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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貞妍]贖身遊戲[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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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9 00:32:36
第五章

  對每個女孩子來說,結婚是神聖的,是代表著與最愛的人互許一生誓言的約定。

  而她,不是沒有幻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將踏上人生另一旅程的畫面,也曾經夢想在紅毯的另一端,與她牽手的是摯愛的王子。而今——幻想、夢想皆被現實所替代,人們眼中幸福象徵的婚禮也成了褻瀆神聖的一場輸贏遊戲。

  楊皓若有所思地凝望著衣鏡中的自己。烏黑及肩的長髮上是一頂名家設計的珍珠冠頭紗,淡掃蛾眉的精緻臉龐,再來一身如夢似幻的純白婚紗,完美無瑕的宛如公主。

  若問,後悔嗎?突來的問題,教她只能咬咬玫瑰色的唇瓣,默然無語。再問,後悔嗎?緊鎖的蛾眉,似已回想起那日兩唇觸碰所流竄於彼此的莫名火花。又問,後悔嗎?眼波流轉,不知名的情感逐漸淹沒她的思緒。不禁反問,我該後悔嗎?

  突然一記甩門聲,成功地將她由恍惚失神中拉回現實世界。

  「是妳!」鏡中映出的身影教楊皓訝然開口。

  「是我。」來人的嘴角揚起一抹令人不舒服的訕笑。

  「我想我們的交情,似乎還不到讓妳跑這一趟吧!」識相的快點走,此地不歡迎她這號人物。

  「是嗎?我倒覺得以我倆的關係,是絕對不能不在這特殊的日子裡前來打聲招呼的。」方喬手裡拿一個綁著紅絲帶的錦盒,朝楊皓走去。「小小禮物,恭喜妳了。」

  我倆的關係?聰明如楊皓怎會聽不出這話的弦外之音,她雙拳緊握,恨不能一拳將她打飛出去。但,大喜之日動粗似乎有點不妥,楊皓硬是強迫自己將揍人的慾望壓下,換上一張甜甜的笑顏。

  她慢慢鬆開緊握的拳頭,姿態優雅地接過禮物,聲音鎮定得宛如方才那席話,只不過是好友間的閒話家常罷了。

  「正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讓妳這麼破費?」想她堂堂准狄夫人——雖說是掛名——又怎能讓個外來的狐狸精嚇著呢?

  方喬臉色一僵,隨即又迅速恢復,道:

  「我相信以我與鷹的親密程度,他是絕不會在意的。」

  鷹?叫得可親熱啊!不要臉的女人。

  「此一時彼一時。方小姐該不會連今天是來祝賀些什麼也不知道吧!」暗自提醒自己,記得等會兒第一件事就是將「它」拿去送給掃地的阿婆,楊皓打定主意。

  「這種難得一見的『特殊』婚禮我又豈會不知,其實鷹早已對我解釋清楚了,你們的事,我當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方喬嘴角泛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獰笑。

  他告訴了她!他把他們之間所做的交易全講給眼前這女人聽!那她方才那些話……不等於是在自取其辱嗎?楊皓冷冷問道:

  「妳是說他全告訴妳了。」

  「瞧妳驚訝的!我們之間沒有秘密,這很讓人難以置信嗎?」方喬笑道,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痛,她的心好痛。楊皓高高揚起下巴,她絕對不會讓人看笑話的。

  「妳來這就只是為了講這些話嗎?大方地向我宣告你們倆的關係?」

  「我們倆的關係如何,妳不也已親眼見識過了嗎?」

  「就如同我方才說的,此一時彼一時,妳要真夠聰明,就不該一而再地提醒我你們的關係,要是我一個不開心告上法院,通姦罪可不好聽唷,畢竟在法律上我是絕對站得住腳的狄太太。」

  「妳……」楊皓伶俐的口舌教方喬無話反駁,只能一臉氣煞地瞪著她。

  「妳要沒話可說,那就請便了。」楊皓纖指直指門口。

  「那就祝妳在這場婚姻中過得幸福快樂了。」反話說完,方喬便揚長離去。

  幸福?快樂!

  楊皓憤怒得微微顫抖,腦子頓時一片空白。她宛如石膏般佇立不動,漸漸,憤怒過後是從眼中流露出波波令人心慟的空洞。當強抑的淚珠滑落眼角時,她才深深吸了口氣,連同那股不知名的苦澀一起吞下,繼而,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間……

  她現在極需要新鮮空氣來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些。

  ※※※※

  「小皓,妳怎麼跑出來了呢?」

  方出房門,楊皓便遇上了正迎面而來的卓越。

  「怎麼回事?妳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熟悉的臉孔、關心的語氣,這溫暖的熟悉感使得楊皓揪緊的心漸漸緩和下來,略帶虛弱的口氣道:

  「你的胸膛可否借我一用。」

  尚未等他回答,楊皓便已投入他的懷中。緊緊地摟抱著他厚實的身子,將自己深深埋進他那健碩的胸膛。

  沉默了好一會兒,卓越輕輕捧起她五官姣好的臉蛋,關心地詢問道:

  「妳臉色有點蒼白,是不是哪不舒服?」

  自己的仗得自己去打的,不是嗎?楊皓搖了搖頭,情緒已漸漸穩定,微微一笑,道:

  「你沒聽過婚前恐懼症嗎?」

  卓越點了點她的鼻頭,笑道:

  「還保有平時的幽默感,那表示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會太嚴重才對。」

  「要真有事發生,還不是你間接造成的。誤信饞言,上了賊船。如今,真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講這樣,不然我委屈點獻上我最寶貴的『今日』處男之吻,安慰妳這顆受傷的心靈。」

  見他一臉委屈,楊皓不禁好氣又好笑,現在需遭狼吻的人可是她耶!她不禁揶揄道:

  「卓少爺,你那寶貴的今日之吻若無驚天撼地之效,小心罪加一等的喔!」

  「這麼說,這一吻還身負重任嘍!」

  「那當然。」

  卓越誇張的抿了抿唇,大聲宣佈道:「要來了哦!」語畢,唇也重重印在她的額頭上,響亮的「啵——」一聲後才讚道:「妳是本世紀最漂亮的新娘子。」

  「是假新娘子。」楊皓一改先前的風趣,冷然的更正道。

  「別掃興嘛!」卓越再機靈也猜不出她為何會馬上語氣大變,他原以為他們還頗有進展呢!「妳應該下去瞧瞧那個心心相印的玫瑰花座才對,那可是由數以千計的新鮮玫瑰所製成,這可見妳在他心目中還是——」

  楊皓冷哼一聲,咬牙道:

  「那數以千計的玫瑰一等婚禮結束,便能立即分送給他為數眾多的女朋友,這一來既能點綴會場又能討好眾美人的芳心,足見他的確用心良苦。」

  縱使這場婚姻的起頭是令人不屑的利益輸送,但眼前狄飛鷹所做的一切,的確是出自一片真心,而她卻……登時,卓越不免也有些許的不悅了。

  「妳都還沒看到,幹嘛這樣醜化人家的心意呢?」

  「我只不過的針對他卑劣的性格來闡述事實罷了。」

  「妳……妳越來越不可理喻了。」這也是卓越頭一遭用較嚴厲的口吻來指責她。誰教她這麼頑固不化呢?

  「你為他那種人而指責我……為什麼?」她今天為那男人受的氣還不夠嗎?為何連卓越這個好朋友也在此時倒戈相向?

  「為什麼?因為妳長不大,老是恣意而為。我拜託妳試著睜開妳那雙盲眼,好好瞧瞧四周行不行?」

  卓越頓了頓,隨即又心煩地揮了揮手,道:「算了、算了,妳快去準備一下,婚禮要開始了,我也要去找可兒了。」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原本還想舒舒服服的坐一旁看戲,卻又忍不住上台軋上一角,真是吃力不討好,何苦來哉呢!

  可惡!可惡!說來說去都得怪那個男人,那個不要臉的採花賊、種馬男!楊皓氣得直跺腳,忖道:

  「我絕對絕對不會喜歡上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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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9 00:32:55
  狄飛鷹面無表情的站在那座巍巍花座下,腦海中浮現的儘是他不久前撞見的那一幕——他未來老婆與男人相擁,那男人還將唇印在她額頭上的畫面!他應該在那個時候出面的,可是他沒有,他扭頭就走,誰知道他以後還會發生什麼事?

  冷冷地瞥了眼站在身旁的她,一身白紗宛如一朵清新可人的白蓮,可惜,外表欺人,不是嗎?

  思及此,狄飛鷹便再也忍不住地加重手中力道,似要硬生生掰斷那勾在他臂旁上的纖細手腕,而這個動作立刻引來了楊皓的殺人目光。

  「你弄疼我了!」楊皓咬著牙,以不被發現的小動作掙扎著。

  「疼!妳也知道疼?」狄飛鷹橫眉豎目,滿臉肅殺之氣。

  楊皓眉頭因疼痛而微蹙。「你再不鬆手,就別怪我不顧你的面子。」她小聲的威脅著。

  狄飛鷹挨近她,在她耳邊冷聲道:

  「妳要真懂什麼叫面子,就不會不要臉到連今天這種日子,也按耐不住的叫姦夫前來,演出一段下三濫的親熱戲了。」那一幕著實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怒火來。

  「你嘴色放乾淨點!」楊皓再也忍不住地提高音量。幸好此時,台上的神父正在淘淘不絕地講述婚姻的神聖,所以並沒引起不必要的耳語來。

  「敢做就別怕人講。」

  「你……」

  台上的神父朗聲問道:「狄飛鷹,你是否願意娶楊皓為妻,一生一世,甘苦與共?」

  狄飛鷹極度不屑地朝她一睨,便大聲地回答:「我願意。」

  「你用不著這麼委屈。」輸人不輸陣的楊皓惡狠狠地回瞪他。

  神父轉向楊皓接著問:「楊皓,妳是否願嫁狄飛鷹為妻,一生一世,甘苦與共?」

  「我……願意。」楊皓硬生生的吞下那已到口的「不」字,違心道。

  「多一位萬能僕役可使喚,我可不覺得有什麼好委屈的!倒是妳,好好享受這一年的美好時光吧!」狄飛鷹惡魔般的雙眸正無情地緊攫住楊皓。

  「你用不著這麼囂張,我……」

  「別忘了從這一刻起我便是妳老闆,小心妳的行為言詞啊!」狄飛鷹截斷她的話。「今天可是妳的大喜日子,別板著臉,笑啊!」

  笑!她沒臭罵他祖宗十八代,他就該暗唸阿彌陀佛了,還要她笑?

  ※※※※

  盛大的婚禮一結束,人潮退去後,宴客的大廳頓時寂靜了下來。

  狄飛鷹拿著一杯威士忌,身子微靠在吧檯上,打量著正一把扯掉頭紗、雙腳一前一後踢掉高跟鞋的楊皓。

  「怎麼,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與我劃清界線嗎?」

  「若能選擇,我根本不想與你這種人有任何的瓜葛。」

  「我這種人?」狄飛鷹放下酒杯,舉步走向她。

  「是啊!就是你這種敢做不敢當,只敢頤使氣指『下人』,試圖給我難堪與羞辱的爛人。但很可惜,你找錯了對象,我根本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更不在乎『狄太太』這個名銜。」口裡雖直說不在乎,心裡卻油然升起一股想殺人的衝動,擾得楊皓恨不得能當場放聲大吼、大叫,甚至大哭、大鬧一場。

  「我指使人給妳難堪、羞辱?」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啊!

  楊皓不屑地撇了撇嘴,雙手交疊抱胸,未著高跟鞋的身子看起來嬌小了許多,尤其在與他對峙時。

  「別裝傻了。」楊皓冷哼道。

  「要刮別人的鬍子前,先刮乾淨自己的吧。」狄飛鷹語氣中的嘲諷急轉為忿怒,他握緊的雙拳直發出喀噠聲來。

  「想偷吃也得懂得擦嘴。妳在跟姦夫大玩親熱遊戲前,請先看看四周有無觀眾,雖說妳比較喜歡邀人共賞,但,我可不願被人說成戴綠帽的大傻瓜,懂嗎?」

  姦夫!他到底在胡扯些什麼,難道卓越安慰她的那一幕被他的爪牙看見,而跑去向他咬耳朵嗎?這就算是,他也沒資格這麼說她,尤其在他玩了今天這種把戲後。

  「姓狄的,難聽的話誰都會講,如果你真那麼想聽,我可以免費送上幾句更精采的。但,我警告你,既然我沒將淫婦二字冠在你那些所謂的『好朋友』頭上,我希望你也能管好自己的舌頭,別自取其辱。」

  真是的,何必費心去為倒戈相向的大叛徒說好話呢?說不定他還頂喜歡被叫做姦夫呢!有眼無珠的小子,何謂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道理,懂不懂!

  「在我管好口舌的同時,我也希望妳更能自重些地勒緊自己的褲腰帶,別一看到牆就往外爬,我狄飛鷹可不是娶老婆來找綠帽戴的。」可惡!愈說愈氣,狄飛鷹已臨怒海翻騰的危險警界線了。

  楊皓簡直就快氣瘋、氣炸了。什麼褲腰帶、爬牆,這等下流的勾當只有他這個種馬男才做得出來吧!

  「你自己不入流,別以為別人也跟你一樣。」

  「妳這話是在向我保證,妳會很有職業道德的扮演一年的聖女嗎?」狄飛鷹滿是諷刺的意味。

  聖女?叫他去死吧!

