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哈哈!到手了,到手了!果然是近年來的油田資料與開采同意書,這下子我們可以自行掘井,壟斷這一季的出口原油,大把大把的鈔票就要向我飛來……”他要發了,他要發了,他將成為印度首富。
一位黝黑男子神色激昂,捧著一疊極機密文件欣喜若狂的放聲大笑,他親吻著這些價值上百億美元的紙張,一張咧開的嘴笑得闔不攏。
在他身邊有几個相貌相似、濃眉大眼的男子,年紀全在三十歲上下,和他一樣呵笑著,圍在他左右探看他們未來的財富,個個露出得意之色。
有了這些東西,誰還敢不看他們臉色做事?公司董事會的位置要換人坐了,包括股票調整和職位升遷的大權,一切都盡在他們兄弟手中。
就算那外國血統的雜種回來也奈何不了他們,那時公司和家族的大權早就轉移了,所有優勢都被搶走,雜種就變成什麼都沒有的空殼子。
“沒想到這麼順利,莫妮亞功不可沒,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取回密碼,打開保險箱。”一個男人出聲。果然還是女人有辦法,一出手便順利得手。
“哼!我說過,沒有一個男人不喜女色,老七也不例外。瞧他平時一副極度厭惡女人的模樣,到頭來還不是栽在女人手中。”另一名男子接話。老七只是裝得清高,還不是難逃美人計。
“原來他愛用外國貨呀?難怪我們派去的印度美女他一個也看不眼,倒是挑了個法國妞,看來他還挺懂得享受的。”又有一人說那法國妞很騷,連他也抵擋不住。
勝利的滋味讓這几個男人暈頭轉向,得意忘形的討論起對女人的品味,暈陶陶的像升了天踩在云端里,談話內容越發下流。
他們是卡拉提,艾思德第一妻子瑪黛和第二妻子娜卡的儿子,原本是家中最愛寵的離子,仗著母親是正室夫人的地位,總以為父親的一切將會留給他們,所以他們也不事生產的等著坐享其成。
誰知后來父親竟從國外帶回一名台灣女子,從此對她寵愛有加,不僅明顯偏心冷落其他妻子,還把她所生的儿子當心肝寶貝,在他才一歲大時就把價值百万美元的土地登記在那雜種名下。
兄弟間的心結自此便結下,長大成人后仍是互相較勁,尤其是大妻和二妻的儿子們,對聰明才智遠高過他們的希爾恨之入骨,常合力想扳倒他。
如今機會來了。
“不過這也是拜他失憶所賜,我們才能從中得利,否則以他的霸道、多疑,只怕我們還沒摸到他身邊就先被他揪出尾巴,來個絕地大反攻。”
“伊利,他的車禍不是意外吧?你是動了什麼手腳?”那人開車像賽車手,又快又猛,怎麼可能因一點小狀況就反應不及?
伊利?艾恩德神采飛揚地抽著煙,“花點小錢就能把他擺平何樂而不為?只要把煞車線弄松,他踩個几下車就煞不住了。”以那男人的精明,當然不能直接剪斷煞車線,否則他一上車就會發現異狀。
“你就這麼恨他恨到想要他死呀?”雷格蹙了下眉。再怎麼樣都是兄弟,用不著到互相殘殺的地步吧?
“雷德,說說你兄弟,做人太仁慈是成不了大事的。希爾要是不死,我怎麼爬得到他現在的位置?”伊利把桌上名牌的“希爾”兩字拆掉,留下燙金的總裁職稱。
雷德和雷格是孿生兄弟,不過兩人長得完全不像,一個像父親塊頭較大,一個神似母親体型偏瘦;前者粗暴,有打老婆的習慣,后者則膽小怕事,較有手足之情。
“是呀,無毒不丈夫,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他還能留嗎?”雷德的性子跟兄長伊利一樣凶殘,為權與利不擇手段。
“當然不能留,雖然他失憶了,但難保哪一天不會又恢復,我們不能給他反咬一口的機會。”伊利果斷地說,清得干干淨淨才能確保万一。
“你們想殺了希爾?”雷格驚呼。
几個兄弟橫眉一睨,嫌他大驚小怪,不過殺個人而已,沒必要大呼小叫。
“這次要派誰去?要夠狠,務必要一擊致命不留活口。”伊利心狠地道。
“我去如何?”一道低沉如醇酒般醉人的嗓音響起。
“好,你去……咦?剛才是誰開口說話?”伊利一怔。明明聽見聲音呀,難道是他聽錯了?
