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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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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風的印跡]無盡夢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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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6:43:2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夜 天山鎮來信(四)
               
    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司馬富強便是抓起他的衛星電話,給虎妞打了過去。

    電話那頭,虎妞急切的聲音響起,「人韋!是你嗎?你還好嗎?」

    虎妞的聲音很大,司馬富強不得不將話筒拿遠點,否則耳朵實在受不了,「你好,我是馬強,不是人韋。」

    虎妞的聲音馬上變成了哭腔,「難道人韋出事了嗎?詹慕思這個傢伙,我饒不了他!」

    司馬富強已經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事情的端倪,隨即安慰到。「不是你想的那樣,人韋他沒事,只不過是我打電話給你,問你點事情。告訴我,你的那封信是什麼時候寫的?是不是週二夜?」

    「是的,你怎麼知道?快叫人韋和我說話!」虎妞迫不及待地在電話那頭叫到。

    「我可以讓你和人韋說話,但是你等會兒必須幫我叫詹慕思來聽。」

    司馬富強隨即喊來張偉,把手中的電話交給他。

    「給我幹嗎?」張偉皺了皺眉頭,「你又在給我找麻煩了。」

    儘管這麼說,他還是接過電話,「喂,是我,有什麼事?我馬上要去上班。」

    虎妞在電話那頭破涕為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第二夜就給你寫信了,你怎麼拖到今天才給我電話。你們這個該死的電話怎麼沒有來電顯示,能不能告訴我你的號碼?」

    「信剛收到,這個電話沒號碼,我要去上班了,再見。」張偉說完就將衛星電話交給司馬富強,自己落荒而逃。

    「虎妞,是我,人韋走了。現在麻煩你將電話交給詹慕思吧,我有話和他說。」司馬富強也不敢和這女孩糾纏,簡單明了地說明自己的意思。

    電話那頭,虎妞一邊嘟囔著一邊大聲呼喊,「詹慕思,東海馬強找你。」

    東海隊長在這頭不得不皺著眉頭再次將電話拿遠,直到那頭詹慕思拿起電話。

    帶著點洋腔的普通話響起,「說吧,找我什麼事?」

    「關於定軍山的事情,你是否有話要說?」司馬富強冷冷地問到。

    「你要我說什麼?那件事可不是我的責任,賈軍師要對付你們,我可沒法阻止。再說了,換做是你,可能為了我們而背叛陣營落下通敵的罪名嗎?況且你們似乎也沒事,難道那個士心死了?」

    司馬富強在電話這頭冷笑了一下,這個答案是他預料之中的,也確實不能因此而責怪對方。詹慕思說的沒錯,如果雙方交換立場,他也會坐視天山隊獨自去面對這場危機,也算作是對盟友實力的一種考驗。

    「他心虛了,可以趁機提點條件。」黃志就站在旁邊,小聲地說到。為了對付詹慕思,司馬富強將電話設置成了免提,也讓隊裡真正擅長社交的人在一旁聽著。

    司馬富強稍作考慮,便問到,「我們當然沒事,不過作為盟友,你們應該有義務說說當天的事情吧,賈軍師是怎麼做的?」他的問題很含糊,但越是這樣,就能夠從對方的嘴裡套取更多的資訊。

    詹慕思確實有些心虛,所以他不得不儘量地配合司馬富強的問話,以便顯示自己結盟的誠意,「南海隊有一個叫做『獵手』隊員,專屬技能應該是追蹤一類的,可以定位目標人物的位置,賈軍師就是讓那人給黃忠帶路,才能在沔水邊截擊你們的。除此之外,也沒有多少新消息可以提供給你們。」

    這個訊息相當重要,追蹤類專屬技能應該和「社交」或者「沙盤推演」一樣,都是屬於很少見的技能,用得好的話,當真是能出奇兵之用,就像這次賈軍師讓此人為黃忠帶路一樣。

    司馬富強又沉吟了片刻,「這個『獵手』務必除掉,這個任務交給你們如何?」

    「交給我們?這可不行啊,對同陣營的人下手很容易出事情的。況且賈軍師在劉備跟前的地位很高,哪怕是一點點嫌疑,他也不會放過我們天山隊的。」詹慕思實在無法接受這個要求,哪怕是撕破臉,他也不會拿天山隊的安危開玩笑。

    司馬富強自然知道對方確實很難辦,但是他有自己的判斷和理由。「我想那個『獵手』的技能肯定不能是憑空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進行追蹤的吧?那麼我們假設,他追蹤別人的前提條件是見過對方。這樣一來,『獵手』可以追蹤你們天山隊的任何一人,卻只能追蹤我們東海隊的士心和人韋。你說,他對誰的危害比較大?」

    雖然看不到電話那頭詹慕思的臉色,但是可以想像一定不會好看,「好吧,但是我需要你們配合。我可以設計讓他落單,然後由你們動手。那傢伙戰鬥技能是『匕首』,你們士心對付他應該很輕鬆。」

    這是個雙方都可以接受的合作方式,具體細節留待下一次進入三國夢境時再做商議。

    當下卻有了另一個問題,天山隊遇到了困擾,詹慕思猶豫了好久,才開口向司馬富強求助,「你們是如何度過邊界開放的第一週?時間實在是不夠用。來自天山鎮東面『煞縣』的馬賊就要來了,我們卻連修城牆的時間都不夠。」

    「嗯,這是個大問題。」司馬富強嘴裡說得很平靜,臉上卻掩不住笑。

    他和身邊的黃志對視一眼,兩人都明白詹慕思的癥結在哪,天山隊不知道延長滯留時間的辦法。如此大好時機,怎麼能不抓緊機會敲詐詹慕思一筆。既然這個盟友喜歡玩一些小伎倆,那麼他們也不介意趁此機會收點利息。

    電話那頭,詹慕思等了一會兒,確認東海隊沒有主動告訴自己解決方法的打算,詹慕思不得不再次開口求助,「你們已經順利度過了邊界開放的那一週,一定有辦法。好吧,說吧,需要什麼交換條件?」

    看來天山隊的麻煩不小,否則詹慕思不會這麼直接,司馬富強也不為己甚,若是做得太過火的話,恐怕盟友就要變仇人了。「好吧,定軍山一戰我們用掉了『續命水』,把你們那瓶給我們吧。」

    「那個絕對不行。」詹慕思一口予以否決,「續命水」就等於一條人命,若是可以用積分買到的話,那還好說。可是據他所知,南海隊這樣的老牌D段位隊伍至今也都未曾獲得第二劑,所以這根本是個無法接受的條件。

    所謂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司馬富強本就沒指望對方能答應這個條件。但是若是一開始提的條件過低,討價還價之後,恐怕東海隊就撈不著什麼好處了。「那你覺得這個情報值什麼樣的條件?」

    詹慕思知道該是自己還價的時候了,「我用建造神秘商店的條件作為交換情報吧?」

    「哦,那個建築對我們暫時沒用。你知道的,D段位時候鎮子裡只能有十座職能建築,而我們東海都用滿了。」這是黃志偷偷在司馬富強耳邊教的原話,商務談判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他的強項。

    這句話的言下之意是在告訴詹慕思,「你急著獲得我們的情報,而你提供的情報我們卻是可要可不要,所以你必須加碼。」

    詹慕思自然聽出了這個意思,對此沒有任何異議,因為他也認為自己提供的消息有些不對等。即便東海隊知道了神秘商店的建造條件,也未必能把這座建築建起來,因為其中有個條件是可遇不可求的。若是東海隊隨隨便便地接受了自己的條件,他反而會擔心對方是否會給個假情報糊弄自己。

    然而他手頭上實在是找不到可以吸引東海隊的情報,畢竟天山隊起步較晚,或者說較晚進入D段位,所以在高端資訊上肯定掌握得比較少。「你說吧,我實在搞不清楚你想要知道些什麼。若是要東西的話,交易起來比較麻煩些。神秘商店裡確實會有些罕見的東西,但是夢境世界的實物交易比較麻煩。」

    雖然對方看不見,司馬富強還是點點頭,其實他心裡早有盤算,「這樣吧,看在我們是盟友的份上,這次我們就吃點虧。除了神秘商店的完整情報,再加一個隋唐主線的進度情報。這周我們就不進入隋唐主線了,下周可能也不打算進入,這段時間,我會隨時打電話向你詢問這條主線的時間進度的。」

    司馬富強的這個要求,對於詹慕思而言,還真是有些仁至義盡了。在他看來,隋唐主線的時間進度根本算不得什麼情報,只要進去就會知道。

    然而於司馬富強這邊,這筆買賣絕對不虧。東海隊已經計劃好了,在瓦崗軍併入李唐陣營之前,他們不會再進入隋唐主線。一直以來,司馬富強就發愁如何能夠掌握這條主線的時間進度,現在有詹慕思這個便宜的探馬,怎麼能不加以利用。

    雙方取得了一致,交易自然達成。

    神秘商店的建造條件東海隊算是知道了,卻無能為力。不僅僅是因為現在的東海鎮無法支持更多的建築,根本是其中的條件達不成。首先是境內必須有商路的存在,能夠與東洲之外的其他勢力建立貿易,才能確保神秘商店裡每週出現一件隨機的舶來品道具。

    或許有一天東海鎮也會達成這個條件,但絕非在近期,此情報只能暫且收下,算不上很有用。關鍵還是隋唐主線的進度情報比較具有實際意義,東海隊有選擇地暫時將這條主線放一邊,空出來的那一夜可以去其他戰爭夢境撈分,可以說是兩不誤。

