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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3 00:45:27
20、河蟹之芥蒂 ...

  小包子們的殺傷力堪比原子彈 —— BY 趙天景
  
  今天幼兒園舉行親子活動,只要上半天,阮晨和李潔兒約好中午見面,下午陪她到老中醫那裡看看。

  趙天景察覺到從下樓後一直黏在阮晨身上的視線,大為不悅,占有性地摟著她的腰湊過去小聲說:“中午我去接你,你在辦公室裡等我。”

  阮晨奇怪,為什麼要在辦公室而不是幼兒園門口等?

  趙天景皺眉,他才不要自家老婆在路邊被別人欣賞!
  
  阮晨煥然一新的裝扮讓幼兒園的同事十分驚艷,團團圍住她你一言我一語地誇獎,還有人還好奇地請教化妝技術。

  小桂笑問:“阮姐打扮得這麼明艷照人,下午是要跟趙先生約會?”

  阮晨搖頭:“只是換身裝扮改變下形象而已,他還覺得沒以前好看呢。”

  梁老師聽到她的小聲嘀咕,在一旁好笑。肯定是趙天景不願意阮晨打扮得這麼漂亮出門,才會故意說她沒以前好看。

  看得出趙天景對阮晨的愛護,讓梁老師心裡十分羨慕。

  “那我們去吃飯唱K?阮姐總是不參加活動,太不合群了!”小桂半真半假地指責阮晨老是單獨行動,很少跟她們一起出去玩。

  “不了,下午約了一個姊妹,改天吧。”阮晨尷尬地笑笑,她總覺得自己再年輕還是已婚婦女,不太敢和小桂那幾個未婚的小姑娘玩鬧。

  小桂嘟著嘴,一臉失望:“那就說定了,下回阮姐再不能再推脫了。”
  
  家長來得差不多了,園長笑瞇瞇地宣布親子活動開始。

  阮晨簡單跟一組家長講解活動內容,像平常一樣笑著要摸摸小孩子,誰知小孩子瑟縮著避開了,扁著嘴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她笑容一僵,半蹲在地上,聲音越發溫柔:“怎麼了,不認得阮老師了嗎?”

  小孩子揪著藍色的上衣,怯生生地瞥了阮晨一眼:“老師今天看起來很凶的……”

  阮晨愣了,看來今天的妝容確實夠冷艷,卻把小包子嚇到了。

  她若無其事地摸摸孩子的小腦袋,坦然地笑對著家長不好意思的臉色,慢吞吞地回到辦公室,看周圍沒人,阮晨用額頭磕著辦公桌郁悶得要死。

  如果變得漂亮是用小包子換來的,阮晨才不願意!

  於是她暗暗下了決心,再也不追求什麼高貴冷艷讓小包子嚇到還遠離自己了……
  
  趙天景中午來接阮晨時,看到她悶悶不樂的表情。

  聽了阮晨小聲的抱怨,他扭過臉對著車窗外,嘴角小幅度地上揚。

  果然小包子們的殺傷力堪比原子彈,完全不用自己再出馬了。

  以後趙天景也不必提心吊膽地怕阮晨再打扮成這樣出門。

  當然了,她在家裡偶爾這樣別有一番風韻,他也就看作是一種情趣了……
  
  阮晨不知道某人心底偷笑,還暗暗把小包子們誇了個遍,匆匆忙忙吃完午飯就拉著李潔兒去找老中醫。

  那位老中醫是吳韻的前輩,她聽婆婆提起幾次,對老中醫贊不絕口,這才敢帶李潔兒過去。

  畢竟受到那位婦科醫生的斷言後,李潔兒肯定再也不能承受再一次的打擊了。

  幸好老中醫把脈後,只說李潔兒的體質比普通人難受孕,需要好好調理。

  阮晨偷偷松了口氣,李潔兒原先繃緊的臉也好看了不少。

  兩人拿著三天的中藥出來,老龔緊張地等在門口來回轉圈,一看見她們就迎了上去,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眼神。

  李潔兒板著臉見他焦急得一頭汗,心裡一暖,再也繃不住笑出聲來:“別擔心,我沒事。”

  聽說老中醫只讓她調理身體,再沒斷言李潔兒不能生的話,老龔如釋重負,笑著向阮晨道謝。

  果然昨天帶著李潔兒到趙家做客是對的,李潔兒不僅笑容比之前多了,心情也輕松了不少。

  阮晨連忙擺手不敢居功,趙天景只悶聲說了一句“好好工作”。

  老龔一聽,臉上的表情立刻垮掉了。

  趙BOSS這麼說,難道自己平時就沒好好工作了?

  幾人笑著分開,老龔打算陪李潔兒去時裝店走一趟,然後去准備婚宴的事。

  因為李潔兒在看了婦科後悶悶不樂,酒席的事一直耽擱著。

  阮晨望著兩人手挽手走遠,笑著往趙天景身上一靠,眨巴著眼說:“我剛才偷偷讓老中醫看了……”

  趙天景低頭,看她嘴角一翹伸手擺了個“OK”的姿勢,不由失笑,非常配合地帶著一點熱切的神情問了一句:“老中醫怎麼說?”

  “身體倍兒棒,生十個八個都沒問題!”說完,阮晨忍不住臉紅了。

  這老中醫當她是母豬麼,還十個八個的。

  趙天景拍著阮晨的肩膀忍笑:“你辛苦了……”

  阮晨瞪了他一眼,轉眼也“撲哧”一聲笑開了。
  
  晚飯後,阮晨洗得香噴噴的,對著鏡子甩了一下栗色的卷發,擺了個自認非常嫵媚的pose。

  低頭檢查了一下,粉色的小背心,黑色小熱褲,再挺胸收腹。

  阮晨笑了,弧度還不錯。

  雖然今晚不是每月那個日子,可是她之前感冒發燒了幾天,後來趙天景又怕她身體還沒好,一直養著。

  據說總憋著,對身體不好……

  阮晨興沖沖地出了浴室找趙天景,誰知他皺著眉頭在書房忙碌。

  看到她,趙天景笑了笑,歉意地說:“今晚有點事,你先去睡吧。”

  阮晨難掩失望地點了點頭,撲倒在臥室的大床上咬著被角郁悶了好久。
  
  等書房的門重新關上,趙天景斂了笑容,想起剛剛跟Andy的通話。
  
  “對方一口咬定計劃書比你先到公司,有高層出面作證,這件事變得棘手了……”

  “總裁還沒開口,仍有回旋的地方。”
  
  趙天景盯著電腦屏幕,那人留了一手,看來是有意跟他作對了。

  如果對方確實能證明計劃書比他的早一步到達合作方的手上,對自己實在非常不利……

  他嘴角一動,慢慢笑了。

  可是很快對方就會明白,半成品和成品根本不能混為一談!
  
  阮晨盯著書房的大門,趙天景連續兩晚把自己關在裡面,不知道在忙什麼。

  他很少有這麼忙碌的時候,阮晨有點擔心,下班回來特意燉了一鍋雞湯。

  她端著雞湯忐忑地敲了敲門,聽見趙天景的聲音才小心地推開,探頭小聲問了一句:“還在忙嗎?”

  趙天景見阮晨小心翼翼的樣子,連忙上前把碗接了過去,誇張地嗅了一下:“這是什麼,真香!”

  阮晨笑:“靈芝雞湯,趁熱喝了吧。”

  趙天景知道她擔心自己,卻不好干涉公司的事務。他也不想讓阮晨操心,乖乖地把雞湯喝完,絞盡腦汁把肚子裡一點好聽的話都挖出來,把她哄得直笑。

  阮晨見他沒有告訴自己的意思,心裡有點失望,沒有追問默默地出了書房。

  對公司的事她並不了解,只是看趙天景煩惱的樣子,想要做一個乖乖的樹洞而已。

  可惜這樣的機會,趙天景沒有給她。
  
  阮晨把廚房收拾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心不在焉地換著電視頻道,對電視節目興趣缺缺。

  接起電話時,她還半天沒反應過來:“……媽?”

  “結婚這麼大的事也不通知我?”那邊的聲音很平靜,絲毫聽不出一點惱怒,阮晨卻知道她越平靜越是生氣。

  “你剛去了威尼斯,沒必要為這事特意回國。”阮晨的語氣很淡,不像是跟她的母親在說話,反而客氣的像是只見過幾次面的陌生客人。

  趙天景打開門正要出書房,聽到阮晨接電話的聲音,腳步一頓,並沒有在這時候出去,靠著門旁邊的牆靜靜地聽著。

  從認識阮晨那天開始,他只見過她的爸媽一次,還是分別見面的。

  阮晨的父母幾年前離婚後各自生活,很少過問阮晨的生活,甚至連兩人結婚登記的時候也沒出現。

  趙天景還以為她父母臨時有事來不了,原來阮晨根本沒打算讓他們來,並未知會對方。

  他知道阮晨和她父母有些芥蒂,現在看來比自己想象中要深。

  難怪阮晨不願意辦酒席,估計也是不想再見到她的父母和親戚吧……
  
  “……沒什麼好見的,你和你的小情人玩得開心點。”

  趙天景發怔了一會,就聽到阮晨不悅地掛斷電話,還看見她把手機砸在腳邊的動作。

  他心裡歎氣,若無其事地裝作剛剛出書房的樣子,把手機撿起來,笑說:“寶貝,這是我送你的手機,不喜歡告訴我,立刻幫你換一個新的……”

  沒等趙天景說完,阮晨紅著眼轉身撲入他的懷裡,摟著他的腰許久才悶悶地說:“這支手機我很喜歡,不用換。”

  這是趙天景幫她挑的手機,裡面簡單改裝過,粉紅色的小巧機身,用法簡單,最適合阮晨這樣的小白使用。

  趙天景拍了拍她的後背笑了:“嗯,我們不換。”

  阮晨抱著他,又悶悶地說:“我媽回國了,要來這裡。”

  趙天景摟著她笑著說:“丑女婿總要見岳父母的,該擔心的是我,怎麼愁眉苦臉的是你?”

  阮晨孩子氣地往他肩窩裡拱了拱:“我們二人世界過得好好的,誰叫她來做大燈泡妨礙我們造包子了?”

  趙天景聽了,哭笑不得。

  他原先還以為阮晨是不想見岳母,誰知居然是因為岳母打擾了她的生孩子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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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河蟹之母女 ...


  母親和女兒,不一定是同一國的 —— BY 阮晨

  
  阮晨以為某人剛回國,各方面的關系需要照顧,不會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在自己身上。

  可是她想錯了。

  第二天傍晚,阮晨看著門外站著的李汐,皺著眉頭有種想立刻摔上門的沖動。

  “不請我進去?”李汐盯著幾個月沒見的女兒,徐徐摘下臉上的墨鏡。

  阮晨沉默地側過身讓她進去,回頭卻對趙天景說:“我想吃張記的烤鴨了,正好家裡的蜜棗也快沒了,一塊買回來吧?”

  趙天景跟李汐打了聲招呼,拿上錢包和車鑰匙沒有再多問就出門了。

  李汐瞇起眼笑笑:“不愧是我的女兒,把男人訓得服服帖帖的。”

  阮晨聽了眼底掠過一絲不悅,李汐總是將自己當成了馴獸師,可惜她根本不屑為之。

  “你特意上門,就為了來看我和天景?”兩人坐在沙發上,阮晨開門見山地問,嘴角噙著一抹自嘲的笑意。

  “你還當我是你媽麼,結婚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還要外人提起我才知道的。”李汐抹開肩上酒紅色的長發,對阮晨瞞著她偷偷結婚的事大為不滿。

  “你正在威尼斯和小情人度蜜月,我怎麼好打擾你?”阮晨看著對面的人,她的母親。已經四十五歲了,皮膚白皙不見皺紋,化著精致的淡妝,像是三十出頭的少婦,風韻猶存。

  李汐皺眉:“我是你的長輩,難道趙家連通知秦家一聲的禮數都不懂?”

  “沒必要,結婚只是我跟天景兩個人的事。”

  聽到她數落趙家,阮晨臉色變得更加冷冰冰的。

  李汐見她這樣,面色一僵,口氣緩了緩:“媽也是擔心你被人騙了,你還年輕,不明白男人的花花心腸,根本信不得……”

  “天景是我挑的,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自己會負責,不用你操心。”聽著李汐一副過來人的語氣,阮晨覺得胸口有股悶氣壓著,猛地煩躁起來。

  李汐被她噎了一下,火氣也湧上來了:“我這是為你好,以前挑了個姓林的窮小子,如果不是我插手阻止,你被他騙去,回頭還不知道要去哪裡哭!”

  聽她提起林響,阮晨又是生氣又是難過,不由譏笑:“的確你插手得好,林響現在不但做了‘慶榕’的高層人員,還准備跟總裁的獨生女結婚,確實好得很。”

  李汐一愣,“慶榕”是國內排得上名的電子企業,她也聽說過幾次,看不出林響被自己趕走後居然出息了?

