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站著

ben831119

軍校畢業前夕，我們這群未來的菜下士都還在想著剛抽到的單位會是一個甚麼樣的地方。
還在想著服滿志願書上寫的六年後要留在部隊還是退伍。
還在想著畢業假要去哪裡玩。
還在想著那些跟戰爭一點關係都沒有事情的時候，戰爭就出現在我們以為沒有戰爭的未來裡。

那一年，晴空萬里的天空，不時出現的民航機飛往或飛離這座島。
在一成不變的日子裡，這只是一成不變的背景罷了。
那一天，朵朵的傘花綻放在飛機的尾端，我才知道，我們的一成不變，即將改變。

軍校生，不是軍人，只是學生，也是軍人。
拿過的掃把比槍還多；罰過站比站哨還多；吸過的菸比催淚瓦斯還多。
這樣的我們，就上了戰場。

在電視上看到的戰爭，感覺很吸引人，但親身體驗後才不是那麼一回事。
想像一下你的辦公室被炸得粉粹；你的車子就跟你不要的舊外套一樣被扔在路旁；你的好友就躺在街道上，身體被撕裂成血塊。

我不知道我到底殺了多少敵人。
我不知道我闔上多少逝去生氣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還有多少認識的人還活著。
我不知道這場戰爭還要打多久。
我只知道，戰爭還沒結束。
我只知道，我還是得繼續殺人、繼續替人闔上眼睛。
我只知道，我還站著。
我還站著。

-致，所有為國家，為自由獻出生命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