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早茶]勾引之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21
匿名  發表於 2015-4-21 09:29:26
第二十章 范東璃番外二

  換好衣服出來,就聞到飯菜的香味。她剛從廚房出來,把兩碗放在桌上。

  其實並無感冒,只是有點前兆。以前即使小感小冒,我也不大愛光顧診所。

  耐不住她磨,倒還真掛了一瓶鹽水。她在我手下墊了一個小熱水袋,自己跑去拿藥問診師注意點。

  我看著她認真的聽醫師絮叨,眉頭還不時一皺一皺的,真可愛。

  回到臥室,就見到她兩手開工的埋在書裡,我把她拉到懷裡,她的手涼涼的。

  自己以前一人獨居無所謂,現在身邊多了個她,看來這裡真的要重新增點家用了。

  我拿過她的書,不覺挑了挑眉。

  我在大學時第二專業選的就是會計學,自然知道以她大一新生的學齡,還遠未到思考這些問題的階段。

  我就她給的問題小小舉例,她的反應很快,懂得舉一反三,並非初學者。

  剛才見她看的出神,倒不知她的專業知識這麼扎實了?

  難道她在高中,就已經開始自學現在的學科內容?

  我把她抱到懷裡,然後吻她,拉她的手到我的身下,不出意料的就看著她的臉刷的紅了。

  我笑笑,不管多令人琢磨,你都是我的。

  一個假期過去,在車站看到她時,她依舊從頭裹到腳,露出兩隻眼睛。

  我拉過她的手,好久未見,真的蠻想她的。

  她父親隱晦的讓我多關心她在學校的個人問題,我自然答應,既然已經把他圈入自己的保護圈,別人怎可染指。

  時間的風,吹趕日子。

  這區區半年的相處瞭解,卻是比過了那碌無粗糙認識的幾年。

  她有自己的主見,沒有新生剛入學的懵懂,自己的事情一切自理,從來沒有麻煩過我。

  她受男孩歡迎,那次在車上,雖然那個男孩一直與我攀談,但是目光卻是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我並不擔心,她的圈子太小,朋友也不多,個性不愛交際,一切都能很容易掌握。

  最近班裡的小傢伙們,興致特別高敖。

  上次她肚子不舒服,我背了她一程,被幾個毛小子看到了。第二天去上課,拍桌子起哄一定要我給他們解惑。

  許是季節所致,我偏頭看倚在我身上的她,笑了笑。

  她今天穿了件海藍的毛衣,很映襯她的膚色。昨天她給我也買了件襯衫,頗知我的喜好。

  這個女孩,昨晚淚如雨下,如此悲哀的情緒,急切的與我接吻,好像在確定些什麼。

  我喜歡她的示弱,但是並不喜歡她如此的患得患失,如履薄冰,即使睡著了,雙手還死死的環著我的腰。

  我把她抱到我的腿上,拿掉她手裡的書,然後親她的嘴唇。

  不是想做·愛,只是單純的想抱她親她。

  她的眼睛還有些腫,我順著她的眉間,一路輕輕吻下來。

  如果這樣能夠讓她安心,那麼一直抱著她,未嘗不可。

  為人處世,冤家宜解不宜結,能用微笑四兩撥千斤,那就不要撕破臉豎一個敵人,用最小的代價得到最大的利益。

  晉升副教授的名額,我的導師已經明裡暗裡都提過了。他現在已經是我們學院的院長,以前他還未上去時,我主動送過他幾篇文章.

  這麼多年關係都交好,逢年過節都一定會登門拜訪。現今與他合著的教材已經交稿,即將出版。

  他一直挺照顧我的,其實學院裡論資排輩,資歷老卻未有那頭銜的人,大有人在。最近幾年學校評職稱,院系領導爭取過來的教授指標,大部分會落在這些人頭上。

  既然通了氣,那麼這兩年我倒不需要急,樣子總要做的。我需要他的推薦?明,他剛新官上任,也急需派系多些自個兒的人。

  並非虛偽,這是必須要有的世故。

  我倒是沒想到她一聲不響的就來了上海,培訓已經尾聲,其實這幾個星期,還去拜訪幾個導師介紹的教授。算算時間,倒是一個月多未見了。

  到了車站,就看到長座末縮成一團抱著背包的她。她見到我的時候,沖我歪頭笑,眼睛彎彎的,像兩個月牙兒。

  我問她,‘怎麼跑來了。’

  就看她真的很認真在思考,我捏住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裡面只有我。

  她說想我了,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又紅了。

  呵呵,真是經不住逗。

  那天晚上,我們只做了一次。小丫頭很累,一下子就睡著了。

  她的手臂還是死死抱著我的腰,頭靠在我的胸口。

  我笑著輕輕吻她的額頭,懷裡抱著熟睡的她,心裡忽然覺得很滿足。

  張樺知道我有個小女朋友,倒是未與她對上號。

  她好像對張樺有種敵意,她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晚上會更積極的回應我的索取。

  我感覺有些好笑,不過更多是高興。

  白天我出門,她就一人呆在賓館裡。

  以前出差或者培訓,只是當做任務,這次外面的事情一結束,我就想早點回去。

  同一個落腳點,多了個人,就是不同。

  我看著她認真的給我戴戒指,神情嚴肅。我拉過她的手,交握在一起。

  她彎著眼睛朝我笑,心忽然變得柔軟。

  我很慶倖那時不論是什麼給她的勇氣,讓她來勾引我。當初的合眼緣,現在確實合了我的心。

  我倒不管她勾引我的初衷是什麼,她撩撥,自己卻未動情。雖然她有些小心機,卻讓我感覺不討厭,還有絲樂趣。

  她很像我以前養過的小貓,害怕寂寞又討厭喧鬧。心防很重,自己有自己的個人領域,這是種長期自我保護下的本能。

  太過的示好或放任的冷淡,都能影響到她。溫水煮青蛙,我不著急,時間長的很。

  我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但是對待她,我幾次產生一種憐惜的情緒。許是她的年齡,或是她冷漠偽裝下的獨立。

  在國外,練就一身廚藝,並非愛下廚。重新開火,有人欣賞,物件又是她,吃的開心,她會眯起眼睛,真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丫頭。

  她不愛笑,會給人一種高傲的錯覺,情緒波動不大。

  但實際上她卻是真正溫柔的人,她不愛說話,卻是會用行動笨拙的回答,別人對她的一點點好,她都會銘記在心。

  我愛喝咖啡,她就不聲不響的學會泡,我說好喝,她就會很高興。她廚藝並不好,卻是會找菜譜,一個下午埋在廚房。新學會一首古箏曲,就會彈給我聽……

  我喜歡看到她對我撒嬌,對我一人發脾氣。明知是假,看電視煽情處還會哭得稀裡嘩啦。每次我們做·愛,總是羞澀臉頰紅紅。我喜歡挑讓她臉紅的姿勢和她做,這時的她嫵媚的讓我放不開手。

  心裡真正想寵愛一個人,所以才會遷就,疼惜,花心思在她身上。

  她是我感到舒服的所在,就這樣一直生活下去,有她的陪伴。

  其實我的女孩,我也在勾引你。

  我享受你一步一步從自己的天地出來,小心翼翼,目光只是向著我一人。

  我想要完整的擁有你,這是心底的欲望。
匿名
狀態︰ 離線
22
匿名  發表於 2015-4-21 09:29:56
第二十一章

    我托范東璃給范叔帶了幾瓶酒,其實說起來,我也只是個媒介。是母親讓我送給範家的,她的心思我懂,不管是追溯以前的情分還是未來的友好相處,這些都是很有必要的。

    范叔愛酒,愛茶葉,這個習性我早已是摸透。至於范嬸,過年前後送禮之人絡繹不絕,裡面自然也包括很多新鮮水產、家鄉特產,我四四樣樣都收攬了些,依舊讓范東璃送過去。

    至於當免費苦力的這位准副教授,我還未有所表態,他已經腆著笑臉問我索要新年禮物。我啪的一聲拍在他的手上,挑眉問他是否需要壓歲錢。

    至於結果就是被某個扮豬吃老虎的人當場正法,鄙人繳械投降搖白旗不算,從裡到外都被吃幹抹淨。

    范東璃雖與我說他那評定已經算是塵埃落定,但是真正公佈文件下來,也已經是四月了,剛好是我考會計上崗證的這一個星期。

    這不是個大考試,週末我就自己乘公車去尋找作為考點的學校,范東璃雖有車,如果我讓他送我的話,他肯定不會推辭。

    最近他的應酬很多,我幾次去他的住宿都見不到他的人,不過人們常說人生四大樂事——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

    他這個教授前面雖還掛著副字,但是怎麼也算是金榜小題名吧。

    考試結束出了考場,時間還早,財經法規和會計基礎都只是選擇加判斷,所以並不需要花費去多長時間。

    我一人也無事,就隨便找了個咖啡廳坐。

    磨去半個小時,出門前我卻是止了步。

    咖啡廳的靠近內側的一桌,兩個人都是我熟悉的人。

    江佐,蔣峰。

    我挑挑眉,並不準備上去打招呼,彎了彎嘴角出了門。

    晚飯我自己一個人隨便解決後,才回的社區。

    今天雖然考了兩門,但是倒並不是很累。只是我卻是早早上了床,最近並沒有什麼中意的電視,再者一個人看書,看電視總集中不了精神。

    半夢半醒間,突然感覺被重物壓住,透不過氣來,我驚醒,直覺鬼壓床。

    還未反抗,手就被人抓住了。

    耳邊傳來溫濕的呼吸,“是我。”

    我放鬆下來,眯起眼睛,推了推身上的人,“你怎麼來了?”

    這裡的鑰匙范東璃也有,只是上個學期保姆整天都呆在這裡,而且他也有所顧忌,並不常來。

    這個開初,一般都是我們倆人一塊兒上來,除了偶爾他呆在這裡外。

    即使現在保姆不在了,我們好像也自覺的各歸各位,一到晚上,他還是會回他的住宿。

    他明顯喝了酒,我有些頭痛。

    “范東璃……”我輕輕的喚他。

    他已經從我身上挪開,只是雙手還是緊緊的圈著我,“別動,我有些頭暈。”

    “去洗個澡吧。”我順著他的手臂慢慢上下撫摸著。

    “好。”他應了一聲,卻是沒動。

    我有些無奈的半趴在他身上,手指輕輕的揉著他的太陽穴。

    “有沒有好點”

    “嗯。”他閉著眼睛,眉頭卻還是皺著。

    我收了手,正準備掀開被子。就被他拉住了,“幹什麼去?”

    “開燈。”他抓得我的手臂有些深疼,我歎了口氣。

    屋裡開了空調,等我開了燈回來,范東璃已經坐起來了,一隻手正拄著頭,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看。

    燈開了,我看到他襯衫上面的幾顆扣子,都已經解開。

    我順著他的視線,才發現自己只是穿著吊帶裙,許是剛才兩人一陣折騰,一條帶子已經落下。

    他的目光灼人,一個深沉冷峻的人,忽然去掉偽裝,現出內裡的不羈,會讓人有種驚怕的感覺。

    我赤著腳站在毛毯上,一時有些無措。

    我掩飾的把他丟在地上的外套撿起來,準備去掛在衣架上。

    “過來。”他的聲音有些低沉。

    我眨眨眼睛,指了指洗手間,“我去一下。”

    人還動,就被他攔腰抱住了,我身體一下子繃緊。

    我們這幾個星期都沒一起過夜,一是他忙,二我也要看書。

    “害羞了?”

    被他這麼一說,我的臉倒還真的騰一下紅了起來。我有些彆扭的不看他。

    范東璃呵呵笑了起來,拍拍我的頭,抬起我的下巴,“做了這麼多次,還這麼愛臉紅。”

    看我惱了,他把我拉到他的身上,就湊過來吻我。

    他的吻順著我的嘴唇一直到我的耳垂,喘著氣,“幫我把衣服解開。”

    我輕呼了一口氣,靠著他的胸口,一顆一顆的挨順序解他的扣子。

    “嗯……”我的手停頓了一下,身體也僵住了,他的舌頭舔入了我的耳渦。

    他看我停下了動作,輕笑了聲,手把著我的手一起解扣子。

    時間好像忽然緩慢下來,今晚他好像特別有耐心,結束了以後,我把臉埋在他的胸前。

    “要不要搬回去?”

    我搖了搖頭,“我蠻喜歡這裡的。”

    “那我搬過來。”

    “啊?”我抬頭看他,對上他含笑的眼睛。

    范東璃捏捏我的臀肉,手順著我的腰把我往上挪了挪,“終於看我了?”

    我白了他一眼,攬過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身體。

    第二天早上,他很早就起來了。我一二節沒有課,昨晚他從床上鬧騰到浴室,我整個人酸軟的很。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瞪著眼前的男人。

    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他越多顯露出與以前不同的各面。有時卻顯得像個小孩,還需要我去哄哄他。

    我眯著眼睛,拖著聲音叫他,“範;教;授……”

    “醒了嗎?”他笑眯眯的把我連人帶被,抱到他的腿上。

    “您有什麼要緊事兒?”我語氣不佳。

    “你這裡有沒有針線?”他神情有些尷尬。

    我有些清醒過來,“有,怎麼了?”

