3個E段位,偷襲時候還行,陣地戰時就沒有什麼殺傷力了。

    而且夢中人的箭矢也不可能是無限多的,和匈奴騎兵一樣,他們攜帶的箭矢也有固定的數量,也就是二十支而已。這個數量是由「武器袋」決定的。

    勢力夢境出產的「武器袋」若是用於攜帶遠程武器,如弓或者弩時,可以同時在裡面裝入二十支箭矢,比匈奴人的箭壺容量稍微大一點。至於攜帶其他類型武器的「武器袋」,即便只是一把匕首,也無法額外容納其他東西,這是夢境世界的規則。所以除非東海隊進入戰爭夢境之後另行補充彈藥,否則每人就只有這麼多弩矢可用。

    這樣算下來,東海隊一共攜帶了一百四十支弩矢,幾輪效果糟糕的攻擊之後,已經幾乎耗盡,卻只是傷了個位數的匈奴騎兵。剩下為數不多的幾支,他們也不打算繼續浪費下去,總得留些以備不時之需的。

    身後的山坳裡倒是有上千的箭矢,但是這些東西他們不打算使用。因為搞不好會弄巧成拙,殺敵不成反給對手送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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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6:41:4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夜中 白道戰百騎(八)
      
   雙方就此陷入了僵持,夢中人們不得不絞盡腦汁另想辦法,乾脆在路口工事前開了個小會,以商討對策。

    張偉首先分析目前的形勢,「對方已經派人下山求援了,他們顯然是想要這麼耗下去,以不變應萬變。但是我們肯定是耗不起的,所以目前只能是選擇主動出擊。」

    「如果我們需要突圍的話,就必須拆掉路口工事,然後騎馬衝出去。這樣一來,對方肯定知道我們要幹什麼,必然早有防備。若是要馬上對戰,又四面受敵的話,我們肯定不能全身而退。」司馬富強分析到。

    「唉,如果你們都能和我跑得一般快就好了,我們可以不用戰馬的。」平時沒有什麼好見地的曉風突發奇想。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張偉頓時兩眼放光,「沒錯,就這麼辦!我們給匈奴人來個出其不意!」

    隨即他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並且與隊長一起構思了一個作戰方案。這方案有些風險,但無疑是目前最有可能打破僵局的手段。

    片刻之後,匈奴人看見兩名「鮮卑人」翻過路口工事,大搖大擺地走到前面來,而其餘人則要麼拿著弓弩、要麼拿著長兵器,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一方。

    這兩人個子都挺高,至少有六尺(北魏時期一尺30.9釐米),但是身子骨無論是對於鮮卑人還是匈奴人來說都偏瘦。區別在於一個瘦得跟猴似的,身手應該比較靈活;另一個則是皮膚略黑,且看起來也比較結實。

    在匈奴將領看來,這又是對方耍的陰謀詭計,想要誘騙自己上當。所以他還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只要對方沒有突圍的跡象,那便由著他們去裝神弄鬼。

    可是這兩人竟是越走越前,漸漸地遠離了路口工事,向著「白道」靠近。

    這下子匈奴將領就有些經不住誘惑了,開始計算彼此之間的距離,盤算著是否有機會教訓一下這兩個囂張的傢伙。按照他的估算,若是這兩人再前進幾步,那時候只要派出幾名騎兵衝殺過去,他們就真的跑不回去了。

    然而那二人竟是在他估算出來的安全距離上停住了,匈奴將領一方面對自己能夠預判對方的「奸計」而驕傲,另一方面卻為失去擊殺此二人的機會感到有些可惜。

    那兩人站在那裡不住地用幾句簡單的匈奴話叫囂挑釁,氣得「白道」上列陣防守的匈奴騎兵幾乎暴走。匈奴將領也是怒不可遏,只是強忍著怒火彈壓手下。

    就在這時候,那兩人中的皮膚稍黑的那個顯然有些得意忘形了,竟又往前行進了幾步,眼看著已經徹底越過了匈奴將領心目中的那條「安全線」。

    匈奴將領心中大喜,頓時忘記了什麼「奸計」一說,立刻呼喊距離那人最近的數騎衝殺過去,頗有撿了大便宜的感覺。

    只見那兩人立刻大呼小叫地往回跑,應該是在呼喚同夥幫忙,但是顯然已經來不及。離路口工事較遠的這個顯而易見是跑不掉的,他慌不擇路地往邊上跑,試圖擺脫正在快速向他逼近的匈奴騎兵。

    可是追在他身後的兩名匈奴騎兵也不傻,一左一右地從兩邊包夾過來,徹底斷絕了那人的希望。

    至於位置稍好的那人,同樣有兩名匈奴騎兵追擊,只是不知道能否追得上。不過不要緊,只要能夠殺掉這兩人中的一個,匈奴將領多少也能挽回一點面子。

    就在這時,墮後的那名「鮮卑人」突然不跑了,抽出腰間的長劍往左手邊離他稍近一點的匈奴人劈去。

    匈奴將領不由得曬然一笑,在他看來,這不過是那人的垂死掙扎罷了。

    可是路口工事後面的東海隊員卻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副表情,不是悲觀絕望,而是計謀得逞的興奮,只是因為距離較遠,匈奴人看不見罷了。

    這名「垂死掙扎」的人自然是東海隊的第一戰力張偉,他使的就是引蛇出洞的計謀,眼見對方已經中計,自然要亮出噬人的獠牙。

    那名倒霉的匈奴人不知是計,也揮舞著彎刀斬下,意圖利用自己身居馬上的優勢,壓制對方這一劍。

    然而張偉用的是虛招,兩件兵器相交的瞬間,他竟鬆手放棄長劍。

    在遠處匈奴將領看來,還以為是他抓不住兵器。但是身為當事人,匈奴騎兵心中暗自叫糟,可是他已經失去重心,身體在慣性作用下往前傾。

    這時張偉棄劍的右手順勢抓住匈奴人的手臂,將他一把扯下馬來,左手同時亮出烏黑澄亮的爪子,乾淨利落地往對方脖子抹去。這是他慣用的技巧,死在這招之下的騎兵不知已經有多少,眼前這個糊塗鬼也不過是他「爪」技能的一點熟練度而已,並未有什麼特別的待遇。

    緊接著他又順手奪過此人的彎刀,往右手邊斬去。

    張偉的右手邊這名匈奴騎兵比同伴的位置稍微靠後一點,正好清楚地看見張偉出手的全過程,頓時被駭得肝膽俱裂,早想打馬回頭。這時他眼見張偉的彎刀往自己的馬頭斬來,不得不揮刀抵擋,否則自己肯定不能活著回頭。

    張偉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對方明知道自己可能用的是虛招,卻不得不全力抵擋。不過這次他稍微「客氣」了一點,沒有再用虛招,而是全力劈砍。

    匈奴人一直提防著他的虛招,沒想到這回張偉卻是反其道行之,結果差點招架不住,也因此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破綻。

    張偉見機再次揮舞他的左手,那化成烏黑爪子的指甲上還沾染著前一個人尚未凝固的鮮血,此時又成為收割下一條生命的利器。這一次他的攻擊部位不再是對方的脖子,主要是因為位置太高搆不著,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選擇匈奴騎兵的腹部。

