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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蘇小染]夫君你能奈我何[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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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08:05 |倒序瀏覽
夫君你能奈我何 作者:蘇小染

內容簡介】:

=v=簡潔對話版文案:

宇文逸軒:「馨兒。」

寧可馨:「嗯哼。」

宇文逸軒:「你說這好好一個王府,都給你整成什麼樣了。」

寧可馨:「=v=我高興,你奈我何?」

宇文逸軒:「……」

寧可馨:「=v=沒事了就一邊呆著去,沒看見本姑娘正忙著呢。」

宇文逸軒:「……」

寧可馨:「→_→嘿,這才對嘛,識時務者為俊傑。」

PS:=v=本文主旨輕鬆樂觀,平淡溫馨,狗血小白,以小染的話來說此文,那真是春宮無限好啊無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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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08:50
1、一 ...

  時值初春。
  
  位於京城南郊的一處別院裡,寧可馨正一邊舒服的躺在搖椅上曬著太陽,一邊翻著手中的書卷,口渴時喝上兩口矮几上剛剛沏好的茶水,小日子過的甚是愜意。
  
  正想著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就看到了自己的貼身丫頭澈雪奔了過來,手裡還拿著封信,不禁皺了皺眉頭,扁扁嘴,心道不知這次老頭子又是何事招自己回去。
  
  「小姐,老爺的信。」澈雪將信交到她手中,隨意瞥了眼她放在一旁的書卷,剎時臉紅如霞,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小姐,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又看這種書,要是老爺知道還不氣死。」
  
  寧可馨也不抬頭,似是習慣了一樣,一邊看著信一邊語氣調侃的說道,「哦。不就是本春宮圖麼,反正那老頭子也不是不知道,澈雪啊,你跟著本小姐那麼久了,怎麼還老是大驚小怪的,改明兒我讓陌錦去買他個十七八本的給你,讓你好好的補一補這方面的知識。況且了,誰說這姑娘家就不能看了,這書麼,寫出來就是讓人看的,你說是吧。」
  
  澈雪聽後無語,小姐總是如此強詞奪理,但偏偏每次都讓她無言以對,雖是強了詞,奪了理,可是別說這聽著聽著還真是有那麼點兒道理。
  
  「看來這次還真得回去一趟了。」寧可馨放下手中的信,語氣裡是毫無掩飾的喜悅之感,「澈雪你可知這次老頭子是為何事叫我回去?」
  
  澈雪搖搖頭,一臉迷茫的看著她,心想,這信老爺是經常派人送,可是真的能讓小姐回去的次數卻是不多,老爺也知小姐向來是個隨性的人,便也不約束於她,而如此讓小姐爽快答應回去的信這倒還真是第一封。
  
  寧可馨此刻心情大好,便也不再賣關子,「老頭子信裡說了,四姐下個月十五大喜,讓我回去呆上兩天,討點喜氣。」
  
  澈雪笑道,「難怪小姐如此爽快就答應回去了,只是不知四姑爺為人如何。」
  
  寧可馨聳了聳肩,這,她還真是不知道。這老頭子也真是的,托人送信也不寫的詳細點兒,真吊人胃口,又不是老的拿不動筆了,真是的。
  
  拿起之前翻看的春宮圖,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罷了罷了,合上書懶得再看。
  
  「澈雪,你去讓陌錦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就回去,我回房換身衣服去。」寧可馨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記得老規矩。」
  
  澈雪點點頭,卻突然想起什麼,卻又有些尷尬不知如何開口,寧可馨看著她,輕歎一聲,「哎。老規矩老規矩。這春宮圖就是你家小姐我的命,它在我在,它亡我亡,帶著帶著。」
  
  澈雪聞言當場石化,嘴角輕輕抽搐。
  
  從別院到京城的這段路其實說來是相當的短,步行連半個時辰都用不到,加上三人都是姑娘家,說說笑笑也不過眨眼之間就進了城。
  
  京城就是京城,除了繁華富足,還透著一股子不可侵犯的威嚴,想想也是,畢竟是皇帝老子待得的地方,有哪個人會整天跟個失心瘋似的跟自己的命過不去?除非那人就是個失心瘋。
  
  寧可馨看著眼前的繁華景象,忽然有些感慨,有一年沒有回來這兒了,還真是有些觸景傷情,想著想著還真的滑下兩行清淚。
  
  澈雪看了嚇了一大跳,「小,小姐你怎麼了,怎麼就哭了。」
  
  寧可馨胡亂擦了擦自己的臉,憤然道,「你家小姐我難得那麼抒情下,你就不能配合著點?你看看人家陌錦,多懂得配合我。」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陌錦這才輕咳兩聲,輕笑出聲,「我只是想提醒下公子,此時您的樣子可是橫看豎看都不像是位小姐啊。」陌錦頓了頓,繼續說道,「況且公子您也不是不知道,打小您就是個大嗓門兒,這剛剛一喊,好多路人都用怪異的眼神打量了您一眼呢。」
  
  寧可馨這才想起來此時的自己是一身男子裝扮,尷尬的笑笑。
  
  轉而岔開話題,「這進了城反而心裡不急著回去了,就先陪本公子去茗心樓吃點東西好了,大不了再住一晚明天再回去。」說完便不看二人,逕自向茗心樓走去。
  
  茗心樓,可以說是京城最名貴的酒樓,進去的十之八九都是有錢有勢的主兒,一般百姓不是不想去,而是實在是有這個心沒這個力,單說一道簡簡單單的普通菜式都要好幾十兩銀子,更別說是那些個他們聽都沒聽說過的了。
  
  雖是如此,茗心樓的生意卻是有目共睹的,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彷彿來這裡就是一種身份和金錢的象徵。
  
  不過寧可馨喜歡這兒的原因卻是簡單而單純的,那就是,她覺得這裡的菜是真的很好吃,很合她的口味。
  
  在二樓臨窗的位置坐下,寧可馨心情是說不出的好,小二笑臉迎上,陌錦吩咐了幾句那小二便悻悻跑下了樓,一會兒功夫便將菜上齊。
  
  「小——哦不,公子,這次您打算待多久再回別院?」澈雪想了想,「畢竟這次是四小姐大喜,若像以往那樣只待個一兩天就走怕是不妥吧。」
  
  寧可馨聞言擱下手中碗筷,順手端起方才小二送上的龍井喝了口。
  
  繼而抬眸說道,「那是。畢竟是四姐大喜的日子,我這次會等她大喜完再離開的。」說完笑了笑,正想繼續說,卻無意間聽到隔壁桌的對話。
  
  「說不定我這位未來的五嫂還真能成為五哥的賢內助。」一個隱含笑意的清越男聲緩緩說道。
  
  寧可馨心中一驚,驚的不是因為這個男子的聲音很好聽,而是因為她覺得她遇到了同「道」中人。
  
  想也沒想,便走了過去,在那男子對面坐下。陌錦和澈雪疑惑的看了對方一眼,便也跟著走了過去。
  
  宇文逸軒放下手中的酒杯,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男子,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眼底劃過一絲笑意,挑了挑眉,繼續飲酒,若是換做女兒裝扮雖稱不上是傾國傾城,卻也是清麗脫俗別有一番滋味。
  
  寧可馨就這樣笑嘻嘻的和他面對面的坐著,這傢伙長的還真好看,有鼻子有眼睛的,雖是一身素色錦服還就給他穿出了出塵如仙的味道,說是風華絕代想必也不為過吧?
  
  陌錦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了看對面的男子,心中不禁嘖嘖讚歎。
  
  那男子真是生的極是好看,膚如白玉,五官精緻如天人,渾身透著一股子淡然隨性之感,舉手投足高貴優雅,不容人褻瀆,想必江湖上傳聞的第一美男子當今的七王爺也不過如此吧。
  
  若是用小姐的話來形容,應該也算是個有鼻子有眼睛的傢伙,思及此忍不住彎了嘴角。
  
  只是,為何心中總是有些莫名的害怕,甚至有些不敢正視此人的眼睛,彷彿那雙燦若星子的雙眸可以瞬間洞悉一切,想想也只有自家小姐這種天性單純的人才可以毫不顧忌的與他對視吧。
  
  「陌錦,去給我也拿個酒杯來。」寧可馨開心的吩咐著。
  
  接過陌錦手中的杯子,自顧自的倒了杯酒,「我剛剛不小心聽到你們說話,好像你家也有喜事,正巧我家也有喜事。」
  
  宇文逸軒聞言,笑道,「哦?如此說來倒還真是巧。」
  
  「是啊是啊。」寧可馨開心的應著,「我姐姐可是個大美人呢,就是不知我那素未謀面的姐夫是何模樣了,想必應該也是個可以配的上我姐姐的男子,不然老頭子怎麼可能捨得把女兒嫁出去。」
  
  「老頭子?」宇文逸軒似是來了興趣,饒有興致的看著對面的男子,心說,這丫頭還真真是有點兒意思。
  
  「哦。就是我爹爹。」寧可馨砸吧砸吧小嘴,這酒還真好喝,不但不辣還甜甜的,「習慣了,難道你不覺得叫老頭子更親切?」
  
  「聽你這麼一說,確實。」笑。
  
  「對了,剛剛聽你說你未來的五嫂,長的漂亮不?」寧可馨好奇的問,大大的眼睛看起來水汪汪的。
  
  「自然是漂亮。」宇文逸軒笑答,「不過漂亮又如何,女子終歸是女子,就如花瓶一般。」
  
  寧可馨不高興的皺了皺眉頭,什麼叫女子終歸是女子,就如花瓶一般?
  
  頓時心中惱怒起來,這傢伙竟然敢看不起女子,看他長的有鼻子有眼睛的,自己剛剛竟然還挺待見他的,真是瞎了自己的狗眼,呸呸呸,真是瞎了自己的人眼,現在再看看也不過如此嘛,不就是個小白臉。
  
  「啪——」的一聲。
  
  寧可馨站起身一手拍在桌子上,只見桌面抖了抖似乎快要崩潰。
  
  杏目圓瞪,她扯起嗓子吼道,「誰說女子如花瓶,沒有女人會有你們男人麼?沒有你娘會有你麼?你不娶媳婦你以後會有兒子麼?誰說女的就不如男的了,再我看你不過也就小白臉一個,不照樣是個花瓶!」
  
  縮回手暗地裡使勁兒的揉了揉,真沒想到拍個桌子這麼疼,想老頭子經常忍不住拍桌子,恐怕也是憋著吧。
  
  宇文逸軒看著剛剛有些顫抖的桌面,怔了怔,漆黑深邃的瞳眸,似笑非笑。
  
  「大膽,我家公子豈是你可說的。」
  
  說話的應該是那小白臉的侍從。
  
  寧可馨瞟了他一眼,哼哼道,「我就說了怎麼著,你要是沒聽清本公子就再說一遍給你聽,你家公子就小白臉一個。」
  
  斜著眼上下打量了那侍從一番,青色長衫,長的也挺斯文,說起話來倒還挺凶悍的,邪邪一笑,「我看你也像個小白臉,你們兩個人該不會是哪個大戶人家夫人包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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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09:48
2、二 ...