    他拉過我的手,放了些什麼東西在上面。我定睛,不覺有些失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我示意他打開電視櫃,找到一個木制小盒子。

    我攤開手掌,看著手心裡的幾顆紐扣。昨晚解扣子行動,在他的幫忙下,‘不堪重荷’,罷工。

    我就靠著他的身體,仔細把紐扣重新縫了上去。他親了親的發頂,我用手曲撞了撞他,“別動。”

    這件襯衫是我買給他的那件,我倒不知他真的這麼愛穿。

    “是不是有些買小了?”我繞了結,把線頭咬掉,抬頭看他。

    “不小,剛剛好。”

    我點點頭,收好針線,卻是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盯著我的胸口,我這才明白他話裡的含義。

    我把盒子一股腦子的塞到他手裡,把頭埋回被子裡,不再理會他。

    會計上崗證還需要考一門電算化,筆試的兩門到月底就能去網上查看成績了,至於這門,就花點錢培訓一下。

    所謂培訓,只是花錢買過,考試庫的試題多做幾遍,保證100%不會掛。

    除卻此事,我的生活依舊不急不緩,倒是范東璃忙及應酬一段時間後,步調也是恢復朝九晚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律。

    等三門確定通過之後,就著五一勞動節,我回了一趟家。

    我的戶口並沒有隨著上大學而遷入,所以要拿會計上崗證,還是需要回到本地。

    我托父親在他朋友的公司蓋了一個章,有了單位證明。然後又去了辦證中心,等一個星期左右,就能把證拿出來了,這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樁任務。

    這次回家,是范東璃送我過來的。雖然我並不準備在家呆幾天,但怎麼著,有旁邊這位作陪,父親也已知曉,最後就演變成我帶著一個男人訪了新家又呆老家。

    飯桌不大,飯點未到,人也不多。

    父親,母親,我,再加一個范東璃。

    我瞟了身邊的人一眼,他一直都笑眯眯的,面對我母親近乎直白的一些問題,都全盤接受,一一作答。

    隨著范東璃疊加的答覆,母親對其滿意度直線上升,本就印象上佳,現在直接錦上添花,一副岳母看姑爺越看越順眼的樣兒。

    最後母親就拍著我的手,和范東璃拉起了家常,“我家小瑾啊,年紀小,總會有不懂事兒的時候,你啊,也多讓著她點。不過這孩子,從小也沒讓我擔心過,這不,一眨眼的時候啊,就這麼大姑娘了,我還記得她小時候很愛鬧的,那時她……”

    母親說了很多,都是關於我的,從幼到今,她一件件數過去,我倒像是聽別人的故事一般,很久遠的事情了,母親倒是記得還很清晰。

    飯後,范東璃和父親還在喝酒,母親倒是把我拉出來了。

    “瑾啊,今晚就別讓他去酒店住了,你爸那邊反正空房多,去酒店住的話,還花錢。你今晚也在你爸那邊住吧,在這裡,你就算是個主人。你爸那人,你也知道的,喝了酒連家怎麼回都不知道了……”母親頓了下,拍拍我的手,“你可要招待好他,別讓人笑話了去,啊?”

    “我知道了。”我點點頭。

    “我看他啊,人真的算不錯,穩重實在,”母親笑著和我繼續說道,“不過小瑾,雖然他人現在看著是好的,但是沒定下來,什麼也說不準,你還沒畢業,可別學別人來一個同居,知道嗎”

    我看著母親的笑臉,她一定程度上算是滿意范東璃了吧。

    只是但凡作為一個母親,都是希望子女好的,特別是女兒,婚姻大事一向都最為憂慮。只是‘人’之一撇一捺,簡單書構,卻是真正難以瞰透。

    人心隔肚皮,交往時的百般好,也許只是偽裝,由之而來的癡男怨女也不計其數。

    母親是為我好,讓我學會保護自己。我也不會和她明說,自己曾經和范東璃同床共枕過。

    若真如此,對於我與范東璃的交往,她肯定會頗多顧忌,對范東璃的印象也會下降。

    回到學校,有一次上完課後,我收拾完東西正準備走,就被一個男生攔了下來。

    我示意身邊的江佐和章小佑先走,她們倆無聲的朝我擠眉弄眼。

    “陳瑾……”他有些局促。

    我挑眉,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他是我這個學期的同班同學,別人都叫他阿東,我說不準他的名字,他在班級裡並不出彩。

    讀財務的,就只有三班,其中大多以女生為主,我們班也就只有十個男生,比例6:1。

    而選擇財會類的人,性格都較安靜,若如我大一的原工商班級,男生早就活絡范兒的滿班級吃飯聯絡感情了。

    但是這個班級裡的同學基本上都是小團體,上課的時候是一個班級,下了課就各走各的了,深厚交情的一點都談不上。

    “有事嗎?”其實這幾個星期,他經常會藉故坐到我身邊來。本來每節課的教室都不同,也沒有規定身邊的位置別人就不能坐。

    “哦,是這樣的……”他的臉有些紅,眼睛也不怎麼敢看我,一直左右躲閃,“今天是我的生日,那個……就是,晚上我們那兒有個聚會,我想邀請你來參加……”

    還未等我開口,他又馬上加了一句,“我叫了很多同學,你也來吧。”

    我視線瞟到和他一群的幾個男生,就在不遠的轉角處,不時往我們這邊看,交頭接耳。

    我對他笑笑,看他的耳朵都漸漸漲紅,我抿了抿嘴,淡淡開口,“不好意思,我有外省的朋友要來,今晚我要去接他們。”

    他神情明顯有些失望,“反正人多,要不,你帶你的朋友一起來吧,晚點都無所謂。”

    “已經定好位子了,不好意思,這裡祝你生日快樂。”我朝他點點頭,然後看了看時間,微笑道,“時間快來不及了,那我先走了。”

    他有些木楞的點頭,我繞過他朝門口走,與他的那幫朋友擦肩而過。

    “約到了嗎你說。”…“看阿東那副慫樣,肯定不行~”…“那是冰美人,看吧~泰坦尼克撞冰山了吧!”…“我·草!假清高什麼!還不是被男人壓。”……

    他們的聲音越說越大,我皺了皺眉,腳步不停的出了教室。

    走到樓道口,就見到兩大門神興奮的朝我走來。

    我有些無奈的看著她們倆,“先走吧。”

    “好……”章小佑拖上聲音說道。

    到了樓下,章小佑就忍不住了,“礙?陳瑾,那個正太剛才約你,你幹嘛不去啊?”

    敢情剛才她們就沒走,我笑了笑,“晚上有事。”

    “能有什麼事情啊,騙誰?~姐姐我,可不是剛才那小正太。你啊,整天守著你那老師男人,膩不膩會啊。偶爾也放鬆下啊,和同學交流感情,這是必須噠。”她湊到我身邊。

    江佐也靠近我,“這次我還真同意小佑的說法,調劑一下,多認識些朋友,你整天悶在那邊,不是看書還是看書,都成書呆子了!你也偶爾玩點小手段啊,讓你家那位適當緊張下。若即若離,方位戀愛保鮮之道啊,我跟你說,……”

    我點點頭,看著江佐一臉興奮相,打斷,“真的有效?”

    “當然,我……”她順口接道,忽然又意識到什麼,閉上了嘴。

    我覺得有些好笑,也不打破什麼,只是拉了拉兩人,“走啦,你們不餓嗎?”

    “誒!”章小佑挽上我的手臂,情緒高漲,“陳瑾你要不要逗逗那正太?”

    “喂!你別摻亂,這種事情怎麼能做,你什麼時候也來玩這種遊戲了?”江佐拍開她。

    我知道小佑雖然愛搞怪,但是至根本的她很分明,也就是嘴上不把門,其實膽小兒的緊。“小佑?”

    “好啦,那幫人也不是什麼好鳥,你剛才沒聽到他們怎麼說陳瑾的啊?!”

    “別說,他們話還真講得難聽,拿這種事情打賭,把我們女生當什麼了!最後打賭輸了,還私下詆毀,靠!氣量真小。”

    “打賭?”我思想,也就明瞭了,“是這樣啊。”

    “你知道了啊?”章小佑開口。

    “拿我打賭吧。”我淡淡的答道。

    “那幾個賤男人打賭,一個月就追到你。就那個小正太,長的倒是人模人樣的。他們說啊,正太追到你,他們就請客,還什麼寢室打掃他們全包了……神經,最討厭別人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了。”

    我扯扯嘴角,其實這種是常有的事,以前初中高中都發生過,並非說他們的人品不好,只是有時男生愛鬧,愛起哄。

    再者,我不搭理,這種事情最終都會不了了之,也就無謂生氣不生氣了。

    五月,春散盡了,出門還需帶件外套。

    白天溫度漸高,夜晚清晨還有絲涼意。

    范東璃帶我見他的朋友,我第一次進入他的朋友圈,心裡有些緊張。他大概看出來,一直拉著我的手,進入包廂。

    來時,他和我提過。這兩個人,是他很好的朋友,這是他的話。

    他在說時,臉上的笑很溫暖。

    我想,這兩個人應該是他所認可的知己吧。

    范東璃拉我坐下,就聽得對面一人呵呵笑出聲來。

    我難得看到范東璃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他摸摸鼻樑,“猴子,收著些。”

    笑容滿面的那人,身量不高,且瘦,的確很襯猴子之名。

    另一個人長得很陽剛,西裝筆挺,臉上也是笑意滿滿。

    “終於得見廬山真面目,你好,我叫林笙。”英氣十足的那人,聲音也是很宏厚。

    我看了范東璃一眼,他拍拍我的頭,“陳瑾。”

    “喲,終~于見著金屋裡的阿嬌了!哥!你讓小嫂子自己說啊。”那個叫猴子的人,聲音偏細,卻是很大聲。

    我給范東璃倒了一杯茶,他看著我笑了下。我繼續倒了兩杯,兩隻手遞給對面的人。

    “不敢,不敢,怎麼敢勞煩小嫂子親自倒茶。”小個子的人嘴上是這麼說,身子倒沒動,話卻是沖范東璃講的。

    叫林笙的人含笑接過我手裡的茶,然後撞了撞他身邊的人,“臉丟夠了啊。”

    我彎彎嘴角,我知道他沒有惡意,倒是這般更容易拉近距離。

    范東璃手圈著我的腰,“那個是蘇侯,在東華區開了家模特公司,林笙是律師,今天剛北京回來。”

    我點點頭,他們與范東璃都差不多年齡,對於我這副身體來言,倒真算是長輩了。

    不過以我和范東璃的關係,他們也不是守輩分的人,一頓飯後,也相互熟悉了。

    蘇侯,即‘猴子’,是個很圓滑的生意人,嘴皮子很滑溜。而林笙,倒是並不怎麼愛開口,若不說他是律師,我倒認為他像個軍人。

    臨走時,蘇侯還大的嗓子哈拉,“哥,讓陳瑾來我們公司做模特吧。平面,T台都可以。這樣模樣,不合理利用下,浪費透了!”

    他又轉向我,“陳瑾,就偶爾來拍拍照,我按價給你,我跟你說啊,你……”

    我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是掛著笑容聽他講,然後說會好好考慮。

    “猴子。”

    范東璃拍拍我,然後看著他們說道,淡淡笑道,“已經晚了,陳瑾明天還有課,我們先走了。”

    蘇侯有些哂默,抓抓頭,還有些意猶未盡,他看了范東璃一眼,然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陳瑾,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就打電話給我,我可不是說著玩兒的,你好好考慮下啊。”

    到了車上,我有些猶豫的拉拉他的衣服,“范東璃……”

    他拍拍我的頭,然後溫和的看著我,“怎麼了?”

    “你不喜歡我去嗎?”

    他笑容卻是加濃了,“這是你自己的決定,你想去的話,我沒有意見。”

    我眨眨眼睛,然後從口袋裡掏出蘇侯的那張名片,遞給范東璃,“你和他說,我不想去。”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把名片丟進車格,然後親了親我的唇,“把安全帶系好。”

    其實對於拍照當封面模特,我並無所謂的想或不想。

    我不知道范東璃為什麼不想我去,但是我只需要知道他不想就好了。

    我不願意他不開心,就這麼簡單。
匿名
狀態︰ 離線
23
匿名  發表於 2015-4-21 09:30:23
第二十二章

    課程結束,已經晚上九點。大二已經不需要晚自習,這個週末兩個下午加晚上都用來上沙盤模擬,倒是真費力。

    五月末,夜晚的風涼涼的,很舒服。回到社區,從樓下就能看到住處的小陽臺。我彎彎嘴角,房裡開著燈,他在呢。

    這幾個星期,他都住在我這裡,我倒沒興起把這個房子退掉的念頭,一個是怎麼也要在父親面前繼續做做樣子,二來我還真的喜歡這地兒。

    洗了澡出來,范東璃已經沒在弄電腦,靠著沙發疊腳看書。我湊到他身邊,他放下書,笑著拍拍我的頭。

    “怎麼不吹乾?”

    “現在還不睡,想自然幹。”我眯著眼看他順著我的頭髮。

    “明天課多嗎?”

