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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宋語桐]火辣炙奴(拍賣愛奴現代版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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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4 11:01:2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火辣炙奴(拍賣愛奴現代版1) 作者:宋語桐

她,義大利黑手黨首領最疼愛的女兒,
平日閒閒沒事,就想來上一段失蹤記,
訓練黨部裡「黑手」們玩躲貓貓的手腳,
不意,她這次都現身在女奴拍賣的高台上,
那群笨蛋還慢了好幾個半拍,  
讓她真成了小奴口,  
該死!她的主人還是鼎鼎有名的威登伯爵,
為免身份曝光落得去蹲水牢的命運,  
她就安份點,伺機而動,  
但她的開工活兒竟是服侍大人他洗澡?
見鬼了,這麼大個人難不成淹死在浴池,  
來了,看她不把他刷下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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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4 11:01:49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夜幕,緊跟在絢爛彩霞後登場。

  華燈初上,充滿古老神秘風味的埃及開羅,退去白日的高溫與煩躁,在夜色中,展開另一種熱鬧華麗的迷人風貌。

  香草大街上,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老老幼幼,一反白日裡慵懶欲睡的神態,身子梳洗乾淨、頭上抹油、身上飄散著古龍水香味,生龍活虎的穿梭其間。

  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許多不同膚色人種的觀光客,對這兒透著古老風味的一切滿懷好奇與新鮮,一雙眼莫不骨碌碌的轉呀轉,雀躍不已。

  開羅的夜,屬於熱鬧的夜。

  今晚,街道上的喧囂擾攘依舊,所不同的是,有一股騷動在人群裡蔓延開來——

  「喂,拍賣大會三天後即將舉行的公告,你看到沒?」

  「當然,我的消息可比你靈通,聽說這次人口販子拍賣的,有來自各國的年輕小妞,各個風情萬種,要騷味的有騷味,要辣味的有辣味,清純的嘛也不缺,真是令人迫不及待想瞧瞧。」

  「瞧你說得一副快流口水的模樣,看樣子這次的拍賣盛況肯定空前,你注意到沒?這幾日,觀光人潮暴增了好幾倍,一定是為了拍賣會而來。」

  「嘻嘻,那我們更不可以錯過,聽說……」

  許許多多的聽說在人們交頭接耳中流傳著,三日後,一場盛大的拍賣大會,就在眾人人心蠢動、殷殷企盼下,熱鬧滾滾的展開了,也開啟了四個女子的愛戀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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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4 11:02:12 |只看該作者
義大利 聖瑪利諾

  義大利黑手黨黨部,首領麥克•凱恩正端坐著,英挺濃密的眉宇緊緊蹙起,唇也因擔憂而緊閉著,久久不作聲。

  「首領?」保鏢兼得力助手路士不安的揚起眉喚了一聲,一身風霜尚未退去,一顆心只掛記著失蹤的小姐席絲。

  表面上,黨部和往日一樣,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小姐失蹤是常有的事,平時大伙根本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但這一次不一樣,小姐已經失蹤整整三十六小時,他們的人卻連小姐行跡都掌握不到。

  也難怪首領的臉色愈來愈難看,畢竟他整整一夜未曾闔過眼,一夜之間,他看起來蒼老了十歲。

  「都怪我寵壞了她,才會讓她一天到晚給我找麻煩。」麥克歎了一口氣,起身走到窗邊,望向早已鋪滿霜雪的街景。

  席絲這丫頭從小就聰慧機靈,語文能力好得沒話說,只要聽過幾次,就可以把該國的語言腔調拿捏得恰到好處,沒事還喜歡纏著中國師傅學中藥醫理,不是想當名醫,她學的都是些旁門左道,說是要自保。

  義大利黑手黨首領女兒的頭銜,似乎讓她有過一段很不快樂的童年,母親早逝也讓她很快地學習獨立,十五歲的時候,她就瞞著他跟著屬下出了第一趟任務,並完美的達成。

  她和她的中國母親一樣美麗得迫人,亮得令人睜不開眼也移不開眼,不同的是,她比她的母親多了一份野性與任性,看似冷靜優雅的外表之下,存著的是沉潛的狂放,怕連韁繩也綁不住。

  「首領別太擔心,小姐聰明過人,不會有事的。」路士畢恭畢敬的安慰道。

  「就怕她聰明反被聰明誤。這丫頭自信過了頭,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想到這點我才更擔心。」

  太過自信的人才是那個會在人生路上摔得很慘的人……

  「小姐有自保能力,就算遇到對手,她也不會傻得硬拚,更何況我們的人正全力搜索中,相信很快就會有回音,請首領放寬心。」

  麥克瞅了路士一眼,「我想你比我更擔心吧?」

  路士愣了一會,抬起頭,「首領?」

  「你和席絲從小一起長大,我也看著你長大,你對她的心意我怎麼可能不明白?只不過……」他笑了笑,「你治不住她這只野馬的。」

  自己的心思被首領挑明了,路士難得的露出一抹窘態,「我對小姐絕對沒有非份之想,請首領放心。」





  麥克呵呵笑了,「那丫頭若肯嫁你,我也絕不會反對,但相信我,那只是你不幸的開始。」

  路士太溫、太拘謹,看得見席絲的美麗,卻看不見她的傲、她的狂、她的霸、她的任性與自我,就算自己讓女兒嫁給他,他也永遠明白不了她的心思是怎麼轉的,一輩子只會被她踩在腳底下……

  而席絲,也不會快樂幸福。

  只有他這個當她父親的人才明白,她追尋的、渴望的,絕對是一份棋逢敵手的愛情。

  埃及 開羅

  車窗外把馬路擠得水洩不通的人潮,讓坐在車內的男子不耐的挑起眉,他已經坐在車內長達三十分鐘之久,卻始終無法從這一頭穿到另一頭。

  「前面是怎麼回事?」卡諾•潘的視線終於從手上的文件移開,開了口。

  「前方是有名的拍賣會場,司機已經換了好幾條路,但人潮實在太多,過不去。」坐在他身旁的安德烈照實說。

  「拍賣會場?今天賣什麼好貨?」

  前方的司機忍不住回過頭來插嘴道:「是女奴,已經競標好幾次了,喊到了天價,大家都爭著來看,人車自然就多了。其實只不過是幾個美女而已,也都是一雙手、一雙腳,買個奴隸還得花那麼多錢,真是。」

  卡諾不予置評,低頭看了下表,突然把文件丟到公事包中交給安德烈,「來不及了,把車資付了,我們用走的。」

  打開車門,他一雙優雅的長腿跨出,筆挺的鐵灰色西裝將他完美的體格襯托得更加偉岸迷人,開羅的陽光讓他的眼微瞇著,卻不減他立體輪廓下那如雕刻般俊美的線條。

  他高大英挺,尊貴的氣勢令人不容忽視,跟著踏出車門、提著公事包的安德烈也不遜色,金髮藍眼的他和卡諾的褐髮褐眼,像兩道迷人的光束,一下子照亮了開羅的街道。

  兩個高大俊美的男人卻無視於眾人的目光,疾步穿梭在嘈雜得顯得有些誇張的人群之中。

  「瞧見沒?那個義大利女奴,她美得像是日正當中的太陽。」

  「瞧瞧,她的眼睛是黑色的,像黑色珍珠。」

  「我倒覺得她像塊冰,冷得嚇人。」

  「冰遇到火就融化成水啦,這些男人花天價買她,為的不就是暖床,就算是千年冰山,一到床上也變成水。」

  曖昧的語調讓眾人聽了哄笑著,紛紛在腦海中勾勒出這美人一絲不掛的躺在雪白床單上,寒冰變成水的模樣兒……

  「讓一讓。」安德烈先行替卡諾開路。

  眾人見他們兩人的穿著打扮,以為又是一個競標客,全讓出一條路來,所以讓的不是他們本來要走的路,而是通往拍賣會場上的路。

  「已經喊價到一百萬美金了。」有人好心的告知他們。

  眼看前方的路比原先更壅塞,卡諾眉一挑,更加不耐,兩手懶洋洋的擱在褲袋裡,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拍賣會場看台上,正在被爭相瘋狂競價的幾個女奴——

  他一眼就瞧見那頭如飛瀑般美麗的長髮,在陽光下閃閃動人的發著狂野的光芒……

  及腰、黑得發亮的長髮,襯著那一身雪白的肌膚,僅僅包裹著一層柔絲般的布料的胴體,勾勒出動人且引人遐思的神秘線條……

  無疑地,那個女人很美,而且美得令人驚心動魄,但吸引他的卻不是這一點,而是那張似曾相識的臉……

  「怎麼了?卡諾?」安德烈不解的看著他,對他突然灼熱的目光感到匪夷所思。

  他並不好女色,更沒有買女人的壞習慣,事實上,他身份尊貴得根本不需要買,就有一堆女人渴望爬上他的床。

  現在,他卻專注不已的望著拍賣會場看台上的女奴?