    本週一天山隊和東海隊一樣是進的三國,週三他們則進了隨機熱武器戰場,所以他們預計會在週五夜進入隋唐主線,明天一早再問詹慕思就行了。

    交換完情報之後,司馬富強約定了明天再聯繫,隨即掛斷了電話。

    他轉頭看著黃志,「士心,你今天不要去上班了,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反正人韋已經幫你請了一週的假。」

    黃志點點頭,隨著隊長一起來到起居室。

    這通電話講了有將近半個鐘頭,隊友們都已經出發去上班了,諾大的倉庫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預告:天山鎮的一封來信,或許在普通人看來,那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封信。但是司馬富強卻看到了夢境世界的秘密和規律。究竟是什麼?你們也可以猜猜。下章敬請期待司馬富強的大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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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6:44:5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夜 天山鎮來信(五)
               
  司馬富強在書桌前坐下,示意黃志也找張椅子,顯然他將要說的話會有些長。「虎妞這封信,還有今天這通電話,我們受益匪淺啊。我以前一些想不明白的東西,通過這一封信,現在可謂豁然開朗。」

  黃志靜靜地看著隊長,知道他一定有了重大的發現。

  「我一直以來心存疑問,夢境世界的時間軸是如何運行的?我們每次進入戰爭夢境對應的戰役有什麼樣的依據?為什麼我們有時候會遇到其他隊伍,有時候又不會?這一封信,告訴了我所有的答案。」司馬富強興奮地往下說,根本就沒打算讓黃志提問。

  黃志也被他的一個個問題吸引了,難道隊長真的從這封信裡破解了夢境世界的諸多秘密。他很期待。

  司馬富強對著黃志伸出左手,將掌心面對他,問到,「你看到了什麼?」

  「熊掌?」黃志不解地問到。

  東海隊長皺了皺眉頭,「不開玩笑,這是我的手掌,你看出點什麼?」

  黃志搖搖頭,眼前這支手掌,除了看起來肥厚粗短之外,他還真沒法往剛才那些問題上聯想。

  司馬富強也意識到自己的暗示有些難以理解了,也就不再賣關子,指著自己的手心說到,「假設這手掌心便是我們東海隊。那麼這五根手指,則對應了我們所面對的五條時間軸。」

  「儘管沒跟手指的長度不同,但他們都是朝著一個方向伸出的。同樣的道理,這五條時間軸也是以各自的流速在向前推進。然而這五條時間軸彼此之間是個什麼關係呢?」他晃動著手指,「總得有個規律。」

  「我用大拇指代表現實世界,尾指代表勢力夢境,那麼剩下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則分別對應三條主線戰爭夢境。」隨即他將大拇指和尾指彎曲下來,留下中間三指。「現在你看,中間三指有什麼特點?」

  這回不等黃志回答,他又接著往下說,「這三指的都有三個指節,分別代表著每週一三五。虎妞告訴我們,他們天山隊也是在週一進入的三國線。」

  黃志瞬間明白了隊長想要說什麼,流露出激動的眼神。

  眼見對方終於領悟,司馬富強反而不急著往下話說了,他想聽聽黃志的見解,說不定會因為不同人看問題的角度不同,而啟發新的思路。

  知道隊長想聽自己說,黃志也不客氣,「如果說每支指頭對應一條主線,那麼我們可以認為,這根手指的長度便代表了主線夢境的時長,也就是一段歷史時期。而三個指節則代表了這個時期裡所發生的三場重大戰役,按時間順序進行。所以,當我們在每週不同的時間裡進入這條主線夢境,便是相當於選擇了不同的指節,對應了不同的戰役。」

  「沒錯!」等到黃志停下,司馬富強才接著往下說。「這三根手指九個指節,對應了每週三場主線的九個戰役。根據我們平均每週進入兩次主線來看,應該具有普遍性,也就是說大家都差不多。E段位的隊伍可以不用考慮,現在我們假設東洲九鎮都已經統一,那麼一共是有九支D段位的隊伍。」

  「以每支隊伍每週進入兩場主線計,九支隊伍一共進入十八次。分攤到這九場戰役,那就意味著每場戰役有兩支隊伍。這是個平均數,而實際上未必如此精確。就以我們這兩週的實際經歷來看,上週一淝水之戰中,我們身處的是北方前秦陣營,那麼我估摸著南方東晉陣營肯定還有一支或者更多的隊伍。只是由於我們當時忙著逃命,根本就沒機會和對方照面。」

  黃志點點頭,接著隊長的分析往下說,「接下來是上週五的瓦崗黑石之戰,你們當時遇見了天山隊,也就是說,那場戰役裡剛好兩支隊伍,符合平均數。再下來是週一夜,南海隊、天山隊還有我們同時選擇這一天進入三國線,所以定軍山一役裡出現了三支隊伍,分屬兩個陣營。」

  「所以,和前段時間合計一下,我們遭遇其他隊伍的頻率基本上是符合這個平均值的。而以我對中國歷史的瞭解,大部分人更加瞭解三國和隋唐這兩個時期,而對南北朝知之甚少。這也成了夢中人們選擇進入哪條主線時的一個重要依據,所以我們在南北朝主線中遇見敵人的幾率最低,而三國則最高。」

  黃志一個勁地點著頭,隊長說得太有道理了,任何東西,哪怕是再玄奧,其實只要掌握了正確的方法,都可以通過科學的手段分析出其背後的規律來。

  這時候司馬富強再收起兩根指頭,只留下食指,「我們現在來說說最熱門的三國主線,就以這支食指為例。只要聽過三國這段歷史的人都知道,『三國盡歸司馬氏』。而所謂司馬氏麼,自然是司馬懿和他的兒子們。」

  「呵呵,都是你祖宗。」黃志忍不住打岔。

  司馬富強無奈地點點頭,「所有人都知道司馬氏在曹操陣營,那麼未考慮謀取最終利益,很多人會加入曹操陣營,我估計不少於三支隊伍。那麼為什麼我一支光是遇見『敵人』,卻無法遇到『戰友』呢?這和曹魏陣營戰役的特殊性有關。」

  「我也明白了。」黃志點點頭,對於三國時期的歷史,他的瞭解雖然不敢和隊長比,但比起大多數人來說,已經算是一個三國通了。

  所以此時他嘗試著猜測司馬富強的結論,「這就如同手指頭的幾個面一樣,我們最多只能看到其中的一面。在關羽死之前,孫劉兩家一直處於結盟狀態,所以曹魏陣營必須同時對付其餘兩家的三條戰線。於歷史人物,則分別對應徵西將軍夏侯淵、征南將軍曹仁和征東將軍張遼。我們東海隊基本上就是在西線活動,對應漢中戰線。而另外兩條對抗關羽的荊州戰線和東吳的揚州戰線,應該也有夢中人的隊伍坐鎮,所以彼此之間基本上沒有碰頭的機會。」

  司馬富強很滿意黃志這麼快便想明白了這點。「沒錯,正是如此!三國主線裡大大小小的戰事特別多,除了個別幾場大戰役,基本上各支隊伍進入的時間和地點都比較分散,我們能在定軍山戰役裡遇見兩支隊伍,已經算是相當罕見的情況了。」

  隨後司馬富強看著黃志的眼睛,相當鄭重地提醒他,「其實最可怕的敵人永遠都是來自背後的,儘管在定軍山我們大意了,被南海隊抓了個空子,但是畢竟他們是擺在明處的敵人,而與我們同處曹魏陣營的其他隊伍才是最可怕的對手,這點想來你也曾體驗過。」

  「是的,當年就是被南海隊擠出劉備陣營的。」黃志不由得點頭表示贊同,這一點他有切身的體會。

  「我也是被北原隊擠出杜伏威陣營的。」司馬富強也是感同身受,「所以,我們下一階段必須特別小心。尤其是隋唐主線,接下來各路隊伍都要開始向李唐陣營集中,到時候內憂更甚於外患,鬥智鬥勇缺一不可。相比之下,有三條戰線的曹魏陣營還算是比較安全的,至少彼此之間存在緩衝,見面的機會也比較少,大家還可以各憑本事爭奪排名。」

  停了一下,他給自己倒了杯水才接著往下說,「所以我打算接下來一段時間,重點經營相對冷門的北魏陣營,畢竟我們現在起點已經很高了,完全有能力排除異己,獨霸這個陣營,獲取最大的利益。」

  黃志不住地點頭,這是毫無疑問的,每個陣營的每場戰役,能夠提升評價的要素就那麼幾個,越多隊伍分攤,大家獲利愈少,更不用說還有首席夢中人的階段性獎勵。

  司馬富強想了想,又補充一句,「當然,三國線我們也經營得很好,畢竟你現在佔據著首席夢中人的位置,我們同樣不能放棄這條線。」

  「呵呵,這是我運氣好,正巧在曹操最狼狽的一戰投靠他,迅速上位。而且那個時期,東洲各鎮基本上都還沒有統一,各隊伍也不太知道走上層路線的好處。」黃志謙虛地說到。

  隨即他又意識到隊長話裡有話,「那你的意思是隋唐主線要放棄?」

  司馬富強搖搖頭,「也不是說放棄,只是我們沒必要太過於執著李唐陣營首席夢中人的位置。三條主線八九個陣營,儘管我們還不能確定是否都有階段性獎勵,但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人應該不少。所謂槍打出頭鳥,成為最熱門的李唐陣營首席夢中人,只會成為眾矢之的。所以我在想,與其自己去爭奪這個位置,不如捧我們的盟友上位。」

  「你是說,讓天山隊擋在前面,同時我們可以通過支持他們作為交易換取其他利益。」

  不可否認,司馬富強這個辦法很好,只是不知道詹慕思是否願意被拿來當槍使。不過這件事並不難操作,只要以退為進,稍微使點手段,有心算無心之下,不難使對方入盅。

  「暫時不提這個,等我們下一次要進隋唐主線再說也不遲。」司馬富強讓黃志將注意力轉移回來,顯然他還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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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6:45:1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夜 天山鎮來信(六)
               