    我想了想,“上午都有課,下午沒有。”

    他看我低頭翻著他的書,就把我拉到他的懷裡。

    他就著我打開的那頁,挑挑眉,“讀給你聽。”

    我點頭,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把頭擱在他肩頸上。

    “How do I love thee Let me count the ways. I love thee to the depth and bread than d height”

    我閉上眼,勃朗甯夫人十四行詩:

    我是怎樣地愛你?讓我逐一細算。我愛你盡我的心靈所能及到的深邃、寬廣、和高度--正象我探求玄冥中上帝的存在和深厚的神恩。

    我愛你的程度,就象日光和燭焰下那每天不用說得的需要。我不加思慮地愛你,就象男子們為正義而鬥爭;我純潔地愛你,象他們在讚美前低頭。

    我愛你以我童年的信仰;我愛你以滿懷熱情,就象往日滿腔的辛酸;

    我愛你,抵得上那似乎隨著消失的聖者而消逝的愛慕。我愛你以我終生的呼吸,微笑和淚珠--假使是上帝的意旨,那麼,我死了我還要更加愛你……

    這本勃朗甯夫人的詩篇,是我上次去書店買的。

    范東璃的口語帶著點英式腔調,聲音低低的,像在耳語。

    他還沒讀完,我就湊上去吻他。他微楞了一下,很快就回過神。

    他把書丟到一邊,一隻手托住我的屁股,另只手扶上了我的脖頸。

    “嗯……”我皺皺眉,這樣坐著不舒服,脖子也仰得很累。

    范東璃輕笑了聲,拍拍我的臀,讓我兩腳分開跨坐在他的腿上。

    燈光下,他的額發被夜風吹得有些淩亂,領口散開,接吻後的唇紅紅的,很性感。

    我抓住他探入衣內正解bra的手,“窗沒關。”

    “自己解。”他停了下來,親了我一下才起身。

    我看他去關窗,自己進了臥室,想了想,還是老實的脫了衣服,光溜溜的鑽進被子了。

    一陣窸窣後,溫熱的身體靠近我,范東璃把我攬到他身上,手掌順著脊背一直慢慢往下,揉捏我的臀,咬著我的耳朵,“真乖。”

    臉熱熱的,我雙手撐在他胸口上,頭髮還半乾,散在耳側肩上涼颼颼的。

    范東璃最近很喜歡啃我的耳朵,愛和我玩數位遊戲。第一次他提議時,我不懂。他身體力行的耐心教導,盡職盡力的發揚老師職責。

    “今天是五月二十六號,那就二,五,六,記住。”

    劉海貼在臉上,倒是比原先還濕。他撩開我的頭髮,看著我的眼睛。

    我把雙腳重新攬上他的腰,沒有答話,他親了我的唇一下,留在身體裡的重新慢慢頂撞起來。

    “一,二,嗯…唔…三……”心跳的劇烈,數到二三六的時候,他撞擊進出的就特別兇狠。

    到最後也就無謂數到哪個數字,他會進入的更深更重。

    他頂·弄的我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死死的摟著他的脖子,大力的喘息。

    在范東璃的車裡小眯了會兒,車就到了教學樓。

    他拍拍我的頭,“到了。”

    他今天無課,一大清早的手機鬧鈴吵醒的不是我,倒是他。

    地下室的學生很多,都是踏時間點兒到的主。

    我正準備開車門,被他拉住,看他含笑看我。我無奈的攬上他的脖子,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下課了就給我電話。”

    “好。”我笑了笑,下了車。

    上午四節課都是和財會有關的課時,雖然對於現在的我而言,並不難,但也是很費腦的一些題目。

    我放下筆,揉揉太陽穴。頭髮還散著,昨晚那般胡鬧,劉海翹得老高,早上又匆匆的洗了個頭。

    隔壁坐著的是自班的同學,這節課是和人力資源一起上的,大一同寢室的四個姊妹,除了江佐和章小佑,另一個現今分了班,倒與我們都沒多大聯繫了。

    “陳瑾,我還不知道你在哪個寢室呢?”

    我挑挑眉,我與身邊的這個人平時並沒有交際,我笑笑,“我住在外面。”

    她明悟似的點點頭,然後就挑話題和我聊起來。

    只是敏感的,我總感覺她意有所指性的繞圈子擦邊帶過些問題。

    兩節課結束,我還在做題,就聽到有人叫我。

    抬頭,就見到章小佑和江佐朝我招手。

    被她們倆一路拉到人稀處,“怎麼了?”

    “你有聽到了嗎?”江佐一臉嚴肅。

    我皺了皺眉,搖搖頭。

    章小佑看了我一眼,然後交代了事情的始末。聽著她的話,我低下頭扯了扯嘴角,原來是這樣啊。

    我倒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出了好大的風頭。

    也不知是何人開傳,是三人成虎?亦或是以訛傳訛。

    未成年少女成功引誘看著自己長大的成年哥哥,不倫之戀,男女關係混亂,裝純,假清高,高傲,心機……各種褒貶評語都有。

    “瑾?,你招誰惹誰了?”小佑抱著手臂,福爾摩斯狀。

    “我也想知道。”我笑笑。

    “你還笑得出來,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都煩死了!一群性饑渴得不到慰寄的女人,整天無所事事,不知道哪裡聽了消息,也不管認不認識你,就來找我打聽你的消息,我倒借你的風,小紅了一把。”

    我看著章小佑誇張的講述,其實我知道她們倆是不想我不開心。

    “你們也相信嗎?”

    “我靠!陳瑾,還當不當我們是姐妹了!你家那位教授大人是你哪門子哥哥啊,雖然人也不錯,但你也還淪落不到勾引他吧,要釣也找個鑽石王老五泡泡啊!”

    我笑出聲來,范東璃倒還真是我勾引來的,不過這個消息倒是哪裡傳出來的,我思索。

    傳言困擾?我倒還真不在乎。

    一,我和范東璃光明磊落,男未婚女未嫁。二,八竿子打不到的遠親,不是三代內的直系親戚,談何不倫?三,我是否是處,這是范東璃才需要在乎的事情,與他人何干。

    再者,當事人生活如常,不受影響,傳言一陣自然就煙消雲散,個人的好奇心平復,口舌得以滿足,疲乏後就會收場了。

    和她們分手後,碰到蔣峰,他倒沒說什麼,只是看著我的眼神有些擔憂。我沖他笑了笑,他是我在大學唯一算的上要好的異性朋友,我不希望他擔心。

    回到教室,有些隱晦的眼神,我才後知後覺,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成了隱性焦點。

    我不覺有些失笑,低下頭繼續做題。‘名人’效應嗎?呵。

    下課已經十二點多,范東璃怕我餓,就在小鎮的速食店隨便解決。

    我以為下午他會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準備回去補覺。他看我很疲倦的樣子,就放低了車椅,讓我休息。

    “睡一下,到了,我叫你。”車上有他的外套,他給我當被子蓋在身上。

    “沒多遠的路啊。”

    “下午帶你去看個地方。”他沒說什麼地兒,我點點頭,埋在外套下打盹。

    小睡了會醒來,車還在開,我歪頭看窗外,由遠及近一個路牌,我有些訝異,“要回你家嗎?”

    “去我們家。”他看我醒了,含笑拍拍我的手。

    是我所想嗎?我睜大眼睛盯著他看。

    范東璃只是神秘的笑著,吊我的胃口。

    到達目的地已經下午兩點多,繞過範家所在的那條街道,直接趨向九龍區域,一大片新興的建築樓房。

    范東璃停好車,看我四下張望,他把我攬到他身邊,“還在前面,我帶你去看看。”

    亞龍灣景泰花苑,社區門口寬敞,警衛室裡也有人上班。我隨著他進了一幢樓,電梯還在調整階段,好幾疊木板豎在樓口。

    “在九樓,看來我們要小登山了。”他笑著拉我入了樓道。

    倒並不累,樓道裡也碰到幾對和我們一樣爬樓梯的,互相都禮貌友好的點頭致意。

    九樓很安靜,范東璃拉著我到盡頭,然後掏出鑰匙開門。

    我沒有說話,手裡握著他遞給我的鑰匙,跟在他的身後。他一直拉著我的手,每個房間都慢慢轉了一圈,細細的講給我聽。

    建築面積149.55平米,實際使用面積134.45平米,一主臥連盥洗室、陽臺,倆客臥,廚房餐廳,客廳,一獨衛。

    南北通透,採光也好,一條人工湖環著社區,地理交通也便利。

    “多少錢?”房子很大,這種新型樓盤,九龍區這幾年也是正大刀闊斧的新時。又不是二手房,地理位置也是極好的,一定很貴。

    他看我皺眉,拍拍我的頭,“不喜歡這個地方嗎?”

    “范東璃……”

    他把我拉到他懷裡,淡淡的開口,“不用擔心,以後不需要每月按揭,已經一次性付款交清。”

    我抬頭看他,“叔叔他們知道了嗎?”

    他親親我的嘴唇,“等裝修好再說。”

    “你……”

    我還沒說完,他就堵了我的話,“你還沒說喜不喜歡這裡?”

    我點點頭,眼圈有些發紅。

    他歎了口氣,低下頭看著我的眼睛,輕聲道,“我是想要你開心,怎麼眼睛都紅了,以後不想要和我住在這裡嗎?”

    我嘟嘟嘴,彎了彎嘴角。

    “買了房子以後,我也還養的起你,我的小丫頭,還瞎擔心什麼呢。”他打趣道。

    范東璃既然不說,那麼我也不再問,這裡說實話我真的喜歡,房子還未裝修,他也沒準備請裝修公司。

    今天他帶我來一是看我是否鐘意,二也需要開始裝潢,他希望我能和他一起挑屬意的材料樣式,一起佈置。

    已經交房,這個房子就是我和范東璃以後的……家嗎?

    我回頭看站在陽臺上的男人,斜陽下他正含笑向我招手。

    我忍住眼淚,笑著朝他走去,心口忽然被莫名的撞擊了一下,滾燙燙的。

    我們兩人的家啊……我握著手裡的鑰匙,鼻子有些發酸。

    范東璃,我想和你一起生活,給你做飯洗衣服生孩子,然後長長久久一起,好好的過日子。

    范東璃,真的很喜歡你啊。
匿名
狀態︰ 離線
24
匿名  發表於 2015-4-21 09:30:42
第二十三章

    范東璃說要自裝,其實我還是覺得繁瑣的,雖然省錢,但是姨媽家新買在市區的商品房就是自己裝修的,他們無裝修經驗,不懂行,不會講價,工人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偷工情況時有發生,到最後總價倒超值了。

    新房一定花去了范東璃不少的積蓄,我知道他雖非大富大貴,但看他平日穿著打扮、吃住出行也不是無錢之人,不過我還是希望能省則省。

    范東璃看我這幾天思索狀,還總找他問關於裝修的事情。在知道我所想所思後,他倒笑得開懷。

    他把我抱到他懷裡,慢慢和我說:並不是完全清包,我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買什麼三角閥,水管,電線水泥的……

    他的幾個好友裝修都是交給同一個人,那個人現在已經是個包工頭,早前是在裝修公司做設計師的,後來單飛接的幾個case都是范東璃他們一幫朋友介紹的。

    這次的裝修就是交給他做,憑他做家裝這麼多年的經驗,自帶的水電工、泥工、漆工一幫工人,也知道買什麼,去哪裡買不浪費。

    我們也就不需要擔心會不會被坑,都是交熟的朋友,回來列個單子就行了。

    “還有什麼要擔心嗎,我的小管家婆,我都會據實彙報。”他打趣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范東璃做事,一向自有準備,我倒是杞人憂天了。

    “等這個星期地腳線,線槽弄好後,我帶你一起去選瓷磚花樣?”范東璃拍拍我的頭。

    我點頭,六月也無大事,時間也是空餘的,想到正在慢慢裝修的房子,心裡是真的很高興喜悅的。

    謠言傳了一陣子就漸漸止息,許是見當事人過於無心無肺。

    到了後續,八卦歪樓風向轉為:她到底是秉持清者自清?還是做賊心虛?

    冷飯多炒都要餿,炒的人無新息源,大眾們也就吃膩味了。

    倒是江佐她們還真有偵探精神,抽絲剝繭的還真琢磨出了點名堂。

    范東璃班級裡的同學大部分是知曉我與他的關係的,只是也就只瞭解個皮毛。

    所謂友誼跨班越級,倒也並非有意,人閑無事,特別是女生,聚在一起,就會聊八卦亂侃,你、我、他,能扯皮的都拉抓咂吧一下。

    我與范東璃的關係,就慢慢傳到財本班級,聽者也只就知會,當滾動消息其中一條罷了。

    卻是不知道後來怎麼著兒,就被加了點料,斷章取義的翻起了點香豔浪兒,整成一中國禁忌版洛麗塔。

    具體是什麼人顛倒黑白,現在已經沒人說得清楚了,不過也大概確定是哪個圈子傳出來。

    江佐她們,都是直截了當的人,她嘴裡的所謂幾個馬叉蟲,加靦腆正太為首的一幫賤男。

    只是他們/她們不是劉秋,並非我所在意的朋友,這件事情也沒翻起什麼大風浪,照不成我的傷害。

    再者狗咬了你一口,你難道還咬回去?

