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煞雷劫
原本就被打塌了小半邊的戰爭道臺,在山外山渡過陰陽劫雷的時候,現在更是有一大半被打塌,若不是一眾流金匪死死護住其中的永別陣陣紋,恐怕那隔絕所有人的靈力罩就要告破。
只是就算是如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也撐不了多久!因為上面的流金匪不但死傷大半,就連負責守護李無義的惡師爺林雙和毒藥陰繁,也是面如金紙,顯然是受創不輕。
原本鬼獸王江折召喚出來,那如潮如浪般的影獸,此時也被消滅的剩下一小半,但江折全身的經脈已經承受不住,恐怕連一柱香的時間也撐不下去。
而剛剛大殺四方的無量丘可辛,此時不但要應付剛剛那個巨漢,現在還多出一個提著火爐子的老頭。
那個巨漢丘可辛倒也不怕他,但一旁環伺尋找機會下手的老頭,卻讓丘可辛無比的忌憚,因為那老頭手中的爐子可不是凡物,而是二品法寶的烈燄真火爐,這爐子好死不死的正好克制丘可辛的功法。
剛剛已經有過好幾次,那巨漢與老頭聯手要將丘可辛逼進烈燄真火爐當中,若不是丘可辛拼著以命換命,嚇的巨漢不得不退讓,恐怕早就被煉化了。
剩下的霸血李因緣也好不到哪去,他帶人佈下的寒霜霸血陣雖強,但在場的修真者不段的強攻下,早在陰陽劫雷落完之前,整個戰陣就告破,他身邊的流匪也只剩七個較強的。
〝老六!〞還在拼命維持著戰爭道臺的李無義,突然失聲大喊道。
李因緣、丘可辛百忙之中回頭看了一眼,心頭俱是為之一緊,因為他們回頭看的時候,正好看到毒藥陰繁被一個修真者打飛出去,整個人有若一塊大石頭摔下神鏡湖而不知死活。
〝老四別藏著掩著了,到了這時候再不拼我們都要死光!〞丘可辛硬挨了巨漢一拳,大聲的怒吼道。
原本揮著一把巨斧,不停來回砍殺的李因緣聽到丘可辛這話,整個人渾身一震,竟然就這麼停了下來。
他這一停下手來,剛剛與他交手的修真者,自然也是趁機回氣,其中有一個嘴碎的修真者,卻是忍不住譏笑道:「死到臨頭難不成你們還能翻了身不成?你們流金匪在西北修真界作惡多年,今天也合該有個報應,就不用再多掙扎,早早去……」
這修真者話還未說完,就看到李因緣突然將兩手的臂甲卸下,原本說到的一半的話,頓時就改口道:「……這是怎麼著,打不贏就想卸甲投降呀?」
「我的鎧甲不是用來防身的……」
一直以來都沉默不語的李因緣,突然開口說起話來,那聲音微微的沙啞中,略帶著一股磁性竟是異常的好聽。
其他正想趁著李因緣卸甲時,衝過來繼續圍攻他的修真者,聽到他這話頓時愣了一愣。
而趁著這個機會,李因緣又接連將身上的甲片和護襠全解開,最後當他將頭盔給取下來,隨手拋開的時候,所有人圍攻他的修真者,突然感覺到一陣不安。
還不等這些人想通自己心頭的不安感是從何而來,李因緣的身上就突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煞氣,這股煞氣竟是濃郁到化作一團白霧繚繞在李因緣周身。
〝這麼強烈的煞氣!〞
〝我的娘呀!這小子要殺過多少人,才會有這麼可怕的煞氣?〞
見到李因緣身上的煞氣,圍著他的修真者一時間全變了臉色,有的人感覺到不對想先抽身退開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吼!〞
一聲如同野獸般的怒吼中,李因緣兩眼發紅整個人面目扭曲,說有多猙獰就有多猙獰,更可怕的是在這一瞬間,他周身的煞氣竟是凝聚出一刀一劍。
見到李因緣這模樣,見識廣些的修真者馬上大叫道:〝瘋魔!他陷入瘋魔當中了!〞
這話才剛說完,就隨及被李因緣追上一斧斬為兩半,逃在他身邊的幾人也沒落的好處,李因緣周身煞氣所凝成的刀劍,也在李因緣掠過時,順帶的將那幾人給斬為兩段。
「這流金匪四當家果然是北方修真界鐵戈門的人,不過看其煞氣的凝結,竟然已開啟了武庫為何還會讓他流落在外?」在遠處一名身著白袍面貌俊雅的男子,看著李因緣周身的煞氣,忍不住向旁邊一名中年人問道。
「關於這點的話,據傳聞這李因緣是因為早年犯了大錯,所以被鐵戈門門主罰以破門苦行,只是為何後來會成為流匪,這就不得而知了。」那中年輕聲的回答道。
