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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懌暖]我的癡兒夫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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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匿名  發表於 2015-5-1 10:14:53
21.暗示

  「咳……」她睜開眼睛,進入眼簾的是那個放大了的俊逸的臉龐。

  「你……」他長的好漂亮啊……


  她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

  這個曖昧的動作,依舊保持著。

  「哇!!」她看了看胸前的大手,尖聲叫道。

  「閉嘴!我救了你,你嚷什麼?」段玉凡的耳朵,差點被她叫失聰。

  「……」她看著他漂亮的眼睛,沒有說話,這個男人的話,為何好像有一種魔力……

  「你叫什麼?」他看著她有趣的神情,坐在她旁邊。

  「清紗。」她小聲說。

  清紗?那麼,她哥哥就是清煥咯?他心裡瞭然,轉而對眼前的女孩微微一笑。

  「你是不是要去濟州?」他溫柔的問。

  「嗯。」她說,臉頰還在發燙,因為剛才段玉凡的急救術。

  「不如我帶你一起走吧。」他說。

  「謝謝。」她抬起頭,對他展露一個燦爛的笑臉。

  這個女孩,和太陽那麼相似,她的笑容,那麼溫暖,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上沒有噁心人的胭脂味,甚至,可以用白紙來形容她。

  想到這,他心裡緊了一下,若是做的太多,豈不是傷害了她呢?但是特殊的事,一定要特殊的來解決才對。

  ***

  「胡掌櫃,當初進這批玉器,沒有多想想後路麼?」玲瓏玉坊的大堂內,夜繁星冷道。

  「少奶奶,您是有所不知,當時市面上這種大玉珮,確實很火,殊不知咱們上了的時候,卻漸漸冷清,所以這批玉,賠了不少。」胡老闆慘淡的說。

  大件玉珮,雕工繁勞,需要的玉質還是上乘,若是賣不出去,損失的當然是東家。

  這點夜繁星心裡清楚,只是,為何會在玲瓏玉坊上了的時候,市面上才漸漸冷卻,一定是有人布下的局,只可惜,她是來解決虧損的事情,而不是來查誰是壞蛋的事。

  「這樣一來,損失定然不小……那批玉呢?」她閉了閉眼,開口道。

  「在後庫存放,看來,這批玉真的是廢了。」胡老闆越說聲音越小。

  「好了,你去忙吧,我再想想。」她知道,乾著急是沒用的,雖然損失的只是一批稍好的大件玉珮,但是嚴重的是玲瓏玉坊在客人的眼中,會變得沒有動勁,對於以後的發展前景,一定是一個大大的絆腳石。

  她走向後院,一個背影映入她眼簾,段懌軒蹲在那裡,不知道在玩什麼。

  「懌軒。」她輕拍了他的後背一下。

  「哎呀!嚇死我了……」段懌軒拍著自己的小心臟,眼神裡儘是埋怨。

  「你幹什麼呢?」夜繁星看著地上,他畫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問道。

  「哦哦,漂亮娘子!你看,我畫的呢!兩個圈,勾在一起,就是一個大圈!」他用手中的樹枝比劃著。

  「兩個圈,在一起,就是一個大圈?」夜繁星喃喃道。

  忽然,靈光一閃,她開心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懌軒!你真是一個天才!」

  無意中,尋得了解決這件事的辦法!這個圈不行,就用另外一個來帶動它就好!

  段懌軒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意味深長的一笑,不愧是我娘子,聰明,就是個聰明。

  「胡掌櫃,咱們去綢緞莊。」夜繁星容光煥發的對忙的焦頭爛額的胡老闆說。

  段家,在濟州有玉器行,當然也就有綢緞莊。

  「現在買成品的多不多?」胡老闆按著她吩咐的話,問綢緞莊的老闆娘。

  「多。」她想了想,確定道。

  「那,這個錢給你,把每個成品衣物的腰部,加一個厚度長度適中的玉珮環。

  夜繁星相信,凡是人的貪慾當之比天大,若是有個白來的玉珮環,當然去配一個不讓人笑話的玉珮,大件腰玉珮,又要現面於世了。

  她在轎子中,不曾露面,一切都是胡老闆做得。

  她相信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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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匿名  發表於 2015-5-1 10:15:21
22.危險

  木桌上,一杯茶,裊裊的冒著熱氣,與窗外絢麗的晚霞,形成對稱。

  「老夫人,相容想不明白一件事啊。」相容站在段老夫人旁邊。

  「我知道,呵呵。」她一笑,眼角的皺紋都出現了,看起來卻是那麼的可親。

  「您知道?」相容問。

  「玉凡麼,我只是想測驗一下。」她說。

  「哦,可是,您不怕他對少爺……」相容小聲說。

  「有繁星在。」她說著,腦子裡浮現起夜繁星漂亮的容顏,不知道這個孩子怎麼的,表情一直都是冷冷淡淡。

  「中秋節要來了吧。」她端起茶,抿了一口。

  「是啊,老夫人。」相容說。

  「今年的中秋節,看來就剩老人家我一個嘍……」說完,起身,相容伸手扶著走進內堂。

  晚霞,還是那麼的絢爛。

  ***

  「師傅,段爺讓我把這給您。」一個大眼藍衫男孩雙手呈著一個紙條,站在書桌前,小聲道。

  清逸全神貫注的寫著狂草,見到他的人,實在想不出,他寫的字,會這般的動人心神,非亂且凌厲。

  接過雲逸手中的紙條,修長的手指撥開合著的紙條,看著那娟秀的字體。

  眼神微微一斂,對雲逸說:「快馬加鞭,回天德山莊。」

  「是,師傅,出了什麼事麼?」本來一臉閒適,被他的一語驚到,要知道,以前回天德山莊,從來不會這麼急的。

  「回去查查,天德山莊的兩種強毒,都洩露在外,他很不高興。」他輕描淡寫的說。

  「是,師傅。」雲逸本來十四五歲的樣子,在轉身的一瞬間,流露出來的確是不配他的成熟。

  他最信任的是他,他最信任的雲逸,他脫不開身,當然要雲逸去辦,不得小看雲逸的辦事能力。

  很簡單的道理。

  挑起毛筆,沾了墨汁,繼續寫,三個字下來,嚇了自己一跳,不知不覺寫得是:邱纖衣。

  他直了直身,向窗外看去,淡笑。

  她怎麼無孔不入呢。

  她現在過得好麼?

  「漂亮娘子……」段懌軒站在牆角,膽怯的看著眼前這個冷眼美人。

  「你能不能老實的待一會?」夜繁星瞪著眼睛看著他。

  「但是,我想奶奶嘛……」他低著頭。

  「這件事情忙完,就會回去了,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走呢?」夜繁星有些氣道,半天不看著他就出事故,打著想奶奶的旗號在院子裡做竹筏,材料是花園的籬笆,結果把本來景色獨特的花園,搞的像個人間地獄。

  「但是……」

  「不要再但是了!給我進屋睡覺!」她不耐煩的說。

  「天還沒黑啊,況且我還沒吃飯……」他聲音更小,頭更低,因為怕看見夜繁星那可愛的樣子,笑出來。

  「真是……」她看著那好像是受氣包的段懌軒,居然想不到什麼詞來訓他。

  「這兩天小心一點,沒事不要出去,要出去就找我,若是找不到我就找清煥。」夜繁星拉著他的手往外面走,忽然感覺自己真是變了,話可以說這麼多。

  「為什麼?」他問。

  「沒有為什麼。」她說。

  前日段老夫人的信函,已經落在她手上。

  「你想吃什麼?」雖然是傍晚,濟州成的大街依然熱鬧。

  「鴨子!」他不假思索的說。

  她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真是不知道他為何會喜歡那種油膩的食物。

  「鴨、天、下、」他忽然停下指著一個牌匾念道。

  「居然認識字。」她小聲說著,抬頭看了看這個店面,很豪華的樣子。

  「當然咯!」再小聲也被他聽到!