  三條主線的問題暫且說到這裡,司馬富強這次伸出他的尾指,「現在我們來說說勢力夢境。通過虎妞的來信,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隨手抓過書桌上的紙筆,在上面畫出三條長短不一的橫線。隨後在中等長度的一條一旁寫上「現實時間」,在最短的一條寫上「天山隊時間」,最長的一條則是「東海隊時間」。

  然後他將這張紙推到黃志面前,開始解釋,「我們於現實時間週一晚上,也就是夢境世界本週第二夜進入東洲勢力夢境。同樣的,所有各鎮的隊伍也基本上是同時進入,就算存在時間差,大概也就是幾個鐘頭。」

  「這個時候,我們進入勢力夢境,將東洲勢力的這一天記為一號好了。」司馬富強在代表天山隊和東海隊的橫線左端各寫了個一。

  「然後呢,我們在勢力夢境過了足足七天,我們記為一個月的一號到七號。」他接著在東海隊的橫線上一路從左往右寫了二到七,「然後我們離開勢力夢境回歸現實,直到第四夜再次進入。這個時候,東洲勢力是八號到十四號。」

  這個時候,他將筆指向短線,「於此同時,天山隊在東洲勢力只待了一個白天便離開,而第四夜他們再進入時,據詹慕思所說,他們一樣只離開了十二個小時。也就是說,第二夜他們對應的東洲時間也是一號,第四夜他們對應的是二號。這樣一來,問題出現了,他們在東洲勢力是二號,我們卻已經到了十四號。你說這是什麼問題?」

  黃志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所以怔了好半天才回答,「或許就是這樣子的,我們在他們的未來,他們在我們的過去。」

  「如果沒有那封信的話,你的解釋也還說得通。我們甚至可以追溯到上週來計算雙方在勢力夢境的時間差。以我們東海隊升D段位開始為一月一日,那麼我們收到信的日期就是二月十四日,那你出事的時間是在一月三十日之後,而對天山隊寄信的日期則是一月八日。你不覺得這時間有點亂麼?」

  黃志點點頭,「我倒是沒想到這麼遠。聽你這麼一說,我的說法確實解釋不痛了。那你的結論是?」

  「我認為,即便是同在東洲勢力的範圍內,各支隊伍或者說各鎮所在的區域時間流速都是不同的。」

  司馬富強的這個理論對於黃志而言實在是無法理解,若說不同世界時間軸不同步,這他還能接受,但是同處一個世界之中,卻有完全不同的時間軸,他不得不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你也開始懷疑勢力夢境的真實性了,是吧?」看到黃志臉上的表情,司馬富強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關於這個真實性問題,我們待會再討論,我先說東洲勢力的時間流速問題。」

  他重新拿過一張白紙,在上面畫了個九宮格,「這九個格子代表東洲九鎮,表面上我們是在同一片大陸上,可實際上到目前為止,東洲九隊還未曾在勢力夢境裡面碰過面。所以我認為,這個世界的各個區域之間存在則完全不同的時間流速,而決定時間流速的法則是當地隊伍的段位。」

  司馬富強將畫著九個格子的紙張撕成了九份,「東洲九鎮即統一又獨立,分則九份,合則一體。正因為這樣,即便東洲九鎮的各支隊伍彼此間實力存在差距,因而各自存在不同的滯留時間,導致各地的時間不同步,還能保證整個勢力夢境的總體時間順序不致於混亂。」

  這時他轉過身來面對著黃志,「還記得當初你把人韋帶進夢境世界的那個試驗嗎?」

  黃志點點頭,「是的,經過那次,我們就開始懷疑,夢境世界會否是個真實的世界,通過某種手段,將我們帶到那裡。所以我們必須入睡以後才能去往夢境世界,而從那裡返回也必須同樣通過入睡。因此,夢境世界為了阻止外人探究其中的秘密,禁止我們通過一切手段瞭解自己入睡後的情形。」

  「現在我的結論已經出來了,因為存在詭異的時間流速問題,所以這是個虛幻的世界。尤其是東洲勢力夢境,要麼是我們的幻覺,要麼就確實是夢境。」司馬富強終於拋出了他的判斷。

  黃志卻有些無法接受,「那麼你如何解釋死亡現象?」

  對此司馬富強自然有他的道理,「這個可以從醫學和心理學角度解釋,因為夢境太過於真實,夢中人因為自己強烈的潛意識暗示,導致身體機能停止,形成真正的死亡。」

  眼見黃志不怎麼相信,司馬富強不得不打開電腦,從網上調出一份資料。「這可是有實際依據的,你自己看。」

  這是一份調查報告,年代雖然有些久遠,但貴在其經過認證的真實性與權威性。在上個世紀初,歐洲的科學家做過一次死亡暗示實驗,其對象是一名死囚。實驗內容大致如下:

  科學家首先告訴死囚,當人失血過多時會死亡。然後他們在犯人的手上割了個口子,讓他看著自己的傷口在流血。隨後將犯人的眼睛蒙上,讓他聽自己的血滴在地上的聲音。

  可是實際上傷口在片刻之後便因為血小板的凝血作用而停止出血,這時科學家們用水滴代替血滴的聲音。幾個鐘頭之後,犯人因為聽到了太久的水滴聲,認為自己的失血過多,應該是活不下去了,所以在強烈的心理暗示之下,他真的死亡了。

  這個實驗證實了人會因為自己的心理暗示作用而死亡,那麼夢境致人死亡也就變得合理了。而且黃志自己也有過瀕死的親身經歷,夢境世界當時宣告他已經瀕臨死亡,意識開始消散,這恐怕就是一種強烈的心理暗示。當夢中人接受了夢境世界的這種宣告,那麼他就真的死到臨頭了。

  那麼夢中人知道了這個結論以後,能否避免死亡呢?

  若司馬富強的結論屬實,那麼或許真有不死的機會,但是誰又能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做這種嘗試呢?

  參考夢境世界的自我保護手段,斷不可能就讓在夢境中「死亡」的人活著回到現實世界。或許有人因為堅信那是夢境而不放棄生存的機會,那麼相信夢境世界完全有可能就將其拘禁在某一處特別的夢境之中,讓此人處於不死不活的狀態也未必不可能。

  所以這個實驗嘗試不得,黃志可不敢拿兄弟或者隊友的生命開玩笑。

  看完這個報告,黃志總算是能夠接受隊長的論點,但隨即新的問題浮現。「好吧,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我記得你調查過,在夢境世界死亡的人,現實世界裡無一例外地是棄屍荒野,這又該作何解釋?就算做夢真的能死人,那也該死在自己家裡才對,不是嗎?除非……」

  「除非什麼?」司馬富強追問到,黃志剛剛提出的這個反駁理由也是他唯一想不通的地方。

  黃志隨即搖搖頭,那個想法連他自己都感到太過匪夷所思,所以說出來也沒有任何意義。而且若是那個想法屬實,那麼夢境世界未免過於恐怖了,以夢境世界強大的防禦機制,這時候提出這個想法,必然引發不可預測的危機。

  司馬富強看著黃志陰晴不定的臉色,也不再追問,只是換了個問題,「你該不會是和我想的一樣?不能說的秘密?」他的手很隱晦地指了指地面。

  黃志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地看著隊長,隨即他伸手指天,「如果你說的是這個意思,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是的,如果是這種不能說的秘密,那麼一切都合理了。」司馬富強再次伸出自己的手掌,或許用個隱喻,便可以大膽地說出自己和黃志共同的推測,「這是我的手掌,如果手背是真的,則手心必然也是真的;反之若手背是虛幻的,手心必然也是虛幻的,對麼?」

  黃志點點頭,整個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如果他和隊長的猜測是真的,那麼……他不敢再往下想。

  ========================夢與現實的分界線=======================

  「警報,警報!」

  「人員司馬富強、人員黃志,再次探查夢境世界本源秘密!」

  「探查度分析開始……」

  「探查度提升至34%。」

  「危害等級提升至D段位。」

  「監控等級由『關鍵字監聽』提升至『言行監控』。」

  「處罰措施:生死火拚一場。」

  「火拚隊伍抽取:西洲高盧隊。」

  「隊伍危害等級比較:C段位大於D段位,東海隊獲得主場優勢。」

  「戰役設定:1885年3月鎮南關。」

  「以上訊息存入日誌備查。」

  黃志和司馬富強無法聽到這個聲音,否則一定會覺得非常熟悉,這便是他們經常在夢境世界聽到的那個畫外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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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 火拚鎮南關(一)
               
  當天司馬富強和黃志再也沒有提起早上談論的事情,就這麼一直到了入睡。

  第五週的第五夜,他們原就打算進入隨機戰爭夢境,只是完全沒有想到,今夜的戰役不再是隨機,早在上午便已經被定下。

  進入夢境之後,他們醒來的地方是一片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熱帶雨林,根本是被蚊蟲叮咬給吵醒的。如此一來,就算身為歷史百科書的東海隊長也對自己將要面對的是哪場戰役毫無概念,唯一能夠用來判斷身份的便是頭頂上的那條大辮子。

  「滿清時期的熱帶雨林……」司馬富強努力地琢磨著,但是如此有限的訊息顯然不太夠用。

  四周並沒有其他清軍士兵的蹤影,別說打探消息了,連如何走出這片雨林都成問題。

  這種時候,又輪到受過野外生存訓練的張偉出馬了。在司馬富強還在愁眉苦臉的時候,他已經在周圍走了一圈,並且有了重要的發現,總算是免了迷路之苦。

  張偉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報告自己的發現,「東南方發現一串足跡,人數比較多,自北往南而去。我們現在的問題是選擇方向,往他們的來路返回,還是跟著腳印前進?馬強你的意思呢?」