  「不,我這是在告訴你,這一年裡我將會尾隨著你狄相公的腳步走。男女平等的,不是嗎?衷心希望那個會爬牆的人不是你,要不,咱們夫妻倆恐怕就得合演一段大、家、一、起、來的戲碼了。」

  「好,好個男女平等,既然妳出聲要求,那為夫的我,自然就得做到真正、百分百的平等才行。」

  「行」字方落,楊皓尚未能釐清話中文意,便已被他突來的一拉給扯進懷中。嬌小的身子被他強健的雙臂緊緊圈住,動也不能動。隨即,只見他一張充滿怒意的俊臉急速俯下,意圖顯而易見。

  楊皓慌忙地直想撇過頭去,卻被他給早一步識破。他伸出右手穩住她搖擺不定的螓首。繼而,一個充滿懲罰意味的暴力之吻。已重重的落在她的降唇上。輾轉吸吮間全帶著濃濃的憤怒,冷酷又毫不留情地加以蹂躪著。

  狄飛鷹根本沒發現自己的行為有多粗暴,一心只想懲罰她、告誡她——她是屬於他的。

  充滿佔有性的唇舌強硬地想撬開她的唇瓣,掬飲其甜美。而這舉動使得楊皓深感受辱。他究竟把她當什麼了?張開口,在他舌頭正伺機鑽進的同時,用力地朝他那可惡、不安分的「下流東西」一咬,血腥味瞬時充斥了兩人的口中。

  面對這突來的疼痛,狄飛鷹不住咬牙低吼。

  「妳這個瘋女人!」

  「彼此、彼此。」他生氣,楊皓也不見得冷靜,一隻小手使勁地擦拭唇上所滯留的熱度。而見他受傷,她更是挑釁道:「你不是很愛親嗎?我就讓你親個夠,還要不要,要不要啊!」

  她紅腫淤紫的唇瓣令狄飛鷹一時愕然,怎麼會,老天!他居然對她施暴?!

  「妳夠了!」

  「我夠了?你這個大變態,有膽強暴人還在那故做神聖,我呸!」他……他憑什麼像對妓女一樣欺凌她。

  對於她的指控,狄飛鷹真的無言以對。說實在,他極度後悔自己對她做出的失控舉動。但,面對她一副咄咄逼人的語氣,他卻更狂傲地說:

  「這是妳所要求的平等,而妳也得到了。就內容而言,甚至還比妳上次所付出的得到更多,不是嗎?」

  他的話教楊皓心中的烈焰更熾,一個撲身過去,兩人順勢跌進沙發中。

  跨坐在他身上的楊皓,隨即將捶、打、咬、啃、拉、扯的招數全用上了。無視兩人在激烈扭動中所造成的曖昧姿勢,更不管自己朝他脖子又咬又啃的舉動,會引起何種化學反應,慢慢地,楊皓終於精疲力竭,卻仍不願就此收手……於是,捶打轉變為輕拍,拉扯造成衣不蔽體,而啃咬更形成了逗人心笙的甜蜜折磨……

  狄飛鷹自認只是個平凡的男人,所以在面對跨坐在他身上的女性胴體,又豈會沒反應。尤其當敏脫感官正承受著一波波非人折磨,口中血腥也再三提醒不久前忘情迷醉的唇瓣交纏,淡淡飄來的女性馨香,穠纖合度的玲瓏體態,哦……緩緩顫抖的身軀宣告著理性即將面臨潰堤……

  冷汗直冒,置於身側的雙手死握成拳,狄飛鷹磨牙喝道:

  「下去!」

  叫她下去,她就得乖乖下去嗎?「哈!偏不。」楊皓左耳進右耳出的啐道。

  「被壓倒在下面的人是無權發號施令的。」

  「不想事後後悔就快滾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單純的楊皓在厚重禮服的阻隔下,根本感受不到狄飛鷹劍拔弩張的生理反應,她仍不服輸地嚷嚷著:

  「後悔!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後悔!」說著說著,她更使勁地壓上他,不讓他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突然,理智如同炸彈般爆炸,飛散成碎片。登時,掠奪的天性讓他渾然忘我,不顧一切地反身壓制住她,熊熊慾火在他眼眸中燃燒……

  「我說妳會後悔的……」

  狄飛鷹狠狠地用唇封住她的口,霸道地吸吮、掠奪著她口中的甘甜。大手也沒閒著順著玲瓏軀線而搓揉擠壓。

  「啊……」

  隨著身子一涼,他滑溜的舌頭接觸到她柔嫩的肌膚時,楊皓心中的怒火也被逐漸升高的慾火給替代。尤其當他靈巧的唇舌濕滑的卷舔住已然挺立的高聳紅莓,略略施壓地吸吮輕咬!酥麻快感更激得她不知是要更貼近,抑或抗拒。最後,也只能放任本能的趨使挺向他。

  「妳……好美、好甜。」

  狄飛鷹從她渾圓的胸脯一路下滑,啄啃到平坦的小腹,長指游移上大腿的頂端探索著花瓣中的蕊心,力道適中的輕揉換來泌出汨汨蜜汁的濕潤幽徑。

  「你……嗯……」野火燎原般的慾火燒醒了楊皓的感,不禁連連嬌吟出聲。

  是拒絕、是迎合,在慾望駕馭理智的這時,已教人難以分辨。狄飛鷹看著她那情慾迷茫的雙瞳、不斷張翕的小巧鼻子、微妙抖顫的桃色唇瓣……不禁聲音沙啞的開口問道:

  「答案呢?」循著一江春水,手指也順利地探入桃花源。

  「我……我……啊……」突遭入侵的緊窒幽穴,因不適而不斷地收縮著。登時,一陣莫名快感由下半身貫穿她的四肢百骸,螓首也因難耐的情潮而不停左右擺動。

  「不、不!什麼都別說!」急躁的蹂躪她的唇瓣,進而吞掉所有可能拒絕的聲音,現在的他已停不了了啊!

  大手堅決的盈握住她光滑細緻的俏臀,昂挺的滾燙慾望戳刺入她的幽徑之中,一舉突破她那象徵純潔的薄膜。而在她痛呼出聲時,他立刻體貼地靜止不動,好讓她慢慢適應他碩大的存在。

  如海浪一波波湧上的情慾,教人分不清是事實還是虛幻。在喘息、扭動當中,惱人的現實似乎已全部消失,只剩下快要爆炸的心臟急速狂跳……伴隨著初經人事的疼痛,教楊皓忍不住悶哼出聲,潔白的貝齒緊咬住下唇,直至泛出一滴赤紅的血珠……

  「不痛、不痛了。」

  狄飛鷹吻向她嬌艷的唇瓣,輾轉吸吮,逗弄著她的丁香小舌,大手溫柔地由她雪白腹間下滑至她敏感的小丘,以輕揉的捻弄,製造出另一波的快感。

  一待她緊繃的身子鬆懈下來,他再也忍不住地緩緩在她體內律動起來。在那絲絨般的女性通道的包容下,他的男性也更加雄偉硬熱。隨著愈來愈快的抽動,沉寂已久的快感也漸漸甦醒,大手緊緊攫住她不盈一握的纖細腰枝,忘情地在她體內衝撞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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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9 00:33:36
第六章

  隨著時間漸晚,疲憊也漸漸爬上狄飛鷹的俊臉,他合上手邊的企劃案,將它往一旁早已堆積成山的文件中丟去。

  這陣子他企圖以繁重的工作來佔領整個思考空間。要的,就是希望能借此將那時隱時現的惱人身影給逐出腦海。但,世間事往往事與願違,他越是極力地去排斥一切的人事物,卻越是換來更多的深刻認知,那一夜,那一夜……

  那一夜的他幾乎是奪門而出的,在發現自己做了些什麼事情之後,無止盡的懊惱及自我厭惡令他無地自容,他……他竟……

  每個人都有權利說不,有拒絕的機會,她亦不例外。百他卻將她的權利與機會給一一剝奪了,這非兩情相悅的行為對她而言,可謂之強暴啊!它不僅令他無法再面對自己,更無法去面對她。

  天啊!他竟有這種失控的時候,偏偏在面對她時,卻一而再的無力自持,以致到了全面性的自我脫軌。

  「啊……」

  狄飛鷹下意識地脫口長嘆,身心俱疲地閉上眼,仰起頭靠在椅背上。

  三十分鐘後,突來的開門聲,使他緩緩睜開了眼。

  「怎麼你還沒走嗎?」窗外漸暗的天色說明了現在時間已晚。狄飛鷹朝進門的宋振問道。

  認識這位知心好友兼衣食父母這麼多年,宋振雖不敢斷言自己百分之百的瞭解他。但,至少還能稍微猜到他心中所想,所以自也不難發現他這陣子的改變,一種狄飛鷹從不曾有過的心靈變化。

  「尚是新婚燕爾的你都不急著走了,我這孤家寡人就更別提了。」宋振在他對面的椅子中落坐,遞出手中文件道:「這合約要真送了出去,那『翔豐』肯定會笑到合不攏嘴了。相對,我們『飛鷹』這票員工的年終獎金定也岌岌可危了,BOSS。」

  狄飛鷹連翻也懶得翻,又將它丟還給宋振。

  「連這種小事也要拿來煩我,那我又何必付你那麼高的薪資呢?」

  「利潤上億的生意叫小事?看來我就快跟不上台幣的貶值率了。」宋振以大的讓人無法假裝聽不見的音調咕噥道。

  「你這是在抱怨嗎?」瞧那「有問題」三字都已清楚地寫在他臉上,教狄飛鷹想視而不見都難,但他至少可以來個避不見面,不是嗎?

  「你以前從不曾出過這種狀況的。」可知宋振以前的工作有多輕鬆,實在是老闆太厲害了嘛!

  「那我現在是不是連個小錯也不能犯呢?」狄飛鷹以鮮少用的高姿態來封殺他的弦外之音。

  「豈敢、豈敢。」宋振語調與神情完全不符的說道。他以律師貫有的犀利目光盯著他,試探性地再道:「我只不過好奇,狄老大你是不是想學習大禹先生的『三過家門而不入』的偉大情操。數一數,你已整整一個月、三十六天以公司為家了。」

  家?那個熟悉的環境,那個造就出那一天……的地方。一幕幕如走馬燈般的清晰景象浮現於他的腦海中,他連忙甩了甩頭,以不帶任何高低起伏的音調道:

  「你這麼有時間來研究我的私生活,為何就不去想想辦法,盡快將翎霓給娶回宋家,省得老是在那嗟嘆又得當多久的孤家寡人。」

  「愛她即是尊重她的選擇。我絕做不出以愛為由,而叫她放棄實現自己理想的事,不論借口有多冠冕堂皇。」

  曾經他們都以尊重女性為圭臬,而如今,他還能這般理所當然地以它來自誇嗎?狄飛鷹嘲諷地自問。起身,走到落在窗前,望著窗下街燈熠熠的馬路車潮,淡然道:

  「你可曾做過令自己後……」後悔!他後悔嗎?不!至少對與她發生關係這事不曾後悔,只不過……失控的自己讓他無限惱恨。「……又愛又恨的事嗎?」

  「又愛又恨?」宋振一邊喃喃重複,一邊認真思索了一會兒,道:「你是指有關男女之間還非男女之間的。」他的改變不正是從婚後的第一天開始?宋振試圖以迂迴的方式套出真相。

  果真是宋老奸一出,誰與爭鋒。簡單的我問你答不就成了嗎?還囉囉嗦嗦什麼,狄飛鷹送上瞭然的白眼,口氣頗沖的開口道:

  「有什麼差別嗎?」

  「這當然有差別嘍!」宋振自動來個「暫時性眼盲」症,侃侃道:「話說非關男女之間的愛恨呢,大多就屬小意思的週遭人事不順罷了,再嚴重,一個星期便也足以完全遺忘釋懷。可一旦牽扯上男女之間的愛恨,定跑不掉是感情上的糾葛,那真是可大可小了,像摑掌、自殺、潑王水,甚至同歸於盡,多得不勝枚舉的橋段在八點檔的肥皂劇中不也常出現嗎?」

  「什麼時候我們的宋大律師,竟也成了肥皂劇的忠實觀眾了,嗤——」一個單純的問題瞧他說的。

  「我是不是忠實觀眾倒屬其次,重要的是……你該不會成了裡面的主角吧?」

  「你……你到底扯到哪去了啊!」是心虛?竟不自覺有點口吃起來。他與她之間的關係,究竟該設定在何種層次上呢?

  「雖說我一向堅信,愛情本來就是要傾家蕩產去賭一賭……」

  「愛情?」狄飛鷹差點被這兩個字給嗆死,他怎會突然提到……愛情?該不會認為他……與她?

  「而且我十足地認為它是一種不到最後不知結果的東西,但……」

  不到最後不知結果,到了最後又沒辦法回頭!去去去,他幹嘛跟他一起瘋啊!狄飛鷹打斷他的長篇大論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與她……你憑什麼這麼下定論呢?」

  「憑我旁觀者清嘍!」宋振不再拐彎抹角的做出結論來。「你難道都沒有想過,你為何在自己明明可以脫身之際,卻仍不惜以強迫的手段來成就這樁婚姻?」

  「那是因為我……我……」我如何呢?狄飛鷹竟說不出來,說不出「交易」這個字眼。

  「你如果想告訴我有關你們之間的約定,那大可不必。畢竟,一年之約的見證人就是我。但,你可曾認真的思考過,你這威脅強迫後的本意是什麼?」宋振像變魔術般,不知從哪拿出張紙來,道:「我想,或許你會需要用上這些資料的。」

  「咦這……」白紙黑字寫滿了有關楊皓的一切,如興趣、嗜好、生辰、最愛人事物,就連三圍、身高、體重,也清清楚楚。這一連數個「驚訝」,教狄飛鷹不傻眼也難。「你……為什麼?」

  「你不覺得與其讓問題來困擾你,不如乾脆點去面對問題,繼而將之解決。不論其結果如何,至少能讓你心中不再迷惘,不是嗎?」宋振很夠朋友的給予加油。「放手去做吧!我會在精神上支持你的。」

  支持他?可是他明明……明明如何呢?為什麼遲遲無法果斷地否認?為什麼?難道……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啊!理不出頭緒的心思波動,教他一時茫然不知所以起來。

  愛上她?有可能嗎?