  瞥了眼李汐的臉色,阮晨哼笑:“後悔沒抓住金龜女婿了?反正你寶刀未老,親自上也沒什麼。你最近的小情人不就只比我大幾歲,說不准林響對你感恩戴德會接受你呢。”

  李汐被她的話氣得臉上又紅又白:“你就這麼跟媽說話?”

  阮晨冷了臉:“我十六歲的時候你們已經離婚了,十八歲我成年,那兩年除了生活費和房子你們還給了我什麼,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插手我的私事!”

  “現在我結婚了,你回國想做什麼?要我立刻離婚,還是勸我趕緊把趙家的錢卷走不要便宜了別人?”
  
  李汐面色鐵青,立即舉起手,卻遲遲沒有扇下去。

  她明知道跟阮晨見面肯定會吵起來,自己還是忍不住回來。

  阮晨蹙眉退後一步:“你想打我?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我以後跟你們沒任何關系了,你們盡管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好走不送!”

  她曾經叫爸爸的人在六年前和李汐離婚後,不到一年就娶了別的女人。除了每個月卡裡一筆筆數目不小的數字,自己再也沒見過他。

  李汐身邊從不缺男人,來來去去,一個比一個年輕帥氣,生活充實而滋潤。

  她這個女兒可有可無,又算得了什麼?
  
  李汐紅了眼,咬牙切齒地慢慢放下了舉著的手臂。

  果然女兒大了,翅膀硬了,她的話都聽不進去了!

  “好,就算你偷偷摸摸的結婚了。只登記不擺酒席算什麼,當家裡的親戚朋友都是死的?”

  “結婚是我的事,跟他們有什麼關系?”阮晨巴不得從此之後再不見爸媽兩邊的親戚,老死不相往來。

  “胡說什麼,我李汐的女兒就這麼偷著結婚了?你不說,我去找趙家,不讓你風風光光嫁出去,那就當這個婚沒結過!”

  阮晨心底不好受,痛得麻木了,剛剛的怒氣漸漸消失了。自己的媽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是一早就清楚的,何必生氣?

  “你想要的只是面子而已,這東西對於我來說根本一文不值。”她指著大門,沒有再談下去的興趣:“你走吧,回威尼斯繼續跟小情人度假也好,做生意也好,不要再來找我了。”

  李汐怒了:“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地生下你,你就這麼對我?”

  阮晨笑了,眼裡是滿滿的諷刺:“你不是說過,我只是你們一夜貪歡不小心玩出火的東西?”

  李汐啞口無言。

  當初他們吵架,互相詆毀,翻舊賬,口不擇言。

  顯然,阮晨比她記得還清楚。

  李汐看著面前這個曾經小小的女兒已經跟她一樣高了,容貌和她年輕時有七八分相像,性子卻完全不同,沒有自己當年的浮躁和虛榮。

  可是沉靜,冷漠,敏感,沒有安全感……

  李汐以為,幾年前那段失敗的婚姻早就沒有在她的生活中留下任何痕跡,可惜所有的傷害卻讓阮晨全部承擔下來了。

  對阮晨,李汐是又愛又恨。她不喜歡阮晨那張跟自己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這總會不斷提醒自己當初的有眼無珠,曾栽倒在一個惡心的男人手裡。

  可是始終是跟她血脈相連的孩子,李汐不想阮晨步上自己的後塵。

  她隔絕了阮晨跟異性的交往,中學進的是一間封閉式的女校,大學專業因為是幼兒教育,李汐並沒有反對——做幼師的,又有多少男生?

  只是李汐沒料到阮晨的大學裡會出現一個叫林響的男生,一個家有負債的窮小子,一個寡婦的兒子。

  在她發現的同時,果斷地出手截斷了阮晨和林響之間的關系。

  給一棒的同時,李汐還給了糖果,出資支持林響在國外的開支——這樣誘人的條件,相信任何人都不會拒絕。

  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沒想到原本對自己冷淡的阮晨逐漸疏遠,甚至厭惡跟李汐有任何聯系。

  李汐給了阮晨時間好好想清楚這件事,讓她明白男人究竟都是些什麼玩意兒,誰知打聽到的卻是獨生女突然結婚的消息!
  
  李汐胸口悶悶的,習慣性地從包裡掏出女士香煙,被阮晨阻止了。

  “我准備要孩子了,家裡不能抽煙。”

  “孩子?”李汐打量著她的女兒,笑了笑:“你果然跟我不一樣,剛結婚就打算要孩子了?”

  看她把香煙夾在手指沒有點上,阮晨面無表情地說:“你想說孩子是累贅,要來做什麼?”

  李汐皺了皺眉,沒有開口。

  阮晨盯著她說:“我跟你不同,我會讓我的孩子比任何人都過得要幸福……”
  
  趙天景提著燒鴨和蜜棗回來的時候,家裡只有阮晨一個人了。

  張記雖然是老字號,味道正宗,離公寓卻至少半個小時的車程,來回得一個鍾頭,便只偶爾光顧。

  他知道阮晨想要跟李汐單獨談話,才會用了個笨拙的借口支開自己。

  趙天景以為她們私下有事要談,二話不說就直接出門了,今天買烤鴨的人比較少,他還開車繞了一圈才回來。

  現在看來,兩人今晚的談話結束得並不愉快。

  坐在沙發上的阮晨,神情是從未見過的冷淡……

  趙天景用力關上門,加重了腳步聲。
  
  聽見聲音,阮晨伸手狠狠揉著臉頰,扭頭又跟平常一樣笑瞇瞇地湊過來:“好香,今晚就吃這個吧。”

  “好,”趙天景把烤鴨放進廚房,隨口問了一句:“汐姐不留下吃飯?”

  李汐最恨別人把她喊老,只讓人叫她一聲姐。

  阮晨曾經嗤之以鼻,難道不叫就真不會老了嗎?

  “小情人還在樓下等她,她才不會留下呢。”阮晨嘟著嘴哼哼,挽著趙天景的手臂皺眉:“你說她都一把年紀了,情人卻一次比一次年輕,最近居然找了個跟你差不多大的男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她知道李汐不認老,最喜歡找比自己小的男人來證明魅力不減。

  誰知道那些年輕男人看上的是李汐的人,還是她的錢包?
  
  趙天景笑笑沒接話,看著阮晨興致盎然地熱了烤鴨,誇張地吸了吸口水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就知道她不想再繼續李汐的話題。

  他明白兩母女僵持的關系,不是一朝一夕能解開的。

  既然阮晨不想說,趙天景也就沒問,配合地低頭吃下她送到自己嘴邊的鴨肉。

  有時候,裝作糊塗一下並沒有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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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3 00:46:03
22、河蟹之心傷 ...


  他想要填補她心底一道深藏的傷口,不管要多久 —— BY 趙天景

  
  李汐的到來,讓阮晨的心情著實郁悶了好幾天,就算是幼兒園一群群可愛粉嫩的小包子也沒能讓她高興起來。

  小桂也看出阮晨的沮喪,以為她跟趙天景吵架了,拽著她到角落偷偷地勸說:“都說兩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沒什麼坎是過不去的!阮姐,干巴爹!”

  看她一副過來人的口氣拍胸口保證,阮晨實在哭笑不得。這孩子還沒找對象,就知道夫妻的問題要在床上解決?

  她摸摸臉頰,原來自己心情不好,連粗神經的小桂都看出來了。

  想到趙天景這兩天小心翼翼的舉動,逗著她開心,一字不提那天李汐來家裡的事……阮晨心口暖暖的,深吸了口氣,調節了一下情緒。

  趙先生這麼上道,她今晚怎麼能沒有表示?
  
  阮晨下午一路盤算著晚上要大展身手燒一桌好菜犒勞趙天景,正邊走邊琢磨著菜色,誰知一出幼兒園就遇到一個最不想見到的人。

  她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可惜對方早就看到阮晨,急急上前攔住她。

  “小晨,我們能找個地方談談嗎?”

  林響的表情很誠懇,可是老早就等在這裡,分明是不想讓阮晨拒絕,令人心裡非常不舒服。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阮晨的臉色比平時要冷,可是林響並不放棄。

  “十分鍾就足夠了……你不想知道趙先生最近公司出了什麼問題嗎?”

  阮晨一聽,這才將目光轉向眼前這個人。

  她是聽老龔提起過趙天景的公司失竊,雖然對方語氣輕松,可是阮晨知道丟掉的東西並不普通。

  “……是你做的?”

  林響皺眉,立刻矢口否認:“我在‘慶榕’呆得好好的,沒必要做這樣的事。”

  他向來心高氣傲,確實不會用這樣三流的手段。

  只是幾年前那個人她已經看不清了,現在的林響變了她又怎麼瞧得出來?

  阮晨沒有繼續跟他深談的打算,掉頭就走:“這件事天景自己會處理,輪不到你多管閒事。”

  林響再次伸手攔住她,目光灼灼:“你不想知道這件事的始末,不怕趙先生的公司就此垮掉?我在‘慶榕’還算說得上話,或許能幫你。”

  阮晨揮開他的手,不為所動:“我想知道,自然會直接去問天景,沒必要問你這個外人。”

  “外人”兩個字,她的語氣咬得很重,林響立馬白了臉,嘴角揚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小晨,你又何必拒人於千裡之外,我也只是想幫你……”

  “不必,誰知道你又安得是什麼心?”她被騙了一次,再也不敢相信跟前這個男人了。

  遠遠見小桂和幾個老師邊走邊笑地出來,阮晨不願被人看見她和林響在一起,伸手招了出租車甩下林響便揚長而去。
  
  阮晨說不擔心是假的,這幾天趙天景在書房忙忙碌碌,連續幾晚通宵,她躺在寬大的雙人床上,感覺另一邊又冷又空蕩。

  沒想到會是他公司出了大紕漏,可憐最後一個知道的竟然是她這個枕邊人……

  阮晨心裡有點不高興,可是趙天景已經焦頭爛額了,她也不願意這時候給他添麻煩。

  她磨磨蹭蹭地回家,默默地煮了一桌清淡滋補的菜。

  趙天景現在想要的不會是自己的質問,更不是不痛不癢的安慰。

  阮晨不了解電子行業,能為他做的,也只是照顧好他的身體,讓趙天景能更安心地解決問題。
  
  趙天景依舊在七點前回來,簡單沖了熱水後吃完飯,立刻又鑽入書房忙碌起來。

  他知道這幾天冷落了阮晨,可是計劃書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進一步完善,要不然就會讓對方搶了先機。

  趙天景原本還擔心阮晨會不開心,甚至晚上會鬧騰一下纏著他——雖然她不說,趙天景知道阮晨不喜歡一個人睡,身邊沒有人陪著會經常會失眠……

  一想到這些,他就會打醒十二分精神完全投入到工作中,恨不得立刻完成手上的事飛到阮晨身邊。

  出於趙天景意料之外,阮晨像以往一樣,甚至比以前更沉默和安靜,好像害怕驚擾到自己一樣,看得他一陣心疼。

  但是他只能在飯後給阮晨一個淺淺的吻,便匆匆進了書房。
  
  這晚趙天景太投入,抬起頭來的時候,掛鍾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凌晨兩點。

  他忽然看到手邊的保溫瓶,打開後是一陣濃郁的奶香和淡淡的茶味。

  熟悉的香味,是阮晨親手泡的奶茶。

  可能太晚了,煉奶的分量比紅茶要多一些。

  趙天景在奶茶的芬香中感覺疲倦散去了不少,低頭一喝,不冷不熱,溫溫的正好入口。

  他瞇了瞇眼,渾身暖和了,也精神了許多,便放棄了回房睡覺的念頭,打算一鼓作氣今晚把剩下的計劃書完成。

  讓阮晨獨守空房,似乎太久了一點。

  這筆賬,趙天景遲早會要回來的!
  
  阮晨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隱約聽到門口趙天景和別人說話的聲音。

  她甩了甩頭,看見身邊空著的位置整整齊齊的,就知道趙天景昨晚通宵工作沒有回來睡。

  沒有他在,阮晨輾轉難眠,直到三四點的時候才累得慢慢睡著了。

  連續幾天沒睡好,她的面色發白,雙眼滿是血絲。

  阮晨慢吞吞地坐起身,揉了揉刺痛的太陽穴,就看到趙天景帶著一下巴的胡渣回來了。

  “今天是周六,多睡一會。”

  阮晨笑著要起來:“你准備去公司了吧,我這就去給你做早餐。”

  趙天景把她壓回床上,摸了摸下巴笑了:“事情已經忙完了,剛剛讓老龔把文件拿走,待會陪我睡會吧?”