  司馬富強不得不慶幸隊伍裡還有個張偉這樣的退伍軍人,否則光靠自己的那些理論知識,恐怕是走不出這片雨林的。思考了片刻,他決定選擇跟上那串腳印,既然兩邊都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那跟著腳印走,至少符合這場戰役的發展趨勢。

  選好了方向,眾人便跟著張偉一路南行。

  這名特種軍人口中所謂的足跡,不認真看還真不容易發現。

  熱帶雨林植被的生長速度極快,尤其是此時正處於雨季,更是只要半天時間便能覆蓋掉大部分的痕跡。也虧得是受過訓練的張偉,其他人根本無法那麼快地找到這些痕跡,若是等到入夜之後,更是無法看清,待到明早,這些痕跡恐怕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雨林的路很難走,幸好東海鎮南面就有那麼一小片雨林,隊員們這陣子閒來無事時也跟著張偉去拉練了幾趟,總算是有點心得。

  所幸這條路並不長,跟著足跡前行十幾里,便到了一處山崖,路也斷了。

  張偉四下里看了看,確定沒有其他出路,只得將目光轉向山崖。很快地,他便在山崖上找到了前面人攀爬的痕跡。

  「上去還是回頭?」這話問的是司馬富強,可是張偉眼睛看著的卻是李莎和黃鶯。

  這道山崖並不高,熱帶雨林的特點如此,上面攀附著不少藤蔓,直達山頂。只要不是身體素質很差的人,基本上都可以上得去,但是有危險是肯定的。

  兩女看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既然都走到這裡了,我們怎麼也得上去。」

  司馬富強擔心地問到,「沒問題嗎?別勉強。」如果在這種非戰鬥狀態下損兵折將,那就得不償失了,還不如浪費點時間。

  張偉卻點頭了,「既然她們有這個決心,我有辦法。」

  既然張偉說他有招,司馬富強自然不會再反對,眾人便開始準備攀爬這座數十米高的山崖。

  此時山頂上傳來一陣陣的槍炮聲,顯然東海隊跟隨的那支部隊已經跟敵人接火了。

  張偉先扯了一根比較結實的藤蔓,一頭綁在自己的腰間,另一頭則讓黃鶯繫緊,由他自己親自帶上山。至於李莎,作為隊醫,她必須最後上,以防此前有人摔傷。

  黃鶯身高一米七五,算是高挑的,體重也差不多九十多斤,所幸夢中人的武器是可以放在武器袋中不計重量的,否則張偉拖著她還真有些吃力。當然,黃鶯也不是全靠張偉拉著,她自己也出了不少力氣,所以兩人還是很順利地登上了山頂,甚至比其他隊友還要快一些。

  上到山頂後,確認清兵交火的地點並不在山上,便由黃鶯負責警戒,而張偉又忙開了。他尋來幾條又粗又長的藤蔓,紮成一條足夠垂到山下的長繩,又在長繩末端紮好可以固定雙腿和腰部的套圈,這才放下山去。

  此時殘月也僅次於曉風第三個上了山崖,這種拉人的力氣活自然是由他來負責。而張偉自己則回返山崖下面一點的一處凸出部,從那裡可以清楚地看見下面的情形,並且喊話給上面聽也方便。

  就這麼配合著,李莎最後也有驚無險地上了山崖,東海隊全員無損。

  清軍交火的聲音越來越激烈,就在山後的一個座城鎮。下山的路好走多了,不到片刻,眾人便接近了戰場。

  仗著自己剛剛提升到40%的「登高遠眺」,躲在叢林裡打量了好一會兒,司馬富強才開口道,「對手是法軍,那麼這便是始於1883年12月的清法戰爭了。那是一場號稱『法軍不勝而勝,清軍不敗而敗』的戰爭。明明清軍於1885年3月取得了鎮南關大捷,令當時的法國總理茹費理倒台,按理說這正是反攻越南境內法軍的大好時機,清廷卻於五月簽訂了《中法新約》,放棄了藩屬國越南,並出賣了大量利益。」

  曉風興致勃勃地蹲在隊長身邊聽著分析,自從見識過汀泗橋戰役時司馬富強的神奇推斷,現在他已經不敢再胡亂插嘴了。但他依然心存僥倖,期待著隊長馬有失蹄,逮住一次機會就夠紀念一輩子了。

  「從此處的熱帶雨林地形上來看,我們應該是身處越南或者廣西一代。而清法戰爭中有兩場著名的戰役發生在這裡,一是1883年12月發生在越南的山西之戰(河內附近),另一個就是收官之戰的鎮南關大捷。」

  「那麼究竟是哪一場呢?」曉風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並且他偷偷地下定決心,若是隊長這樣遠遠看著都能說對,那以後打死他也不再問了。

  「鎮南關大捷。」司馬富強言簡意賅地下了結論。

  「為什麼不是山西之戰?」曉風滿心期待地追問到。

  司馬富強笑了笑,「不告訴你。」

  「蒙的吧?」曉風不死心地糾纏著。

  「你可以不相信,我們來打賭。要是我錯了,讓你扇五個腦門,我對了,你讓我打一下就好,賭不賭?」

  曉風瞪著隊長看了好一會兒,咬咬牙,「賭了!不信你每次都那麼準,一陪五,這麼大的便宜不能錯過!」

  黃志在一旁看著直搖頭,若是司馬富強沒有足夠的證據,哪敢這麼耍曉風,這小夥子怕是被隊長的熊掌打傻了,這種討打的賭注也敢接。

  司馬富強毫不客氣地一巴掌先拍在曉風的後腦勺,不過並不是很用力,看來他也怕曉風以後更傻了,這才開始解釋,「山西之戰,是法軍攻清軍,而鎮南關之戰呢,清軍王孝祺部則率軍奇襲法軍佔據的文淵(現越南同登)。明白了嗎?」

  曉風摸摸後腦勺,完全不明白隊長說的這些能說明什麼。

  儘管自己對清法戰爭也不甚瞭解,但是通過隊長深入淺出的簡要說明,黃志已經完全明白了。他嘆了口氣,幫忙解釋給這個好奇寶寶聽,「法軍在城內,所以清軍是攻方。在清法戰爭中,就只有鎮南關大捷有這樣的現象了,就是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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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6:45:3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夜 火拚鎮南關(二)
               
  東海隊於這場鎮南關大捷的出場方式有些讓眾人感到莫名其妙,他們甚至連清兵的服裝都未曾獲得,也就是說不是清軍的身份。若是就此以平民身份進入戰場,恐怕有些不妥,所以司馬富強示意大家耐心地等待。

  與此同時,夢境世界安排與東海隊展開火拚的對手高盧隊也已經進入戰場,他們身處文淵城內。雖然他們也不是法軍的裝扮,但畢竟長著一張洋面孔,想混入平民之中可不容易。他們干脆也不偽裝自己,便混入法軍之中反擊奇襲文淵的清軍王孝祺部。

  王孝祺受命於時任關外軍務幫辦的七旬老將馮子材,搶在法軍後援抵達之前奇襲文淵,以打亂法軍的戰略意圖。由於他出發的時間是深夜,抵達文淵時也是黎明前法軍熟睡的時刻,故此等到兩隊夢中人相繼進入戰場時,他已經摧毀法軍兩座砲臺,戰績彪炳。

  法軍仗義橫行越南的利器是他們的開花大砲,但由於王孝祺的偷襲,開花大砲失去了遠程打擊的機會。而他們所配備的崔斯波特M1866型後膛槍比起同期德國人的k98毛瑟槍還是差了許多,甚至在十九世紀末紛紛湧現的各種後裝式步槍當中也算是比較差勁的,完全壓制不住勇猛的王孝祺部。

  所以眼看著文淵就要徹底陷落,然而高盧隊的突然出現,直接使得整個戰局開始向著不利於清軍的形勢逆轉。

  清軍之所以悍勇,便是仗著法軍不擅兵刃戰,雙方一旦近身,那便是一邊倒的趨勢。可是此時夢中人出現了,他們別的或許不行,但是於冷兵器個個都是身負戰鬥技能的,一般的清軍兵勇根本不是他們對手,不多時便協助法軍扳回了劣勢。

  王孝祺此時已經發現了這群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卻也無能為力。以他的實力,自然是可以穩壓這些人一頭,然而對方存心避開自己,專門找一般兵勇下手,他就無能為力了。

  再者,身為清軍一部的將佐,戰場上的法軍都盯著他呢,若是一味地追著那幾個夢中人打,遲早要成為法國人的靶子。

  考慮到馮子材佈置的任務已經算是完成,他也不想自己的手下遭到更多無謂的損失,乾脆下令撤軍。

  文淵的法軍指揮官——法軍東京軍區(法國人稱越北為東京)副司令尼格里上校雖然一開始被王孝祺的偷襲打懵了,但好歹也是法軍坐鎮遠東的一方大員,此時也沒空去追求那些突然出現的奇怪同胞是些什麼人,而是當即下令文淵駐軍銜尾追擊王孝祺,爭取一鼓作氣拿下鎮南關,打入廣西。

  隱藏在雨林裡觀戰的東海隊此時終於發現了那群身著便裝的洋人,這些人不止是裝扮與法軍規整的制服迥異,武器也是五花八門,西洋劍、雙刃斧、大馬士革刀、騎槍、鏈錘、長弓,一眼便能判斷出他們的身份。