白衣人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道:「照理來說,上次人去幫設計坑殺我們的下屬門派,我們應該聯合這流金匪來共同打壓人去幫才對。不過讓一個流匪晉升為大乘期,對於我們西北各派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所以這次我們務必不能讓老黑龍成功渡劫。」
白衣人話一說完,他身後的數名手下立刻同聲應道:「是!」
這夥人不是他人,正是西北修真界七大宗的淨衣宗,這白衣人則是淨衣宗現任宗主任東柯。
在底下的流金匪陷入危機時,山外山也總算是撐過了一百零八道的陰陽劫雷,趁著下波劫雷的空檔,他抽空向下面的戰局看了一眼。
眼看著自己的手下已經死傷大半,六個結義兄弟也被殺了一個,山外山雖然暗恨在心,卻也沒有因此失了方寸,他仍強自按奈住焦慮的心情,不斷的掏出靈晶和丹藥來回復靈力。
隨著天上的劫雲流轉,很快的山外山就感覺到周圍突然有種讓人心煩意躁的氣息,而且若是深吸一口氣,還能憑空聞到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濃濃血腥味。
「來了!」
所有人此時下意識的同時低聲道。
〝轟!〞
第五波的雷劫在一聲巨響中,轟然落下!看似一團白霧般的劫雷,完全不像前幾波劫雷的張揚,不但沒有四竄的雷蛇,也沒有灼燙的火光,但偏偏山外山卻是如臨大敵。
這一切都因為此波的劫雷,是專門針對心境的煞雷!
煞雷這種劫雷威力可說是十分極端,對於手上沾滿血腥、不注重心性修為、心思陰暗之人,其威力是大的嚇人。
但對於心思單純、為人正直、行事良善之人,這種劫雷卻又小的可憐。
山外山身為西北第一流匪,生平親手所殺之人,沒有萬來個也有千多名,這麼多的血案在身這煞雷對其影響而知,所以不等煞雷靠近,他就連忙大喝一聲。
〝赦!〞
隨著他這一聲大喊,剛剛被他收起的凡天傘又再次被他給祭出,雖然這凡天傘已經被陰陽劫雷給轟裂,但此時此刻他也顧不了這麼多。
祭起凡天傘後,山外山還是不放心,連忙急急落到神鏡湖邊的地上,同時一揚手再次放出一塊兩人高的巨大石碑。
〝是鎮煞碑!老大點子出現了!〞隱藏在暗中的黑盜一看到這塊石碑,立刻激動的拉著旁邊的白賊道。
「嘿!既然小黑蟲拿出貨來了,我們兄弟也該開工了!」白賊點點頭笑道。
渾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的山外山,此時已經迎來第一道煞雷,這道煞雷首先碰上凡天傘,兩者接觸的時候煞雷就好似一團真的雲霧一般,看似軟綿綿的毫不著力。
可是下一刻這團看似無害的煞雷,就整個炸開來,一股異樣的波動頓時向四面八方傳播開來。
山外山兩耳頓時有無數的哀鳴聲響起,就好似過去他手下的無數冤魂,都在這一刻一同來找他索命一般,那低沉哀切的悽悽低語,讓山外山早已堅若盤石的道心也不盡為之動搖。
幸好就在這時候,那把凡天傘再次無風自轉,那眾生誦唱的經文聲,再一次的繚繞在天地之間,而隨著這經文的響起,那股無形的願力也再次出現,那顆煞雷頓時被凡天傘給擋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那塊鎮煞碑突然金光一閃,其上的碑竟好似活了過來一般,一個一個的跳出碑面,化作一道金鎖鏈纏向那顆煞雷。
說來也奇怪,這顆白色的煞雷好似有靈性一般,見到這金色的鎖鏈纏來,又被凡天傘所擋跳了一跳,竟是打算進行閃躲。
可是這金色的鎖鏈似慢實快,不等煞雷飛開便已經將纏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整顆白色的煞雷就被金色鎖鏈纏的結結實實,拖回鎮煞碑裡。
看到這一幕不但是渡劫的山外山為之振奮,就連躲在暗處的白賊黑盜都忍不住激動起來。
「老大,這鎮煞碑果然可克制煞雷,我們一定要弄到手。」
聽到黑盜的話,白賊臉上也掩不住喜意,但他卻沉穩的道:「別忙,不急!這小黑蟲已經渡過大半的劫了,我相信一些人已經要坐不住了,等他們動手的時候,我們再出手這把握才大。」
黑盜李克命也知道自家老大說的話在理,不過這傢伙看著鎮煞碑,心頭還是感覺一陣火燒火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