  狄飛鷹倏地轉過身來,完全忘了宋振的存在便疾步離去,獨留被他「惡意拋棄」的宋振,在偌大的辦公室裡對空氣傻笑。

  ※※※※

  陽明山下燈火通明,放眼望去,宛如一片燦爛銀河,奪目又惑人;然而,縱使美景當前,卻仍勾不起狄飛鷹絲毫欣賞的慾望。

  自他由辦公室逃也似的開著車到此,他便一直半靠在車頭蓋上,香煙一支接一支的抽著,足見他此時思緒有多紊亂。

  那個突如其來的問題,那個教他斬不斷、理更亂的擾人思緒,那個時隱時現的佳人倩影。

  不可否認的,狄飛鷹對於那夜是又愛又恨。愛它感覺竟是前所未有的美好;恨它居然能使他失控到無力自持的地步,但……愛上她?

  他……愛上了她?那個既野蠻又不講理的她!這……怎麼可能呢?狄飛鷹惱得將手中只抽三分之一的香煙使勁甩到地上,腳尖用力地左右磨動,彷彿與它結下深仇般的——捻熄它。

  就算愛情再怎麼沒道理可尋,他也不致於會去愛上一個沒半點女人味的她呀!

  先說說溫柔吧!那女人已經野蠻到令人髮指的程度了。再說婉約呢?端看她那教人不敢恭維的性格,肯定是那種直接動手不動口的刁蠻女。最後的善解人意就更別提了,不讓她栽贓嫁媧就堪稱萬幸了,還有誰敢妄想讓她解呢?

  試問,像她這種「萬中無一」的另類女人,有誰會這麼不長眼的……愛上呢?遑論一向眼利如鷹的他了。狄飛鷹想盡辦法,要說服自己絕對不會愛上她,但……

  楊皓……

  他不自覺地在心中輕喚她的名字,卻萬萬想不到這簡單的二個字,竟如變魔術一般地在他腦海裡慢慢勾勒出模樣……兩人的相遇、兩人的針鋒相對、兩人的四唇相觸、兩人的水乳交融……這、這由心底深處所發出的聲音,是如此篤定地告訴著他……愛……

  狄飛鷹仰起頭,望著無垠的蒼穹。

  愛情本來就需要傾家蕩產去賭一賭,那是一種不到最後不知結果的東西。狄飛鷹鷹耳邊響起不久前宋振的話。

  或許,他可以將跟不跟的主權交給她,不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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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9 00:33:55
  又是夜晚!

  楊皓拖著似乎已不再屬於自己的疲累身軀走進浴室,一卸完衣物便仿若無骨般地癱進熱氣氤氳的浴缸裡,無力地伸展著四肢,任那熱呼呼的水流來安撫酸疼的全身。

  為什麼要這麼累呢?她凝視著雪白一片的天花板,無聲自問。

  聰明如她,不是應該趁著那人的消失,而將彼此間的約定給棄之腦後的嗎?可她為何每天一睜開眼,便著手打掃這個應教她厭惡的牢籠?這究竟何苦來哉?難不成還真是為了履行諾言!

  諾言?在那件毫無預警的「意外」發生後,這諾言還有存在的價值嗎?那教人措手不及的意外……登時,狄飛鷹的臉倏地竄過腦海。那夜一切的一切竟清晰地宛如昨日之事……瞬間,楊皓被自己腦中所浮現的景象給嚇了一跳!

  她……她怎能有樂在其中的感覺呢?對他、對那晚所發生的事,前所未有的脆弱教她忍不住將整個腦袋沉浸入溫熱的水潮中,直至不足的空氣讓她險些嗆著,才浮出水面來。

  「呼……呼……」她沉重的喘氣。

  可冷靜些了吧!無奈竟換來肚子發出一陣可笑的「咕嚕、咕嚕」聲來做附合。是啊,她忙到連晚餐都還沒吃呢!難怪五臟廟會頻頻出聲抗議了。

  只是回頭想想,人類也真是可悲!儘管煩惱再擾人,仍抵抗不了正常的生理需求。渴飲水,餓食飯、睏求眠……只為延續生命,繼而存在於這污濁惡世中,任隨喜怒哀樂來支配著人生!

  腹中咕嚕巨響無視她的傷春悲秋、呻吟世事,而更加叫囂。這時,楊皓也不禁佩服起那些動不動就以絕食抗議的人,想她這一輩子也別妄想借此來換取任何利益了,挨不了餓嘛!說來就可恥!

  搖了搖頭,無奈的步出浴缸,隨手抓了條浴巾包裹住身子,便快步的踏出浴室。正所謂吃飯皇帝大,所以穿衣這等小事自然被排在餵飽肚子後,反正她也打算將食物拿回房吃,不打緊的。

  楊皓懶得再繞去客廳的另一頭開燈,僅靠著牆壁上微弱的光線摸進廚房,將從冰箱內搜括出的食物擺上磁盤,再倒了一大杯冰水,端著它們穿過客廳準備上樓好餵飽肚皮。

  突然間,由楊皓心由猛然激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悸動,似有一道視線燒灼著她,使她在走到一半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客廳一隅的酒吧。吧檯上的小燈照出一付熟悉的輪廓來,雖顯朦朧,但所勾勒出的線條已讓她明白他是何人。

  他回來多久了呢?他似乎一直在等待自己發現他的存在,當彼此眼波一接觸,他不閃不避的目光,更是證實——他一直在注視著她。

  這熟悉又陌生的凝視,使楊皓呆愣了好一會兒,一股哽在喉頭、想叫卻叫不出的聲音更是差點讓她活活噎死,裹身的浴巾隨著壓抑不了的劇烈心跳而稍稍往下滑落了些。

  酥胸微露、乳溝時隱時現、烏黑秀髮淌水附著在白皙的肩膀上,兩條藕臂一致外攤托拿著食物,此景說有多撩人就有多撩人。

  她……她應該馬上轉身跑上樓的,但是……她實在負不起浴巾可能會掉落的「萬一」啊!尤其還是在這種兩手都拿著東西,想搶救那「萬一」也不可能的情況下。

  怎麼辦,該怎麼辦呢?就算兩人已有過親密接觸,她仍沒在他面前裸奔的勇氣啊!

  就在她進退維谷的同時,客廳乍然大亮,使她處境更加危險!

  他他他……他這是在幹嘛,竟、竟這麼不偏不斜地朝她筆直的走來,楊皓一臉不敢置信的瞠大雙瞳。

  「你別……」「過來」尚未來得及出口,一個出乎意料的舉動即讓她硬生生的吞下到口話語。那原穿在他身上的深藍色西裝外套竟在眨眼間落在她肩上,這……他、他居然還「好心」的接過那令她動彈不得的磁盤和水杯咧!

  而這太過訝異的下場也換來浴巾又再次松滑了些,見狀,嚇得楊皓急忙兩手往胸前一捉,將浴巾險些脫落的一角再牢牢地塞回。

  「妳……還沒用餐嗎?」

  他……他是狄飛鷹嗎?這麼溫柔?

  「吃冰的容易吃壞肚子。」說著,狄飛鷹將食物放進微波爐內加熱。「稍等一會兒,沒差吧!」

  七月下雪還沒他這種言行來得恐怖,楊皓忍不住開口,囁嚅道:

  「就……就這樣,沒……譏諷、嘲弄、調侃?」竟然還反常的幫她加熱食物!不、不是在做夢吧!

  她的表情教狄飛鷹險些失笑,反問道:

  「妳希望我對這一切出言譏諷、嘲弄、調侃?」

  「當然不。」楊皓睇睨著他,沒好氣的開口。「你以為我楊皓生來犯賤,喜歡遭人損啊!」

  「那不就成嘍,我狄飛鷹也不是那種喜歡損人的人啊!」說起來,她還是第一個被他損過的異性呢!

  「是哦!你是吃錯藥還是變了性啊!」

  「都不是,只不過是單純地認為我們應該好好的談一談。」

  頭一回見到他這般認真神情的楊皓,也被他的話給弄得混身不自在,他要談……談?下意識的將披在肩上的西裝外套拉緊些,衣中殘留的溫度透過肌膚滲入心坎,暖意油然而生,教她不得不憶起這衣服的主人,以及他偉健的體魄,那個與她共赴雲雨的男人。

  這……吃軟不吃硬一向就是她的致命傷啊!

  「妳還好吧!在……在那之後?」

  要是裝清純聽不懂就太假了,可是回答的話未出口,楊皓雙頰已先染上一片紅霞。那日翻雲覆雨已然歷歷在目……去、去他的爛問題,誰……誰說得出口啊!事後下半身雖略微酸疼卻深藏滿足的事。滿足?真可恥!

  她的臉好燙,丟臉死了。

  「我希望不會對妳造成任何……傷害。」狄飛鷹永遠都忘不掉衝破她處子之身時,她發出的痛苦悶哼與娥眉緊蹙的表情,他應該更溫柔的待她,而非像頭野獸似的,只為發洩自身的慾望,不論她是多麼引人失控的甜美。

  「你……不覺得現在才放馬後炮,有些遲了嗎?」終於找到舌頭的楊皓一心希望他就此打住,別再繼續提那令人臉紅的事。

  「的確。但我衷心希望能有補救的方法。」

  「補救,你的意思是將那件事當做沒發生嗎?」沒來由的,這粉飾太平的可能性讓她登時怒火中燒,吼道:「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幫我付錢去重新造個處女膜啊!補、救!」可惜磁盤已不在手,不然早砸得他腦袋開花。

  「如果妳希望的話。」雖然狄飛鷹恨死這個主意了,尤其在想到他們的結合可能會隨著「重造」而被抹滅時。

  「如果我希望你下阿鼻地獄,去受刀山油煎之刑,你去不去啊?」楊皓頂著一張「生人迴避」的嚇人臉色,磨牙道。

  與他有肌膚之親真讓她痛恨到不惜詛咒他去死嗎?雖錯在自己,狄飛鷹仍不禁滿腹郁卒。

  「我承認那一夜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強迫……」

  「強迫!好笑!你是哪根蔥、哪棵蒜啊!想強迫我,你還不夠格咧!」咦?似乎有語病哦,這席衝口而出的真心話。

  反言之,她乃心甘情願嘍?狄飛鷹霎時有一股放懷狂笑的衝動,但為免落得樂極生悲的下場,他當然只得忍住了。

  「妳的意思是……」

  傻子、傻子、傻子,自掘墳墓的楊傻子!她納納的開口:

  「什……麼什麼……意思啊!」

  狄飛鷹深吸口氣。道:

  「事實上,不論是什麼意思,我都有違彼此事前的承諾,所以……我自願無條件放棄這一年約定,妳……自由了。」兩人是否有緣,全賴此回答了。

  自由?也就是說她不用再做菲傭兼交際花來還債了?她……自、由、了。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一點也興奮不起來?

  「你說那什麼鬼話,都說那……不是強迫了。我若再接受你的……仁慈,豈不成了自打嘴巴的貪小便宜之徒了。這種無恥的勾當,本姑娘可做不出來。你大可將你的憐憫分送給真正需要的人。」

  「妳的意思是……」

  「你是口拙還是老年癡呆了啊!老是妳的意思,妳的意思。」不自在的氣氛,教楊皓不得不用嘲諷語氣來掩飾內心的悸動。

  而面對她的嘲諷,狄飛鷹一點也不在意,腦海中倏地飛竄過宋振交給他的資料,道:

  「聽說妳是S大商學院的奇才?」

  有病!話題一跳八千里遠,楊皓沒啥興趣,訕訕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樣?」

  「是的話,不知妳可有膽量接下飛鷹總裁助理一職?」啊哈!好個假公濟私的好借口,這樣相處的機會就更多了。

  哈!她沒膽?她楊皓會沒膽!可笑!

  「你都不怕我公報私仇、趁機搞破壞了,我又豈會沒膽接受。」

  「我相信妳不會的。」狄飛鷹由衷道,沒有絲毫諂媚討好的意味。這小妮子雖野蠻卻還不至於陰險狡詐。

  「相信越深,失望越大,別說我沒提醒你。」楊皓可不敢擔保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我相信妳。」語氣更加篤定。

  「隨……隨便你。」動手取出微波爐內早已熱燙的食物。「如果沒事,我想上樓了。」

  「晚安。」

  目送她上樓的狄飛鷹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原來脫掉母老虎的強悍偽裝後,她竟是這麼可愛的小女人,看來……遊戲更有趣了。

  ※※※※

  雖才短短共事一周,卻已不得不承認他的生意手腕、談判魄力的確有其讓人心生折服的領導風範。

  佩服歸佩服,至今她仍有一事不解,為何她得與他共用一間辦公室呢?可知這般朝夕相處,對她心臟造成多大的負擔!就說今早吧!突發的低血壓症狀搞得她目光脫離大腦管轄,一再失常的固定在「某人」身上,還好死不死的被「某人」的利眼給對上,登時,心跳破百差點腦沖血。

  唉……

  「為什麼我一定得與你同用一間辦公室呢?」一向熱愛生命的她在今早「失風」被抓包後,不厭其煩的重複問著一星期以來幾乎天天得提上一提的老問題。

  「因為妳是我的助理啊!」狄飛鷹依舊是千篇一律的答案。

  這算哪門子的理由啊!

  「就算是助理,也用不著連辦公室也共用吧!難不成堂堂一個飛鷹集團,連間助理辦公室也擠不出來嗎?」

  「辦公室是多得是,只是……」狄飛鷹淺淺一笑,如沐春風般的開口:「妳是我不可或缺的特別……助理嘛!」

  「那又怎樣?」語氣雖平靜,內心卻掀起狂濤巨浪,他說她「不可或缺」、「特別」。

  狄飛鷹沒作答,只是凝視著她。不一會兒,露出很受傷的表情,一副哀怨道:

  「難道我真的這麼難相處嗎?」

  心、如、擂、鼓!