  「你——」那青衣男子氣的還想再說,卻被宇文逸軒打斷,「顧墨不得無禮。」
  
  「這位公子,剛剛你那番話若是讓人細細品味,可是會讓人產生遐想的……」宇文逸軒沒再說下去,臉上的笑容壞壞的,但,卻很是好看。
  
  寧可馨還是第一次見到笑起來如此好看的人,而且還是個男人,怔了怔,卻也很快反應過來,真是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那是你思想複雜,反正你就是不准看不起女子。」
  
  宇文逸軒爽朗一笑,這個丫頭果然有趣,「好。若要我改變想法,那就要拿出實際行動來證明。」
  
  他將臉湊到寧可馨的耳側,用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看你的打扮想必也是出自大戶人家,若是想要證明你們女子不輸男子,那就在明天的由當今皇上親自考核的殿試上一展才智,若你能做到,我就收回我今天說的話,如何?」
  
  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自己的脖頸,隱約還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寧可馨忽然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她何時與男子如此親密接觸過,即便是自己的爹爹也不曾有過,急忙推開那人,恨恨道,「說到做到!」
  
  宇文逸軒似是極是滿意她的反應,挑了挑眉,豪爽接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可是怎麼覺得總有哪裡不太對,低頭冥想,這才想到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抬頭怒吼,「什麼叫你們女子,你¬——咦!?人呢!!!」轉頭看向身邊的陌錦和澈雪,「那小白臉呢?」
  
  陌錦道,「走啦。」說罷伸手指了指窗外。
  
  寧可馨走向窗前,正瞧見宇文逸軒也看著自己,臉上仍是那壞壞的笑,一副討打樣,只聽他道:「不用想我了,有緣自會相遇。」說完大笑兩聲,便轉身離開。
  
  「公子你何必如此,不過是個野小子罷了。」顧墨淡淡的說道,自家公子是什麼樣的人他不是不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才覺得奇怪,公子何時把什麼無關緊要的人看在眼裡過?
  
  宇文逸軒不知何時手中已多了柄折扇,撐開隨意搖了搖,看起來更是豐神俊朗。
  
  他笑了笑,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並不討厭剛剛那丫頭,風流如他,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但是敢如此與他直視的,除了自己的母親她還是第一個。
  
  他笑道,「顧墨啊顧墨,虧你還是顧將軍的兒子,怎麼說也見過不少世面,剛剛那個哪裡是小子,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罷了。」
  
  顧墨晃了晃神,怪不得總覺得那人說話怪怪的,原來竟是個女兒身,想到剛剛自己竟然和一個姑娘家吵,頓時覺得有些發窘。
  
  而此時茗心樓裡,寧可馨氣的恨不得把這樓拆了才解氣,看著陌錦和澈雪,咬牙切齒道,「我們現在,立刻,馬上回相府,我要讓那小子知道女子不是好欺負的,什麼玩意兒啊,簡直是可惡!」
  
  話音剛落,手中的筷子也啪嗒一聲被折斷。
  
  一邊的澈雪嚇的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
  
  這樣的小姐她還是第一次見,而且,小姐不是身子一向柔弱麼,也正是因此才從小便被老爺和夫人安排到別院靜養,可是,可是怎麼……
  
  看著桌上被折斷的筷子澈雪不禁吞了口口水,這樣的小姐太可怕了,有種說不出的氣場。
  
  與此同時一個從未有過的想法突然從腦中滋生:小姐一定不是個看上去普通柔弱的千金小姐,而自己,或許一直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小姐最真實的一面。
  
  卻不知,自己此時的反應早已被身旁的陌錦盡收眼底,陌錦淺笑搖頭,跟在小姐身邊,這些事遲早是要知道的,總是瞞著,小姐自己也不自在,如今她自己發現了倒也好,否則以她的膽量,以後知道了或許還真是有些勉強,不知如何接受。
  
  寧可馨深吸一口氣,待心情平復了才踏出茗心樓,本來還想再在外面呆一晚再回去的,如今不急著回去都不行了,都怪那小白臉,真真是可惡,想到這心中的小火焰又「蹭」的燃燒了起來。
  
  不過,那小白臉倒還挺有眼光的,看的出自己是出自大戶之家。
  
  不過要真是說出自己老爹是誰還不嚇死他。不過也因為老頭子的官職,明天想要混去皇宮也倒容易了不少,這還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老爹是那麼的……那麼的……高大!?
  
  而對於明天殿試的事,她雖然不能說是全都知道,但也能說知道個大概。
  
  明天的殿試是天朝開國以來的慣例,每年都會舉辦一次,雖然說是殿試,但絕不是所謂的科舉。
  
  因為,能夠參加明天殿試的人不是京中權貴就是有些身份的富家子弟,為了可以讓國力更加充裕,每年的這一天都會由當今皇上親自監考,從中選出幾名得利人選,雖說這對於那些有意出朝為官的人來說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但是每年真正去的卻是沒多少,畢竟與其冒著和自己命過不去的危險在皇帝老子眼皮子底下耍小聰明,倒不如老老實實等那三年一次的科舉,那可是容易的多了,賄賂賄賂考官,還怕考不上前三甲?
  
  此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殿試只有男子才能夠參加。
  
  也就是說,不論你家有幾個兒子,只要成年,即可參加,名牌則是由戶部在殿試的前三天開始統一發放,由戶部親自派人送到各個府中,至於去或是不去,則完全是看本人的意願,沒有一定的強制性。
  
  而這也是寧可馨決定立馬回家的原因,她只有拿到名牌才可以暢通無阻的進宮,至於是拿誰的名牌,她心中恐怕是早已有了答案。
  
  寧可馨在家中排行老七,上有三個哥哥和三個姐姐。
  
  二哥寧遙作為長子,加上博覽群書,早已隨老頭子在朝中為官,三哥寧楓生性不愛那些個朝堂的爾虞我詐,反而喜好經商,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遊蕩,別說有多愜意了,也就逢年過節回來下,而自己的最後一個哥哥寧少卿,則性格隨和,不喜與人爭執,自小便對醫術有著濃厚的興趣,在娘和眾姨娘的提議外加老頭子的幫助下,如今正在太醫院學習。
  
  也就是說,戶部應該給寧府兩個名牌,分別是三哥和五哥的,但如今三哥人還不知在哪裡快活,五哥又沉迷於醫學,所以,寧府的兩個牌子都用不上,既然如此,那就由她寧可馨來用好了,那牌子如果能說話可真是要好好感謝她一番才是,多虧她,它們才沒能出身未捷身先死啊。
  
  邊走邊想,不覺中竟已到了寧府門前,澈雪上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便被人從裡面打開。
  
  隨後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走了出來,面容親和,他看了看同樣正在看著他的寧可馨,心中奇怪,這公子怎麼看著有些像面熟。
  
  寧可馨站那兒撇撇嘴,戲謔道,「德叔啊,你不會還沒認出來我是誰吧?」
  
  李德愣了愣神,忽然笑道,「老奴老眼昏花了,竟然連七小姐都沒認出來,七小姐快進來吧。」隨後側頭吩咐身後的一個小廝,「快去通知老爺和夫人,說七小姐回來了。」
  
  那小廝答應著便轉身向內閣跑去。
  
  寧可馨對著這位府中老管家莞爾一笑,「德叔啊,你也真是的,我每次回來都是這幅裝扮,可你竟然沒一次是認得出,真是傷我的心啊。」嘟了嘟嘴,「再說了,就算不認識我,也認識澈雪吧,雖然我一年也不回來幾次,可您這樣,真真是令我傷心啊。」說罷,還作勢用袖子拭了拭眼角。
  
  「這,這都是老奴的錯,七小姐莫傷心。」李德看著寧可馨用袖子擦拭眼角,信以為真,心裡那個急啊,「老奴給七小姐保證,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寧可馨心中竊笑,不過面上卻仍是一副傷心樣,「這可是您說的啊。」看著老管家都快給自己弄哭的樣子,剎時哭臉變笑臉,「得,您先去爹爹那兒吧,我帶著澈雪和陌錦回房換身衣服就過去看他們二老去。」
  
  李德點著頭答應,輕輕擦了擦額頭的虛汗,這七小姐可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啊,這將來要是誰娶了,還真不知是福是禍呢。
  
  換回女兒裝的寧可馨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甚是滿意,雖然沒有傾城的容顏,不過怎麼說單憑這張臉,在這整個天朝或是江湖中也能排個第二吧!
  
  之所以說是第二,不是因為她謙虛,而是她覺得能排第一的只有她的那個好姐們兒,想想,那可真是個能配的上傾國傾城這四個字的主兒啊。
  
  換好衣服後,她便帶著澈雪和陌錦向廳堂走去,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了裡面說話的聲音,雖然說什麼不知道,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老頭子心情不錯,真是天助我也。
  
  「爹爹,娘親,二姨娘,三姨娘,二哥,二嫂,四姐,五哥,六姐。」寧可馨微微的福了福身子,眉眼低垂,看上去十分乖巧,嬌嬌柔柔的聲音甜到了人的心坎兒裡去。
  
  寧相爺趕忙從位子上站起,一身墨綠錦服,雖已四十多歲,卻仍能看出年輕時是個英俊的男子,扶起自己這個視若珍寶的女兒,故作生氣道,「你這丫頭,還知道回來,為父的派人送多少封信給你了,真是傷為父的心。」
  
  寧可馨抽了抽嘴角,難道這就是剛剛自己耍德叔的報應麼……
  
  不過她向來性格樂觀,很快恢復過來,心道:這老頭子也真是的,一大把年紀了還學人家年輕人撒嬌,既然如此,那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誰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
  
  她故作悲傷狀,「馨兒也想爹爹啊,只是馨兒身子一直不太好,所以沒回來看爹爹,咳咳,爹爹不要怪馨兒才好,咳咳咳……」說完,一行清淚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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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10:20
3、三 ...

  寧相爺有些尷尬起來,不過是逗逗這丫頭,現在這要怎麼辦,當著自己其他兒子女兒和夫人們的面,他可實在是拉不下這張老臉啊,還好寧夫人及時解圍,「老爺,女兒難得回來一次你就別怪她了,身子現在好些了沒,剛剛看你還咳,是不是路上太累了?看看,這多好看的一姑娘啊,這一哭可就沒人要咯。」
  
  看著自己眼前這個風韻猶存的婦人,寧可馨是真的有些想哭了,卻破涕為笑,「娘親總是這樣,放心,馨兒沒事,不過是逗逗爹爹,誰叫這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老不正經的,而且馨兒才不在乎別人要不要,嫁不出去也罷,馨兒一輩子陪著爹爹和娘親還有各位姨娘們。」
  
  眾人聞言,都朗聲笑了笑,這丫頭果然是一點兒都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淘氣,寧相爺臉色變了變,這個丫頭真是不知是遺傳了誰。
  
  「七妹這次既然回來了就等姐姐大婚完了再走吧,姐姐還真是想你了。」寧清雲溫柔的笑說。
  
  寧可馨點點頭,這次回來本來也是如此打算的,這就是她的四姐寧清雲,一個總是淡淡的,安靜的女子,彷彿空中的雲一般,溫柔體貼,能娶她的男人真是不知修了幾輩子的福。
  
  「對了,我還不知道四姐夫是什麼樣的人呢,姐姐給我說說?」寧可馨笑問。
  
  寧清雲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面上也有些微紅,她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理在她身上顯現的尤為突出。
  
  「七妹,這你問四妹倒不如問你二哥我了。」寧遙笑道,「你四姐夫可不是個小人物啊,那可是當今的五王爺樞王爺啊。」
  
  寧少卿笑著接道,「所以小妹放心,你這未來的四姐夫可絕對是個不會讓你失望的人選。」
  
  寧可馨愣了愣,五王爺?那這樣自己豈不是成皇親國戚了?
  
