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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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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冷殷秋]逆天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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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6 11:44: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金陵春晚 第二章 懲奸除惡(一)

    走出四五里地,眾人便來到一處大莊院前。蔣一彪上前敲了敲大門。不一會兒,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家丁模樣的人,見到蔣一彪忙笑道:「蔣大爺,您又來找我們家大爺呀?我這就去給您稟報去。」說完,他便將眾人讓進門內,自己匆匆進去了。

    沒過多久,便從裡面走出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滿面春風,一見蔣一彪便笑道:「是什麼風把蔣大哥吹到敝莊來了?你來之前怎麼也不打個招呼?小弟也好準備一下。」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蔣一彪身後眾人巡視了一遍。當他看到馬金川父女之時,目光一寒,定在了他們父女身上。馬金川見到那中年人的眼神,心中也是一寒,忙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而馬玉鳳卻毫不畏懼,昂首回視,與之針鋒相對起來。

    蔣一彪見情形不對,便在一旁笑道:「都是自家兄弟,王兄弟不必如此客氣。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愚兄此來是打算做和事佬的。還望王老弟能給愚兄一點薄面。」那中年人聽蔣一彪發話了,也就將眼神從馬玉鳳那裡移開,向蔣一彪道:「這裡不是說話所在,蔣大哥請隨我來。」說完,那中年人便在頭前引路,眾人則尾隨而入。

    吳天遠一邊走,一邊小聲地向馬玉鳳問道:「這個人就是王家的老大王納古嗎?」馬玉鳳也小聲答道:「就是這個傢伙。你瞧他剛才多囂張?好像吃定了我們似的。」吳天遠卻沒有言語。馬玉鳳見吳天遠並不附和自己,知道吳天遠不願聽她的一面之詞,心中頗不高興。

    穿過了幾道門戶,王納古領著眾人來到一間大客廳中。眾人分別落座之後,王納古讓家人奉上茶水,這才向蔣一彪道:「蔣大哥,您要為馬家和我們王家做和事佬。不是小弟不給您面子,只是這件事小弟也做不了主,小弟這就請家父出來與諸位面談。」他說完之後便揚長而去,將一眾人丟在客廳中。

    馬金川見此情形,臉色極為難看,寬大的腦門上滲出了汗珠。蔣一彪見馬金川如此緊張,便安慰道:「馬老哥,你放心,王老爺子是個講道理的人,不會胡攪蠻纏的。不過看這情形,王家三少爺當真傷得不輕,看來你要多破費些才能過得了這一關了。」馬金川抹去額頭的汗水,道:「全憑蔣老弟做主,只要能救回小婿就成。」蔣一彪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了。

    眾人也沒等多久,王家的老二、老三、老四陸續進了客廳。他們三人無一例外地先向「金陵五義」打招呼,坐定之後便向馬金川父女二人怒目而視。使馬金川父女覺得在這客廳中大受煎熬。又過了一會,王納古才走了進來,向蔣一彪等人道:「請諸位稍候,家父一會就到。」

    又過了好一會,一名六十多歲的老者從後堂轉了出來。這老者雖年逾花甲,可是卻是滿頭黑髮,面色紅潤宛若嬰兒,身著一襲火紅色的綢衫,更顯得人十分精神。他當然就是這「五義莊」的太上皇——「九絕俠刀」王海雄。

    王海雄一出現,王家四子與「金陵五義」便齊坐座位上站起,向王海雄深施一禮。「金陵五義」齊聲道:「晚輩見過王老前輩。」馬金川見了這個陣勢也在慌忙中站起身給王海雄深施了一禮,由於緊張他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馬玉鳳雖然也跟著眾人施禮,也沒有出聲,因為她壓根就不想對王海雄說些什麼尊敬的話語。不過礙著王海雄的確是武林前輩,這才不得已向他施禮。只有吳天遠隨著眾人站起身,卻沒有向王海雄施禮,甚至身體晃都沒有晃一下。他與「少林寺」掌門靈真大師、「丐幫」長老楊疆閒等人平輩論交,怎會將「九絕俠刀」王海雄這樣的角色放在眼裡?

    王海雄見吳天遠沒有向他施禮,一雙眸子便盯在了吳天遠的身上,似乎要用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使吳天遠屈服。可是吳天遠是什麼人?那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根本不為所動,滿不在乎地回視王海雄,看得王海雄十分尷尬,有些下不了台。

    王海雄的目光在吳天遠的身上停留了一小會,見鎮不住吳天遠,心中雖然有氣,可這時也不便發作,只得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轉了回來,向蔣一彪笑道:「大家請坐下說話。蔣賢侄呀!你最近怎麼也不常來走動了?王大叔老了,平日裡就想見見你們這些年輕人。唉!老了!老了!見一面就少一面了。」蔣一彪在一旁陪笑道:「最近小侄那裡有些小事,小侄忙了好一陣子,沒有來看望老爺子,還請老爺子見諒。話又說回來,您老爺子老當益壯,瞧您這精神,便是活到一百歲也沒什麼問題。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金陵五義」其餘四兄弟聞便齊聲附和,都說了些好聽的話。

    王海雄道:「你們忙歸忙,有空還是要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你們若是遇上什麼難事就與我五個兒子說一聲。你蔣賢侄與我們家納古是過命的交情,別不好意思開口。雖然我這個老頭子歲數大了,不過在京城這片地面上,在某些事情上我這個老頭子還是能幫上忙的。」

    蔣一彪則乘機將話頭引向正題,道:「晚輩今晚來便是來有求老爺子的。晚輩聽說老爺子家的百子賢侄與『三寶齋』馬家的女婿苗秀成失和,進而動起手來。好像百子賢侄受了些傷,而苗秀成也被貴莊扣了下來。晚輩與『三寶齋』的老闆馬金川馬老哥也頗有些交情,與納古賢弟交情深厚,所以才不自量力來貴莊調解兩家糾紛,還請老爺子能高抬貴手放了苗秀成。而馬老哥也願意為貴莊的任何損失進行賠償。」

    王海雄點了點頭,道:「既然賢侄願意出面調解這件事,那我們就好好談談吧!」說完他便向長子王納古問道:「家裡的人都到齊了嗎?」一旁的馬玉鳳心中十分納悶:「這老頭說這些廢話做什麼?你生了幾個兒子,來了幾個,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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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6 11:44:5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金陵春晚 第二章 懲奸除惡(二)

    王納古則道:「回稟父親大人,除了五弟在相爺府當差不能回來之外,其餘兄弟都到齊了。」王納古在說「相爺府」三個字的時候聲音非常重。而吳天遠也看到王海雄在聽到「相爺府」這三個字的時候,眼中也閃出了一絲十分得意的光芒。看來王家老五在胡惟庸府上當差這件事倒是王家足以驕傲的資本。王海雄之所以問了這句廢話,想來也是為突出他們家有人在相爺府當差的這件事。好像他們家裡有人在相爺府當差,便與胡惟庸拉上了關係。

    而一旁的馬金川聽了這話更加坐立不安起來。他們「三寶齋」雖然經常與京城的王公大臣有生意上的往來,可是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關係。家中也沒有一個人有幸在這些達官貴人的府上做奴才。也正因為自己家裡沒有什麼後台,所以才受王家的欺負。若是自己家裡也有人在韓國公李善長、魏國公徐達、曹國公李文忠這些權臣府上當差,王家未必敢這樣欺凌他們馬家。

    王海雄聽了王納古的話微微頷首,這才向蔣一彪道:「你可知道我那百子孫兒傷得有多重嗎?」蔣一彪當即搖頭道:「晚輩不知道。」王海雄冷笑一聲,向王納古道:「你去找人把百子抬進來給蔣賢侄和馬老闆看看。」王納古當即站起身,領命下去了。