    週末隨范東璃去看瓷磚的花樣,從地磚到牆磚。

    其實就客廳臥室地上鋪地磚,還是木地板,我考慮了很久。

    范東璃隨我喜好,後來確定客廳廚衛用地磚,臥室用地板。

    木地板讓人感覺親和,地磚冷冰。

    只是較而言,木地板又有裂痕,清洗打掃而言倒是比地磚麻煩。

    范東璃說到時在客廳茶几下,鋪一張大面積的毛毯,那樣子就不會感覺冰冷了。

    赤腳坐地上都會很暖和,我贊同的點點頭。

    這次來也見到了范東璃提過的設計師,他雖然現在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包工頭了,但是這次裝潢他很盡心,這一個星期都是本人跑前跑後的親自監工,工地商店大熱天的來回好幾趟。

    范東璃叫他董哥,他比范東璃大個幾歲,我也隨范東璃這麼叫他,他了然的朝我友好打招呼。

    瓷磚材料我和范東璃看好確定,他一直陪著我們幫忙比較價位,哪裡可以省,哪家更價廉物美,他都一手包辦了。

    像選的地磚鋪貼,衛生瓷價格,每平他都在原來優惠價上又硬讓老闆砍了兩元。

    這次裝修倒真的要感謝他,很用心。

    水電工還在拉管,范東璃拉我到臥室外的陽臺,上次來沒有仔細看,現在才發現這個陽臺比我現在住的那個還大些,是有些多角的。

    從這裡看出去剛好正對人工湖後的一片樹林,陽光下,風景倒真的宜人,心情也變得舒暢。

    范東璃拍拍我的頭,“這裡要不要安玻璃?”

    “你覺得呢?”我問他的意見。

    “不安,到時給你弄個吊椅,好不好?”

    “再種些綠色植物?”我歪頭沖他笑。

    “隨你。”

    我回頭看房間無人,然後湊過去很快的親了他一下。

    那天回到大學城已經深夜,我有些餓了,雖然平時不吃宵夜,偶爾嘗次,倒也無事。

    大多數店都關門了,車子在鎮上轉了一圈,也不想進飯店吃,後來就去超市轉了幾包泡面帶回來。

    明天週一上午是三四節的課,在九號樓上。離范東璃的住宿比較近,今晚我就不回我那兒,住他這裡。

    泡面還是放在鍋裡煮著吃比較入味,一共放了三包面,給范東璃大份。

    他喜歡清淡,調料油就沒有放。家裡還有鹵蛋,我拿了一個,倆人切半。

    六月晚間並不熱,開了窗通風,清涼的緊。

    我捧著碗盤腿看電視,近午夜也沒什麼好的劇集,倒是有些綜藝節目,最近關於相親的節目貌似很火。

    面很燙,我慢悠悠的攪挑著,不時瞟螢幕幾眼。

    范東璃拿筷子敲敲我的碗沿,“吃完再看。”

    “吃不下了。”我歪頭朝他吐吐舌頭,還剩一大半,他的早已經吃完了。

    他拍了拍我的頭,歎了口氣,接過我遞給他的碗。

    我舒服的蜷躺在他的腿上,把音量又開大了點,節目看進去了倒還真有點意思。

    范東璃好像說了句什麼,我沒聽清,仰起頭看他,眨眨眼睛。

    “那個男的蠻帥的啊。”他微笑的覆上我的額頭。

    我再瞅了眼電視,搖搖頭,老實的說道,“沒你帥。”

    他笑出聲來,把我擁抱起來,讓我坐在他腿上,溫柔的看著我,“那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什麼?”

    “我們訂婚,好嗎。”

    范東璃用的是陳述句,我一時楞在那邊,傻傻的盯著他看。

    他伸出手來撫摸我的臉,淡淡的笑著繼續開口,“我們訂婚。”

    我沒有說話,只是靠近他緊緊環上他的脖子,把臉埋入他的脖頸。

    “謝謝……”我也不知道到底在謝什麼,也許是謝他讓我真正重生。

    “你這是表示答應了,我這樣認為。”他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抬頭向他微笑,用力點點頭。

    “那麼,我們來做點有意思的事情。”他拍拍我的屁股,意有所指。

    我用手擋住他的嘴唇,白了他一眼,“剛吃了東西。”

    范東璃握住我的手,有些無奈的說道,“好,我們換個地方。”

    “還沒看完呢。”我指指電視節目,正高潮點。

    “鄙人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隨大小姐看。”

    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完後,直接抱著我進了浴室。
匿名
狀態︰ 離線
25
匿名  發表於 2015-4-21 09:31:09
第二十四章

    暑假歸來,正式點說我的身份已經轉為范東璃的未婚妻。其實我們那邊的說法:小定,倒與滿族婚俗有些大同小異。

    沒有大操大辦,只是雙方的家長一起吃了頓飯,男方會下聘禮,這些聘金算是買家用。母親收的不多,只是意思了一下。當知道范東璃已經買了房,在裝修了,她對范東璃是極滿意的。

    兩個月在家,她都會讓我去範家小住,偶爾還會幫我們去新房監工,會和董哥提要求。像進門的門檻石一定要買紅的啊,中國風俗"開門紅"嘛,房間門的門檻石要用黑色的……

    看小工塗料後,她還會檢查陰陽角是不是90度角啊,拿著尺子量牆面是否平整,牆面有沒有凸凹不平等等。

    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心緒平和。還會拉我陪她逛街買衣服,甚至還好奇的把頭髮燙了大卷,活得倒越發顯年輕了。

    範家倆老對我一直是極好,只是小定一送,我就算是範家的准媳婦了,真正算是當做自家人對待,這是與以前有些差異的。

    新居的裝修,等牆漆,水電網等弄好,給房子放氣,我們準備慢慢軟裝。

    上個學期結束時,我就把鎮上的房子退掉了。對於我接下來住在范東璃這兒,父母親都默認,沒有說什麼。

    倒是母親隱晦的提醒我:現在還是學生,自己要注意點。

    其實母親倒不用擔心,范東璃在這方面安全措施都是記得的。

    初級會計職稱的書籍我已經又詳細的看了一遍,十月份報名,下一年的五月份開考,倒是有足夠空餘的時間再讓我多做題溫故。

    古箏的級數已經跳8,那個老師私下和我說,讓我不用在交錢給俱樂部。

    我什麼時候有空就去她那兒,她給我稍微點撥下即可,能省去好大一部分費用。

    古曲雖然靜心,不過我也會找好聽偏古典的流行歌曲,讓老師幫我配起來,自個兒彈著玩兒,范東璃也是喜歡聽的。

    他職稱一上去,課程倒是減少了,晚間也不需要去上選修課,只是偶爾會有幾堂的公開課。

    有時我下課早,他還在授課,我就會偷偷從後門進入,默默坐在最後排。

    他上的口語課,模式有些偏國外,一節課下來幾乎每個人都點的到,或幾人對話或發散性丟個主題,內容倒是與課本擦邊。

    他的一部分學生應該認識我,下課後,我在門口等范東璃,他們絡繹出來,都會和我友善的點點頭。

    放假後,一般我要等好一會兒,每次他的周邊總會圍著幾個女生唧唧喳喳,向他請教問題。

    “范老師,現在有空了嗎?”我看他,故意學剛才女生的話腔。

    “接下來的時間都是屬於這位同學的。”他向我做了個紳士禮。

    我看看左右,好笑的拍他,小聲說道,“就你貧。”

    他也不介意,提過我的書袋,自然的拉過我的手。

    大三的課程更加空餘,閑著無事,我就報了個瑜伽班,是在鎮上的俱樂部。

    報了課時,一個星期兩個晚上,每次一個鐘頭。

    第一次,是范東璃送我一起去的,他沒說什麼,倒是問了很多關於這個俱樂部的事情,我在一邊暗自好笑,他是怕這家是黑店嗎?

    我雖然瘦,但是骨頭硬,韌性不夠。

    上課開初,每次回來,都是腰酸背痛,趴在沙發上一動都不想動。

    勞煩范東璃幫我洗澡按摩,次數多了,他的技術倒愈發嫺熟了。

    只是他不答應我練瑜伽不吃晚飯,每次回來,他都會給我做夜宵。

    我和他抱怨這樣自己會胖的,他意有所指的說:軟綿綿,這樣抱起來才舒服。

    有些意外的,我在俱樂部遇到童鳴昭。

    擦肩而過,我本想當做不認識,他卻是叫住了我。

    我很禮貌的問了個好,就想結束談話。本來急匆匆的人,倒換了一副攀談的起范兒。

    他說這個俱樂部是他的朋友開的,這話,倒不想作假。

    我也不會自戀的認為,過了這麼久,即使他對我還有好感,也已經橋歸橋,路歸路了。

    一個往左,一個往右。

    外面下起了小雨,今晚范東璃有飯局,外面黃包車,的士,不好攔。

    帶上帽子,等了許久,一輛車停在了我身邊。

    “我送你,這回該不會還拒絕我吧,”他開玩笑似的表示友好,“我不是壞人。”

    說自己不是壞人的人,往往是壞中極品。

    “等會有人會來接我,謝謝你了。”我很禮貌的婉拒。

    童鳴昭,以女性外貌協會的標準,算是A品。他的性格外向,活絡,什麼場子都能攪和。

    上一世,我選擇他的原因之一,就是他與我性格互補,撐場面的事情,能夠全權交予他。

    “又是男朋友?”他挑眉。

    同一個動作,不同的人做出來,就是不同的味道。

    與范東璃呆久了,看男性,總會拿他作比較。

    往往總會從別人的對比中,更發現范東璃的好。

    不知不覺,不斷比較,累加堆積,我在他身上發現看到的都是優點了。

    “不是,是老公。”我淡淡的答道。

    我朝童鳴昭點點頭,明顯感覺他表情滯了下。

    童鳴昭不是不知趣兒的人,我如此三番四次的暗裡拒絕,他不會沒有感覺。

    我自個兒多想:一,童鳴昭誤會我搞什麼欲擒故縱的花招,吊他胃口。二,他認為我這個人自戀。三,他覺得我不知好歹。

    那麼,現今,無論他什麼想法都好。

    我明確表態,我是有家室的人,你離我遠點。

    在大廳裡坐了會,再出門時,雨已經小了,毛毛雨,落在身上,倒不覺得冷。

    走到半路,就接到范東璃的電話。

    他那邊並不吵,背景音是輕輕的英文藍調。

    “還在那邊嗎?”

    “出來了,路上走呢。”我笑笑,忽然想起剛才是怎麼回童鳴昭的。

    老公,我抿嘴,嗯,蠻不錯的。

    “外面還有雨,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好嘛,范老師,范教授,我忽然想雨中漫步,窮浪漫一把,滿意我的回答嗎。”我微微撒嬌。

    “那我家的小朋友,有人當你的護花使者嗎?”

    “有……”我拖長聲音。

    他的聲音飽含笑意,“看來,我要有危機意識了。”

    我還未答話,就聽到滴滴兩聲車響。

    我回頭,眯了眯眼,然後微笑。

    范東璃的車正慢慢的朝我開來,燈閃爍了幾下。

    我彎彎嘴角,這個人……

    上了車,他就過來拉我的手,“冷不冷?”

    我搖搖頭,“還蠻舒服的。”

    他好笑的拍拍我的頭,讓我把外套脫了,然後把他自己的衣服遞給我。

    我把頭發散了下來,車裡有暖氣,身子一下子就暖和了。

    “想讓我陪你繼續浪漫,還是回家?”

    “回家。”

    “好,回家。”

    今年的冷空氣登陸很早,第一波溫度就大幅度下來了。

    范東璃每天讓我喝熱水,紅糖水,大麥茶,菊花茶換著喝。

    這段期間上課下課我都拎著保溫瓶,以前冰手冰腳,陽虛寒底,現在倒是整天手腳溫暖。

    范東璃和我說,年底元旦,他們學院組織去福建旅遊。

    他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我躊躇了下,還是沒有答應,雖然說是可以帶家屬,不過貌似他們幾個老師都沒有拖家帶口。

    再者范東璃只去三天,我想回老家一趟,父親好像風寒蠻嚴重的。

    家裡雖然請了鐘點工,但是我還是想回去看看,好安心。

    新居硬裝修已經差不多完活,董哥盡心盡力,時間硬生生都縮短了一大半。

    房子氣已經差不多散去,我有時在小鎮上逛街,看到有趣適合的,也會買點小東西回來。

    陸續這幾個月,我和范東璃都有去淘傢俱,窗簾,飯桌,沙發等。

    范東璃懷舊,餐廳頂還裝了個小吊扇,很漂亮。

    我是最喜歡主臥室的飄窗,落地的,我倒是不愛有臺階的。

    羅馬簾放一半,一張小桌子,兩個小坐墊,再泡一壺茶,很是愜意。

    父親感冒還好並不嚴重,家裡也算乾淨,看來請的鐘點工倒是盡職的。

    我又重新把父親的衣服熨了一遍,然後曬了被子。

    在家呆了兩天,想想時間,明天下午范東璃應該就可以從福建出發回學校了吧。

    父親還是忙,我讓他順道的話,就給我買了一張回校的車票,約摸與范東璃回省時間差不來開。

    我想等范東璃元旦結束回來,抽空再去布藝城,家俬廣場一趟。

    上次預定下客廳裡的沙發,已經運到。

    洗了個澡出來,手機上有很多個未接電話。

    陌生號碼,我皺皺眉,然後回撥。

    “陳瑾,是你嗎?”