    如果說割喉的視覺效果是一種華麗的血腥,那麼切腹就是一種挑戰心理底線的殘忍。匈奴騎兵使命地想要摀住肚皮上那條長達半尺的豁口,卻無濟於事,一大串紅白相間的腸子一洩而出。

    他失神地坐在戰馬上繼續往前奔行了數米,才一頭從馬背上摔下,一串腸子卻還掛在馬鞍上,被繼續前行的河套馬越扯越長,直至斷開,拋灑出一地的穢物。

    原先在「白道」上幸災樂禍地盼著同伴教訓一下這個傢伙的匈奴人一瞬間噤若寒蟬,如果說張偉的第一次出手他們並未看清,這一次卻是親眼目睹了這血腥的一幕。

    那兩根不起眼的爪子在火把的光芒下劃出一道烏黑裡透著血紅的炫目弧線,隔著十來米遠,匈奴人們彷彿還能聞到那爪子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

    張偉的動作其實很快,但是他爪子的殘影卻深深地刻印在匈奴人的眼底,甚至是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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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夜中 白道戰百騎(九)
     
    追著曉風而去的兩騎此時也顧不上已經近在咫尺的目標,而是膽顫心驚地想要掉頭撤回。

    曉風豈會讓他們如願,趁著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張偉身上的機會,突然轉身瞬間加速,從兩匹馬之間穿過,同時左右揮舞長劍,順手給了兩匹倒霉的戰馬各一劍。

    兩匹戰馬悲嘶著倒地,將背上的騎手拋落在地。兩人一直滾到裝上路口工事為止,跌得七葷八素。

    一直守候在路口工事後面的黃鶯和殘月伺機出手,將這兩人幹淨利落地了賬,讓返身準備收穫熟練度的曉風氣得吹鬍子瞪眼。

    這時候,張偉才驅趕著匈奴人「貢獻」出的兩匹戰馬回到路口工事邊,把韁繩交給工事後面的隊友。

    然後這兩人再次往「白道」走去。

    匈奴將領打定主意再也不受他們的誘惑和挑釁,並且約束手下不要輕舉妄動。

    張偉見此情形,對著一直在等待他暗示的隊友點點頭。曉風得到他的確認之後大搖大擺地向白道走得更近了,並且在距離匈奴人僅有三米遠的地方來回走動,一會兒往南,一會兒往北。

    在匈奴人想來,曉風應該和張偉的實力相當,所以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地靠近「白道」,估計又是打算故技重施,想要釣幾個不知死活的傻蛋回去屠宰。若是讓他們這麼一口口地蠶食下去,匈奴人早晚得被殺光,所以這時候必須抱團抵禦,絕不能冒進。

    此時匈奴將領還能裝作若無其事,他的手下卻是已經膽寒了,每當曉風晃悠到他們身前時,離夢中人最近的幾名匈奴騎兵總是不自覺地向後退縮一點,生怕對方突然暴起襲擊自己。

    曉風來回走了兩圈,又一次往「白道」北上的方向走去。

    這一頭的匈奴人離他們的頭領較遠,立刻毫不掩飾地往後退了幾步,生怕自己被他看上。

    曉風見狀忍不住朝他們露齒一笑,匈奴人更是心慌。就在匈奴騎兵們考慮是否要再往後退一些時,他突然發動「速度」效果,瞬間加速到一百二十公里的時速,向著「白道」北上武川的方向衝去。

    匈奴人以為他終於要出手了,頓時雞飛狗跳地唯恐避讓不及。然而他們卻想錯了,曉風竟然從他們身邊飛快地掠過,直奔「白道」北面而去。

    匈奴騎兵原先共有一百人、兩百匹馬,由於交戰時無需動用備用馬,所以多出來的那些河套馬便拴在「白道」兩頭,以免干擾正常的戰鬥。

    這時候曉風一頭衝入「白道」北面的馬群中,長劍胡亂揮舞,當下傷了好幾匹馬,擾得整個馬群都暴動起來。他繼續前衝,來到最靠北面外圍,才從那裡挑了一匹馬騎上,斬斷韁繩之後往北絕塵而去。

    匈奴將領這才醒悟過來,若是讓此人成功北越陰山,那麼匈奴騎兵前面的行動就要付諸東流,戰死的數十人也就白白犧牲了。那時候就算把被堵在山坳裡的夢中人都殺光,也是無濟於事,於是他趕緊派出十餘名手下去追擊曉風。

    東海隊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在對方一片混亂的同時,在場的六名夢中人都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弓弩,同一時間用剩餘不多的箭矢展開遠程打擊,頓時又射殺了數名匈奴人,直到對方反應過來才罷手。

    此時據守「白道」的匈奴騎兵只剩下三十人,在東海隊看來,已經不足以構成任何威脅。除了李莎和司馬富強繼續在張弓射箭以外,其餘三人都翻過工事矮牆。其中黃鶯和午陽直接跨上剛才張偉繳獲的兩匹河套馬,而使用重武器的殘月更加適合步戰,舞著大錘就往前衝。

    匈奴將領見「鮮卑人」開始集體突圍,趕緊讓餘下的三十名手下上前圍堵,這時候也管不得對手有多麼凶悍了。

    然而殘月卻在此刻以他的「蠻力」結合「錘法」施出的「奮力一擊」成了壓垮匈奴人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打橫著掄起大錘,狠狠地砸向衝在最前頭的一名匈奴騎兵。

    那名匈奴人倒是想要招架,無奈雙方武器的重量級完全不是一個層級,力量差距更是超出他的想像。武器相交的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刀劈在了一堵石牆上,根本無法對那錘子造成任何的遲滯。隨即一股巨大的風壓襲來,然後他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失去意識的他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殘月的錘子砸在匈奴騎兵的馬背上,發出一聲「嘭」的悶響,竟是將對方連人帶馬都砸飛了出去。這一人一馬直接橫向飛出數米遠,連帶著撞翻了旁邊的幾騎,一時間場面是人仰馬翻。

    而那可憐的河套馬落地時已經被砸碎了內臟,身體也折成不正常的V字形,馬背上的騎士則是摔斷了脖子,就算沒死也成了高位截癱。

    這殘暴的一擊甚至比剛才張偉那血腥的切腹更具震撼力,令在場的所有匈奴人心底裡滋生出強烈的無力感,個個都巴不得遠離這些恐怖的「鮮卑人」。

    這時候黃鶯和午陽也打馬跟上,緊隨在殘月的兩側,刀槍齊出,趁著匈奴人士氣低落而大肆收割生命。

    張偉也毫不客氣地鑽進匈奴騎兵最密集的區域,盡情地殺戮。

    再加上司馬富強和李莎的遠程打擊,片刻之間,獨孤匈奴倒下的人數超過十個之多,士氣全無,個個都只想避其鋒芒,哪還有圍堵的心思。

    匈奴將領自己也是亡魂直冒,眼見著對方居然不是為了突圍,而是反守為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已是全盤皆輸了。此時他唯一的念頭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踟躕了片刻,眼見著手下又倒下了數人,他突然掉轉馬頭,竟是棄了手下就往山下跑去。