  那個女人有什麼特別的嗎?安德烈循著他的目光望去,有默契的很快捕捉到他注視的對象。

  是美,但美女卡諾看多了,以他對他的瞭解,他想,他還不至於會對一個只是美女的女人一見鍾情吧?

  或者說,「一見鍾情」這四個字根本就不適合擺在卡諾身上,那只會讓人覺得突兀不已。

  「把她買下來。」驀地,卡諾開了口。

  「什麼?」他沒幻聽吧?他要買下她?

  「無論多少錢,把她買下來,我先回飯店等你。」說著,他掉頭就走,把怔愣住的安德烈扔在人群中。

  叼了根煙,席絲•凱恩美麗的眼瞳冷冷地掃了身邊的男人一眼。

  車子依然緩慢行進中,開羅炙熱的空氣火辣的透進車窗,讓她覺得全身悶熱而不適,但她不打算抱怨,也不打算拿這個當成開場白,她只想知道黑手黨那些笨蛋究竟何時才能找到她,讓她早點脫離這分悶熱。

  纖細雪白的小腿交疊著露在布料外頭,儘管身上只被著一塊布料,她的神色卻未顯倉皇,倒像是女皇出巡訪察民情似的,不卑不亢、優雅自在。

  安德烈不由得多看了身邊的她幾眼,很少女人被帶到拍賣會場拍賣掉了會如此無動於衷,甚至她連問也沒問他究竟要帶她去哪裡,自在得像是天塌下來也沒她的事。

  飯店很快到了,安德烈伸手要拉她下車,卻讓她很快閃過。

  「不要碰我,我自己會走。」她冷冷地從雙唇中吐了句。

  他挑起眉,怒火倏地被點燃,「你以為你在被人用高價買回來之後,還可以繼續當你的聖女貞德嗎?」

  聞言,席絲的美眸透著一抹冷冽,「我想你只不過是主人身邊的一隻狗吧?我要不要繼續當我的聖女貞德,你是管不著。」

  安德烈很快地出手緊緊扣住她的下顎,「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女奴,別以為上了卡諾的床就可以一步登天,目中無人了!他可以是最溫柔的情人,也絕對是最無情的浪子,女人對他而言是可有可無的,待會在床上記得叫大聲點,他可能因此讓你欲仙欲死——」

  「啪」一聲,他的臉頰上倏地烙印上一道紅痕——

  他錯愕的瞪視著她,想也想不到一個低下的女奴竟敢打他,他甚至沒來得及制止她的舉動!

  該死!

  「這是教訓你嘴巴不乾不淨。」席絲撇唇冷笑,轉身對旁邊顯然不知所措的飯店服務生道:「帶我去這隻狗的主人房間,我已經厭倦再跟這只臭氣沖天的狗待在一塊。」

  「是,這位小姐,這邊請。」服務生想笑不敢笑,頭低低地帶路。

  安德烈愣了好一會才氣悶的大步跟上前去,在電梯關上的前一秒擠了進去,隨即瞪了服務生一眼。

  「你最好搞清楚誰才是你的貴賓,臭小子。」他的怒氣已讓他無法如往常一般心平氣和。

  服務生一愕,看看尊貴優雅、不發一語的席絲,再看看氣急敗壞的安德烈,很顯然地,前者比後者的氣勢高張許多。

  誰是貴賓?應該是這位小姐吧?!

  雖然她身上的衣服真的稱不上是件衣服,但她看上去就像是女皇一般高高在上且尊貴美麗。

  「到了,潘先生就住在這層樓的總統套房,他正在跟客人談事情,交代兩位在外頭的交誼廳裡等候……」

  席絲沒等服務生的話說完,高挑的身影逕自走進去。

  「關於這次中東爆發的戰火,波及的範圍太廣,以色列軍隊方面彈藥已有吃緊的狀況,美國政府——」

  突然間,正在說話的男子見一抹美麗的身影閃進眼底,話頓時打住,一雙眸子緊緊的鎖住來人。

  她對他嫣然一笑,冷艷的臉龐因這朵突來的笑靨更添嬌美,亮燦燦地令人移不開光。

  「你們繼續,就當我不存在好了。」說著,她很快地瞄了另一個男人一眼,沒事似的轉過身去走到落地窗旁,纖纖素手東摸西摸,一雙眸子卻未曾將窗外的環境及室內的所有擺設收進眼底。

  坐在那個直盯著她,只差口水沒流出來的男子對面的男人,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就是那個花下巨資買下她的人。

  為什麼?他看起來並不像是個腦子只裝一堆垃圾的花花公子。

  他的眼神敏銳,唇角卻帶著笑,完美的臉上有著迷死人的五官,高大的身子慵懶的半倚在沙發背上,長長的腿交叉置於長桌和沙發椅間,修長的指尖夾著銀白色鋼筆,漂亮的褐髮上並沒有討人厭的發油,卻不致散亂,反而給人一份特別性感的感覺……

  光是這樣背對著他遠遠站著,她都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目光在熱切的打量著她,彷彿要穿透她身上這件薄得不能再薄的絲質布料……

  想著,她的喉頭不由得一緊,全身開始不自在起來。

  此時此刻,她才開始覺得自己穿成這樣是非常吃虧,白白便宜了那個男人的眼。

  像是感受到她的不安,卡諾收回了目光,唇角逸出一抹淡得不能再淡的笑痕,望向他對面的男人,「你繼續吧。」

  「嗄?」男人這才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他,「繼續?」

  「沒錯。」

  「可是……」

  「有問題我負責,我的時間寶貴,有話快說,明天一早我就要回義大利。」

  「是的,潘先生。」

  雖然猶疑了會,但他也不敢違逆卡諾的旨意,只是將嗓音壓低了一些,事關國家機密大事,萬萬得小心。

  「這是怎麼回事?」像是驗收貨物一般,卡諾很快地瞄見她下巴靠近脖子的地方,有一處明顯的淤痕。

  「被一隻瘋狗咬的。」席絲別開了臉,同時甩開了他擱在她頸項間的手。

  「瘋狗?」他喃喃地重複了她的話,好笑的抬眸望向一旁的安德烈,「她說的不是你吧?」

  「收起你的笑容,卡諾,否則哪一天你掉了下巴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安德烈語出警告。

  「我真是期待,你可以出去了。」

  「你還沒問我究竟花了多少冤枉錢買下這個女奴。」那些錢,他真的寧可拿去救濟衣索比亞的難民,或許還可以被褒個愛心大使的美名;砸在這個女奴身上,根本就是浪費!

  「不重要。」

  卡諾的嗓音冷冷淡淡地,安德烈聽得出那是他不想對話而想趕人的前兆,識相的他只好拍拍屁股起身離開。

  「不要她的時候通知我一聲。」要關門前,安德烈難得的交代了句。

  卡諾挑高了眉,「你什麼時候喜歡回收我的女人了?」

  「去你的!我是想把她大卸八塊丟到海裡餵魚,你記住了!」

  門「砰」一聲被關上,房內此際只剩他們兩人。

  「你真的很行,這麼快就激起安德烈體內的劣根性。」卡諾微笑的坐了下來,伸手拍拍身旁的位子,「你過來。」

  席絲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全身下意識地緊繃著,「要開始了?」

  「嗯?」他不解的瞅著她。

  「我問你是不是要開始享用你的貨物了?」

  聞言,他好笑的看著她,「你只是個女奴,管不著我想做什麼吧?」

  「你……你總要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她放軟了聲調,小手不安的在胸前胡亂絞著。

  她害羞?不會吧?