  思及此,不禁嘴角上揚,果然是天助我也啊,既然如此,就算明天真的出了什麼事,也不怕了,畢竟自己的四姐夫是當今皇帝的兒子,皇帝多少也會顧著點不會太難為自己的,不對,她寧可馨這麼聰明的人何時出過狀況過,不過還真是越來越想見見這個自己傳說中的四姐夫了。
  
  看看天色,時候也不早了,該辦正事了,她拽了拽寧相爺的衣袖,撒嬌道,「爹爹,女兒想要一樣東西。」
  
  寧相爺疼惜的看著自己這個從小體弱的女兒,雖然這丫頭向來淘氣,但這還是她第一次開口和自己要東西,「哦?馨兒想要什麼,只要不是那些個不正經的東西就行。」
  
  寧可馨粲然一笑,而至於老頭子口中所說的『那些個不正經的東西』她當然知道是指的什麼,不過她直接選擇了無視。
  
  「女兒想要三哥的名牌,就是明天去參加殿試的名牌。」頓了頓,「三哥常年在外,女兒又不經常回來,所以想著可以睹物思人,而且小時候女兒住在別院的時候,三哥也經常去看女兒,所以……」
  
  「這有何難,反正也不著,你拿去好了。」寧相爺沒有多想,看著自己最寵愛的女兒,有什麼要求是不能答應的,當然那春宮圖除外,便吩咐著讓人從內閣裡拿了出來。
  
  寧可馨看著寫著寧楓二字的名牌,心中滿意之極,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接過名牌,笑道,「爹爹,娘親,姨娘們,馨兒今天走了一路有些累了,就先去歇息了。」言畢禮貌的彎了彎身,便帶著澈雪和陌錦回了房。
  
  寧相爺看著自己這個女兒慢慢消失的背影,真是甚感欣慰,雖然依然淘氣,但這丫頭也是乖巧了不少,看樣子那些個壞習慣也應該是改掉了,想想如今這丫頭竟已十七歲,也到了該出閣的年齡,心中下定決心,定要為她找上一個最好的夫婿。
  
  回到房裡的寧可馨,看著手中的名牌真是越看越開心,她可是想了好多辦法準備說服老頭子給她的,想不到竟如此輕易就到了手。
  
  澈雪莫名的看著自家小姐,好好的怎麼突然對著塊牌子那麼高興,卻也沒說什麼,只聽陌錦用輕輕的聲音對自己說,「小姐自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做下人的不必過問。」
  
  澈雪點點頭,想起下午茗心樓發生的事,仍是心有餘悸。
  
  這一夜,寧可馨睡得並不安穩,總是夢到在茗心樓裡遇到的那個小白臉,清晨起來的時候一臉倦容,仔細想想她好像還不知道那小白臉的名字,不過聽他的口氣,好像應該還會再見面。
  
  腦子跟一團漿糊似的,人也迷迷糊糊的,就這樣一直持續到梳洗完才清醒些。
  
  「陌錦去拿套男裝來給我,今天不要讓澈雪來伺候了。」寧可馨吩咐著,聲音裡還有些慵懶。
  
  陌錦點點頭,一邊從櫃子裡取出男裝,一邊詢問,「小姐今天要出去?」
  
  「嗯。」打個哈欠,「今天你們都不要跟著我了,我過會兒就回來,娘他們問起來的話,你知道怎麼應付吧?」
  
  「陌錦知道。小姐自己一個人注意安全。」陌錦其實並不擔心寧可馨出事,但出於習慣,仍是囑咐了一聲,其實她也猜出了些個大概。
  
  寧可馨笑著點點頭,陌錦是個聰明的丫頭,原本她也並不是相府的丫頭,是自己的義父給自己的,只不過這卻是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罷了,她也不想讓人知道,無論是關於陌錦的亦或是關於自己義父的。
  
  殿試是正午開始,寧可馨出門的時候本就早,便在街上到處逛了逛,直到臨考前半個時辰才進宮。
  
  這殿試除了進宮門的時候把關的嚴峻了點,考起來也倒是隨意,但也可以看出這皇帝是用了心了。
  
  為了不讓考生緊張,考場設在御花園,這個依花傍水的地方,而皇帝到時候則坐在這正前方的亭子中,品茗賞花順帶監考,別說有多舒服了,而考生則是坐在這空地上早已放好的桌案處。
  
  寧可馨這還是頭一次進宮,難免心中好奇,若不是走在前面的這位小公公帶路,此時的她還不知道走去了哪裡。
  
  穿梭在蜿蜒曲折的橋廊上,看著兩邊氣勢磅礡的建築和那如詩如畫的風景,剛剛還有些緊張的心這會兒可以說是完全放鬆下來,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都進來了,再害怕也已是於事無補,既然如此何必和自己過不去。
  
  「寧公子,請您自己選個位子坐下,皇上馬上就要到了。」那小公公語氣甚好的說道。
  
  寧可馨向那小公公微微頷首,雖然說是讓自己選位子,可環視一周下來,不就只剩一個空位了,她慢慢走到那處靠近假山位置的最後一個座位坐下,數了數,大約來了二十幾個人,看穿著應該也都是官家子弟。
  
  寧可馨一手托腮,看著周圍奼紫嫣紅的名貴花朵,不禁嘴角彎了彎,閉上眼睛輕輕聞了聞,淡淡的花香撲入鼻中,頓時心情大好。
  
  伴隨著一聲尖細的皇上駕到,她徐徐睜開眼,與其他二十幾名考生共同起身,微微行了個禮,然後坐下。
  
  只見那皇帝一身明黃龍袍,眉眼之間冷峻而深邃,面上雖帶微笑,卻仍讓人覺得有種無形的壓力,他徑直走向亭中坐下,身後的太監宮女分站成兩排,聲音中有絲笑意,卻讓人覺得不怒自威。
  
  「廢話朕就不說了,此次的題目為用人之道,眾位就以一個時辰為限,開始作答吧。」
  
  寧可馨嘟了嘟嘴,這皇帝雖然看起來和藹可親,但卻有種說不出的威嚴,不愧是君臨天下的帝王,真有霸氣。
  
  不過這試題還真是簡單,嘴角輕揚,拿起桌案上的毛筆,不待思索便已寫了起來。
  
  只是,這一盞茶的功夫還沒到,就見她開始四處發呆。
  
  隨意瞧了瞧自己鄰桌的那人,只見那人仍在奮筆疾書,再一看,那人竟已開始寫第二張宣紙,寧可馨心中連連讚歎,真是學富五車啊……
  
  低頭再看看自己的宣紙,嘴角輕輕抽搐,不過……所謂,濃縮就是精華,所以她寫的是精華,對,精華。
  
  側頭望向另一邊,卻正巧看見亭子中皇帝對一個年長的公公微微點了點頭,待那公公轉身離開,便聽那皇上笑著開口:「眾位暫且先擱筆停一下,本來這件事朕準備結束後再說的,不過想了想,朕決定現在說。」
  
  寧可馨有些好奇的看著那皇上,這皇上好像這會兒心情特別好似的。
  
  「朕決定,今日你們的成績當場即可讓你們知曉,朕已經讓人——」
  
  話至一半,忽然被人打斷,「父皇,孩兒正巧在來的路上碰見了福公公和寧相國,便也一同來了。」
  
  初聽這聲音時,直覺是,在哪裡聽過。
  
  待抬頭看到來人時,寧可馨想也沒想就猛的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她一手指著那人,一邊有些結巴的說道,「你,你,你不是那個小,小白臉麼!」
  
  宇文逸軒這才注意到她,挑了挑眉,這丫頭還真的來了,雖然今天自己來這的本意也是想看看她在不在,但竟沒想到,這小丫頭的膽子確實是夠大的。
  
  「馨,馨兒!?」
  
  寧可馨一愣,這……這……
  
  她吞了口口水,慢慢將視線轉移到剛剛一直被她忽略的那人身上,心中那個悲憤啊,恨不得此時此刻咬舌自盡才好,昨天好不容易在老頭子面前維持的淑女形象啊,想必現在已是蕩然無存了吧。
  
  她尷尬的衝著此時臉色已經轉變成豬肝色的寧相爺笑了笑,「爹爹……」你幹嘛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啊,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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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10:44
4、四 ...

  寧相爺恨不得拿把劍當場自刎算了,他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女兒,現在膽子竟然大到連殿試都敢來參加,他簡直是無顏再對皇上,無顏再對祖宗,更是無顏再對這天朝千千萬萬的百姓啊,光是想想就已經是足以讓他老淚縱橫了。
  
  而皇上就這樣一言不發的端坐在亭中,將一切盡收眼底,剛剛相國叫他馨兒,如此看來那應該是寧相國的公子不錯,可是這小子怎麼管自己的兒子叫小白臉?
  
  皇上有些不悅的蹙起了眉頭,正要開口詢問,卻見寧相爺忽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一臉的誓死如歸。
  
  寧相爺悲壯的向皇上磕了一個響頭,「請皇上賜老臣死罪。」
  
  皇上心中疑惑更甚,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一邊的宇文逸軒倒是像個局外人一樣,如墨的雙眸含笑著看著這一切,其實從剛剛寧相爺的那句『馨兒』他就已大致猜出了那丫頭的身份,只不過,這,倒確實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與此同時,其他考生也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相繼投來好奇的目光,各自腦中也開始發揮起最大的八卦本能,開始揣測起來。
  
  皇上有些不自在的輕咳兩聲。
  
  一個是自己的重臣,一個是自己重臣的兒子,一個又是自己的兒子,很明顯自己的兒子和此事也有些關係,平民百姓方知家醜不可外揚,又何況他帝王之家。
  
  他沉了沉聲,「福壽,你先將其他考生帶至大殿,順便將陸太傅請去,其他人也都退下吧。」
  
  福壽恭敬的答應著,將考生們帶領著向大殿走去,雖然看的出那些考生們的面上不甘願,但這皇帝老子的聖旨,誰敢違抗?
  
  除非他有足夠的膽子站在皇帝面前說,「爺就不走,爺不怕死,有種你來咬我啊!」
  
  那,等於是找死。
  
  待人走後,皇上淡淡道,「寧相國你起來吧,究竟何事如此嚴重?」抬眸看了看愣在那兒的寧可馨,目光中滿是審判,「寧公子把你的答卷拿過來給朕瞧瞧。」
  
  寧可馨還有些發呆,除了剛剛見到老頭子的驚訝以外,更令他驚訝的是剛剛那小白臉叫了皇上什麼……父,父皇!?
  
  寧可馨有些不安的看了看那黑著臉的皇上,貝齒早已將朱唇咬出了一道淡淡的粉白月牙,她咬了咬牙,心一橫,算了,是福躲得過,是禍躲不過,大不了一人做事一人擔,反正絕對是不能讓老頭子有事的。
  
  這樣一想反而輕鬆不少,再說了,又不是她的錯,如果不是他兒子教唆自己,自己能來這和自己的小命過不去麼?
  
  所以,怎麼說都是他兒子教唆犯罪在先,害她這個天真單純的小姑娘上了當,所以他這個當爹的也是有間接的責任的。
  
  深吸一口氣,她對著皇上莞爾一笑,將自己作答的卷子遞至他手中,「這就是……」突然頓住,話說……她要如何稱呼自己?臣?臣妾?奴婢?淚流滿面,還是跟老頭子一樣自稱老臣?
  