    “是我,你是?”聲音有些熟悉。

    “我是林笙,東璃出事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26
匿名  發表於 2015-4-21 09:31:32
第二十五章

    連夜父親就開車送我去福建,范叔和范嬸已經知道消息,也包車南下。

    車上,幾個鐘頭,我都沒有說話。

    父親握住我的手,“他會沒事。”

    我點點頭,轉頭看窗外。

    會沒事的,我的手緊緊握著掛在胸口的戒指。

    到了目的地,已經淩晨一點。

    林笙在醫院門口等我們,其實他是在這邊有個案子處理,今天本是到醫院為原告取口供,出門時卻無意碰上被送進醫院的范東璃。

    剛走進九樓普外病房,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我的心一緊縮,手有些發抖。

    “剛從手術室出來,命保住了。”林笙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命保住了。

    感覺好像憋著的一口氣忽然呼出,不管范東璃怎樣,只要他還活著,我吊在半空中的心就落地,有了主心骨。

    “現在能去看他嗎?”身後的父親問道。

    林笙搖搖頭,“還在昏迷,現在轉入ICU病房,情況還不穩定,需要進一步觀察。”

    我給范叔打了個電話,他們大概清晨才能趕到,我讓兩老別著急,范東璃無生命危險。

    整個樓道吵吵鬧鬧,四個急診手術室和另外的普通手術室全部打開,哭聲腳步聲連成一片,護士病眷走馬花燈似的。

    我們坐在重症監護病房外的長排上,林笙給我簡單描述了下事故發生的前後因。

    晚6時,北站往浙江方向高速路段大霧彌漫,能見度不足15米,路面進冷結小碎冰,導致了近乎十公里內頻發車禍。

    高速公路並沒有封,范東璃所在的旅遊車被一輛大貨車追尾,大貨車的速度快,撞到了中巴車的左後部。

    他們所在的旅遊車被撞後,向右傾斜,直接撞上另一側路基,翻倒在地,最後向前滑行了近乎100米才停下來。

    這又導致對面方向過來的幾輛小轎車,也相繼追尾紮在事故堆裡。

    范嬸他們到的時候,中間不斷有記者想來病房採訪,林笙是律師,與父親一起在外瞭解套情報,也真帶回一些最新消息。

    到早上八點,已經確定事故中兩人死亡,受傷多人,擦傷和軟組織挫傷的輕傷患者不計。

    一些傷勢嚴重的人,每個都有不同程度頭顱受傷,甚至粉碎性骨折,休克等等症狀。

    范東璃所在的那中巴司機,盆骨骨折,腸子都被頂破了,血壓不穩,到現在才從手術室被送出來。

    范東璃學院一起結伴出行一共六人,范東璃受的傷倒不是最重,與他同院的一個女老師現在剛被轉到神經外科治療,她的全身不同地方受傷,額骨凹陷性骨折。

    范東璃接受了脾臟切除手術,左手胳膊粉碎性骨折,已經接上固定。腳踝往上至膝蓋醫生懷疑大概骨折小錯位,現在等片子出來再看。

    父親買了些早點回來,我沒有什麼胃口,只喝了杯牛奶。

    范嬸的眼紅通通的,不知是熬夜還是哭過。

    林笙在靠近醫院的賓館訂了幾個房間,現在不能探視,倆老一夜未睡,我好不容易勸走他們。

    接近中午,范東璃被轉入普通病房,情況穩定了下來,只是人只是清醒了一會,又昏迷過去。

    父親在確定范東璃轉房後,就出去了。

    “麻煩你了,林笙哥。”

    林笙一夜忙前忙後,還墊交了住院費。本來他還有自己的事情需要處理,現在倒是陪在我們身邊,一起忙碌後續。

    “哪裡話,份內事。”他推推眼鏡。

    我轉頭看躺在病床上的范東璃,才幾天未見,怎會想到世事如此無常。

    我上去輕輕握住他的手,他的左手整個被包裹,右手其實也輕微擦傷。

    “陳瑾,我想我有必要讓你瞭解現在的情況,你有權利知道。”

    我給范東璃蓋好被子後,轉頭看林笙。

    他的神情轉為嚴肅,“現在外傷已經確診,福澤保佑,東璃的情況不算遭。但是他的左手粉碎性骨折,脛骨骨折。手最為嚴重,本來我還擔心會接不上。”

    我點點頭,我在來福建的路上就已經試想了各種可能性,甚至包括最壞的那種……

    “後遺症肯定會有,只是嚴重性程度大小罷了。雖然現在一切穩定,也許恢復如常,但是沒人能夠擔保未來,最壞的設想,就是這次事故會影響東璃的生活起居,甚至工作。”

    “我知道。”我很認真的回答。

    “你是個聰明的人,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他笑了笑,目光轉向范東璃,沉默。

    晚上我沒有去賓館,醫院有陪護躺椅,我堅持守夜。

    這個普通病房是三人間的,另外兩個病患並非因車禍入住者,他們也有家眷陪夜。

    范東璃下午的時候蘇醒了會,只是這時我被父親叫出去了,等我回來他被打了一針,已經昏睡。

    排尿管新排出,便盂已滿,我倒掉洗乾淨後,輕手輕腳的回到病房。

    並沒有睡意,我坐在椅子上,駐手看著范東璃。

    父親已經回去了,他在家那邊也有很多事情。他在走之前,找我談了一次話。

    原來中午他出去,其實是去找主治醫師了。他把醫生的話,又複述了一遍給我聽。

    他最後問我,你明白了嗎?

    我點頭,林笙與父親都問我明不明白,只是兩人的出發點是不同的。

    林笙站在范東璃的角度,父親是站在所謂為我著想的角度。

    父親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歎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女兒,一時的堅定容易,但是誰能說以後沒個什麼影響。萬一有什麼後遺症呢,那是一生啊,你可是要想清楚。爸爸的話,雖然有些不盡情意,但是我也是為了你好……”

    看著范東璃的睡顏,他的左臉有幾道細細的刮傷,一半的眉毛被中間剃掉。

    我伸手慢慢的細細撫摸,溫溫的。我的手指撫到他的鼻樑,探探他的鼻息。

    他的手掌上面有些髒髒了,有些結塊黯紅的血斑。我看著戴在他無名指上的戒指,原來銀色的戒圈也落色了。

    我解下自己的項鍊,把戒指拿下來,然後戴到自己的無名指上。

    我輕輕的覆在他的手上,慢慢的輕輕把他的手指一個一個掰開,十指交握。

    第二天東方剛范魚白,范叔和范嬸就來替了我的班。

    我去賓館洗了個澡,然後打了個電話給林笙。

    我們約在離醫院不遠的一個咖啡廳,他依據一身西裝筆挺,駕著一副眼鏡。

    “你喝什麼?”

    我笑了笑,“和你一樣。”

    一夜未睡,倒是真的有些累,神經繃得緊緊的。

    “一些司機準備聯名狀告高速公路管理局。”

    林笙把一些材料遞給我,我看了他一眼,鏡片後兩個黑眼圈,他昨晚大概也是一夜無眠吧。

    我看著林笙,沒翻開材料,“高速公路收取過路費,一定程度上是要提供服務,當中應該包括對司機乘客人身安全的保障吧,他們是應該負一定責任。”

    路段發生車禍時,由於霧大路阻,後跟的司機無法看到看清前方堵塞。而且事故發生很長一段時間後,都沒人管理,甚至沒有任何警示標誌,才會導致多車追尾。

    其實這麼大霧本該封道,無端受傷的司機質疑,為何不封道,難道一定非要等到出事情了才採取措施?

    為收過路費,危險天氣,卻是拿生命來博錢,高速公路管理局一定要給出個說法。

    “不過罪魁禍首,一定不能放過。”我握著材料的手緊了緊,范東璃所受的傷,不是白挨的。

    下一份材料是關於肇事者的,撞翻范東璃所在中巴的是一輛貨車,事後司機並沒有逃逸,受了點刮傷,也被送入醫院。肇事車輛也依舊還停在事故發生地的路側,擋風玻璃碎了一地。

    司機已經做了筆錄,他稱是高速公路上的車轍所致,在轉彎處發生顛簸。

    事故發生地面,的確有明顯的車轍印。這些都是一些超載的大貨車壓印出來的,高速禁止超載車輛。

    但是明顯兩方做的都不夠,司局監督不強,司機我行我素。

    肇事貨車所載貨物有30噸,直直超出核載一倍多。而且車速明顯超碼,顛簸後司機想煞車,煞車卻失靈。

    緊急情況下司機只能搶檔煞車,但是由於速度所致,直接撞上中巴。

    這次連環車禍,沒有疑問的,肇事方所要承擔的是主要責任,至於高速公路管理局也是要承擔部分責任的。

    生命,如蘆葦般脆弱。

    我把材料還給林笙,“具體的法律流程,我不是很清楚。雖然不把你當外人,但還是要說這次要多多麻煩你了。”

    “人證物證俱全,就算缺少證據,這場官司我也會拿下。”

    我點點頭,再說感謝的話,就顯得矯情了。

    “看來你決定了,既然你不後悔,那麼在以後的日子裡,請你好好照顧東璃,謝謝。”他瞟了一眼我的手,神情誠懇。

    “我會的。”

    我從來沒所謂的下決定,從始至終,我都沒想過離開范東璃,無論他的傷嚴重與否。

    我只是一直、一直,不斷在想:

    范東璃,請你,不要離開我。

    我打了電話請了假,學院裡也很重視這次事故,專門派人會過來。

    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還好有林笙在,轉院手續起碼要等范東璃的病情穩定下來才行。

    我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護士剛給范東璃量了血壓。

    我站在門外,林笙透過玻璃看著屋內。

    “我自問性格還算冷靜,但是看來還比不上你。我是應該把你當做一個情緒過分穩定的人,還是一個很懂得抑制自己情緒的人?”

    我垂下眼睛,“就算我真的懂得抑制自己的情緒,也只不過是一種處理事件的態度而已。”

    兩個老人家都在,就算我很難過,再辛苦,也要撐下去。

    最重要的是:范東璃還在。

    剛到福建的時候,接到物業電話,說可以去領房產證了。

    各種手續,發票,證件,代辦費,核實面積後還要補錢。

    范東璃在合同上寫的是我和他兩人的名字,其實我們還未領結婚證,如果他不把我的名字寫進去,這個還是他的私人財產,現今卻是共有了。

    本來開發商為了省力,會等房子都賣的差不多了,才會統一辦理,現在超出一年承諾不給證的例子也很多。

    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拿到證,裡面應該也有些門道吧。

    電話本應該打給范東璃的,他的手機已經在車禍中壓壞。

    房子的事情從初至末都是范東璃一手操辦,他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

    我說過幾天就去領,這是我和范東璃的家,我要把後續料理好。

    林笙把范東璃的東西帶了回來,我翻他的手機,草稿箱還有一條未發短信。

    看看時間,剛好是事故前。

    ‘我回來了。’

    那時,元旦還未回家,我到新居又轉了一圈。陽臺上已經放上了小盆栽,都是我每次來陸續帶上的,一側的吊椅已經弄好,剛好可以夠兩人坐。

    我坐在吊椅上咿呀前後慢慢搖晃,和范東璃通短信。

    我說:‘今年過年早,很快就放假了,今年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范東璃隔了很久才回:‘過年也不回去?’

    我笑笑:‘年三十在家,初一再去找你@-@’

    這次他回的很快:‘以後可就要反過來了,到時不要說想回娘家,我不會放行的‵′’

    是嗎,我無聲微笑:‘早點回來,我們一起去看沙發。’

    他發了張彩信過來,並不是最後我說的那套沙發,是最初我一眼相中的樣式,只是當時我比較價格,退而求其次選了後一套:‘那邊已經運到,等我回來,一起去。’

    這個人……我笑笑:‘范東璃,等你回來。’

    手機震動:‘等我。’

    我從沒想過范東璃也許會用這種方式離開我,忽然發現自己的生活中早不能缺少他。對他的喜歡一點一點加起來,爆炸開才發現已經滿溢,心口這裡很酸很痛。

    這是不是就是愛?如果是的話,原來不知不覺中,我已愛他至深。

    我一直緊緊握著領口的戒指,范東璃你一定不能有事,如果這是我重生所要付出的代價,那麼我第一次對命運上蒼產生怨恨。

    如果你會離開我,我寧願我從來沒有得到過重生後這段寶貴為數珍惜的時光。

    至少那時我不懂什麼為愛,不懂怎麼去愛。

    我承擔不起這麼沉重的結局,我怯弱不夠勇敢,在開始前就會選擇逃避、放棄。

    我在來的路上一直禱告,這時人力是多麼的蒼白,只能寄往虛無的信仰:

    范東璃,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和我一起去看沙發,你答應了的啊……上次你說要買的毛毯,我在網上已經看中一款鐘意的了,本想等你回來告訴你的呢……新居就快裝修好了,你說那是我和你的家,家裡這麼大,你不在,我一個人會怕的……其實上次小定的時候,我就很想和你說,我們去領證吧……我都習慣你抱著我睡,以後你不在了,我睡不著,怎麼辦呢……你答應要對我好的……你還沒娶我……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外面的風呼呼刮在臉上,生疼。

    我是不是,又一個人了……

    范嬸有些小感冒,我讓范叔陪她去買點藥。我在這裡守著,他們見我執拗,也就隨我。

    坐在床邊打盹了會,半醒半睡,就感覺到有東西在碰我的手。

    我一個警醒,“范東璃……”

    我抬頭就對上他的眼睛,他的嘴角微微上翹,看著我的目光依舊淡淡的很溫和。

    我張了張嘴,感覺喉嚨口很乾,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來,讓我…抱抱……”他說的很輕,斷斷續續,聲音沙啞。

    我的身體難以自製的顫抖起來,慢慢站起來,又不敢太靠近他,只是把臉頰貼上他的臉,輕輕磨蹭。

    “范東璃……”

    “我在。”

    “范東璃……”

    “我在。”

    ……
匿名
狀態︰ 離線
27
匿名  發表於 2015-4-21 09:31:50
第二十六章

    再次進來時,心情已經平復。醫生也剛檢查完,一旁的護士正在給他換吊瓶。

    醫生說他有些發燒,不過脾切除後發熱是正常的,溫度並沒偏高。而且血壓平穩,傷口並無感染的跡象。

    其實醫師說了很多專業術語,我不是很瞭解,像引流管在脾窩,最近都不能拔·出·來,需要觀察是否還會有出血,有無併發症。

    但是我只需要知道,目前范東璃的病情是穩定的,那就好。

    我站在床尾,等醫生護士出去後,才坐到床邊。

    忽然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疼不疼?”