  「走吧,少吃點,錢不夠把你丟下。」夜繁星看了他一眼,從來不知道,他這麼有趣。

  「啊……那我不去了……咱們去那邊吃麵好了。」他指著路旁的棚子,原來是五文錢一碗的陽春麵。

  「好了,走吧。」她拉著他走進酒樓。

  「小二,要單間。」她進去說。

  「好類,客官您請。」小二嬉笑著把他們二人帶上樓,心裡掂量,這公子打扮非富即貴,這小姐長的又這麼漂亮,說不準伺候好了能有賞錢。

  夜繁星不喜歡在樓下吃飯,因為很亂,沒有吃下去的心情。

  她推開窗子,看了看外面,天都黑了。

  「小二哥……我要烤鴨,我還要捲心千層糕……」他辟里啪啦開始點菜。

  段懌軒,若是錢不夠,我一定把你留下。

  夜繁星心裡說,看著他可愛的樣子,微笑上臉。

  「姑娘,您吃點什麼?」小二問。

  「菊花茶。」她說。

  「馬上就到。」小二恭敬的說,退身出去了。

  「呼」好像是施展輕功的聲音,她猛地一回頭,外面漆黑一片,什麼也沒有。

  漂亮的眉毛一皺,心裡止不住的翻騰,真不知道帶他出來是對是錯,一定是又被人盯上了,為什麼連一個癡兒都不放過呢?老夫人,您這步棋真的走錯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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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匿名  發表於 2015-5-1 10:15:49
23.相會

  一桌子的好飯,她絲毫沒放在心上,拿著那杯菊花茶,等待著。

  段懌軒低著頭,裝作吃的很香,其實他也在等待。

  外面還是吵吵鬧鬧,忽然,沒了聲音。

  夜繁星的手緊攥,真的來了。

  起身一刻,蠟燭忽滅。

  不知誰在脖頸處打了她一下,回頭看,只剩一雙亮眸。

  「娘子,危險。」這不是提醒,不是驚訝,而是陳述。

  抱起她清瘦的身體,推開門,走出去。

  大廳之下,吃飯的客人都走光,幾個桌子上站著紅衣女子,看起來,像八卦五行陣。

  月光的照射下,那麼的詭異。

  「段懌軒?」一名女子問道。

  「確是。」他輕說,彷彿怕吵醒夜繁星。

  幾名女子略站輕功飛上樓上,他輕點腳尖,轉了個身站在樓下的桌子上,他們,互相換了個地兒。

  幾條白絲帶從眾女子的袖中伸出,好像一條條劇毒眼鏡蛇。

  他把她輕放在桌子上,手掌繞起白絲帶,拳頭使勁一攥,白色的碎片,漫天亂舞。

  「他根本不是傻子!」一個女子歎道。

  「辦了他的命,一定要多取些錢才是。」另一女子衝著他就衝來。

  紅色紗衣搖搖欲墜,他瞇著眼睛觀察著她的套路,誰知道背後『騰』的出來另外一個女子,二人招式奇特,環環虛繞。

  「天香樓?」他問。

  「正是!」她們從來不會隱瞞她們的背景。

  「天德山莊。」四個字,止住了打鬥。

  「什麼?」這四個字就以足夠。

  段懌軒嘴角上揚,女子瞬間,被打入幾仗之外。

  她們知道,不是他的對手。

  他抱起夜繁星,踹開大門,翩翩而去。

  月光下,他的臉龐,那麼的俊逸,那麼的冰冷。

  ***

  「……」夜繁星揉著腦袋起來的時候,已經天亮。

  段懌軒趴在她身邊,呼呼的睡著。

  「懌軒……懌軒……」她推推他,他也醒來。

  「幹什麼……」他埋怨的問,彷彿說,你擾了我的好夢。

  「我們,是怎麼回來的?」夜繁星問。

  「不知道啊。」他想來想去,不知道是最好的隱瞞方法。

  夜繁星忽然的想起昨日在酒樓危險時刻,不知道被誰在後面打暈。

  她眸子漸冷的看著段懌軒,他則睜著大眼睛,充滿無辜的對著她懷疑的目光。

  「你沒事吧。」她再次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事啊。」他說。

  ***

  「你的眼睛,長的好漂亮哦。」一匹棕色的馬上,兩個人騎著,只是,女人變成了綠衣女孩。

  「是麼,你的也很好看。」段玉凡微笑道,第一次見這麼直接的女子,每個跟過他的女人,只有上過床之後才敢去品論他的相貌。

  「其實,你可以經常笑的。」她喜歡他的微笑,皓白的牙齒,那麼的好看。

  笑?在他心裡,笑只是應酬的一種手段,從小便知,因為母親的身世,因為母親與父親那不成文的愛情,自己便是最後的那個果實,母親告訴他,無論何時,都記得笑。

  這個世界上,他最在乎的人是母親,最恨得人,是父親,最佩服的人,是夜繁星。

  因為他沒有勇氣的殺了父親,只有勇氣去從物質上掙回屬於自己的。

  母親,付出的也很多。

  「你怎麼了?」清紗回頭看著他問。

  這一句把他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沒怎麼,想了一些事情。」他說。

  「不開心的不要想,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哥哥就這麼告訴我。」清紗看得到他憂鬱的眼神。

  「你懂得還真多。」他笑容上臉,不過這次,是發自內心的,為這個女孩笑。

  「公子,前面就是濟州了。」後面一個家丁提醒道。

  「好,直接到玉器行去。」他說。

  「這麼快就能見到哥哥了?我一定要把你介紹給哥哥哦。」清紗說完,乖乖的轉過身,倚在他的懷中。

  「少奶奶,二少爺來了。」胡掌櫃的提醒,在她意料之中。

  段懌軒『騰』地站起來,笑道:「弟弟?弟弟來了?好哦!」

  夜繁星走到正堂出,等待著。

  原本想叫人去找清煥,誰知道清煥一大早出去,至今未歸。

  飛花苑不知誰的素手彈得好曲,清煥癡癡的站著,看著屋內那消瘦的影子。

  曲子婉煙旋轉,彷彿要打散聽者的心。

  一曲畢,她猛地轉過頭,驚得他一絲錯愕。

  「纖衣,你聽我說句可好?」

  「纖衣,我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纖衣,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麼?」