  「不需要,我會帶你。」

  「可是……我會怕……」

  她會怕?卡諾很想笑出聲來。

  「過來,若讓我過去……我們就在陽台上做。」

  陽台?她愕然的瞪著他。

  這個變態!該死的變態!自以為有一副好身材,就可以大咧咧地跑到陽台上脫光衣服供人觀賞嗎?

  「過來。」他又說了一次。

  再不過去,她想他一定會真的撲過來,那眼神……雖然溫柔卻霸道得很。

  沒法子,席絲只好緩緩地走到他身邊坐下來。可身子還沒坐定,身上的布料便被他揚手扯開——

  「啊!」她忙不迭伸手遮住自己的胸。

  現在,她一絲不掛,赤裸裸的呈現在他面前。

  「是處子嗎?」掃了她的身子一眼,卡諾淡淡地問。

  「當然……不是。」她為什麼非得是處子來滿足他的需求?

  「不是?」他的眼神閃過一抹流光。

  「不是。」似乎看見他眸子裡的失望,不知怎地,她心裡竟然不太舒服。

  他對她的觀感很重要嗎?

  不!當然不!她席絲可不是為男人而活,何況這個男人很快就跟她八竿子打不著一塊了。

  他點點頭,「沒關係,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哪個男人?」

  「讓你不是處子的那個男人。」

  「好幾個,你想問哪一個?」

  卡諾伸手在桌几的小抽屜中取出一支煙點上,「都告訴我無妨。」

  他還沒來得及將煙送至嘴邊,一隻白皙美麗的手已搶過他的煙,毫不客氣的送上自己兩瓣性感的唇。

  「這煙太嗆,該換個牌子。」她皺了皺眉,還是勉強吸了幾口。

  他挑了挑眉,奪去她手上的煙,叼進嘴裡,「你最好別再抽煙。」

  「為什麼?」

  「我討厭女人抽煙。」

  「那是你的事。」

  「我會打人。」

  「只會威脅女人的男人是全世界最低等無知的動物。」他還不一定打得過她呢!可惡!

  「話已經說清楚了,你最好記在腦子裡,不要妄想考驗我的耐性,我的耐性通常受不了挑戰。」他睨了她光裸雪白的身子一眼,將布朝她丟回去,「衣櫥裡有衣服,洗完澡就換上,明天跟我回義大利。」

  「義大利?」她真是該死的好運!

  「有問題?」

  「沒有,我開心得不得了。」

  「那再好不過,否則你會度日如年。」丟下一句意有所指的話,卡諾起身走出房間。

  他就這樣走了?!不怕她這個買來的女奴偷跑嗎?

  席絲瞪著門板好一會,確定腳步聲已經走遠才緩緩走到衣櫥面前把它打開,裡頭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只有一件寬大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還有一套完全符合她尺碼的白色內衣褲。

  這男人……不是太小氣就是太不解風情……

  衣櫥裡擺的合該是蕾絲褲襪或無肩帶內衣,不然也該是鏤空睡衣或短到只遮得住小屁股的短裙及緊身衣才是,結果竟然是單純得不得了的牛仔褲和白襯衫?連內衣褲都是白色且一點花邊都沒有的。

  還是,他有奇怪癖好?

  她冷哼一聲,將衣物掃進懷裡衝進浴室,花了五分鐘洗了個戰鬥澡後便走了出來。

  天還亮著呢,她要走嗎?還是跟這個男人回義大利?

  那群笨蛋究竟什麼時候才可以發現她在這裡?她要冒險再等他們幾個鐘頭嗎?

  老實說,從義大利被人帶到埃及折騰了快兩天,整整四十個小時沒有真正闔過眼,她真的有點累了。

  睡一下吧……

  這個飯店目標夠大了,也許一覺醒過來,那群笨蛋已經找上門來,省得她東奔西跑。

  唉,這群笨蛋真的有夠笨的,害她累得半死……

  咕噥中,她緩緩地閉上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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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4 11:04: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卡諾一走到隔壁房間,安德烈便從電腦面前起身走向他。

  「有人跟蹤我們。」

  「喬丹的人?」

  「不是,我查過了,是一群義大利人,身手都不錯,他們現在的位置在我們樓層上下出口處的房間內,目標是你的房間。」

  他一笑,「他們來得很快。」

  「他們?誰?」安德烈瞇起眸子,不喜歡事情脫出他的所知範圍。

  「麥克•凱恩的手下。」

  「那個義大利流氓?」

  「是黑手黨首領,安德烈。」卡諾微笑的糾正,「禍從口出的道理你應該此我更明白。」

  「他們找上你做什麼?」

  他眸子一閃,淡道:「我不想知道。總之,想辦法把人給趕走,不然就想辦法甩掉他們,我可不希望一路上有一堆蒼蠅跟著。」

  「知道了。那個女奴呢?」

  「她在洗澡。」

  「你不怕她跑掉?」

  「貓捉老鼠的遊戲我一向樂此不疲,跑了也無所謂。」何況,他知道她比他更想盡快回到義大利。

  如果他是她,不會介意有免費的飛機可以搭,更不會介意多兩個免費的保鏢可以保護她一路上的安寧。

  當然,前提是她得夠聰明、夠自信,可以把今晚可能潛藏的危機給應付過去。

  「你花一百五十萬美金買回一個女奴,只是為了跟她玩貓捉老鼠的可笑遊戲?」安德烈不屑的冷哼,「利益呢?就算你捉到了她,能得到比一百五十萬美金更大的好處?這真是我聽過有史以來最大的笑話。」根本是賠本生意!

  「你認為直接把她扔上床更好?」

  「至少還有暖床的價值。」

  「要暖床,不必非她不可。」要她的身子也許不難,要她的心卻不是太容易。


  而他,就是要她的心。

  「我真搞不懂你今天是怎麼一回事。」

  卡諾何時說話這麼拐彎抹角來著?只不過是個女人罷了!需要他多費心思嗎?

  「辦好你的事,其他的別費心。」

  「知道了,只不過甩掉幾個義大利人,容易得很。」安德烈重新坐回電腦前,按了幾個按鍵,「需要我查清楚他們的目的嗎?」

  「你沒事可做的話。」

  「喂,你——」

  「我不准任何人動她,包括你。」卡諾比了比脖子,「傷害我的貨物,賠償的金額可能是你付不起的,懂嗎?」

  安德烈皺起了眉,「為了一個女奴,你在指責我的不是?」

  「我只是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總之,他就是不喜歡看見她身上有任何的損傷。

  「你的樣子讓我不得不猜測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他抿唇一笑,「你說呢?」

  「不然就是她身上有你要的東西?」

  「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奴身上會有我要的東西?」

  「不然是什麼?」

  「好奇心可能會殺死一隻貓,安德烈。」

  「如果那隻貓並不怕死的話,你覺得如何?」

  卡諾淡笑著聳聳肩,「明天一早的飛機,別忘了補上她的機票、護照。」

  梵蒂岡

  一踏進威登堡的土地,席絲便在心裡暗叫不妙,千該萬該,剛剛在機場的時候就應該逃開,而不是跟著他上了車,來到這個義大利無人不知的威登堡。

  義大利貴族勢力最龐大的一支便數威登家族,據說上任威登堡堡主的女兒安娜•威登,下嫁給東方男子潘哲生,卻因為是獨生女之故,在威登伯爵過世之後,自然而然接任堡主之位,爵位則由其獨子繼承。

  據說,安娜•威登的獨子四歲的時候就已經跟著大人騎馬打獵,短短一個小時便獵獲了三隻白兔及一頭野豬,贏得了堡內人民的擁戴及推崇。

  卡諾•潘……潘卡諾?看來她身邊的男人便是活哲生的獨生子無疑,也就是現任的威登伯爵。席絲的心更沉了,有大片烏雲遮面之感。也許一般女人會以進入威登堡為榮,而覺得興高采烈,但她不同,雖然她也十分樂於參觀這有數百年歷史的威登堡,如果她的身份不是義大利黑手黨首領的女兒的話。

  卡諾•潘如果知道他買下的女奴是麥克•凱恩的獨生女兒,她的處境就更加的危險了,也許下一秒鐘便被人關進了那建堡之初即有的水牢,從此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就算老爸把整個義大利翻過來,可能都找不到她。

  老天,她究竟是玩出火來了,沒事竟然跑到威登堡來!