    范東璃搖搖頭,只是一直盯著我。

    “累不累,要不再睡一會?”

    “想聽你說話……”他說的很慢很輕。

    我拉著他的手,從范嬸有點咳嗽,范叔陪她出去買藥了。到這幾天都是林笙在旁幫忙,學校裡很快就會有人過來了,我母親本來想回來,被我勸住了。醫生說只要好好養病,很快就會恢復了……

    他一直笑著,聽我絮叨,最後說了句,“讓你擔心了。”

    我眼圈又紅了,不是愛哭的人,當時聽到他發生車禍的時候,都沒有流淚。

    現在他醒了,我心口倒是一陣陣發酸。

    “你要快點好起來。”

    “好。”

    等范東璃通氣可以進食,已經是傍晚了。前幾天只能吃半流質,醫院裡的東西雖然算不上可口,但是喝點白粥還是必要的。

    他的手不方便,等粥放涼,我喂了他一小碗。

    范嬸把我叫到外面,她遞給我一袋衣服,“小瑾,今晚這兒我守著,你回去好好睡一覺,眼睛裡都是血絲,你身子本來就弱,可別東璃剛醒,你又累病了……”

    我點點頭,范嬸該是有所憂慮,我拉住她的手,“等他好了,我想和他去領證。”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你是個好孩子,俗話說,大難之後必有大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回到賓館,簡單收拾下自己,頭沾到枕頭就睡著了,不過一晚上睡得也不安生,隔段就會驚醒,自覺拿手機出來看看有無電話。

    清早的時候,我還在洗臉,就聽到電話響,我隨便擦了下臉,忙跑了出來。

    “陳瑾,是我。”

    我靜下心來,是江佐的聲音,現在校裡應該已經開傳,他們該知道消息了吧。

    事情發生,我除了請了個假,還都未與她們聯繫。

    “是真的嗎?范老師現在人還好吧?”

    “嗯,人已經醒了,沒事。”我簡單的把事故的前後因描述了下。

    電話那頭傳來章小佑的聲音,“瑾啊,你也別太擔心,吉人自有天相,老話都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我笑笑,心裡有些暖暖的,其實與她們兩個的相處,一向都是她們在不斷接近。

    “我知道的,謝謝了。”

    “?!?!陳瑾,你以後再和我們說見外的話,這個姐妹就別當了啊。”江佐故意吼我。

    我笑出聲來,答是,閒聊了幾句後,就掛了電話。我看看時間,已經接近七點。

    賓館裡有早餐,我簡單解決後,就去了醫院。

    到時,醫生正在給范東璃做例行檢查,術後醫生說手術很成功,他的骨頭缺損並不大,脛骨斷處用鋼釘固定,X片顯示粉碎性骨頭斷處是內固定手術,裡面放的鋼板。

    至於後遺症肯定是有的,最重要的是以後的康健好好保養,骨折期間,神經肌肉會一定性萎縮。

    不過並非股骨部位的粉碎性骨折,只要治療徹底是不會成瘸子,醫生說的很肯定,倒是很能安我們的心。

    只是左手的治療會比較麻煩些,醫生說是撓神經損傷,接下來會做個肌電圖,看看神經的損傷程度。

    今天范東璃的精神看上去明顯比昨天好了,他的床位靠近窗邊,我把窗簾拉開,讓陽光能夠照進來。

    我知道他沒來福建之前那本狼圖騰未看完,來的路上,路過新華書店,進去挑了幾本。

    范叔和范嬸回去休息了,我坐在一邊讀書給他聽。

    “聽我媽說,你想早點領證。”

    我停了下來,抬頭看他,車禍並沒有影響他的情緒,從他清醒後,無論是醫生例檢,還是自身的病痛,他的表情依舊如常,我不知道他是不想我們擔心,還是心性本就如此堅定。

    “你……不想嗎?”我忽然有些不自然。

    他的右手慢慢伸過來,我上去握住,他微笑,淡淡的說道,“這麼想嫁給我啊。”

    我看著他的眼睛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叫聲老公來聽聽。”

    我的臉紅了起來,掩飾的拿過一邊的書,低下頭,“我再讀給你聽。”

    他輕笑,也沒有再逗我,只是一直拉著我的手。

    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要快速恢復,長骨痂,但是既要不拉扯傷口,又要早動。

    范東璃的左手肌電圖顯示神經損傷並不大,現在每天注射液水營養神經。

    醫生說可以開始小幅度的鍛煉,一開始真的很困難。石膏一直延打到范東璃的手背上,他慢慢練習伸縮手指,他明顯很吃力,我看著他的手指一直在哆嗦,不受使喚。

    我的鼻子一酸,忙垂下眼睛。

    等他結束鍛煉,我給他的手指輕揉按摩。擦乾淨手後,我繼續給他念昨天為完的書,上次的狼圖騰已經完結,又換了一本。

    這幾天林笙有過來看我們,也簡單交代了這起事故的後續。

    由於這是多人受傷,媒體也有曝光,賠償懲處都按序就班的緊。

    范東璃的病情相對穩定,醫院方面對於轉院的申請也早就通過。

    學校裡早幾天來的是范東璃學院的院長和幾位領導,他們一下飛機就到了醫院。看情形,與范東璃的交情也頗深,並不只慰問點到即可。

    在這裡的日子,母親也經常打電話過來。

    她說她在教堂每天都讓弟兄姊妹為范東璃禱告,我和她提了想要早點與范東璃定下來,母親並沒有多大意見。

    而父親方面,我也會不時報告范東璃的情況,他沒有再講什麼,只是說一切等范東璃好徹底了再談。

    范東璃轉院回我們那兒已經是兩個星期以後的事情了,到本地市一醫院是早上九點。

    病房都是學院裡安排的,單人,待遇倒是很好。

    范東璃已經可以坐起,左手手指活動的已較靈活,每天手臂垂下來,慢慢的畫圈圈。

    腿下會放個枕頭,也不敢讓他太用力,只是看他的腿無不良適應,會在那基礎上繼續加個枕頭,每天讓他多動動。

    市一醫院又重新給范東璃做了一個徹底的檢查,結果都是良好,顯示骨頭都有在慢慢恢復中。

    至於左手的撓神經恢復起來比較慢,但是只是挫傷,神經是完好的,也就能確定以後能夠康復。

    回到學校,和輔導員報備了下,我又恢復了學習。

    接近期末,還好我有底子在,倒是不用太過擔心考試的問題。

    在課上見到江佐和章小佑,她們兩個倒是無端的不時看我幾眼。

    下了課,我們找了個地兒一起吃飯小聚。江左拉著我一直問,“你也生病了?”

    我奇怪的搖搖頭,“怎麼了?”

    “你都瘦了這麼多,臉色這麼差,我還以為你累病了呢。”

    我笑笑,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倒是沒有發覺,“沒事兒,大概是水土有些不服吧。”

    “范老師現在情況怎麼樣?”章小佑問我。

    我自是報喜不報憂,只是說了范東璃現在住在市一醫院,康復中。

    “下次我們也陪你一起去看看他吧,怎麼著兒,都要慰問看望下啊。”

    我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范東璃見客會累心思的,這段時間還是清靜些為好。

    我們三人隨便又聊了些事情,她們把最近幾個星期發生的事情告訴我,我不在學校,范東璃又出了事情,倒是以前的謠言下去了,新一波的消息卻又是層出不窮。

    “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是范老師的未婚妻,你現在啊,正處在並同情期。”江佐打趣道。

    我感覺有些失笑,這個傳言倒真是牆頭草。

    下午放學後時間還早,我乘公交轉了兩趟車,到達醫院。

    還未進病房,在房外我卻是止了步。

    裡面有客人,透過玻璃窗,能看到是那個外號叫猴子的蘇侯。

    他們好像在談些什麼,蘇侯站著比手畫腳,范東璃神情是淡然微笑的。

    我想了想,還是不進去了,就下樓在醫院裡的小花園閒逛,消磨會兒時間。

    今天下了點雨,天有些陰暗,我找了個石凳,看看是乾淨了,靠在凳椅上看遠處的病樓。

    小花園裡不時會有穿白病服的人經過,一對對攙扶散步。他們臉上倒都是笑容,該是能夠痊癒快出院了吧。

    我笑笑,抬頭看天空。一群大雁遷移,人字飛行。

    未重生前,范東璃的生活平靜安穩,今世卻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我不會庸人自擾的認為是我的緣故,自責那是徒增煩惱,最重要的是要照顧好他。

    也許啊,上天給我們災難,是為了讓我們更相愛。
匿名
狀態︰ 離線
28
匿名  發表於 2015-4-21 09:32:12
第二十七章

    剛下了場雪,太陽倒是高懸燦爛,我整理完東西打的回範家,到時已近傍晚。

    我提著行李,路上車人並不多,我慢慢的沿路走,積雪被我踩得噶嘰作響,不敢走快,怕滑倒。

    開了門,一股香氣撲鼻,廚房裡范嬸正在燒東西,她聽得關門聲,見著是我,忙拿了毛巾擦手。

    “小瑾,你回來了,我還準備讓你范叔去接你呢,路上雪都化冰了,不好走啊。”

    我笑笑,放下行李,“要不要我幫忙?”

    “好啊!我都活好肉餡兒了,你包的餃子好看。”她笑著親昵的拍拍我的手。

    范叔不在家,一問才知是去菜市場了,今天路滑,范嬸要出去買菜,他不讓,拿了單子自個兒去了,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可以回來了。

    范嬸活的餡裡放了鮮蝦,豬肉還有餑薺丁,范嬸說放點餑薺,到時候吃起來肉才不會那麼膩,而且爽口。

    范叔回來時,我還在包餃子,范嬸拿著一箕正下鍋。

    “小瑾,你來了。”范叔笑呵呵的和我打招呼。

    “老頭子,都買回來了?我看看。”

    “都照著單子來的,又不是沒買過,有什麼不放心的。”范叔朝我擠眼睛,背著我向范嬸努嘴。

    我彎彎嘴角,范叔和范嬸愛拌嘴,范嬸愛嘮叨,范叔呢,倒是像個老頑童。

    出門時,天已經黑了,外面又飄起了小雪,風不大,倒是並不冷。

    范嬸摸摸我的手,“小瑾,再帶件衣服,手冰冰的,別感冒了。”

    “穿了很多,您知道我的手一向不暖的。”我笑著道。

    “噢,明天我給你弄點茶水喝喝,那是別人介紹的土方子,對付這個最有效了……”

    “好啦!天都暗了,你再說,醫院裡那小子不知道怎麼望眼欲穿呢。”樓道口傳來范叔的聲音。

    “這個老頭……”范嬸嗔道,拍拍我的手示意我下去。

    等范叔的車到醫院時,已經七點了。我和范叔道了個別,讓他回去時小心開車。

    冷風起了,我把圍巾拉高捂住半張臉,摸摸飯盒底,還是熱的。

    醫院的林蔭道雪都已經掃到兩邊,我帶上帽子,快步跑向住院樓。

    忽然腳下一跛,我忙抱緊懷裡的飯盒,還好只是一踉蹌,人倒是沒有滑倒。

    腳有些扭拐,借著暈黃的路燈,我靠到一邊的梧桐下,慢慢把鞋子脫下來。

    按了幾下,有些生疼,我歎了口氣,旁邊有個石椅,該是梧桐擋著了雪,椅上乾淨沒有濕。

    剛才蹲下時,好像聽到什麼聲音。我坐在石椅上,四下環顧。

    倒真找到了目標,石椅後一個毛茸茸的小傢伙趴縮在下面,小身子一抖一抖的,不時輕輕的叫喚幾聲。

    我把圍巾解下來,包好飯盒放在椅子上,然後蹲下來看那小傢伙。

    我脫下手套,手指頭點點它的頭,白色的毛髮,一小撮一小撮的併攏豎著,有些髒了。

    再動動它的耳朵,它報以嗚嗚的回應,抬起小腦袋對上我,小巧的黑色鼻子,一雙玻璃球樣的眼睛,一副懵懂的表情。

    它有些怯怯的伸出舌頭,聳動鼻頭,想要舔我的手指。

    我想了想,收回了手,還是沒有碰它。

    到了范東璃的病房外,能聽到裡面電視放出的聲音。我笑了笑,敲敲玻璃窗。

    “進來。”

    我扭開門,看到范東璃翹著腳,墊著枕頭看電視。

    “餓了吧。”我展顏,晃晃手裡的飯盒。

    他朝我招手,笑著說道,“冷嗎?”