    沒一會功夫,王納古便領著兩個家人抬著一副擔架走了進來。那擔架上躺著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年,面色蠟黃,無絲毫血色,嘴唇也失去了紅潤的色澤,顯出淡淡的白色,而且是氣若游絲。只覺得這人出氣多,進氣少,隨時隨地都有可能一命嗚呼。擔架一抬進客廳,便有一股濃重的藥味傳來,聞上去好像這人是剛從藥罐裡撈出來的一般。吳天遠待擔架從他身邊經過之時,鼻子用力地一嗅,隨之眉頭微皺,轉而嘴角便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微笑。就連一直對他察言觀色的馬玉鳳也沒有發覺。

    「金陵五義」與馬金川見王百子居然傷成這樣,都傻了眼,半晌也沒有人能說出一個字來。王海雄則寒著臉道:「蔣賢侄,你看看!我們王家向來本本分分,從來不胡亂惹事生非。我一個好好的孫子無緣無故給他們馬家人傷成這樣。你倒說說看,這筆賬應該怎麼算?」

    蔣一彪沉吟道:「老爺子,你看這樣成不成?百子賢侄所花費的藥費都由馬老闆來出,另外馬老闆再付一筆錢與貴莊,至於需要多少錢,由老爺子定個價,我想馬老闆是不會同貴莊討價還價的。」

    王海雄冷冷道:「若是我這百子孫兒不治而亡怎麼辦?你說說看,一條人命值多少錢?」蔣一彪苦笑一聲,道:「就算是百子賢侄不幸故去,您扣著苗秀成也沒有用呀!我們大家還是來談點實際的。老爺子,大家都是爽快人,您老就開個價吧!」

    王海雄道:「我們家為百子孫兒治傷僅湯藥費便花去了一千多貫。」馬玉鳳在一旁聽得忍不住了,怒道:「你說什麼?這才幾天你們家便花去了一千多貫的湯藥費?你們家的藥是金子做的嗎?」

    王海雄道:「有些藥比金子還貴,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麼?你是什麼人?」馬玉鳳道:「苗秀成是我姊夫。」王海雄冷然道:「你這個沒大沒小的小丫頭竟敢這樣與老夫說話?這裡可不是你這種小丫頭說話的地方。」馬玉鳳不屑地道:「誰稀罕與你說話?」

    王海雄向蔣一彪問道:「蔣賢侄,現在究竟是你同老夫談,還是這個小丫頭同老夫談?」蔣一彪則只有向馬金川道:「馬老哥,你還是讓令千金住嘴吧!否則,我可就不管了。」

    馬金川聽蔣一彪要撒手不管了,心中大駭,心想蔣一彪若撒手而去,自己怎麼同王家談?於是他就向馬玉鳳道:「你給我住口!現在萬事都聽蔣老弟的,你少在這裡摻和!」馬玉鳳卻道:「他們這明明是在訛你!哪有幾天工夫便花去一千多貫錢看病的道理?」馬金川發火了,怒道:「你給我住口!」

    馬玉鳳見父親不聽自己的,氣呼呼地不說話了,她向吳天遠望去,心想:「這個死人也不幫我說句話。」她見吳天遠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節竹棍和一把小刀。此時他正專心致志地用小刀將手中竹棍削出一根根竹針。不一會的功夫,便已經削出一小把竹針來。馬玉鳳見此情形,心中更是有氣。若不是客廳中人多,她真恨不得上前去揪住吳天遠的耳朵,讓他看看這客廳中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

    蔣一彪待馬金川父女的爭執告一段落,便向王海雄道:「老爺子,您請接著說。」王海雄冷冷地看了馬玉鳳一眼,道:「我剛才說得還只是湯藥費,還沒有加上大夫的診金呢!再說苗秀成打傷了我們家百子,也讓我們王家蒙羞,這筆賬可就沒法子算了。」

    蔣一彪道:「老爺子今天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一點也沒有以前那樣爽快,您就直說了吧,要如何解決這件事?」王海雄看了蔣一彪一眼,眼神中閃爍出微妙而又狡獪的光芒,道:「我若說出來,你能做得了主嗎?」蔣一彪連看都沒有看馬金川一眼,便道:「老爺子放心,這事晚輩當然做得了主。」

    王海雄雙睛一亮,道:「那好!我要他們馬家把『三寶齋』賠給我們王家。」馬金川一聽就急了,把「三寶齋」賠給他們王家,這不是要他的命根子嗎?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蔣一彪卻歎了一口氣道:「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馬金川當時就向蔣一彪道:「蔣老弟!你可不能答應他呀!你讓我出多少錢都無所謂,可是這『三寶齋』是萬萬不能賠給他們的。」蔣一彪道:「馬老哥,錢財這種玩意,生帶不來,死帶不去。你不是要救你女婿出來嗎?你不答應王老爺子的要求,怎麼救你女婿出去?你請我來讓我調解,事先不都說好了,萬事都由我來做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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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6 11:45:1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金陵春晚 第二章 懲奸除惡(三)

    馬金川道:「我是讓你做主,可是並不代表你可以將我們家的『三寶齋』賠出去!」蔣一彪冷笑一聲,道:「馬老哥,我想你還沒看清楚眼前的形勢吧?你今晚若不將『三寶齋』交到王老爺子的手上,根本就出不了王家的大門!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

    另一邊王納古卻將早已準備好的「三寶齋」的轉讓契約交到馬金川的面前,冷冷道:「你還是在上面畫押吧!」馬金川望著眼前的契約,突然間幡然醒悟,指著蔣一彪怒吼道:「原來你與他們王家早就串通好了,故意設局引我入套的!你這個卑鄙小人!」

    蔣一彪眼見自己的奸謀被戳穿,不但不害怕,反而道:「你怎麼到現在才明白?你明白得太遲了點!不錯!我們事先的確商量過。你女婿將王家三少爺打成重傷,讓你將『三寶齋』賠給人家,有什麼過份的?只不過你總是躲在城裡,這事可不大好辦。納古老弟這才讓我將你引來此處。」

    說完蔣一彪便哈哈大笑起來,而「金陵五義」的其它四人與王家四兄弟也隨之大笑。大笑之餘,蔣一彪又向王海雄道:「老爺子,您看百子賢侄萬一不幸故去,您不是少了個孫子嗎?這馬家可得賠您一個孫子。」

    王海雄有些不解地問道:「怎麼個賠法呢?」蔣一彪道:「您瞧馬家這二閨女長得水靈靈的,不如把她許配給納古老弟作小妾,日後再為您生幾個孫子,也就算還您了!」蔣一彪自一進「五義莊」便發現王納古的眼睛始終在馬玉鳳的身上繞來繞去。他與王納古是老朋友了,王納古心裡面想什麼他當然清楚,所以便向王海雄提出這個建議來。

    王海雄聞言便向王納古問道:「納古,你覺得如何?」王納古向蔣一彪投去了感激的一瞥,然後向王海雄道:「孩兒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王海雄道:「現在天色已晚,上哪裡找人寫婚書呢?」蔣一彪卻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就讓納古老弟圓房,婚書的事,日後再說。」蔣一彪這話說得簡直是無恥透頂了,可是王海雄聽了卻不以為恥,道:「既然蔣賢侄也這樣說,這事就這麼辦了。」於是乎,「金陵五義」與王家三兄弟上前,紛紛向王納古道喜。而王納古也是笑臉相迎,欣然接受了眾人的祝賀。

    馬金川聽著王家父子與蔣一彪的你一言,我一語,基本上就當他是空氣,不存在一樣,便將他的「三寶齋」的歸屬、女兒馬玉鳳的終身大事定了下來。他一張臉已經脹成了紫色,衝著王家父子及「金陵五義」諸人吼道:「畜牲!你們都是一群畜牲!」

    王納古這才回過頭來,望著馬金川冷笑道:「你罵我們是畜牲?我馬上就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畜牲!」說完他又向馬玉鳳掃了一眼,出人意料的是馬玉鳳居然出奇的平靜,好像這些事都與她無關一般。王納古心中略感驚奇,按照馬玉鳳先前的表現來看,此刻她應該對這門婚事激烈反對才對,絕對不應該是現在這種表現。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禁使王納古狐疑起來。