  就在司馬富強確認了對方的夢中人身份同時,夢境世界的那個畫外音同時出現在兩隊十六人腦海中,「發現敵對勢力高盧(東海)隊,生死火拚任務啟動,全員擊殺對方夢中人後方可退出鎮南關之戰。」

  高盧隊的夢中人聽到這則通告之後立刻全員退回文淵,不再隨同法軍追擊且戰且退的清軍王孝祺部,而是佔據了文淵城的防守優勢,不肯輕易出城。

  東海隊這邊則是截然不同的反應,個個都是茫然不解地望向隊長。即便是進入夢境世界最久的司馬富強也未曾聽聞過「生死火拚」這種模式,一時之間更是沒有應對之策。不過所幸他視距較一般人遠,看到了高盧隊龜縮文淵城的舉動,心中當下有了定計。

  眼前這支高盧隊顯然是知道「生死火拚」模式的,所以能夠在第一時間做出最正確的反應,若是東海隊此時貿然出擊,恐怕必然要吃大虧。

  對方想要佔據文淵城的防禦優勢,這本是個相當正確的戰術思想,但司馬富強反而不擔心了,這說明對方並不瞭解鎮南關之戰的歷史,或者他們根本就還沒判斷出此戰役的背景,畢竟不是哪支隊伍都能擁有一個他這樣的戰爭史活字典。

  高盧隊想要賴在文淵城裡不出來,那就讓他們待著吧,東海隊不陪他們玩。如果司馬富強沒有記錯,現在的時間應該是1885年3月22日上午。而四天之後,法軍統帥格里尼上校戰敗退出文淵城,逃往諒山。

  也就是說,高盧隊並沒有機會一輩子賴在文淵城中以逸待勞,等著東海隊來攻堅。相反的,只要東海隊利用對方龜縮文淵城的這幾日好好佈局,司馬富強相信一定有機會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格里尼的追擊部隊很快便被王孝祺打退了,沒有高盧隊的援手,又沒有開花大砲的火力支援,他們怎麼可能打贏。不過格里尼並沒有死心,當天便集結了文淵周邊的法軍第二旅共兩千餘人,準備於第二天一早以其人之道還治於其人之身,帶著文淵城餘下的開花大砲去奇襲鎮南關。

  此時,東海隊依然藏身於文淵城外的雨林中,謀劃著如何對付隱身城中的高盧隊。

  聽完隊長對鎮南關大捷的大致介紹之後,張偉有話要說,「我們最佳的攻擊時機自然是對方不得不退出文淵城的時候,但若是我們這四天一直按兵不動的話,恐怕到時候高盧隊也會高度警惕,效果未必最佳。」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要保持騷擾?」司馬富強反問,「可是根據我當時短暫的觀察,對方至少有兩名遠程攻擊手,分別使用長弓和短弓,騷擾文淵城的話,我恐怕會有傷亡。」

  「文淵城裡現在都是法國人,東西方人種差別實在太大,我們想要跟著敗退的法軍混入城也不可能,否則於24日趁亂入城倒是大有可為。」這是黃志的意見。

  「混在攻城的清兵裡如何?」張偉突發奇想。

  「這個辦法不錯,但恐怕對方也會換上法軍軍裝混在敗退的法軍中。這樣一來,他們認不得我們的同時,我們一樣認不得他們,到頭來還是一場混戰。」司馬富強不得不再潑冷水。

  所謂「善戰者,立於不敗之地,而不失敵之敗也」,先要確保己方不會出錯,不要給予對方自己擊敗自己的機會,才有資本去考慮如何抓住地方的敗象。若是一相情願地認為對方事事都會按著自己的意願,那恐怕東海隊離送死也不遠了。

  所幸東海隊有三個臭皮匠共同出謀劃策,每人看問題的角度不盡相同,要說互補倒還不一定,但是互相抓對方的漏洞絕對沒問題。

  三人就這麼討論了整整一天,摒除了各種不安定因素之後,一個近乎萬全的計劃終於出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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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 火拚鎮南關(一)
              
  當天司馬富強和黃志再也沒有提起早上談論的事情,就這麼一直到了入睡。

  第五週的第五夜,他們原就打算進入隨機戰爭夢境,只是完全沒有想到,今夜的戰役不再是隨機,早在上午便已經被定下。

  進入夢境之後,他們醒來的地方是一片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熱帶雨林,根本是被蚊蟲叮咬給吵醒的。如此一來,就算身為歷史百科書的東海隊長也對自己將要面對的是哪場戰役毫無概念,唯一能夠用來判斷身份的便是頭頂上的那條大辮子。

  「滿清時期的熱帶雨林……」司馬富強努力地琢磨著,但是如此有限的訊息顯然不太夠用。

  四周並沒有其他清軍士兵的蹤影,別說打探消息了,連如何走出這片雨林都成問題。

  這種時候,又輪到受過野外生存訓練的張偉出馬了。在司馬富強還在愁眉苦臉的時候,他已經在周圍走了一圈,並且有了重要的發現,總算是免了迷路之苦。

  張偉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報告自己的發現,「東南方發現一串足跡,人數比較多,自北往南而去。我們現在的問題是選擇方向,往他們的來路返回,還是跟著腳印前進?馬強你的意思呢?」

  司馬富強不得不慶幸隊伍裡還有個張偉這樣的退伍軍人,否則光靠自己的那些理論知識,恐怕是走不出這片雨林的。思考了片刻,他決定選擇跟上那串腳印,既然兩邊都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那跟著腳印走,至少符合這場戰役的發展趨勢。

  選好了方向,眾人便跟著張偉一路南行。

  這名特種軍人口中所謂的足跡,不認真看還真不容易發現。

  熱帶雨林植被的生長速度極快,尤其是此時正處於雨季,更是只要半天時間便能覆蓋掉大部分的痕跡。也虧得是受過訓練的張偉,其他人根本無法那麼快地找到這些痕跡,若是等到入夜之後,更是無法看清,待到明早,這些痕跡恐怕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雨林的路很難走,幸好東海鎮南面就有那麼一小片雨林,隊員們這陣子閒來無事時也跟著張偉去拉練了幾趟,總算是有點心得。

  所幸這條路並不長,跟著足跡前行十幾里,便到了一處山崖,路也斷了。

  張偉四下里看了看,確定沒有其他出路,只得將目光轉向山崖。很快地,他便在山崖上找到了前面人攀爬的痕跡。

  「上去還是回頭?」這話問的是司馬富強,可是張偉眼睛看著的卻是李莎和黃鶯。

  這道山崖並不高,熱帶雨林的特點如此,上面攀附著不少藤蔓,直達山頂。只要不是身體素質很差的人,基本上都可以上得去,但是有危險是肯定的。

  兩女看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既然都走到這裡了,我們怎麼也得上去。」

  司馬富強擔心地問到,「沒問題嗎?別勉強。」如果在這種非戰鬥狀態下損兵折將,那就得不償失了,還不如浪費點時間。

  張偉卻點頭了,「既然她們有這個決心,我有辦法。」

  既然張偉說他有招,司馬富強自然不會再反對,眾人便開始準備攀爬這座數十米高的山崖。

  此時山頂上傳來一陣陣的槍炮聲,顯然東海隊跟隨的那支部隊已經跟敵人接火了。

  張偉先扯了一根比較結實的藤蔓,一頭綁在自己的腰間,另一頭則讓黃鶯繫緊,由他自己親自帶上山。至於李莎,作為隊醫,她必須最後上,以防此前有人摔傷。

  黃鶯身高一米七五,算是高挑的,體重也差不多九十多斤,所幸夢中人的武器是可以放在武器袋中不計重量的,否則張偉拖著她還真有些吃力。當然,黃鶯也不是全靠張偉拉著,她自己也出了不少力氣,所以兩人還是很順利地登上了山頂,甚至比其他隊友還要快一些。

  上到山頂後,確認清兵交火的地點並不在山上,便由黃鶯負責警戒,而張偉又忙開了。他尋來幾條又粗又長的藤蔓,紮成一條足夠垂到山下的長繩,又在長繩末端紮好可以固定雙腿和腰部的套圈,這才放下山去。

  此時殘月也僅次於曉風第三個上了山崖,這種拉人的力氣活自然是由他來負責。而張偉自己則回返山崖下面一點的一處凸出部,從那裡可以清楚地看見下面的情形,並且喊話給上面聽也方便。

  就這麼配合著,李莎最後也有驚無險地上了山崖,東海隊全員無損。

  清軍交火的聲音越來越激烈,就在山後的一個座城鎮。下山的路好走多了,不到片刻,眾人便接近了戰場。

  仗著自己剛剛提升到40%的「登高遠眺」,躲在叢林裡打量了好一會兒,司馬富強才開口道,「對手是法軍,那麼這便是始於1883年12月的清法戰爭了。那是一場號稱『法軍不勝而勝,清軍不敗而敗』的戰爭。明明清軍於1885年3月取得了鎮南關大捷,令當時的法國總理茹費理倒台,按理說這正是反攻越南境內法軍的大好時機,清廷卻於五月簽訂了《中法新約》,放棄了藩屬國越南,並出賣了大量利益。」

  曉風興致勃勃地蹲在隊長身邊聽著分析,自從見識過汀泗橋戰役時司馬富強的神奇推斷,現在他已經不敢再胡亂插嘴了。但他依然心存僥倖,期待著隊長馬有失蹄,逮住一次機會就夠紀念一輩子了。

  「從此處的熱帶雨林地形上來看,我們應該是身處越南或者廣西一代。而清法戰爭中有兩場著名的戰役發生在這裡,一是1883年12月發生在越南的山西之戰(河內附近),另一個就是收官之戰的鎮南關大捷。」

  「那麼究竟是哪一場呢?」曉風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並且他偷偷地下定決心,若是隊長這樣遠遠看著都能說對,那以後打死他也不再問了。