  要死啦?!這一句話,就能激起「心律不整」來,難不成真是天要亡她!哦……不不不,她死命的搖頭,將短命的可能性給甩到九重天去。

  ※※※※

  「妳沒事吧!」

  突來一陣天籟帶回她胡思亂想的思緒……咦?這裡是……啊!對了,她下班時被拐進這家氣氛五星、格調五星、價格五星的五星級飯店內用餐。

  「沒事,只不過聽林小姐說,今天又有好幾位紅粉知己急著找你,你不用趕去報到嗎?」有點吃味了哦!

  「妳希望我去嗎?」狄飛鷹很認真的反問。

  又來了!老是直勾勾地盯著人家,他……就算他天天去會情婦,也不關她的事啊!

  「希不希望又豈是我能干涉的?你用不著這麼『多禮』的詢問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的意見。」

  狄飛鷹輕輕一笑,迷人的俊臉教楊皓看得傻眼。

  「報紙曾有報導,國外已成功的複製出動物來了,是不?」

  「那又怎樣?該不會是你狄大公子認為本尊肆虐女性的程度還不甚理想,而異想天開的要複製個分身,來多戕害些無知少女吧!」話中儘是掩飾不了的酸味。

  「那可不,本尊老忙著工作,都沒空去應付紅粉知己,再繼續下去,遲早得面臨被拋棄的命運,這還能不妄想複製幾個分身來代勞嗎?」

  「用分身去應付多沒快感啊!你大可現在親自出馬,我會很『懂事』的回家燉些甲魚、虎鞭為你補身的。」說完,楊皓鼓脹的兩腮已可媲美青蛙,猛地灌下一大杯水。

  「有勞妳了,但偏偏……」狄飛鷹一副語重心長道:「也不知怎麼回事,自從成家以來一直沒那慾望去找她們。妳說,這是為什麼呢?」

  他的這番話比灌下的水更能滅火,楊皓不禁暗暗竊喜著,露出些許笑意。

  「聽說有種叫心理醫生的,專治這類疑難雜症,要我幫你連絡一下嗎?」

  「醫生?少來。」狄飛鷹滿是厭惡的皺了皺鼻。

  「你這該不會是怕看醫生吧?」這個發現教楊皓忍俊不住的咯咯直笑,「小孩子才會怕看醫生的。」

  「喂!再怎麼說我也是妳至高無上、英明神武的老闆大人,多少給點面子行不行?」

  「親愛的老闆大人,煩請你睜大你那犀利非常的雙眼看看現在的時間。下班了,我可以用不著為了諂媚你而讓自己得內傷的。」

  聞言,狄飛鷹眼睛一亮,問道:

  「這麼說,妳會答應與我共進晚餐,並不是因為我是妳老闆的關係嘍?」

  被抓到語病的楊皓,囁嚅道:

  「反正人都得吃飯的,有人願當冤大頭,我更樂。」

  「這麼說的話,是否表示我們日後還有一起用餐的機會?」狄飛鷹抓住機會,打蛇隨棍上。

  經他這一問,楊皓呆愣半晌,刀子也無意識的直割著盤子,吱吱作響惹得旁桌不斷投來警告眼光。

  「到底怎麼樣?」狄飛鷹不放棄的繼續追問。

  「隨……你嘍!」楊皓叉起塊肉塞進口中咀嚼,以掩飾內心無來由的悸動。「真搞不懂居然有人這麼喜歡當冤……散財童子的。」半嗔道。

  狄飛鷹像個頑童似的咧嘴笑道:「天下事無奇不有嘛!」

  的確,天下事真是無奇不有,就連身處其中的她,都不敢相信他們兩人會有這麼輕鬆用餐、幽默言談的時候,好似以前的鬥氣、不順眼,從不曾存在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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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9 00:34:21
第七章

  「啊!啊!啊!」

  「喬……」

  「哦……啊……唔——」

  「啊……喬……」

  暖黃色的燈光中,兩具一絲不掛的軀體,因慾望正熾而激烈地吟叫著。

  隨著一下又一下的劇烈擺動,與充滿獸性的相互嚙咬、拉扯,不願屈於被動的彼此,更是不停以各式形態來搶奪主導權——

  在長時間的翻覆下,終於取得上風的女子,跨坐在男人身上,恣意擺動、盡情挑弄,更毫不掩飾的發出陣陣極富催情的淫叫聲。

  「嗯……好舒服……好……舒服……」

  「喬……哦……喬……」

  女子狂亂地甩著頭,動作也更加快速了。

  須臾,陣陣顫慄所引發的感官刺激帶來了至高快感。一聲長吟,女子同時往後弓起緋紅汗濕的身子——

  「妳是頭一個能讓我這般渾然忘我的女人。」

  女子癱趴在男人身上,擦著寇丹的修長指甲有意無意地滑過男人胸膛,以因縱情過度而略顯沙啞的嗓音嗲聲道:

  「既然如此,你更是要使出渾身解數來實現對我的承諾,否則就太說不過去了,是不?」

  「只要時機一到,我包準讓妳看到妳想見的畫面。」

  「哼!」女子翻下身,賭氣地背向他。「時機一到、時機一到!究竟還要多久才會是你口中的『時機一到』呢?我總覺得你是在敷衍我。」

  「天地良心,我對妳如何妳又不是不知道,怎會隨口敷衍妳呢!」男人一把摟住女子,反身將她壓制在身下:「妳放心好了,計劃已開始在進行,成功是指日可待的。」

  「你是說真的?」女子瞇起一雙電遍天下男子的鳳眼,巧妙地流轉勾動著。

  「我騙天騙地騙盡天下人,就是絕不會騙妳。等著看好戲吧!」

  「那你別教我失望哦!」

  「不會的。」男人不安分的手掌已開始朝女子的性感處游動。

  女子嫣然一笑,適時地呻吟,更添氣氛。在異性中從未食敗果的她,又怎能讓那唯一一個令她咬牙的例外給壞了完美記錄呢?尤其還是在自己已深深陷入的情況下,她更是不允許。

  哦!想起他那精壯的體格與高超的性愛技巧,她就忍不住一陣戰慄。

  她一定要讓他回頭,不計任何手段!

  ※※※※

  「皓,皓皓,醒醒啊!」狄飛鷹蹲下身,伸出手輕輕搖晃著睡在沙發中的楊皓。「小皓皓,先醒醒,在這睡會感冒的。」

  「唔……別吵人家嘛!」楊皓睡意正濃地喃喃咕噥著。

  「在這兒睡明天包準妳喊腰酸背疼,乖乖的,要睡回房再睡。」

  好吵的蚊子哦,老在耳邊嗡嗡叫。楊皓翻個身,不悅地揚起手東掃西揮。

  「走開啦,討厭!」

  狄飛鷹見她像個小孩子似地猛往角落縮,極像捲成一團的煮熟蝦子,不禁失笑。眼角瞄了瞄散落一地的資料、檔案。原先之所以會讓她接觸這項計劃,是要讓她瞭解他並非只是個光會揮霍的富家少爺。

  卻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讓她投入,每天幾乎除了與他共餐與睡覺之外——有無睡飽,只有本人知道——其餘時間全給了工作,就連星期假日也不例外,直到支持不住而累倒了。

  緩緩伸出手,他溫柔的將她散落在頰邊的髮絲往後撩了撩。「狄飛鷹啊,狄飛鷹,你真的已經陷下去了嗎?」凝視著她,嘴角漾開一抹充滿憐惜的笑意。

  幾乎要迷失在她甜美睡顏中的他寵溺地開口道:

  「妳要是真的這麼累的話,就讓我表現一下紳士風度,送妳回房好不好?」狄飛鷹俯近她,見她久久沒回應便順水推舟,道:「妳不說話,就當妳答應了哦?」

  說完,狄飛鷹伸直雙臂,一手撈腳,一手捧背,將熟睡不起的她抱起,步伐放輕的朝二樓拾階而上。

  睡夢中的她似乎將他當成是一張會移動的大沙發,小臉猛往溫暖的地方——他的脖子——鑽去,小嘴更是無意識地在他脖子內側,灑下一個接一個似有若無的輕觸。

  再加上由鼻子呼出的陣陣規律熱氣……或許這一切只是她無意識的舉動,但對神智清醒、「五」肢健全的他來說,可是一點也不好玩啊!不如,用嘴堵住她頻頻作怪的絳唇吧!

  不,不行!他怎能有這種佔人便宜的念頭呢?看來這下只能暗自叫苦了,為何方才沒想到美人在懷可能會引發的危機呢?

  縮著脖子,狄飛鷹實在快被她挑逗得受不了了。終於,那張救命的大床已然在眼,狄飛鷹三步當兩步的走去,耐不住癢的神經牽聯到四肢,一個不小心,手一鬆,便將她由半空中給掉下去。

  突然摔落在地的痛楚使楊皓驀然驚醒,揚聲叫道:「地……地震啊!」九二一的惡夢實教人不聞震心驚!

  見她一臉驚嚇,狄飛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彎下腰,盯著她說:

  「不是地震,是我不小心把妳給『掉』了。」

  「掉了!」剛睡醒的楊皓不僅思考系統遲鈍,就連反應也慢人一拍,茫然地回望他。

  狄飛鷹兩手撐在床上,俊俏的五官慢慢朝她逼近。

  「是我在抱妳回房時,不小心失了手,所以才……」

  「你、抱、我?」楊皓杏眼圓睜的瞪著他那偉岸健美的胸膛,那是她方才躺過的地方。受不了刺激的心臟又漏跳了好幾拍。

  「雖然我是不小心失手,但真正的罪魁禍首卻是妳啊!小皓皓。」

  小皓皓?她嚥了口口水,這稱呼未免太……親熱了些。

  「妳看!」狄飛鷹微斜著頭,將脖子湊到她眼前,指道:「不知道妳是不是肚子餓了,拼了命的對它又啃又咬的,害我一時分神就失手嘍!」他壞壞的加油添醋,一臉無辜的神情。

  又啃又咬?她「又」對他又啃又咬!登時,記憶如泉湧而上,那上回所啃咬出來的「結果」……楊皓恨不得能馬上挖個洞鑽進去,實在是太、丟、臉、了!

  「我無法為自己無意識時的行為負責的。」她羞得眼神四處飄,就是不敢看向他。

  瞧她這可愛的神情,狄飛鷹忍不住想逗逗她。

  「那就是說,有意識的我只能任無意識的妳為所欲為嘍!」他可憐兮兮地開口。

  為所欲為,好羞人的形容詞啊!楊皓一點也沒發現躺在床上的自己與他漸漸靠近的畫面有多曖昧。

  「話說回來,我又沒有要你抱我回房。」是啊!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妳有,我很確定是得到妳的允許才抱妳的。」一點也不怕風大會閃了舌頭。

  「哪有?我……沒有!」雖然是很哈他那偉健的胸膛啦!但……她怎可能自動的要求他抱她回房呢?

  「有,妳有。」狄飛鷹炙熱的目光堅定不移。

  「沒有、我沒有,絕對絕對的沒有。」就算真有也要打死不認。何況她根本不記得。

  「妳——」

  狄飛鷹才正要開口,便被一隻突然竄出的柔荑給摀住。

  「我——沒——有。」楊皓一張小臉就要起火燃燒了。

  狄飛鷹不語,瞠著一雙盈滿深情的雙眸凝視她。

  那眼神教楊皓一顆心如同被囚困的小鳥般在肋骨間狂跳著,霎時,所有思考能力也在那一瞬間全被他深邃的黑眸給吸了過去,如被催眠般的回視著他。

  隨即,只覺他的唇似從千年睡眠中甦醒般,慵懶的,一下接著一下的,輕啄著她的掌心,漸漸,輕啄又轉變成緩慢卻帶點專制的啃嚙,似痛非痛的感覺使她魂遊幽冥,目眩耳鳴。

  「可以嗎?」狄飛鷹聲調瘖啞的詢問。

  他這是在要求盡夫妻的義務嗎?一想到與他……楊皓不禁困難的嚥了嚥口水。宛如剛跑完一場長途馬拉松,嬌喘吁吁地開口。

  「我……不知道。」

  「妳怎會不知道呢?」狄飛鷹拉著她的手,用臉頰輕輕磨擦著她白皙細緻的手背,性感的薄唇貼上她,有一下沒一下的繼續輕咬著她腕上的賽雪肌膚。「告訴我妳要,說妳要。」

  這樣性感的語調、完美的俊顏,只有魔鬼才有吧?實在太令人難以抗拒了!

  「我……我……」

  「說要。」

  「我……」楊皓不否認在這段日子裡,曾不止一次地幻想過再次與他親膩的接觸,但……想做就做嘍!幹啥問得人渾身不自在呢?

  「說要。」

  深邃烏黑偶爾露出揶揄眼神的雙眸、挺直如出自藝術家之手的完美鼻樑、輕笑時不時浮現的淺淺笑窩……這一切的一切,全深深地植於她腦海,難以抹滅啊!

  所以儘管親口回答會讓她不知所措,但在自己也想要的慾望戰勝一切時,她也只能順從地回應。「我……要!」

  狄飛鷹一頓,語調輕快的道:

  「我就知道妳不會讓我失望的。」俯下頭,在她頭上印下一吻。

  出自本能地,楊皓也隨之將眼瞼慢慢閉上,準備迎接他的動作。

  然而出乎意料的,在那一吻後,楊皓只覺有人輕捏她的鼻子,繼而寵溺道:

  「又閉眼?妳不會是想耍賴吧!」

  見她這般單純毫不做作的自然反應,狄飛鷹恨不得馬上要了她,以償相思之苦。然,為了讓彼此有更深厚的感情做基礎,他只好強自壓抑下自己想要她的強烈慾望。他這回所要賭的,是一場關乎他一輩子幸福的賭局。

  「什麼呀!」狄飛鷹站直身子,接著一把將她由床上拉了起來。「電影可不等人的。」

  「電、影?」

  「妳剛答應過要陪我去吃飯、看電影的,不是嗎?不會才三十秒不到,就反悔了吧?」

  看電影,他剛剛問的「可以嗎?說要。」所指的就是看、電、影!哦,老天,她這個大色女居然想偏到這等離譜的地步。雙頰頓時已滾燙到能打蛋下去煎的熱度了。好——她好糗啊!