  他起身追去她往前走的身影。

  「沒什麼好說的,你不要在來煩我。」她冷清的說。

  「纖衣,紗兒就要來了,下山吧。」他知道,她是最寵她的,甚至連醫術都會傳授於她。

  紗兒麼?她聽著,沒言語。

  多日不見,不如下山去看看她吧:「好,我去見紗兒。」她頭也沒回的往閨房走。

  他舒心的一笑,看來妹子的面子比他大的多。

  ***

  「大嫂的這個主意簡直是絕妙。」段玉凡看著這個絕頂聰穎的女子,淡淡的笑了。

  原來處理商場之上的事物,他竟沒有一個小女子的手段高超。

  果真如她意料的一樣,玉珮紛紛被人買走,富家子弟站多數。

  「讓二弟見笑了。」夜繁星謙虛道。

  段玉凡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他忽然不想殺她了。

  這時從門外走進一個容光煥發的人,溫暖的笑容,似乎要把人們帶回六月天。

  「清煥,何事這般開心?」夜繁星問。

  「纖衣來了。」他一閃身,纖衣輕盈的走到夜繁星身邊。

  「苑……繁星。」她剛要叫她『苑主』,她對她使了一個眼神,聰慧的邱纖衣便明白,改口道。

  「大哥!」一聲輕靈。

  「紗兒。」清煥看著眼前這個青衣的小姑娘笑了。

  「纖衣姐姐!」她拉起邱纖衣的手,開心道。

  很明顯,清煥沒有邱纖衣值得人歡迎。

  「紗兒,怎麼出谷了?」邱纖衣溫柔的笑著,問清紗。

  「是大哥……」話還未出口,清煥一步上前說:「紗兒,大哥給你介紹。」他把她拉到夜繁星跟前:「這位是懌軒的娘子,你可以叫段嫂嫂。」

  清紗靈巧的沖夜繁星眨眨眼睛微笑道:「段嫂嫂好,您叫什麼?」

  夜繁星看著她可愛的樣子,對她的感覺也喜歡了說:「我叫夜繁星,叫段嫂嫂太見外了,不如就叫我繁星姐吧。」

  「嗯,我也覺的繁星姐好聽呢,我叫清紗。」她又一笑。

  清煥的這個妹子,還真是討人喜歡。

  「哥哥,對了!我給你介紹段大哥,我的救命恩人。」她拉著清煥的手指著段玉凡說。

  一說救命,她就想起他的大手……

  小臉『刷』的通紅。

  「段公子,原來你與舍妹早識了。」清煥對段玉凡說。

  「只是舉手之勞,紗兒這麼可愛,誰都會去救的。」段玉凡說。

  他在說我可愛麼?清紗的臉更紅了。

  「段大哥,你剛才管繁星姐叫什麼?」她好像忽然想起什麼問道。

  「大嫂啊。」段玉凡說。

  「你是段大哥的弟弟?啊?」清紗大叫。

  在外面偷聽的段懌軒心裡打鼓,搞什麼!清紗你個小禍害……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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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匿名  發表於 2015-5-1 10:16:13
24.懂你

  「怎麼了?」夜繁星問。

  「啊沒什麼,她是餓了,我妹妹一餓就這樣。」清煥拉著她往外走,「我帶她去吃飯啊。」

  「嗯?不是啊……」不由她說,二人消失在他們面前。

  「纖衣,剛剛下山吧,我讓胡掌櫃給你安排住處。」夜繁星對邱纖衣笑笑。

  「嗯,謝謝。」她說。

  「大嫂,大哥呢?」段玉凡看了一下四周,半天都沒見到段懌軒。

  「不知道他在哪裡胡玩呢。」夜繁星想起他可愛的樣子說。

  「哦。」段玉凡不再多說什麼,看著夜繁星漂亮的眸子,心裡暗道,她不會是愛上這個傻子了吧?

  「大嫂我下去休息了。」他起身。

  「嗯。」夜繁星應了一聲,心裡還是在掂量,他怎麼回和清紗扯到一起?那晚的刺客,到底與他有沒有關係。

  這樣看來,很矛盾不是麼?萬一清紗她……

  她搖搖頭,制止住自己的亂想。

  門外偷聽的人兒輕呼一口氣,終於散了……

  不然被哪個嘴快的透露了真面目,那可不好整啊!真是後悔告訴紗兒他的真實身份。

  「懌軒?你在這蹲著幹什麼?」夜繁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裡面走出來,看著一臉忿忿蹲在牆角的段懌軒。

  「啊?我……我在抓蟲子!」他一驚,剛才他們走出來都沒看到他,她怎麼這麼神啊?

  「抓蟲子?為什麼?」她問。

  「晚上……要吃飯的嘛。」他真是佩服自己的思想,幸好是傻子形象,不然要鬱悶死人。

  「你今天晚上吃蟲子?不是鴨子了?」她瞇著漂亮的眼睛,看著他可愛的樣子。

  「能不能都吃呢?」他點著手指,小聲問道。

  「什麼你都想吃!?蟲子那麼髒!以後不許吃!」繁星本來溫暖的臉立時冷了下來,衝著他大聲道。

  「哦……」膽怯!止不住的膽怯,他被她嚇到了。

  ***

  一座高山,雲霧飄渺,山峰直插雲霄,陡峭的懸崖,秀麗的山茂,不知為何,讓人心生畏懼,特別是那山腰處磅礡的建築物。

  『天德山莊。』這個讓武林人畏懼的地方。

  建莊以來,從來沒有人見過誰是莊主,除了神醫清煥,好像還有他的徒弟。

  「啊!!」一聲沖天的悲鳴發自天德山莊。

  陰暗的地牢內。

  一個藍衣少年,眸子裡是擋不住的冷漠。

  他嘴唇一張一合道:「叛徒,就是這種下場。」

  身後的一個人,虛弱的躺在地上,有一息尚存。

  「我……我知錯……求……」微弱的聲音。

  「不用求我,爺說,這次很嚴重。若是留你的命,我無法交代」他說著,頭一轉,眸子裡閃著光亮。

  「處理了吧。」輕整藍衫,抬著白靴走出這片陰暗。

  ***

  夜幕,落了下來。

  「紗兒,我們就在這裡吃東西吧。」一聲溫柔,他漂亮的鳳目看著她羞紅的臉蛋。

  「好啊。」她說。

  「段大哥,你來濟州的事情,辦完了麼?」她問道。

  「嗯,完了。」他說。

  「那,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清紗的目光有些暗淡。

  「不是。」他輕道。

  「啊?那你還可以待好長時間嘍?」她問。

  「嗯。」他不知道對清紗的冷淡,是對是錯,他感覺的到,她對他的不同,他內心在做掙扎,若是接受了她,無疑對他的計劃是好的,但也無疑利用了她的感情,他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

  「那就好,呵呵……」她如銀鈴般的笑起來。

  那笑容,會讓他在一瞬間有溫暖的感覺,很多次了,也許,只有這個女孩有這種能耐吧。

  「段大哥,你說,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清紗忽然想到,自己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因為大哥不曾說過。

  「無奈,無奈的感覺,能阻擋愛的東西,太多了。」段玉凡想了想道。

  「不對,我覺得,若是愛上一個人,就會付出一切不後悔。」她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句話,娘也說過,她與爹的相識,相知,相愛,都是那麼的讓人羨慕,但是如何呢?身世,背景,始終阻擋了娘與爹的一切,雖然,她還是嫁給了他。

  「段大哥想什麼呢?我猜是想你爹娘吧?哈哈……段大哥的爹娘,一定很恩愛。」清紗笑著對段玉凡說。

  他緊皺眉頭,忽然不想在繼續下去:「紗兒,你先走吧,我有點事。」

  清紗她……好像有雙能看透人的眼睛……

  他卻不想被任何人看透。

  她一臉迷茫的看著他倉惶而去。

  第一次見到這麼無措的他。

  深夜。

  「公子,您不要再喝了……」一名家丁在背後跟著段玉凡。

  他搖搖晃晃的走在空蕩的大街上,一手一隻酒壺。

  「你知道麼?我很累……」他對家丁說。

  「公子,我們回玲瓏玉坊吧。」家丁滿臉著急,生怕少爺出了什麼事。

  「不回!你以為那裡真的需要我麼?哈哈……」他笑了起來。

  前面一個綠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

  她衝著他搖晃的身子快步走過去。

  「不要喝了!拿來!」她搶過他手中的酒壺。

  「還給我!」酒壺還未脫手,他用力的把她推倒。

  「你……」清紗委屈的看著他。

  「搶我的酒……」他看著地上的人兒,雙眼迷離的想說什麼,可能喝太多了,衝著清紗就趴了下去。

  「段大哥……起來啊……」清紗被他壓的透不過氣,滿身的酒臭讓她一陣皺眉。

  「奶奶她,從來都沒有在意過我……你知道麼?呵呵……就算,我娘做了錯事,奶奶為什麼……為什麼……」他嘴裡喃喃道。

  「說什麼啊……」清紗聽得一陣迷糊,在家丁的幫助下,把他扶起來,她才能呼吸到新鮮空氣。

  「你以為她讓我來濟州……是幫助那個傻子的……哈哈……她是在趕我……你懂麼?你懂麼?」

    他彷彿有些激動,本來白皙的臉喝的通紅,清紗連忙安撫他:「我懂,我懂,我都懂,你很苦,但是,不要難過了,過去的都過去了……」

  他把著她的肩膀,漂亮的鳳目裡儘是晶瑩:「謝謝你懂我。」然後把她擁入懷中,靠著她的肩膀,呼呼睡去。

  酒臭還是有,但是呼吸變得均勻了。

  家丁背著他,回了玲瓏玉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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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 10:16:33
25.中秋

  今天的陽光,異常溫暖,不知是酒醒的緣故還是怎麼的,腦袋清晰多了。

  段玉凡坐在木桌前,回憶著,昨夜,沒有說錯什麼吧?