    此時他已經想好了面對拓跋意烈時的說辭,就說拓跋珪已經派了大批人馬埋伏於「白道」作為接應,自己儘管是已經英勇奮戰,依然不敵對方。不管拓跋意烈是否相信,也拿他沒轍,畢竟自己是對拓跋窟咄施以援手的獨孤匈奴,只有劉顯或者劉亢泥有權處分。

    匈奴人是悍勇,但並非不怕死,他們早就等著這一刻,既然領兵的將領都帶頭逃跑了,其他騎兵自然也不甘其後,追隨著他們的頭兒就往山下奪路而逃,甚至連備用馬都棄之不顧。

    殺得興起的張偉和殘月還想繼續追擊,司馬富強連忙在後面喊住了他們,要知道曉風可是一人獨自引開了十名匈奴騎兵,若是不盡快馳援,難保不會發生什麼令人懊悔的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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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6:42: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夜下 北魏開國戰(一)
   
    東海隊六人一路往北追,直到天明時分才在大青山北麓追上正在和匈奴騎兵游鬥的曉風。若非他的戰馬被匈奴人射殺,這小子估計能一路跑到武川去。

    還在追殺曉風的匈奴騎兵剩下四人,其餘六人都倒斃於「白道」上。從傷口上看,這些人都是因為被曉風偷襲而一劍致命的。顯然他已經相當將「敏捷」技能運用得爐火純青了,將「速度」與「弱點攻擊」兩種效果很好地結合在了一起,尤其是對低段位的對手,效果更是顯著。

    不過此時的曉風已是油盡燈枯,耗盡體力的他根本無法再次發動專屬技能,只能勉強憑藉著「身法」技能上的優勢,勉強在與四名匈奴騎兵周旋,而且身上已是傷痕纍纍,一身皮甲都被鮮血浸透了。若是隊友們再晚來一步,恐怕就準備為他收屍了。

    要知道東海隊唯一的「續命水」已經被黃志用掉,這時候若是再有人員折損,可就救不會來了。再者,就算東海隊手頭有不止一瓶「續命水」,也不可能在一週之內再攢夠兩萬左右的積分用於救活第二個隊員。

    所以說,與其去指望外物的幫助,還不如依靠自身的努力來提高存活率更實在一些。

    儘管在馬背上疾馳了幾個鐘頭,但相對於戰得精疲力竭的雙方,東海隊員們無疑算是生力軍,三下五除二便將餘下的四名匈奴人擊殺。

    曉風已經累趴下了,乾脆四仰八叉地躺在「白道」路中央,任由李莎幫他緊急治療,自己卻打起了呼嚕。

    眼見這裡已經離武川不遠了,且就算逃回去的匈奴人叫來援軍,也不可能在幾個鐘頭之內趕到,所以司馬富強乾脆讓大家原地休息。此時眾人都已經累壞了,連帳篷都懶得搭,隨便扯條禦寒的衣物蓋上,便東倒西歪地睡在「白道」路邊。

    午陽的專屬技能「腳踏實地」的D段位效果為「毅力」,有體力上的加成,所以此時就他狀態最好,義無反顧地承擔了值守工作。

    另一個沒法馬上休息的人是李莎,其實女孩自己也是累得不行,這一夜畢竟基本上沒有什麼休息,不停地在戰鬥和趕路中度過。此時她真的很想躺下來睡一覺,但是顯然曉風的傷勢更重要,所以她強撐著疲憊的身軀為同伴進行治療。

    直到將曉風身上大大小小十來處刀傷都愈合得差不多了,她才身子一歪暈倒在地上,把負責值守的午陽嚇了一跳。

    這老實巴交的種田漢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趕緊將已經在一旁休息的黃鶯喚醒,讓她幫忙看看是怎麼回事。

    黃鶯稍微檢查了一下,才放下心來,心疼地撫摸著李莎的臉,晌午陽解釋到,「她只是暈過去了,是累的,睡一覺應該就好了。她發動『治療』能力是需要消耗自身的體力來換取接受治療目標的恢復,蠻辛苦的。士心出事以後,紫砂懂事多了,但是也太拼了點,我想她是不想拖大家後腿。」

    午陽搖搖頭,「這個傻丫頭,若是沒有她的『治療』能力,大家又如何能夠放心地去戰鬥。只要想到負傷之後有人照料,哪怕她完全不參加戰鬥,只是在後方默默地支持著我們,我都覺得非常的安心呢。你們都是女人,有空多開導開導她。」

    「是啊,她是個挺讓人放心的隊友呢!」黃鶯點點頭,將女孩抱到原先自己休息的位置安頓好,自己才另找一個位置躺下。

    東海隊眾人這一覺睡到了午後,只有因為過度疲勞而暈過去的李莎還未醒來,不過考慮到若是再這麼讓她昏睡下去,恐怕今夜又要在大青山上過了,所以司馬富強還是狠下心來讓黃鶯把女孩叫醒。

    下山之後,經過武川,這裡有拓跋部的軍隊據關而守,防止獨孤匈奴北越陰山,東海隊總算是順利地完成了拓跋珪佈置的求援任務,眾人紛紛感嘆提升評價的不易。

    ========================夢與現實的分界線=======================

    再次見到拓跋珪,司馬富強將東海隊與慕容麟協商的結果告知,同時建議北魏道武帝對外散佈謠言,說他將帶著賀蘭部往東面去,取道陰山中段黑山(現稱灰騰梁)到集靈,然後從代郡北部南下參合陂,再一路南下與慕容麟大軍會合。

    少年道武帝聞言有些不解,「為何我們不乾脆直接按你所說的線路去與大燕慕容麟會合,反而要騙拓跋窟咄先行過去?」

    司馬富強也不過是依歷史的實際進程,再結合自己的見解來給拓跋珪進言,誰想著孩子居然會提出如此疑問,一時竟有些張口結舌。幸好他是研究戰爭史的,對於古往今來的各大戰役再瞭解不過,因此立刻有了應對的答案。

    「主上,您覺得我們拓跋部、賀蘭部還有大燕軍三者加起來,實力比之獨孤部如何?」

    「那自然是要強得多!獨孤部必敗無疑。」拓跋珪意氣風發地說到,眉宇間已經是霸氣盡顯。

    「主上您知道這個,那麼拓跋窟咄自然也知道,他還不至於笨到會以卵投石。若是我們順利與慕容麟會合,拓跋窟咄唯有選擇撤軍。對於我們來說,錯過了這次的大好時機,恐怕很難再有機會行此借刀殺人之計。」

    拓跋珪對於司馬富強的奇思妙想非常感興趣,「借刀殺人之計?漢人的計謀?還請軍師詳細說來聽聽。」他在不知覺中竟對司馬富強以三國時的軍師相稱,顯見夢中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再次拔高。

    司馬富強點點頭,走向大帳帥位背後懸掛於牆上的地圖,指著陰山南面的北魏領土,「我們大魏立國於代郡,北有貌合神離的賀蘭部,東南有慕容垂,西面有慕容弘,西南又是苻丕的大秦。除了賀蘭部是可以團結的對象,其餘三者都是阻擋我大魏挺進中原的頑石。」