    正在這時,吳天遠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其實王百子剛被抬進來的時候,雖然王百子身上的藥味很重,但是吳天遠依舊從擔架上聞見一絲酒氣。一個受傷快死的人怎麼能喝酒?緊接著吳天遠便發現王百子臉上的蠟黃並不是本來的顏色,而是塗了薑黃水,染成黃色的。至於王百子身上的藥味,可能是他將自己的衣服放在藥湯裡浸泡過,用來掩飾自己身上的酒味。說白了,王百子根本就沒有受傷,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從這時起,吳天遠就知道,這是人家設好了的一個圈套,等著馬金川伸頭往裡面鑽。

    可是吳天遠當時並未挺身而出戳穿這個騙局。他想看看王家人究竟能耍出什麼樣的花招。接下來的事,看得吳天遠快把肺都氣炸了。吳天遠本來以為,王海雄至多不過想多訛馬金川些錢財。誰知道王海雄不但要霸佔馬家的產業,王納古還要強娶馬金川的女兒為妾。這哪裡是什麼俠義英雄?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吳天遠在心裡暗想:「便是江湖上那些殺人越貨的黑道大豪,與王海雄這班人比起來,也無這般奸惡!」此時吳天遠再也忍不住了

    吳天遠站起來後一邊向擔架上的王百子走了過去,一邊向王海雄道:「王老爺子,你說你這孫子很難救治了,是不是?」王海雄見這個一直不曾言語的青年郎中突然跳了出來,便感覺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可是他看吳天遠歲數不大,即使會些武功,也強不到哪裡去。再說了,江湖上最出名的大夫也就是「聖手銀針」李青山,已經好些年沒有再聽到江湖人提起這個人了。而且李青山自身的武功也不高,除了李青山之外,還沒聽說過江湖上有什麼出名的郎中、大夫。從他本人的角度看來,眼前的這個青年郎中也不像個武學高手,因此他並不把吳天遠放在心上,口中只是道:「不錯!」

    吳天遠道:「可是依我看,令孫的傷很好治,而且我馬上便能將他治好。」王海雄冷冷地問道:「這是真的嗎?」馬金川到這時才想起來女兒請來的這位郎中,他急忙向吳天遠道:「吳大夫,你能治好他的傷嗎?您還是趕緊給他醫治吧!」吳天遠沒有搭理馬金川,而是向王海雄點了點頭,道:「是真的。可是如果我治好了令孫,你能不能放過馬老闆和馬小姐?」王海雄不動聲色地道:「那要看你能不能治好了。」

    吳天遠微微一笑,道:「這還不簡單?我馬上就還你一個生龍活虎的孫子!」這時他已經站在擔架邊上了,說完他抬起右腳,一腳踢在王百子右腿膝蓋上的「犢鼻穴」上。王百子本來奉命躺在擔架上裝死,眼見吳天遠走了過來,他也提防著吳天遠對他動什麼手腳。可是吳天遠的這一腳,他還是沒想到。他只覺膝蓋上的「犢鼻穴」如同猛然間被一根鋼針刺入一般,實是痛入骨髓。他只覺眼前一黑,忍不住大叫一聲,便從擔架上跳了起來。從王百子從擔架上跳起來的動作和速度看起來,的確可以算得上是生龍活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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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6 17:47: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金陵春晚 第二章 懲奸除惡(四)

    吳天遠向王海雄道:「你看,在下只用一腳便治好了令孫的傷。想來在下這一腳還值不了一千貫錢。」吳天遠的話語中帶著強烈的嘲諷意味,王海雄當然能聽得出來。而且王海雄也看出吳天遠的那一腳可不簡單,他的孫子王百子從小便修煉武功,尋常人踢他一腳,便如替他撓癢一般,不會這般疼痛。即使疼痛,王百子也不會叫出這樣大的聲音來。王海雄一時間怔住了,因為他一時還摸不清吳天遠的路數。

    而馬金川這時才如夢初醒,向王海雄怒道:「你的孫子壓根就沒有受傷,這都是裝出來的!你們這群騙子!」王海雄連看都沒有看馬金川一眼,卻向吳天遠問道:「請問這位朋友高姓大名!是哪條道上的朋友?」

    吳天遠淡淡道:「在下小姓吳雙名天遠!哪條道也不是。」一旁的王納古將吳天遠這個名字在心裡過了一下,根本就想不起江湖上有什麼名人叫吳天遠的,便不再將吳天遠放在心上,道:「這位兄弟,大家都是在道上混飯吃的朋友。今天的事請你高抬貴手,不要過問,日後我們王家必有厚報。」

    馬金川見王家的人對吳天遠挺客氣,心想:「這個年輕人有些名堂,說不定能救我們父女。」現在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吳天遠的身上了,聽得王納古勸吳天遠不要過問此事,這可不成。他忙向吳天遠道:「吳……,吳兄弟,你可千萬不能聽他的!我們父女倆的性命便在你手上了。他們王家給你什麼厚報,我也一樣給你!」馬玉鳳聽著父親的胡言亂語,微覺羞慚,心想人家連胡丞相送的禮都不收,怎麼會在乎爹爹的報酬?她便拉著父親的衣袖,讓他別亂說話。生怕在此時惹惱了吳天遠,吳天遠當真一走了之,他們父女倆可就真的沒救了。

    吳天遠卻也沒有生氣,向馬金川微微一笑,馬金川父女這才定下心來。吳天遠這才向王海雄道:「在下若硬要管到底,你們又將如何呢?」王納古冷笑道:「朋友!你想撒野也要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想在我們『五義莊』出風頭,逞英雄便是找死!」

    說完,王納古便走到吳天遠的對面,拉開了架勢,向吳天遠道:「請賜教!」而王海雄卻向王納古道:「納古,不可輕敵!」王納古雙眼緊盯著吳天遠,也不回頭,口中道:「孩兒知道!」

    吳天遠這種眼高於天的人哪裡會把王納古放在眼裡?他不像王納古那樣拉開架勢,而負手看著面前的王納古,突然間似乎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王納古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起來,便向吳天遠問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吳天遠的笑聲漸止,道:「我笑你們自己大難臨頭了還不知道,還在這裡癡心妄想地算計別人。」王海雄聞言一驚,道:「什麼大難臨頭?」王納古卻道:「爹爹別聽他的鬼話。他這是黔驢技窮了,想嚇唬我們。」

    吳天遠用略帶嘲諷的笑容望著王納古,道:「我嚇唬你們?嘿嘿!我這就讓你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說完,吳天遠在眾人驚愕的目光注視下抬頭向上叫道:「屋頂上的諸位『白蓮教』的朋友們,來了這麼久,怎麼也不下來坐一坐?這讓主人家怎麼待客?」

    眾人聽吳天遠忽出此言,一個個面色劇變,甚至連不會武功的馬金川的臉色也是變得煞白。馬金川雖然不走江湖,卻也知道大元朝就是被「白蓮教」起事推翻的。他還知道如今「白蓮教」是朝庭指認邪教、魔教,只要與「白蓮教」沾上半點干係,弄不好就要被株連九族,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果然,屋頂上傳來一聲輕咳:「閣下好耳力,居然連我們是『白蓮教』的都聽出來了。」說話間十餘條人影從前門後堂飄飛而入。只見這十餘人一個個白衣勝雪,每人的胸口上都繡著海碗大的蓮花。王家父子與「金陵五義」見了這些人,一個個面如死灰,心想果然是「白蓮教」的人來了。而且從來人的身法上看,這些人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只怕這些人在江湖上的聲望個個比「九絕俠刀」王海雄更高。

    只有吳天遠昂然不懼,他望著「白蓮教」的這一行人,居然發現有三個人是他曾經照過面的。其中「九幽遺魂」包海青和「天外神魔」任長星曾在「昊天堡」與他交過手,被他一指點倒。而還有一位就是數日之前與「天煞孤星」趙運靈一道想把自己抓去「白蓮教」總壇的「風雷手」胡漢生。