  清紗她,真的有能力走進他的心,不行!不准!一定不能這樣下去。

  他手狠狠的打在桌子上。

  「段大哥,你醒了?」聽到了這個聲音,他心裡一切怒意竟然神奇消失。

  「嗯。」冷淡,一定要冷淡。

  「你沒事了吧?」她想起昨夜,他迷離的雙眼,溫暖的懷抱,臉竟羞紅起來。

  「我昨晚喝醉了,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別放在心上。」他解釋道。

  「嗯,不會。」是麼……

  那麼熱情的他,是錯覺麼?

  他晚了,她已經放在心上了,怎麼辦?

  「你很難過麼?我願意幫你分擔……」清紗小聲的說。

  「我不難過,我難過什麼呢?」段玉凡看著她關切的眼神,反道。

  「那,我走了。」

  「紗兒……」

  「怎麼?」

  「答應幫助我一件事好麼?」

  「嗯。」

  過幾日便是中秋節了,應該有些行動才是。

  「段爺,師傅,叛徒已經讓我處理了。」

  「嗯,好。回去休息一下吧,紗兒也來了。」段懌軒一波平靜的臉龐,淡道。

  「紗兒?」雲逸一臉驚訝,清紗回來了?

  「嗯,去找她玩玩吧。」清煥最知道這個徒弟,自小與紗兒就要好。

  湖邊,一抹綠色站在那裡,漂亮的大眼睛,望著湖中出神。

  「紗兒。」

  這個聲音,很耳熟啊。

  她一回頭,眉開眼笑:「小雲逸。」

  「什麼時候回來了?」雲逸問。

  「前幾日。」她說。

  「怎麼一臉愁容呢?」雲逸說。

  「我想,我有喜歡的人了。」她坦白的說。

  自小,他們二人關係就好,什麼事情,都不會互相隱瞞。

  「嗯?喜歡的人?那就是心上人了?」雲逸不免有些吃驚。

  「嗯,他總是那麼冷淡,而且,好像還有很多事。」她說。

  「那,他喜歡你麼?」雲逸問道。

  「不知道……」她對這個問題,沒有什麼準確答案。

  「他救了我的命,他長的很好看,待我很好。」她想了想道。

  「哦……」雲逸心中有些小傷感,她有喜歡的人了?那我呢……

  ***

  「中秋節的廟會上,我要結束這件事!」冷峻的男聲。

  「公子可知,他可不是一般人。」嫵媚,胭脂味。

  「怎麼說?」他輕佻鳳目,看著她道。

  「他好像與天德山莊有一層關係。」她說。

  「我管他天上山莊地上山莊的,我付了銀子,你們就要辦事。」

  「公子說得是。就中秋取他二人的命。」

  ***

  中秋節。

  整個濟州,都熱鬧一片,花燈,煙火,面具,數不勝數。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清紗在天還沒黑的時候,就叫大家要出去玩。

  說是有雜技表演。

  夜繁星想了想,中秋嘛,不必在意眾多,出來玩玩也好,看段懌軒的腦袋都要憋出牛犄角的樣子。

  清煥他們都在身邊,應該不會出事的。

  夜繁星很喜歡花燈,因為,花燈很亮,彷彿要照走所有的黑暗,有趣的是,花燈裡面還有燈謎。

  「怎麼姑娘,要不要猜猜看?」小販看著被花燈吸引過來的夜繁星說。

  「猜對了有什麼獎勵?」段懌軒不知道在哪裡竄出來,問道。

  「猜對了五個,會有一次許願的機會,很靈的哦,若是錯一個,就要掏十文錢。姑娘要不要試試?」小販一臉迷信的樣子說。

  許願?她夜繁星最不信神,最不信願望。

  「好丫好丫!~漂亮娘子!你猜啦,猜啦!」段懌軒期待的看著小販手中紅色願望條。

  「真的想許願?」

  「恩恩。」

  「好,我猜。」

  「姑娘挑個燈籠?」小販指著那些色彩繽紛形狀各異的燈籠。

  「那個金鯉魚。」夜繁星指著魚形的燈籠說。

  「題是,高見,五言句,姑娘請猜。」小販念道。

  心裡打算著,這個題這麼難,多少文人雅士都猜不到,你個區區小女子,會才怪!等著掏錢吧!

  「杜甫,一覽眾山小。」夜繁星想了想,道。

  「好……」周圍一陣喝彩,段懌軒笑著看著夜繁星漂亮的臉。

  「姑娘厲害!繼續繼續!」

  「刺繡高手,七言句,」

  「秦稻玉,敢將十指誇針巧。」夜繁星脫口而出。

  小販大大詫異一下,周圍觀看的人也越來越多。

  「面熟,五言句。」

  「這個……容我考慮一下。」夜繁星心裡掂量,居然懌軒都開了口,一定要為他掙得到才是,已經過了兩個了,還差三個就過了。

  「捲簾格杜甫人生不相見對麼?」夜繁星心裡不確定的問。

  「嗯,對。」小販很不樂意的說對。

  「這姑娘厲害,還差兩個了,咱們濟州很久都沒這麼厲害的姑娘了。」

  「一會要好好看看這是誰家的姑娘,真是厲害。」

  「長的也貌美,才學也高,一定要看看是誰家的,好提親啊。」老百姓們的議論開始,夜繁星微微一笑。

  段懌軒『騰』的站出來,叉著腰大聲說道:「提個屁親!這是我娘子!這是我漂亮娘子!」

  這麼一說,夜繁星的臉變的紅彤彤的。

  「姑娘聽題,仙樂,七言句」

  「這個簡單,此曲只應天上有。」她說。

  「最後一個了,千里為官,七言句。」

  「功名只向馬上取。」她說。

  「姑娘,小的佩服!」小販不得不翹起大拇指。

  從腰間取出一個紅色的許願條,寫完後,還要掛上樹的。

  「好好!厲害!」

  「真厲害!」

  夜繁星在人們的誇讚下,接過紅色許願條,給段懌軒,心想著看看懌軒會許個什麼願,誰知他還故作神秘,不給看。

  對著她可愛一笑,幾筆就寫完了。

  讓小販直接幫助掛在旁邊老粗樹的高處。

  「嘿嘿……」他看著自己的願望條,癡癡的笑。

  「懌軒,告訴我,你在笑什麼?」夜繁星有些好奇。

  「嗯……笑我的願望快實現哦。」說完,一蹦一跳的走了。

  「繁星姐,快來看表演,開始啦!」清紗在那邊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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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 10:16:51
26.殺戒

  高高的檯子上,幾位雜技藝人用細鐵絲轉著盤子,真是讓人為之一歎。

  夜繁星看著他微笑的臉龐,終究是放心了。

  過節,沒有什麼危險的。

  自己嚇自己。

  段懌軒緊跟著夜繁星,雖然滿臉的興奮,但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段玉凡輕咳一聲,清紗點點頭,說道:「段大哥,這邊來,這邊來。」這個段大哥,叫得是段懌軒。

  她叫他到台前來看,段懌軒跑到前面,一切看似平常。

  這是從後台徐徐上來幾個女子,長長的睫毛,淡淡的香味,讓在場的所有男子為之陶醉。

  只是一個表演罷了,為何弄得這麼莊重?夜繁星感覺什麼不對。

  段段懌軒走過去,清煥呢?纖衣呢?