  「怎麼,妳當真不想去了!」

  「不,當然不是,要去看電影嗎?我去。」雖然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心中卻有股放鬆後的落寞感直攏著她。連忙甩了甩頭:「我去梳洗一下,馬上好。」

  「那我在樓下等妳。」

  當狄飛鷹順手帶上門後,才真正鬆了口氣。拒絕她,的確是件非人所能做的殘酷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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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9 00:34:44
第八章

  世事的多變令人有措手不及之感。猶記不久前,她還一副恨不能吃了那隻老鷹的肉、喝他的血、啃他的骨。而今情勢大逆轉,在愛與恨交替之下,她十足像害了重相思的癡女,靠在沙發上,雙臂抱住曲起的雙膝,將下巴抵在曲起的膝蓋上,一臉傻傻、呆呆又癡癡的表情等待時間的流逝。

  天曉得,這才是他——狄飛鷹,去高雄出差的第二天而已,她卻已然成了望夫石了。

  唉——

  真是犯賤!

  回想他臨去之前,還一再詢問她是否一起前往,而她卻毫不考慮的以手邊有要事為由拒絕。然,現在巴不得能插翅飛奔到他身邊,就算只看一眼也好。

  試問,這不是犯賤嗎?雖說難聽了些卻又貼切不過!

  她悶悶的將看了老半天、卻一個字也沒讀進腦裡的「重要資料」給掃至一旁,開始對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嘆息起來。

  驀然——

  一串高亢嘹亮的門鈴聲驟然響起,她聞聲便飛快的疾奔出了客廳。

  會是他提早回來了嗎?

  楊皓急忙加快腳程跑去開門,門一開,原本興奮的神情隨之消失殆盡。

  「原來是妳啊!」宛如洩了氣的汽球,有氣無力的說著。

  「幹嘛,我的長相有抱歉到讓人一見就退避三舍嗎?瞧妳那什麼態度。」她這個妹妹何時學來這麼高段的「變臉」技巧了。楊可兒走進,順手關上門。

  「妳明知道我沒那個意思的。」她們的相貌可說是由同個模子出來,楊皓拖著瞬時老了三十歲的步伐著。

  這虧損人一向不是她楊可兒的處事待態,但,無奈就偏偏有人不讓她維持形象。

  瞧!楊皓姑娘居然落後她有十步之遙,而她還是個大腹便便的孕婦耶!

  「喂!瞧妳那媲美烏龜爬的速度,究竟現在是誰帶球走啊?」

  「這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因為它原本就不是笑話,楊婆婆。」

  「去妳的楊婆婆。」真論當「婆婆」的優先權又怎會輪到她這個小腹平坦的人呢?楊皓揚起眼角,白眼一錢的當場奉送。

  「拜託妳說話前先經過腦子,別教壞小孩。」

  「妳的臉皮可與柏林圍牆有的比了,都老女人一個了,還自詡是天真活潑的小孩,要不要臉啊!」楊皓有氣無力的嘲弄,氣勢整整少了五分。

  「想不到妳不僅是手腳遲鈍,連腦子也變笨!」楊可兒拍了拍自己近六個月的小肚肚。「我所指的小孩是這個,而專家常說的胎教妳不會不懂吧?」

  要在平常,楊皓早竭盡所能的開始反擊了,今天……她實在沒那興致,一進客廳,便將自己隨意的丟進沙發中,懶懶地開口。

  「我、去、妳、的、胎、教!」要比古怪她是絕不及眼前女人的萬分之一。

  楊可兒宛如發現新大陸般,指著她鼻子道:

  「哦……妳慘了,老公才出門二天,就這麼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呵呵,看來情花毒已深至五臟六腑,任憑大羅神仙也無藥可解了。」

  楊皓手一揮,將眼前那礙眼的肥短手指趕離視線。

  「妳這麼三八不怕小孩出世變阿花啊!」

  「妳這麼暴躁又反常,生怕人家看不出妳正處於陰陽失調嗎?」

  陰……陰陽失調!楊皓差點被自己跑錯巷道的口水給嗆死,兩眼瞪大如銅鈴,盯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楊可兒,久久——

  「我只不過是直言無諱罷了,妳用不拿那種看怪物般的眼神看我。」楊可兒慎重申明。

  「是不是懷了孕的女人都會性格大變啊?」回神後,楊皓始終一臉疑惑,那朵可人的解語花怎麼消失的呢?「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妳了。」

  「有誰能斷言自己瞭解他人呢?」楊可兒伸出手直拉著她。「別再無病呻吟了,陪我上街去買點嬰兒用品。」

  「我頭痛!」

  「還有呢?」

  「心痛!」

  「看得出來。」

  「牙痛!手痛、腳痛、肚子痛、屁股痛……」

  楊可兒微傾著頭,面帶笑容的待她一一數完才開口,道:

  「既然全身都痛過一遍了,那我們也可以走了哦!」

  什麼跟什麼啊!難不成她費盡唇舌的喊痛全是痛假的!楊皓不禁當場給她個白眼,為這躲不掉的災難——逛街,而再次悔恨為什麼沒一同上高雄去。

  ※※※※

  「就算妳真急著要當老媽也用不這樣吧!小孩是男是女都還沒證實,就忙著大採購。」逛完街後窩進咖啡廳的楊皓又開始不悅的發著牢騷。

  「所以說這妳就不懂了,那種等孩子誕生才揭曉性別的喜悅。」

  「是浪費錢吧!別告訴我社會在變,男孩也能穿起裙子來了。」那件別滿大小蝴蝶的粉紫色公主裝穿在男孩身上能看嗎?

  「所以說妳這人沒半點浪漫細胞,難怪只能在那兒害相思了。」

  可惡!哪壺不開提哪壺。「別告訴我痛得死去活來的過程,就是妳所謂的浪漫啊!」

  「那當然也是浪漫的一種,一種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感覺。」

  「是哦,好浪漫小姐。」語中滿是揶揄的味道。

  楊可兒拿起手中把玩的一雙粉藍娃娃鞋在楊皓眼前晃呀晃。

  「妳呀妳,再不改改這種口不對心的個性,就別怪當姊姊的我詛咒妳這輩子只能害相思了。」

  「妳……妳哪隻眼睛看到我在……害相思了。」

  「左眼右眼,還有不太適合掛在嘴上的那個眼。」

  「原來妳看事情都用那個會發出異味的……眼啊!這就難怪了,我都不知過得有多輕鬆自在呢?」哎喲,險些咬掉舌頭,心情略顯煩躁的拿起桌上濕紙巾丟了過去。「別再晃了,頭都昏了。」

  「是哦?」楊可兒將鞋子收回袋中,擺明了不相信。

  「當……當然!」

  「是當然輕鬆自在,還是當然正在害相思呢?難怪有人說:沒勇氣承認感情的人是無權享受愛情的。」楊可兒輕啜著果汁道。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我……楊皓豈會……沒勇氣去承認些什麼呢?」楊皓執意否認。

  「這話拿來講給陌生人聽或許還有點說服力。但對我,大可省省,妳那習慣性的高姿態我哪不知道。還記得大學時的張學長嗎?妳明明也對他有好感,卻老是擺出難以接近的態度,弄到最後躲在棉被裡哭。」

  「誰……誰躲在棉被裡哭了。」那晚她不是和同學去看電影,怎會……丟死人了。

  「有沒有哭都不是重點,只希望那件事能讓妳瞭解到感情是互相,而非單方面的努力。」

  「妳憑什麼認為我對愛情只是一味的接受而未曾付出過!」她都不知有多坦誠無諱的面對,還差點付出過多而會錯意呢!那時的他為什麼不……將錯就錯呢?偏偏要去吃那食不知味的飯,看那不知所謂的電影,這……唉!

  「憑妳一貫的口是心非,言不由衷、被動不前,以及面對情感的膽小。」楊可兒毫不留情的一一指出道。

  「我哪……」

  就在楊皓習慣性反駁要開始時,一陣輕脆的鼓掌聲翩然響起。

  「好可兒,說得好。」

  他們姊妹說話哪需要旁人插嘴啊!楊皓非常不高興的出聲,道:

  「幹嘛,男人全死光了是不是?要不,妳這號『大色女郎』怎會有那閒情逸致來偷聽人說話呢?」

  「喂喂喂,我行有名,坐有姓,乃尚琦是也,別在那亂給人取綽號行不行。」什麼「大色女郎」,難道喜歡帥哥也有錯嗎?一位長得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在楊皓身旁坐下。

  「都有膽見一個愛一個了,還怕色名遠播嗎?」

  「敢愛總比那些沒膽愛的人強。」

  「妳有膽再給我說一遍。」楊皓高舉緊握成拳的手來回揮動著。

  「好話不說第二遍,乃我尚琦的作風。」尚琦優雅的拿起水杯輕啜一口。

  「是膽小的作風吧?」

  「這作風再膽小,也小不過那些愛妳在心口難開的人。」她不慌不忙的放下水杯。

  「妳說什麼!」

  「哦喔!有人急著搶先對號入座嘍。」

  一旁的楊可兒見兩方人馬,隨時都有可能化身成超級塞亞人,連忙找機會插口道:

  「妳們老是一見面就互損,煩是不煩啊!」

  「我也不願意啊!原以為楊皓嫁了人後,性格會有所收斂,誰知長舌本性仍在。」尚琦以一副軟噥語調申訴。

  「什麼叫空穴來風?試問,如果不是有人招搖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又豈是一個小小的我能造謠生事的呢?」楊皓也以輸人不輸陣的甜膩口吻道。

  「憑妳的功力又何必借助外力呢?無中生有不正是妳的拿手絕活嗎?」

  「試問,一個禮拜有三天會在半夜接到一位著急的母親到處找尋放蕩女兒的電話,這又怎須我來無中生有呢?」

  「好了,好了,到此為上OK!」楊可兒趁自己尚未笑岔氣前,連忙做出制止的動作,一會兒,故意向尚琦抱怨道:「早知道妳今天有空我就不找小皓了,才讓她陪我逛了會兒,就哇哇叫個不停。」

  「妳說啥啊!」楊皓滿是警告。

  「妳能要那連坦誠自己情感都不敢的人多有心呢?」尚琦斜睨了楊皓一眼,接著又道:「其實我今兒個也不是來這逍遙的,是陪老闆出來談點事情。」她朝盆栽的另一頭指去。

  「那妳還過來,不礙事嗎?」楊可兒問道。

  「沒關係,反正他們也要單獨談些事,正好。」

  「人家都擺明想偷懶了,妳又何——」楊皓的話在不經意瞥見她所指的人手,猛然停頓住。

  「怎麼了?」楊可兒也查覺到她的古怪,她絕不是那種損人只損一半的人。

  「是啊,怎麼突然這麼好心不數落人了呢?」尚琦也接口。

  楊皓收回了目光,直直盯著尚琦不放。

  尚琦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道:

  「幹嘛呀!這麼盯著我看。」

  「那兩個人跟妳老闆很熟嗎?」

  「應該還好吧!對了,那個叫狄軍的不正是妳老公的堂兄嗎?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楊皓無心理會她的問題,逕自問道:

  「那妳知不知道他們在談些什麼?」

  「不就是一些工作上的合作嘛。怎麼妳那麼有興趣嗎?」

  「合作?是什麼樣的合作?」楊皓急急問道。

  「連這也問!妳擺明在挖人商業機密嘛!」尚琦為她怪異反應做下註解。

  「妳究竟說是不說?」一位是飛鷹集團裡負責與唐氏合作企劃其中重要的一員,另一位是素來與狄飛鷹交惡的狄軍,這倆人怎會搞在一塊呢?

  「我能說的不都已經說了嗎?」尚琦朝楊可兒求救道:「可兒妳也說說她嘛!」

  「要可兒說不如妳來說,他們究竟在談些什麼?」楊皓仍不放棄的逼問。

  「小皓,妳要琦洩露公司機密總得有個好理由吧!」一旁的楊可兒開口。

  「這……總之,我一看到那兩人在一起就覺得事情不單純。」

  「這也叫理由?」尚琦嗤鼻道。

  「那妳到底說不說呢?」

  「都說不知道了,要我說什麼呢?」這麼無厘頭的問題,鬼才聽得懂。

  楊皓慎重的思索了會兒,終於道:

  「OK,這樣好了,妳只要發現合作有牽扯到唐氏就馬上告訴我。」

  「好好好,唐氏是嗎?知道了。」

  「我是說真的。」

  「我也不敢跟妳玩假的啊!」唐氏?看來當真事有蹊蹺。

  「好了。既然琦已經答應幫妳,那妳也得答應我,不論事情結果如何,絕不亂來。」事情聽到這,楊可兒也嗅到其中陰謀的味道,正色道。

  「知道啦!」楊皓不情願地許下諾言。

  「那現在我是不是也該當間諜去了呢?」尚琦站起。「要真如妳所猜測,我會盡快通知妳的,拜!」

  「喂!別忘了妳答應過的。」楊可兒再次強調,誰叫她有個喜歡刺激生活的妹妹呢!

  「知道,知道,妳煩不煩啊!」楊皓言不由衷的答著。撇過著,望著窗外,眉頭深鎖。

  ※※※※

  怎麼會這樣呢?

  狄飛鷹將已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兒給妥善的安置在車內,思緒不受控制的回顧這十二個鐘頭所發生的片段上——

  他——狄飛鷹站在高雄市區的一家五星級飯店外,眼睜睜地看著五天來日思夜想的佳人坐上計程車,帶著一臉受傷的神情絕塵而去。不用想,目標鐵是直奔高雄小港機場。

  哦,為什麼他不再跑快一點!為什麼他的手不再長長一點,為什麼那輛計程車不來得慢一點!為什麼她不給他機會解釋,為什麼!