  宇文逸軒輕笑出聲,他實在是忍不住了,誰讓這丫頭的表情如此搞笑,寧可馨聞聲橫了他一眼,繼而對皇上笑道,「嘿。皇上你看吧。」
  
  皇上怔了怔,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和他說話,還真真是有些新奇,不知為何,心情也好了不少,他看著宣紙上的寥寥十八個字,字字清秀,忽然大笑起來。
  
  「不愧是朕的相國,幾個兒子都是人中佼佼者,竟然以十八個字就將朕出的題目詮釋的如此透徹——若無聖人或君子,與其用小人倒不如用愚人,果真是好啊。」頓了頓,「看來朕不給他封官都不行了啊,相國教子有方又何罪之有?」
  
  寧相爺聞言渾身顫抖,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喝道,「你這丫頭還不跪下!」
  
  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顫聲說道,「皇,皇上,這,這是老臣的小女兒,小女年幼無知,還請皇上饒恕了她,就治老臣教子無方之過吧!」
  
  皇上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正跪在那兒的寧可馨,只見她一臉的無所謂,心中不禁有些喜愛這個丫頭起來,如此坦率的丫頭,這還倒真是第一次見。
  
  餘光正巧瞥見自己滿臉笑容的兒子,心中不禁一滯,再瞧瞧那丫頭,忽然覺得真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順心了。
  
  他微怒道,「想不到相國不但教出的兒子個個是人中龍,教出的女兒也個個都是人中鳳啊!」
  
  寧相爺身子一抖,又磕了個響頭,「皇上,子不教父之過,都是臣教子無方,還請皇上治罪與老臣。」
  
  卻見皇上突然笑道,「哦?朕為何要治相國的罪?相國為朕教出一個如此聰明的兒媳,又何罪之有呢?再說,今日這丫頭身著男裝,也並未著女兒裝扮,又何罪之有?相國快起來吧,莫非是不願與朕結這門親事?」
  
  寧相爺心中一凜,皇上的思維跳躍性太強了……
  
  兒媳……讓這丫頭給皇上做兒媳,不如一刀殺了他乾脆啊,雖然欲哭無淚,卻也不得不道一聲謝主隆恩。
  
  寧可馨不願意了,叫道,「什麼兒媳丫,我幹嘛要做你兒媳,而且我家老頭子,哦不,我爹本來就沒錯,是你兒子教唆我這個純良的少女犯罪在先,我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女上了你那小白臉兒子的當,明明是你們有錯在先,你——」
  
  「馨兒,住口!」寧相爺呵斥道。
  
  寧可馨撇撇嘴,沒再說話,真不知道老頭子怕什麼,有她在,這裡還沒有人能夠動的了他們一分一毫呢,當然,這事老頭子是絕對不知道的。
  
  卻沒想到,皇上聽了這一番大逆不道的話後,竟不怒反笑,「相國,你這個女兒的膽量可比你大多了,竟然連朕都敢指責。」
  
  不過有其父必有其子,能生出宇文逸軒那樣精明的人,況且又是一個身為帝王的人,光憑這閱人的數量就是無人能比的,直接刺中寧可馨的軟肋,「丫頭,莫非是你不敢?」
  
  寧可馨恨恨道,「誰不敢了,這天底下還就沒我寧可馨不敢做的事兒!」
  
  皇上極是滿意她的話,心中對這丫頭的喜愛又更上了一分,她和寧家的四女兒簡直就是兩個極端,若說前者似水,溫柔體貼,那後者則是風,你完全不知道她下一刻會在你面前呈現出何種形態。
  
  「好。你是寧家的小女兒,逸軒又是朕最疼的小兒子,你敢不敢嫁?」
  
  「有何不敢?」
  
  「好。」皇上頓時龍顏大悅,「朕現在就賜婚你們二人,至於婚期……就下月十五吧,正好與你四姐同一天出閣,朕會親自去為你們主婚。」
  
  「好!」話剛出口,她猛地抬頭,「你——」這老傢伙仗著自己是皇帝和聰明就故意設陷阱讓自己跳,太不道德了,這是皇上做的事兒麼,虧她剛剛還以為他是個很有威嚴的皇帝,可是如果此時說不嫁豈不是讓他小瞧了自己?
  
  算了,嫁就嫁吧,淚流滿面。
  
  不過……
  
  所謂父債子償,既然要她寧可馨做兒媳,那就做好被鞭打的準備吧!
  
  宇文逸軒是吧,本小姐不打的你叫本姑娘爹,啊呸,是娘,我就跟你姓宇文!
  
  一直未發一語的宇文逸軒,就那樣含笑的站在那兒,一身暖白色的錦服宛若謫仙,初聽父皇的話時,他還真是驚到了,不過卻也很快恢復過來,與其真的娶一個花瓶回來,倒不如娶一個自己有些興趣的女子,思及此,便也沒有反對。
  
  而寧相爺,此時真的是欲哭無淚了。
  
  世人皆知七王爺生性隨意,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可是,偏偏他自己的這個女兒也是如此的一個人,這樣的兩個人組合在一起會變成個什麼樣,他真是想都不敢想,因為那簡直是太恐怖了,寧相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
  
  時間如梭。
  
  自那日從宮中回來後,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轉眼還有兩天便是相府兩位千金的出閣之日。
  
  相府也因此開始忙碌起來,從裡到外處處洋溢著喜氣。
  
  與此同時,寧可馨正獨自一人待在自己的閨房裡,躺在床上敲著個二郎腿,開心的翻著手中的書卷,時不時的拿上放在枕頭邊的小糕點吃上兩口,別提這小日子過的有多滋潤了。
  
  想那日回來後,老頭子二話沒說,直奔祖宗祠堂,抱著祖宗牌位嚎了一夜,弄得相府上上下下是一夜沒個安寧。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早上,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這一個月你哪裡也別想給我去,待在自己的房裡好好反省,直到嫁人為止!」說完甩袖揚長而去,何其瀟灑,何其壯烈。
  
  猶記當日,寧可馨一臉的風輕雲淡,哦了一聲就跑回了自己的閨房,從那之後到現在還真是沒踏出過這個門檻一步,連吃飯都是直接讓陌錦送進房裡吃。
  
  這樣幾天下來,不禁讓寧相爺心中倍感自責,覺得自己是不是罰得重了些,畢竟這丫頭從小到大,自己對她如此動怒這還真真是第一次,所以也一直沒敢過去看她,生怕自己這個寶貝女兒還在生他的氣。
  
  就這樣一直到了某一天,寧夫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但又不想讓自己的夫君為難,便將寧可馨的貼身丫頭澈雪叫了過來,誰知這不叫還好,這一叫,頓時讓寧相爺倍感自責的心被熊熊烈焰燃燒了起來。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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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11:04
5、五 ...

  寧相爺端坐在書房,面如死灰,一手拍向自己前方的桌案,那個力氣大到桌案上的硯台都晃了晃,說出來的話幾乎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縫間擠出來的,「你剛剛說小姐天天都在房裡做些什麼!」
  
  澈雪嚇的立馬跪下,顫聲說,「小,小姐她天天在房裡看,看——」她頓了頓,有些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看什麼!說!」寧相爺怒斥道。
  
  澈雪身子一抖,悄悄看了眼自家老爺,輕聲說,「小姐她看,看春宮圖。」
  
  話音剛落,她只覺無形中有火焰在書房裡四處噴射開來,而這源頭,便是來自那早已氣得滿臉通紅的寧相爺身上。
  
  自那之後,寧相爺便從自責開始轉變為痛心,時不時的仰天長歎,心中那個怨吶,那個悔吶,這將來這丫頭真要嫁到王府,這王府會被她鬧騰成個什麼樣啊!
  
  而寧可馨就沒她爹爹想的那麼多那麼深刻了,如今沒人來打攪她看書,別提她有多開心了,她正樂得自在呢。
  
  雖然被禁了足,不能出去,但真要說起來的話,若不是她不想出去,單憑這小小的相府還真是困不住她。
  
  「陌錦。」合上書卷,她輕輕向門外喚了一聲。
  
  陌錦推門而入,輕聲詢問,「小姐有什麼吩咐麼。」
  
  寧可馨不懷好意的邪邪一笑,好看的杏目頓時彎成半弦月。
  
  附在陌錦耳邊,嘀哩咕嚕說了一通,說完只見陌錦啞然的看著自己,有些不確定的問,「小姐,你確定要這麼做?」
  
  寧可馨開心的點點頭,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我要讓那小白臉知道我寧可馨可不是好欺負的。既然要娶我寧可馨,那就要做好覺悟!」
  
  她可是清楚的知道,如今外面是如何談論她和她這位未來的相公的。
  
  當初她和老頭子從宮裡回來沒幾天,外面就已經開始將此事傳的紛紛揚揚了。其中,她最為感興趣的兩個版本是這樣說的。
  
  其一,據江湖上的人說,宇文逸軒雖然不但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要女人有女人,可是卻遲遲沒有娶妃,雖說他向來隨性,不喜拘束,但是作為一個二十二三歲的正常男人竟然至今連個妾都沒納就說不過去了,所以斷言他是個斷袖,而且還是一個斷的很徹底的斷袖。
  
  而,相府七小姐一直又對他芳心暗許,卻又一直遲遲得不到回應,最終相府七小姐決定以男子的身份去接近他,讓他愛上身為男子的她。
  
  當初聽到這個版本的時候,寧可馨差點沒笑暈過去,果然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話到了千千萬萬個人的嘴裡也變得越來越離奇了。
  
  其二,是從那日宮裡的考生口中所流傳出去的版本。
  
  相府七小姐和當今七王爺本就有一腿,卻不想七王爺生性風流,不過是玩玩而已,七小姐一個還未出閣的女子就已成了棄婦,為了替自己討個公道,便以男裝混進宮中,準備行刺七王爺,誰知那時寧相爺偏偏也在,一眼認出自己的女兒,立馬向皇上請罪。
  
  皇上得知頓時龍顏大怒,欲將寧府滿門抄斬,幸得七王爺求情,皇上才饒其罪過,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便讓相府七小姐嫁入軒王府,準備讓她受盡折磨。
  
  而這個版本,寧可馨在聽後,很意外的沒有生氣,只是在心中狠狠的記下了一筆,她,和宇文逸軒的這個梁子是結定了。
  
  她不就是從小住在別院,很少現於人前,所以才會讓人有胡亂猜測的空間,個個都搞的以為她是個醜八怪似的倒貼著宇文逸軒一樣,不過不得不說,那小白臉確實長得很好看就是了。
  
  而府裡,自己的兄姐姨娘們知道自己要嫁給宇文逸軒的時候,一個個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不是說她命好,就是說她能嫁給當今皇上最疼愛的兒子,又是整個天朝所有女子傾慕的男子真是幾輩子修來的,她當時只是很隨意的說了句,「難道你們不知道,小白臉都是吃軟飯的麼。」
  
  頓時廳內鴉雀無聲。
  
  陌錦無語的看著她,不過這倒確實是小姐辦事的風格,便也沒再說什麼。
  
  而寧可馨,此時真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希望快點到大婚之日,那樣她就可以好好地整一整他宇文逸軒了,光是想想自己的計劃就覺得心裡是無比的痛快。
  
  五月十五,風和日麗,是個難得的大吉之日。
  
  這一天,大街小巷無不充斥著熱鬧,處處洋溢著喜氣,鞭炮聲早早的就響遍了整個京城,百姓們也收了攤,大人孩子都跑去圍觀這樁盛大的婚禮。
  
  想想也是,兩個王爺同一天娶親,這可是自天朝開國以來都沒有過的,再加上這兩位未來的王妃還同出一府,著實是件稀罕事兒。
  
  而此時的寧府,除了待嫁的兩位小姐,媒婆,下人,以及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外,主人可謂是一個都不在。
  
  依照天朝慣例,皇族娶親是相當隆重的一件事。
  
  這一天,女方的娘家人需要早早的就去男方家與男方的家人品茶暢談,而這談的內容則是將自己女兒的一些小毛小病告知男方,當然,男方亦是如此,以免婚後出現個磕磕撞撞就不好了,畢竟夫妻嘛,是要過一輩子的。
  