  顧不得那麼多,她盡力的往那邊擠,阻擋她的老百姓卻越來越多,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在前面,與清紗看得開心。

  「讓開,讓開!」她大聲的擁旁邊的人。

  台上的幾個女子,舞姿誘人,段懌軒彷彿沒有感覺到那危險。

  「死吧。」不知是誰輕道一聲。

  腰中的短劍衝著段懌軒飛去。

  「不要!」夜繁星用力的踮腳壓向段懌軒,他張開手抱住飛來的夜繁星一轉身,短劍著實的刺在他身上,而原本想為懌軒擋劍的繁星,被他死死的抱住,保護著。

  他微微一笑,額頭滲出汗滴。

  「漂亮娘子,你會飛哦……」

  夜繁星鬆開抱著他的手,他背部的傷口,開始止不住的流血,她的雙手,已被他的鮮血染紅,她漸漸抱著他氣息微弱的身體,蹲了下來,白色羅裙,又被染紅了,這一幕,好像那日的大姑姑。

  「不要……」她瞪著漂亮的眼睛對上他漸漸沒知覺的眼神,眼睛裡流出澀澀的東西,原來,她還有眼淚。

  「段大哥!」清紗大叫一聲,杏眼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往後,便轉頭四處的找那一抹人影,卻,什麼也沒有了。

  「紗兒,照顧他,先走。」她聲音如萬丈寒冰,是那樣的冷漠。

  「繁星姐……」清紗彷彿要說什麼。

  「拿命來!」她起身飛向紅地毯鋪的檯子上,漂亮的黑眸,露出多年不見的凶光。

  「呵。」一聲輕笑,幾名女子滿是不削,對於夜繁星,她們瞭解的太少。

  她帶過清紗手中的利劍,纖細的手腕繞著劍轉了兩圈,嗯,很合手。

  台下的老百姓們,該散的全散了,清紗扶起段懌軒,向路邊走。

  「段大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清紗滿臉歉意的說。

  「去,去找你哥……」這個短劍有毒,麻痺蔓延過全身,說句話都要費很大的力。

  「可是你……」清紗說。

  「快去……」他含糊不清的說。

  「懌軒!」遠處,一聲驚訝。

  段懌軒眉頭輕舒,清煥來了。

  「段公子,你?」邱纖衣見到他的異狀,跑過去,把上他的脈搏。

  「繁星……」清煥向台上一望,彷彿一出生死之間的戲,確是這麼的漂亮。

  她的白羅裙儘是血跡,眼神裡的電光,讓人觸目驚心。

  周圍的絕色女子,被她招式套的亂七八糟,雖然人多,卻處於下風。

  「幫……幫……」段懌軒再也堅持不住,一句話沒說,便昏迷了。

  「紗兒,幫我一下。」邱纖衣指使道。

  「纖衣,你救他,我幫她。」清煥看了邱纖衣一眼,淡淡道。

  邱纖衣回了他一眼,轉身向玲瓏玉坊的路走去。

  夜繁星抬腿,踢掉了其中一女子的劍,左手掐住她的脖子,右手劍三百六十度旋轉,左手中指指甲插曲她的脖子,血止不住的留下,她倒地抽搐幾下,死卻不瞑目。

  若是我沒看錯,她就是出短劍的那個女子。

  夜繁星心裡暗道。

  「繁星小心!」清煥大喊。

  她頭一低,劍從地處穿過,肉皮撕裂的聲音,是那麼的好聽。

  後面徐徐倒下一個女子。

  清煥依舊微笑,她的威力,還真是大,看起來,沒有必要去擔心她。

  「傷亡慘重,撤退!」一名女子發出號令,剩下的三個人向遠處的房樑上飛去。

  「走?」夜繁星柳眉請抬。

  劍被她扔上空,掌力一發,穿過三個人的腹部。

  幾滴血,濺在她白皙的小臉上。

  留下一個領頭者,她冷道:「他沒事即可,若是有事,我會剷平天香樓。」

  女子倉皇而逃。

  她纖纖細指擦過臉頰上還有溫度的鮮血,邪魅的笑了。

  白色的羅裙,此刻被鮮血沾滿,彷彿牡丹無盡。

  她消瘦的身影,在月光下,那樣的寂落。

  清煥轉過頭,紅色地毯的檯子,全是女子屍體。

  夜繁星,你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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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 10:17:14
27.憶夢

  「人呢?」夜繁星回到玲瓏玉坊的後堂,卻一個人也沒見。

  「繁星姐……」清紗在她身後道。

  「段懌軒呢?」她問。

  「纖衣姐,連夜帶著他回天德山莊了。」清紗低著頭說。

  夜繁星心裡對她有了隔閡,是她叫段懌軒去前面看的,是她叫大家出來廟會玩的,她實在是不能用巧合來形容這次事情。

  「段玉凡呢?」她問。

  「也去了。」清紗答說。

  「那我們現在也啟程。」清煥邁進弄堂,平靜的說。

  門外的馬匹,雲逸早已準備好。

  「邱纖衣為什麼帶他去天德山莊?」夜繁星抬眼問清紗。

  「這個……」

  「到了便知,纖衣不會害他的。」清煥的話似有似無的摻雜著一些隱瞞,夜繁星冷眸看了他好一會,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對她微微一笑。

  她點了點頭,走向門外,飛身躍上馬兒。

  「駕、駕!」用力的抽了一下馬屁股,她跑在最前面,清煥在後面看著她飛揚的裙擺,微微的笑了。

  「大哥……我……」清紗想把心裡的事情告訴他,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她不想讓哥哥誤會段玉凡。

  「怎麼了」

  「沒事,到天德山莊再說吧。」她咬了咬牙,不再說下去。

  玉凡,難道,在利用我麼?她心裡想。

  ***

  「老夫人,二少爺來信了。」相容拿著一個信封,遞給段老夫人。

  「這麼快?」她面露祥和的接過來。

  「老夫人,都說了什麼丫?」相容問。

  「嗯,一切安好,他說,軒兒要玩幾日才回來,讓咱們不要擔心。」段老夫人笑道。

  「老夫人,看來咱們的少爺很滿意少奶奶呢。」相容想起二人在一起的情景,微笑。

  「外婆。」宋書恆從外面走進來,似潭水一樣的眸子,永遠都讓人感覺不到他在想什麼,夜繁星是,段玉凡是,老夫人也是。

  「書恆啊,呵呵。」段老夫人示意他坐下。

  「外婆,這個月每個城市的總店的流水賬,請您過目。」他呈著四本很厚的賬簿,說。

  「你看了麼?」段老夫人若有所思的說。

  「嗯,審視了一下。」他說。

  「你看了就好了,何必再呈給我。」段老夫人一臉信任的樣子。

  「是,外婆。」他嘴上微笑,內心卻是嘲笑,這老太婆,欲擒故縱麼?