  「鎮南關大捷。」司馬富強言簡意賅地下了結論。

  「為什麼不是山西之戰?」曉風滿心期待地追問到。

  司馬富強笑了笑,「不告訴你。」

  「蒙的吧?」曉風不死心地糾纏著。

  「你可以不相信,我們來打賭。要是我錯了,讓你扇五個腦門,我對了,你讓我打一下就好,賭不賭?」

  曉風瞪著隊長看了好一會兒,咬咬牙,「賭了!不信你每次都那麼準,一陪五,這麼大的便宜不能錯過!」

  黃志在一旁看著直搖頭,若是司馬富強沒有足夠的證據,哪敢這麼耍曉風,這小夥子怕是被隊長的熊掌打傻了,這種討打的賭注也敢接。

  司馬富強毫不客氣地一巴掌先拍在曉風的後腦勺,不過並不是很用力,看來他也怕曉風以後更傻了,這才開始解釋,「山西之戰,是法軍攻清軍,而鎮南關之戰呢,清軍王孝祺部則率軍奇襲法軍佔據的文淵(現越南同登)。明白了嗎?」

  曉風摸摸後腦勺,完全不明白隊長說的這些能說明什麼。

  儘管自己對清法戰爭也不甚瞭解,但是通過隊長深入淺出的簡要說明,黃志已經完全明白了。他嘆了口氣,幫忙解釋給這個好奇寶寶聽,「法軍在城內,所以清軍是攻方。在清法戰爭中,就只有鎮南關大捷有這樣的現象了,就是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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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海隊於這場鎮南關大捷的出場方式有些讓眾人感到莫名其妙,他們甚至連清兵的服裝都未曾獲得,也就是說不是清軍的身份。若是就此以平民身份進入戰場,恐怕有些不妥,所以司馬富強示意大家耐心地等待。

  與此同時,夢境世界安排與東海隊展開火拚的對手高盧隊也已經進入戰場,他們身處文淵城內。雖然他們也不是法軍的裝扮,但畢竟長著一張洋面孔,想混入平民之中可不容易。他們干脆也不偽裝自己,便混入法軍之中反擊奇襲文淵的清軍王孝祺部。

  王孝祺受命於時任關外軍務幫辦的七旬老將馮子材,搶在法軍後援抵達之前奇襲文淵,以打亂法軍的戰略意圖。由於他出發的時間是深夜,抵達文淵時也是黎明前法軍熟睡的時刻,故此等到兩隊夢中人相繼進入戰場時,他已經摧毀法軍兩座砲臺,戰績彪炳。

  法軍仗義橫行越南的利器是他們的開花大砲,但由於王孝祺的偷襲,開花大砲失去了遠程打擊的機會。而他們所配備的崔斯波特M1866型後膛槍比起同期德國人的k98毛瑟槍還是差了許多,甚至在十九世紀末紛紛湧現的各種後裝式步槍當中也算是比較差勁的,完全壓制不住勇猛的王孝祺部。

  所以眼看著文淵就要徹底陷落,然而高盧隊的突然出現,直接使得整個戰局開始向著不利於清軍的形勢逆轉。

  清軍之所以悍勇,便是仗著法軍不擅兵刃戰,雙方一旦近身,那便是一邊倒的趨勢。可是此時夢中人出現了,他們別的或許不行,但是於冷兵器個個都是身負戰鬥技能的,一般的清軍兵勇根本不是他們對手,不多時便協助法軍扳回了劣勢。

  王孝祺此時已經發現了這群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卻也無能為力。以他的實力,自然是可以穩壓這些人一頭,然而對方存心避開自己,專門找一般兵勇下手,他就無能為力了。

  再者,身為清軍一部的將佐,戰場上的法軍都盯著他呢,若是一味地追著那幾個夢中人打,遲早要成為法國人的靶子。

  考慮到馮子材佈置的任務已經算是完成,他也不想自己的手下遭到更多無謂的損失,乾脆下令撤軍。

  文淵的法軍指揮官——法軍東京軍區(法國人稱越北為東京)副司令尼格里上校雖然一開始被王孝祺的偷襲打懵了,但好歹也是法軍坐鎮遠東的一方大員,此時也沒空去追求那些突然出現的奇怪同胞是些什麼人,而是當即下令文淵駐軍銜尾追擊王孝祺,爭取一鼓作氣拿下鎮南關,打入廣西。

  隱藏在雨林裡觀戰的東海隊此時終於發現了那群身著便裝的洋人,這些人不止是裝扮與法軍規整的制服迥異,武器也是五花八門,西洋劍、雙刃斧、大馬士革刀、騎槍、鏈錘、長弓,一眼便能判斷出他們的身份。

  就在司馬富強確認了對方的夢中人身份同時,夢境世界的那個畫外音同時出現在兩隊十六人腦海中,「發現敵對勢力高盧(東海)隊,生死火拚任務啟動,全員擊殺對方夢中人後方可退出鎮南關之戰。」

  高盧隊的夢中人聽到這則通告之後立刻全員退回文淵,不再隨同法軍追擊且戰且退的清軍王孝祺部,而是佔據了文淵城的防守優勢,不肯輕易出城。

  東海隊這邊則是截然不同的反應,個個都是茫然不解地望向隊長。即便是進入夢境世界最久的司馬富強也未曾聽聞過「生死火拚」這種模式,一時之間更是沒有應對之策。不過所幸他視距較一般人遠,看到了高盧隊龜縮文淵城的舉動,心中當下有了定計。

  眼前這支高盧隊顯然是知道「生死火拚」模式的,所以能夠在第一時間做出最正確的反應,若是東海隊此時貿然出擊,恐怕必然要吃大虧。

  對方想要佔據文淵城的防禦優勢,這本是個相當正確的戰術思想,但司馬富強反而不擔心了,這說明對方並不瞭解鎮南關之戰的歷史,或者他們根本就還沒判斷出此戰役的背景,畢竟不是哪支隊伍都能擁有一個他這樣的戰爭史活字典。

  高盧隊想要賴在文淵城裡不出來,那就讓他們待著吧,東海隊不陪他們玩。如果司馬富強沒有記錯,現在的時間應該是1885年3月22日上午。而四天之後,法軍統帥格里尼上校戰敗退出文淵城,逃往諒山。

  也就是說,高盧隊並沒有機會一輩子賴在文淵城中以逸待勞,等著東海隊來攻堅。相反的,只要東海隊利用對方龜縮文淵城的這幾日好好佈局,司馬富強相信一定有機會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格里尼的追擊部隊很快便被王孝祺打退了,沒有高盧隊的援手,又沒有開花大砲的火力支援,他們怎麼可能打贏。不過格里尼並沒有死心,當天便集結了文淵周邊的法軍第二旅共兩千餘人,準備於第二天一早以其人之道還治於其人之身,帶著文淵城餘下的開花大砲去奇襲鎮南關。

  此時,東海隊依然藏身於文淵城外的雨林中,謀劃著如何對付隱身城中的高盧隊。

  聽完隊長對鎮南關大捷的大致介紹之後,張偉有話要說,「我們最佳的攻擊時機自然是對方不得不退出文淵城的時候,但若是我們這四天一直按兵不動的話,恐怕到時候高盧隊也會高度警惕,效果未必最佳。」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要保持騷擾?」司馬富強反問,「可是根據我當時短暫的觀察,對方至少有兩名遠程攻擊手,分別使用長弓和短弓,騷擾文淵城的話,我恐怕會有傷亡。」

  「文淵城裡現在都是法國人,東西方人種差別實在太大,我們想要跟著敗退的法軍混入城也不可能,否則於24日趁亂入城倒是大有可為。」這是黃志的意見。

  「混在攻城的清兵裡如何?」張偉突發奇想。

  「這個辦法不錯,但恐怕對方也會換上法軍軍裝混在敗退的法軍中。這樣一來,他們認不得我們的同時,我們一樣認不得他們,到頭來還是一場混戰。」司馬富強不得不再潑冷水。

  所謂「善戰者,立於不敗之地,而不失敵之敗也」,先要確保己方不會出錯,不要給予對方自己擊敗自己的機會,才有資本去考慮如何抓住地方的敗象。若是一相情願地認為對方事事都會按著自己的意願,那恐怕東海隊離送死也不遠了。

  所幸東海隊有三個臭皮匠共同出謀劃策,每人看問題的角度不盡相同,要說互補倒還不一定,但是互相抓對方的漏洞絕對沒問題。

  三人就這麼討論了整整一天,摒除了各種不安定因素之後,一個近乎萬全的計劃終於出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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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6:59:2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夜 火拚鎮南關(三)
               
    第二天清晨,東海隊等到尼格里帶兵傾巢而出前往鎮南關之後,便立刻發動了對文淵城的奇襲。東海隊的三個臭皮匠都相信,不管是否瞭解此戰役,高盧隊一定不會隨著尼格里去往鎮南關,畢竟躲在文淵城裡要安全得多。

    文淵城此時幾乎是一座空城,只有區區一個排的法軍鎮守,司馬富強早在雨林裡就已經將對方的佈防看個一清二楚,並且選擇好了最佳的突入位置。

    由於大部隊剛離開,留守的這些法軍並不認為這種時候會有敵人來襲,所以防務是相當鬆懈,僅僅安排了一個班的士兵在文淵城的牆頭來迴游走,其監控範圍甚至不足以覆蓋一半的區域。

    算準了時機,東海隊輕鬆地摸到文淵城的城牆邊上。張偉和曉風負責上城頭收拾兩名巡邏的哨兵,而幾個站在牆頭呵欠連天的固定靶則留給有「箭術」技能的幾位收拾。片刻之後,負責值勤的這個班被毫無聲息地一鍋端了,冷兵器適合暗殺的優勢展露無疑。