  “……好,”阮晨看他神色輕松,心想著林響說得那麼嚴重,趙天景就這樣解決好了?

  “其實,你不用特地留在家裡陪我的。原本我就打算找卓玲去逛街,周日再約小桂吃飯唱K的。”

  阮晨總覺得趙天景是在遷就她,不由拉著他的手臂一派輕松地說。

  趙天景捏了捏她的臉頰,不樂意了:“全部都推掉,周末你只能陪我。”

  阮晨一愣,看著他進了浴室,沒多久就刮完胡渣,穿著睡袍一臉清爽地出來了。

  趙天景抱著她在床上滾了兩滾,趁機偷了幾個吻,感歎地說:“真累,好久沒熬夜了。那幫小子把事情都丟我身上,下面我可不管的。”

  “寶貝,你說我接下來休息十天半個月怎麼樣?”
  
  被熟悉的溫暖懷抱摟著,阮晨跑得老遠的瞌睡蟲漸漸回歸,眼皮沉得快打不開了,勉強瞇著眼嘟嚷:“龔經理要准備婚宴,其他人會瘋掉的。”

  看老龔恨不得把李潔兒供起來,婚宴肯定不會馬馬虎虎地辦,當然要在公司要做甩手掌櫃,把事情丟別人身上。

  現在連趙天景也偷懶,其它幾個經理忙得抓狂,估計要上門抓人。

  “老婆最大,誰讓除了老龔,那幾個都是光棍?”趙天景抱著她打了個哈欠,好久沒摟著阮晨睡了,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兩人一覺睡到下午,阮晨想要進廚房,給趙天景推進浴室,說他要大顯身手,讓她泡個舒服的熱水澡出來就有的吃了。

  阮晨乖乖地泡澡,用力揉臉,看起來沒那麼蒼白才出來。

  趙天景說到做到,桌上三四個家常菜,都是阮晨喜歡吃的。

  她伸手偷了一塊吃,笑瞇瞇地又拿了一塊塞到廚房裡炒菜炒得大汗淋漓的趙天景嘴裡。

  “唔,味道還可以。”他轉頭舔了舔阮晨的手指頭,把最後一盤菜上碟。
  
  吃了半飽,兩人的速度慢了下來,趙天景忽然開口。

  “公司失竊,計劃書不見了,不過是半成品,對我們沒有太大的影響。”

  阮晨點點頭,知道他是在解釋最近的事:“……我只是有點擔心。”

  她並沒有想要插手趙天景公司的意思,更別說刨根問底了。

  “我知道的,”趙天景摟著阮晨的肩膀笑了笑:“如果寶貝不是喜歡幼兒園的工作,我一定會讓你到公司來做總經理秘書。”

  到時候,兩人就能天天膩歪在一起了。

  阮晨好笑地搖頭:“從早到晚對著,你很快就會看厭我這張臉了。”

  相處的時間長了,彼此看清了對方的缺點,誰知道會不會開始厭倦,後悔讓那個人深入到自己的事業當中了呢?

  趙天景點了點她的鼻子,笑罵一句:“小傻瓜。”

  他心裡歎氣,早就察覺阮晨的敏感和不安,她總是一開始就往壞的方面考慮,對自己也不夠自信,對婚姻更是有種說不出的悲觀。

  可能是父母對阮晨的影響,也可能她心裡有一道傷,只是隱藏得太深……

  不管如何,趙天景願意一點一點地填補她心底的空洞,平復曾經的傷口,讓阮晨逐漸信任他,以及他們兩人會長長久久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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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3 00:46:40
23、河蟹之情趣 ...


  男人可以不夠風趣不夠幽默不夠有情趣,卻一定要有責任心,懂得包容和理解——BY 阮晨

  
  趙天景終於空閒下來,兩人慢悠悠地吃飽飯,舒舒服服地坐在大露台的躺椅上數星星。

  阮晨挨著他,手臂摟著趙天景,心裡還是在意林響那天說的話。

  白天睡夠了,趙天景精神奕奕,抱著懷裡溫暖柔軟的人開始心猿意馬——自從公司出事後,他都沒好好的跟阮晨溫存了。

  想到就做,他低頭輕輕吻上阮晨的額頭,她的臉頰,鼻尖,以及她的雙唇。

  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趙天景不由翻身壓住身邊的人,含住阮晨柔軟的唇加深了這個吻。

  等阮晨臉色酡紅,氣喘吁吁時,他才勉強放開她:“……怎麼了?”

  阮晨猶豫:“那天林響到幼兒園門口找我,說你的公司可能要垮掉,他可以讓‘慶榕’幫忙。”

  這時候提起林響,真是夠煞風景的。

  趙天景不高興地皺了皺眉:“看不出他還挺關心我的。”

  就是黃鼠狼拜年——不安好心!

  阮晨埋在他的胸前,悶悶不樂地說:“如果這事真是林響做的,他也只是不甘心,想要我低聲下氣地求他。”

  趙天景的指尖點在她的唇上,阻止了阮晨接下來的話,笑說:“這點小事我能解決的,不用求他。”

  阮晨不安地動了動,他歎了口氣:“原本不想告訴你,就怕你擔心……美國那邊的合作商確實收到一份跟我的公司相似的一份計劃書,也的確是由‘慶榕’送去的,但是單憑這點,並沒有足夠的證據能證明是林響做的。”

  Andy偷偷把“慶榕”的計劃書給趙天景看過,確實與他的半成品十分相似,可是署名裡沒有提及林響,很可能是商業間諜所為。

  這種事,在商場上已經見怪不怪了。
  
  阮晨安靜地趴在他的胸前,聽完趙天景的話,直覺認為這件事必定是林響在背後指使的。

  以“慶榕”這樣的知名企業,趙天景的小公司根本看不上眼,又怎麼會特意派人來偷計劃書?

  趙天景一向低調,公司規模小,也沒有擴張的打算。國內很少人知道他在電腦方面的天賦到底達到什麼樣的水平——回國後的林響不僅是他的同校師弟,更是在“慶榕”的高層,說得上話。

  如果林響有意,又有“慶榕”的老總獨生女Amy的幫忙,趙天景的計劃書要手到擒來並非難事……

  尤其他假惺惺地特意上門找她說可以幫忙,實在讓阮晨很難不想歪。
  
  “這種時候,你怎麼能想別的男人?”趙天景湊在她的耳邊,濕潤的氣息鑽入阮晨的耳朵裡,她不由縮了縮脖子。

  身上一涼,阮晨才發現睡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解開,露出裡面的酒紅色吊帶睡裙。

  趙天景正一手將她睡裙的裙擺推到腰上,阮晨立馬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還、還開著窗,你怎麼就……我們回房間去吧。”

  “上回你不是答應在這裡的?”趙天景起身迅速關上露台的窗子,不管是阮晨的人還是她的聲音,他都不願意被除了他之外的第二個人聽見。

  阮晨一窒,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上次只是順著他的意思答應了,沒想到趙天景會來真的……

  阮晨瞅了瞅露台的窗子,全部關得嚴嚴實實的。她當初怕吵鬧,所有的門窗都注意密封,只要一關上,就能隔絕周圍的噪音。

  她心裡還是忐忑,這窗戶應該夠牢靠,不會把自己的呻吟聲傳出去吧……
  
  阮晨這邊胡思亂想,趙天景已經飛快地脫掉自己單薄的睡袍,站在躺椅前深深地看著她。

  月色從他背後灑入,勾勒出趙天景健壯的體魄,折射出瑩亮的白暈。

  見阮晨愣愣地盯著自己,他俯身一笑:“考慮好了?”

  她的臉頰“刷”一下紅透了,眼神四處飄移,就是不敢再看眼前的人。

  趙天景慢吞吞地坐在躺椅邊上,將阮晨礙事的睡裙剝掉扔在腳邊。

  雖然很久沒吃了,可是面對美食,他總是有著說不出的耐心。

  指尖沿著阮晨的曲線一點點往下,在凸起的地方調皮地打著幾個圈圈,聽著她陡然變粗的喘息聲,趙天景很有成就感地瞇眼一笑。

  壞心腸地特意繞開她的敏感點,阮晨不耐地扭動著,雙腿不自覺地纏在他的腰上,趙天景的眼神沉了沉。

  被他逗弄得久了,阮晨覺得渾身灼熱得要著火,可是身上的人依舊不緊不慢的,把她急得不行,索性用力把趙天景推倒,坐在他身上壞笑著前後挪動。

  趙天景倒抽一口氣,索性扶著阮晨的細腰,其實這個姿勢也挺好的……
  
  阮晨趴在躺椅上,余韻還在,身上透著點點緋色,因為剛才的激情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在月光下微微泛著光澤。

  額頭的汗珠打濕了她的劉海,略顯凌亂地貼在臉頰上,顯得面色白中透出粉紅,容光煥發。

  濕漉漉的雙眼仍帶著一點迷離,眼角微紅,不經意間流露出一股嫵媚的風情。

  紅潤的雙唇微微張開,水色的光澤更是勾人。

  趙天景側臥在一旁,一手撐著腦袋,一手帶著安撫的味道,緩緩在阮晨的後背上游移。

  掌心略微的濕潤,以及柔嫩的觸感,讓他剛熄滅的火氣似乎有上湧的趨勢。

  只是夜深了風涼,在這裡呆久了,身上的濕汗被風一吹感冒就不好了。

  趙天景打橫抱起躺椅上還未回過神來的阮晨,兩人赤條條地進了臥室,雙雙倒在床上。

  看他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阮晨惡作劇地湊前去,嘟著嘴在趙天景唇上親了個大大的響吻。

  正要退開的時候被他一手抓住,在阮晨的腰上撓癢癢,她一邊扭來扭去,一邊大笑著求饒。

  “皇上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哈哈……”

  趙天景被阮晨逗笑了,長臂一伸把她擁在懷裡,嘴裡半天才憋出一句:“……呃,愛妃……”

  阮晨不笑了,坐起身板起臉:“你還想三千後宮,又是皇後又是妃子的!”

  趙天景愣了,忙說:“古裝劇不都這麼演的……”

  看她黑了臉,趙天景立馬改口:“寶貝當然是皇後了。”

  說完,他又嚴肅地點頭:“對,皇後。”

  阮晨原本就是逗他的,誰知趙天景正兒八經地回答自己,忍不住破功,“撲哧”一下笑開了。

  趙天景才發現自己被捉弄了,哼哼著往阮晨身上一撲。

  “皇後,快來侍寢……”
  
  兩人在床上打鬧了一陣,阮晨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想洗洗,趙天景干脆攬著她進了浴室。

  難得的假期,當然不能浪費一分一秒了。

  浴缸是趙天景特別訂造的,比一般的要寬敞,兩人在裡面正好,不會擠在一塊手腳都動不了,卻也讓他們能挨著。

  阮晨後背靠在趙天景的胸前,熱水漫到胸口,她聽著身後人沉穩的心跳聲閉上眼臉色輕松。

  趙天景自告奮勇地要替她按摩,阮晨也隨他去了。

  那雙大手先是揉了揉她的脖子,而後捏著肩膀,力度剛好,雖然有點笨拙,還算過得去。

  誰知後來卻漸漸變了質,一手環在她的胸前,一手卻在她的大腿前後摩挲。

  阮晨被他撩撥地耳根通紅,沒好氣地回頭瞪了趙天景一眼:“洗澡,手別亂放!”

  “遵命,”趙天景乖乖地答應了,沒多久又偷偷摸摸地把手放了回去。

  阮晨扭著腰躲開,轉身捧了水往他身上一潑。

  趙天景一手擦掉臉上的水珠,不甘示弱地潑水回敬。
  
  你來我往了一陣,整個浴室全是水,阮晨累得趴在浴缸邊上,邊擺手邊喘氣:“不玩了……”

  趙天景甩去頭發上的水珠,伸手把她圈在懷裡,低下頭呢喃:“輸了要罰。”

  阮晨剛回頭便被他吻住,沒有防備給趙天景毫無阻礙地攻略城池,氣息逐漸不穩……

  “鈴——”

  她推了推將自己壓在浴缸邊緣,埋首在胸前的人:“天景,有電話……”

  “別管它,”趙天景摟著阮晨專心耕耘,心裡把這時候打電話來的人罵了一遍。

  電話斷了,沒多久又重新響起來,斷斷續續似乎不肯罷休。

  見趙天景一臉懊惱,恨不得把電話砸掉的樣子,阮晨忍不住想笑:“可能有急事,快去接吧。”

  他不情不願地隨便擦了幾下,穿著睡袍出了去,沒多久卻臉色古怪地回來。

  “汐姐找你。”

  阮晨笑不出來了,皺起眉頭:“別理她,直接掛掉。”

  趙天景歎氣:“她一直在哭,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李汐向來堅強,即使跟她爸吵架甚至打架也沒見哭過。

  阮晨猶豫了,最後還是磨磨蹭蹭地過去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拿起電話:“……媽。”

  那邊啜泣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半天才響起李汐的聲音:“小晨,媽失戀了。”

  阮晨面色一黑,瞪著電話就想立刻掛掉。

  該死的,李汐失戀跟她有什麼關系!