    「拓跋窟咄借的是劉顯的匈奴獨孤部軍隊,而獨孤匈奴歷來屬於大秦,其父劉庫仁生前為南部大人,為大秦統轄獨孤部和賀蘭部。所以這一次,我們是借慕容部和賀蘭部的刀,去殺獨孤部的人,同時削弱這三方的力量,這是我拓跋部於夾縫中生存壯大的最好時機。」

    「慕容垂不是我們盟友麼?」拓跋珪畢竟年少,眼光還不夠長遠。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司馬富強趁機向他灌輸後世的警句名言。「慕容垂借兵與我們,難道是為了鮮卑兄弟的情誼?當然不是!就如同劉顯借兵與拓跋窟咄一般,慕容垂是要我們大魏向他們稱臣。主上,您可願意?」

    少年道武帝斷然否決,「當然不行!想我辛辛苦苦才重建大魏於代郡,怎可輕易放棄。」

    「正是如此,所以我們和慕容垂遲早會有一戰,所以這次不過是藉機消耗他們的國力。同樣的道理,賀蘭部同意出兵相助,自然也不是因為您母親的緣故,相信那天的大會上您已經看清了他們的嘴臉。」

    「正是,想我年少時候,賀染干(拓跋珪的舅舅)那傢伙屢屢想要加害於我,軍師你說的不錯,他們同樣是為了利益。」想起這段往事,拓跋珪依然激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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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6:42:2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夜下 北魏開國戰(二)
      
    北魏孝文帝之前的北方胡人還未接受漢文化的洗禮,除了親生父母之外,對於親緣關係看得很淡。儘管他們通過大量的和親拉關係,可實際上這些親戚之間依然是互相仇視,彼此之間的打打殺殺一點都沒減少。

    已故代王拓跋什翼犍也就是因為對匈奴鐵弗部劉衛辰欺壓太過,以至於這個女婿投靠前秦,為代國引來強敵,終致滅國。

    知道對方的這種習慣,司馬富強自然不會傻傻地張口閉口就是「你叔叔拓跋窟咄」、「你堂兄拓跋意烈」、「你那不知道是表兄還是姑父的劉亢泥」,都是直呼其名,一概視為敵人處理。

    要說劉亢泥與拓跋珪之間的關係還不算是太複雜,畢竟劉亢泥這個便宜姑父還未給他生下一個表弟。但是他的另一個姑父,同時也是他親外公的賀蘭部首領賀野幹才是個大問題。

    賀野干娶拓跋什翼犍的女兒遼西公主,生下本該是拓跋珪表兄和表姐的賀訥和賀氏。結果賀野干為了進一步拉近與賀蘭部的關係,就將這個女兒嫁給了自己的小舅子,並生下了北魏道武帝拓跋珪。所以拓跋珪的母親賀氏根本就是他自己的姑媽生下的表姐……簡直是比希臘神話還要讓人頭疼的親緣關係。

    所以後世唐朝那些事就不算什麼了,也不過是高宗李治取了父親李世民的小老婆武則天當皇后,玄宗唐明皇李隆基搶了自己的兒媳婦當貴妃。要知道唐朝皇帝們也都是身具鮮卑族的胡人血統,說起來他們的行為並不比祖輩們誇張多少,反而是為後世留下兩位傳誦千古的奇女子。

    終歸一句話,此時的北方胡人,不僅僅是沒有永遠的朋友,甚至是沒有永遠的親戚,只有永遠的利益。為了自己部族的利益,所有人都可以是亦敵亦友亦親的複雜關係。

    接下來的問題就簡單了,拓跋珪接受了司馬富強的「利益說」,決定依計行事,放出假消息誘騙拓跋窟咄帶著獨孤部大軍去往高柳堵截並不存在的拓跋賀蘭聯軍。

    而真正的聯軍則依然走「白道」回牛川,然後從代郡北部東進高柳,與從南面北上的慕容麟所率的大燕軍從兩面包抄,截斷拓跋窟咄的歸路,以求將這支獨孤匈奴的孤軍吃掉。

    到了十月,拓跋部、賀蘭部、慕容部、獨孤部四方會戰於高柳,打響了北魏開國以來的首戰,同時這也是拓跋珪一生戎馬倥傯的揭幕戰。

    儘管這一仗的戰略思想都是司馬富強居中調度策劃的,但是為提高少年道武帝的威信,於人前卻從未提及,只當這些都是拓跋珪自己所想的。拓跋珪對於這個識趣的手下好感更甚,但有不解之處,總是習慣性地問計於他。

    此時拓跋窟咄已經意識到自己中計了,他現在要麼硬捍拓跋珪組織的三部聯軍,要麼遠遁東北方向去投靠劉衛辰的鐵弗部,除此之外他沒有別的選擇。

    在他想來,暫時投靠劉衛辰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鐵弗部與拓跋部也算是世仇,仇人的仇人應該可以算是盟友。但問題是當年劉顯的父親劉庫仁與劉衛辰同樣有怨,所以獨孤匈奴們無法接受此方案,他們只願意選擇突圍。

    一場大戰無法避免,這不但是歷史的必然,同時也在司馬富強的計算之中。

    北魏接下來的歲月可謂是戰事連連,387年六月於彌澤大破劉顯,388年攻庫莫奚,392年破劉衛辰,除此之外還有諸多規模較小的戰事。

    這數年間,北魏一方面與慕容垂的後燕虛與委蛇,一方面四方征討,將匈奴、鮮卑諸多小部族納入自己的囊中。

    直至391年,羽翼漸豐的北魏開始與慕容垂後燕小有摩擦。終至395年十月,雙方于于參合陂大戰一場,後燕盛極而衰,次年慕容垂病故。

    398年,已經無敵於北方的拓跋珪再次將國都往中原地帶遷徙,這一次他選擇的是代郡的中心地帶山西平城,並改元天興,緊接著於399年正式稱帝。

    以上種種,都是由這場高柳之戰開始,拓跋珪和他的北魏帝國一步步成長起來,最終統一北方,與南朝宋共同組成東晉之後的南北朝。

    同樣的,對於東海隊來說,這條南北朝主線夢境也是方興未艾。他們一開始便高調登場,直接進入北魏權力核心,只要不出什麼意外,必然能牢牢地將北魏陣營首席夢中人的頭銜抓在手心裡,以此獲得大量的收益。

    經過這幾日的休整,東海隊的夢中人們體力都已經恢復至巔峰狀態,經過一番集思廣益,大家都認為應該投身到作戰前線,身先士卒。這一方面是胡人民風彪悍,即便是拓跋珪也是親歷前線,他們更是沒有理由躲在後方坐享其成。

    更重要的原因是經歷過定軍山一戰,夢中人們見識了戰爭夢境頂級戰力的強大,更加迫切地意識到必須盡快地提高自身的實力。就算不為戰勝敵人,也能更好地提高自身的生存能力。

    ========================夢與現實的分界線=======================

    時至交戰那日,高柳戰場上幾乎是清一色的騎兵,匈奴人和鮮卑人都是馬背上的民族,精於騎射而不擅步戰或者攻城,因此雙方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野戰。