  可惡!

  可惡!可惡!

  事情怎會這樣呢?陰錯陽差的在方喬情緒失控跳到他身上又摟又抱、又親又吻時,好死不死的讓她給撞個正著,這一場對當事人來說絕非自願的美人在抱,看得來訪佳人當場臉色刷白,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

  老天開這什麼玩笑啊!

  他不惜丟下即將到手的合約隨後追上時,接下來的事不斷發生,飛機錯身而過,佳人擦身而過、車子絕塵而過的毫釐憾恨!

  他追、他尋、他找,為的就是要在第一時間內說明一切的原委。

  大街、小巷、馬路上,馬不停蹄只因心中想見她的慾望不斷持續高漲。

  日落、月升、霓紅起,感情已在未沾滴水的尋覓中更形茁壯、堅固。

  而這時,他也終於明白,她不僅僅只是他心中所重視、在意的人而已……

  他愛她!

  不再否認的情感教他明白此生自己已不能沒有她,一定得找到她。

  車子一個轉彎,駛向她曾居住過的公寓。開過她唯一親人的宅居,還一一拜訪她曾經提起過的好友住址……幾乎整個台北全烙上他的足跡。

  時間隨著車輪的轉動而飛逝,車潮也由熱鬧壅塞到小貓兩三隻,實在是無計可施之下,他來到了一直排拒在思維外的一棟公寓前。

  卓越,聽聞是楊家姊妹最要好的朋友之一,也是曾讓他親眼見到將她親膩摟抱在懷,還將唇貼在她額頭上的男人。從那一刻起,他也成了他狄飛鷹的拒絕往為戶。

  而現在,只能將最後機會放在他身上,矛盾的是,又希望別從他口中得到答案……是,他是小氣!小氣到不希望有別的男人比他更瞭解她。在他來訪時正巧一通告知伊人行蹤的電話也同時響起。

  狄飛鷹在得知消息後,便刻不容緩地朝目標疾駛而去。一走進燈光昏暗,樂聲震天的PUB,狄飛鷹犀利的目光快速掃過四周。一會兒,即尋獲芳蹤,不過他親愛的老婆大人顯然已醉成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的癱倒佳人。

  「十五分,看來你挺有當賽車手的天分哦!」挺著肚子的楊可兒打趣道。

  「她……還好吧!」醉容上依稀可見淚痕存在,狄飛鷹滿是心疼的開口。

  「除了不會喝酒硬要喝,可恥的三杯啤酒——還是小杯的——一下肚便醉死當場外,一切倒正常。任何該罵、該詛咒的一個也沒遺漏。」

  「妳……不問我嗎?」為什麼她還能一派輕鬆的開玩笑呢?他可是讓她妹妹哭泣的男人啊!

  「由你現在出現在台北,一切便已清楚不過了,不是嗎?」楊可兒朝他淺淺一笑。「解鈴還須繫鈴人,把小皓帶回去吧!」

  就這樣,充滿壓力的整整十二個鐘頭,終於在他尋獲佳人而劃下一個暫時的句點。

  狄飛鷹坐回駕駛座上,手指輕如蟬翼的撫過她曾沾滿淚水的雙頰,輕聲道:

  「我愛妳。」

  ※※※※

  迷迷糊糊之中,楊皓似乎聽見有人在同她說話,那……那似乎是一句很重要的話。重要到讓她想尋回些許的意識來感覺週遭的一切。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是哪裡,背上軟軟的觸感會是棉被嗎?

  她記得這種經驗以前也曾有過——那是她唯一一次沾上含有酒精之類的東西,所衍生出的混沌感覺,腦袋空空、什麼都不記得——

  突然,她感覺到身邊似乎有個人。

  「我可以吻妳嗎?」

  那個人很認真的詢問著。

  已醉到分不清天南地北的楊皓,只覺在臉上輕撫的手掌好溫暖,溫暖到讓她壓根沒再去考慮這人會是誰,更遑論認識與否了。但……這聲音卻讓她感到一陣愛意,似只要他出聲,任何事她都能義無反顧地頷首答應,所以,她感覺到自己點了點頭。

  得到她的許可之後,那人便真的將唇貼向她,開始吻著她。

  或許是酒精作祟使理智全飛,也或許她潛意識一直期待這事的發生,所以對驟然的吻也不加以抵抗,不……甚至應該說,她還積極地回應。

  他,由剛開始蜻蜓點水般的輕柔之吻,到後來食髓知味的越吻越深,甚至到最後連舌頭都負起誘惑的責任,帶領著她一同嬉戲。頓時,楊皓整個人只覺得更加輕飄酥軟——

  嗯……

  這時已分不清是誰利用親吻的空隙發出甜美的嘆息聲,而她也在醉酒強力的理由下,徹底享受似夢似幻的纏綿深吻。

  漸漸地,一向不勝酒力的她終告臣服。嘴角微揚,在隱約得見那模糊卻感熟悉的影像後,更是帶著心滿意足的笑意墜入無邊的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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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9 00:35:15
第九章

  季節正逢春暖花開的時分。

  窗外朝陽東昇,早起鳥兒咕咕啼叫,花朵綻放為大地平添蓬勃朝氣的景象。

  楊皓揉揉惺忪睡眼,緩緩張開眼瞼……驀地,一張俊俏非凡的大特寫臉龐映入眼中,直教愕然的她,下意識地用力眨了眨眼——

  不!不是幻象,真的是他!他與她正共枕在同一張床上——他那充滿陽剛的黑色大床上!驚訝未斷,腦海已飛過一幕幕教她心碎斷腸的畫面來。眼紅同時,毫不猶豫地兩手一伸,將他推下床去。

  「砰——」地一聲,緊接大快她心的哀號也隨之迴盪在空氣中。

  「為什麼推我下床?」

  為什麼?瞧他還一臉無辜的問她為什麼!這麼不要臉的話就只有他才吐得出口!一想到自己這幾天為他奔波忙碌,在得知有不利於他的消息後便直奔高雄,想不到——虧得她還一路上直為他擔心,人家美人在懷、正玩得不亦樂乎呢?

  登時,一陣酸楚燒痛眼眸,眼見淚珠兒已快抑止不住,便急忙緊咬下唇,直至唇齒間滲出血球來替代淚珠。

  痛,不及皮肉上的痛,而是深至內心的痛,一種愛到無以復加的疼痛。

  「妳這是在做什麼!」刺目的緋紅教狄飛鷹想也不想便伸出手予以制止。「別咬,別再咬了!」見她仍不見鬆口,又道:「若真想咬就咬我好了。」他寧願傷的是自己,也不願見她有絲毫損傷啊!

  盈滿淚光的雙瞳,恨恨地睇視著他。「你以為我不敢嗎?」口一張,旋即更加用力咬上自動送上的修長手指。霎時,一股熱流也順勢溢入口中,是略帶腥味的血水,一種對她而言已不算陌生的味道。混合著自己唇上的一部分滴滑入口內,灼痛喉管、燒疼心。漸漸,牙關已鬆,釋放手指後一個撇過頭,不再看他。

  「這表示妳氣已消了嗎?」狄飛鷹將印有牙痕的傷口擱入口中一吮。

  「早知該將自己定位在何種身份上,又何來怒氣。相信未來半年內你能恪守承諾,不再有逾矩行徑,那同今日一般的皮肉傷痛定也不會再發生了。」楊皓不帶絲毫情感,冷冷道。

  什麼定位、什麼承諾、什麼逾矩行徑……狄飛鷹無法忍受那一點點累積的感覺就這樣毀滅,而且親手毀滅它竟是一件可笑的誤會,語氣堅定道:

  「不、不准,我不准妳與我就這樣劃清界線!」

  「哈!好個不准。狄先生,你何不趁此機會乾脆一一將你的不准列出,省得讓我在未來半內過得戰戰兢兢。」

  狄飛鷹再也受不了與冰冷的背影對話。「看著我,我要妳看著我。」她怎能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便定下他的罪狀呢?

  看他?面對面?做得到嗎?眼見日積月累的情感已成泡影,她——她已經什麼也無法去面對,尤其是知這份感情已失去了依靠!

  「出去,你出去!」驅逐聲中帶著濃濃的哽咽。「不,或許該出去的是我,不是你。」這不是她的房間,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屬於她呀!

  「不,我不出去,妳也不能!」猛然的一扳,映入眼中的竟是一張梨花帶淚的臉龐。

  「高興了嗎?看夠了吧!」為什麼不讓她靜靜的療傷,再也抑止不住的淚珠如同斷了線般簌簌而落。淚眼朦朧中,隱約可見他面帶吃驚的表情。

  狄飛鷹俯近她,輕輕吻乾她頰上淚珠。「為什麼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我。」

  楊皓躲開他充滿魅惑的舉動。「解釋?為了要掩飾所做過的事嗎?沒必要的。」

  「就因為是妳才更要說明、解釋,而非掩飾或粉飾一切。」狄飛鷹不讓她有躲避機會,以充滿愛意的聲調蠱惑道:「為什麼一句話也不留就走?就算要判我死刑,也得有上訴的機會啊!」

  「我親眼看見難道還不夠代表一切,難不成還得像結婚當天一樣,再一次的受辱才夠!我真傻,明明知道一切只是樁遊戲,還……還……」在這種情形下,坦誠內心只會傷得更重啊!楊皓猛然停口。

  「什麼結婚時的屈辱,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既然你有心將我倆所有的一切全盤供出給你……情婦聽,為何這時還佯裝成什麼都不知的樣子!」

  「方喬?又是方喬?」他昨日不該一時心軟見她的。一把緊緊攫住楊皓雙肩,道:「而妳寧願相信她,也不願向我求證?難……難道我在妳心目中當真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做錯事的人明明是他,為何還能以被害者的姿態質問她呢?

  「我親眼所見,你怎麼還說得出要我信任的話?」楊皓用力打掉肩上有力的大掌。

  「妳所謂的親眼所見是見了什麼呢?她摟抱住我!」狄飛鷹一付咄咄的語氣道。

  「這還不夠嗎?」簡直欺人太甚了,難不成還得捉姦在床啊!

  「當然不夠!每件事的發生都有始末。我承認是我一時失察才讓她有機可趁,但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便定下罪狀,對我公平嗎?我相信妳要肯弄楚她行為失控的主要原因,定不會這麼生氣了。」

  「她行為失控?哼!現在她人不在這,你想怎麼講都行嘍!」雖很想相信,卻仍不住嘴硬反駁。

  「曾經,我認為對人解釋只會誤導他們以為有權利知道我的一切,所以,我從不對人解釋。而今,我寧願放棄將到手的合約,只為向妳解釋那一幕,妳還不願相信我嗎?在我們相處的這段日子裡,還不夠讓妳信任我嗎?」狄飛鷹兩眼直凝視著她。

  他怎能用這種台詞與眼神來……無賴、無賴!她不想聽,不想聽啊!緊緊閉上雙眼,深怕再繼續對望下去她肯定會軟化,而她不想這麼快……妥協。

  然而,她的逃避卻換來了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響吻。愕然驚訝之際,倏然睜眼,使勁將那登徒子給狠狠推開。

  「你憑什麼這麼做。」

  「憑我愛妳。」狄飛鷹身子微傾向她,深情款款地重複道:「我、愛、妳。」

  卑鄙、卑鄙,他怎能用這三個字來摧毀掉她滿腹的怨懟與不滿呢?不中用的淚水已再次盈滿眼眶,淚眼婆娑道:

  「你無賴、卑鄙,憑什麼在對我做出那種事後,還能開口對我說出這三個字呢?不、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我不要你的愛,我不要自己也愛你,我不……」

  她歇斯底里的情緒尚未發洩完,便被狄飛鷹充滿佔有性的唇給牢牢封住。瞬時,她感到腦子一片空白,天地開始繞著她旋轉,轉得她分不清東西南北。

  瞧他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笑意,大手在她頸後施壓,毫不保留地在她紅灩灩的檀口上,給了個唇舌並用的法式一級親吻。舌頭像是有自主能力的與她玩起捉迷藏,不斷進退挑動、糾纏嬉戲。

  她的心矛盾不已,一方面想迎合上他一波接一波的熱情,一方面卻又不甘就此臣服。至少也得再撒潑一下,似乎昨日心碎的疼痛。

  她努力的想拒絕他,卻在充滿技巧的輾轉吸吮中失去了神,火熱的慾望讓她整個身子宛如少了支架一般,癱軟在他懷中……

  此時,善用時機的狄飛鷹也順勢將她往後一推,利落地卸下兩人的衣衫。大手沿著嬌軀兩側一路滑向她渾圓的俏臀,不安分的輕佻揉捻,惹得幽穴的肌肉不斷收縮,而這快速凝起的慾望風暴,也讓她放棄了所有反抗的念頭。

  「舒不舒服?」

  狄飛鷹低下頭在她胸前忙碌地啃嚙輕咬,手指也深入探索她快感之處。

  「舒……不……呃……」

  一波波熱辣的快感教楊皓銷魂蝕骨,只能無助地嬌嚀。雙腿張也不是、合也不妥的擺動收放著。

  她的情慾反應讓狄飛鷹嘴角噙著笑意,托住她的圓臀,讓她的花穴抵住他的堅挺。

  「想要嗎?皓。」

  空虛的感覺教楊皓下半身傳來不知名的疼痛,手臂緊緊圈住他,身子挨著他不斷磨蹭,不知所以地呻吟道:

  「要……哦……不……」

  「究竟是要,還是不?」男性慾望在她穴口外徘徊逗弄。

  楊皓強忍著快感,顫聲道:

  「快……快……」

  她的催促換來狄飛鷹的低吼,隨即將自己的硬實完全埋入她緊窒的花徑之中。藉著蜜汁的滋潤,碩長男性也抵達深不可測的子宮深處,咬牙捉住她纖細的腰肢,在花穴濕潤的皺褶強力收縮的同時,更猛烈地朝她撞擊,一下又一下……

  雲雨過後,狄飛鷹傾身在她唇上用力地一吻。坐起身,順勢將假寐的她拉起,不准她逃避的瞇著眼看她。而楊皓也拉緊被單,抬起下頷迎視著他探索的眼眸。

  「嗯,現在事情可有趣了,不知妳是否還記得自己曾說過的話呢?」要不是那句話的推動,又怎會讓他再次失控呢?