  然而此刻就算一顆心紛亂雜杳不已,她的眸子卻也還是一瞬不瞬地注視著車子所行走過的路徑,連路燈及鋪設路面的石板顏色都不放過。

  知己知彼才能順利逃跑,已經五十二小時了,她實在不能再浪費逃生的時間,等那群蠢蛋來救她。

  卡諾將她的不安掃進眼底,心裡為她沉著的表現而深深喝采,她已經知道自己進入虎穴,卻還是可以眼觀八方,更鎮定的思索自身處境,不慌不忙、冷靜從容,真是難能可貴。

  「待會我會叫露茜帶你熟悉堡裡的環境,威登堡大到你難以想像,沒事不要亂跑,免得迷路,知道嗎?」

  這句好心的叮嚀,聽起來卻似乎別有所指。

  席絲瞅向唇邊帶笑的他,不領情的別開臉去,望向窗外。

  卡諾伸出手去將她的臉轉向他,嘴角雖仍帶笑,眸光中卻有著不容人反抗的威嚴,「你的脾氣要改改,身為女奴,主人說話的時候要恭敬聆聽,主人說一你不能說二,主人要你做什麼你都得照做,否則後果你承受不起。」

  她揚起下巴不馴地看著他,「你能對我怎麼樣?最多不過一條命罷了。」

  「有太多方法比要你一條命來得好玩且有趣,如果你真的想試試看也無妨,只要到時候不要哭著來求我放過你。」

  「你等到死吧!」

  她伸手想揮開他的手,卻讓他順勢將自己拉進他懷裡——

  「放開我!」她下意識地板起臉來命令道。

  「你說話的樣子倒是比我更像主子。」他將嘴附到她耳邊,輕聲道:「要我聽女人的話通常只有一個辦法。」

  他呼在她耳邊的熱氣讓她渾身騷動不安,還讓她的心隱隱一顫,話都有點說不清楚,「什麼……」

  「取悅我。」他倏地含住她的耳垂,翻轉身子將她的柔軟身子壓在車子座位和他之間。

  她欲出手抵抗,但也不知道他是無意還是有心,壓住她的方式讓懂武的她竟然動彈不得,找不到出手的空隙,身子愈扭動愈讓他纏得更密更緊,他的重量壓得她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她忍不住輕喘,面紅耳赤,心裡又氣又急,卻也知道無力改變,隨即乾脆放棄了抵抗,任他壓著她,像小狗一樣舔她的耳朵、脖子還有唇……

  唔……

  他火熱的唇吸附著她的,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給吸進他的身體裡,那靈巧熟練的舌尖深深探入她的,挑起她前所未有的震顫與慾火,讓她的手情不自禁的也攀附著他,緊緊的抓住他的臂膀。

  她覺得自己就快要迷失了,什麼都看不見、聽不到,只能感受到他的唇、他的舌在她身上遊走的每一個觸感,與引發的震撼……

  「不要……」

  她失措不安的嬌喘著,伸手想將他推開,他卻似乎食髓知味。

  「不……」席絲呢喃著,下意識地她卻拱起了身子,讓他的吻更加的肆無忌憚。

  突然間,卡諾撤了手,目光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唇角浮現一抹玩味的笑意。「你的表現還不錯,不過……調教過後應該會更好。」

  她還躺在椅子上,對他的突然抽身反應不過來,沒想到要遮住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赤裸的上半身,聽到他這般調侃的言詞——

  下一秒,她意識到自己的赤裸,還想起自己方才在他挑逗之下的呻吟嬌喘,被這個天底下最壞的惡胚吻得渾然忘我……

  她覺得自己被徹底的羞辱了!

  他讓她覺得自己像個花癡!像個隨意任人擁吻的妓女!像個沒有自尊、不懂廉恥的玩物……

  她美麗的黑色眸子迸射出熊熊怒火,性感的唇瓣緊抿著,隱隱地咬出了血痕。

  「不服氣?」卡諾泰然自若的睨著她,知道自己的舉動已挑起她的怒火,卻一點也不急著去滅火。

  他的怡然自得徹頭徹尾的激怒了她,她恨自己像個小孩一樣,一舉一動都落在大人的目光裡,無所遁形。

  起身緩緩地將衣服扣好,席絲緊緊咬著唇,不發一語的望著窗外,不打算搭理他,但天知道她是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讓自己不朝他破口大罵,沒讓自己的腿把他當球一樣踢出車外。

  她不想橫生枝節,在她逃開他的領土範圍之前。

  但是此仇不報非君子,今日之恥若不還他,她席絲•凱恩的名字就從此消失在義大利!

  一隻手臂突然從她身後繞過她的頸項撫摸上她的臉,把修長的指尖塞進她的嘴裡——

  張口,她想也不想便狠狠地咬住,硬是將他的指尖咬出了血。

  他半聲不吭,像是不痛不癢。

  「你神經病!」她的舌尖嘗到了一絲血腥,有些不忍的鬆了口。

  卡諾一笑,咬傷了他的一根手指,總比她咬傷了自己脆弱不堪的唇好得多吧?她似乎總會無意識地去虐待她那粉嫩不已的紅唇。

  「我只是不希望因為你的唇受了傷,壞了我想吻你的興致而已。」

  「到了,尊貴偉大的卡諾•潘先生,你想要下車了嗎?」坐在前座的安德烈終於打破沉默開了口。

  他和那女奴打情罵俏的方式還當真是獨樹一幟呵,又咬又罵,一會冷一會熱的,像是在洗三溫暖。

  「當然,家裡的大床絕對比車子的後座來得舒服,是不是?我親愛的女奴。」

  卡諾的玩笑讓席絲變了臉,他卻狂妄的哈哈大笑,開心不已的走出車外,張開雙臂擁著前來迎接的管家媽媽,和一名看起來溫柔賢淑的美麗女子。

  那名女子一頭火紅色的髻發,雖然穿著從頭包到腳的長洋裝,脖子上也綁條絲巾,但她的好身材卻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

  她對卡諾露出甜美的笑容,他謙恭有禮的執起她的手背,在上頭落下一個吻。

  他對那名女子的模樣是十足十的紳士,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充份的展現出貴族的鋒芒,根本沒有人懷疑他們不是一對。

  「她是路易公爵的千金蘿琳小姐。」安德烈望著車窗外相擁的卡諾和蘿琳,主動的介紹。

  「他們是情人?」

  他抿抿唇,好半晌才道:「是吧。」

  席絲的眸子好笑的瞅向他,「你這是肯定句還是疑問句?」

  「不管她是不是卡諾的情人,你永遠都只是個女奴,別想坐上威登伯爵夫人的位置。」不耐的丟下一句,安德烈率先走出車外。

  她只是冷冷一笑,搞不懂這個男人究竟是怎麼回事?老是擔心她妄想當伯爵夫人,卡諾是個白癡蠢蛋嗎?她要當伯爵夫人,他就會准許?看來安德烈不是高估了她,就是把卡諾當成笨蛋!