  「書恆娶妻了沒?」她說。

  「沒有。」他說。

  「要不,外婆給你看一個?」段老夫人喜顏。

  「外婆……您……書恆還有事,先走了。」宋書恆臉一紅,說別的倒不怕,說這個真是……

  「嘻嘻……老夫人,您看把表少爺說的。」相容見他羞紅了臉疾步走出去的樣子說。

  「他啊,真該娶個娘子了。」不知道她心裡盤算著什麼,一臉的神秘。

  ***

  天空這般晴朗,段家花園內,湖上飄滿了蓮花,小金魚一閃一閃的游著,兩個的孩童,蹲在湖邊,手裡拿著小魚網,面露認真的神色。

  「大哥,表哥你們帶我一起玩吧。」一個身穿白衣的小孩跑過去,明顯,他比他們都小。

  湖邊的石桌,圍桌而坐的有兩個婦人,一個唯唯諾諾,一個表情和善。

  二人看著孩子在湖邊的嘻鬧,也不禁的微笑。

  「大夫人!二夫人!請去正廳。」一個丫鬟神色著急的跑過來說道。

  三個孩子之中,站起一個,大大的眼睛看著娘著急的步伐,他很想追上去問問怎麼了。

  「大哥,怎麼了?」旁邊的孩子抬頭問道,他笑笑說:「沒有啊,咱們繼續玩。」

  兩個年齡大的女僕走過去,一個牽起神色凝重的孩子的手,另一個牽著兩個還在笑的孩子的手。

  「吳媽,要去哪?」

  「去見老太爺和老爺。」吳媽不知道該如何說,輕道。

  然後,越近越聽見女人的哭聲,那麼的慘痛,小小的他,深刻的感覺到出了什麼事情。

  爾後,母親便每天都哭,日日看著他,日日哭的傷心。

  直到有一天,二娘來了,說是為母親送安神湯。

  再見到母親,不是正臉,而是一雙懸空的繡花鞋。

  再往上看,是母親詭異的笑容,一直慈愛的母親,第一次有這種表情。

  「不要……不要……娘!!」他使勁的起床,隨之而來的是背部抽心的疼痛。

  又是這個夢,他輕輕的擦汗,回想著,母親的笑。

  「段爺。」雲逸端著藥看著段懌軒。

  「這是哪?」他問。

  「天德山莊。」他答。

  「你什麼時候到的?」這麼快都回了天德山莊了?

  「三天前,您已經昏迷了三天了。」他把要放在桌子上說。

  「那夜繁星呢?」他忙問。

  「她是纖衣師母在陪著。」雲逸說。

  段懌軒瞇了瞇眼睛,沒有他的允許,應該不會暴露他的身份。

  「段爺,背後的傷口被你抻開了,我去找師傅。」雲逸看著他白色的內衣慢慢滲出一片紅色的血跡。

  「該死。」他道。

  轉過身去,趴在床上,等待著清逸給他處理重新咧開的傷口。

  慢慢的他又入睡。

  冰涼的小手,撫上他寬厚的肩膀,他驚醒,卻沒說什麼,這清煥是怎麼的了?溫度這麼低。

  冰涼的溫度為他上完藥,輕輕的包紮,然後,從他的腰間揉捏。

  很舒服。

  「清煥,你手藝真好。」他瞇著眼睛享受的說,背部的疼痛絲毫不見。

  忽然腰間被狠狠的一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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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匿名  發表於 2015-5-1 10:17:51
28.穿幫

  「哎喲!」他叫到。

  使勁一轉頭,冰冷的眼神便照射過來。

  「娘……娘子……」完了,露餡了。

  「騙子!」她冷冷的說,起身要走。

  「沒有,娘子,你……」他迅速爬起來,抓住她的手腕,忽然『嘶~~』的一聲。

  「傷口……又裂開了……」他小聲說。

  「躺下,躺下,我看看。」夜繁星一把將他按下,確實又裂了,再這樣下去,何時才能好呢?

  「娘子……你原諒我吧,我有苦衷!」他說。

  「閉嘴!」她狠道,生平,最恨欺騙。

  原本在她心裡一臉傻相的他,現在全都破碎了,原來,一直生活在一起的癡兒相公,全部是都欺騙!

  再次包紮,完事之後,她甩袖出去了。

  他從來都不知道,若是告訴她真相,她會這種反應。

  「懌軒。」平靜似湖水的聲音。

  「清煥!你是不是要死!我叫你來,你叫她來!」段懌軒拿起眼前的枕頭扔向他。

  他順手接過說:「不怪我,是她說一定要來看你的。」

  「唉!」他歎氣。

  「你把她放在心上了?」清煥微笑的看著他。

  「難道沒有麼?怎麼說,她也是奶奶為我找的娘子,你啊,別什麼場合都在笑好麼?」段懌軒滿臉氣憤的說。

  「好好好,段大莊主!」他無奈的搖搖頭,看他這麼好的精神,傷一定沒事了,毒也讓纖衣解了。

  莊主?夜繁星心裡一驚,剛才,她沒有離開,只是在窗下躲著。

  他是天德山莊的莊主?蒼天啊,她究竟嫁給了一個什麼樣的人?一年多了,自己竟然不瞭解他?原以為,他只是一個單純的男孩。

  「誰?」屋裡喊道。

  她定了定神,旋轉上了房頂。

  她有些迷茫。

  「她知道了?」清煥問。

  「遲早的。」段懌軒拜拜手示意清煥走,他想,他要自己好好考慮考慮怎麼和她從頭說。

  ***

  「段大哥,當日……」清紗想說出自己的疑問,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段玉凡瞇著眼睛,想到了她要說什麼:「當日我也不知道,讓你把他叫到前面去看,只是一個巧合吧。」

  「可是繁星姐……」她說。

  「沒事沒事,紗兒還信不過我麼?」段玉凡微笑道。

  「當然信得過。」清紗一看他這麼友善的笑容,心裡疑慮全消,他還是她心愛的段大哥。

  與段懌軒生活這麼久,竟然不知道他是與天德山莊的關係!竟然不知道他是裝的!一切都是裝的……

  忽然有種被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感覺。

  這次弄不死你,下次,定會成功。

  他心裡暗暗道。

  ***

  天德山莊,在天德山的半山腰,修建的磅礡,壯麗。

  莊內分五個宗院。

  天德院便是段懌軒在天德山莊的落腳點。

  琉璃院是清煥的地方,也是山莊的『醫館』,莊內的人有大病小病都是來這裡。

  本來,邱纖衣是應該和他在一起的,但是二人的感情還沒有和好,所以她便在天德院的分院陪著夜繁星。

  清紗則是在琉璃院陪著清煥。

  「繁星,你怎麼了?」邱纖衣被她半個時辰的一動不動嚇到了,終於禁不住問了一聲。

  「嗯?沒事。」幾秒後,她才反映過來,說道。

  「是麼?其實,段公子不是有意要瞞著你的。」邱纖衣說。

  「哼,不必說好話。」夜繁星冷道。

  半個時辰的失神,想的都是他們之間的一幕幕。

  「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麼要裝這麼久麼?」邱纖衣的言外之意是不只有你夜繁星受騙,段老夫人,段玉凡,都是被蒙在鼓裡。

  「不想,」雖然嘴上這麼說,她的心還是和長了草一樣。

  這回,終於能解釋以前的那些了,當日救莫離一干人,中了毒鏢,後來回到宅子,根本不是什麼榮意秋來找她,而是毒是天德山莊的毒,段懌軒認出來可以解毒才想出這個法子從段家全身而退,後來,在『鴨天下』吃飯的時候,遇到了人埋伏,忽然昏倒是有原因的,襲擊她的一定是段懌軒,但是,對方人那麼多,他把她打暈,自己去處理麼?真是個傻瓜!她想到這裡,騰地起身,一定要問個清楚!她向窗外一看,傍晚了,再等等,晚上去!

  段懌軒!你這個死小孩敢騙我?等著吧!夜繁星心裡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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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 10:18:09
29.春色

  夜晚,在夜繁星心裡來回念叨下慢慢道來。

  「纖衣,我走了。」夜繁星整裝待發的說。

  邱纖衣看著她一身夜行衣不禁想,做賊麼?

  「你這打扮……」邱纖衣問。

  「好了不說了,走了。」說著,她帶上面巾,經過一會的考慮,她決定,要的不是解釋,而是一紙休書。

  一定要潛入到他的房間,然後抓住機會威脅他,說出真相,然後寫下休書,雖然他有傷在身,為了以後,不願趁人之危也只能趁人之危。

  這就是夜繁星的完本計劃。

  她是不會原諒欺騙她的人,雖然,他們感情很好,但是在欺騙之下,都是假的!