    遇到這種情形,最鬱悶的自然是好戰的張偉和殘月。這兩人一個因為武器份量太重,不適合馬戰。一個則乾脆就只適合近身格鬥,馬戰全無發揮機會。

    戰場是在高柳治所正北方的盆地之中,慕容部騎兵列陣於盆地南側,賀蘭部佔據北面,而作為此戰主角的雙方,拓跋珪和他的叔父一個在西、一個在東。拓跋珪的聯軍人數大概是其叔父的兩倍,呈偃月型將拓跋窟咄堵在了東面。

    由於人數上居於劣勢,拓跋窟咄不得不搶先進攻,否則一旦氣勢上被壓制住,他們就完了。隨著牛角號鳴響,上萬的匈奴鐵騎同時起步、加速、衝鋒,就如颱風天的海浪一般,鋪天蓋地向著西面的拓跋珪本部席捲而來,看得人心神激盪。

    即便已經是久經戰陣的東海隊夢中人,也有片刻的失神。在此之前,他們只有在211年三國渭南之戰上見識過大規模的西涼騎兵,但當時也不是如此純粹的騎戰,而是騎兵配合步卒的正統漢人作戰方式。

    東海隊於現實世界所處的鷺城,正是位於東海之濱的一座城市,每當颱風天時,張偉總是喜歡去看海,去感受那大自然最強大的力量之一。

    颱風以每小時兩百公里以上的時速在海面上呼嘯著,捲起高達十數米的巨浪,如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一般,兇猛地撲向海岸,狠狠地拍打著礁石,拍出一蓬蓬破碎的水花。這樣的巨龍絕對不止一條,而是千條萬條,彷彿要將阻礙他們的大地撕碎為止。

    若是有人在這個時候不要命地走到礁石邊上,便會被那一條巨大的水龍所吞噬。其實海邊的人都知道這個道理,但每年總是會發生這麼幾起類似的意外,只因為人類對大自然力量的崇拜所致。

    而這一刻,獨孤匈奴的騎兵部隊一次衝鋒,竟然讓張偉有了再次面對颱風天大海的那種感覺,他「嗜血」的天賦在這一刻沸騰起來,感染了胯下的戰騎,不安分地在原地不停地踏步,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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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夜下 北魏開國戰(三)
      
    倒是從小在草原上長大的拓跋珪神色自若,穩如泰山地看著獨孤匈奴騎兵逐漸逼近。直達對方接近到了一定的距離,他才一聲令下,帶著拓跋部的騎兵發起衝鋒。

    與此同時,左右兩翼的賀蘭部和慕容部騎兵也幾乎不分先後地一湧而出。這倒不是說他們有多好的默契,而是慣於騎戰的他們都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騎兵衝鋒要講究一個合適的時機,太晚則速度上不去,太早則戰馬容易疲累。

    所以聯軍出動的時機正好是能夠讓己方的戰馬速度提至最高之後,才與獨孤匈奴正面衝擊,這樣一來,拓跋窟咄方面就會因為戰馬奔襲距離較長、衝鋒時間過長而吃虧。

    對於這個道理,東海諸人也是事後才明白的。此時他們正緊隨在拓跋珪側翼,一齊向前衝殺。

    這個時代的北地胡人尚未漢化,也不懂什麼兵法和陣型,他們肆虐北方所依仗的不過是兵強馬壯,只懂得一字長蛇地橫列騎兵,滿山滿谷。就如同三年前淝水之戰苻堅所創造的那個成語——投鞭斷流,便是胡人騎戰方式的最好詮釋。

    這一仗拓跋窟咄借來的獨孤匈奴大約一萬騎,而慕容麟帶來的慕容鮮卑有六千騎,拓跋珪本部人馬約四千騎,賀蘭部四千騎,其餘依附拓跋部的各部人馬合計約六千。所以高柳以北的這處盆地中此刻囤積著三萬鐵騎,當雙方對沖時,那就真的如同兩股迎面撞擊的洪流。

    於冷兵器時代的戰爭,這種毫無花俏的騎兵對沖是最鐵血的,只有經歷過這樣一場戰爭的人,才能最深刻地體會到個人的力量有多麼的渺小。在兩股血肉洪流的對撞中,任何一個人都是微不足道的。

    就如同地面上的一顆頑石,或許第一匹馬的馬蹄傷害不了這顆石頭,但當後面的鐵蹄繼續踏上時,石頭上多少會有些微小的裂痕。第三、第四直至更多的鐵蹄踏下,將這裂痕加大,將這頑石踏碎,再將這碎石踐踏成粉塵、泥土,最終成為馬蹄之後的揚塵。

    片刻之後,當北魏聯軍的戰馬終於達到最高速時,與獨孤匈奴騎兵之間的距離只剩下不到百米。由於雙方都處於極速,這個距離只用了不到三秒鐘便跑完了,兩股血肉洪流終於撞擊在了一起。

    一時間,兵器交擊的脆響和受傷馬匹失控相撞的悶響取代了馬蹄踐踏地面的轟鳴聲。不管是匈奴人還是鮮卑人,都是悍勇之輩,騎士們被激起了血性,根本忘記了恐懼為何物,前僕後繼地填補上前方絞肉機一般的戰線。

    騎兵們或者被斬殺,或者僅僅只是負傷而失足落馬,隨後被數以萬計的鐵蹄踏過,踐踏成肉泥,真正地詮釋了肝腦塗地這個成語,與高柳的土地融為一體,成為北魏大地的一份子,為北魏帝國的建立和崛起而奠基。

    東海隊的夢中人們身不由己地被裹挾在了這股洪流之中,身不由己地將自己的武強斬向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這一刻他們已經忘記了什麼熟練度的問題,只不過是隨著這股鐵血的意志,下意識地在戰鬥。

    這場純粹至極的騎戰就如同他的開始一般,結束得一樣很快。兩股洪流在一波又一波地互相衝擊之後,就如同海灣裡互相交擊的海浪,相對弱小的一方碎散成浪花,被強大的對手吞沒,唯一不同的便是這裡浪花是血肉所化。

    拓跋窟咄徹底敗了,帶著殘存的數百騎望北而去,一如他最初的設想,去投靠鐵弗部劉衛辰。然而他此去輸得更加徹底,因為敵人的敵人未必就是朋友,還有可能依然是敵人。痛恨拓跋部一切的劉衛辰殺了他,因為他是拓跋什翼犍的兒子。

    慕容麟領著援軍回中山,而其餘依附北魏的諸部也各自散去。在這個386年的夏末,北魏開國大戰就此落幕。

    接受戰爭洗禮的不僅僅是東海隊,年輕的北魏道武帝也在大戰中變得成熟,他開始思考司馬富強常常對他訴說的戰爭與利益的關係,只有用利益才能將北方各部族團結在他的麾下。同時為了實現這個利益,他必須改變北方的現狀,將漢人納入北魏的國家體系中來。

    他開始在自己的領地上實施「離散諸部」、「分土定居」政策,將各族都列入北魏編民,加強中央集權。除了胡人一貫賴以生存的畜牧業之外,同時大力推行漢族人的農耕屯田,在慕容鮮卑和獨孤匈奴依然忙不迭地在瓜分前秦領土時,北魏悄悄地蓄積著國力。