  優雅的將長腿跨出車外,她難得的露出一抹嬌艷的笑容,緩緩走向正在跟蘿琳說話的卡諾,一隻手很自然地便上前挽住他的手。

  「親愛的,不幫我介紹一下這位美麗的小姐?」席絲親暱的將上半身偎在卡諾身上,亮麗的黑髮像瀑布般技瀉而下,散落在他的胸膛上。

  「你搞什麼?」安德烈正想阻止她的不敬,提醒她的女奴身份,卻看到卡諾掃來冷冷的一眼,硬是住了嘴。

  「蘿琳•路易,路易公爵的千金。」卡諾依她的意思介紹羅琳,任她將她的手硬是擱在他的手腕上。

  「你好,我叫……安琪,是卡諾•潘的女朋友。」席絲佯裝熱絡,大方的朝她伸出手。

  蘿琳一聽她自稱是卡諾的女友,伸出的手倏地懸在半空中,受傷似的望向卡諾。

  「呃,怎麼了?我是不是說錯什麼?」席絲無辜的眨眨眼,故意忽略蘿琳眼中的傷心,「蘿琳小姐,呃,如果你不高興我說卡諾是我的男友,那我收回我剛剛說過的話好了。其實他也沒說我是他的女朋友,只不過剛剛他在車上吻了我,又動手脫我的衣服……

  「唉,我的意思是說,卡諾這樣對我,應該是把我當成他的女人吧?!如果你才是他的正牌女友,我現在就收回我的話,你不要傷心了,對不起,真是對不起啊。」說著,她還火速的抽回自己勾住卡諾的手。

  攪動了一池春水之後,現在她又想大方的把他送出去?卡諾好笑的看著她作戲,順便享受她那不易出現在臉上的嬌艷笑容。

  雖然很假,但她笑起來真的很美,美得讓他不想開口阻止她的挑撥離間。

  蘿琳看見卡諾唇角的笑意,也看見他眼底對這無禮女子的縱容,從小家教甚嚴的她,對這樣的狀況雖然感到不悅與不舒服,但卻有禮貌的沒有表現出來,更何況,她不希望在卡諾面前留下任何壞印象。

  「你好,安琪小姐。」她淡淡的朝她點個頭,隨即若有所思的看了卡諾一眼。

  「我們進屋裡去吧。」卡諾微笑著,沒有解釋,只是攬著蘿琳的肩朝屋內走去。

  意思很明顯,他和蘿琳是一對,而她,席絲,突然間變成了鬧劇裡的丑角。

  席絲聳聳肩,無所謂地跟著走進屋,卡諾很快地把她介紹給管家露茜。

  「她叫安琪,從今天開始在威登堡內做事,你儘管叫她幫你吧,她剛來,可能笨手笨腳的,你可別生氣才好。」

  露茜聽了卡諾的話呵呵直笑,「威登少爺,你是在說笑嗎?堡裡的僕人已經多到每個人都無事可做了。」

  「是嗎?那就叫她每天來伺候我洗澡,打理我的房間,我覺得我的皮鞋總是擦得不夠亮,襯衫也總是洗得不夠白。」

  「就這樣吧,這樣美的小姐專門服侍少爺是再適合不過了,不過她只能住在少爺隔壁房衣物間的小閣樓裡,那是目前離少爺房間最近又剛剛好是空出來的房間,可以嗎?」

  卡諾一笑,對露茜故意的安排不置可否,「我想那裡很適合安琪,她可以每天伴著月光入眠。」

  「是啊,少爺小時候就常溜到小閣樓裡玩到不肯下來睡覺呢。」露茜想到兒時的卡諾,臉上不由得露出幸福的微笑。

  那段時光可是威登堡內最安靜祥和的日子,堡主和堡主的先生潘哲生,兩個人的感情好得讓每個人都覺得甜蜜。

  蘿琳對安琪的身份感到愕然,她壓根兒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嬌艷又帶些野性美的女人竟然只是個女僕?一個跟著卡諾坐著私人轎車回家,甚至對著她這個公爵的女兒挑釁的女僕?!

  而卡諾竟然縱容她對她不敬與大放厥詞?

  想到這個女僕晚上要伺候卡諾洗澡,甚至以後可以專門打理他的生活起居,她就更不是味兒。「管家媽媽,你的話更多。」每當他聽到她說他小時候的事,他都會覺得全身像被剝光似的不自在。

  「好好好,不說就是。蘿琳小姐要留在堡內用餐吧?我馬上交代廚房給你準備你最愛吃的魚子醬。」

  「謝謝管家媽媽。」蘿琳微笑的道謝。

  「哪的話。」接著她笑咪咪的轉向席絲,「安琪,你呢?你最愛吃什麼?快跟我說,我去幫你弄來,啊?」

  露茜和善不已的模樣讓席絲很不習慣,在家裡,大伙對她這個小姐都是畢恭畢敬的,和露茜這種跟媽媽一樣的慈祥是不一樣的。

  媽媽……

  她怎麼又想起了媽媽呢?說過不要再想起她的……

  「安琪,你怎麼啦?」露茜看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脆弱,關心的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剛來堡裡一定不習慣吧?放心,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受了氣儘管找我就是,快快樂樂的住下來,嗯?」

  她說得好像她是卡諾撿回來的流浪狗……但卻奇異的讓人覺得安心與溫暖。

  席絲眼眶一熱,淡淡地點點頭。

  「吃飽喝足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得起個早把少爺的皮鞋擦亮點,免得他犯嘀咕,就這樣了,我先去忙,你的房間在少爺隔壁,叫他帶你去,現在沒有人有空帶你去你的房間。」露茜邊說邊往廚房裡頭走,轉眼已消失在屏風的另一頭。

  她的話明顯有語病,一會說堡裡的僕人多到無事可做,這會又說大家都沒有空帶她去她的房間?

  怪了……

  「走吧,我帶你回房。」說著,卡諾微笑的轉向蘿琳,「我想先回房休息一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一聽到他想要把她丟在客廳自己回房去,蘿琳有剎那間的不悅,可她仍是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當然,你一定很累了,還是……我改天再過來吧?」

  卡諾只是一笑,未置可否。

  「那,我先走了,再見。」再不識相的人也知道他並不想留人,就算她再想他,此刻也不宜留下來惹人厭。

  「我送你。」

  「不必了,你去休息吧,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一定很累了。」她體貼地道。

  上前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吻後,蘿琳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席絲在旁等得快要打呵欠,蘿琳人一走,她冷冷地朝這個自大的男人丟了一句,「真是濃情蜜意啊,叫旁人要羨慕死了!」

  「你很羨慕?」他走向她。

  她很快地退了一步,「很遺憾,本小姐不在那些旁人裡頭。」

  「是嗎?我還以為你迫不及待想爬上我的床呢,連我脫你衣服這種事也拿來炫耀,怕人家不知道我們兩個之間有多親密?」他一步步逼近她,讓她無路可退,背抵著牆。

  「只是開開玩笑……」才怪!她巴不得她說幾句就把那個蘿琳氣走,最好蘿琳還是那種小氣的女人,反過來報復他,那就大快人心。

  「你膽子不小。」

  「你……想幹什麼?」

  「賞你點東西。」

  「我不要……」她看見他愈來愈放大的臉,還有他嘴角上邪氣的笑容,心驀地一跳,整個人下意識要蹲下閃過他的吻——

  來不及了……

  他像只敏捷的豹,快她一步的攫住她的唇,將她的小蠻腰緊緊扣進他寬大厚實的掌心裡……卡諾一走到隔壁房間,安德烈便從電腦面前起身走向他。

  「有人跟蹤我們。」

  「喬丹的人?」

  「不是,我查過了,是一群義大利人,身手都不錯,他們現在的位置在我們樓層上下出口處的房間內,目標是你的房間。」

  他一笑,「他們來得很快。」

  「他們?誰?」安德烈瞇起眸子,不喜歡事情脫出他的所知範圍。

  「麥克•凱恩的手下。」

  「那個義大利流氓?」

  「是黑手黨首領,安德烈。」卡諾微笑的糾正,「禍從口出的道理你應該此我更明白。」

  「他們找上你做什麼?」

  他眸子一閃,淡道:「我不想知道。總之,想辦法把人給趕走,不然就想辦法甩掉他們,我可不希望一路上有一堆蒼蠅跟著。」

  「知道了。那個女奴呢?」

  「她在洗澡。」

  「你不怕她跑掉?」

  「貓捉老鼠的遊戲我一向樂此不疲,跑了也無所謂。」何況,他知道她比他更想盡快回到義大利。

  如果他是她,不會介意有免費的飛機可以搭,更不會介意多兩個免費的保鏢可以保護她一路上的安寧。

  當然,前提是她得夠聰明、夠自信,可以把今晚可能潛藏的危機給應付過去。

  「你花一百五十萬美金買回一個女奴,只是為了跟她玩貓捉老鼠的可笑遊戲?」安德烈不屑的冷哼,「利益呢?就算你捉到了她,能得到比一百五十萬美金更大的好處?這真是我聽過有史以來最大的笑話。」根本是賠本生意!