  「罵人的話句句不忘,你想聽嗎?」楊皓當然知道他所指為何。

  「那除了罵人的話呢?妳說妳不要自己也愛我,是表示妳也愛我囉!」他想聽她說出那三個字。

  「那……禮尚往來嘛!既然你都說出我愛你了,我自然也得多少回禮一下嘍!」在那一瞬間,他看起來是否有些失望?

  「就只是這樣?」

  很明顯,他不願放過這話題。「有關係嗎?」楊皓反問。

  「有,對我很有關係。我曾發過誓除非妳也愛我,不然絕不碰妳,而今……我不希望只是我單方面的自作多情,妳愛我嗎?」狄飛鷹一臉慎重的問。

  你當然不是自作多情,因為她也……只不過有點膽怯不敢承認罷了!膽怯?登時,惱中浮現與姊姊的一番對話,原來她在面對情感時是這麼膽怯的。看看目前她所愛的男人,只是注視著他心中就充滿愛意。這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啊!

  「如果你一定得知道的話,那……就是吧!」她垂下頭半扭捏的答道。

  「是什麼?」狄飛鷹抬起她的下巴,雙眼溫柔的睇凝著她。

  「你真壞!」緋紅雙頰的楊皓將臉埋入他胸膛,小拳頭不依的輕捶著他,悄聲說道:「是的,我愛你,我愛你狄飛鷹。」

  聞言,狄飛鷹簡直樂上九霄,洶湧而至的熱情使他情不自禁的將一個接一個的吻印烙在她裸露的肌膚上,在每個吻中他還不忘夾帶著字字愛語。

  「我也愛妳,永遠、永遠。」

  霎時,旖旎風光再現,楊皓近乎癡迷的一一收下他所釋放出的一切,當然,她也不吝於付出更多。

  ※※※※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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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9 00:35:32
  「將軍。」狄飛鷹一臉得意洋洋的宣佈。

  「你作弊!」楊皓朝他大聲指控道。

  「不、不、不。」狄飛鷹豎起食指擺了擺。「這叫兵不厭詐。妳輸了。」

  「我沒輸!」楊皓不服氣的叫著,聲音又尖又高。「是你太賊了。」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而寇乃盜匪、賊也。」換句話說,她才是賊。

  「我不用你來教我國文。」楊皓氣呼呼地嘟起嘴,她不是死不認輸,實因他贏的手段令她——不屑,這種輸法她不服氣。哼!要耍賊她也會,邪邪一笑,便飛快的伸出手擄走他的將軍。「將軍被劫,你方這還有贏面嗎?」

  「妳劫我將領,我也捉妳主帥,我……」

  「謝謝提醒。」楊皓快了一步先將自己的帥給拿走,好不得意的說道:「我方主帥從現在起要退居幕後運籌帷幄,而你方無主軍隊,敗跡已現,可憐哦!」

  「妳這種做法有違運動家精神,快快釋放我方將軍,我等便既往不究。要不然……呵呵呵!」狄飛鷹賊賊笑出聲,摩拳擦掌已有做出某些行動的徵兆。

  「我非運動員又何須遵守運動家精神呢?不放。」楊皓將一將一帥給死握在胸前,大有抵死不從的英勇氣概。

  「妳——當真不放?」

  「不放。」

  「沒條件可講?」

  「沒有。」

  「當真?」

  「當……」

  「然」字未出口,楊皓便已遭人偷襲。轉瞬間,被狄飛鷹牽制在身下,腰間笑穴也讓他給鎖定攻擊目標,頻頻遭襲。

  「放不放?」狄飛鷹施展魔爪的同時還不忘問道。

  「呵呵呵……不……不放,快,呵呵……住手!」楊皓已笑到快岔氣,放鬆的淚腺更造成水滿為患的災事來。縮著身子仍難逃命運,最後,終於顧不了手中棋子,放手的同時已決心與他來個一較長短。「呵呵呵,你……可惡……」

  這時,楊皓已放棄只守不攻,連連出手朝他腋下攻去。登時,你來我往,兩人已像孩童似的玩成一堆。笑作一團!

  須臾,兩人笑聲嘎然停止,四目相視,皆沉溺在互視凝望的柔情之中。此情此景,彷彿天地間只有兩人一般,外界與他們無關;漸漸地,他們之間距離在慢慢的縮短中,再縮短,繼續的縮短……

  「喂!夠了吧!一大早就卿卿我我,當我隱形啊!」就在他們快因異性相吸而緊緊吸在一塊時,一旁的于翎霓出聲,當頭淋下一盆冰水來撲火。

  「飛鷹啊!」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楊皓頓時清醒,意識到現場還有第三者的存在。老天!她居然這般忘情的差點演出一幕火辣場面來,羞得她急忙一把將狄飛鷹推開,自己也在最快的時間內由地爬起。

  這廂,狄飛鷹被她這麼突來一推,也只有乖乖滾到一旁的份了。他抬起眼角瞥向坐在沙發上的人。心想,天底下居然還有這般不識相的人存在,該滾時不滾已是罪大惡極,居然還故意鬼哭神號,生怕人家會遺忘此地有她這個大明星似的。早知如此,就應將她列入不受歡迎的名單中,現在後悔也太遲了。抱怨道:

  「妳于大明星還不到電影公司去報到,喳呼個什麼勁啊!」

  「你該不是貴人多忘,忘了我剛從電影公司過來吧!人家都來了快半小時,居然連杯白開水也沒喝到,難道這是你狄家的待客之道嗎?」

  聞言,楊皓連忙開口,畢竟她身為女主人家,不能做出怠慢客人的舉動來,道:

  「不好意思。翎霓,妳要喝什麼?茶、果汁或咖啡?」

  「妳于小姐還真把自己當成客人啊!要喝什麼自己去倒,順帶一提,喝完就識相點快快走人,別在這兒當飛利浦惹人厭。」狄飛鷹邊說邊將臉湊向楊皓耳際,汲取著陣陣香氣。

  「飛鷹啊!」楊皓用手肘輕撞他的肋骨。就算他真想攆人也得有點技巧吧!哪像他這樣,生怕人家不知道他狄大少的目的似的,真是羞死人了。連忙向于翎霓解釋道:「他這陣子忙到腦子有點不清楚,秀逗了,妳別理他。」

  「飽暖思淫慾。他腦子還能想些什麼呢?」

  「知道還不快滾。」狄飛鷹一點也不客氣的下著逐客令。

  「同為女性同胞,又怎能坐視她讓你『欺壓』呢?」她一語雙關道。正所謂獨「不樂」不如眾「不樂」。怎能讓他獨自逍遙快活呢?

  「這點用不著妳多費心,我向來就不排斥女權『至上』的論調,妳可以請了。」狄飛鷹毫不避諱在她面前表演一幕令人耳熱臉紅的戲碼來,一心想借此趕走不識相的閒雜人等。

  他們這般一說一答,聽得楊皓耳根發熱,加上狄飛鷹不安分的行為舉止,更讓紅雲紅楊皓兩腮,所幸適時電話聲響起,令她免去了當場挖地洞的尷尬來。

  「喂!電話響了。」于翎霓好心的提醒道。

  狄飛鷹將正要掙扎起身的楊皓給抱得更緊,道:

  「妳近妳接。」

  「誰理你啊!」

  于翎霓丟下話,原以為這樣便能讓他稍微移一下尊臀,想不到色字當頭的他只是聳了聳肩,一臉就讓它響的無賴表情。這于翎霓原打算來個你不接我也不接的,但當她一接收到表嫂一臉求救的神情,她也只好豎白旗投降了。

  真衰!想她堂堂于翎霓,影視雙棲紅星,竟成了狄家的接線生,不悅的拿起話筒,大聲喝道:「喂!」一會,便又將視線移向她親愛的表哥。「是振,說有重要事,聽不聽?不聽正好讓我情話綿——」

  不容她說完,狄飛鷹那快如捷豹般的身子已掠到她身旁,一把將話筒接了過來。

  「我是飛鷹……嗯嗯……好,我等你。」

  待他掛上話筒,楊皓也來到他身旁,關心的問道。

  「事情有結果了嗎?」

  狄飛鷹點了點頭。

  「詳細情形等振來才知道。」轉望身旁的于翎霓。「妳想不想留下來聽聽呢?」

  「不了。」想聽早黏著男友不放了,何必在此當燈泡呢?「你與狄軍的問題我不想蹚渾水,省得到時落得裡外不是人。」站起來平了平裙子上的皺痕。「該怎麼做你自己去拿捏,我先走了。叫振辦完事撥個電話給我,謝啦!」

  狄飛鷹也不留她,畢竟讓她夾在中間的確不公平。這事純粹是他與狄軍的恩怨,就讓他們自個處理吧!

  「現在我們手上所握有的資料已足以控告狄軍,你認為呢?」宋振問。

  控告他?狄飛鷹從來就沒這個念頭,不論他與狄軍有多麼不合,發生過多少磨擦,他都沒想要去斷絕他的生路。眉頭雙鎖,下意識將視線投向楊皓。

  「不論你怎麼決定,我會支持你的。」楊皓回視著他,眼中傳遞儘是夫妻間獨有的親膩與信任。

  聞言,狄飛鷹沉思了一會兒,他知道自己一定做不出報警的事來。

  「目前我們與唐氏合作的計劃是否受到影響?」

  「幸虧發現得早,依目前狄軍所竊取的那一小部分企劃案,還不足以影響到整個計劃的進行。」

  「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把這件事鬧大。就由你出面去解決,我想依他的聰明還不至不懂收手。」

  「那將計劃賣給他的張育民呢?」

  「讓他自動辭職吧!」狄飛鷹不禁有些痛心,每個員工都像他的左右手一般,被人出賣的滋味著實難受。「當然前提還得預防他再犯,我不想因自己所下的決定而危害到別人的利益。這種事你宋大律師應該有制止的方法吧!」

  「對於你所決定的,我一定照辦。只是,希望狄軍他能懂得你的好意而就此收手。」宋振有點擔心會換來反效果,畢竟狄軍對狄飛鷹的嫉妒已非一朝一夕了。

  狄飛鷹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

  「這問題我也想過。但有些決定你若不做又怎知結果如何呢?我不希望做出使雙方決裂的事,所以這是項賭注,可能好也可能更壞。」

  「既然你已執意如此,那我也只能盡力去把它辦妥了。」宋振將一卷宗給收進公事包中。「希望狄軍除了嫉妒心外還存有理智,那樣對誰都好。」

  「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不然你付我這麼多錢做什麼?」宋振半開玩笑的將他曾說過的話給巧妙丟還他,又道:「我得將這些精彩的資料送去給狄軍做紀念了。回頭見。」

  狄飛鷹頷首,待宋振一離開,便轉向楊皓,輕聲道:「妳認為這決定如何?」

  楊皓淺淺一笑,將腳縮至胸前,隨即往後一靠,依附在狄飛鷹身上。

  「我不是說過,不論你做下任何決定我都會支持的嗎?為啥還問呢?」

  「妳知道嗎?妳讓我目不暇給。」狄飛鷹環著她輕輕搖晃著。

  「目不暇給?何解?」他健碩的胸膛給予她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教她想永遠這麼靠著。

  「初見妳時,妳野蠻不講理;再認識,又覺得妳刁鑽可愛。現在呢?更感到妳貼心及善解人意。」

  「就這樣!我以為你花花公子舌燦蓮花的功力,定能說出更多教人開心的諂媚話呢?真失望。」楊皓調侃道。

  「想聽還怕沒機會?我們還有一生一世的時間,來讓我慢慢發掘妳的優點。」

  一生一世。

  她喜歡這四個字,尤其由他口中說出,更令她感動莫名,抱緊他,兩人心有靈犀的不再開口,靜靜享受這溫馨的時刻。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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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4-29 00:36:01
第十章

  「你在搞什麼鬼?不是說好了要製造假車禍、置她於死地。現在為什麼又在最重要的時候改變計劃,還將她帶到這來。」氣得方喬一張花容月貌頓成獠牙夜叉。

  「我的確想讓狄飛鷹一償失敗的滋味,但這並不包括傷害到旁人。當初或許是太過憤怒才使我喪失理智到想殺人,不過現在我並不認為那是個好主意。我想光是她的失蹤,可能已經讓他自亂陣腳。」狄軍道。

  「好個自亂陣腳,你認為這樣你就有機可趁了嗎?別忘了,你狄大爺處心積慮的計劃,是如何被他輕易打垮的。而現在你居然連報仇也不敢?難怪你狄軍一輩子都得仰他鼻息過活了。」方喬氣到七窮生煙,不住出言譏諷。原以為能趁此除去眼中釘、肉中刺,卻萬萬想不到他居然來個臨陣退縮!可惡!