    我搖搖頭,把床下的折疊小桌翻上來,坐上他的床沿,把飯盒拿出來打開。

    “你包的吧。”他夾了一個。

    “這裡還有。”我又從袋子裡拿出一盒。

    他笑著拉過我的手,“陪我再吃點。”

    房間裡開著空調,我把外面的羽絨服脫掉,想了想又去洗了個手。

    透過洗手間的玻璃,剛好正對林蔭大道,我站了一會兒,才出去。

    飯後,把東西簡單收拾後,我扶著他慢慢躺下。

    事故發生到現在差不多有50天了,醫生說會再拍個片看看骨痂生長程度。

    范東璃每天都堅持鍛煉,雖然不能大幅度,但是簡單的手指伸縮,慢慢加大的畫圈,都沒有停止,避免粘連。

    醫生說過以後鍛煉到屈伸的角度達到了,剩下的就交給時間,等時間到了自然就會慢慢好了。

    范嬸剛開始的時候,還熬了骨頭湯,老話都說:吃什麼,補什麼嘛。

    倒是被醫生數落了,骨頭癒合期間,不能喝骨頭湯。萬一補過了頭,受傷的骨頭會比其他地方大些許的。

    這麼一說,給范嬸嚇出了一身冷汗,以後不管吃的用的,都會提前問過醫生護士。

    這段時間,醫院來學校去的,這方面的知識我倒是真的懂得了不少。

    我拉過椅子坐,范東璃卻是一定要我靠到床上來。

    我故意打趣,“范教授,你手腳都不行,還想幹嘛。”

    他眯起了眼睛,我自覺不對,忙站起想溜。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我怕他動到另外一隻,不敢使力,只好裝可憐向他討饒,“范東璃,我錯了。”

    “越來越調皮了。”他捏捏我的鼻子。

    范東璃的床不算小,我脫了鞋乖乖挨著他。

    他的右手圈上我的腰,我靠著他的肩膀,不說話,手輕輕上下撫著他的左胳膊。

    手一頓,我抬頭看他,“範•東•璃……”

    “那時好不容易養胖一點,一手剛剛好,現在……”他的手順著我的腰,正撫·捏我的胸口。

    我捂住他的嘴,臉燒得厲害,“你……你都這樣了,還不安分。”

    他捏捏我的臉頰,“生氣了?”

    看我瞪他,他摟緊我,湊過來親了我一下,“最近辛苦了。”

    我蹭蹭他的耳朵,搖搖頭。

    他拍拍我的頭,“今晚呆這裡吧。”

    我點頭,把枕頭又墊高,讓他的腿翹得舒服些。

    我側過臉看窗外,路燈映照下能夠看到紛灑的雪花,“又下雪了。”

    他挑挑眉,“怎麼了?”

    我遲疑了會,把遇見小東西的事情告訴了他。

    “想收養?”

    “也不是,湊巧遇到,覺得可憐,只是怕它是流浪狗,有傳染病,嗯……不敢抱上來。”我老實的回答。

    “我倒是不知道你喜歡小動物,”他順順我的頭髮,“去看看吧,如果有緣,小傢伙還在,那就收養了。平時我不在,也好陪你解解悶兒。”

    “現在?”我心裡還真有點蠢蠢欲動。

    “旁邊有一家寵物診所,不讓你去,怕你今晚都睡不著。”他刮刮我的鼻子,笑著打趣我。

    雪下大了,我撐開傘。沿著一排梧桐樹,走至石椅。

    我呼了一口氣,蹲□子,小傢伙一動不動的趴著,我點點它的頭,它發出嗚咽聲。

    我笑著抱起它,很輕,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小狗。

    許是驟高,手裡的小東西,扭動身子,舌頭一下下舔我的指縫,直哼哼。

    等我從診所出來,我彎彎嘴角,倒不知還是只狐狸狗。

    檢查結果只是虛弱,並無傳染病,只是依舊打了一針。

    醫生說還是放在他這裡過夜,明天過來領。

    並非是同情心氾濫的主,如果剛才下樓未見到這小傢伙,也就只能作罷。

    不過我還真未養過狗,看著小小怯怯的,倒還真讓人好感徒增。

    下次陪我出入范東璃病房,身邊多了一個護航者,我叫它:多多。

    小傢伙很黏我,沖我搖尾巴,倒是一個勁的吼范東璃。

    范東璃揪著它的尾巴倒掛,然後丟給我,“怪不得……”

    見我疑惑,他咳了一聲,“異性相吸,同性排斥。”

    我捂著嘴笑,小傢伙也好像似懂非懂的叫喚著,垂著屁股,四肢扒著我的腿,小腦袋一個勁的蹭著我的手臂,把我的手指含入口中。

    范東璃彈了它一記耳朵,“過年回去嗎?”

    “說過陪你的。”我揉揉小傢伙的耳朵。

    其實新居已經可以入住,各種裝修也差不多完結,房產證我也已經拿到手了。

    只是接近年關,今年的迎新大概要在醫院裡度過了。

    “和家裡說過了嗎?”

    我點點頭,母親是知曉的,至於父親,他現在對於范東璃的態度上,我有些摸不透,倒是不好說。只是我在未放假前,也與他報備過了。

    范東璃現在恢復情況良好,即使以後有什麼後遺症,父親以這個為由來糾察我們。

    未知的事情,等發生了再來煩惱好了。

    范東璃的片子已經出來了,顯示骨痂連線了,醫生說可以大幅度鍛煉。

    年三十,我來時,他正在用左手面對著牆,五指慢慢的往上摸,寒冬臘月,范東璃都出了滿臉的汗。

    他的腳還不能受力,坐在病床邊,人側著面對牆壁。我忙上去扶住他的胳膊,有些埋怨的說道,“怎麼不等我來了再練習啊,萬一摔倒呢。”

    他笑著看我,“倒是我著急了。”

    我掏出紙巾,給他擦汗。然後給他按摩胳膊肘,“好點嗎?”

    范東璃點點頭,然後目光對著門口,“就說這護花使者怎麼會不來。”

    我回頭看著呼呼喘氣,蹦到我腳邊直打轉的多多,笑出聲來。

    晚上,我陪范東璃呆在病房。

    本來也邀請了范叔和范嬸,只是到了最後,他們倆卻是推喃的找藉口走了。

    多多不肯走,一直繞著我的腳轉圈圈,范嬸想抱它,小傢伙發出嗚嗚聲,直起身子,兩隻爪子搭抓著我的褲子,小尾巴不斷加大搖晃的幅度。

    我抱起它,手托著它的屁股,它馬上討好的伸出舌頭舔我的臉,腦袋不停蹭著我的下巴。

    范東璃一把抓過它的脖子,看著他在半空中張牙舞爪,似圖扭脖子汪汪直吼。

    “想留下來?”范東璃道。

    我怕多多動著范東璃,上去抱過它,就見小傢伙毫不遲疑的沖他吼了一嗓子。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小傢伙還真的好像聽得懂我們在說什麼。

    我撥了些食物在小碟子裡,放到床腳,多多自得其樂的埋臉甩尾巴吃得歡快。

    范嬸裝了兩大飯盒,餃子,鮮蝦,湯圓,炸春捲……

    范東璃喜歡吃蝦,別人送的鮮貨,直接放水裡煮,沒有加什麼別的調料,我剝了幾隻放到他的碟子裡。

    “趁熱吃。”他勺了幾個湯圓給我。

    都是自己包的食物,料足皮薄,很是好吃。

    不能免俗,收拾完東西,已經近八點,我抱著多多靠在范東璃懷裡,一起看春晚。

    多多團在我懷裡,兩隻小爪子趴著我的手,肚子還上下起伏。

    我輕輕按了下,小傢伙發出呼呼的聲音,牙齒來回啃著我的手指頭。

    范東璃揪提了下多多的耳朵,看著它呲牙咧嘴鼓起肚子,我輕笑出聲。

    這個晚上,大年除夕,我和范東璃第一次共同度過,地點卻是在病房。

    我想即使過去多年,這個跨年之夜,也都會一直存在於我們的記憶之中。
匿名
狀態︰ 離線
29
匿名  發表於 2015-4-21 09:32:47
第二十八章

    新房入住,亦是范東璃出院之日。本來范嬸擔心他的腿還不方便,這段期間住範家妥當。有人照顧著,大家也較放心,我也贊成范嬸的主意。

    只是范東璃‘一意孤行’,一通理由後就直接拉著我,捎打包活躍寵物一隻,直接打道九龍。

    學費上半學期是交整年的,大三下半學年的報導,離校前我已經把學生證交給了江佐。

    滿打滿算,我還有足夠空餘的時間來整理打掃房間。

    多多還真不認生,一開門直沖轉彎進了我們的臥室,?車及時,蹦跳躍撲,充分證明了臥床彈跳性俱佳。

    等一切收拾入尾,新學年已然開始。

    學校給了范東璃足夠的病假期,每天我出門上課放學,留他和多多大眼瞪小眼,儼然‘女主外男主內’的模式。

    他本來就不是呆不住的性子,只是我也怕他悶,傍晚飯後會陪他在社區裡的花園練習走步。

    出院的時候,順便買了拐杖,他的手不方便,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外面,每次出門都會囑咐他要好好在家休息。

    自覺自己這段期間話變多,一句話都會重複好幾遍,趨向話癆。

    出院後的幾個月,范東璃的狀態一直不錯。

    綁著石膏,他也每天堅持早晚鍛煉,會用右手幫襯著左手往頭上舉。

    開始時平舉,慢慢加大角度,至少每天50次,到後來的100,200,這樣練習了一段日子,他的左肩膀自個兒都能抬動自如了。

    腿的康復,回市一院複查了一次,脛骨正面骨縫已經長好,可以輕微負重了。

    我看的出來,范東璃那天的情緒很好。

    雖然這段期間,他與我都是說笑自然,但是我卻知他心裡是不痛快的。

    某晚醒來發現身邊沒人,我探探身邊,床單已涼。

    偷偷開門,就發現客廳裡的燈是亮的,他坐在那邊抽煙,眉頭皺得死死的。

    我歎了口氣,輕手輕腳關好門,躺回床上。

    過了良久,才聽到輕微的聲音,感覺自己被他的氣息包圍,他的吻一下一下落在我的額頭。

    五月初級考試結束的那個星期,我開車和范東璃去釣魚。

    有范東璃在,手裡握著方向盤,心裡也有底兒。

    醫生說過他需多曬曬太陽,范東璃已經可以單人拄拐,偶爾還可以脫拐走幾步。

    他的左手拆去石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神經恢復緩慢,即使手脫去束縛,也是僵硬。

    手轉點兒就會痛得不行,光光讓手掌轉動角度就磨去了幾天的時間。

    我不敢貿然幫他鍛煉,怕把握不好力度反而弄巧成拙,每次看范東璃疼得渾身發顫,滿頭大汗,我在一邊卻是無能為力。

    只有等他鍛煉結束後,我才拿著早準備好的熱毛巾,幫他敷一敷,按摩輕揉。

    “想什麼呢?”

    我回過神來,笑著搖搖頭。

    他右手拿著魚竿,左手想拍我的頭,卻是舉得有些吃力,我不動聲色的挽上他的手,把頭靠上他的肩膀,“范東璃……”

    “嗯?”

    “上次回家,我把戶口名簿帶來了。”我淡淡的道,心裡卻是有些緊張。

    他沒有回答,驀然沉寂,我靜靜的靠著他,盯著水面上的魚竿一起一伏。

    “真是個傻丫頭……”良久,只聽得范東璃輕歎了口氣,抱著我的手臂也收緊。

    見我依舊直勾勾的看著他,他有些無奈的捏捏我的鼻子,“怕我這瘸腿的跑掉嗎?”

    “才不是,會好的。”我較真。

    他把魚竿丟到一邊,低頭吻我,我環上他的肩膀,不把受重力壓在他胳膊上。

    “換個稱呼,叫來聽聽。”

    我氣喘,思路有些短路,迷茫的和他對視。

    他笑出聲來,“不是挺大膽的嗎,這時候害羞了?”

    我瞬間結巴,見他一直含笑看著我,我抿抿嘴,小聲叫道,“老公……”

    “沒聽到。”范東璃一副老神在在。

    我白了他一眼,慢吞吞的拉長聲音,“老•公……公。”

    沒有特定時間,也無所謂的挑日子。

    閒暇週末,我剛洗完碗筷,范東璃笑眯眯的盯著我。

    “我們去領證吧。”

    “……”

    我咳了幾下,盯著他不做聲,這是……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我沒有開玩笑。”

    “那……”我低頭擺動自己的衣角,“那我去換件衣服。”

    “這件就不錯。”他拍拍我的頭。

    挽著范東璃的胳膊,推開門出來,街道依舊人來人往,如剛進入般。

    只是手握紅本,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結婚了……我偏頭看身邊的男人,他是我的……丈夫了

    “傻笑什麼呢”

    我把本子放入包中內層,挽上范東璃的手,“今天中午我們去吃點好的?”

    他拍拍我的頭,“你請客?”