  窗戶沒關,正好!

  縱身輕跳進他的房間。

  腳尖輕點地,走到床邊,她屏住呼吸,往床上一探。

  他睡得好熟,他的側臉,那麼的秀氣。

  長長的睫毛,還不時閃動。

  這個樣子,她總會想起成親當日,他睡在她旁邊,那麼的和諧。

  從腰間解下繩子,準備把他捆起來,可是,他後背有傷不是麼?今天裂了兩次,若是再裂開一定不好長了。

  忽然,他翻了個身,本來舒展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軒兒,你爹走了。」腦子裡閃過母親哭的面孔。

  「懌軒,忍忍就過去了。」忽然又換成二娘邪惡的微笑。

  母親那雙粉色的繡花鞋,在空中,蕩啊,蕩啊,伴隨著母親的笑容,彷彿她走的很開心。

  馬上又轉換成二娘微笑的臉孔,拿著一個石塊,向他腦袋砸去。

  「不!」他大聲歎道。

  嚇了旁邊的夜繁星一跳。

  「懌軒,你怎麼了?懌軒。」夜繁星坐在他身邊,搖著他的肩膀。

  他猛地睜開眸子,看著眼前的黑衣人眉頭一皺,二話沒說的一掌打過去。

  她還為反應過來,就被推向幾仗之外。

  「額……」她呻吟道。

  抬頭看著段懌軒滿眼的凶光。

  他呼呼的喘著氣,額頭上的汗亮涔涔的。

  「你是誰?」他不友善的問道。

  她支起身子,走過去,眼神中儘是不信。

  「我是誰?」她輕問,原來他不但騙了她,現在居然還會打她。

  繁星,難道你忘記你是夜行衣打扮?

  段懌軒的耳朵微微一動,這個聲音,不是夜繁星麼!

  看著她一步步向他走來的腳步,他歎了口氣,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實話。」兩個字,出自她的口中,濺起他心中萬丈漣漪。

  他起身握住她的手腕,一把抓了過來,劉海輕甩,矯健的一翻身,擒住了她的雙手,壓住了她的雙腿,空留,她明亮的眸子。

  她皺著眉頭,看著他迷離的雙眼。

  他修長的手指,揭開黑色的面紗。

  她熟悉的面孔,又出現了。

  「放開我!」她冷道。

  「怎麼放?」段懌軒邪魅的一笑,夜繁星,既然你知道都知道,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無賴!」她氣憤的一側頭。

  周圍,都是他好聞的味道。

  「或許,我是。」他看著她倔強的小臉,櫻桃大小的嘴唇,終於把守不住,覆了上去。

  忽然一陣清香入口,甜蜜,溫暖,他貪婪的從她口中取奪著。

  「唔……」她用盡全身力氣,就是擁不走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想說這兩個字『救命』

  舌頭不知所謂的翻滾著,她牙齒狠狠一咬,段懌軒的嘴唇上出現了兩個牙印,血絲冒了出來。

  「呵……」他擦掉唇上血絲,看著她滿臉的不允,娘子啊娘子,耐不得你不允,這些事情,成親的時候就該有的,拖到現在,還不是相公我為大局著想,現在沒必要了。

  繼續吧!

  右手滑過她的夜行衣,掌上她的玉乳,她的身子一顫,第一次被人如此輕薄,她終於抽出一隻手,也伸進自己的衣襟,抓住他的手,使勁的往外甩。

  他看著滿臉羞紅的夜繁星,慾望更強。

  輕輕的擠壓,用力的揉搓,終於,她受不了這種強烈的挑逗,舌頭從口中探出,狠狠的回應著他。

  他感覺的到小娘子的回應,更加的放肆,這樣倒好,不用騰出一隻手按著她了。

  繼續向下遊走著,忽然碰到了她的私處,她敏感的深呼吸。

  她摟著他結實的肩膀。

  酥胸為他挺的老高。

  看著滿臉紅潤的佳人,他伸手去探一探下面的水簾洞。

  蜜汁,早已為他流了出來。

  褪去她的衣服,二人坦誠相對。

  夜繁星半瞇著眼睛等待著。

  看來,這個女人早已被他的溫柔俘虜,他笑意更大,雖然這背還有傷,若是為這種事再裂開,他甘願了!

  張開她的腿,弓著身子輕輕往裡送他早已硬如鐵棒的傢伙。

  「唔……嗯……」她皺著眉頭,輕微的疼痛。

  他看著她的反映往深處挺了挺。

  「疼……你出去……快……」忽然有種撕裂的疼痛在下體傳來,她命令道。

  「娘子,呵呵……」段懌軒看著她的反對,淡笑。

  輕輕抽送,不一會,疼痛全無,隨之而來的是那如潮水的快感。

  「嗯……啊……」她呻吟道。

  那夜,本來是興師問罪的,結果,被段懌軒吃了個乾淨,這個事實,在多年以後她想起,還是滿心的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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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 10:18:30
30.溫馨

  早上醒來,便是疼痛。

  身子疼,哪裡都疼。

  用手拍拍旁邊,空的?人呢?

  夜繁星揉著眼睛起來,前面的白衣男子嚇了她一跳。

  靜靜的坐著,面對著她,露出可愛的笑容,眼神,有灼熱,有回想。

  「段懌軒!你早上坐在那裡,要嚇死人麼?」夜繁星又扭扭身子,躺了下去。

  今天,拒絕下地!

  他嘴唇上掛著一絲弧度,慢步走過去,手冷不防的鑽進她的被子。

  「這麼涼!拿出去!」她厭道,要知道這可是秋末天氣,冷得不了。

  手在她小腹處停留,他柔聲問:「還疼麼?」

  夜繁星羞紅了臉,把他手拿下去,側了個身,不再言語。

  他眸中閃過一絲玩味,大好的天氣不出來活動,想睡覺?就不讓你睡!

  他壞笑的使勁掀開她的被子。

  「段懌軒!!很冷啊……別等我殺了你!」夜繁星怒道,真是給他臉了哈?

  「漂亮娘子你看看,這床都紅了,是不是該收起來給奶奶看看?」他把聲音故作幼稚。

  「滾……」她知道他在說什麼,成親當日的白綢,是她假造的嘛,現在是真的了嘛!她臉上無數條黑線,若是身子不疼,或許我能一腳把你踹到天德山下,她心裡說。

  「那你歇著,相公我出去了。」他看著她窘迫的樣子,一種陰謀得逞了的感覺。

  「哦對了,一會我叫人給你送吃的。」終於,魔鬼的聲音隨著關門聲消失了。

  她平躺過來,抬起被子,看著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臉又火辣辣的,昨夜,那個放浪的女人,是她麼?

  真是羞死了!