    而這三人對吳天遠的武功是心服口服的,所以一進客廳,便向吳天遠躬身施禮道:「見過吳大俠!」吳天遠含笑擺手道:「三位不必客氣!」而「白蓮教」的其它高手個個都是滿面狐疑地望著吳天遠,心想:「這就是那個在『昊天堡』憑一己之力便將本教四百多人、四十多名成名高手一一擺平的吳天遠?我們原來以為他有三頭六臂呢!現在看上去也不怎麼樣嘛!」

    其中一名「白蓮教」三十五六歲的漢子象愣頭青似的向吳天遠問道:「你就是那個吳天遠?」吳天遠道:「不錯,正是在下。閣下便是『穿雲劍』武岳南吧?」那人聽得吳天遠居然知道他的名頭倒是大為得意,笑道:「是啊!在下就是武岳南,沒想到神功蓋世的吳天遠也知道我的名頭。」吳天遠則道:「神功蓋世?武兄謬讚了,吳某可愧不敢當。」

    而「白蓮教」為首的一個中年男子和一位三十出頭的美婦卻是面面相覷,似乎對吳天遠的舉動難以索解。他們也沒指望吳天遠不會發現他們,可是他們認為吳天遠明明可以裝做不知道他們的存在,辦完事便走人,豈不更加利落?可是他現在這樣做也太不上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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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金陵春晚 第二章 懲奸除惡(五)

    正這時,屋頂上卻傳來一陣打鬥呼喝之聲,好像不止一人在屋頂動起手來。吳天遠聽著那打鬥之聲微一皺眉,又向屋頂道:「上面的可是林大哥和烏兄弟嗎?」屋頂上當即便傳來了烏秀賢的聲音:「是啊!我們都來了,這些『白蓮教』的傢伙不讓我們下來見你。」

    原來烏秀賢昨日去了六合縣弄到了路引,今日一早便趕了回來。眾人有了路引便急忙搭船渡江,進了京城。進京之後,林武堂便與東方天珠展飛鶯在「鴻運客棧」安頓了下來。而了空與了慧二僧則去了牛首山的「佛窟禪寺」(後改名為「弘覺禪寺」)掛單。這是因為「佛窟禪寺」與「少林寺」同為禪宗。那裡的住持行琛法師與少林方丈靈真大師也有些交情。

    烏秀賢則忙著與京城中的「丐幫」弟子聯絡,打探吳天遠的動象。「丐幫」弟子遍佈天下,消息也是十分靈通。很快就向烏秀賢報告了吳天遠與「海外三仙」爭鬥的事,並查到「三寶齋」馬家與「五義莊」王家的糾紛,又從衙門人(與鄭千里一道的差人)口中查到吳天遠答應替馬家出頭的事。烏秀賢則又忙著通知林武堂、了慧等人。天一黑,他們就聚到了城外。烏秀賢對大伙說:「昨天吳大哥與『海外三仙』交手我沒趕上看,真是氣死我了。今天的熱鬧我可不能再錯過了!」而展飛鶯卻道:「吳大哥不是說,我們到了京城之後,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可以去找他嗎?」

    烏秀賢卻說:「你真是死腦筋,我們這可不是去找他,我們是去看熱鬧!我們看熱鬧,他總不能禁止吧?你們說是不是?」大家都是年輕人,誰不喜歡看熱鬧?這次甚至連一向與烏秀賢唱反調的東方天珠也隨聲附和。結果這幾個人也不等吳天遠等人到達,便逕自先來了「五義莊」。

    到了「五義莊」之後,他們見了吳天遠等人進莊,便悄悄地在屋頂上跟著到了客廳的屋頂之上。可是沒多久,「白蓮教」的人便來了,也躲在屋頂上。其實「白蓮教」的人一來便想衝進客廳去。可是「白蓮教」一行人中的「風雷手」胡漢生一眼就發現客廳中的吳天遠了,當即便告訴同來的頭領不可輕舉妄動。沒多久他們便發現了躲在屋頂的烏秀賢等人。可是礙著客廳內的吳天遠,誰也沒敢亂動。只盼著吳天遠早些離開,他們便將「五義莊」王家一眾人與屋頂上這些年輕人一網打盡。

    可是天不從人願,吳天遠的聽力好像特別地靈光,不但知道屋頂上有人,居然還對屋頂上有些什麼樣的人瞭如指掌,一口便報出了他們是「白蓮教」的人馬。讓這些人再也藏不住了,也只有現身相見。而烏秀賢等人也知道自己的行藏是瞞不過吳天遠的,也想現身下來相見。可是他們一動彈,立時便被留守在屋頂的「白蓮教」高手截住,便動起手來。

    吳天遠歎了一口氣,向「白蓮教」為首的一男一女道:「兩位可以讓你們的手下住手嗎?」中年男子聞言,便點了點頭,高聲喝道:「吳大俠請雙方罷鬥,大家都住手吧!」屋頂上的打鬥聲這才漸止,吳天遠則向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多謝了!」

    緊接著林武堂、烏秀賢等人便從廳門處走了進來。烏秀賢一進來就嚷嚷:「吳大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你答應給蛇王大哥吃丹的,最後卻自己一個人走了,蛇王大哥對你很不滿意。昨天你與『海外三仙』爭鬥也不讓我們看!今天我們想來看看熱鬧,誰知什麼熱鬧也沒看到,自己還與人家打了一架。」

    吳天遠則淡淡地道:「我不是說過,你們進了京城,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千萬不要來找我嗎?」東方天珠道:「小叫化子說我們來看熱鬧,可不是來找你吳大哥的。大傢伙聽了覺得很道理,所以大家都來了。」

    吳天遠狠狠地瞪了烏秀賢一眼,道:「這話是你說的嗎?」烏秀賢眼見吳天遠有些生氣了,也就不敢再顯出剛才那種洋洋得意的神色了,低著頭也不敢回答吳天遠的話。林武堂卻知道吳天遠為何生氣:若不是自己這幫人在這裡礙事,吳天遠早就可以把這裡的事辦完便走了。即使他知道「白蓮教」的人在屋頂上,他完全可以裝作不知道,便把這事給糊弄過去了。可是有他們這一幫人在這裡就不一樣了。吳天遠若將此處事情辦完撒手便走,自己這一幫人定會被「白蓮教」一網打盡。如此一來吳天遠便不可以裝聾作啞下去了,只有將「白蓮教」的人呼出,同時也讓自己這些人現身。

    「白蓮教」為首的一男一女一開始還不明白吳天遠為何道破他們的行藏,待他們看見吳天遠與林武堂、東方天珠等相識,便體會了吳天遠的用心了。而吳天遠此時向他們倆一抱拳,道:「兩位可是江湖人稱『劍仙』明白羽明大俠和『散花仙子』謝武娘謝女俠,在下久仰兩位大名,真是如雷貫耳。」

    而「金陵五義」、王家父子、馬玉鳳連同烏秀賢等人聽了「劍仙」明白羽和「散花仙子」謝五娘的名頭都是大吃一驚。他們知道這二人可都是蜀中武林成名已久的高手。單論起名號來,比起「天煞孤星」趙運靈來也不遑多讓。尤其是「散花仙子」謝武娘的一手「天女散花」的暗器功夫,更是名動天下,無人可及。

    明白羽與謝五娘二人見一吳天遠一口便報出他們的綽號姓名,心中暗讚吳天遠見聞廣博。可是他們又聽說吳天遠這個人平時眼高於天,很少對人假以詞色。他今天居然恭維起他們兩人來,兩人不知吳天遠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什麼藥,倒讓他們不知所措起來。

    明白羽向吳天遠抱拳道:「吳大俠客氣了。在下常聽教中弟兄們提及吳大俠,論及吳大俠武功蓋世,人品也是萬中無一,實是人中之龍。今日能與吳大俠相見,明某三生有幸。」明白羽很是老到圓滑,他見吳天遠恭維了他們一番,給他們戴了一頂高帽子,他也就恭維吳天遠一番,也給吳天遠戴一頂更高的帽子。可是他就是不說正事,讓吳天遠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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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金陵春晚 第二章 懲奸除惡(六)