    ========================夢與現實的分界線=======================

    東海隊結束了高柳之戰,在這場歷時近三個月的漫長戰爭夢境之後,帶著A評價和每人一千六百積分回歸現實世界。達成評價提升的四個要素分別是「獻計平叛」、「收服賀蘭」、「千里求援」和「圍殲窟咄」。

    可以說司馬富強這一次真的是很拼,包攬了這一仗從頭到尾的出謀劃策和出生入死,總算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夢境世界給出了足夠的評價和報酬。眼看著全隊一共到手一萬多分,足夠將黃志救醒之後還略有盈餘,可以考慮給其中幾名已經在此戰中累積了足夠技能熟練度的隊員提升段位。

    在集體宿舍醒來的第一時間,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轉頭望向靜靜躺著那裡等待積分救命的黃志。畢竟在夢中他們待了足足有三個月之久,心裡都有一種下意識的擔心,真怕來不及趕回來救活黃志。

    李莎立刻又為他做了一次例行檢查,確認他依然處於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大家才松了口氣。隨後想到今晚便能將他救活,眾人心情頓時大好,心中不由得萬分期待夜晚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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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夜 天山鎮來信(一)
   
   第五週的第四夜,在向醫館支付了高達兩萬六千積分之後,昏迷了整整三天的黃志終於醒了過來,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脖子上沒有任何傷痕。

    但是黃志自己卻總是不自覺地摸著脖子,彷彿那裡依然開著兩個大口子似的。

    走出醫館大門,東海鎮的夜幕裡,夢中人們正焦急地等待著結果。見到他出來,隊友們一擁而上。

    張偉搶先一步把他擁在懷裡,狠狠地勒著他的脖子,「臭小子,你最好給我小心點!別再出這種事,你要是死了,我以後都不敢回老家去。」

    「輕點,輕點,我快喘不過氣來了,難道你打算再讓我死一次?」黃志掙紮著拿肘部撞擊兄弟的腹部,不過卻沒用多大力氣。

    「再死一次?那可不行,你花了我們兩萬六千分。」司馬富強笑著拉開二人,「你們兩個大男人就別摟摟抱抱了,把機會留給紫砂吧。」

    黃志這才注意到李莎靜靜地站在隊友們中間,一臉欣慰地看著自己。隊友們聞言暫時散開,給兩人留下單獨相處的時間,反正在勢力夢境裡,東海隊可是有足足七天的時間。

    二人靜靜地相擁了片刻,沒有任何言語。

    「辛苦你了。」過了半晌,黃志才憋出這麼一句。

    李莎忍住眼淚,「傻瓜,走了,大家在等我們。」

    這時無需更多的言語,兩人都知道生存的辛苦,更知道彼此扶持的意義。

    苦難讓所有人成長起來,讓他們更加堅強。

    回到隊友們中,司馬富強向黃志大致介紹了這兩夜發生的事情,以及東海隊窘迫的財政狀況。「所幸昨夜所獲不少,我們現在全隊大概有九千積分的盈餘,但是依然是入不敷出。目前黃鶯的『槍術』和曉風的『劍術』要升D段位,我的『盾守』和『沙盤推演』要升C,還有張偉的『爪』、殘月的『蠻力』和李莎的『治療』。哦,天啊,大家都需要積分升段位。」

    黃志聽了也不免頭大,苦笑地說到,「昨夜你們很拼啊,怎麼個個都把熟練度積累滿了。讓我算算,五個C段位,兩個D段位,我們需要兩萬四千積分,而現在手頭卻只有九千分,要麼升兩個C段位,要麼選擇一個C兩個D。」

    「是的,所以我需要你幫忙參謀參謀。」作為隊長,司馬富強最害怕這種情況。

    黃志點點頭,「難以取捨啊,增加戰鬥力固然很重要,但提升專屬技能又有新效果。說實話,我真希望能有三萬分在手,那就不用做這個痛苦的選擇題了。」

    「這不是廢話麼,有這麼多積分就不需要你出主意了。」一旁張偉聽得忍不住發了句牢騷,「我放棄這次的積分分配,反正『爪』技能升段之後的效果基本上都可以猜得到,E效果『堅硬』提升到鋼爪,摩氏硬度為五,其實都是用來割脖子的,不差這點硬度;『爪數』再加一根到三,說實話,我的無名指並沒有那麼靈活,指甲變成爪子我也用不好;新增的C效果可以參考虎妞的『虎牙』,差不多也就是那麼回事,反正被我抹脖子的人都是個死。」

    黃志聽完點點頭,張偉有B段位的「格鬥」,「爪」技能在達到B段位之前反而不是那麼重要,確實可以先緩一緩。同時張偉的話語給了他一個思路,便是從各人技能升段之後可能發生的變化來判斷優先程度。

    首先是李莎,她專屬技能「治療」可以說是全隊最重要的後勤保障,按照司馬富強的意思,這本來就是需要優先提升段位的。此時再做一番分析,二人立刻堅定了這個觀點。

    E效果「癒合」達到C段位時,不出意外的話可以治療重傷了,稱她一聲女神醫也不為過。僅此一條就有充足的理由優先提升此技能,相比之下,「恢復」的變化和新增加的C段位技能效果是什麼都不重要了。

    事實證明他們的分析沒錯,升段之後的「治療」確實可以治療重傷,當然,時間上會稍微長一點。而「恢復」則新增了消除重傷之後的虛弱狀態這個效果。而神秘的C效果「驅除」也現身了,可以驅除C段位以下技能所造成的異常負面狀態。

    李莎用掉了四千積分,剩下的五千分就得好好評估一番了。

    黃鶯和曉風的戰鬥技能提升加起來需要四千分,可以一併考慮。因為是普通的戰鬥技能,技能效果是需要他們自己領悟的,所以提升之後只會增加攻擊力,並沒有多少額外的好處。當然,曉風如果將「劍術」提升到D段位,那必然是如虎添翼的,只不過還要綜合考慮其他人的情況之後才能有所決定。

    殘月的「蠻力」升段的話,其「強力」效果的增幅必然會進一步提升;而D段位效果「破防」應該可以無視E段位的防禦技能;關鍵是新增的C效果不得而知,也沒有參照來進行猜測,只能先放在一邊。

    但是總體而言,按照司馬富強的戰力計算方法,在消費同樣積分的情況下,殘月一個人的戰力提升就遠比黃鶯和曉風兩人加起來還要高得多,必須優先考慮。

    剩下的就是司馬富強的兩個技能,「盾守」是戰鬥技能,現在這種時候把有限的積分投資在一個存防禦技能上,顯然有些不智,這是第一個被排除的技能。

    真正讓幾個人都感到糾結的是「沙盤推演」,「空間印象」的進一步加強就不用說了,「登高遠眺」的視距增加效果無異於使用望遠鏡,於作戰時的好處不言而喻。這是個極具戰略意義的專屬技能,新增的C效果肯定也有類似的戰略用途。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很明顯了,東海隊必須做出選擇,在提升「蠻力」和提升「沙盤推演」之間做出選擇,也就是究竟要優先提升團隊在戰術層面或者戰略層面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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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6:42:5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夜 天山鎮來信(二)
               