  而待嫁的新娘子,則需在梳妝完畢後就蓋上紅蓋頭坐於轎中,據說這是為了將喜氣帶到自己未來的婆家,以保婚後幸福美滿。
  
  至於新郎官兒,可就要輕鬆自在些了,只要等著迎親隊伍過來,直接拜堂就好,依寧可馨的話說,那就是:沒辦法,誰讓他們都是小白臉呢。
  
  轎中。
  
  寧可馨揭了蓋頭,正舒服的靠在那兒睡得跟個死豬一樣,兩耳不聞窗外事,沉醉在自己的美夢中,開心的連口水都流了出來,毫無形象可言。
  
  若不是因為轎子突然懸空晃了晃,估計她還會一直睡到軒王府都不一定。
  
  她揉了揉眼睛,腦子還有些朦朧,耳邊全是敲鑼打鼓的聲音和眾人議論的聲音,不禁蹙起眉頭,心下卻已瞭然,想必此時已是在去軒王府的路上。
  
  這次她和四姐同在軒王府拜堂,皇上皇后也會親自駕臨軒王府主婚,由於當今的五王爺宇文逸樞和當今的七王爺宇文逸軒是一母所出的親兄弟,所以兩個王府幾乎可以說是靠在一起。
  
  因為,兩個王府是相通的,在軒王府西廂的花園中,有一個橋廊和樞王府東廂花園的橋廊相連接,使得外面看起來雖是兩座府邸,但內裡說白了,其實卻不過是一個府邸罷了。
  
  當然,除此之外,婚禮在軒王府舉行的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宇文逸軒是皇上幾個兒子中最喜愛的一個。
  
  從寧府到軒王府的這段路總的來說不算長也不算短,直到半個時辰後轎子穩穩的落下,寧可馨才終於免受了這顛簸之苦,她可實在不是個適合坐轎子的人。
  
  透過布簾,隨意瞥了眼窗外,除了朝廷中人,似乎還有很多百姓。大人,老人,孩童,還真是多,想必整個京城的二分之一都在這王府門口了吧,嘴角笑意不禁越來越濃。
  
  宇文逸軒,她管他是什麼王爺,她只要他知道,敢得罪她寧可馨的人就還沒有存在過!
  
  「請兩位王爺快些踢轎門,牽著王妃的手去廳堂拜堂,莫要誤了吉時。」轎外,媒婆衝著兩位新郎諂笑著,只是這笑容卻在看到宇文逸軒的那一刻僵在了臉上。
  
  圍觀的百姓也陸續投來疑惑的目光,明明是大喜之日,七王爺為何一身暖白錦服,雖然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七王爺更如謫仙,但,這大喜之日這樣穿總是不太妥吧。
  
  再看一邊的五王爺,紅衣似火,全是喜意,此時已牽著同是一身紅色嫁衣的新娘子向廳堂走去,眾人不禁有些為這位相府的七小姐擔心起來,莫非真像傳聞中所說,七小姐不過是個棄婦?
  
  宇文逸軒嘴角笑意若有似無,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大紅花轎,此時裡面坐著的正是他未來的妃,不知道她見到自己後會有如何的反應,他,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她驚訝的樣子。
  
  踢開轎門,將寧可馨從轎中牽了出來,動作從容優雅,待看到自己牽出的人,他愣住了。
  
  不光是他,周圍的人也都愣住了,彷彿時間靜止了一般。
  
  只見寧可馨一身黑色嫁衣,頭頂黑蓋頭,腳踩黑色繡花鞋,就那樣任由宇文逸軒牽著站在那兒,黑色的衣,將她的身材更是襯得玲瓏有致。
  
  忽然瞥見牽著自己那人手的衣袖,寧可馨想都沒想就自己掀了蓋頭,吼道,「你怎麼不穿喜服啊!」
  
  眾人再次一愣,沒想到一個大家閨秀竟然如此凶悍。
  
  但,這位七小姐還真是好看,膚如凝脂,眉目如畫,實是一個清麗脫俗的可人兒,就是這個脾氣,哎。
  
  宇文逸軒回過神來,挑了挑眉,調侃道,「為夫這不是為了配合娘子你麼。」
  
  聞言,她瞪了他一眼,繼而笑曰,「相公真是體貼,你看,咱們像不像黑白無常啊。」
  
  宇文逸軒笑道,「娘子說是便是,況且自古以來這說到黑無常人們就會聯想到白無常,這說到白無常自然就會聯想到黑無常,娘子如此向為夫表露心聲,為夫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啊。」
  
  寧可馨怒,面上卻極力忍住,「是。是。為妻愛慕相公多時,若我們再不進去,恐怕閻羅王就要衝出來咯。」
  
  於是,圍觀眾人石化,這兩人絕對是天生一對。
  
  思及此,眾人趕忙散場,他們已經不想知道此時正坐在廳堂裡的當今聖上和當今相國在看到這對夫妻時會是何反應了,他們生怕他們的小心臟承受不住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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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11:30
6、六 ...

  當然,他們的選擇是明智的。
  
  此時,軒王府正廳賓客齊聚,皇上皇后端坐於正座,寧相爺與寧夫人坐於次座,一對新人正站在中間,等著拜堂,正座上方是一個十分喜慶的喜字,隱約還能聽見外面傳來的鞭炮聲。
  
  與平時不同,皇上不再是一臉的威嚴,此時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父親,笑容慈祥,正和一邊的寧相爺高興的攀談著。
  
  「寧相國,今天起你和朕可就是親家了。」可以看得出,此刻皇上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寧相爺笑道,「皇上折煞老臣了,小女年幼,還有許多事情不懂,這以後別給王爺們添亂子可就是萬幸之幸咯。」
  
  皇上嗔道,「寧相國,這清雲和馨兒可都是朕親自挑選的兒媳,朕相信朕的眼光,今日既是孩子們的大喜之日,咱們就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頓了頓,「話說,這軒兒和馨兒怎麼還沒進來,樞兒和清雲都站這大半天了。」
  
  說曹操曹操到,話音剛落,只見宇文逸軒攜手寧可馨就這樣一白一黑的走了進來,前者面上滿是玩世不恭,後者的神態則被完全隱於漆黑的蓋頭之中,令人無限遐想。
  
  見此情景,所有人都怔住了……
  
  賓客皆倒抽一口氣,若不是看到樞王爺和未來的樞王妃正著一身紅色喜服的站在那兒,他們還真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寧相爺看著此時自己面前穿的跟個烏鴉一樣的女兒,剛剛還紅光滿臉的臉此時已變得跟菜色無異,他,真是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丟進去算了,他甚至現在連再看一眼皇上的勇氣都沒了,只能坐在那兒,默默地在心裡吐糟流淚。
  
  而皇上,面上也顯得尷尬起來,突然想起剛剛自己說的話,不禁想抽自己一個耳光。
  
  這就是他親自挑選的兒媳啊,竟然是和他兒子一樣的一個人,本以為她不過是個做事衝動,古靈精怪的一個小丫頭罷了,卻不想,竟也如自己的兒子一般是個隨性,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此時的他,突然有種和寧相爺同樣的想法,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扔進去算了,卻只能幹坐在那兒,默默地在心裡吐糟,看著眼前這一黑一白的兩人,他在心中默默地流淚。
  
  作為一國之君,這種無力感是他從所未有過的,這對夫妻絕對不容小覷,但卻是他親手撮合的,想想不覺竟有些哭笑不得。
  
  直到寧可馨一聲嬌嬌柔柔的聲音才將眾人的思緒拉了回來,「怎麼還不拜堂啊。」語氣裡有些略微的不耐。
  
  宇文逸軒幫腔道,「是啊。父皇,母后,拜堂吧。皇兄和皇嫂可還等著呢。「說完笑了笑。
  
  一旁的宇文逸樞看著自己的皇弟和未來弟媳,嘴角不禁抽了抽,再看看自己身邊的寧清雲,頓時心中甚感欣慰。
  
  皇上輕咳兩聲示意司儀可以開始,雖然很想說讓他們二人進去換身衣服再拜,但想想還是作罷,因為這兩個人的想法是他完全馬不透的,他不知道自己一番話後他們兩個又會做出何種離奇事出來,他可不想等等看著兩人都穿著黑衣或都穿著白衣出來,他已經在自己的臣子面前丟了一次臉,他,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司儀洪亮的聲音在皇上的示意下徐徐響起,兩對新人聽著司儀的話一拜再拜,就在夫妻對拜之際,一個溫柔好聽的聲音緩緩傳入寧可馨的耳中:我看得出你不是個普通的女子,既然你即以嫁給軒兒,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對他,幫他。
  
  寧可馨秀眉微撇,不用看,她已猜到了聲音的源頭來自何處。
  
  只是她卻沒想到,當今的皇后娘娘竟也是個練家子的,而且應該還是個練得不錯的,不然若是沒有足夠的功力,可是無法用真氣將聲音傳入她耳中的。
  
  嘴角劃出一道十分好看的弧度,她本就不是一個喜歡掖著藏著的人,以同樣的方式回道:皇后娘娘大可放心,有我寧可馨在,你兒子死不了。
  
  因為就算要死,也是死在她寧可馨手中,哼哼。
  
  皇后一臉祥和的坐在那兒,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和兩個兒媳,聞聲不禁一愣。
  
  看來這丫頭的武藝絕不在她之下。
  
  從見到這丫頭的第一眼,她就很喜歡這個丫頭,她本就是江湖女子,見過的世面也不少,雖然此時的她一身黑衣,看上去還有些故意而為之,但是卻不令她生厭,她深信這個女孩子可以給自己的兒子幸福。
  
  拜完堂,寧可馨和寧清雲被分別送入洞房,而兩位王爺則留下招呼賓客,臨走前,宇文逸軒在寧可馨耳畔輕聲調侃,「夫人,黑無常固然好,但,為夫可不想與鬼同床啊。
  
  寧可馨咬了咬牙,懶得理他。
  
  新房中,寧可馨待下人都退出房後,便揭了蓋頭坐在房裡的圓凳上,打量起這新房來。
  
  心中不禁讚歎,王府就是王府,新房不但大還佈置的很漂亮,可是卻又不顯張揚,反而讓人感覺簡單精緻而舒服,她極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手拿起桌上放著的蘋果便啃了起來,走至衣櫃,看了看裡面放置的衣服,不禁撇了撇嘴,心道:怎麼都是那麼繁雜的衣物,穿起來多麻煩。
  
  她不悅的關上櫃門。
  
  與此同時,一陣風忽然從她耳邊吹過,她微微側過頭,「咚——」的一聲,只見一個雕工精細的飛鏢插著一張紙牢牢地固定在這上好的衣櫃之上。
  
  寧可馨怒了,現在怎麼說她也是個王妃,這刺客也太明目張膽了些吧?況且這陌錦就在門外,這飛鏢又是怎麼進來的?
  