    吳天遠只有道:「貴教此來,在下與諸位朋友事先並不知情,只是適逢其會。還望貴教的諸位朋友能給在下一點薄面,讓在下的諸位朋友能夠平安地離開此地。」吳天遠說話時將「平安」這兩個字說得特別重。

    明白羽與謝武娘都是在江湖上混成精的人物,一聽就明白了吳天遠的意思。那就是不但他們要讓吳天遠的這些朋友平安的離開此地,也不能因為今天的事而追殺他們。謝武娘與明白羽二人對望一眼,才開口:「小女子與明大哥此次奉教主之命秘密南下,為的是在京城建立堂口。吳大俠你也應該知道,本教向來是朝庭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我們這一眾兄弟都是在提著腦袋玩命。不怕吳大俠您笑話,小女子雖然在江湖上搏命多年,可是小女子還是怕死。我想我們這一干兄弟也同我一樣。聽說京城裡有帶甲二十餘萬。而我們這個堂口倘若被朝庭發現了,別說來一萬明軍,便是來一千多人,我們這裡就會有上百名兄弟平白無故地送了性命。這讓我們回去怎麼向教主交待?當然我們深信吳大俠的人品,您絕對不會將敝教在『五義莊』設立堂口的事傳出去。可是吳大俠,您能保證您的這些朋友不會將這個秘密洩露出去嗎?如果您能夠為他們出面保證,我們也可以保證敝教決不會與他們為難。」

    謝武娘的話入情入理,無可辯駁,她這是逼著吳天遠為他的這些朋友作擔保。吳天遠道:「在下可以保證在下自己不會將這個秘密傳出去,可是在下不能為別人作任何空洞的保證。」吳天遠說的也不錯,他只能保證自己,至於別人的口風牢不牢靠他可不能保證,也保證不了。吳天遠的這番話也證明了他是一個赤誠坦蕩的君子。

    謝武娘則笑道:「吳大俠可讓小女子為難了。大家的性命都是同樣的,我們可不能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不可靠的人的手中。小女子想請吳大俠高抬貴手,離開此地,這裡的事還交與敝教處理。」

    謝武娘要吳天遠離開,當然是指讓他一個人離開了,吳天遠豈能不知?當下他搖頭道:「這些人都是在下的朋友,吳某不能棄他們於不顧。我若是離開,就得帶著他們一道離開!」謝武娘道:「吳大俠這樣說也太不上道了!小女子知道你手段高,本領大,可是你能保得了他們一時,也保不了他們一世!話又說回來,今能不能保著他們全身而退也未可知呢!」

    謝武娘語氣漸硬起來,畢竟此時「白蓮教」人多勢眾,吳天遠這一方除了吳天遠之外,餘人的武功都不高,吳天遠武功再高也未必能護得了這許多人的安全。更何況在這些人中還有一個不會武功的馬金川。從另一方面來說,謝武娘與明白羽二人雖然久聞吳天遠的武功絕頂,他們卻從未親眼所見,總覺得那些與吳天遠交過手的人將吳天遠的武功吹噓得過於神奇了。他們之所以這樣做,想來也是為了減輕自身的罪責。謝明二人打內心深處壓根便不相信吳天遠的武功能夠神奇到那種地步。

    吳天遠聽了謝武娘的話卻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搖了搖頭。然後他轉過頭指著「金陵五義」的老大蔣一彪道:「你這傢伙答應了馬老闆來調解馬家和王家的糾紛,到了這裡之後卻落井下石,出了那麼個餿主意:要將馬老闆的女兒許配給王納古做小妾,你這是人嘴裡說出來的話嗎?」

    蔣一彪通過對剛才情形的觀察,知道面前的這個青年郎中不是個普通人物,「白蓮教」的人對他也是禮敬有加。此時見吳天遠指責自己,他忙站起身,走到吳天遠對面「卟嗵」一聲便跪了下來,揚手摑了自己幾個耳光,又向吳天遠磕了幾個響頭,道:「是呀!我不人,我該死,還望吳大俠救小的一命。」

    吳天遠鄙夷地望了蔣一彪一眼,卻回過頭來向謝武娘道:「謝女俠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暗器名家。吳某這裡也有一手小玩意,想請謝女俠指點一二。當然這手小功夫比起謝女俠的成名絕技『天女散花』的功夫來不可同日而語,萬望謝女俠不要見笑。」

    謝武娘與明白羽聽著吳天遠說得十分客氣,可是骨子裡卻自傲得緊。他們知道吳天遠這是要露一手給他們瞧瞧,讓他們知難而退。這也從另一個方面也證明了,吳天遠並不想與他們「白蓮教」發生正面的衝突。當然這種避讓也是有尺度的,這並不是等於說吳天遠怕了「白蓮教」,必要時吳天遠不會顧忌那麼許多。當下兩人便瞪大了眼睛望著吳天遠,要看看吳天遠究竟能使出什麼樣驚世駭俗的武功來。

    吳天遠這才向仍然跪在面前的蔣一彪道:「你起來吧!可別說我沒有給你機會。」他一邊說,一邊從左手握著的那把竹針裡抽出了五根。然後又道:「我這裡有五根竹針,我用這五根竹針分別打你雙肩的『巨骨穴』、雙膝的『犢鼻穴』以及背心的『靈台穴』。你若能躲得開,或者我的這五根竹針沒有插中這五處穴道,我就帶你離開這『五義莊』。」

    蔣一彪聽到這裡骨碌一下便從地上爬了起來,向吳天遠道:「這裡太近了,我要站遠一點才能躲避。」說完他也待吳天遠是否同意,便退到距吳天遠最遠的大廳拐角處,並在一根立柱旁站定。他心想:「你的那些竹針能打到我身體正面的『巨骨穴』和『犢鼻穴』也就罷了,怎麼能打到我背後的『靈台穴』?難道他手上的竹針能繞著彎子飛行不成?」

    東方天珠等人對吳天遠的武功卻從未懷疑過,東方天珠心想:「吳大哥能想出法子讓長劍飛來飛去,自然也有法子用竹針打到這個蔣一彪背心的『靈台穴』了。這對吳大哥來說,可沒什麼了不起的。」烏秀賢也是瞪大著雙眼,目不轉睛地望著吳、蔣二人,心想:「吳大哥又要露絕活了。這個吳大哥肚子裡裝的武功可真不少哇!吳大哥曾對我說他的這些武功都是要傳李越前那個愣頭青的,可是那個愣頭青偏偏不肯學。白撿的便宜不要,這個愣頭青真是個大笨蛋!可是愣頭青不肯學,我肯學呀!吳大哥卻又不肯把這些武功傳給我。這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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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金陵春晚 第二章 懲奸除惡(七)

    而明白羽和謝武娘一見蔣一彪所站的位置便明白了蔣一彪的用心:只吳天遠一發竹針,蔣一彪立時便躲到柱子後面去,全身緊貼立柱。就算你吳天遠發出的竹針會拐彎,也打不到他蔣一彪正面的「巨骨穴」和「犢鼻穴」。明白羽和謝武娘看到這裡都不約而同地幸災樂禍起來,心想:「吳天遠,你的大話已經說出去了,待會你若打不到蔣一彪身上的這五處穴道,看你怎麼收場!」

    而吳天遠對此卻好像並不在乎,而是向蔣一彪道:「你準備好了沒有?」蔣一彪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道:「你發針吧!」吳天遠冷笑一聲,右手一揮,五根竹針脫手而出,向蔣一彪緩緩地飛去。