    “好啊……我請客,你付帳。”

    “我的還不就是你的,我的~小老婆。”他湊近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我低下頭,拉拉他的衣袖,“走啦……”

    聽得他笑出聲來,我也彎了彎嘴角。

    其實戶口名簿是母親偷偷給我的,我與范東璃去領證這件事情,父親並不知曉。

    在這茬上,對告知父親,我終歸有些許顧忌。

    范東璃受傷期間,我所想所思,除了范東璃的身體複健,就是對於我和他未來的思量。

    這輩子,我對於這個人,已經執念至深。

    除非范東璃主動叫我離開他。否則,外界的人和事都不足成為我的阻礙,即使當中也許會有我的父親。

    我知父親是為我考慮,范東璃的手腳康復期長,也並無實打實的保證。

    但是誰與我過一輩子,這決定權應該在我自己手裡。

    拿到證的當天,我就通知了母親,吃完飯,范東璃帶著我回了一趟範家。

    當我把紅本子遞到范嬸手裡時,明顯感覺到她的震驚。

    我心裡還未暗笑完,就被她下一句反噎了,“小瑾!快叫媽媽!”

    啊……我轉頭看看范東璃,再看看范嬸忽然發亮的眼睛,小聲叫道,“媽媽。”

    “??!老頭子,我們很快就能抱孫子拉!”

    “小瑾,你懷孕了?!”范叔快步上前,難得激動的沒和范嬸拌嘴。

    我眨了眨眼睛,瞪了范東璃一眼:你解釋吧……

    范東璃卻是神色自然,笑呵呵的拍拍我的頭,“快了,快了。”

    我偷偷把手伸到他腰間,擰了一下:

    ——一直都未有那事,你自個兒生去。

    現在范東璃的手恢復趨向明顯,從以前的小規模鍛煉,到這段時間的大幅度的訓練。

    各種角度的平舉,轉胳膊,聳肩,每天堅持手指爬牆,用手指儘量的去碰觸高的地方。雙腿行走還需借助拐杖,不過膝關節已經較前靈活,現在下蹲動作都顯利索了。

    最近我好像忽然安下心了,晚上睡眠品質似乎也變好,不知道是那張證起的影響,還是范東璃康復速度給我的正面作用。

    學校方面已經協量好下個學期回去授課,我思量,到新學期他的腿應該能夠脫拐了。

    范東璃最近愛上釣魚了,儼然一副退休生活范兒,倒越發悠閒。

    大三下半學年課程少了一大半,我陪他的時間也增多。他釣魚時,我就帶本書過去,在旁邊翻閱。

    夕陽暮色,余暉正好。

    安靜的消磨一個下午,關書起身,順帶幾條魚回家下飯。

    學校裡的同學並不知我與范東璃的關係,已經發生轉變。

    本就是游離在邊緣的人,倒還真沒需要拿個大喇叭,來個自動公佈。

    最後只是請了江佐,章小佑,還有蔣峰一起來吃了個飯。

    人是分別請的,正式飯局,市區的新榮閣。

    小佑先到,江佐和蔣峰卻是一起來的。

    坐定仨人齊刷刷一致看著我,我失笑:倒是啊,如果只是我做東,還真沒什麼。

    不過……裡座,范東璃笑眯眯的對他們點頭示意。

    他們多少有些拘束,幾杯酒下肚,場面才稍微活絡開來。

    但是當我公佈了我是已婚之人,指著旁邊的男人道是我丈夫,看著他們各異的表情,我成功的滿足了自己的小惡趣味。

    章小佑瞪著眼睛看我,蔣峰忙放下酒杯,捂住嘴不停咳嗽,江佐倒是鎮定的朝我們點點頭,“哦……喔?!”

    章小佑喏嘴,“你……你就這麼嫁了?!”

    不然呢,我挑挑眉。

    “怎這麼突然,難道……”江佐看著我的眼神忽然變得詭異,視線慢慢轉到我的肚子上。

    “打住……沒有。”我咳了一聲。

    范東璃在場,一頓飯在她們欲言又止的目光下落幕,上車時,江佐快速低頭說了句,“明天回校老實交代!”

    我笑笑,湊到她耳邊慢慢道,“我也期待你的坦白從寬。”順勢瞟了眼遠處的蔣峰。

    回到家,已經七點。一開門迎面飛沖來一小白球,我把提包丟到沙發上,抱起小東西,湊近親了親。

    多多嗚嗚的咕嘟了幾聲,小尾巴搖個不停,四肢像無尾熊似的扒著我的手臂,我輕笑,揪揪它的小尖耳朵。

    我把手裡的鑰匙遞給范東璃,他的車鑰匙最近一直在我手裡,不過他不許我單人出門時開車,除非他陪在我身邊。

    我自是無謂,來回學校,時間空餘,公交也是一站直達的。

    除了偶爾和范東璃出門外,倒還真不需汽車代步。

    想到臨走前江佐一臉驚訝樣兒,心裡就覺好笑。

    “自個兒偷樂什麼呢?”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耳側。

    “沒有。”今晚他也喝了點酒,我一直守著他,不許他很多。

    其實這頓期間他的一切吃穿住行,我都嚴格按照醫師的囑託,倒是真真好幾個月沒讓他碰著酒了,“去洗澡。”

    范東璃靠到我身上,“走吧。”

    他一把抓起我懷裡的小白球,丟到沙發上,惹得它沖著他又是一通吼叫。

    關上浴室的門,還聽得到多多抓劃門的扒拉聲。

    “多多,去睡覺。”我開了個門縫,沉下聲音沖它說道。

    小白團嗯唔委屈的垂下尾巴,停在原地,一隻爪子試圖抓住我的褲腳。

    “多多……”

    看著它嗚咽的吼了我一嗓子,吐著舌頭跑回牆角,我有些忍俊不禁。

    “陳瑾。”

    “就來。”我彎彎嘴角。

    ?……要去服侍裡面的一家之主了呢。
匿名
狀態︰ 離線
30
匿名  發表於 2015-4-21 09:33:05
第二十九章

    我熟練的解掉他身上的衣服,當觸及褲子的拉鍊時,我的手頓住了。

    旁邊嘩嘩注入浴缸的熱水,整個浴室蒸汽騰騰,我抬頭看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好像,嗯……真的,很久沒那個了。

    有些窘然,我站起身去探探水溫。

    “要盡職啊。”范東璃拉住我的手,放回拉鍊上。

    好吧,男人禁·欲過久,終究也是不好。

    他的,我早不是第一次見,連續幾月都是我幫他洗澡擦拭身體。

    但是現在……我把衣物丟到一邊,瞟了一眼他的下·身,臉騰得紅了。

    “你的衣服弄濕了,也脫了吧。”范東璃的聲音低啞。

    “哦。”

    這個浴室很大,與學校裡范東璃的住宿相比,能有兩個大。

    他坐在浴缸邊,卻是一直盯著我。

    “你……你先洗。”我懷疑是否這幾個月慣壞了他,導致他動手能力直線下降。

    “有點痛。”

    我遲疑了會,很快折騰掉自己的衣服,扶著他一起進了浴缸。

    我揉著他的左手,“怎麼痛了?要不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檢查看看?”

    “不是這裡……”范東璃拉我到他懷裡,握著我的手探入水中。

    “……”

    他不給我說話的機會,低頭吻我,手指順著我的臀慢慢滑入……

    我抓住他的手,心跳得劇烈,“可以嗎?”

    “我們慢慢來。”他另一隻手慢慢搓·揉我的胸口。

    並非不想那事,只是我終歸擔心他的手和腳。

    我猶豫了下,攬上范東璃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句。

    我感覺到他的肌肉忽然緊繃,我忽然有些後悔剛才說的話。

    “不要勉強。”他咬了咬我的耳垂,聲音暗沉沉的。

    “……你坐好。”

    浴室側邊半掩的鏡中,若隱若現我和他的身影。

    他坐在浴缸邊,我跪坐在他的腿間……

    隨著他的幾聲悶哼,終於結束了這場戰役。

    我咳了幾聲,氣喘吁吁的把頭靠在他的腿上,還未回過神來,就是他劈頭蓋臉的吻。

    我坐上他的另一條腿,勾住他的脖頸,溫柔的回應他。

    “叫我。”他捏住我的下巴,又親吻我的唇。

    我回啄了下他,看著他的眼睛,輕輕的叫了聲,“老公。”

    他擁緊了我,狠狠的捏·揉我的胸口。手順著我的後背,探入臀瓣……

    我恩哼了幾聲,半閉上眼,雙手攬抱著他的腰。

    范東璃,為你做這種事情,我心甘情願。

    春末暖風,蔚澈天空點綴幾朵懶洋洋的白雲,最近的天氣著實讓人心情良好。

    第二天,三角聚頭。話鋒從開始的一致對我,到中半場的轉向江佐。

    談話結束,三人身份瞬間轉變,一已婚,一名花有主,墊底孤家寡人一隻。

    章小佑瞪著江佐,義憤填膺,“你和老班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江佐難得的扭捏,“什麼勾·搭,真難聽。”

    “嘖嘖……你臉紅個什麼勁兒啊,有男人了就立馬變淑女了?!”章小佑眼勾勾的看了會江佐,又轉為盯著我,最後仰頭扶額感歎一句,“為何眾人皆雙,唯我獨身。”

    “噗……下次文藝前,請先告知。”

    “切……”

    江佐和蔣峰這對,其實我並非十拿九穩,有匡她的成分,倒是江佐自個兒心虛,一次性·交代。

    我拄著頭笑然,看兩人又打鬧開來,眯了眯眼。

    這樣……真好。

    我希望今世新擁有的你們,都各有自己的幸福。

    江佐,章小佑——我的朋友。

    暑氣漸升,不過隨之已到假期,我基本上都呆在九龍的家裡。

    范東璃已經可以脫拐行走,雖然看上去很不自然,但是我依舊很開心。

    脫拐走路,應用力都在鋼板上了,新生的骨痂很容易受到傷害,所以這個星期我陪著范東璃又去了次醫院。

    個人的主觀感覺不是主要依據,還是檢查為尚。

    范東璃說我太過緊張,我倒是沒有否認,他的身體,也許我比他更為在意。

    檢查報告顯示范東璃恢復良好,只是左手較腿還需繼續觀察。不過涉及到神經,康健緩慢,這早也有了心理準備。

    解下石膏後的這段時間,他的手依舊會時痛,醫院裡的主治醫師說還是神經的關係。

    范嬸介紹了一個老中醫,說是經絡不通,折合西醫,問題也是出在神經上。

    後來在中醫骨科抓了些中藥,外敷時熏,就是煎藥後,放在手上熏,等冷卻後,再敷。

    結果還真是立馬見效,用了幾貼藥後,范東璃說手舒服多了。

    除了用這些溫絡神經的藥物外,范東璃一直堅持的就是鍛煉,無論患手還是傷腿。

    雖然現在堅持結果良好,但是每天的彎曲活動膝關節,上鉤下踩,持之以恆,為了避免反彈。

    假期在家,我每天陪范東璃在社區裡的人工河邊練習走路。一來一回,大概5公里,我們走的很慢,也當是飯後散步。

    夏天的傍晚,河邊風涼涼的,散步的人不多,我下了些音樂在mp3裡,和范東璃一邊走一邊聽。

    七月等初級職稱的考試結果出來後,我才回了趟老家。思及,這麼大半年,我還真未回去過,只是偶爾與母親聯繫。

    父親打電話讓我回去,我沒有和范東璃提及,終究對父親這幾個月對范東璃表現出來的態度,記憶體疙瘩,有些冷心。

    我有些不放心范東璃,最近幾天下雨,天灰濛濛的,雖然沒有那麼炎熱了,但是范東璃的腿有些僵直,酸脹疼痛,車禍的後遺症出來了。

    只不過他卻是很快看出我的情緒不對勁,面對他,我有時會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范東璃叫我回去看看,若不是他不便,他是想與我一道回去的。

    我瞞著父親偷偷與范東璃去私下拿證,我知紙終保不住火,也沒繼續瞞著父親的意願。現今范東璃的傷勢進一步好轉,這次回家我準備和父親攤牌。

    倒是心裡一直有小九九,我與范東璃既已成定事實,父親最多慪氣段時間,不可能真的讓我與之分離。

    在範家這邊,我一直拖著,本來範家兩老是準備與我的父母親再次見面,坐下來好好商討的,就我與范東璃的婚期。

    既然已經領了證,那麼本來所想等我畢業後才完婚的想法也就打消了。

    我與范嬸私下談過,達成了共識。

    一是范東璃的傷勢未好,二呢這個學期還沒結束,等到假期大家可以再慢慢討論,三自然是我撒了個小謊,道自家的兩位長輩已經知曉,且贊同我的提議。

    范東璃不在場,但是那天回到家裡,不管做什他都一直含笑看我。

    在范嬸面前侃侃而談,倒是面對他,我卻是有些心虛了。

    我一直在等著范東璃問我,也如範家兩老般,循慣例問聲:什麼時候與岳父岳母吃頓飯。

    只是他倒是穩得很,不過既然他忽視,不管有意無意,我也無需自願奉上理由了。

    買的半下午的車票,乘動車回去,在出門前,我煮了一高壓鍋紅燒肉,早一天買回來的年糕掰好,今早陪范東璃早鍛煉時一起買的草莓,洗淨都放入冰箱……

    能思及的都自覺安排妥當,三天而已,很快就會回來。

    罷了……我帶上mp3,看著車外的風景,瞬間而過。

    不知道是否我也有車禍後遺症,一天看不著范東璃,心裡就會不自覺發慌。

    我收回目光,閉上眼睛……

    其實上蒼對我極好,今世有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找到一個知心懂情的男人。

    這場車禍更像一個示警,告誡我要懂得珍愛惜福。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9-1 22:45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