  她不快的拔下櫃上的飛鏢,待看清飛鏢上的祥雲圖案時,她笑了,而且是發自內心的笑了,看了看紙上的內容,一如既往的簡單。
  
  她高興的衝門外喊了一聲,「陌錦快進來。」
  
  陌錦聞言立馬進房,剛進房就看到自家小姐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寧可馨將手中的紙條放到她手中,眉眼彎彎,「喏。快看看,你姐姐剛剛來過。」
  
  陌錦一驚,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紙條。
  
  ——小姐在寧府別院等候,陌繡上。
  
  的確是姐姐的字跡,末尾也有姐姐的名字,只是,姐姐來過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感覺到,心中不禁有些沮喪起來。
  
  雖然知道姐姐武藝向來在自己之上,可是都這麼多年了,自己卻好像仍沒多大的進步,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笑顏如花的小姐,心中不覺有些內疚。
  
  寧可馨又怎會不知此時的陌錦在想些什麼,聰明如她,笑言,「陌錦,武藝什麼的浮雲而已,況且你認為如今世上有幾個人是你家小姐的對手?再說了,你隨我多年待在別院,武藝難免有些生疏,莫要內疚了。」
  
  看陌錦心情好了些,繼而笑道,「來替我換身衣服,我們馬上就去別院,本小姐可不想真的同那小白臉洞房。」說完對這陌錦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廳堂卻仍十分熱鬧,敬酒的敬酒,嬉笑的嬉笑,暢談的暢談,相比之下,兩個新房就要安靜的多了。
  
  樞王府的新房中,寧清雲正一身喜服,頭頂蓋頭守禮的坐在床榻之上。
  
  而軒王府的新房中,圓桌之上除了水果糕點外,還有一個吃了一半的蘋果正在上面晃啊晃,床榻之上,蓋頭衣服摻在一起被丟在了上面,地上是衣櫃裡那些嶄新的錦衣華服,而新娘子卻已不知所蹤。
  
  暮色中,寧可馨一身暖黃色羅裙,縱躍在屋頂之上,身姿輕盈。
  
  陌錦緊隨其後,面上有些擔憂,「小姐,我們就這樣出來了會不會不太好,況且這次陪嫁的丫頭還有澈雪,我們也沒和她說一聲,萬一王爺看到房中沒人,怪罪於她,如何是好。」
  
  寧可馨很是自在的哼哼兩聲,「放心放心。雖然我不喜歡那小白臉,不過我看得出,那小子不是個壞人。」
  
  朝著陌錦淺淺一笑,「澈雪那丫頭不會有事的,你當真以為你家小姐沒腦子了?」
  
  言畢,一個閃身,落地,站穩,幾個動作僅僅是在幾秒之內完成,令人乍舌。
  
  別院之內,一個身著淺紫紗裙的女子正坐在廳中飲茶,而在她身旁而立的,是個與陌錦有些相像的女子。
  
  「喲。千棗,挺愜意的嘛,這人都說客隨主便,我這主還沒到,你這客倒是先隨意起來啦。」
  
  人未到,聲先到,雲千棗嘴角含笑,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誰。
  
  待人走進後,她緩緩抬頭,調侃道,「嘖嘖。我當這是誰呢,竟然有可以和我們家可馨比擬的大嗓門兒。」
  
  寧可馨毫不在意對方的調侃,看著眼前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她是真的開心的難以言喻,這就是她的好姐們兒。
  
  雲千棗,一個可以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女子,但是這僅僅只限於她不開口說話的情況下。
  
  寧可馨笑道,「陌繡啊,你去和陌錦聊聊吧,你們兩姐妹也好久沒見了,正好我也和你家小姐聊聊。」
  
  陌繡開心的應了一聲。
  
  寧可馨逕自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喝上一口,「這茶還真不錯,我說你怎麼突然有空來看我了?」
  
  雲千棗斜眼打量了她一眼,似是在看個怪物一樣,「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你成親都不告訴我,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好姐們兒,還有你義父,還有整個出雲宮麼。」
  
  寧可馨聞言,一口茶噴了出來,「噗。你知道什麼。那就是一小白臉。」
  
  雲千棗嘁了一聲,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本書卷,丟在桌上,懶懶的說,「我爹,你義父給你的新婚禮物。」
  
  寧可馨眨巴眨巴著大眼,看了看桌上的書卷,再眨巴眨巴下大眼,忽然興奮的語無倫次起來,「難道難道難道……義父真的給我了?真的假的啊?你不是在耍我吧?那老傢伙啥時候那麼大方啦?……」
  
  雲千棗皺了皺眉,這丫頭怎麼一點兒都沒變,嗓門兒竟然比以前更大了。
  
  她道,「我說大小姐,你聲音輕點兒,我還不想因為你的聲音而折壽。」頓了頓,「這就是你辛辛盼盼的那本,我爹說這是給他親愛的義女的新婚大禮。」
  
  寧可馨此時的心情已是好到了極點,這可是她一直以來都想要的,「看來我這次成親還真是成對啦。」
  
  忽然想起什麼,她挑了挑眉,「話說你這位醫仙最近在忙什麼呢,也老大不小了,老傢伙怎麼還不給你找個人家?」
  
  雲千棗聞言瞪了她一眼,「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閒啊。我可比你這個出雲宮的二宮主要忙的多了。」撇撇嘴,「那老頭也是,自己跑去深山老林裡隱居,把出雲宮丟給咱們兩,真是太沒責任心了,你說,要不咱們去把他從深山裡揪出來吧。」
  
  寧可馨急忙推辭,「別,別。我可不想我好不容易到手的書卷就這麼被他收回去,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做你的行蹤不定的醫仙去吧。」
  
  雲千棗扁扁嘴,這丫頭就顧著她那寶貝書卷。
  
  雖然時候已不早,但是兩個許久未見的好姐們兒仍是聊的歡托的很。
  
  軒王府內,賓客早已散掉,皇上皇后也已回了宮,寧相爺也攜自己的夫人兒女們回了府。
  
  宇文逸軒遣散了下人,獨自向新房走去,身上還有些淡淡的酒香。
  
  推開房門,入眼的是一片狼藉,眸底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嘴角輕揚,他緩步而入,卻在看見桌上的祥雲飛鏢時,臉色剎時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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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11:51
七 ...

  拿在手中仔細端詳,這,的確是出雲宮的東西,可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蹙起眉頭,收起一貫的玩世不恭,看著滿屋狼籍,心中不禁疑惑更甚,這丫頭怎麼會得罪出雲宮的人?
  
  但是想了想,這也不並不像是出雲宮做事的風格,素聞出雲宮出手乾脆利落,但是再看看此時的新房,竟是一團亂,走向內閣,床榻之上竟然還有被換下的那黑色嫁衣,宇文逸軒不禁嘴角輕輕抽了下,看來,是他想多了。
  
  能有如此悠閒時間換衣服,想必這間屋子的傑作也是那丫頭所為了,如此看來那丫頭應該是沒事。
  
  可是這飛鏢又如何解釋?隨眼瞥見地上的一張紙條,他將它拾起,待看到上面的字後,心中禁不住咯登一下,抬頭,看著桌上被吃了一半的蘋果,宇文逸軒突然覺得,他似乎娶了一個有趣的丫頭做妻子。
  
  那丫頭身上似乎有太多的謎團是他想要去解開的,而那丫頭與出雲宮的關係,卻是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的。
  
  清晨,陽光帶著暖暖的溫度,絲絲縷縷的透過門縫滲進房中。
  
  宇文逸軒正一身雪白的中衣獨自一人坐在圓凳之上,似是剛剛梳洗完畢,神情還有些慵懶。
  
  他本就不是一個太喜歡讓人近身的人,也因此身邊很少有什麼丫頭伺候著。
  
  忽然嘴角輕揚,心中默數一二三,三字的音剛落,便見門被人推了開。
  
  寧可馨推開房門,看著只穿了件中衣的宇文逸軒就那樣坐在那兒含笑的看著自己,不禁有些啞然。
  
  她假裝沒有看見,淡定的關上房門,淡定的走向梳妝台,卻始終躲不開那雙略帶戲謔的視線,她吼道,「有這個時間坐著不如先去把衣服穿穿好,別告訴我你堂堂一個王爺連這點自理能力都沒有!」
  
  宇文逸軒聞言,故作委屈,「娘子,你這就錯怪為夫了。為夫可是擔心了娘子一夜,昨夜新婚之夜,房中卻滿屋狼籍,空無一人,為夫還以為娘子被那些個不長眼的採花賊當做野花採了去。」
  
  寧可馨走至他跟前,一掌拍向桌子,惱怒道,「你才被當做野花採了去,你全家都被當做野花採了去。」話剛出口,她便開始後悔,現在怎麼說他也算是自己的相公,這麼說來,自己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禁淚流滿面。
  
  宇文逸軒哈哈一笑,「是。是。如今馨兒不正是我家的人?」
  
  寧可馨哼唧道,「是啊是啊,是又怎麼樣,你能奈我何?」
  
  宇文逸軒此時心情極好,如墨的眸中是毫無掩飾的笑意,趁她不備,一把拉她入懷。
  
  寧可馨毫無防備的踉蹌一下,然後跌坐在他懷中。
  
  抬眸,卻見宇文逸軒眉目輕佻,滿是得意,正要發作,竟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與他的距離如此之近,近到就連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都頓時覺得濃郁起來,白皙的臉蛋頃刻間緋紅如霞。
  
  她有些手足無措的想要推開他,卻發現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心中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才得洩憤。
  
  而宇文逸軒,就這樣低頭看著跌坐在自己懷裡的她,有些嬌羞,有些惱怒,還有些不知所措,甚是可愛。
  
  只是,想不到這丫頭竟然也會有如此女兒家的一面,實是稀罕,卻越是如此,越發的讓他想要欺負她。
  
  寧可馨閉上眼輕輕呼出一口氣,調整了下自己剛剛如鼓的心跳,睜開眼,她咬牙切齒道,「宇文逸軒,你別逼我揍你!」
  
  宇文逸軒調侃道,「這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娘子,我們還是低調些的好。」
  
  寧可馨輕笑一聲,她已經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了他的穴,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拍了拍手,邪邪一笑,「都說了別惹本小姐,你偏不聽,哎,何必呢,你看現在多不好啊,一個王爺卻只能跟個木頭一樣的在這傻坐著。」
  
  說完給自己倒了杯茶,說了這麼多的話還真是有些渴了。
  
  宇文逸軒也不惱,笑道,「馨兒,你也太小看為夫了。」
  
  言畢,他一個閃身奪過寧可馨手中的杯子,小飲一口,笑歎,「馨兒喝過的茶,果然是好茶!」
  
  寧可馨剛喝的一口茶就那麼毫無形象的噴了出來,瞠目結舌的看著他,「你你你!!!」
  
  吞了口口水,她太小瞧他了,能在整個天朝和江湖都有名號的人,怎麼可能只是個養尊處優的王爺那麼簡單。
  
  他的武功絕不在自己之下,但若想贏她,卻也不是那麼容易。
  
  宇文逸軒輕咳兩聲,打趣兒道,「哦?真是看不出,馨兒還會武功。看來為夫的確是娶了一個了不得的夫人啊!」
  
  寧可馨回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撇撇嘴,「反正我本來也沒有要掖著藏著的意思,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但是,打從心底裡說,她覺得知道這件事的人還是越少越好,尤其是不能讓老頭子知道。
  
  宇文逸軒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卻也不點破,這丫頭的單純直率並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有的,他不想破壞了這份與眾不同。
  
  寧可馨看了看他,忽然吼道,「我說你快去把衣服穿起來,難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麼,雖說我們成了親,可那也就是名義上的。」杏目一轉,「我想了想,咱們還是約法三章一下好了。」
  
  宇文逸軒雙手環胸,饒有興趣的問,「哪三章?」
  
  寧可馨邪邪一笑,「這第一嘛,你不准跟我睡同一間房。第二嘛,你要給我錢花。至於這第三嘛,我倒是還沒想好,待我想好了再告訴你,但是你只能點頭,不能搖頭。」雖然成了親,她可不想就這樣把自己就交了出去,畢竟說白了,她又不喜歡他。
  
  宇文逸軒爽朗一笑,「為了體現為夫的大度,讓讓你便是,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好了。」況且,他也不是一個喜歡被責任束縛的人,他不愛她,縱然不會要了她,他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宇文逸軒並沒有問她昨晚去了哪裡,但,這並不代表,他就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未發生過。
  
  看了看時辰,也已不早,收拾準備了一下,宇文逸軒便帶著寧可馨拜見皇上和皇后去了。
  
  新婚第一天,媳婦要早早的向公公和婆婆敬茶,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即使是帝王之家也亦是如此。
  
  只不過,這兩人卻倒好,打打鬧鬧直到正午才進了宮。
  
  站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兩個人卻也顯得十分隨意,毫無緊張感可言。
  
  宇文逸軒依舊一身素色錦服,寧可馨打扮的也是一如既往的簡單,但兩人站在一起卻反而顯得相得益彰,十分養眼。
  
  相比之下,一旁同是來敬茶的宇文逸樞和寧清雲就顯得拘謹了些。
  
  微微行禮,「父皇母后,皇兄皇嫂。」
  
  寧可馨照葫蘆畫瓢,想著今天這小子竟然肯願意和自己約法三章,那自己也得給他長點面子,畢竟這在外,他們怎麼說也是夫妻,「父皇,母后。皇兄,姐姐。」
  
  宇文逸樞同寧清雲笑著朝他們點了點頭,畢竟在父皇母后面前,他們還是不敢如他們兩那般隨意的。
  
  皇上心中輕歎一聲,同樣是兒子和兒媳,怎麼就相差那麼多,欲哭無淚,本以為這娶了親就能讓小兒子收收心,卻沒想到,哎,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皇后看了看皇上一臉的無奈,笑著打圓場,「看看,這多般配的一對璧人,想是昨晚太辛苦今兒個才來遲的吧,正好剛剛御膳房剛送了膳食,就留下來一起吃了再回去吧。」
  
  宇文逸軒笑道,「那兒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牽起寧可馨的手,向飯桌走去。
  
  寧可馨看著牽著自己的那隻手,恨不得拿把刀把它剁下來才解氣,這小子今天這是第幾次佔自己便宜了?
  