  誰知李汐又哭哭啼啼地補充了一句:“那個男人把媽這幾年所有的積蓄和公司的錢都卷走了——”

  阮晨聽了兩眼一黑,她能當自己從來沒這個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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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河蟹之岳母 ...


  不聽老婆言,吃虧在眼前 —— BY 趙天景

  
  從李汐斷斷續續的解釋裡,阮晨連蒙帶猜,終於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李汐新的小情人原來是對頭公司的高層人員,隱瞞身份跟李汐交往後,秘密把李汐公司裡的商業機密搜刮了一遍,還慢慢把她戶頭裡的錢往自己賬戶上搬。

  前後幾個月,賬戶裡的錢拿走得七七八八,那個小情人發現李汐的錢包裡再也刮不出一毛錢,拍拍屁股一溜煙地跑去國外躲起來了。

  李汐一直不知情,直到小情人卷款跑了,才發現自己是人財兩空。

  阮晨心裡把李汐數落了幾百遍,卻在聽說那小情人居然把兩人的房子也押出去換了錢,忍不住一拍桌子,恨恨地說:“那家伙以後敢回國來,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她雖然對李汐不親近,可是一向護短,居然敢欺負到阮家人頭上來,那人真是該死!

  李汐在電話那邊哭哭啼啼了好久,阮晨難得耐著性子安慰她,等放下話筒的時候,耳朵又紅又疼,卻也只能歎氣。

  有這樣的媽,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還不能不理她。

  房子沒了,阮晨得盡快找間適合的給李汐住,總不能讓自家老媽流落街頭吧?

  趙天景看阮晨愁眉苦臉的樣子,關切地問:“汐姐是怎麼了,哭得那麼傷心?”

  阮晨為難地瞅了他一眼,李汐被小情人騙財騙色,有這樣的岳母真是丟臉死了,她也覺得丟人,實在不想告訴趙天景實情。

  可是看他真心實意地擔心著李汐,阮晨只好勉為其難地支吾著解釋:“媽的小情人跑了,她就是有點傷心。”

  趙天景一愣,沒想到李汐哭得那麼傷心是因為男人跑了。可是以岳母的條件,接近她的男人估計不簡單。

  要麼開頭就是別有目的接近李汐,得手後就離開了;要麼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得不走。

  雖然姐弟戀在現今社會上不算稀奇事,但是兩人之間相差十多年,即使因為李汐容貌保養得好而看起來年紀差別不大,其中的代溝還是很深的。

  趙天景一開始就沒看好這一對,聽說分開了,也沒有特別的感覺,只安慰阮晨:“汐姐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傷心幾天也就會恢復過來了。”

  阮晨心底歎氣,像李汐這樣死要面子不要命的人,被人騙錢簡直是人生第一大恥辱,哪有那麼容易恢復?

  可是這些話,她也只能在心裡面嘀咕了。
  
  阮晨正努力打聽附近適合的出租房,誰知第二天早上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吵醒。

  打開門一看,李汐可憐兮兮地拎著一個行李箱站在外面。

  兩眼紅通通的,臉色發白,一看就知道昨晚沒睡好,可能還哭了很久。雖然還化著淡妝,絲毫不見前幾天的精致美麗,卻也不至於失態。

  阮晨看到李汐這樣,被吵醒的起床氣沒了,默默地幫她拖著行李箱進去。

  “我已經替你留意附近的房子,這兩天盡快收拾好讓你先搬過去。”

  李汐接過她手裡的熱茶,兩手捂著,掌心暖呼呼的,抬頭瞄了阮晨一眼,一臉委屈:“我一個人住,總是想起這幾個月的事……”

  知母莫若女了,阮晨一聽就知道她想賴在這裡,立刻拒絕:“不行,你不能住在這裡。”

  開玩笑,李汐搬進來,隔牆有耳,她跟趙天景怎麼過舒適的二人世界?

  李汐低下頭,手背胡亂地擦了擦眼角,沮喪地說:“除了你,我還能相信誰呢?”

  她放下茶杯,深深地歎了口氣:“算了,你們新婚燕爾,我也不好打擾,這就先去找間賓館住著……”

  阮晨被她說得心裡也不好受,卻拉不下臉來。

  畢竟這個家不只是她一個人,還是趙天景的。
  
  趙天景連忙說:“沒關系,汐姐先住著,我待會把客房整理一下就好。”

  李汐滿臉不好意思地謝了他,也不讓趙天景收拾,自己拉著行李箱就進了客房,好像怕他們會改變注意趕她走一樣。

  阮晨臉色立馬黑了,拽著趙天景就溜進廚房關上門,小聲說:“你真讓我媽住進來,她、她……”

  李汐現在房子沒了,以她的性子,肯定會大大方方地住下,直到下一春來臨。

  天知道她什麼時候才找到第N+1個情人,他們要一直收留李汐?

  趙天景無所謂地聳聳肩:“汐姐剛失戀,正需要有人開導的時候,你讓她一個人住不是更擔心嗎?”

  阮晨眼角一抽,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李汐。

  李汐失戀會自殺?除非天塌下來,銀河被毀滅,奧特曼被怪獸打得半身不遂……

  見趙天景確實不介意,阮晨沒再吭聲了。
  
  趙天景當時答應得爽快,沒兩天就後悔了。

  有李汐在,就算在家裡面他也不敢和阮晨有太親密的舉動,免得彼此尷尬。

  於是在看不見的角落蠢蠢欲動,可是李汐卻神出鬼沒。
  
  第一天傍晚,阮晨在洗菜,趙天景偷偷鑽入廚房幫忙,趁李汐在客廳看電視,他湊過去想偷個吻,誰知眼角瞥見自家岳母就站在廚房門口眼睜睜地盯著他。

  趙天景只好裝作要跟阮晨說話,再向李汐禮貌地點了個頭,偷香什麼的變成了浮雲,在岳母揮揮袖離開時順便帶走了……

  飯後李汐拉著阮晨在電視前聊天,趙天景不好插口,只能垂頭喪氣地躲進書房裡假裝很忙,其實心裡懊惱得要命。

  好不容易岳母嘮叨完了,阮晨已經昏昏欲睡,趙天景心滿意足地摟著自家老婆回房,總算能光明正大地吃豆腐了。
  
  李汐住的客房就在主臥室旁邊,阮晨原本有點擔心會被聽見,扭扭捏捏得不肯就范。

  趙天景拍胸口保證門窗密封一流,絕不會有一點聲音洩露出去,這才讓她半推半就得答應了。

  兩人光溜溜地在床上滾作一團,干柴“辟裡啪啦”的就要變成烈火,誰知在這個重要時刻突然有人用力敲門。

  不用說,這拍門的人除了李汐還能有誰?

  “我煮了糖水,你們趕緊出來喝——”

  趙天景還壓著阮晨,渾身的火熱被李汐大聲一吼就像被一盆冰水兜頭淋了下來,從內到外都涼透了。

  阮晨臉上的緋紅還沒完全消褪,現在兩眼冒火,就差沖出去把李汐的嘴巴用膠布貼上。

  兩人大眼瞪小眼,剛才房間裡旖旎的氣氛被煞風景的李汐一句話殺得干干淨淨。

  阮晨怒了,懷疑李汐根本就是故意的,爬起來就吼了回去:“大晚上的喝什麼糖水,要喝你自己喝!”

  趙天景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心裡默默郁悶:正激情洋溢的時候讓他憋回去,他容易麼他?
  
  門外安靜了一分鍾,接著就響起李汐的嚎哭聲。

  “我好心煮湯水給你喝,你就這麼對我!連你也嫌棄我,嗚嗚嗚,我好命苦啊——”

  阮晨撫額,她這一嚎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把兩人都嚇住了。

  他們胡亂地剛套上睡袍,臥室的分機又響了。

  趙天景朝她使了個眼色,他去接電話,阮晨只好開門去安撫門外鬼哭狼嚎的李汐。

  “你想把整棟樓的人都哭醒,還是想讓警察來家裡參觀?”

  她一看李汐就知道,眼角干干的,根本就是在假哭!

  阮晨哭笑不得,這當媽的還返老還童了,像孩子一樣不高興就嚎?

  “我好久沒一個人睡了,你陪我吧?”李汐拽著阮晨的袖子,兩眼亮晶晶的。

  阮晨嘴角一抽,就知道這人要得寸進尺。

  趙天景苦笑著放下電話出來,把阮晨拉到一邊咬耳朵:“媽打電話上來,說我是不是欺負你了,就要拿菜刀沖上來了!”

  他莫名其妙被訓斥了一頓,好不容易才把吳韻哄住了。

  阮晨頭疼了,自從李汐到家裡來之後就沒好事!

  “你沒告訴媽,她在這裡吧?”

  如果吳韻知道親家來了,肯定立刻上來和李汐見面,可是李汐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見人?

  “沒,我怕罪加一等。”趙天景笑不出來了,如果讓吳韻知道他的岳母到家裡來了還不告訴她一聲,估計要殺上來把自己教訓一頓。

  這就算了,要是吳韻問起李汐的事,他說出來就要得罪岳母,不說就得挨訓,左右不是人,倒不如索性當不知道。
  
  “還沒說完悄悄話?我困了,趕緊去睡吧。”李汐突然拉著阮晨就往客房走,還不忘跟趙天景打招呼:“小趙啊,我晚上不習慣一個人睡,向你借小晨來陪陪我……”

  趙天景來不及挽留,客房的門“砰”的一聲關上。

  他瞪大眼瞅了瞅空蕩蕩的臥室,難道自己今晚要獨守空房?
  
  趙天景磨磨蹭蹭地回房,躺在剛才還熱乎乎,現在卻冷冰冰的床墊上,滾來滾去睡不著。

  他把臉埋在枕頭裡,心裡在淌血——

  叫你不聽老婆的,叫你硬要把岳母留下,現在後悔了吧,你就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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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3 00:47:17
25、河蟹之夜談 ...


  一失足成千古恨,遇上男人要謹慎 —— BY李汐

  
  趙天景在主臥郁悶地翻滾的時候,阮晨正在客房不情不願地被李汐拖拉著一起睡。

  “你都多大了,睡覺還要讓人陪?”兩口子滾床單的時候煞風景出現,阮晨對她沒什麼好臉色。

  李汐嫵媚一笑:“像我這樣的大美女,身邊怎會少了人要獨守空房?”

  阮晨默默地瞪了她一眼無言以對,想到隔壁自家獨守空房的趙天景,心裡默默吐糟。

  如果不是你,趙天景哪會要一個人獨自睡冷冰冰的床?

  李汐拽著她的手往床上拖,笑瞇瞇地說:“不就分開一晚而已,用得著哭喪著臉麼?”

  阮晨怕她又鬼哭狼嚎把樓下的婆婆和公公吵醒,只能順著李汐的意思躺在她旁邊。

  可是自從父母離婚後,阮晨很少見到他們了,更別說在一起睡,渾身不自在,往旁邊挪了又挪,差點摔床底下去。

  李汐不高興地哼哼兩聲:“我又不會吃了你,躺那麼遠干嘛?”

  阮晨挪來挪去,終於在離她半個手臂長的地方停下,太近了真怕自己今晚要睡不著。

  “你非要我陪你睡,是有話要對我說吧?”

  李汐側躺著,朝她笑笑:“不愧是我的女兒,跟我一樣聰明。”

  阮晨扭過臉,心裡不想承認眼前這個自戀的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李汐沉默了一會,盯著她左右打量了好久,看到阮晨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才慢吞吞地開口:“當初你早產,八個月不到,只有四斤五,這麼一點大,沒想到轉眼就大學畢業,還嫁人了。”

  她伸手比劃了一下大小,一臉感慨。

  當年自己偷嘗禁果,居然一次就懷上了孩子。李汐又驚又怕了幾個月,在家裡躲著藏著就怕別人看出來。

  “那時候我比你現在的年紀還要小,父母在外地工作,只有年老的奶奶和爺爺在身邊。鄉下人重男輕女,對我不聞不問,年少無知就被你爸的甜言蜜語勾了去。”

  說起當初的事,李汐的語氣淡淡的,不像幾年前那樣激動和憤恨。

  說到底,時間消磨掉了很多東西,包括當年轟轟烈烈的激情,包括曾經深藏在心底的愛戀,甚至是悔恨和憤怒……

  阮晨從小聽到的只有李汐歇斯底裡的痛罵和譏嘲,第一次見她這麼心平氣和地談起以前的事,不由沉默地看著她。

  李汐笑了笑:“你一定以為我們一開始就後悔了,迫不得已生下你,再無奈地結婚,然後無休止的吵鬧。”

  她搖搖頭,歎了口氣:“你懂事開始就聽到我們不斷爭吵,其實我還沒告訴你爸懷孕的時候,心裡已經決定要生下你了。”

  二十幾年來,可能這是阮晨和李汐最平靜的一次談話:“那時候年紀還小,不怕我拖你後腿?”