    眾人一見飛出去的竹針都大感驚奇,心想人家使暗器都是要暗哭飛得越快越好,可吳天遠暗器怎麼卻飛得如此之慢呢?眾人中的謝武娘是暗器名家,見了這情形更是心驚。她眼見這五根竹針在空中飛行得如此之慢,便如同用線吊在空中一般。要知道竹針過輕,不似鋼針鐵針沉實容易受力,很難受內力操控,要讓竹針飛得很快便已經是很難的事了。若讓竹針飛得如此之慢則更比登天還難。況且謝武娘也不會這一手,所以吳天遠單這一手便比她高明許多了。她在心中暗自納悶:「這個吳天遠是怎麼做到的?」

    蔣一彪見這五根竹針如此緩慢地向自己飛來,心中也十分奇怪:「這竹針飛得如此之慢能打中我身上的穴道嗎?」可是他知道吳天遠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人家敢說這樣的話,便是有把握做成這樣的事。當下他也不敢多想,身形一閃便到了立柱之後,將自己的身體緊緊地貼在立柱上,心想:「即使你能打中我的『靈台穴』,你也打不中我的『巨骨穴』和『犢鼻穴』。」

    吳天遠早就料到蔣一彪會有這一手,卻聽他冷哼了一聲。只見那五根竹針中正中的一根突然間加快了飛行速度,瞬間已是目力難辨了。那根竹針飛過了蔣一彪的身軀,突然倒飛而回,以難以言喻的速度既准又狠地插入了蔣一彪背心的「靈台穴」中。

    而蔣一彪只覺背心「靈台穴」上一痛,全身勁力已失。這時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力量將他整個身體向後一帶,他此時根本無法抗拒這股力量,便隨著這股子力量向後仰倒。此時另外四根竹針也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悄然到來,準準地刺入了蔣一彪雙肩的「巨骨穴」和雙膝的「犢鼻穴」。直到此時,蔣一彪的身體才倒落於地。卻聽蔣一彪大叫一聲,原來插在他背心「靈台穴」上的竹針由於他身體著地,被全部頂進了他的體內。蔣一彪只覺從背心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忍不住大叫起來。也真夠他受的了。與此同時,「白蓮教」眾高手與烏秀賢等人見吳天遠居然使出這樣神奇莫測的暗器手法來,都忍不住大聲喝采,立時便將蔣一彪的慘叫聲蓋了下去。

    「金陵五義」的老三韓重與老大蔣一彪的感情最好。他見蔣一彪痛得大叫起來,也管不了那許多,便衝上前去,抱起蔣一彪。他伸手將插在蔣一彪穴道上的竹針一一拔去,向蔣一彪問道:「大哥,你覺得怎樣?」

    蔣一彪只覺全身的精氣都隨著背心「靈台穴」上的竹針拔出後,源源不斷地向外傾洩。不一會,精氣便洩干了,全身空空蕩蕩的,提不起一絲氣力。他失聲道:「我的內功沒了!我的內功沒了!」

    韓重卻以為蔣一彪只是被吳天遠點了穴道,自然將內力封住了,便安慰蔣一彪道:「大哥,沒事的,你只被封住了穴道,過一陣子就好了。」蔣一彪卻不聽他的話,驚恐地道:「不是的!我自己身上的事我自己知道!我的內功沒了!我的內功沒了。」

    韓重還想再安慰蔣一彪幾句,卻聽見吳天遠那冰冷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他說得沒錯,我是廢了他的武功。」客廳之中的眾人聽了吳天遠的話都是大吃一驚。他們沒有想到吳天遠居然舉手抬足之間便廢了蔣一彪的武功。況且,正常情況下要廢掉別人的內功都是從「丹田」或「膻中穴」這兩處入手。因為「膻中穴」是氣海,是真氣彙集的地方,而「丹田」則是內力之源。決無從「靈台穴」、「巨骨穴」、「犢鼻穴」這三處下手的道理。可是吳天遠是什麼人?那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他說他已經廢了蔣一彪的武功,那自然是廢了蔣一彪的武功了。自然不會誑騙大家。況且他在這種事上騙人,也沒有什麼意義。

    韓重卻向吳天遠怒道:「吳天遠!這世上的事可不是你武功高便可任由你為所欲為的!你憑什麼廢了大哥的武功?」吳天遠冷笑道:「你說得不錯!這世上的事的確不是憑誰的武功高,誰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可是你是不是可以回想一下,你們在對待馬老闆父女時,不也是這樣想的嗎?」

    韓重聽吳天遠這樣一說才想起自己這些人剛才的確是仗著自己身懷武藝欺凌馬氏父女。他也知道自己理屈,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只聽見吳天遠又道:「我憑什麼廢了蔣一彪的武功?因為這種人仗著自己身懷武功,欺凌弱小,這種人根本就不配有武功!這種人有了武功只會為害人間!我廢了他的武功憑的是天地良心,憑的是人間正義!」明白羽與謝武娘聽得也是心頭一震。他們知道吳天遠這番話雖然是說給韓重聽的,可是又何嘗不是說給他們聽的呢?

    吳天遠這一番話說得是大義凜然。可是吳天遠苦口婆心的說教對韓重沒起任何作用,他依然是冥頑不化,根本不為所動,他自不量力地向吳天遠吼道:「你廢了大哥的武功!老子和你拼了!」說完,他一躍而起,勢如瘋虎一般向吳天遠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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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金陵春晚 第二章 懲奸除惡(八)

    吳天遠面帶不屑的笑容,右手一揚,(不知何時他的右手中又多了五根竹針)又是五根竹針脫手而出。這次這些竹針卻是快逾閃電一般激射而出,立時便刺入了韓重雙肩的「巨骨穴」、雙膝的「犢鼻穴」以及背心的「靈台穴」。這手法與炮製蔣一彪時的手法一模一樣,韓重中針之後立時跌落塵埃,整個身體隨著慣性翻滾了幾下,直滾到吳天遠的腳邊才停了下來。

    吳天遠冷笑一聲,看了地上的韓重一眼,道:「你既然死不悔改,我就成全你!」說完之後,吳天遠又向「金陵五義」的其餘三人及王家父子道:「還有誰不服氣的,儘管說出來,我一併成全他!」吳天遠說完,一雙虎目中寒光綻放,在眾人面上掃過。眾人與之目光接觸,皆不約而同地低下來頭來,心知只要自己一個應對不當,吳天遠就會發出五根竹針,廢了他的武功。即使是明白羽和謝武娘之流與吳天遠目光相觸之後也是膽戰心驚。吳天遠剛才所顯示的那手暗器功夫太神奇了,己方根本無人可及。即使謝武娘這樣的暗器名家對吳天遠的這手功夫也是自歎弗如。

    謝武娘心想:「這個吳天遠居然能讓五根竹針在空中如此緩慢地飛行,這手功夫我以前是從未想過的。倘若我花些心思,這手功夫我或許也能做到。可是他能讓暗器按照他的心意,隨心所欲的易速變向飛行,而且飛行的路線也可以任意折轉。這一手估計我一輩子也作不到。而讓我令對方明知暗器打向哪裡,還能打中對方,這更是萬萬不能了。暗器嘛!就應該是偷襲時用的,給他這樣一弄不是變成明器了嗎?以前聽教中人談起吳天遠的武功總覺得是誇大其詞,可是今日一見,方知傳言不虛!」

    明白羽輕咳一聲道:「既然吳大俠不肯為諸位朋友保證,敝教想請他們自己立一個誓,決不將今天的事洩露出去。否則兄弟們回去也難以交待。」這時,明白羽與謝武娘二人為吳天遠神功所懾,想把這些人強行留下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只有退而求其次了。明白羽的話更深一層的意思卻是告知吳天遠,這是他們可以守住最後的底線了。如果吳天遠不同意他們的請求,他們也不惜冒著魚死網破的風險,與吳天遠等人決一死戰。