几個兄弟互看一眼,面露驚懼,心里毛毛的,他們沒人開口呀……
“夜路走多了怕撞到鬼嗎?才多久沒見就聽不出是我的聲音。”這些人真是把狗膽當熊膽用,膽大包了天。
說人人到,說鬼鬼到!
碩長高大的身影身旁伴隨一個嬌小的倩影一同走進總裁專屬辦公室,几雙難以置信的眼睜著比大,你瞠牛目、我瞠象眼,一個個嚇到呆若木雞。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雷格几乎是以顫抖的口氣在詢問。
“這里是我的辦公室,我不在這里該在哪里?還有,你好像坐錯位置了,你底下那張皮椅也是我的。”希爾?艾恩德冷笑一聲,這些人想坐他的位子還得有實力,光是吠几聲,天可不會變。
白縈玥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乖乖站在一旁看著他。
伊利訕訕的起身,將坐沒几天的位子還人。“你不是失憶了,還找得到回來的路?”太可恨了,居然沒等他動手就回來了,真是失策。
“咦?你不知道嗎?我早就恢復記憶了。只是這几年的工作太累,我才沒預告告知就休個長假。”希爾裝出驚訝的神色坐下,順手將身側女人拉入懷中,手指玩起她的長發。
“什麼?你恢復記憶了?”眾人齊聲驚呼。
灰藍色眸子一親,倏地轉為冷冽,“我能不恢復記憶嗎?難道要等你們除掉我,我才在死前回溯過往?”
一見希爾恢復原有的霸道氣勢,除了伊利外,其他兄弟一個個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說。
“哼!讓你知道也好,你的存在本來就礙眼,那場車禍沒把你害死真是太可惜了。”伊利索性挑明了說,礙事的禍害果然總是長命。
“的確可惜,我沒死就輪到你遭殃了,意圖謀殺的罪名夠你坐好几年牢。”希爾勾起嘴角,他若不先發制人,將來只有挨打的份。
伊利一聽怔了下,隨后張狂冷笑,“拿出證據才算數,出事地點遠在台灣,你以為辦得了我嗎?”他相當自滿,不相信希爾有通天的本事能找到證據。
“不必到台灣,抬起頭就能看得到。”希爾為他們解答,現代科技精良不在話下,幫了不少忙。
“抬起頭?”眾人一頭霧水的往上瞧,卻什麼也沒看見。
此時,一個身高近兩百公分的光頭黑人走了進來,手上提著監視錄影儀器,大伙一見先是愣住,繼而因意識到那是什麼而驚慌失措。
“我把你們剛才的對話全錄下來了,現在自首我可以輕饒,否則這卷帶子要是流出去,你們几個就好自為之吧。”希爾睥睨著眾人,想在他的眼皮底下玩花樣,最好先掂掂自己的分量。
怕事的雷格剛一動,伊利立即用力瞪向他,不准他輕舉妄動。
其他兄弟見狀也看向伊利,看他打算如何處理。
“威脅是不濟事的,瞧瞧我手上這里是什麼?所有對你有利的文件全在這里,你已經失勢了,無法再像以前一樣大權在握。”所以這男人輸了,而他伊利贏了。
“是嗎?我可不認為。”希爾隨口念出三十二個阿拉伯數字,然后一彈指。
“艾父拉,告訴他們那是什麼。”
光頭黑人往前一站,体積龐大得駭人。“我早依照總裁指示將保險箱內的物品全部取出,你們拿到的只是偽造的贗品。”
“假的?”伊利驚駭的低頭查看手中文件。
“既然你們能弄來一個莫妮亞和一份假結婚證書,為何我不能起而仿效,回報一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算是對他們小有計謀的贊揚。
他將計就計,反過來利用莫妮亞,讓她以為夾在書里的紙條便是密碼,她一得手便連忙離開別墅,一刻也不敢多做停留。
而如他所料,几個笨蛋真的去開了保險箱,自鳴得意的認為詭計得逞,還毫無顧忌的高談闊論,把曾做過的丑事全說了出來。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希爾,你……”伊利沒想到他居然反將他們一軍。
“不過我身邊這個女人宅心仁厚,不樂見我們兄弟閱牆,所以我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如果再心存惡念,對我多有刁難,我的手段你們清楚得很,不要逼我動怒。”希爾寵愛的望了眼懷中的人儿,警告兄弟們別糟蹋了好不容易得來的重生機會。
聽他下了最后通牒,包括伊利在內的几個兄弟神情都如喪考妣,一臉垂頭喪氣地走出去。