  如果她爸沒答應李汐結婚,那麼李汐就必然變成未婚媽媽,很難找到新對象,就算有也得帶著她這個拖油瓶。

  李汐的家鄉並不富裕,她又是女兒,顯然阮晨的出生只會毀了一個年輕女人的一生。
  
  “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堅持,”李汐的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忽然笑了:“不過你在我肚子裡的時候偶爾動的時候,我心裡都軟的一塌糊塗,每次都會對自己說,這就是我的孩子。”

  李汐似乎不習慣擔當偉大好母親的角色,臉上浮現一絲不自然:“當然,我是個很自私的人,比起任何人都希望自己過得最好。我知道自己不會突然變成一個好媽媽,可是也明白我沒資格扼殺掉一個小生命來到這個世上的權利。”

  “所以,你把我生出來了?”阮晨輕輕地問了一句。

  “對,你出生了,我也跟你爸結婚了,有了一個家庭。”李汐背對著床頭燈,灰暗的燈影投射在她臉上,模模糊糊的,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是個好情人,可惜並不是個好丈夫,更不會是個好父親。當然開始的時候,兩個年輕人對家庭都有一份好奇心和新鮮感。可是時間長了,每天要計較柴米油鹽,照顧體弱的孩子,應付刁難的老人,還得節衣縮食維持家庭的開支。”

  李汐在昏暗的燈光中哼笑一聲:“不到兩年,你爸第一個受不了。不能揮霍,不能隨意約朋友出去玩樂,不能跟別的漂亮女人調笑,只能沒完沒了地忙碌……”

  這麼多年,阮晨也看得出他們是怎樣的人。

  “於是他丟下我們,你也忍受不了而丟下我?”

  “對,”李汐深吸了口氣,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她習慣性地想要從床頭櫃上拿煙,可是想到阮晨之前的警告,又抽回了手,難耐地動了動指頭。

  “他瀟灑地走了,去大城市打工。我在家裡變得孤立無援,公婆不喜歡我,尤其我一直沒有再懷孕。”

  城市的機會很多,那個人有才華有相貌更有一張利嘴,很快就站穩了腳跟。可憐她一個人留在鄉下忍受公婆的苛責,獨自照顧孩子,打理家務。
  
  李汐想到這裡,突然激動起來。

  “你知道嗎?有一天站在水缸前,我看到一張憔悴發黃的臉,誰能相信我還只是二十五歲不到?”

  那個男人每隔一段時間會寄錢回來,一次比一次多,她忽然覺得不甘心。

  李汐並不覺得自己的能力會比那個男人差,更不想一輩子就留在鄉下像其它的村婦一樣變得又老又丑,直到成了黃臉婆被男人拋棄……

  “我去城裡找他,很快也借他的關系留在了那裡,發展自己的事業,有了很多私房錢,然後身邊有了很多英俊帥氣的年輕男人主動靠近我。”

  那個男人也是一樣,他們雖然名義上還是夫妻,卻對彼此來來往往的情人視而不見。
  
  阮晨知道他們兩人這段婚姻早就名存實亡,根本不想繼續聽下去:“你說這麼多,究竟想告訴我什麼?”

  李汐歎氣:“你是我的女兒,我雖然自私,可是並不想看著你重蹈覆轍。男人的甜言蜜語比毒蛇更可怕,尤其像你這麼年輕的姑娘,很容易就會被他們哄騙……”

  “我跟天景結婚,不是為了跟你們賭氣。”阮晨皺了皺眉頭,不悅地打斷了她的話。

  “你和他才認識多久就結婚了,你確定自己有深入了解他嗎?”李汐蹙眉,看來她的女兒比想象中還要固執。

  “他不是個好情人,不會說甜言蜜語,不夠幽默,甚至不太會說笑話哄我開心,可是他是個好丈夫。我相信,他以後也是個好爸爸。”阮晨相親的時候不僅看人,還觀察對方的家庭,以及他們和父母相處的模式。

  相對其它,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有說服力了。

  所以第一次相親互相看順眼後,第二次阮晨會婉轉地邀請對方的父母出席。

  有的人大咧咧地落座後,父母會默默地替他倒茶,他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這種被爹娘寵壞的孩子,阮晨立刻PASS掉。

  有的人沉默地坐著,說話時眼神會習慣性地往父母臉上飄,擔心忤逆了爹娘的意思——這種還沒斷奶的孩子,阮晨也不敢要。

  有的人很孝順又禮貌,替父母倒茶,說話得體,眼神也沒亂飄。可是對方爹娘的眼神像X射線一樣在阮晨身上打轉,恨不得把她剖腹肢解看清楚哪怕眼角的一顆小黑痣,然後將祖宗十八代問個遍,以防有各種不為人知的遺傳病連累他們的下一代——婚姻從來不是兩個人的事,有這樣挑剔苛刻的公婆,阮晨實在是敬而遠之。
  
  挑挑揀揀下來,只有趙天景能入得了眼。

  他雖然話不多,卻不至於呆呆的而冷場。他的父母偶爾詢問,婉轉親切,不會咄咄逼人,偶爾還會適時誇獎自家兒子。

  最後一點,便是讓阮晨下定決心結婚的理由。

  國人向來崇尚謙虛,爸媽聚在一起,總會“謙虛”地數落自己孩子的不是,盛贊別人的兒女。

  就算對著自家孩子也是這樣,很少會當著外人誇獎,眼神裡帶著幾分贊賞和驕傲。

  阮晨知道,他們一家相處得非常融洽,趙天景是在幸福的家庭裡成長的人,沒有大多數獨生子女身上的弊病。

  懂事,有責任心,沉默穩重,聰明卻偶爾帶著一點孩子氣。

  她不止一次慶幸原本要去相親的另一位女孩臨時去外地出差,把這個機會讓給了自己。

  要不然以趙天景的條件,足夠找到更好更適合的另一半……

  當然,遇上正確的人,就要分秒必爭地使出渾身解數將對方拿下——這是阮晨從李汐身上學到的,於是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趙天景的求婚,迅速和他登記成為趙家的一份子。
  
  對上李汐不以為然的眼神,阮晨上下打量著她:“不管怎麼說,我看男人的眼光比你要好得多了。”

  李汐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分明聽出她嘲笑自己的男人卷款跑路的事。

  自己向來自負在男人方面總是主動得益的一方,現在居然吃癟了,還淪落到要來女兒的家裡借住……

  李汐咬牙切齒地瞪了阮晨一眼,轉過身恨恨地說:“我等著看你什麼時候會後悔!”

  阮晨瞥了她的背影一眼,自己人生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後悔”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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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河蟹之內人 ...


  岳母和老婆一起掉水裡,當然先救後者,因為老婆是“內人”—— BY 趙天景

  
  阮晨一晚沒睡好,不僅是沒趙天景在身邊睡不著,更加是和這個比陌生人好一點的親生母親一起睡,她不做噩夢才怪。

  她打著哈欠出門的時候,就看到客廳裡掛著兩個黑眼圈的趙天景一臉無奈地望了過來。

  阮晨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皺著眉頭也是滿臉郁悶——說什麼今晚她再也不要丟下趙天景一個人,痛苦地跟李汐一起睡了!

  “汐姐在廚房,說是要給我們做早餐。”趙天景苦惱地低下頭,小聲告訴她。

  他勸了幾次,都被李汐打發出廚房了,只能呆在客廳等阮晨出來想辦法。

  誰知阮晨一聽,臉色立刻變了。

  “你居然讓她進廚房了,該死的,她會把廚房炸掉的!”

  她一頭扎進廚房,剛好看到李汐沒等鍋燒干就要放油,嚇了一跳:“別倒油——”

  可是已經遲了,李汐被阮晨突然出現嚇到了,手一抖就把花生油倒在鍋裡。

  “刺啦”一聲後傳來李汐大聲的尖叫:“啊,好疼!”

  阮晨趕緊把煤氣爐關了,瞄了眼她的手臂,還好只是被濺出來的油燙紅了一點點,並不嚴重。

  她一把將李汐推出廚房,真想立馬把這人打出去。

  以前不會煮飯就算了,這麼多年下來居然還是不會!

  “你別搗亂了,在客廳坐著。”阮晨懶得再跟李汐說話,給趙天景使了個眼色把這個快要炸掉廚房的家伙弄出去。

  “我只是想給你們煮早餐,”李汐一臉不高興地把圍裙扔在旁邊,這麼多年以來她還是第一次進廚房就為了討好女兒,誰知阮晨不領情就算了,還跟趕蒼蠅一樣趕她!
  
  阮晨簡單煎了蛋,又把昨天的粥煮熱了端出來。

  上班的時間快到了,可是把李汐這個麻煩精留在家裡,她實在放心不下。

  趙天景看出來了,低聲建議:“要不我陪汐姐出去走走?”

  阮晨搖頭,李汐換男人如衣服,早就看趙天景不順眼了,讓他陪著肯定要刁難,何必要他難堪?

  咬咬牙,她豁出去了:“算了,我帶她去幼兒園,正好今天是對外的公開課。”

  又到了要招生的月份,幼兒園每年都會有兩三次提早對外開放,讓家長能提前親自感受一下氣氛。

  陌生人多了,李汐的出現也不會顯得太突兀。

  “就這麼決定了,”雖然阮晨萬分不情願讓李汐到自己工作的地方,畢竟連趙天景也沒去過。

  趙天景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也知道自家岳母對他還是有芥蒂,只能做臨時司機送兩人過去。
  
  李汐一踏進幼兒園,就滿臉嫌棄,嘟嚷著:“真不明白你,對著一群小孩不會被煩死麼?”

  “我喜歡,”阮晨面無表情地答了一句,叮囑某人不要亂跑就去幫忙接待新到的家長和小朋友。

  各種白嫩可愛的小包子怯生生打招呼的樣子,讓她的心情漸漸好了不少。

  果然,這世上除了小包子,還有什麼比他們更可愛的?

  剛送走一家三口,看他們滿意的樣子,就明白幼兒園又要多一個可愛的學生了,阮晨不由笑容滿面。

  小桂忽然湊了過來,在她耳邊嘀咕:“阮姐的姐姐來了,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不過阮姐姐真漂亮,一點都看不出三十多歲了……”

  阮晨眼角一抽,遠遠看到幾個男家長圍著李汐笑吟吟地詢問著,梁老師面色古怪,張老師的臉色已經黑了,她就開始頭疼。

  果然帶李汐來幼兒園,跟本上就是錯誤的決定。

  還說是她姐姐,這女人的臉皮實在太厚了!
  
  活動結束後,梁老師偷偷告訴她,入學的學生比去年增加了兩成,阮晨有種撓牆的沖動。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幼兒園特意找了個漂亮的老師來勾搭男家長,這臉真是丟大了。

  梁老師欲言又止:“可是有部分家長看到小阮的姐姐,擔心孩子會被帶壞……”

  阮晨嘴角抽搐,李汐穿得那麼風騷,惹人眼球,那些怕孩子被帶壞的肯定是包子的媽媽們。

  她趕緊向梁老師道歉,梁老師笑著擺手:“要不是小阮的姐姐來了,招生還不會這麼順利。”

  張老師在一邊冷哼:“我們幼兒園是招學生,不清楚的還以為是招男老師呢。”

  想到那些男人一個個恨不得貼上去的急色樣子,她就滿臉厭惡。

  每年招生最多的老師都是她,今年居然被阮晨搶了風頭,年末的獎金估計也要換人拿了。

  張老師心裡不舒服,這阮晨難道為了搶那點獎金把自家姐姐也拎出來當招牌拉學生?

  阮晨連連道歉,等拽著李汐出門的時候,已經有種掐死她的沖動。

  不行,再讓李汐呆在她這裡,沒准哪天她就要瘋掉的!
  
  晚上阮晨飯後惡狠狠地警告李汐就在客房裡呆著,立刻拉著趙天景進了臥室。

  埋在他的胸膛裡,阮晨郁悶地抬頭:“我們還是想辦法把她趕出去吧,正好今天梁老師推薦了一個適合的房子。”

  趙天景伸手撫著她的後背安慰,想到下午接阮晨的時候,她的臉色十分難看,就明白李汐肯定又做了什麼讓她不高興的事。

  他沒替李汐求情,只告訴阮晨:“媽已經知道汐姐來了。”

  阮晨臉上僵了:“婆婆知道了?怎麼知道的?”