    接下來的目標應該是那群趁著尼格里不在而回營房睡回籠覺的懶蟲,他們的位置在文淵城西側的營房裡,收拾起來並不難。

    唯一可慮的是東海隊依然無法確定高盧隊的具體位置,這些狡猾的傢伙昨日一退入文淵城之後,便如同人間蒸發,任憑司馬富強在附近的山頭上選取不同的角度觀察,愣是無法找到一點蛛絲馬跡。面對這樣的對手,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那是一定要出事的。

    所以東海隊另闢蹊徑,他們直撲文淵城北牆附近的砲臺,那裡還有尼格里留下守城用的兩門開花大砲。這傢伙通體為熟鐵所鑄,不是一般的重,通常在搬運時都是依靠馬車助力,誰也不曾想過憑一人之力就能掉轉炮口。可是殘月做到了,他將兩口開花大砲的炮口掉轉朝著文淵城裡。

    與此同時,其他的隊友們也已經從砲臺下面的火藥庫裡搬來了火藥和砲彈。片刻之後,文淵城裡炮火轟鳴,只是準頭有些慘不忍睹,十幾炮後,文淵城裡遍地開花,唯獨沒能轟中法軍兵營。

    法軍士兵此時才從夢中驚醒,等到他們開始想到要組織反擊的時候,東海隊的夢中人們已經差不多掌握了開花大砲的特性,能夠將炮擊的大致範圍控制在營房一帶。

    這年代的開花大砲威力不算強,對諸如城牆這樣的堅固建築物基本很難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用來造成人員的大面積殺傷卻是一把好手。所以法軍很快便自食苦果了,別說什麼奪回砲臺,他們能在四處紛飛的彈片下保住自己的小命已是不易。

    這時候,不知躲在何處的高盧隊終於坐不住了。他們也知道,若是繼續讓東海隊依靠開花大砲肆虐下去,作為炮灰的法軍士兵死光之後,就該輪到他們倒霉了。

    高盧隊開始行動,而位於明處的東海隊也不含糊,防禦較弱的幾名隊員負責裝填和開炮,而司馬富強扛著大盾警惕地望著四周,殘月則拿著隊長的塔盾護著中間幾人。午陽也用他的小圓盾護住自己的頭頸要害,守住其中一個方向。甚至連黃鶯都站在了外圍,仗著她的「頑強」專屬技能作為肉盾護住身後的李莎。

    高盧隊出手的時機很巧妙,幾乎是在東海隊開炮的瞬間,他們槍聲也響了。開花大砲的巨響完全蓋過了崔斯波特M1866型後膛槍的槍聲。直到兩名東海隊員發現自己中彈受傷,依然沒人發覺高盧隊是從哪個方向展開的攻擊。

    所幸1885年的崔斯波特M1866型後膛槍可不是後來一戰二戰法軍的那種成熟產品雷伯爾M1866,作為M1866步槍的早期試作型號,這款步槍的性能可實在不怎樣,準頭更是沒譜。

    也虧得這年頭的法國人還為他們崔斯波特M1866型後膛槍「高達」25.4%固定靶命中率感到驕傲,法國官方喉舌報《Moniteur》上援引國防部長寫的報告,「如果戰場上的命中率能夠達到練習場上的程度,有了這種非常奇妙的兵器,幾分鐘就能決定輸贏,20次一齊射擊就能夠竣事一場戰役。」

    就因為這樣,高盧隊的第一輪射擊並未給東海隊帶來致命的傷害,只是一槍擊中了午陽的手臂,獻血淋漓。另一槍則打在了黃鶯的腹部,把她那件東海鎮皮匠坊最新出品的女式皮甲給打出了一個大窟窿,卻是再也無法突破她D段位「頑強」技能的防禦。

    不過黃鶯卻是詐作傷重,當場倒地不起。

    雖然不知道高盧隊的具體方位,但是張偉通過觀察地形,心裡早就有了譜。文淵城的砲臺地勢比城牆略低一些,這是為了避免來自城外的直接打擊,但是相比於城內的其他建築,卻是要高得多。所以,此時的高盧隊必然是在某一段城牆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東海隊所在的砲臺。

    眼見高盧隊不再龜縮,而東海隊員也有人負傷,張偉一聲令下,大家開始按照既定的路線回撤。至於殘餘的法軍,這些傢伙從頭到尾都不是東海隊的目標,此時更是沒空管他們死活。

    高盧隊的崔斯波特M1866型後膛槍應該是從法軍那裡弄來的,其輸彈方式為八枚子彈的管式彈倉,其彈倉藏在槍托之中,靠彈簧將一枚枚子彈頂入槍膛,上彈較慢且裝彈不易。所以當高盧隊的夢中人們將槍裡的子彈都射完之後,便棄槍不用,紛紛掏出自帶的冷兵器,開始追殺「敗逃」的東海隊。

    在此之前,崔斯波特M1866型後膛槍糟糕的性能令他們的後七輪射擊並未取得比首輪偷襲更好的成績,尤其在越南這種潮濕的環境下,其中兩桿槍甚至在打了兩三槍之後就卡殼了。固定靶命中率也不過25.4%的步槍,何況此時東海隊處於高速運動狀態,更是連皮都未曾擦破一點。

    儘管是這樣,高盧隊依然是覺得自己佔了大便宜,畢竟他們在第一輪就傷了對方兩人。儘管崔斯波特M1866型後膛槍實在不怎麼樣,但是傷了胳膊的那人肯定是沒有了戰鬥力,他們可不知道東海隊有個現成的戰地醫生在。至於另一個腹部中彈的,能不能活得成還是個問題。

    也就是說,現在他們是以八敵六,佔有人數上的優勢,若是連這樣都畏畏縮縮,這場生死火拚乾脆就直接抹脖子認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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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6:59:3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夜 火拚鎮南關(四)
               
  兩支隊伍就這麼一前一後地出了文淵城,東海隊由於帶著「重傷」的黃鶯,速度不是很快,慢慢地被對方追近了。

    這時候高盧隊的兩名射手分別掏出各自的武器,長短弓各一,張弓便射。長弓手採取的是「散射箭」的手法配合拋射,五支箭同時射向東海隊的正前方,意在進一步降低對手的逃竄速度。而短弓手則直接平射,瞄準的是墮後的一人。

    然而此二人的攻擊都未能奏效,主要還是因為段位不夠高的緣故。親眼見識過三國箭神黃忠的一手神射技藝,此二人明顯最多達到C段位的「箭術」實在是有些不夠看。

    殘月繼續扛著隊長的塔盾,也不需要什麼技能,只不過仗著力大,將塔盾打橫著高舉在頭頂,擋住空中呈拋物線急速墜落的其中四支箭矢。而唯一漏網的那支,正巧衝著張偉而去,他隨手一揮,便將這威力不大的拋射箭給撥開。

    殿後的那人是曉風,聽到背後箭矢的破空聲,他瞬間加速側移,輕鬆地避開了。並且由於他發動「敏捷」技能的時間非常短暫,遠遠追在後頭的高盧隊員們根本就沒看出他動用過專屬技能,只以為曉風是身手矯捷而已。

    這時在張偉的一聲令下,東海隊除裝作不省人事的黃鶯之外,其餘人都掏出手弩轉身就是一輪齊射,硬生生地逼得本已漸漸追近的高盧隊不得不減速以避過弩矢。

    唯有一人竟是不閃不避,硬接了這一箭,只見那射中他胸膛的弩矢如同沒有箭簇一般直接被彈開了。不過這樣一來,他的專屬技能也初現端倪,雖然不同於黃鶯的「頑強」,但肯定也是類似的防禦類技能。

    張偉默默地把這人記在了心裡,同時盤算著是否有機會趁此人獨自突前伺機了結了他。

    而此人的隊友們也都紛紛皺著眉頭,暗自埋怨他隨便暴露專屬技能。這要是在交手過程中給對手來個出其不意,說不定就是一條人命到手。

    雙方都在這一前一後的追逐中算計著對手,只不過都沒有尋到太好的機會,而彼此又都抱著求穩的心態,不想因為冒進而給對方留下機會。就這麼一路追逐著來到了雨林邊上,眼見著東海隊一頭鑽進去,高盧隊才停了下來。

    東海隊一進入雨林裡對方看不見的地方,立刻一改逃亡的姿態,而是分頭鑽入各處預備好的簡易工事之中。若是高盧隊敢追進來,那麼等待他們的便是陷阱加反擊,至少有一半人會當場交待在這兒。

    李莎抓緊時間給殘月療傷,而原本就沒事的黃鶯更是第一時間便按預先佈置的方案進入伏擊位置,就等著高盧隊進雨林來。

    然而對方也不是那種無腦的莽撞之輩,高盧隊並未追來,反而是在遠離雨林的地方觀望了好一會兒,才心有不甘地退卻。

    「可惜啊!」曉風看著高盧隊離去,遺憾地向身邊的隊長抱怨著。

    司馬富強卻笑了笑,「對方可不是傻瓜,而且我們也沒指望這次就能獲得實質性的戰果。我們的計劃不就是示敵以弱麼,已經算是圓滿完成了,沒什麼可惜的。」

    張偉這時眼見沒有了伏擊的機會,也湊了過來,「沒錯,我們這次甚至可以說是超額完成任務。試探出了高盧隊兩人的『箭術』技能段位大概是C,而使用西洋劍的那人則擁有類似『頑強』的專屬技能。反過來,對方卻連我們之中誰是遠程攻擊手都沒搞清楚,更不用說我們每個人所使用的兵器是什麼。」