  「你認為直接把她扔上床更好?」

  「至少還有暖床的價值。」

  「要暖床,不必非她不可。」要她的身子也許不難,要她的心卻不是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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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4 11:04:18 |只看該作者
  而他,就是要她的心。

  「我真搞不懂你今天是怎麼一回事。」

  卡諾何時說話這麼拐彎抹角來著?只不過是個女人罷了!需要他多費心思嗎?

  「辦好你的事,其他的別費心。」

  「知道了,只不過甩掉幾個義大利人,容易得很。」安德烈重新坐回電腦前,按了幾個按鍵,「需要我查清楚他們的目的嗎?」

  「你沒事可做的話。」

  「喂,你——」

  「我不准任何人動她,包括你。」卡諾比了比脖子,「傷害我的貨物,賠償的金額可能是你付不起的,懂嗎?」

  安德烈皺起了眉,「為了一個女奴,你在指責我的不是?」

  「我只是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總之,他就是不喜歡看見她身上有任何的損傷。

  「你的樣子讓我不得不猜測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他抿唇一笑,「你說呢?」

  「不然就是她身上有你要的東西?」

  「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奴身上會有我要的東西?」

  「不然是什麼?」

  「好奇心可能會殺死一隻貓,安德烈。」

  「如果那隻貓並不怕死的話,你覺得如何?」

  卡諾淡笑著聳聳肩,「明天一早的飛機,別忘了補上她的機票、護照。」

  梵蒂岡

  一踏進威登堡的土地,席絲便在心裡暗叫不妙,千該萬該,剛剛在機場的時候就應該逃開,而不是跟著他上了車,來到這個義大利無人不知的威登堡。

  義大利貴族勢力最龐大的一支便數威登家族,據說上任威登堡堡主的女兒安娜•威登,下嫁給東方男子潘哲生,卻因為是獨生女之故,在威登伯爵過世之後,自然而然接任堡主之位,爵位則由其獨子繼承。

  據說,安娜•威登的獨子四歲的時候就已經跟著大人騎馬打獵,短短一個小時便獵獲了三隻白兔及一頭野豬,贏得了堡內人民的擁戴及推崇。

  卡諾•潘……潘卡諾?看來她身邊的男人便是活哲生的獨生子無疑,也就是現任的威登伯爵。席絲的心更沉了,有大片烏雲遮面之感。也許一般女人會以進入威登堡為榮,而覺得興高采烈,但她不同,雖然她也十分樂於參觀這有數百年歷史的威登堡,如果她的身份不是義大利黑手黨首領的女兒的話。

  卡諾•潘如果知道他買下的女奴是麥克•凱恩的獨生女兒,她的處境就更加的危險了,也許下一秒鐘便被人關進了那建堡之初即有的水牢,從此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就算老爸把整個義大利翻過來,可能都找不到她。

  老天,她究竟是玩出火來了,沒事竟然跑到威登堡來!

  然而此刻就算一顆心紛亂雜杳不已,她的眸子卻也還是一瞬不瞬地注視著車子所行走過的路徑,連路燈及鋪設路面的石板顏色都不放過。

  知己知彼才能順利逃跑,已經五十二小時了,她實在不能再浪費逃生的時間,等那群蠢蛋來救她。

  卡諾將她的不安掃進眼底,心裡為她沉著的表現而深深喝采,她已經知道自己進入虎穴,卻還是可以眼觀八方,更鎮定的思索自身處境,不慌不忙、冷靜從容,真是難能可貴。

  「待會我會叫露茜帶你熟悉堡裡的環境,威登堡大到你難以想像,沒事不要亂跑,免得迷路,知道嗎?」

  這句好心的叮嚀,聽起來卻似乎別有所指。

  席絲瞅向唇邊帶笑的他,不領情的別開臉去,望向窗外。

  卡諾伸出手去將她的臉轉向他,嘴角雖仍帶笑,眸光中卻有著不容人反抗的威嚴,「你的脾氣要改改,身為女奴,主人說話的時候要恭敬聆聽,主人說一你不能說二,主人要你做什麼你都得照做,否則後果你承受不起。」

  她揚起下巴不馴地看著他,「你能對我怎麼樣?最多不過一條命罷了。」

  「有太多方法比要你一條命來得好玩且有趣,如果你真的想試試看也無妨,只要到時候不要哭著來求我放過你。」

  「你等到死吧!」

  她伸手想揮開他的手,卻讓他順勢將自己拉進他懷裡——

  「放開我!」她下意識地板起臉來命令道。

  「你說話的樣子倒是比我更像主子。」他將嘴附到她耳邊,輕聲道:「要我聽女人的話通常只有一個辦法。」

  他呼在她耳邊的熱氣讓她渾身騷動不安,還讓她的心隱隱一顫,話都有點說不清楚,「什麼……」

  「取悅我。」他倏地含住她的耳垂,翻轉身子將她的柔軟身子壓在車子座位和他之間。

  她欲出手抵抗,但也不知道他是無意還是有心,壓住她的方式讓懂武的她竟然動彈不得,找不到出手的空隙,身子愈扭動愈讓他纏得更密更緊,他的重量壓得她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她忍不住輕喘,面紅耳赤,心裡又氣又急,卻也知道無力改變,隨即乾脆放棄了抵抗,任他壓著她,像小狗一樣舔她的耳朵、脖子還有唇……

  唔……

  他火熱的唇吸附著她的,像是要把她整個人給吸進他的身體裡,那靈巧熟練的舌尖深深探入她的,挑起她前所未有的震顫與慾火,讓她的手情不自禁的也攀附著他,緊緊的抓住他的臂膀。

  她覺得自己就快要迷失了,什麼都看不見、聽不到,只能感受到他的唇、他的舌在她身上遊走的每一個觸感,與引發的震撼……

  「不要……」

  她失措不安的嬌喘著,伸手想將他推開,他卻似乎食髓知味。

  「不……」席絲呢喃著,下意識地她卻拱起了身子,讓他的吻更加的肆無忌憚。

  突然間,卡諾撤了手,目光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唇角浮現一抹玩味的笑意。「你的表現還不錯,不過……調教過後應該會更好。」

  她還躺在椅子上,對他的突然抽身反應不過來,沒想到要遮住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赤裸的上半身,聽到他這般調侃的言詞——

  下一秒,她意識到自己的赤裸,還想起自己方才在他挑逗之下的呻吟嬌喘,被這個天底下最壞的惡胚吻得渾然忘我……

  她覺得自己被徹底的羞辱了!

  他讓她覺得自己像個花癡!像個隨意任人擁吻的妓女!像個沒有自尊、不懂廉恥的玩物……

  她美麗的黑色眸子迸射出熊熊怒火,性感的唇瓣緊抿著,隱隱地咬出了血痕。

  「不服氣?」卡諾泰然自若的睨著她,知道自己的舉動已挑起她的怒火,卻一點也不急著去滅火。

  他的怡然自得徹頭徹尾的激怒了她,她恨自己像個小孩一樣,一舉一動都落在大人的目光裡,無所遁形。

  起身緩緩地將衣服扣好,席絲緊緊咬著唇,不發一語的望著窗外,不打算搭理他,但天知道她是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讓自己不朝他破口大罵,沒讓自己的腿把他當球一樣踢出車外。

  她不想橫生枝節,在她逃開他的領土範圍之前。

  但是此仇不報非君子,今日之恥若不還他,她席絲•凱恩的名字就從此消失在義大利!