  她的激烈反應教狄軍生疑,他眼神凌厲的逼視著她,咄咄道:

  「我不懂,為什麼妳這麼執意要她死?難道妳對狄飛鷹尚未完全死心,所以認為只要她不存在便能回他的懷抱?」

  東窗事發的危機不僅沒讓方喬面帶任何懼意,還詭秘一笑,朝他走近,冷冷道:

  「我真是看錯你了!想不到你不僅沒膽放手幹大事,就連沒膽的理由,都說得這般冠冕堂皇。如果將責任全歸在我身上能讓你好過些的話,那就隨你吧!就當我方喬識不人清。」

  「妳敢說妳沒背著我去見過狄飛鷹嗎?」

  「你不必那麼緊張,我不過是為了打探軍情。」

  「妳真已不再對他留戀了嗎?」

  「我是屬於你的。」方喬仿若無骨的靠在懷中,伸手輕撫上他的臉龐。「別再讓我失望好嗎?」

  狄軍臣服在她灑下的魅網當中,縱然心裡仍有滿腹疑問,在她面前,他也只能俯首稱臣。

  ※※※※

  不知過了多久,悠悠醒來的楊皓只覺後腦傳來的疼痛直教她反胃。她究竟昏迷了多久了呢?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手腳被緊捆著,還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是那通電話。那通自稱由醫院打來通知她,楊可兒正因腹痛被送急診室的電話。也因如此,她急得連通知正在開會的飛鷹也忘了,便奔出辦公大樓。一開始,她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對,一直到她發現根本沒楊可兒這號病人而從醫院走出,且感到身後有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漸漸逼近,她才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然而,事情發生的是這般教人措手不及,就在她察覺出怪異之時,後腦也遭到鈍物擊中,接著她便像塊無知覺的石頭般倒了下去——

  眼前究竟是什麼地方呢?越想動腦,越感到腦子的昏沉與疼痛。

  「妳總算醒了。人在慌亂之中常常無法控制好自己的力道。」

  楊皓循聲望去。是他,狄軍!

  看來他並不接受飛鷹的好意。楊皓強忍著疼痛的腦袋,冷靜道:

  「在這種情況下,我實不知是否該慶幸自己未因此而喪命。」

  狄軍吃驚。想不到這個女人在這種的情況下,還能這般鎮定自若,換成別人,早歇斯底里的鬼叫了。

  「的確,可是慶幸不適合用在妳身上。因為那表示,妳得再受一次皮肉之苦,而該死的結果卻仍不變。」

  熟悉的音調教楊皓愕然,眼前姍姍來到的女子不正是……方喬嗎?這兩人怎……

  「你們……為什麼?」楊皓強忍著昏眩的感覺問道。

  「為什麼?怎麼妳還猜不到嗎?」方喬走向她,眸中滿是恨意。不一會兒,神情較為泰然地朝狄軍嗲聲道:「軍,她問你為什麼呢?」

  「為什麼?問得好,問得好!」深植內心的怨恨及嫉妒頓時爆發出來,他失聲吼道:「從小到大,每個人都認為他才是狄家的佼佼者,每個人對他總是讚譽有嘉,照顧得無微不至。天知道!我才是狄家的長子嫡孫啊!憑什麼讚美全都給他,留給我只是一些嘆息呢?而現在,他也自認好心地對我的過錯既往不究。哈!我狄軍不需要他的同情,更不要他的憐憫。我要親手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語畢,狄軍放聲大笑,笑得教人打從腳底寒起。

  然而,楊皓卻一點也不感到可怕,相反地倒覺他可憐。嫉妒所織成的網已將他牢牢束縛住,不僅無法讓他自由,反而深陷,更因此讓人加以佈棋利用。

  「那妳呢?方小姐。就因受不了狄飛鷹一再拒絕妳投懷送抱,而不惜去利用他人來報復嗎?」

  「妳要想挑撥我們,大可省省。因為它改變不了妳將葬身海底的命運。」

  「是嗎?若是妳認為我死了就能為妳換來飛鷹的青睞,那可就真是大錯特錯了。我生妳贏不了,死也亦然。妳方喬的大名充其量只配掛在螢光幕前,絕替代不了我,坐上狄家女主人的寶座的。」

  「賤人!」方喬失控地上前甩楊皓一巴掌,恨恨道:「死到臨頭還嘴硬。妳真認為妳能鬥得過我方喬嗎?我呸!」

  就在她揚腳要踢向楊皓時,一旁的狄軍已快一步出手制止。

  「既然妳無心替代她,又何必這麼生氣呢?」

  「你!連你也懷疑我?你難道看不出來她是想讓我們窩裡反嗎?」

  「妳放心,我們的計劃沒變。但我也希望妳明白,我狄軍絕不讓人當猴耍。」

  他那不帶絲毫感情的表情與冰冷的語調,教方喬無來由地打了個寒顫,曾幾何時她玩弄在掌心的傀儡竟蛻化成充滿威脅的怪獸了。

  ※※※※

  該死!該死!

  他不該一念之仁而放過狄軍,使得楊皓現在身陷危機……狄飛鷹不禁一拳又一拳地重擊著牆壁,直到手指關節處溢出血絲來。

  「你別這樣,小皓會沒事,她不會有事的。」楊可兒白著一張臉道。

  「可兒,妳也別太過擔心,瞧妳臉色白的,小心身體才是啊!」卓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將她安置在沙發內。

  「是啊!妳不顧自己,也得存著肚子裡的寶寶啊!」于翎霓遞杯熱牛奶給她。

  「謝謝。」接過杯子的楊可兒道。

  眼前這張蒼白的臉龐,教狄飛鷹更恨自己。是他!是他的自以為是,才害心愛的女人成為狄軍的目標,一切都是他的錯啊!

  皓皓,妳不能有事,妳絕不能有事啊!

  「有線索了。」宋振一掛掉電話便揚聲喊道。

  聞言,狄飛鷹一把鉗住宋振手臂。

  「怎麼樣,她在哪?皓皓在哪?」

  宋振從來沒見過他這般狂亂的神情,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更不能讓他自亂陣腳,他勸道:

  「飛鷹,你得冷靜點啊!」

  「我要知道皓皓在哪?說啊,她究竟被帶到哪去了?」狄飛鷹朝他吼道。

  「說我是一定會說,但為了小皓的安全,你得先冷靜下來,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先亂了陣腳。」宋振一臉嚴肅。

  「宋先生說的對,你得先冷靜下來,為了小皓的安全著想。」卓越也出聲附和。

  「是啊!表哥。」

  狄飛鷹強迫自己深吸了口氣,使自己鎮定下來。

  「說吧!我會自我克制的。」

  見他恢復,宋振便將所得資料全盤托出:「有人曾看到狄軍那輛賓士車開往天母,我想他可能是將小皓暫時安置他天母近郊的別墅。但奇怪的是,方喬也曾多次出現在那兒。」

  「方喬?她與狄軍?」于翎霓忍不住叫道:「既然現在知道目標在哪,為什麼還不出動,還在這長舌個什麼勁呢?」

  「都已經過了八小時,人家還會傻傻地待在原地等人來捉?此時想必已人去樓空。因為根據最新消息,方喬與狄軍正往港口的方向而去,而他們是絕不會將小皓單獨留下的,所以……」

  「港口?遊艇!是狄軍的私人遊艇。」

  「是的,狄軍的私人遊艇,看樣子他們正準備出海去,要不要先通知警方呢?飛鷹。」

  「不!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我絕不會報警的。」狄飛鷹面無表情,聲音冷然地道。

  「可是他——」

  「別可是了,總之,我不會讓警方插手的。」如果他敢傷了她,他絕對會讓他付出十倍的代價!狄飛鷹在心中忖道。

  ※※※※

  痛……好痛……她的頭好痛,痛得她眼淚幾欲奪眶。她試著想借昏睡來控制疼痛,卻換來更多像細針錐刺般的劇烈疼痛。

  天啊!腦子越來越渾沌的感覺使她噁心、想吐。好難受啊!尤其當車身因行駛過不平的路面所激起的顛簸搖晃時。

  「我……我頭好疼啊……」楊皓不住呻吟出聲。

  「沒事的,馬上就會不疼了。」方喬嘴角噙著惡毒的笑意。

  言下之意,表示她將赴西方極樂了嗎?楊皓有股想將胃裡的東西全吐在她身上的慾望。

  終於,車停了,停在一處寥無人跡的寂靜巷口前,幾乎快昏迷的楊皓,在朦朧中感覺自己上了一艘船。而就在船正要開動時,船艙內也突然傳出一陣教人安心的聲響。

  「飛……鷹……」她的口中喃喃唸道。

  「真想不到你們竟然共成一氣了。」狄飛鷹步出船艙道。

  聞聲,狄軍與方喬皆驚愕地轉過身,他……他怎會在船上的?兩人不約而同地叫道:

  「你!」

  「鷹!」

  「是,是我,我來了。而你也可以放了小皓了,有任何事就直接衝著我來吧!」

  「看來她對你真是很重要,重要到讓你不惜單槍匹馬而來。」狄軍用力一扯,將虛弱的她拉往身旁。

  瞧見滿臉蒼白、幾近昏厥的人兒,狄飛鷹的情緒立刻被憤怒給淹沒。他傷了她,他們竟傷了她。「你們對她做了什麼?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狄飛鷹眼中露出噬人的凶光。

  「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只要你所喜愛的人、事、物,我都要一一將之毀滅。」狄軍咬牙道。

  「你……可惡!」置身在憤怒風暴中的狄飛鷹快速衝了過去,避開楊皓,一拳打在他胸膛上。隨即,在鬆手之際將楊皓帶入自己懷中,卻也因此而被狄軍擊中腹部。

  「為什麼你就不等我出現再動手呢?」由另一頭出現的宋振,挾著後退的兩人道。明明已計劃好要來個偷襲的,不是嗎?

  此時的狄飛鷹可沒閒功夫與他磕牙,將楊皓交予他,便揮拳朝狄軍而去。頓時,拳如雨下直打在他身上,胸膛、肚子、肋骨……毫不留情的一拳拳狠狠送上,轉眼間,狄軍被打得跌至牆角。

  「聰明的話就立刻離開台灣,別讓我再看到你。不然後果,便是你再也無法立足台灣商場上,我會盡全力做到這一點,你也明白我一定做得到的,是不?到別的地方去開拓你的事業,這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寬恕,也是我最後一次給伯父面子。至於妳,方喬。」狄飛鷹一臉冷然地怒視著她。「滾出我的視線,別讓我在任何媒體上看到妳!」

  「不,你不會這麼對我的,我是這麼愛你啊!」方喬拉著狄飛鷹袖口道。

  揚手一揮,狄飛鷹連看也懶得看她。

  「我想我所說的已經夠清楚了。」

  「你……我要你後悔,我要你後悔……」

  叫喊聲未斷,只見方喬瘋也似地朝楊皓撞去。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態教她力量大增,以女性的身軀將自己及楊皓,一起撞落水中……

  ※※※※

  經過兩天的昏迷,楊皓終於在第三天的早晨甦醒了。她輕輕呻吟,張開眼,便看見心愛的人溫柔微笑,頓使她頭上的痛楚減少許多。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狄飛鷹傾身,忍不住輕吻著她的唇,她的聲音宛如天籟!

  「對不起,都怪我的自以為是,害妳受苦了。」

  遠離死亡的她理應高聲大笑,不應落淚,可偏偏眼淚卻不知為何,止也止不住地湧出眼眶。在最危急時,她曾害怕會再也見不到他,尤其是落海的那一刻!她不想死、不想離開他呀!

  狄飛鷹吻乾她頰上淚水,安慰道: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是的,沒事了,他們又在一起了。這項認知更使她心情激動,淚水如開了閘般地滑落。

  她所落的每一滴淚,都深深地絞痛狄飛鷹的心。

  「怎麼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他緊張地詢問著,恨不得能將她所受的痛全部接收。「頭還很痛,是不是?」

  「不。」楊皓輕搖著頭,淚眼婆娑的脆弱表情使人憐惜。「我是太高興了,好高興、好高興。」

  「傻瓜。」狄飛鷹的聲音略顯哽咽。她沒事,對他來說又豈是一句高興就能形容的!溫柔地拭掉她臉上的淚水。「還痛不痛?」

  「你比任何仙丹靈藥更有效。見到你,什麼痛都不見了。」發洩完後,楊皓也開心地說道。

  「都這時候了,妳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人家才沒開玩笑呢!」楊皓嬌嗔道。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便逞強地將上半身抬高,兩手朝他頸項勾去,無奈現實就是現實,後腦一陣突來的刺痛教她忍不住痛呼出聲:「好痛……」

  「妳看、妳看。」這一聲痛呼叫得狄飛鷹比她更痛,心痛!連忙將她安置回枕頭上,關心道:「很痛嗎?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

  受一次教訓學一次乖,楊皓連動也不敢再動地乖乖躺好。

  「只要不逞強就不會痛了。」

  「妳也知道自己太逞強了嗎?」狄飛鷹疼惜地捏了下她的悄鼻。真教人又好氣又好笑。

  楊皓朝他吐吐舌頭。一會兒,正色的問道:

  「狄軍與方喬呢?他們怎麼了?」綁票、傷人,這若論起刑責來可是很重的。

  「妳在擔心他們嗎?他們可是害妳躺在醫院的人哦!」

  「我才沒那麼好心呢!只不過沒事就算啦!懶得再去跟那些被嫉妒沖昏頭的人計較了。」

  「真希望我也能像妳這般大量,但我知道,我沒辦法,我沒辦法忘記他們曾聯手傷害妳的事。所以,我給他們兩條路選擇,遠離台灣,永不踏入!或是留在台灣,等待身敗名裂……我想他們是聰明人。」

  「若真論起肚量,你比任何人更能包容,我以你的決定為榮。」她更愛他了,愛他沒時下商人的冷血無情,愛他能留條後路給人。

  「不,我很虛偽,因為我內心真正的想法,是恨不得能手刃傷害妳的他們。」

  「可是你沒這麼做,你放過了他們,這才是最重要的。」楊皓伸手勾住他的頸項,將他拉向自己,輕聲道:「我好愛好愛你,狄先生。」

  「我也是,狄太太。」

  此時,已無須再言語,心靈的交契已說明了一世,彼此所流洩出的濃情蜜意,已洋溢在整個病房中。

  幸福,不正是愛與被愛的縮寫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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