    關於這個問題,最關鍵的還是看本週第五夜的戰爭夢境。只要過了第五夜,哪怕東海隊取得的成績再差,想來也夠積分把另一個人的技能提升上去。

    也就是說,這個優先提升的技能必須考慮第五夜利益的最大化。經過本週第一夜的定軍山之戰和第三夜的高柳之戰,東海隊可以確定本週不可能再次進入三國和南北朝兩條戰爭主線。那麼剩下的可能性只有兩種,隋唐主線或者隨機出現的熱武器戰爭。

    先考慮比較重要的隋唐主線,自從上週被逐出瓦崗陣營之後,東海隊再次成為「流浪武將」。但是這並不是什麼壞事,司馬富強就是希望徐世績對東海隊懷著愧疚,到時候到李唐陣營投靠他才方便立刻上位。

    所以,短期之內不進入隋唐主線,這是既定的方針。與其去裡面流浪,撈不到積分不說,說不定還要被迫找一個陣營臨時去投靠,還不如去隨機熱武器戰爭夢境碰運氣。

    既然決定要去賭隨機的熱武器戰爭,那麼午陽的「蠻力」作用就不大了,相比之下司馬富強的「登高遠眺」更具意義。

    當然也不是說戰鬥力不重要,只是就目前東海隊的情況而言,有張偉這個B段位的高端戰力在壓陣,殘月的戰力提升就顯得不是那麼迫切。若是沒有張偉的存在則另當別論,那才是真叫人煩惱。

    其實從一開始,司馬富強內心就認為具有戰略價值的專屬技能有優先提升的必要,但礙於這次要提升的是自己的技能,由他自己提出的話,總有點假公濟私的嫌疑。儘管隊友們表面上肯定不會有什麼意見,但是若是因此而心存芥蒂,那他寧可退而求其次。

    要知道在夢境世界掙扎求存的這群人,隨時都會遇到不可預知的危機,若是沒有一群可以放心地交出自己後背的隊友,那是多麼恐怖和令人絕望的一件事。

    或許其他幾人還沒有切身的感受,一開始便有幸加入到司馬富強所擔綱的原東海七隊,但是他自己和黃志還有黃鶯三人,可都是曾經在東海九隊裡有過那麼一段慘痛的經歷。所以相比於他一直在強調的「利益說」,司馬富強更加重視友情和團隊凝聚力。

    這是一群可以相互依存,也必須相互依存的隊友,經過數週的磨合,每個位置都無比重要。在戰場上時,甚至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大家都能放心地信任自己的隊友。

    或許他是多慮了,但是看到殘月對於提升C段位「蠻力」的那種期待,司馬富強總是認為應該慎重一些才是。

    所幸這一切都被黃志所解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社交」技能對自己的隊友也有效果,總之他的分析說服了所有人。

    儘管自己的技能需要晚點才能提升段位,讓殘月有些遺憾,但他還是一個勁地點頭表示贊同。他相信黃志和隊長共同做出的判斷,尤其當這些判斷是黃志所做的,更具有說服力,這是個能為了幫助隊友而付出大量積分的可靠的同伴。

    至於黃鶯就更沒話好說了,若是以前的她急於提升戰鬥技能,「槍術」也不至於到現在都還停留在E段位。從前的她對自己的要求很低,只是希望能在夢境世界活下去就夠了,不想手上沾染太多的血腥,所以她的專屬技能「頑強」要比戰鬥技能高一個段位。

    司馬富強和黃志都是好男人,對黃鶯的幫助都不少。但是於此同時,這兩個男人都有大男子主義傾向,不會讓女人去承擔戰鬥中的危險。這是他們的缺點,所以不能指望他們會對黃鶯提什麼「你必須更加拚命」的要求。

    和李莎一樣,直到親眼看見黃志在自己眼前倒下,這兩個女孩才明白一個道理,夢境世界不是混日子的地方,她們不能總躲在隊友身後讓別人保護。一支隊伍有八個人,若是有兩個總是在拖後腿,那麼這支隊伍遲早會被拖垮的。

    因此她們必須督促自己變得強大,必須對敵人更加殘忍一點,否則便是對自己的隊友不負責任。在高柳之戰裡,這兩個女孩都做到了這點,徹底放棄了過往的怯懦和逃避,和男人們一樣在拼了命地戰鬥。

    若說李莎需要受人保護還情有可原,畢竟那女孩身具「治療」這個重要的專屬技能,其意義遠大於作為一個戰鬥力的存在。但即便是這樣,黃鶯也發現高柳之戰中,李莎要比自己拼得更凶,戰鬥中拚殺敵,累積「箭術」熟練度;戰後拼著耗盡所有的體力,也要儘可能地多救治幾個傷員,提升「治療」熟練度。

    相比之下,黃鶯自己的專屬技能是「頑強」,擁有這種技能的夢中人通常應該作為肉盾頂在最前面的。可是以前的她不但沒有主動擔綱其肉盾的職責,還反過來躲在二線等待別人的保護,這完全是錯誤的做法。也虧得這些善良的隊友能夠忍受自己這麼久,她羞愧萬分。

    現在的黃鶯明白了,不能總是讓隊友們付出,自己也有應盡的責任,所以她也開始急於提升自己的實力。當然,前提是符合團隊的利益,否則她可以繼續等下去。

    至於曉風麼,他的意見基本上是屬於被無視的,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也不會計較這些東西。他其實是全隊最好相處的人,天生就是被人使喚的命,隊長怎麼說他都乖乖地照做,就算偶爾報怨幾句,也從不往心裡去。這樣的人一般都活得很開心,同樣也讓身邊的朋友們很放心。

    積分的分配方案就這麼確定了下來,司馬富強的「沙盤推演」提升到了C段位。「空間印象」的效果進一步加強,凡是可視範圍內的環境都有直觀的而準確的感覺。而「登高遠眺」效果翻倍,增加40%的視距。兩者結合在一起,已經讓他製作沙盤前的探查工作更加輕鬆。

    最出人意料的是新增的C段位效果「夜視」,直接讓這個技能提升一個檔次。雖然目前C段位的「夜視」效果僅能在等同於滿月月光的光照強度下有效,但無疑讓「登高遠眺」這個技能效果的泛用性得到了很大的加強。

    可以想像,當這個效果達到B段位時,對光照強度的要求肯定是會降低的,到時候司馬富強就相當於擁有一個「夜視望遠鏡」的能力,在冷兵器時代,這會讓己方擁有多麼大的優勢。

    所有人都認定這四千積分的投資物有所值,說不定「夜視」效果在第五夜便能大發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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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6:43:08 |只看該作者
第四夜 天山鎮來信(三)
           
    解決完技能的問題,東海隊還需要在勢力夢境待足七天時間,原先因為操心黃志的生死大事,所以大家無暇理會東海鎮的其他事務,把一直有話想說的長老們撂在一旁。此刻終於有了閒暇,司馬富強趕緊拉著黃志一起去長老會,其餘人則繼續去鎮衛隊當武教頭。

    長老們自然知道夢中人們原先心有所繫,也不以為意,一直在長老會裡耐心地等著。此刻見司馬富強和黃志進來,先是恭喜了一番,隨後便開始談正事。他們要說的都是些好消息,算是和黃志的康復喜上加喜吧。