  “今天送你們去幼兒園的時候她剛好看到,”趙天景想到花了好大的力氣才阻止了吳韻上樓探望親家的舉動,偷偷在心裡松了口氣。

  阮晨恨恨地咬牙,她就不該讓李汐知道自己的地址,不該一時心軟讓這人進來!

  “明天,我一定得讓她走!”

  原本看李汐被男人騙得身無分文,阮晨可憐她才讓這人借住幾天。可是經過昨晚的談話,她進一步了解到這個自私女人的想法,如果不是礙於趙天景,她真想用掃帚把李汐丟出門去。

  那個女人口口聲聲說她是自私的人,可是沒有剝奪阮晨出生的權力,阮晨聽得出李汐有親近自己的意思,但是說出口的話真是爛透了。

  想要生下她,卻又沒好好照顧她,丟下她一個人在鄉下孤獨的生活,忍受爺爺奶奶的冷漠和敵意。

  李汐說出她的不得已,痛恨父親丟下兩人去風流快活,可是她又給無辜了阮晨什麼?

  除了難過的回憶,只有不休止的爭吵和難聽的謾罵。兩個曾經相愛的人互相傷害,一言一語恨不得把對方擊垮,想要讓對方難堪。

  阮晨一點點地看在眼裡,心裡一天天地築起了一道冰牆,把他們和其他人隔絕開去。

  只有這樣才能好好地保護自己,讓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再也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

  可是昨天晚上,李汐再一次把阮晨心底的那道傷口揭開,還撒了一把鹽。

  說到底,李汐心裡最重要的還是自己,連妥協都顯得高高在上,理直氣壯。
  
  阮晨無意識地揪著趙天景的衣襟,手腳蜷縮起來,一再擠入他的懷裡,仿佛這樣就能汲取更多的溫暖,讓她好過一點。

  趙天景抱著她,緊緊的,用盡最大的力氣,直到擠壓到心胸開始疼痛。

  “好,明早就讓汐姐搬出去吧。”

  雖然想要討好岳母,可是阮晨不開心,他也不痛快。

  如果在得罪岳母和老婆之間選擇,趙天景即使為難,還是會選擇後者。

  岳母是“外人”,又怎麼比得上老婆這個“內人”?
  
  得到趙天景的支持,阮晨終於笑了,她還以為這個好女婿會反對,然後倒戈去李汐那邊。

  幸好,他還是向著自己的。

  阮晨心花怒放,摟著趙天景的脖子撒嬌:“昨晚被打斷的,我們現在繼續?”

  趙天景昨夜獨守空房,現在巴不得繼續,低頭吻上她的唇:“這麼好的提議,誰能反對?”

  阮晨軟綿綿地窩在他的臂彎裡,用腳尖挑開趙天景松松垮垮的睡袍,溜進去在他大腿上磨蹭,含糊地催促:“快點……”

  趙天景被她撩撥得渾身起火,一把扯開阮晨的睡袍,含住她的耳垂嘀咕:“待會汐姐不會再來打擾我們吧?”

  “……她敢!”阮晨哼唧一聲,雙腳勾在他的腰上。

  李汐不是想跟她說和,想要重新當個好母親,想要跟她好好相處,哪敢得罪她!

  昨晚就算了,今天再來,阮晨發誓自己一定要跟李汐絕交,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可能有人在隔壁,今晚的阮晨有點緊張,卻比平常要更熱情。

  睡袍還沒完全脫下,半遮半掩的,黑色的布料襯得她的皮膚更白,尤其是情動時透出一層薄薄的粉色,讓趙天景忍不住比平日要粗魯一點。

  耳邊是阮晨咬著下唇壓抑的呻吟聲,斷斷續續,卻十分撩人。

  身下的人臉色酡紅,抱著他雙眼濕漉漉的,只懂得低低地重復著催促。

  這樣的阮晨,趙天景覺得自己就快化身為狼,想要把她一口吞進肚子裡去……
  
  第二天阮晨精神抖擻,准備好腹稿胸有成竹地要把李汐趕出家門去。

  誰知早餐才吃了一半,李汐突然捂著嘴沖進了浴室,隱約傳來一陣干嘔的聲音。

  阮晨愣了一下,對上趙天景同樣震驚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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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河蟹之上衣 ...


  某些時候,呆木頭也會化身為狼的—— BY 阮晨

  
  阮晨看著手上已經變色的試孕試紙,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她努力了兩個月還沒中,一把年紀的李汐的肚子裡居然就有餡了……這讓阮晨情何以堪!

  把試紙狠狠地往垃圾桶裡一扔,阮晨抱著胳膊坐在李汐對面,臉色十分不好看。

  “說來聽聽,孩子是誰的?”

  李汐也沒想到自己年紀這麼大了,竟然還能懷孕,神色還恍恍惚惚的:“我怎麼會懷孕了,沒可能啊……”

  阮晨頭疼,知道這人腦筋已經轉不過彎來了,索性直截了當地問:“孩子是跑路那個小情人的?”

  李汐渾渾噩噩地點頭。

  阮晨就知道是這樣,又問:“你想要把孩子生下來?”

  李汐終於回神了,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

  “不說你現在是高齡產婦,孩子她爹卷款逃跑了,你想讓孩子一出生就在單親家庭裡長大?”阮晨皺了皺眉頭,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

  李汐臉上猶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開口:“我就是要生下來,反正我一個人又不是養不起。”

  阮晨想到以後會有一個比她小二十多歲的弟弟或者妹妹,連腦殼都開始疼起來了。

  李汐當然不介意,但是她很介意!
  
  “既然你懷孕了,那就更不適合住在這裡。我會盡快找到適合的房子,然後打掃干淨讓你搬過去的。”阮晨終於找到借口把李汐趕出去,說什麼也不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

  李汐皺著鼻子可憐巴巴地瞅著她:“我剛懷孕你就趕我出門,難道不知道一個孕婦獨居有多麼危險嗎?”

  阮晨搖頭:“我一點都不擔心,相信會有很多人願意當這個孩子的便宜爸爸。”

  只要李汐願意,哪有男人能拒絕她的要求?

  當然的,她的趙天景除外!

  李汐溫柔地摸著小腹,瞪了阮晨一眼:“小沒良心的,沒見過要把脆弱的孕婦趕出門的!”

  “你現在不是見到了,我就是那個人。”阮晨硬著心腸瞪了回去,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心軟了。

  “聽說吳女士是有名的婦科醫生,都說熟人好辦事,我得讓她看看孩子。”李汐忽然笑瞇瞇地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阮晨炸毛了,讓婆婆知道她這個一把年紀的媽到處勾搭人就算了,現在還把肚子弄大了,自己以後還有臉見吳韻嗎?

  “不行!”她氣憤地一拍桌子,堅決反對。

  趙天景抓住阮晨拍得通紅的手掌,心疼地揉了揉,慢吞吞地建議:“汐姐剛有孩子,還是得去醫院檢查一下。媽手頭上沒有儀器,也不能做全面檢查。”

  李汐笑:“還是女婿懂事,待會麻煩你送我去醫院了。”

  阮晨看著她哼著歌進客房換衣服,揪著趙天景小聲嘀咕:“你送她去醫院後,她一定會賴在這裡不肯走的!”

  趙天景拍拍她的手背安撫,一臉“我辦事你放心”的表情:“我先送你去幼兒園,上班時間快到了。”

  阮晨擔心地瞥了他一眼,看趙天景輕松的樣子也只能相信他了。
  
  阮晨一整天在幼兒園心不在焉的,傳真文件弄反了,幫梁老師倒茶差點燙到自己的手,在走廊上還跟小桂撞在一起。

  小桂被踩了一腳,呲牙咧嘴地擠出一點笑容:“阮姐有心事?”

  難道張老師昨天看阮晨的姐姐搶了那麼多的學生心裡不痛快,找她麻煩了?

  阮晨盯著她好久才幽幽地歎氣:“為什麼孩子都長到別人的肚子去?”

  小桂“撲哧”一下笑了:“阮姐要想孩子到自己肚子裡,不就是時間的問題?”

  阮晨恍然大悟,最近被李汐打擾了他們的夫妻生活,沒耕耘哪裡有收獲?

  難怪包子一直沒來,都是李汐的錯,肯定是她把可愛的包子嚇跑了!

  她心裡更加下定決心,這兩天一定要把那個難纏的媽趕出大門,以後就在門上掛上“李汐和小強”不得入內的小牌子!
  
  阮晨早早回去煮了一桌好菜,斗志激昂,心想著晚上要跟李汐斗個三百回都沒問題。

  誰知趙天景一個人回來,她盯著大門愣了好久:“人呢?”

  趙天景看起來不像會把李汐扔在醫院不管她的人,阮晨疑惑了。

  “汐姐的胎不穩定,醫生建議她留院觀察一周。”

  一周!

  阮晨興奮得就要跳起來:“一周怎麼夠,就該在醫院住一個月!”

  最好李汐住到生孩子的時候去,那就不會再回來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了!

  趙天景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家老婆在想什麼,李汐要生起碼得八九個月之後,醫院當然不可能讓一個普通的孕婦住這麼久。

  阮晨高興地拉著他在飯桌上坐下,夾起一塊咕嚕肉笑吟吟地說:“啊——”

  趙天景看了她一眼,乖乖地吃掉了:“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今晚有你忙的……最後這句話,矜持的阮晨當然沒說出口,不過趙天景從她愉悅而勾起的嘴角已經猜出來了。

  於是趙先生非常捧場地把桌上的菜吃得干干淨淨,等兩人坐在沙發上的時候,他還很上道地問阮晨的意思:“今晚你想在哪裡?”

  客廳的沙發試過了,大露台、浴室也是,偶爾也需要一點新口味的。

  阮晨開頭沒反應過來,然後想到那天在大露台……某些兒童不宜的鏡頭在腦海中不聽話地翻滾來翻滾去,她悄悄的臉紅了。

  左右張望,就是不看趙天景,阮晨忽然站起身說:“晚上吃得太飽了,我們去散步吧。”

  趙天景想了想,搖頭:“晚上涼,還有很多蚊子。”

  阮晨眨巴著眼,臉頰紅得滴血。

  敢情他以為自己想要去小區的樹林裡嘿咻——阮晨捂臉,她平時有表現得那麼狂野和開放嗎?
  
  阮晨又羞又怒地踢了某人一腳,哼哼兩聲拿出水果削了起來。

  她的手很靈敏,加上從小就開始做家事,動作很熟練。

  趙天景看著那雙白皙修長的手拿著水果刀,輕巧地削出薄薄的一層果皮。鮮艷的顏色,一圈一圈從頭到尾沒有斷開,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阮晨的指頭有種說不出的性感。

  想起之前阮晨這雙瑩白的手曾經在他身上游移,撩撥出無數的火苗,趙天景的眼神不由一沉。

  阮晨不知道旁邊的人光是盯著她的手已經開始進入狀態了,把水果切成小塊,笑著塞入趙天景的口裡。

  她還沒擦手,手指頭上還沾了不少濺出的果汁。

  趙天景吞下水果,低頭忽然含住了她的手指。

  美味的果香,柔嫩光滑的手背,他舔舐得不亦樂乎,偶爾抬眼朝臉色緋紅的阮晨一瞥。

  阮晨覺得自己的臉就快要燒起來了,十指連心,指頭癢癢的,還有種溫熱的濕潤,讓她很快就渾身熱了起來。

  她還說吃完飯後水果,再心情愉快地准備調節氣氛——誰知趙天景比她還自覺,一吃飽就立刻行動,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就是有點太突然,出乎阮晨意料之外。
  
  趙先生那麼努力,她也不能被比下去。

  阮晨湊過去舔了舔趙天景的喉結,感覺到他忽然一僵,低低倒抽了一口氣,笑著單手替他慢悠悠地解開一個又一個襯衫扣子。

  慢動作比任何時候都要勾人,趙天景放開她的手,飛快地除掉了自己上身的襯衫,繼而進攻阮晨的淺藍色窄身上衣。

  這衣服不僅扣子多,還很緊,手想伸進去都難。

  趙天景無奈,老老實實地解扣子,可是扣子密密麻麻的,數量比想象中要多,急得他一頭汗。

  阮晨笑得幸災樂禍,這件衣服是卓玲送她的,說是在某些時候能讓男人吃癟,當然也算是一種情趣了。

  她的雙手也不停,輕輕松松地解開趙天景的皮帶,比某人更快地把他剝了個干淨。

  而阮晨的上衣只解開一半,看起來還是很整齊。

  趙天景終於明白了看到吃不到是怎樣一種感受了,他憋得渾身冒火,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和扣子奮斗。

  好不容易解開第一層,裡面居然還有一層扣子!