  ***

  「月娘,我來看你了。」這聲音,是蒼老,無奈。

  「老夫人,您慢點。」相容扶著她慢慢跪下。

  在段家墳地的那個山頭上,凡事段家的人,死後必定要埋在這裡。

  『段氏月娘之墓』這個墳墓,每年段老夫人都會來,因為她的地位不一樣,她心愛的孫兒就是她的親生兒子,她則是她最歡喜的兒媳婦。

  「月娘,說實話,有的時候,我還會念你,彷彿一找你,你就可以從園子中出現來為我請安一樣。」段老夫人一臉心酸。

  「對了,軒兒娶妻了,有機會一定要帶孫媳來見婆婆才是呢。」她燒著那些冥幣,腦子裡想起夜繁星的面孔「我想,你應該很滿意吧,她很照顧軒兒。」

  「月娘……當年的事,我一直耿耿於懷,雖然我找不出一點證據。」每次來,段老夫人對兒媳的歉意都愈深。

  「可惜,你走的早,軒兒雖然傻,但是他過得很快樂,人生中,不就是求一個快樂麼。」她釋然的說。

  「好了,時候不早了,明年的時候我再來,人老了……腿腳活動都不方便……相容來。」她抬著手,相容將她扶起,她帶上剛剛裝冥幣的籃子,伴著段老夫人一同往山下走。

  ***

  「懌軒,你不要每年的今天,都這般愁眉苦臉。」清煥應該早已習慣,但是每年看他這樣,他心裡也不舒服。

  「一會就好了。」段懌軒說。

  「你的一會,要一個星期。」他說。

  「你說,我能找到真相麼?今天是娘的忌日……」說著,目光暗淡下來。

  「快把你的表情收回去,千萬別被人看到。」清煥說。

  「今天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和雲逸先去吧,我要去祠堂待一天,」他說著,起身走了。

  在天德院裡,有一個小而漂亮的祠堂,說是段懌軒為了每年母親的忌日修建的,平日,他從來都不准人進去,就連掃地的這種事,他也會自己做。

  夜繁星穿上衣服,憤憤的想,不是說送吃的麼?這麼久……

  還是要自己去找。

  「該死……」她罵道,當然罵的的段懌軒,都怪他,全怪他!

  走到梳妝台前,看了鏡中繁星一眼,小臉又羞得通紅,櫻桃小嘴有些紅腫了,玉頸上還有昨晚的痕跡。

  「哎呀!」她歎了一聲,她還是她麼?還是那個殺人不眨眼,滿心孤傲的夜繁星麼?明明現在就是一小媳婦。

  把頭髮梳通了之後,在段懌軒房間的梳妝台上,掏出一個簪子,心裡犯嘀咕,這他的房間還有女人的簪子?不會多年來一直玩金屋藏嬌吧……

  輕輕一綰,賢淑的很,簪子是顆大銀珠,鏤空的,外面還有玉墜,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名貴但是也相當漂亮。

  她本來就不喜歡那些閃的掉渣的東西。

  推開門輕點著腳出去,不一會就皺起眉頭,這不是天德山莊麼?我怎麼跟做賊似的……

  她心想。

  「繁星!」邱纖衣在那邊向她招手。

  她愣了一愣,趕緊反招回去:「恩恩,呵呵。」

  「昨晚,怎麼樣了?一夜沒回來。」邱纖衣看著滿臉通紅的她,也猜到什麼事了,話說邱纖衣與清煥也是成了親的。

  「沒,沒,我去找段懌軒問清楚……」她紅著臉跑開了。

  正往外走著,忽然看見一個房中冒著煙,裊裊升起的好像炊煙,本來就餓得很,去看看好了。

  她慢步向那邊走去。

  這味道,怎麼這麼像燒紙?難不成有人要點天德山莊?她越往前走越感覺不對勁,仔細的往裡看。

  一個高大的白影跪在那裡,前面,是一個神位,一個香爐,一堆貢品。

  「娘,孩兒,好想你……」她躲在大榕樹後面,靜靜的聽著他的話,他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那年,所有的一切,孩兒都記憶猶新,十五年了,娘,您好麼?」夜繁星皺著眉頭,聽他這意思,是中間有什麼穿插?

  「以前,孩兒沒有能力去查,現在,孩兒不同了,娘,孩兒不會讓你白走的!」這句話,很像承諾。

  「以前,爹不在了,娘你又走了,孩兒沒有辦法,只能用裝傻的這一計策,但是現在不同了,孩兒有天德山莊,有自己的人,對了,奶奶為孩兒娶了妻,那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子,應該找她來見見您呢。」說到這,好像他真的與母親面對面的說家常一樣,夜繁星眼淚濕了眼眶,他和她相比,是多麼的幸運?至少,母親陪了他五年,而自己呢?卻連母親的墓碑在哪裡都不知道。

  「誰?」段懌軒怒吼一聲,從來都沒人敢走進這裡的。

  「是我。」夜繁星紅著眼眶走出去。

  她走到他身邊,跪了下去,她想,她已經明白為什麼他要騙她,為什麼一直瞞著她。

  拉起他的手,他滿臉的震驚,她原諒他了?

  「婆婆,我是繁星,您好!」她想叫娘,但是想起娘,又換了口。

  「娘,這是您的兒媳哦,很漂亮吧。」段懌軒的眼眶也是紅的,卻強顏歡笑。

  他每次在這一天,在神位面前,都要一副開心的樣子,因為他堅信,娘看得到。

  「婆婆,懌軒他很好,您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她歪頭看了他一眼,這句話,是真心的。

  段懌軒看著她頭上的髮簪,微微震了震,她怎麼會帶上的。

  「娘,你看你這兒媳,真是慧眼識金,您留給我的髮簪,她一眼就能找的到。」他說。

  「額?婆婆……」她有些說不出話來,虧剛才還在懷疑他。

  「叫娘吧。」段懌軒握了握她的手。

  小手,依舊冰涼。

  沒有說話的搖搖頭。

  「我娘……」她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不如,我們去拜祭我的岳母大人?」段懌軒看著她說。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她一想到這就難受,眼淚直接滑了下來,一串連著一串:「我,我不知道娘的墳墓在哪裡……我不知道……」好像抓狂了一樣。

  「好了好了,不要哭,我的錯,娘子,不要哭……」段懌軒好像哄小孩一樣,把她擁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腦袋。

  「別哭了,來。」段懌軒拉起她,看著她的委屈相說。

  剛要邁步出去,夜繁星忽然回頭說:「娘,我們一會再回來。」

  他大大的微笑,看來不獎勵獎勵她是不行的。

  她以為他要去哪裡,原來是砍樹。

  還做了一個神位,塗上染料,就是一個空神位。

  「娘子,我幫你把岳母的神位做好,就放在那裡好麼?」段懌軒指著屋裡的桌子上說。

  她早已激動的不成形,可以麼?

  「岳母大名是什麼?」他看著她怔怔的樣子說。

  「夜,夜媚兒……」她說。

  「不如就這麼寫吧,慈母夜氏之神位,怎麼樣?」他徵求她的意見。

  忽然腦子中蹦出榮誠的樣子,她本來一臉興奮的樣子忽然暗淡下去,是啊!該怎麼寫呢?他沒有給娘名分啊!

  「怎麼了?」他看著她冰冷的臉色,不解問。

  「你隨便。」她說。

  「好。」他低頭刻起字來。

  不一會,便刻好了。

  「有了神位也沒用,我根本不知道娘的忌日。」夜繁星暗淡的說。

  「真是的,過來!」段懌軒拉著她的手,又回了那個屋子。

  他雙手把神位恭敬的放在他娘的旁邊,從左邊拿出一個新的香爐,還上了香。

  「過來,上香!」他說。

  這是第一次吧!十七年了,第一次為娘上香。

  她玉手顫抖起來。

  段懌軒大手握上她的手,站在她背後,溫暖的溫度傳到她的手上,一種心安,一種幸福。

  在他的幫助下,上了香。

  「娘,我把岳母大人請來了,你們可以聊天了,不會寂寞了。」段懌軒說。

  「娘……他是我的相公……他人很好……不用擔心我。」夜繁星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說什麼,第一次對著母親的神位,第一次可以像聊天一樣的說話。

  「岳母大人,您就放心吧。」他摟住她單薄的肩膀。

  二人出了那個小屋,每年娘的忌日的時候,他都會很難過,唯獨這次,卻很開心。

  「不要再想岳母的忌日的問題了,以後,我娘忌日的時候,咱們就來把岳母的也算上。」段懌軒看著她一臉的愁容,想到了她在擔心什麼。

  「這樣,也可以?」她問。

  「怎麼不可以?對了,剛才娘子你說的那相公,真好聽……」他嬉笑的蹦到前面。

  「不要臉……」夜繁星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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