  一頓飯吃下來,寧可馨幾乎快要憋死了,她暗地里拉了拉宇文逸軒的衣袖,輕聲說,「宇文逸軒,我們還要在這兒待多久啊。」聲音裡竟帶著些委屈。
  
  宇文逸軒一愣,繼而擱下手中碗筷,笑著說道,「父皇母后,兒臣突然想到還有些事情要辦,就先帶馨兒回去了,改日再進宮看望父皇母后。」
  
  皇上皇后似是習慣了一般,也只是笑著答應,沒問何事,對自己這個兒子,他們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
  
  「皇兄皇嫂,我和馨兒就先走一步了。」說罷,宇文逸軒牽過寧可馨的手,便向外走去。
  
  出了宮,寧可馨開心的向宇文逸軒眨了眨眼,「還沒想到你真夠義氣,你不知道,在那裡吃飯簡直是憋死我了。雖然我不是一個喜歡按規矩禮儀做事的人,可是畢竟我姐姐在那裡,我還是要顧忌些。」
  
  宇文逸軒笑道,「馨兒這一番話,莫不是在跟為夫抱怨你剛剛沒有吃飽?」
  
  寧可馨嫣然一笑,「所以夫君大人,不介意請妾身吃一頓飯吧?」指了指前方,「我看,就請我去茗心樓搓一頓吧。」
  
  宇文逸軒朗朗一笑,「這有何難,怎麼說那也是為夫與娘子相遇的地方不是。」
  
  茗心樓,生意一如既往的好,他們仍選擇了初時相遇的那張桌子坐下,只不過上次有五個人,今日卻只有他們兩個人。
  
  宇文逸軒替她倒了杯茶水,調笑道,「馨兒,為夫聽說,你有一個特別的嗜好。」
  
  寧可馨毫不客氣的端起茶水喝上兩口,問,「什麼嗜好?」
  
  宇文逸軒笑曰,「春,宮,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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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12:13
八 ...

  聞言,寧可馨剛喝下的一口水嗆在了喉嚨,猛的咳了起來。
  
  宇文逸軒還真是沒想到她會有如此大的反應,趕忙起身幫她拍了拍背,寧可馨這才慢慢的緩了過來,停止了咳嗽。
  
  她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胸口,怒瞪了已作回位子上的宇文逸軒一眼,「我說軒王爺,你吃飯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突然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水也是能嗆死人的。」
  
  宇文逸軒輕笑出聲,「這,我剛剛怎麼說也幫你順了背,也算是將功補過啦。」輕佻眉梢,「不過,馨兒可否別轉話題。」
  
  她扁扁嘴,很是從容的說,「哎。這麼隱秘的事都被你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就這麼給你說吧。」
  
  說罷,她頓了頓,繼而邪邪一笑,「嫁你之前,它們是我的相公,嫁你之後,它們就是我的情人,所以,就算你是我現在的相公,也不能阻撓我和我的情人見面,更何況咱們也只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罷了。」
  
  「馨兒如此與眾不同的嗜好,為夫還真是不怎麼想阻撓。」笑了笑,一個姑娘家看春宮,竟然還有如此多的歪理,「要不,等會兒回府的路上,為夫再給你買上幾本?」
  
  寧可馨很是隨意的擺了擺手,「我才不要,本姑娘的珍藏可都是極品,那些個普通貨色,不能比的。」
  
  宇文逸軒聽後哈哈一笑,心中卻也開始有些好奇她手中的春宮圖究竟是何模樣。
  
  他仍記得上午她在他懷裡時的嬌羞模樣,白皙的臉蛋緋紅如霞,還有些不知所措,思及此,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如此的一個姑娘家又怎麼可能臉不紅心不跳的看一本春宮圖?還是她口中所謂的極品春宮。
  
  想想實是有趣,若是他沒猜錯,或許這所謂的春宮圖,也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罷了。
  
  ※※※
  
  軒王府的花園中。
  
  蝴蝶在花叢中翩然起舞,名貴不知名的珍貴花朵也紛紛綻放花苞,假山以奇特的姿勢而立,池塘之上,碧綠的荷葉漂浮於上,素白粉嫩的荷花也微微有了花骨朵,兩邊垂柳隨風輕拂。
  
  風過,留香。
  
  不是眾多花草混雜起的刺鼻香味,而是一種特別怡然的芳香。
  
  寧可馨一身水藍色的羅裙,正舒服的躺在躺椅上一邊曬著暖洋洋的太陽一邊睡著覺,臉上蓋著一本略微有些厚的書卷,而書卷上是三個觸目心驚的大字,看的一旁的澈雪一臉的惶恐不安。
  
  與此同時書房中,宇文逸軒正獨自安靜的坐在桌案前,看著桌案上靜靜躺著的那支祥雲飛鏢,腦中卻仍沒一絲頭緒,輕歎一口氣,緩緩走至窗前,站立。
  
  這個丫頭的身上究竟有著多大的謎題,他想不出,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絕不單單只是相府的七小姐那麼簡單。
  
  相府,他不是沒去過,可是卻從沒見過寧相爺的這個小女兒,心中不覺有些好笑。
  
  陌錦手拿書信,緩緩走至正在小睡的寧可馨跟前,輕聲喚道,「小姐,雲宮主的信。」
  
  寧可馨懶怠的應了一聲,拿下蓋在臉上的書卷,睡眼惺忪,突如其來的光線令她有些不適的蹙起眉頭。
  
  接過陌錦手中的淡綠色的信封,隱約還有淡淡的花香,這是出雲宮特有的花——水中花。
  
  聽起來很飄渺不真實,也確實如此,但也就是如此不真實的東西,卻真的存在於出雲宮,也因此出雲宮在江湖上來說是從來沒有人敢小覷過的。
  
  「澈雪你先下去吧。」寧可馨輕聲說,有些事她並不想讓澈雪知道,澈雪生性膽小,若讓她知道了,或許這個於她來說的秘密會成為眾人皆知的秘密也不一定。
  
  澈雪點了點頭,雖有疑惑,但,她也不敢問。
  
  待澈雪退下,她才繼續說道,「陌錦啊,千棗說,這再過兩日就是那傲雪山莊的老莊主六十大壽,到時候她會代表咱們出雲宮出席的。」她笑了笑,笑的很是好看,卻有些冷漠,「我聽聞這當今的皇后娘娘便是出自這傲雪山莊,想必這傲雪山莊應該也會送帖子來的,既然如此,我們也要好好地備一份大禮才是。」
  
  陌錦輕輕的點了點頭,雖然在外界看來出雲宮和傲雪山莊關係很好,但是身為出雲宮的人,她當然知道,那不過只是表象罷了。
  
  而此時的寧可馨,正在思忖著要送何禮給那位老莊主,畢竟傲雪山莊能在江湖上立足到現在,實力也確實是不容讓人輕視的,若不是因著出雲宮的關係,或許現在的第一門派就是他傲雪山莊也不一定。
  
  不知何時,宇文逸軒已站在她的身後,笑說,「馨兒在想何事,竟想的如此認真?」
  
  寧可馨杏目一轉,俏皮的說,「你猜啊。」
  
  宇文逸軒嘴角輕揚,如玉的臉龐在陽光的照耀下,更加顯得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他幽幽開口,「這叫為夫如何去猜,馨兒這不是故意刁難為夫?」頓了頓,「馨兒,有件事和你說下。」
  
  寧可馨好奇的看著他,這小子難得不跟她貧嘴,臉上也少了一分的玩世不恭,還真是稀罕。
  
  「你說。」
  
  「你雖是相府千金,但是想必江湖上的有些事你還是知道的。」他輕聲說,「再過兩日便是那傲雪山莊的老莊主六十大壽,他已經讓人送了帖子來,所以到時候還要馨兒與我一同前去。」
  
  寧可馨故作驚訝的張大嘴巴,傻兮兮的問,「你們皇族什麼時候和江湖上的人也有來往了。」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他在說傲雪山莊這四個字的時候,眸底有一閃而過的冰冷和凌厲,可是再想仔細看的時候,卻已經什麼都不存在,或許是自己看錯了吧。
  
  「我雖是皇族,但是我母后曾經是傲雪山莊的人。」頓了頓,「也因著這層關係,傲雪山莊和皇族其實也是有來往的,你也應該知道,這江南,京城一帶的許多綢緞坊也都是傲雪山莊的產業,因此每年傲雪山莊也都會上貢一批精緻的絲綢進宮。」
  
  寧可馨乖巧的點點頭,問,「那這樣說,皇上和皇后娘娘豈不是也會去給他祝壽?」
  
  宇文逸軒不屑的輕哼一聲,「小小一個傲雪山莊莊主大壽,還要我父皇母后親自出面,他們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本王去已經算是給他們面子了。」
  
  寧可馨聞言怔了怔,從認識他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聽他以本王自稱,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發火,不知為何心中突然覺得有些說不出的空虛,也說不上是什麼,只是覺得或許在他身上也和自己一樣有著什麼不願讓人知道的秘密吧。
  
  她搖了搖頭,突然很鄙視自己,心中默念,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輕忽一口氣,這才對,怎麼可以同情這小子。
  
  宇文逸軒輕咳兩聲,「馨兒,為夫不過給你說說,你不用這麼一臉的大義凜然。」餘光撇到矮几上的書卷,戲謔道,「馨兒真是愜意,竟然躺在這曬著陽光看著春宮,口渴品茗,累時賞景,我這還是第一次發現我府中的花園用途竟如此之大啊。」
  
  寧可馨嘁了一聲,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卻由於抵不過好奇心的強大,最終扭頭回來繼續問,「那那麼多個王爺,為何就請你去?」
  
  宇文逸軒笑了笑,「這馨兒聽誰說就請我一人去了?」
  
  他挑了挑眉,「既然我母后曾經出自傲雪山莊,自然我五皇兄也是會去的。」
  
  忽然,寧可馨臉上露出了邪邪的笑容,她說,「吶。相公。這次的賀禮就讓為妻來準備吧。」
  
  宇文逸軒看著那狡黠的笑容,心下明瞭,看來這丫頭又要打鬼主意了,不過卻也沒有阻撓反對的意思,也是要讓這傲雪山莊吃點骨頭了。
  
  宇文逸軒就那樣坐在她邊上,一邊喝著茶,一邊享受著這難得的輕鬆,世人看他玩世不恭,隨意自在,但又有誰真正知道瞭解自己呢。
  
  而寧可馨此時心裡正在開心的盤算著要送什麼給那位老莊主,就隨他在自己邊上坐下了,她可一定要給那位老莊主一個特別的賀禮啊。
  
  正想著起勁兒,就瞧見不遠處來了一幫子人,瞇起眼,大概有四五個人的樣子,應該是直接從樞王府過來的,寧可馨不高興的撇撇嘴,難得的清淨日子,就這麼沒了,側頭狠狠地瞪了宇文逸軒一眼。
  
  被瞪了的某人,很是無辜很是迷茫。
  
  從躺椅上起來,整了整衣裙,待看清來人時,她愣住了,那,那個青衣的,不是上次和宇文逸軒一起的那個小白臉麼,他不是宇文逸軒的侍從麼?怎麼不跟著宇文逸軒反而跟著宇文逸樞?
  