見識完一整出好戲,看得目瞪口呆的白縈玥總算回過神來,既佩服又恍然大悟地嬌嗔起來。
“原來你說要帶我出國度假,其實是處理你的私事?你太壞心了,又騙了我一次。”害她期待老半天,結果一下飛機哪里也沒去便直奔他的辦公大樓。
希爾輕笑握住她捶落的小粉拳,“我沒騙你,是你要我帶你離開,說去哪都行,所以我才帶你來到我出生的國家。”
希爾救出白縈玥,誤會冰釋后,兩人的感情更甜蜜濃烈,也更懂得珍惜彼此,莫妮亞的從中破壞反而讓他們了解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唯一的愛無法取代。
她笑了,“好吧,算了,反正這是一個美麗的國家,因為它孕育了你。”也因有他,她才懂愛的真諦。
“而我眼中最美的風景是你。嫁給我,我的天使。”他忽然取出罕見的粉紅鑽戒,單膝跪地求婚。
“希爾,你……”她激動地抬手捂著嘴,滿心的喜悅讓她熱淚盈眶。
“說你願意。”他霸氣中帶著溫柔,輕輕拉下她柔白小手一吻。
含著淚,她笑著點頭,“我願意。”
“我愛你,今生今世,唯你是我的新娘。”他對自己的心起誓。
“唯一的嗎?”她笑中帶淚地問道。
“唯一的。”他堅定的回答。
“沒有四個老婆、妻妾成群?”對于愛情,她是自私的,要絕對獨占。
希爾站起身,將她摟入懷中,柔情万千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只會有你,我生命中的摯愛。”
白縈玥笑得好燦爛,美得炫目,“我覺得好幸福哦,你真是我的真愛嗎?”
“是的,我是。”
“很高興我找到了你。”她的愛,有了溫度。
“我愛你,小玥。”
“我也愛你,老公。”
四目相對,含情脈脈,微啟的唇越貼越近、越貼越近,動情的畫面唯美得令人嘆息……
砰!
驀地出現噪音,兩人凝起眉,看向某個不該存在的“干擾”。
“抱歉,我太緊張了,一時失手拉了拉炮,兩位請繼續。”希爾忠心的下屬艾拉連忙接拉炮收回口袋。
看看感動得頻頻拭淚的光頭巨人,誰還親得下去?兩人互視一眼,噗哧笑出聲。
在愛的荊棘旅途中,白天鵝勇敢追愛,飛向了幸福,她的美滿未來正要展開,愛她的騎士將永遠守護她。
但……黑天鵝呢?
她的幸福究竟在哪里?
“說!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我說過不許傷害玥儿,為什麼你還是做了……”白縈曼像頭負傷的母獸,發狂地衝回娘家,她將手上的車鑰匙用力甩開,兩手瘋了似地捉緊李玉真雙肩,用全身的力量將李玉真整個人壓撞上牆壁。
“……你說什麼?我怎麼完全聽不懂?是下屬有什麼誤會……”李玉真還想佯裝無辜,粉飾太平。
“你想說謊到什麼時候?有人寄了一疊照片給我……小玥受傷了,好似被人捆綁,她的臉整個腫了起來,身上還有遭受凌虐的瘀痕,你敢說不是你做的?”
“不是我,當然不是我。你冷靜點,曼儿,不要被怒氣影響判斷力,那是有人惡意污蔑……”李玉真立即為自己辯解,但是話尚未說完,一股力量就將她往后重推,她的后腦勺因此狠狠撞上牆壁,發出好大的響聲。
“真姨,你想對我怎樣都沒關系,因為我把你當母親一樣的尊重、孝順你、聽你的話,你想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但你未免得寸進尺了,把我的隱忍當成縱容。”
“曼儿……”這一刻,李玉真感到害怕了,外甥女的眼神有如復仇女神,燃燒著熊熊火焰。
“不許再碰她,我警告你,只要再讓我知道玥儿受傷,我一定會殺了你,親手殺了你,我絕不允許有人傷害我的妹妹……”
有如狂風暴雨肆虐,發完狠的白縈曼撂下話,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雙腿發軟的李玉真呆立在原地,臉色白得像紙。
頭一次,她感受到害怕,油然而生的恐懼從五髒六腑蔓延到四肢,白縈曼鋪天蓋地而來的怒火讓她駭然。
不過,驚駭過后,她竟陰惻惻地揚起的一抹殘佞冷笑,眼中閃著惡魔一般的狡詐光芒——
不碰你妹妹嗎?
好呀,真姨不讓你為難,你想當個好姐姐,真姨成全你。
可是,我的曼儿,你今天敢為寧熳熳生的小賤種這樣對我,我能不找你玩几個有趣的游戲嗎?
你等我,真姨就要出招了。
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