    首先是東海商行的第一趟私鹽販賣大獲成功。朱貴運出的四十石鹽全部順利賣掉,東海鎮按約定可以課鹽稅約200兩白銀。經過這次成功的嘗試,他們已經在心縣搭上了一條較為安全的銷售渠道,基本上每個月跑個來回不成問題。

    這每月200兩白銀的鹽稅算不上多,但再加上東海領地屬民的稅賦,足以養活一支大約五百人的軍隊,其中甚至可以有一百名的騎兵。這個消息鎮衛隊指揮趙猛已經知道了,正焦急地等待著東海隊和長老會的決議。

    說到騎兵,東海鎮馬廄存欄的馬匹已經剩下個位數,僅夠東海隊夢中人和鎮衛隊趙猛九人使用。其餘約五十匹戰馬都遠在東尾關守將武強手裡。這也是一個必須解決的問題,司馬富強著水玄長老通知朱貴去一趟離州府,販些馬匹回來。

    與此同時,另一個好消息是從東海觀過來的流民日益增多,目前正朝著突破千人的趨勢發展。這個消息無疑讓司馬富強和黃志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在他們眼中,東海領地稀缺的人口絕對是比真金白銀還要重要的戰略資源。

    隨著人口資源的增加,東海領地的擴軍不再是空口白話,終於有了可操作性。東海領地原有人口五千,再加上新來的流民,此時足有六千人口。按一戶六人計,終於達到了千戶。按戰時一戶抽一丁來計算,可以迅速拉起一支千人的武裝。

    而平時自然是不需要那麼多的常備軍力,一方面原因是東海領地無力負擔千人規模的軍隊,另一方面則是軍人不事生產,不會提供人頭稅給東海隊,所以並非越多越好。所以五百人的編制是個折中的數字,既保證了必要的常備軍力,又不會影響到東海領地的長期發展。

    至於另外五百人的後備兵力,則按照既定方針,以軍屯的形式加以管理。忙時務農,閒時操練,既可以保證生產和稅收,戰時又能提供可靠的兵源。

    而東海領地一旦真的受到來自尾縣叛軍的襲擊,那時候也顧不得什麼發展和經濟了,能活下來已是不易。所以臨時增兵儘管傷筋動骨,卻也是迫不得已的行為,想來大家都能夠理解。

    確認了擴軍的可行性之後,司馬富強便授權趙猛去處理此事。新增的兵源暫時先在東海鎮接受夢中人們的短期訓練,待到一個月之後,也就是現實世界的下周第四夜,這些新兵們具有一定戰鬥力之後,再抽調大部分送往東尾關前線,增加武強那裡的防禦力量。

    屆時東尾關將的守軍會擴充到四百人,算是具備了一定的防衛力量,即便是遭到尾縣叛軍的攻擊,也具備了短時間的防衛能力,為東海鎮這邊臨時招募後備兵源提供了緩衝的時間。至於在此期間內,尾縣叛軍是否會發現東尾關的空城計而發動襲擊,那就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不過對於張偉的空城計,司馬富強還是很有信心的,若是這樣都不行,夢境世界就是存心要殺人滅口了,夢中人幹脆洗乾淨脖子坐在東海鎮裡等死好了。

    基於這樣的理由,司馬富強還是決定按部就班地形勢,絕不因為前方的不安定因素而打亂後方的步調,否則到了最後可能是一步錯則步步錯。

    退一步講,若是尾縣叛軍真的提前打過來,他們還有東海鎮新建起來的第二道防線可以據守,想來離州府不會見死不救。再退一步,若東海鎮真是被皇庭棄之不顧,東海隊還可以乾脆獻城投靠叛軍。總之一句,天無絕人之路,除非你自己先放棄。

    除此之外,東海鎮的其他小事都有長老會自行做主,夢中人們可沒有那麼多的精力來對付瑣事。

    七天時間很快便過去,最後一天黃昏的時候,東海隊從鎮外的新住所返回鎮守府,準備回歸現實世界,卻於鎮守府大門口見到那個神出鬼沒的東兒。

    東兒的出現讓夢中人們有些不安,這女人基本上都是貓在長老會裡裝模作樣地幫長老們「理事」,在東海隊員看來實則與偷懶無異,可說是東海鎮上最閒的人。

    當然,她在鎮公所裡的兩個撲克臉同事不算,那兩個基本上已經被大家劃入「機器人」的行列,每天面無表情地坐在櫃檯後面,風雨無阻、日夜無休,儘管東海鎮裡並沒有風雨,也沒有日夜之分,但她們確實做到了這點。

    「有事?」司馬富強惴惴不安地問到。

    「廢話,當然有事。」東兒白了他一眼,甚是嫵媚,看得眾人心驚肉跳。

    司馬富強頓時無語,等了她一會兒,才忍不住又問到,「有事你怎麼還不說?」

    東兒在人群裡張望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又不是來找你的。張偉呢?怎麼不見他?」

    「找他?」黃志有些詫異。東兒和張偉從未有過交集,甚至彼此間一句話也沒說過。

    「我看上他了,不行嗎?」東兒開玩笑地回了一句。

    這時候張偉剛好走來,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看著這些站在大門口不進去的人,「出了什麼事?」

    「你來得正好,這兒有你一封信。」東兒轉頭看見他,笑眯眯地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還帶著她的體溫。

    張偉將信將疑地接過那封信,讀了起來,「回到現實之後趕緊給我電話!落款:虎妞。」

    很簡單的一句話,不知道那傻妞搞的什麼鬼,信紙上帶著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來自於虎妞還是東兒,讓張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封信。扔掉吧,有點不禮貌,留著吧,似乎又有點曖昧。想來想去,他乾脆隨手塞給自己的兄弟,假意要給黃志看,實則玩了個「禍水東引」。

    黃志一方面因為好奇,另一方面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兄弟「使詐」,也就接了過去。等他看完時想要還給張偉,那傢伙卻已經不見了蹤影,躲進鎮守府的房間裡去了。沒意識到這點,他隨手又把信塞給隊伍裡的好奇寶寶曉風。

    虎妞這封信究竟是何用意,現在反正是猜不出來的,也沒必要浪費腦細胞去猜測那傻妞的詭異行事。這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不管有什麼事,還是留待回歸現實之後打個電話便能明白。

    真正讓司馬富強和黃志感興趣的是勢力夢境的信息傳遞過程。虎妞這封信是何時寄出來的?在路上經歷了多長的時間?

    對於這兩個問題,東兒的答案是一概不知。她只負責傳令和送信,至於信是何時何地怎麼來的,她沒興趣知道,也無從得知。

    「那麼我們能否像天山鎮那樣給對方寄信呢?」黃志首先想到的是這個。

    東兒聳聳肩,「當然可以,交給我就是了。」

    司馬富強隨手寫了一封沒有內容的信給虎妞,只要每天早上醒來後給那女孩一個電話,一旦確認對方收到此信,便能算出這封信在東洲勢力夢境的流動情況,說不定是個探查夢境世界秘密的好機會。

    處理完這個小插曲,東海隊退出了勢力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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