    對這件事吳天遠卻沒有表態,他是不可能逼著自己的朋友向「白蓮教」立誓的。而一旁的馬金川此時卻顯示出商人特有的乖巧,忙立誓道:「我馬金川決不會將今晚的事傳出去,否則天誅地滅,不得好死!」馬玉鳳知道自己惹不起「白蓮教」,當下也跟著其父立了誓。而烏秀賢、林武堂等人也明白「白蓮教」肯讓自己立誓離開已經是到了最後的底線了。自己這些人若不立誓,最終難免要經歷與「白蓮教」這一眾高手的一場血戰,這可是吳天遠所不想見到的。當下,他們也隨著馬氏父女立了誓。

    眾人發完誓後,明白羽望著眾人道:「你們都是名門之後,想來都知道言出必踐的道理,在下信得過你們。在下和謝姑娘代表在京城的一百多位兄弟在這裡先行謝過諸位了。青山不改,綠水常流,希望下次見面時大家仍是朋友。在下恭送吳大俠和諸位朋友。」

    明白羽生怕再生變故,是以急著便想將吳天遠等人送走。豈知吳天遠道:「且慢!我們來這裡的事情還沒有辦完呢!」明白羽與謝武娘聞言先是一怔,隨即便明白了吳天遠的用意,明白羽道:「吳大俠放心,我們現身之前便已經向敝教兄弟傳令下去,一定要為吳大俠找到苗秀成。現在想來已經找到了。」說完他向廳外喝道:「帶苗秀成上來。」

    他的語音一落,便有兩名白衣漢子扶上來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吳天遠見那青年眉目生得頗為清秀,身上似乎也沒有受什麼傷,只是精神有些萎頓。他上前一步,伸手抓起那青年的手腕為其號脈。經過初步診斷,吳天遠認為這青年只是因為連日飢餓才致如此,並沒有什麼大礙。他這才向馬金川問道:「馬老闆,這便是閣下的女婿嗎?」

    馬金川此時激動得熱淚盈眶,連聲道:「不錯!不錯!這便是我女婿。」吳天遠這才向明白羽等人道:「既然如此,我們告辭了。」明白羽卻道:「既然苗秀成要與你們一道回去,也請他發一個誓,不將今晚的事傳出去。」苗秀成早已被「白蓮教」弟子找到,在已經外面站了好一會,雖然沒有親眼看見這個客廳生的變故,卻也清楚地聽到了裡面眾人的對話,大概知道這個大廳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當下他不假思索便立下了一個誓言。

    苗秀成的誓言剛剛說完,卻見「九絕俠刀」王海雄突然從座上站起身來,來到吳天遠的對面,向吳天遠連磕了十幾個響頭,磕得額頭上鮮血淋漓,道:「吳大俠,剛才小老兒瞎了狗眼,昧了良心,才做出這等倒行逆施的事情來。吳大俠,小老兒知道您是俠肝義膽,一代豪傑,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請你救救小老兒全家。我們全家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恩情!」

    原來王海雄方才雖然一直沒有說話,卻一直在分析著眼前的形勢。他如果投靠了「白蓮教」,一旦「白蓮教」在他們「五義莊」立堂口的事情洩露出去,自然會為他的「五義莊」帶來滅頂之災。而讓他與「白蓮教」眾高手對抗,他也知道那是自不量力。別說「劍仙」明白羽和「散花仙子」謝武娘他鬥不過,便是那個「穿雲劍」武岳南至少也與他旗鼓相當。讓他們王家與這許多高手為敵,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王海雄知道眼前最關鍵的人物就是那個他原來一直沒有放在心上的吳天遠。只要吳天遠願意,完全是可以救下他們全家的。可是剛才他們王家把事情做得太絕了,他也不知道求吳天遠有沒有用。而吳天遠方才勸誡韓重的話語使他看到了一絲曙光,他覺得吳天遠似乎並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求求他說不定事情還會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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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金陵春晚 第二章 懲奸除惡(九)

    王海雄向吳天遠的求救立時將明白羽與謝武娘二人嚇了一跳。他們見王海雄血流滿面,額頭上鮮血不停地向下流,那模樣實是慘不忍睹。他們生怕吳天遠若是心腸一軟,答應了王海雄的請求,攆他們出「五義莊」,那可真不好辦了。他們通過吳天遠剛才演試的武功來看,憑自己這一幫人想與吳天遠鬥,簡直如同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一般。可是如果他們真的被吳天遠趕出了「五義莊」,這讓他們怎麼回去向教主交待?因此他們都緊張地望著吳天遠,生怕吳天遠答應了王海雄的請求。

    此時,吳天遠冷冷地看著王海雄道:「我給過你機會了。我在為你的那個名叫王百子的孫子治傷時,便已經讓你放過馬家父女,可是你當時是個什麼樣的表現?」王海雄仍是不住磕頭道:「那時小老兒被豬油蒙了心竅,才做出那些事來。可是小老兒現在已知悔改了,常言道:『浪子回頭金不換。』只要吳大俠今日救了小老兒一家,小老兒保證日後一心向善,造福一方,決不相欺。」

    「遲了!」吳天遠的聲音裡不帶一絲同情之意,「你想侵佔霸佔人家產業,縱子行兇,強佔人家女兒為妾。你居然還被稱作『九絕俠刀』,在下可看不出你到底俠在哪裡?殺了你,在下都怕弄髒了我的手!再說,在下曾與『白蓮教』有互不相擾之約。我若是救你,便是讓我陷於背信棄義的境地。對不起,在下可幫不了你!」

    說完,吳天遠不再同王海雄囉嗦,領著林武堂、烏秀賢、馬家父女等人大步出了客廳,揚長而去。而明白羽和謝武娘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隨即,他們便轉過臉來,向王海雄發出一陣冷笑。而王海雄依然跪在地上,面如土色,全身上下輕輕地顫抖起來。他知道這次「五義莊」算是完了。

    吳天遠領著眾人出了「五義莊」之後,便向烏秀賢等人問道:「你們現在在京城何處落腳?」了空答道:「我和了慧師弟在『佛窟禪寺』掛單。」林武堂則道:「我與東方小姐和展小姐住在『鴻運客棧』。」吳天遠向烏秀賢問道:「你呢?」烏秀賢苦笑一聲,道:「我們叫化子哪裡有住處?只要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能躺倒睡覺就行了。」

    馬玉鳳在一旁插口道:「如果烏兄弟不嫌棄的話可以去我家裡住。」她的家中有的是錢,烏秀賢去了之後不但有住處,甚至還可以衣食無憂,是以她以為烏秀賢這樣的小叫化子自然會滿口答應,豈知烏秀賢卻搖了搖頭,道:「你們富貴人家可住不得。若時日住久了,好吃好喝習慣了,可就不像叫化子了。日後見到師父,少不了又要挨一頓打罵。」

    吳天遠道:「那你還是同了空他們一起去『佛窟禪寺』住。時候也不早了,你們趕快回去安歇吧。」烏秀賢聽吳天遠並沒有責怪他們擅自來找吳天遠,便問道:「那我們以後可不可以常來找你?」

    吳天遠搖頭道:「我不是說過了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可以來找我。今天的事就算了,以後可別再犯了。」他說完向烏秀賢肩頭的「閃電蛇王」一指,道:「跟我來吧!」「閃電蛇王」立時便從烏秀賢的肩頭彈射而起,穩穩地落在吳天遠的肩頭。

    烏秀賢磁了一鼻子灰,見吳天遠又將「閃電蛇王」召了去,便不高興地道:「蛇王大哥還要與我練功夫呢!你什麼時候還我?」吳天遠道:「你放心,我不會一直佔著它的。過兩天,它自己就會回來找你的。」烏秀賢這才沒有言語,與了空、了慧二僧與眾人告辭,向牛首山的「佛窟禪寺」去了。