  一隻手臂突然從她身後繞過她的頸項撫摸上她的臉,把修長的指尖塞進她的嘴裡——

  張口,她想也不想便狠狠地咬住,硬是將他的指尖咬出了血。

  他半聲不吭,像是不痛不癢。

  「你神經病!」她的舌尖嘗到了一絲血腥,有些不忍的鬆了口。

  卡諾一笑,咬傷了他的一根手指,總比她咬傷了自己脆弱不堪的唇好得多吧?她似乎總會無意識地去虐待她那粉嫩不已的紅唇。

  「我只是不希望因為你的唇受了傷,壞了我想吻你的興致而已。」

  「到了,尊貴偉大的卡諾•潘先生,你想要下車了嗎?」坐在前座的安德烈終於打破沉默開了口。

  他和那女奴打情罵俏的方式還當真是獨樹一幟呵,又咬又罵,一會冷一會熱的,像是在洗三溫暖。

  「當然,家裡的大床絕對比車子的後座來得舒服,是不是?我親愛的女奴。」

  卡諾的玩笑讓席絲變了臉,他卻狂妄的哈哈大笑,開心不已的走出車外,張開雙臂擁著前來迎接的管家媽媽,和一名看起來溫柔賢淑的美麗女子。

  那名女子一頭火紅色的髻發,雖然穿著從頭包到腳的長洋裝,脖子上也綁條絲巾,但她的好身材卻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

  她對卡諾露出甜美的笑容,他謙恭有禮的執起她的手背,在上頭落下一個吻。

  他對那名女子的模樣是十足十的紳士,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充份的展現出貴族的鋒芒,根本沒有人懷疑他們不是一對。

  「她是路易公爵的千金蘿琳小姐。」安德烈望著車窗外相擁的卡諾和蘿琳,主動的介紹。

  「他們是情人?」

  他抿抿唇,好半晌才道:「是吧。」

  席絲的眸子好笑的瞅向他,「你這是肯定句還是疑問句?」

  「不管她是不是卡諾的情人,你永遠都只是個女奴,別想坐上威登伯爵夫人的位置。」不耐的丟下一句,安德烈率先走出車外。

  她只是冷冷一笑,搞不懂這個男人究竟是怎麼回事?老是擔心她妄想當伯爵夫人,卡諾是個白癡蠢蛋嗎?她要當伯爵夫人,他就會准許?看來安德烈不是高估了她,就是把卡諾當成笨蛋!

  優雅的將長腿跨出車外,她難得的露出一抹嬌艷的笑容,緩緩走向正在跟蘿琳說話的卡諾,一隻手很自然地便上前挽住他的手。

  「親愛的,不幫我介紹一下這位美麗的小姐?」席絲親暱的將上半身偎在卡諾身上,亮麗的黑髮像瀑布般技瀉而下,散落在他的胸膛上。

  「你搞什麼?」安德烈正想阻止她的不敬,提醒她的女奴身份,卻看到卡諾掃來冷冷的一眼,硬是住了嘴。

  「蘿琳•路易,路易公爵的千金。」卡諾依她的意思介紹羅琳,任她將她的手硬是擱在他的手腕上。

  「你好,我叫……安琪,是卡諾•潘的女朋友。」席絲佯裝熱絡,大方的朝她伸出手。

  蘿琳一聽她自稱是卡諾的女友,伸出的手倏地懸在半空中,受傷似的望向卡諾。

  「呃,怎麼了?我是不是說錯什麼?」席絲無辜的眨眨眼,故意忽略蘿琳眼中的傷心,「蘿琳小姐,呃,如果你不高興我說卡諾是我的男友,那我收回我剛剛說過的話好了。其實他也沒說我是他的女朋友,只不過剛剛他在車上吻了我,又動手脫我的衣服……

  「唉,我的意思是說,卡諾這樣對我,應該是把我當成他的女人吧?!如果你才是他的正牌女友,我現在就收回我的話,你不要傷心了,對不起,真是對不起啊。」說著,她還火速的抽回自己勾住卡諾的手。

  攪動了一池春水之後,現在她又想大方的把他送出去?卡諾好笑的看著她作戲,順便享受她那不易出現在臉上的嬌艷笑容。

  雖然很假,但她笑起來真的很美,美得讓他不想開口阻止她的挑撥離間。

  蘿琳看見卡諾唇角的笑意,也看見他眼底對這無禮女子的縱容,從小家教甚嚴的她,對這樣的狀況雖然感到不悅與不舒服,但卻有禮貌的沒有表現出來,更何況,她不希望在卡諾面前留下任何壞印象。

  「你好,安琪小姐。」她淡淡的朝她點個頭,隨即若有所思的看了卡諾一眼。

  「我們進屋裡去吧。」卡諾微笑著,沒有解釋,只是攬著蘿琳的肩朝屋內走去。

  意思很明顯,他和蘿琳是一對,而她,席絲,突然間變成了鬧劇裡的丑角。

  席絲聳聳肩,無所謂地跟著走進屋,卡諾很快地把她介紹給管家露茜。

  「她叫安琪,從今天開始在威登堡內做事,你儘管叫她幫你吧,她剛來,可能笨手笨腳的,你可別生氣才好。」

  露茜聽了卡諾的話呵呵直笑,「威登少爺,你是在說笑嗎?堡裡的僕人已經多到每個人都無事可做了。」

  「是嗎?那就叫她每天來伺候我洗澡,打理我的房間,我覺得我的皮鞋總是擦得不夠亮,襯衫也總是洗得不夠白。」

  「就這樣吧,這樣美的小姐專門服侍少爺是再適合不過了,不過她只能住在少爺隔壁房衣物間的小閣樓裡,那是目前離少爺房間最近又剛剛好是空出來的房間,可以嗎?」

  卡諾一笑,對露茜故意的安排不置可否,「我想那裡很適合安琪,她可以每天伴著月光入眠。」

  「是啊,少爺小時候就常溜到小閣樓裡玩到不肯下來睡覺呢。」露茜想到兒時的卡諾,臉上不由得露出幸福的微笑。

  那段時光可是威登堡內最安靜祥和的日子,堡主和堡主的先生潘哲生,兩個人的感情好得讓每個人都覺得甜蜜。

  蘿琳對安琪的身份感到愕然,她壓根兒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嬌艷又帶些野性美的女人竟然只是個女僕?一個跟著卡諾坐著私人轎車回家,甚至對著她這個公爵的女兒挑釁的女僕?!

  而卡諾竟然縱容她對她不敬與大放厥詞?

  想到這個女僕晚上要伺候卡諾洗澡,甚至以後可以專門打理他的生活起居,她就更不是味兒。「管家媽媽,你的話更多。」每當他聽到她說他小時候的事,他都會覺得全身像被剝光似的不自在。

  「好好好,不說就是。蘿琳小姐要留在堡內用餐吧?我馬上交代廚房給你準備你最愛吃的魚子醬。」

  「謝謝管家媽媽。」蘿琳微笑的道謝。

  「哪的話。」接著她笑咪咪的轉向席絲,「安琪,你呢?你最愛吃什麼?快跟我說,我去幫你弄來,啊?」

  露茜和善不已的模樣讓席絲很不習慣,在家裡,大伙對她這個小姐都是畢恭畢敬的,和露茜這種跟媽媽一樣的慈祥是不一樣的。

  媽媽……

  她怎麼又想起了媽媽呢?說過不要再想起她的……

  「安琪,你怎麼啦?」露茜看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脆弱,關心的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剛來堡裡一定不習慣吧?放心,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受了氣儘管找我就是,快快樂樂的住下來,嗯?」

  她說得好像她是卡諾撿回來的流浪狗……但卻奇異的讓人覺得安心與溫暖。

  席絲眼眶一熱,淡淡地點點頭。

  「吃飽喝足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得起個早把少爺的皮鞋擦亮點,免得他犯嘀咕,就這樣了,我先去忙,你的房間在少爺隔壁,叫他帶你去,現在沒有人有空帶你去你的房間。」露茜邊說邊往廚房裡頭走,轉眼已消失在屏風的另一頭。

  她的話明顯有語病,一會說堡裡的僕人多到無事可做,這會又說大家都沒有空帶她去她的房間?