  他難得有脾氣地想用力扯開,誰知這衣服的料子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太多了,怎麼都扯不爛,連扣子都扯不動。

  趙天景看了笑不攏嘴的阮晨一眼,就知道這樣的惡作劇肯定是她那個好友卓玲的鬼主意。

  卓玲肯定就是男人的天敵,總是想著法子折騰男人,可惜很多人卻抵擋不住她的誘惑,一個個撲上去撞得頭破血流還不罷休。
  
  阮晨見趙天景蹙著眉頭,一副郁悶得不行的樣子,不由心軟,幫著他開始解扣子。

  不愧是卓玲特別訂做的衣服,穿的時候麻煩,脫的時候更麻煩。

  兩人弄得一身汗,雙手都酸了,這才終於全部解開了。

  原本裡層還有一個小小的電子鎖頭,用來勾住中間的扣子。六字密碼如果不解開就不能解鎖,阮晨當然知道對於趙天景來說,這東西只是小意思,要解開它是輕而易舉的事。

  只是在某些關鍵的時候要動腦子,就算是趙天景也要受不住的……

  於是阮晨還是把電子鎖頭偷偷地扔了,稍微開玩笑是情調,弄得兩人興致都沒了那就是煞風景。
  
  經過一番艱苦努力才解開衣服,對趙天景來說也是第一次的嘗試,於是吃起來就更有一番不一樣的滋味了。

  雖然趙先生不是小心眼的人,可是這衣服鬧得他渾身著火,差點沒燒焦了,當然要給趙太太一點點的懲罰。

  阮晨自食其果,其中的心酸可想而知。

  當她雙眼迷離地嘟嚷:“快、快點——”

  某人自動自覺地慢下來了,還明知故問地來一句:“慢點?”

  當她被顛得要散架了,小聲驚呼:“慢、慢點——”

  某人非常主動地加快了頻率,還不忘壞心腸地挑眉:“快點?遵命!”
  
  自從這晚之後,那件上衣被阮晨塞到了衣櫃的最底下,再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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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河蟹之吵架 ...


  有技巧的吵架也是增進感情的一種方式—— BY 阮晨

  
  阮晨正想告訴好友被李汐幾乎要逼瘋的囧事,誰知老是神出鬼沒的卓玲居然主動給她打電話了。

  她還沒來得及告訴好友,李汐不但被男人騙了,還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就聽到卓玲低聲說了一句話。

  阮晨愣了很久,結結巴巴地問:“……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卓玲的聲音冷冷淡淡的,沒聽出多少高興的意思:“我有了。”

  “有、有什麼?”阮晨吞了吞口水,覺得自己不淡定了。她瞪大眼,手裡無意識捏著的枕頭都變形了。

  “該死的,我懷孕了!”卓玲的語氣惡狠狠的,似乎恨不得把孩子他爹掐死掉。

  阮晨深吸了口氣,腦子裡一片空白,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真是恭喜了,孩子他爸知道嗎?”

  “他還不知道,我沒打算說。”

  卓玲的意思,一向了解她的阮晨聽明白了,一臉驚訝:“你想要瞞著他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當然,我為什麼要替一個交往不到一個月的男人生孩子?”卓玲心裡懊惱得要命,她明明做齊了全套的安全措施,究竟是哪個環節出錯,居然搞出人命了?

  阮晨聽出她的氣急敗壞,小聲嘀咕:“好歹這孩子也有那男人一半功勞,總要知會一聲吧?”

  “哼,他巴不得我弄掉呢。”卓玲長長地吁了口氣,像他們這些經常出去玩的人,肯定不會喜歡這麼快有個拖油瓶毀掉現在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還沒問,又怎麼能替他回答?”阮晨只希望那個男人是個有責任心的人,也能夠給卓玲信心。

  卓玲沉默了,很久才開口:“也好,就聽你的,我去問一次。不過這個答案,你別期待得太好了。”

  掛上電話,阮晨歎了口氣。

  不知道是要哀歎好友突然要做媽媽了,還是郁悶包子全是別人家的,明明她最用心最努力,怎麼到頭來反而是最想要包子的自己沒有收獲?
  
  把卓玲懷孕的消息告訴趙天景的時候,他的臉色有點古怪:“卓小姐真的懷上了?”

  阮晨沮喪地耷拉著腦袋:“當然了,這種事能弄錯嗎?”

  趙天景臉上的詫異怎麼也掩飾不住:“我以為卓小姐不喜歡孩子,會很注意的。”

  “她是很注意,可惜出了點小意外。”阮晨一臉郁悶地瞥了他一眼:“我媽懷孕就算了,連一向最安全的卓玲也中招了,就是我沒消息。”

  婚前兩人做過最全面的檢查,絕不會是身體的問題,那是姿勢不對,次數不夠,還是有其它因素?

  阮晨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趙天景,趙先生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就知道自家老婆是妒忌別人家的包子,心裡頭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鬼主意。
  
  阮晨想了想,可能最近有李汐在,心情不好,包子才沒來。她一甩長發,把郁悶也甩掉。

  今天開始,家裡沒有李汐,她一定要把包子弄出來!

  先沖進去洗了個香薰浴,把全身弄得香噴噴的,阮晨這才把趙天景推進浴室。

  等趙天景出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令人血脈泵張的一幕。

  阮晨穿著粉紅色的吊帶睡裙,把睡袍扔在一邊。身上的水沒有擦干,濕漉漉地讓薄薄的睡衣貼在皮膚上,姣好的身材隱隱約約的,比全部脫掉還要性感。

  趙天景難耐地吞了吞口水,這時候哪個男人都忍不住要沖動,尤其阮晨側躺著,深V領裡露出胸前小片美景。

  最重要的是,她躺著的地方是飯桌!

  趙天景沒想到平時普普通通的原木餐桌,阮晨這樣一趟居然有種任君采擷的感覺。
  
  阮晨見某人雙眼發亮,伸手拍了拍身下的飯桌,發出沉實的響聲,舔了舔自己的下唇:“這桌子不錯,今晚不如在這裡試試?”

  趙天景當然願意,眼神隨著她的動作瞟,就差撲上去直接開動了。

  他瞥了眼那張飯桌,猶豫地問:“這桌子有點硬,要不我們還是去沙發?”

  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趙天景一眼,阮晨就知道這人最喜歡說煞風景的話。難得她鼓起勇氣躺在飯桌上任他胡來,某人居然不領情。

  阮晨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沒好氣地嘀咕:“你不喜歡那就算了,我們回房各自睡覺。”

  “各自”兩個字咬得特別重,趙天景知道她惱了,立刻壓著阮晨躺回飯桌上。

  既然老婆大人做這麼大的犧牲,他又怎麼能讓她失望?
  
  趙天景遠遠看著的時候是覺得阮晨躺在桌上很有魅力,走得近了摸上濕答答的睡裙,他就開始擔心她會著涼感冒了。

  雖然現在的氣溫挺高的,可是這麼濕的衣服穿得久了難免會感冒,他二話不說就把阮晨的睡裙脫掉扔在一邊的椅子上。

  阮晨還笑瞇瞇地瞄了他一眼,果然這地方這姿勢特別勾人,看某人比平時猴急多了。

  飯桌的高度剛剛好,趙天景很滿意,將她的雙腳掰開就壓了上去。

  阮晨習慣性地用雙腳勾上他的腰,被身上的人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這個地方這個姿勢確實夠味,可是也夠不舒服的。

  趙天景只要往前一撞,她後背就碰上硬邦邦的飯桌,還冷冰冰的,不用看也知道很快要紅了一片。

  阮晨咬咬牙忍著,她自己先提出的,沒道理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叫停,難不成還讓趙天景憋回去?

  她“嗯嗯啊啊”地叫了好久,不是動情地呻吟,而是後背給撞疼的呼痛聲。

  趙天景還以為阮晨在不一樣的地方有感覺了,非常自覺地更加賣力。

  等努力了一輪回來,他發現阮晨淚汪汪地看著自己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趙天景嚇了一跳,趕緊抱起她回到臥室。

  一看阮晨的後背紅了,還有一點點淤青。她的皮膚敏感,估計明早就得黑了。

  他一面後悔自己抵制不了阮晨躺在飯桌上的誘惑而過分賣力弄傷了她,一面心疼。

  阮晨怕疼,這麼長時間忍耐下來,應該是不想讓自己掃興。

  即使明白她的用心,趙天景卻高興不起來。

  這原本就是讓兩個人都快樂的事,怎麼到頭來反而弄得一方疼得要命沒有感覺到半點愉悅?

  生氣歸生氣,趙天景還是飛快地替阮晨的後背用藥油按摩淤青,她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不停叫嚷著“輕點”。

  可是不用力,藥油就沒有效果了,趙天景心裡也郁悶,手上更不客氣了。

  等擦完藥油,阮晨已經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兩眼濕潤,疼得直喘氣了。
  
  趙天景懲罰性地拍了一下她的PP,惱怒地說:“剛才疼怎麼不說,弄得現在這麼嚴重了!”

  阮晨哭喪著臉,可憐兮兮地吸吸鼻子:“開頭只是一點點疼,我想著很快就結束了,沒想到會越來越痛……”

  某人臉色立馬黑了,自家老婆這麼說是懷疑他不行?

  趙太太立刻發現她說錯話了,討好地朝趙天景笑了笑:“當然啦,你最厲害了!”

  趙天景的臉已經綠了:“難不成你還有比較對象,知道哪個更厲害?”

  阮晨扭頭,她竟然又說錯話了,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叫你開口,叫你亂說話,叫你扮性感!

  她內心默默譴責了自己一把,才轉過頭乖乖認錯:“我保證,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趙天景哼哼兩聲,狠狠瞪了她一眼。

  阮晨委屈了,皺著臉無計可施。

  某人這回真生氣了,軟硬不吃,該怎麼辦?

  她往後背瞄了瞄,好像沒那麼痛了,難道傷員要撐著來一次美人計?
  
  阮晨不想浪費大好晚上,尤其是李汐不在的今天!

  她趴在趙天景的腿上,從下往上地朝某人拋媚眼:“老公,現在時間還早……”

  他看了眼掛鍾,面無表情:“九點半,睡覺的話是挺早的,要不去看看電視?”

  阮晨的臉快皺成包子,暗罵某人不解風情,她已經說得那麼明顯了,難道趙先生真是榆木疙瘩不能跟自己心有靈犀?

  她干咳兩聲,面色尷尬地打算直說了:“我後背傷得不厲害,不如我們……繼續?”

  包子啊包子,阮晨怎麼能放棄呢!

  趙天景知道她的後背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可是對於阮晨的執著已經無話可說了。

  “還會疼吧,不能躺著。”

  她立刻抬頭,兩眼亮晶晶的:“我可以趴著的,來吧。”

  阮晨為了達到目的,居然願意選擇她最不喜歡的姿勢,趙天景眼角抽了。

  “你不是討厭這個姿勢不能看到我的臉,也不能抱著我?”

  阮晨握緊拳頭,一臉嚴肅:“偶爾一次,我不會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趙天景已經習慣了跟她面對面,忽然看不見阮晨的臉,他也覺得不舒服。
  
  兩人大眼瞪小眼,阮晨突然起身把趙天景拉到床邊坐下,自己張開腿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想到自己竟然還記得這麼一個姿勢,不由沾沾自喜地笑了:“這樣就碰不到後背,還能看見對方的臉了。”

  趙天景目測了一會,索性仰頭躺在床上,懶洋洋地說:“你自己來?”

  阮晨才發現坐著的姿勢其實是理論性的,實踐起來難度系數太高了。現在他躺著還可以,但是她如果自己動,肯定會扯到後背的傷——到時候,自己就有的疼了。

  難道他們今晚就要匆匆結束?

  她咬著嘴唇憂傷了,為什麼要一個包子會這麼難……
  
  “其實還有個姿勢,就是有點累。”躺在床上的趙天景看阮晨一臉不甘心的樣子,忍不住心軟了,慢悠悠地開口。

  阮晨瞪大眼,立馬精神了:“我不怕累,那就開始吧!”

  趙天景歎著氣,無奈地拉起她站在牆邊:“來,手臂伸出來扶著牆,站穩了。”

  阮晨懵懵懂懂地知道他想要怎麼做,非常配合地叉開兩腿背對著趙天景站好,可是卻納悶:“這樣還是看不到你的臉……”

  趙先生想了一下,把她拉進臥室的全身鏡前:“這裡就可以了。”

  阮晨眨眨眼,鏡子裡的人也眨眼,身後的人也能看得很清楚,她臉紅了,支支吾吾地搖頭:“不行,這裡不行,實在太……”

  太刺激了!

  離得這麼近,阮晨能清晰地看見自己的臉上的表情,連眼睫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等下對著鏡子開始,她不是要看一場主角是自己和趙天景的現場版?