    吳天遠這才與林武堂、馬家父女等人向聚寶門方向行去。馬金川一路之上對吳天遠千恩萬謝,說了不少感激的話。吳天遠耐著性子聽完了他的話之後才道:「馬老闆,今天的事你都看到了。『白蓮教』的人已經來到京城設堂口了。你的女兒和女婿都是武林中人,我就不同他們多說了。可是你卻不是,我還是要與你多說兩句。只要你不將這件事洩露出去的話,我想『白蓮教』的人衝著我的面子是不會與你為難的。可是你若是說話不小心,把這件事捅了出去,許多『白蓮教』弟子因為你的緣故被害的話。『白蓮教』肯定會報復你們馬家,到時候我也不好出面再管這件事了。所以你若是喜歡喝酒的話,以後別喝了。你若是睡覺時會說夢話的話,你最好一個人睡。千萬要小心再小心。」

    馬金川知道吳天遠可不是危言聳聽,「白蓮教」誰能惹得起?大元朝那麼厲害,若不是因為「白蓮教」起事,怎麼會被推翻?自己若是不小心將「白蓮教」在京城設堂口的消息走漏出去,而得罪了「白蓮教」,只怕立時便會引來滅門之禍。當下他只有連聲答應下來。吳天遠也就不再同他多言了。

    吳天遠暗想「白蓮教」此次突入京城,只怕並非只是設香堂這樣簡單,肯定還有別的圖謀。至於「白蓮教」有什麼圖謀,吳天遠一時也搞不清楚。他本想邀林武堂去他那裡聊聊這件事,可他轉念一想,林武堂是南荒人,對中原武林的情勢還不如自己來得清楚,聊起來也未必能對他有什麼幫助,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突然間想起柳含煙來,心想此時若是那個「女諸葛」或是那位人間智者的三堡主柳千崖在此,必能幫他解開心中的疑團。

    這時已至午夜,京城的城門早已關閉,眾人已經不可能再進城中了。吳天遠便讓林武堂與馬金川一家人在附近農家借宿一宿。他自己則匆匆地向京城趕去,他自己輕功卓絕,金陵城的城牆再高,也是擋不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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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6 18:00: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金陵春晚 第三章 一入侯門(一)

    第二日一早,吳天遠便起身出了客棧,在街上湊合著對付了早飯,又在街上轉了好一陣子,這才回到客棧。他一進客棧,卻見客棧裡的夥計將他的大木桶和面盆等物搬了出來。吳天遠知道,通常客棧在驅趕交不起房錢的住客時才會把住客的行李和物件搬出來。而自己明明已經付了一個月的店錢,客棧不應該將自己的東西搬出來才對。

    而客棧的掌櫃一見吳天遠便迎上來,苦笑道:「吳爺,您可回來了。您今天前腳剛走,胡丞相的相爺府便派人來,命小店不可收留您住店。那人還說胡丞相寬宏大量,沒有將您送入公門,已經對您手下留情了。吳爺,您也是知道的,本店是正經的買賣人家,不與權貴結交,人微言輕,哪裡能鬥得過相爺府的人?所以我們也沒有法子,這才將您的東西搬出。還請您另找一家客棧落腳吧!這是您給我的房錢,現在我原封不動地還給您。」那掌櫃一邊說,一邊摸出五貫寶鈔,交到吳天遠的手上。眼見到手的銀錢飛了,著實讓掌櫃的心疼不已。

    吳天遠按過寶鈔,心中實是怒不可遏。心想:「這個胡惟庸也欺人太甚了。他這是要讓我在京城無駐足之處!眼前這家『興隆客棧』受了警告,不敢再收留我,想來其它客棧也受了胡家的警告,也不會敢收留我的。這個混帳東西!我這就去找胡惟庸,同他理論理論。」

    吳天遠想到這裡,便沉著臉對掌櫃道:「我以後也住不了店了,要這些東西也沒用,你們自己拿回去用吧!」說完他轉過身,便準備去胡惟庸那裡去說理。正這時,他卻看見馬玉鳳走了進來。

    馬玉鳳見吳天遠怒容滿面,便問吳天遠怎麼回事。吳天遠便將胡惟庸府上的家人警告客棧,不可收留自己的事對馬玉鳳說了。馬玉鳳又問道:「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呢?」吳天遠道:「這還不簡單?我這就上胡惟庸的府上去,找他好好理論一番。」

    掌櫃與店伙聽吳天遠直呼胡丞相的大名,心想這個年輕人是吃了熊心豹膽了,居然敢這樣稱呼胡丞相,還敢去打胡丞相理論,簡直是不要命了。相爺府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去的地方,到了那裡頭,被人打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了,也沒有人敢管呀!

    經過昨天的變故,馬玉鳳知道吳天遠的武功可以算得上獨步天下,只怕「白蓮教」教主張良望也未必是吳天遠的對手,她自然不會同掌櫃與店伙的想法一致。她只是道:「你這樣去找胡丞相,還不是中了他的圈套?他要的就是你去見他,你去登門拜訪他,便正中他的下懷。」馬玉鳳可不敢與吳天遠一般放肆,直呼胡惟庸之名。

    吳天遠被馬玉鳳說得一怔,心想:「這小丫頭說得不錯。剛剛我一生氣,沒想到那許多。可是我若不去找胡惟庸,到了晚上,我過夜的地方也沒有了。難道我就這樣被胡惟庸趕出京城?我吳天遠還從來沒有這樣窩囊過呢!」想到這裡,吳天遠有些躊躇起來。

    馬玉鳳看了一眼吳天遠,似乎知道吳天遠在想什麼,便向他笑道:「你現在沒有地方住,不如跟我走吧!我包你有住的地方,這樣你也不用去見你不想見的人了。」吳天遠眉頭微皺道:「我們有言在先,我可不住你們家。」

    馬玉鳳笑道:「瞧你說的。你住在我們家,若是被胡丞相知道了,還不是來人讓我們把你趕走?我爹爹能有多能耐,怎麼能鬥得過胡丞相?若趕你走,你又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我們又怎麼能開得了口?這不讓我們作難嗎?我可不會幹那種傻事的!」

    馬玉鳳一邊說著,一邊領著吳天遠向外走。掌櫃與店伙眼睜睜地看吳天遠跟著馬玉鳳出去了,掌櫃才長歎一聲,道:「好好的一個後生,怎麼得罪了胡丞相?這不是自尋死路嗎?」一旁的店伙卻道:「我看這個小伙子挺厲害的,居然準備去找胡丞相理論,挺有種的!」

    掌櫃聽他的話並不被店伙附和,便不高興地道:「他敢去找胡丞相理論?你看他那個樣子,連相爺府的大門都進不去。他這樣說只不過是為了撐個門面而已。」那店伙卻道:「可是剛才在吳爺身邊的那個女子便是『三寶齋』馬老闆家的二小姐。『三寶齋』在京城可是大字號,連她都巴結這吳爺,說明吳爺也是個有來頭的人。」

    掌櫃道:「有個狗屁來頭,他若是有來頭,還能住我們的客棧?早就有人騎著馬出京城去接他去了。」店伙道:「可是那天相爺府上的胡全胡大爺不是親自登門拜訪吳爺的嗎?他們不知談了什麼,兩人這才鬧翻臉了。我在外面依稀聽到胡全胡大爺說:『常人想見我們胡丞相一面都十分困難,現在請你去你都不去?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倒說說看,吳爺若不是有來頭之人,胡丞相能讓胡大爺來請吳爺過去嗎?」掌櫃說不過那店伙,一時語塞,怒道:「你今天的活都幹完了嗎?現在吳爺已經搬走了,你還不快去把天字三號房打掃一番?」

    而吳天遠與馬玉鳳在掌櫃與店伙的爭執聲中越走越遠。馬玉鳳領著吳天遠走街穿巷,來到一處僻靜無人的所在,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便給吳天遠跪下,道:「昨日幸虧吳公子仗義執言,解救我們馬家於水火之中。小女子無以為報,請吳公子受小女子一拜!」

    吳天遠也不等她磕頭,忙上前將其攙扶起來,道:「你來求我出頭時,我之所以不肯答應你,一是因為我不知道王海雄居然那樣惡毒。我若早知道他是這樣一個人,一來京城我便將他除了。二來,當時我剛剛得罪了胡惟庸,也不知道他會怎樣報復我。你若與我在一起,未會遭池魚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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