    這時候大家紛紛從簡易工事中走出來,聚集到這三人身邊,司馬富強回頭看看眾人,「大家都把自己對手的相貌記牢了麼?」

    殘月剛剛接受完治療,一個勁地點頭,「是的,那個拿雙刃斧的傢伙,化成灰我都忘不了。」

    張偉搖搖頭,「你的對手不再是拿重武器的那個,我準備到時候讓你負責西洋劍的這個,你的重武器克制他的防禦技能。只要你能出其不意地打中他,那傢伙必死無疑。當然,危險性也很高,若是你一擊不能得手,那便逃跑吧,對方身手必然比你靈活。相持下去的話,你比較吃虧。」

    緊接著他又為每名隊友選定了各自的交手對象,都是按兵器克制來分配的,而不是大家最初所想的那種硬碰硬交戰方式。

    隊友們靜靜地聽著張偉的分析,屆時才好利用雙方信息的不對稱,殺高盧隊一個措手不及。

    待到張偉佈置完一切,黃志才問到,「明天還去騷擾麼?」

    張偉反問他,「你覺得以我們今天的人員『損耗』,明天還適合主動出擊麼?」

    黃志乾笑了一下,自己的問題顯然有些多餘了。若是明天東海隊八人還是生龍活虎地去文淵城襲擾一番,今天的所有努力豈不是白費了。若是僅僅出動六人,於情於理又有些說不過去,反而會令對方生疑。所以此時最合理的選擇,莫過於靜待馮子材率軍反攻文淵時,再混入清軍當中,伺機給高盧隊致命一擊。

    「那麼我們可以卸妝了吧?很難受啊!」殘月痛苦地摸著自己被李莎偽裝過的臉,「也不知道女人為什麼喜歡在自己的臉上粉刷那麼一層東西?一點都不舒服。」

    「卸了吧,三天之後,我們以本來面目出戰。」張偉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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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4-22 17:02:3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夜 火拚鎮南關(五)
               
  3月25日凌晨,尼格里上校帶著法軍第二旅的殘部從鎮南關潰退下來,狼狽地躲入文淵城中。

    沒過多久,馮子材所率的清軍乘勝追擊來到了文淵城下,東海隊此時已經換上前幾日戰死於文淵城一帶的清軍士兵遺留下來的衣服,伺機混入攻城的軍隊中。

    由於恢復了本來面目,隱藏於文淵城內的高盧隊根本認不出混雜在清軍當中的東海隊員。而且直到此時,他們依然不知道文淵城的結局如何。

    高傲的法國人在他們的史書裡確實記載了這場清法戰爭,但作為最終的勝利者,他們對鎮南關的敗績只是寥寥幾筆帶過,更不願意將此記錄在教科書裡讓學生們牢記。

    所以此時高盧隊便要為法國人的高傲付出代價了,大難臨頭了依然不知道要跑,總以為1885年3月清法戰爭結束的前夕,這場仗他們應該保有優勢才對。當然,有這種想法也是正常,這是人之常情。

    混入清軍之後,東海隊開始實施第二步作戰計劃。擁有C段位「社交」的黃志此時面對友軍是無往而不利,輕輕鬆鬆便搭上了清軍主帥馮子材。

    黃志的「親切」和「煽動」外加司馬富強製作精巧的沙盤,一下子便讓老將軍接受了東海隊的全盤計劃。

    中國的兵法於攻城一道有太多的戰術和計略,都是這年代的西方人完全不懂的。這次黃志向馮子材推薦的是最基本的「圍三闕一」,給法軍留下逃亡諒山的出路,然後再伏兵於半道截擊,總比打攻堅戰要輕鬆得多。

    法軍新敗,士氣本就低迷,加之文淵城裡已經被東海隊炮轟過一回,入目已是滿目瘡痍,更令他們感覺到此城難以堅守。眼見著通往諒山的道路尚未被清軍堵住,他們更是沒有了鬥志,只想著趁文淵城還沒被完全包圍之前,趕緊撤往相對安全的諒山。

    中國人的兵法堪稱一門藝術,於此展露無遺,從心理上潛移默化地瓦解了法軍最後一絲的鬥志。僅僅攻到第二天,也就是3月26日,毫無心思固守的法軍便潰敗了,按照東海隊和清軍既定的部署往諒山方向潰逃。

    而作為東海隊生死火拚的對手,高盧隊自然還是覺得隱身於法軍大部隊當中要安全一點,而事實上對當地地形不熟悉的他們也沒有太多的選擇,只能是茫然不知的情況下,一步步地遵循著東海隊設計好的路線走向足以令他們團滅的陷阱之中。

    文淵城於鎮南關南面偏西十里不到的地方,是一座小山城,夾在雙方之間的兩道山嶺俗稱東嶺和西嶺,聯通彼此的便是中路谷地。而東嶺的東南方向便是文淵城通往諒山的唯一道路,所以架設在此的大砲只要稍微調整一下位置和射擊角度,便能根據需要隨時改變炮火的覆蓋區域。

    東嶺素來便是兩軍爭奪的焦點,前兩日尼格里帶兵攻打鎮南關的時候,運了幾門開花大砲上東嶺,敗退之後卻無暇顧及,均為清軍繳獲。為了伏擊計劃的順利實施,攻打文淵城的時候馮子材甚至沒捨得用,就是為了等著此時取得更好的效果。

    文淵城往諒山的山道全長二十餘里,全都處於叢林的包圍之中,可以說處處都是適合埋伏的地方,只看馮子材和東海隊如何選擇了。

    這自然又是一次玩心理的好機會,所謂「行百里者半九十」,法國人接下來將要體驗的便是這個道理。馮子材與東海隊商量的結果便是將伏擊點設在將要抵達諒山的地方,法軍於此處已經能遠眺諒山城,正是最缺乏警惕性的時候。

    高盧隊混跡於法軍之中,戰戰兢兢地逃了一路。若非有東海隊的潛在威脅,一般的清軍士兵對他們還構不成威脅,就算是敗退,也不至於這麼狼狽。不過在他們看來,那東海隊也不過爾爾,肯定是沒經歷過生死火拚的,除了第二日冒進造成兩人受傷之外,竟不懂得利用清軍破城的良機襲擊自己。

    不過即便東海隊利用破城的時機對高盧隊展開攻擊,在他們看來,也不過是自找苦吃的舉動。高盧隊的夢中人可是已經將東海諸人的面貌牢記在心,哪怕對方換上清軍的服裝,也休想矇混過關。只要高盧隊員們注意集體行動,保持彼此之間的安全距離,不要留下給東海隊以多打少的局部優勢,對方自然就威脅不到自己。

    眼下諒山城已經在望,據說那裡還有上千的法軍駐守,彈藥補給都很充足,相信清軍沒有機會攻下。只要進了諒山城,東海隊便難以玩出什麼花樣來,而高盧隊則可以開始著手準備反擊。

    就在他們想入非非的時候,山道邊上的叢林裡,司馬富強發動「登高遠眺」搜索了片刻,終於在惶惶然如喪家之犬的法軍中間找到了這八個人。因為害怕落單,所以高盧隊的目標還是很明顯的。他對著山頂身後的清軍斥候打了個手勢,便和隊友們進入戰鬥位置。

    片刻之後,山頂傳來隆隆炮聲,數枚開花彈呼嘯著落向這條法軍的生命線。山道上的所有人第一反應自然是躲避,就近尋找一切可以作為掩體的樹木或者岩石。

    高盧隊也不例外,經歷過多次熱武器戰爭,這些人個個都具備良好的軍事意識,比之在場的正牌軍人都有過之而不不及。幾乎是在炮響的一瞬間,他們便分散開來,各自找到了合適的掩體。

    「行動!」黃志作為馮子材最信任的夢中人,暫時接管了伏擊部隊的臨時指揮權。

    伴隨著隆隆的炮火聲,清軍王孝祺部從山道兩旁一湧而出,直接與法軍進入白刃戰。

    倒不是說他們完全被黃志「蠱惑」,為了配合東海隊襲擊高盧隊的計劃而放棄炮轟的火力優勢,而是清軍手中掌握的彈藥根本就只夠一輪攻擊的,要知道當時法軍圍攻鎮南關失敗的最大原因便是補給跟不上,缺乏彈藥。

    這僅夠一輪轟擊的彈藥,還是東海隊於23日從文淵城裡帶出來的,根本就是作為疑兵之用的,目的是為了讓法軍自亂陣腳,無法第一時間組織防禦和反擊。所以當清軍從道路兩旁殺出時,大部分法軍都還是畏首畏尾地躲在各種掩體之後,不敢隨意探頭。

    黃志挑選的動手時機很好,但這個好是對於東海隊的,而不是清軍的。他等到高盧隊的夢中人離自己隊伍最近的時候才發出總攻的指令,自然是為了取得最好的奇襲效果。

    當東海隊的六名夢中人混雜在清軍士兵當中從山道兩邊湧出時,高盧隊的隊員們依然躲在各自的掩體之後,由於沒看到23日那幾張熟悉的面孔,他們並不是很擔心眼前的這些一般清軍士兵,反而是怕隨時可能落到頭上的開花彈。

    在清軍士兵的掩護下,東海隊的夢中人們按照當初張偉為他們設定的方針,悄悄地向各自的目標靠近,手中拿著的是清軍的制式武器,而擅長的武器則依然藏在武器袋當中。

    高盧隊員茫然不知死神在向他們靠近,這時眼見清軍的炮擊似乎沒有繼續的意思,他們也壯著膽子站起來,仗著自己武力上的優勢與清軍士兵交戰。幾個意識比較好的,也在找機會向隊友們靠近,以便互相照應,但是顯然他們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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