  阮晨拼命搖頭,脖子和耳根都紅透了。

  趙天景看她抗拒,順從地放開了手,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那我們現在去睡覺還是看電視?”

  阮晨瞅瞅鏡子,又瞅瞅他,面色為難。

  但是誰讓她沒注意弄傷了後背,除了這個姿勢哪能繼續?

  她默默地給自己做了一回心裡建設,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用力點頭:“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的……我們繼續!”

  趙天景看了阮晨一眼,見她羞得快要挖地洞鑽進底下,最後竟然會答應。

  他的心情忽然有點復雜,深深地看著阮晨。

  “你真的願意?”

  “當然!”阮晨還是閉著雙眼,眼睫毛因為緊張一抖一抖的。如果趙天景再問一次,她說不定就會退縮了,只能一鼓作氣。

  “別浪費時間了,快點——”
  
  阮晨就算嘴上說得多爽快,還是緊緊閉著眼睛沒敢睜開看站在後面的人。

  誰知沒等到趙天景的動作,反而是一件暖和的上衣披在她的肩頭,被人裹好緊緊摟在懷裡。

  阮晨奇怪地扭過頭,只看到他埋在自己的肩窩裡,看不清表情:“……怎麼了?”

  趙天景吸了口氣,慢慢抬起頭來:“雖然你在相親的時候就告訴我了,結婚後想立刻要孩子。可是現在,我覺得你要的只是一個適合的男人做孩子的爸爸,而不是非我不可的。”

  聽了他的話,阮晨愣愣地盯著那張熟悉的臉,慢慢低下頭:“原來你是這麼想的,這些是你的真心話?”

  她知道一個人不可能毫無理由地包容,沒想到趙天景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把心裡憋著的話說出口。

  阮晨能理解他,自己對孩子的執念太深,很容易會讓趙天景覺得他並不重要。

  可是趙天景這樣說,又當她是什麼人?
  自己是這麼饑不擇食,只要是男人就可以的麼?
  
  阮晨心裡沉甸甸的,怕她這時候一生氣,說話會口不擇言,裹著睡袍直接出了臥室。

  “我今晚先在客房睡,兩個人都冷靜一下吧。”

  她沒有再看趙天景,快步進了客房關上了門,倚著門板深深地歎了口氣……

  原本好好的氣氛,怎麼忽然鬧成這樣僵?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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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匿名  發表於 2015-5-13 00:49:06
29、河蟹之冷戰 ...


  冷戰後看見的不一定是彩虹,而是七色的超薄的那啥—— BY 趙天景

  
  阮晨趴在客房的床上默默反省,一個巴掌打不響,這件事肯定不會只是一個人的錯。

  可是,她急切地想要孩子真的錯了嗎?

  在相親的時候,阮晨就已經事先告訴趙天景,她想要盡快有孩子,想要有個白嫩柔軟的屬於自己血脈的親人。

  沒想到現在,居然讓趙天景失望了。

  她下巴擱在枕頭上,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剛剛結婚的時候,阮晨可能真的只想要一個適合當父親當丈夫的男人,這個人是趙天景或是別的誰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

  但是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她就明白,趙天景是個好男人,也是最適合自己的人。

  他足夠包容,雖然不懂情趣,卻溫柔體貼。

  阮晨不想說的事,趙天景從來不追問。她想要的,他總是會盡力幫忙送來。

  比如阮晨一次又一次地拉著他滾床單,目的是孩子,趙天景也是任勞任怨地順著她的意思,沒有提出異議。

  阮晨皺了皺眉頭,他一直沒有意見地順從自己,果然包容還是有底線的,自己做得太過分了?

  趙天景現在受不了得究竟是她,還是她迫切想要孩子的態度?
  
  一晚上沒有睡好,阮晨掛著兩只黑眼圈打著哈欠走出客房。

  趙天景已經煮好了早餐,她低著頭,默默地進了浴室,沒有跟他對上眼,這是第一次在婚後沒有撲上去給他一個早安吻。

  趙天景的眼神暗了暗,昨晚說的確實是他的心裡話。他覺得如果再不說出來,兩人只會越走越遠。

  趙家的教育,夫妻之間可以保留一定的私隱,在在重要的方面卻必須坦誠。

  看到阮晨一次次因為想要孩子而積極地拉著他滾床單,趙天景心裡就開始有點不好受。

  當然,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妒忌那個還沒出世的孩子就已經奪走了阮晨所有的注意力……

  等孩子真的出生了,趙天景更加要擔心自己在家裡的位置會不會排到最末尾去了。

  而且,他們兩個在一起,難道就只是為了孩子而不是其它嗎?

  那跟本能繁殖下一代的野獸又有什麼區別?
  
  飯桌上靜悄悄的,他們不像平時那樣聊起工作上的趣事。

  阮晨一直低著頭猛吃,沒有開口。

  趙天景幾次想要挑起話題,讓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再那麼僵。可是出身理科的他絞盡腦汁都找不到一個適合的,搜腸刮肚了一會後,阮晨已經吃完准備上班了。

  他看阮晨安靜地站在大門口等自己,來不及刷碗就匆匆拿起車鑰匙跟在她的身後出了門。

  趙天景偷偷吁了口氣,至少阮晨現在只是冷戰,沒打算跟他劃清界限或者直接斷絕關系跑回娘家就心滿意足了。

  公司裡的幾個同事就曾在私底下說過他們的老婆,每回吵架不是帶上孩子跑去娘家叫嚷著別指望著她回去,就是出去喝個爛醉,有些還大吵大鬧差點把屋頂掀起來。

  趙先生摸摸下巴,其實他的老婆還是算最理智最讓人安心的了,可是自己反而更希望阮晨能鬧一回,別把事情憋在心裡面。

  畢竟吵鬧的時候,好歹會把一些心裡話說出來。

  要不然像現在這樣沉默的氣氛,實在讓趙天景根本沒地方入手。

  如果阮晨哭鬧一下,發洩心裡的負面情緒,他還能找到切合點來安撫她,問題還能慢慢著手解決。

  但是現在阮晨一聲不吭的,低著頭連眼神都吝嗇給他,趙天景心底有些難過。

  他昨晚說出了心裡話,難道阮晨不願意告訴自己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嗎?
  
  到了幼兒園門口,阮晨打開車門安靜地下了車,沒有像平常那樣給趙天景一個吻別。

  趙天景靠著車門,望著她慢慢走入幼兒園的大門,漸漸從他的視野裡消失,心裡面是說不出的煩躁。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好友的一欄,最後還是撥通了秦嵐的電話。
  
  雖然從電話裡聽出秦嵐的狀態不太好,只是趙天景走入酒吧看到他的樣子時還是嚇了一大跳。

  秦嵐臉色蒼白憔悴就算了,黑眼圈大得驚人,不知道多久沒睡好。

  趙天景一肚子的郁悶只好放下,關心起好友:“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秦嵐悶聲答了一句,一口氣把杯子裡的東西灌了下去。

  趙天景看著杯子裡的液體,居然是蘇打水,秦嵐什麼時候居然戒酒了?

  擦著酒杯的酒保瞟了這邊一眼,垂著頭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老板失戀了。”

  精神不濟的秦嵐瞪了酒保一眼,可是頹廢的樣子相當缺少威脅力,酒保繼續低頭自顧自地擦杯子。

  趙天景驚訝了,上下打量著好友:“情場王子竟然失手了……不會是上次你提起的那個人吧?”

  “就是她,除了她還有誰?”秦嵐招手讓酒保又倒了一杯蘇打水,越喝越覺得心裡不痛快:“你說我有什麼不好,她現在跟躲耗子一樣避著我。”

  他一臉不忿,重重把杯子放在吧台上:“我還沒計較她上次那樣……她居然自己先跑了,可惡!”
  
  趙天景不知道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秦嵐的樣子也是不願意告訴他的。

  不用說,秦嵐肯定是吃癟了,才把嘴巴閉得緊緊的,一句話都打聽不出來。

  想了想,趙天景不打算插手他們兩個人的事,把某些話吞了回去。

  還是當事人開口比較好,他這個外人都自身難保了,就不摻和秦嵐的事了。

  就不知道以後秦嵐會不會在得知真相後找自己麻煩?

  趙天景走前交代酒保看著秦嵐,免得某人情場失意不知道做出什麼混賬事來。

  酒保笑瞇瞇地保證了,只是怎麼看怎麼不可靠。

  可是現在趙天景也沒心情顧慮好友了,秦嵐到底是成年人,應該知道怎麼做的。
  
  “……阮、阮姐!”

  小桂叫了幾聲,阮晨才愣愣地回頭,一副還在神游中的樣子。

  “阮姐,熱水溢出來了!”

  阮晨一看,她打開飲水機倒熱水,居然發起呆忘記關掉,杯子裡的熱水已經滿了,到處都是水。

  小桂已經幫忙關掉熱水,阮晨順手拿起杯子要把水倒掉一點。可是她忘了熱水太滿,一拿起來熱水就濺出來燙到手指,疼得自己下意識一縮手。

  “啪”的一聲,杯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渣子。

  阮晨看了眼燙得紅了的手指,懊惱地皺起眉,蹲下就要伸手撿碎片,嚇得小桂立刻擋住她。

  “阮姐,碎片會割到手指頭的……算了,你別動,我去拿掃把過來。”

  小桂看她魂不守捨的樣子,實在放下不下,索性自己動手把碎渣都掃干淨了。

  阮晨渾渾噩噩地坐回辦公桌前,腦子裡還在想著趙天景和孩子的事,對周圍一無所知。

  旁邊的梁老師滿臉擔心,想問又不敢問。

  看阮晨的表情,肯定是他們兩夫妻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她不好打聽別人家的私隱,只能叮囑小桂小心盯著,免得又出狀況。
  
  其實阮晨不搭理趙天景,不是因為真的生氣了要冷戰,而是腦袋裡一直想著怎麼解決這件事,精神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該怎樣打破現在兩人僵持住的關系。

  她想來想去,總覺得問題的源頭出在自己身上。

  阮晨一直沒對趙天景坦白一件事,她想要一個孩子,一個有血緣關系的親人,更重要的是,有了這個孩子,自己就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一個不再冷冰冰的,會有歡聲笑語,非常溫暖的家庭。

  她不知道趙天景會不會這樣想,她也不敢將自己的想法完全袒露在他的面前。

  說到底,阮晨是個膽小鬼,她害怕失去,害怕不被認同,更害怕對方會露出輕視或嘲諷的表情……

  阮晨用力揉了揉臉,趙天景主動將自己的心情表達出來,她的膽怯反而被比下去了。

  既然已經打算相信他,相信自己會有一個不一樣的家,不一樣的生活,又什麼不能坦白不能改變的?

  阮晨給自己暗暗打氣,事情想通了,感覺渾身輕松了不少。

  她趁著午休偷偷在辦公室上網,淘了一堆小東西,千叮萬囑交代賣家自己是急用,這才滿意地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
  
  賣家果然很上道,阮晨第二天晚上就收到快遞送上來的小包裹。

  某人因為那晚在鏡子前被趙天景逗弄了一下,面紅耳赤了那麼久,誰知最後不了了之。

  女人的心眼很小的,阮晨瞅著坐立不安想要過來卻又不敢太靠近的趙天景,心裡得意的哼哼。

  不過忍了兩天不說話,她自己就首先憋不住了。

  阮晨清清嗓子咳了一聲,抱著包裹慢悠悠地開口:“那天我也有不對,一直以來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避孕吧。”

  趙天景聽到她終於肯開口,咧著嘴開心地笑了。

  誰知最後居然聽到這樣的結果,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說避……不要孩子了?”他沒想到阮晨為了配合自己,竟然願意放棄要孩子的事,不知道該擔心還是該受寵若驚了。

  “誰說不要了,只是不急著要。”阮晨扭扭捏捏地解釋:“我們先培養感情,畢竟孩子不是生活的全部,你才是……最重要的。”

  她說到最後臉紅了,耳根都燙得不行。

  趙天景一臉驚喜,沒料到那晚的坦白,今天能收獲到阮晨的真心表白。

  他摟著阮晨,心裡偷偷松了口氣。

  兩天的冷戰讓趙天景非常不好受,他又不擅長甜言蜜語,更別說哄女人的技巧了。

  如果阮晨不主動冰釋,估計他就要急得滿嘴是泡也一籌莫展的。
  
  冷戰結束了,趙天景抱著自家老婆臉上美滋滋的。

  他低頭指著包裹,好奇地問:“這是什麼東西?”

  阮晨把包裹往趙先生懷裡一塞,臉上有點尷尬:“你自己打開來看,我先去洗澡了。”

  她一溜煙沖進了浴室,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著。

  趙天景更加好奇了,把包裹拆開後呆了一下,哭笑不得。
  
  只見裡面的小東西包裝上寫著這樣一句廣告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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