  再看看,除了那青衣小白臉,宇文逸樞和自己的四姐,竟然連大姐和姐夫也在。
  
  秀眉不禁微撇,她向宇文逸軒的身邊移了移,輕聲說,「你的那青衣小白臉侍從怎麼和我姐夫長的有些相像?」
  
  聞言,宇文逸軒一愣,忽然哈哈一笑,輕輕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下,「馨兒雖然你做事衝動喜歡隨性,但怎麼說該聰明冷靜的時候你也的確聰明冷靜,誰說這顧墨是我侍從了,況且——」
  
  「等等。」寧可馨打斷他,「顧墨……我姐夫叫顧然……」再看看兩人,「啊。竟然是弟弟。哎呀。我都不好意思了,我竟然有弟弟了。」
  
  宇文逸軒一臉黑線,他突然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少活幾年,哭笑不得。
  
  於是,當宇文逸樞一群人來到他們面前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向來玩世不恭,處事隨性的七王爺,竟然臉上第一次有了無奈,而同樣性格的相府七小姐,此時正一臉的歡樂。
  
  樞王爺心下不禁感歎,弟媳果然威武,竟然連自己的弟弟都敗下陣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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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匿名  發表於 2015-5-18 00:12:29
九 ...

  而當顧墨看到這位傳說中的軒王妃的時候,他是真真的被嚇到了。
  
  當初只聽王爺說是相府七小姐,是個他怎麼想也想不到的一位小姐,如今看來,果真如此,想不到她女兒裝扮竟是如此的清麗脫俗。
  
  宇文逸軒以主人的身份招呼著他們向花園正中的亭中走去,幾人坐著的坐著,站著的站著,閒話家常的閒話家常,八卦的八卦,幾個男人圍成一桌,不知在說些個什麼事兒,個個一臉的嚴肅。
  
  而另一邊正聊得開心的三個姐妹,簡直是和他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寧可馨眉眼彎彎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姐姐,嫁人之後的四姐感覺更溫柔了呢,眸中是掩飾不住的嬌羞,而自己的大姐,似乎看上去感覺更圓潤了些。
  
  大姐寧子茜是三年前出嫁的,而自己的姐夫便是如今戰功赫赫的顧將軍的長子,顧然。
  
  顧然雖是出於將相之家,但卻似乎對舞刀弄槍什麼的毫無興趣,反而喜好舞文弄墨,如今正同自己的二哥一同在朝中為官。
  
  不過這也好,自己的大姐本就不是一個喜歡打打殺殺的女子,況且,這上戰場殺敵,本就是賭上性命的事兒,她可不想自己的姐姐年紀輕輕的就成了寡婦。
  
  只聽寧子茜嗔道,「四妹,我這怎麼看呀,也不覺得咱們小妹像是體弱多病,反而比起你我還要有精氣神兒的多。」
  
  寧清雲輕笑一聲,以袖掩唇,「大姐,估計是小妹在這王府裡的日子比在別院的日子更滋潤了。」說罷,她意有所指的故意向宇文逸軒的方向瞥了一眼。
  
  寧子茜立馬幫腔,「是啊是啊。看來咱們這妹夫比那些個大夫良藥要管用有效的多啊。」
  
  寧可馨嘴角輕輕抽了抽,四姐也真是的,竟然會和大姐同一陣線,難道真像人家說的,成了親的女子就會話多?她突然好想念以前那個安靜的四姐啊,心中一邊流著淚一邊輕聲吶喊,話癆四姐退散!!!
  
  好看的杏目忽而微微彎了彎,如弦月一般,她嘿嘿一笑,「大姐,我看你日子過得也挺滋潤啊,你瞧瞧,這小身板兒都圓潤起來啦。」
  
  寧子茜瞠目結舌的看著她,忽然道,「小妹,難道你不知道你快要有外甥了麼!」
  
  寧可馨聞言恨不得滅了自己得了,本以為是自己姐姐在將軍府日子過得太好了,已導致了發福,所以想著調侃一番,卻沒想到讓自己丟了人,淚流滿面。
  
  「小妹還是如此糊塗,大姐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寧清雲輕輕一笑,「你是剛剛沒在樞王府瞧見,姐夫可真是寶貝著大姐呢。喝水非要親自吹涼了才讓喝,生怕被燙著,走路非要親自扶著,生怕摔著。」
  
  「四妹!!」寧子茜有些不好意思的跺了跺腳,這一跺可把一邊正在談話的顧然給嚇到了,立馬走到寧子茜的身邊,滿眼擔憂,「怎麼了怎麼了,有沒有傷到有沒有傷到。」
  
  這一弄,寧子茜更加覺得有些窘了,面上也微微有些潮紅,寧可馨就這樣很不厚道的大笑起來。
  
  聞聲,眾人皆望向這一邊,只見顧然攬著滿面通紅的寧子茜正輕聲囈語著什麼,寧清雲面上帶著微微的笑,而寧可馨,已經是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了,就差一口氣沒接上來直接嗝兒屁。
  
  宇文逸樞笑著開口,「弟妹果然不同其他女子。」
  
  話一出口,寧可馨頓時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這傢伙究竟是在損自己還是誇自己呢?若不是看在是自己姐夫的份上,她管他什麼王爺,早就關門放狗咬他了。
  
  便聽他繼續說道,「剛剛聽七弟說,這次傲雪山莊老莊主六十大壽的賀禮是由弟妹來送?」
  
  寧子茜和寧清雲聞言都怔了怔,雖說小妹向來隨性,可是畢竟也是從小在別院長大的大家閨秀,就算再隨性也不可能見過多少世面,不過是個剛剛出嫁不久的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罷了。
  
  只是為何覺得,就是這樣的一個小姑娘,常常做出的事亦或是見到人的淡定從容,都不像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的反應,反而比那些個在江湖上打滾多年的人都要更勝一籌,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寧可馨十分豪邁的說,「我這是替我家相公分憂。」她對宇文逸軒甜甜一笑,「是吧,相公。」
  
  宇文逸軒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陪笑道,「娘子說是便是。」
  
  眾人對宇文逸軒的反應有些吃驚,宇文逸樞繼續道,「不知弟妹打算送何禮?」
  
  寧可馨故作思考狀,良久,她輕歎一聲,「這個……我倒還真是沒想好。」繼而邪邪一笑,「不過皇兄放心,我一定會送一個讓那老頭可以銘記一生的賀禮。」
  
  其實,老實說,她還真是不知道要送什麼賀禮,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寧可馨說出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她從不會讓從自己嘴裡說出的話變成空氣,既然她說了那個賀禮會讓傲雪山莊的老莊主銘記一生,那麼她就一定能搞到那個禮,只不過這個禮究竟是何物,她現在沒想好罷了。
  
  是夜。
  
  寧可馨獨自一人在床上躺著,卻輾轉難眠,悶熱的天氣令她心情也有些煩躁,想不到時間過的竟如此之快。
  
  想想,初春的時候自己還仍在別院裡過著沒人打攪的清淨日子,如今卻已到了初夏,而自己也因一時的好勝心強,成了如今的軒王妃。
  
  她撇了撇嘴,起身下床,推開窗戶,靜靜的看著湛藍的夜空,一輪弦月高高掛起,皎潔而明亮。
  
  難道人一到了晚上就容易多愁善感?就連她寧可馨也不例外麼,她討厭這樣的自己,既來之,則安之,何必呢。
  
  正準備關窗,一張帶著字條的飛鏢嗖的一聲飛了進來,寧可馨抽了抽嘴角,這個陌繡啊。
  
  關起窗,拔下牆上的飛鏢,拿下紙條
  
  ——據安插在傲雪山莊的眼線透露,傲雪山莊的老莊主有意讓自己的孫女下嫁樞王爺或是軒王爺為妃,可能會在大壽當日提出,小姐特讓陌繡告知二宮主,可早做防範。
  
  落款處一如既往,陌繡上。
  
  寧可馨本就因著天氣的悶熱心中有些煩躁,此時更是氣的不找個東西發洩都不行。
  
  一手拍向桌子,怒火中燒,簡直是豈有此理,小小的一個傲雪山莊還真把自己當跟蔥了,別說自己不喜歡宇文逸軒這小白臉,就算是喜歡,她也不可能讓這王府再多出一個女人。
  
  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突然多出一個整天來找自己麻煩的女人,除非她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絕不會讓宇文逸樞再多一個妃的。
  
  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姐姐被另一個女人欺負,她不會讓自己那個溫柔如水的姐姐與其他女人二女共侍一夫,就算那個男人是應該妻妾成群的王爺也不行,當今的皇上也還不是在有了如今的皇后後,毅然決絕的廢棄了六宮,以免讓自己心愛的女人被算計。
  
  這是當今皇上唯一讓她欽佩的地方,可以為了一個女人費六宮,獨寵一人,卻仍將朝政治理的井井有條,另百姓不愁不苦,不得不說,這的的確確是一個可以讓萬民敬仰的好皇帝。
  
  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本著這條真理,寧可馨決定,本來只是想諷刺諷刺那老頭一番,如今看來,對他客氣是被他當做福氣,既然如此,她也不必顧慮了,這老頭也只能是自求多福了,誰讓他得罪的人是出雲宮的二宮主,她寧可馨呢。
  
  翌日一早,寧可馨便帶著陌錦出了門,至於是去做了什麼無人得知。
  
  只知道早上宇文逸軒來找她的時候,唯一見到的就是空無一人且亂糟糟的房間。
  
  看著滿地雜亂的衣物,紅的,綠的,黃的,可真是什麼顏色都湊齊了,床上的被子也沒理,人就這麼不見了,如果此時有個下人跑來對他說,王妃頭沒梳,衣沒換的就跑了出去,他也絕對不會覺得驚訝亦或是奇怪。
  
  關上房門,便也出去辦正事去了。
  
  而這兩位殊不知,王府的下人們是這麼議論他們兩人的。
  
  王爺和王妃其實看上去感情也挺好的,偶爾吵吵嘴,不過這也是培養感情,可是既然如此為何兩人每日還分房睡?
  
  王妃出自相府,一個堂堂相府千金,為何總是能將房中搞的如此之亂,但是不得不讓他們敬佩的是,從沒有一個人敢那樣和王爺耍脾氣,甚至是開口罵王爺,但是這位王妃卻敢,她可以毫不畏懼的與王爺直視,偶爾還略帶調侃,亦或是鄙夷,而自家王爺,卻還一臉的樂意。
  
  於是他們得出結論,神的世界不是他們這種凡夫俗子可以懂得,他們還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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