  怪了……

  「走吧,我帶你回房。」說著,卡諾微笑的轉向蘿琳,「我想先回房休息一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一聽到他想要把她丟在客廳自己回房去,蘿琳有剎那間的不悅,可她仍是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當然,你一定很累了,還是……我改天再過來吧?」

  卡諾只是一笑,未置可否。

  「那,我先走了,再見。」再不識相的人也知道他並不想留人,就算她再想他,此刻也不宜留下來惹人厭。

  「我送你。」

  「不必了,你去休息吧,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一定很累了。」她體貼地道。

  上前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吻後,蘿琳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席絲在旁等得快要打呵欠,蘿琳人一走,她冷冷地朝這個自大的男人丟了一句,「真是濃情蜜意啊,叫旁人要羨慕死了!」

  「你很羨慕?」他走向她。

  她很快地退了一步,「很遺憾,本小姐不在那些旁人裡頭。」

  「是嗎?我還以為你迫不及待想爬上我的床呢,連我脫你衣服這種事也拿來炫耀,怕人家不知道我們兩個之間有多親密?」他一步步逼近她,讓她無路可退,背抵著牆。

  「只是開開玩笑……」才怪!她巴不得她說幾句就把那個蘿琳氣走,最好蘿琳還是那種小氣的女人,反過來報復他,那就大快人心。

  「你膽子不小。」

  「你……想幹什麼?」

  「賞你點東西。」

  「我不要……」她看見他愈來愈放大的臉,還有他嘴角上邪氣的笑容,心驀地一跳,整個人下意識要蹲下閃過他的吻——

  來不及了……

  他像只敏捷的豹,快她一步的攫住她的唇,將她的小蠻腰緊緊扣進他寬大厚實的掌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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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4 11:04:2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我開始想念你昨晚睡著了的性感模樣。」卡諾在席絲的耳旁輕笑低語,趁她微愕而輕啟朱唇的片刻將舌探了進去,與她的舌尖交纏著。

  濃得化不開的曖昧氛圍鼓噪著,驀地敲動了她的靈魂深處,一抹羞紅浮上了她的臉頰,像天邊最美的那道虹。

  「你不是要帶我回房?」急著逃開這樣令人不知所措的狀況,席絲一開口就後悔了。

  「回房?是啊,房間的確比客廳來得適合我們。」掌心微微施力,他便擁著她的腰往樓上走去。她說了什麼?老天……

  頓住腳步,她轉頭望住他,有些氣急敗壞地,「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他微笑,故意屈解她的意思。

  他明白個頭!他眼中的笑、唇角的嘲弄完全沒個正經!

  「我想你一點都不明白,威登少爺。」氣得甩開他,她率先奔上樓。

  明明才兩段的階梯,她卻似乎怎麼都跑不完似的,她甩得開他的手,卻甩不開他那惱人的目光。

  「小心,別摔著了。」他欣賞著她為他心慌意亂的模樣,不急著將她帶進懷裡,也不急著宣告他對她的所有權。

  「不必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對主子這樣說話,該賞你一頓鞭子。」

  她挑起眉,回眸,「你敢?」

  「為什麼不?我是威登堡的主人,這裡所有人都得聽我的命令行事,我想怎麼做、想做什麼,沒人可以管得了。」

  冷冷的撤著唇,她緩緩地朝他走去,堅定的站在離他兩個階梯高的地方,居高臨下瞪著他,「聽著,卡諾•潘先生,你若敢動我一根寒毛,我絕對會把這裡給摧毀,一磚一瓦都不剩,如果你想拿你的百年古堡來跟我搏鬥的話。」

  勇敢的女人,敢這樣威脅他。

  「你拿什麼跟我搏鬥?女奴。」他懶洋洋的瞅著她,「別告訴我你有多麼雄厚的家世背景或靠山,有嗎?」

  「我——」本欲衝口而出的話在他犀利的眼神下硬生生吞了回去,席絲想起了自己的獨特身份,一個根本不能在威登堡提及的身份,她不是蠢蛋,沒必要為了賭一口氣拿自己的命去砸。





  「你怎麼樣?說下去。」

  「我沒有什麼靠山。」

  卡諾眸光一閃,笑了笑,很高興她沒有笨得把自己是義大利黑手黨首領的獨生女一事拿出來炫耀。

  「那我勸你最好安份點。」他伸出手去拉她的手,不理她的掙扎,將她帶往他的房間。

  一走進房,席絲就感覺到一股濃烈的男性氣息,深咖啡色的波斯地毯,沉穩利落的米白色亞麻窗簾,大大的胡桃木雕雙人床,牆上的維多利亞時代畫作,簡潔而不失品味。

  與主臥室相連的另一邊是寬敞明亮的書房,木邊為框的寬大落地窗外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草原,偶有牛羊穿梭其中,此刻夕陽餘暉從草原的盡頭處散出,渲染出金黃色的美麗天光。

  這裡,美得懾人,大自然與古堡奇妙的相融在一塊,不突兀,反而有著莫名的和諧。

  卡諾•潘這個看似尊貴有禮、文質彬彬卻又帶著點不馴與狂妄的男子,竟然住在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美麗地方……

  她很詫異,心上也有著莫名的波動,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因為一個房間,而對這個男人突然間有著極大不同的聯想。

  「我想我的房間應該不在這裡吧?」她不太喜歡這裡沉靜到近乎熟悉的感覺,那會讓她覺得自己靠這個男人好近好近,近到好像認識了好幾輩子,就這樣理所當然的住進來也無所謂。

  好可怕的感覺……而且莫名其妙。

  「我想洗個澡。」

  「你洗澡關我什麼事?」

  「你忘了你的工作?女奴,我買你來可不是當大小姐的。」卡諾淡笑著脫下外衣,緊接著便要動手脫下長褲。

  席絲羞紅著臉忙不迭背過身去,「你有暴露的癖好不成?」

  「你見過哪個人穿著衣服洗澡的嗎?過來。」

  「我不要!」想到他要她幫他洗澡,她就覺得渾身燥熱不安,急著想逃。

  向前跨了一步,他伸手將她抓進懷裡,「你如果不願意幫我洗澡,那可以換過來讓我幫你洗,二選一,你自己決定。」

  要不是她不想讓他察覺自己的身份,此刻她一定會毫不擋豫的給他來個過肩摔,把這個可惡又好色的男人摔個四腳朝天。

  氣得轉過身,席絲粗魯的一把將他的上衣扯——

  「要洗澡就快進浴室,愣在這裡幹什麼?」她瞪視著他傲人寬闊的胸膛,就是不敢看他的眼。

  該死的,為什麼他的身材非得這麼迷人不可呢?光是看著他的裸胸,就讓她的心跳加快、全身發熱了。

  「你還沒替我放熱水。」他悠哉的提醒她,「不過,老實說,我一點也不介意先從床上服務開始。」他的話還沒說完,她已衝進浴室,不一會,嘩啦啦的水聲傳了出來。

  她太氣太急,水龍頭一開水即從頭上方的蓮蓬頭灑下,將她淋了一身濕,濕滅滅的上衣黏著身體,冰涼得讓她打了個冷顫。

  「好了嗎?」只著一件內褲的卡諾,高大的身子悄然來到她的身後。

  也不知是熱水讓室內的溫度上升,還是他的靠近讓她的身體發熱,突然間,她竟然不覺得那麼冷了,但,為什麼她的身體還是在打顫呢?

  「好了。」她關上水龍頭的熱水,想從他的身邊越過,卻一把被他給拉住,浴室的門也順勢被關上。她警戒的看著他,全身僵硬著,「你幹什麼?」

  「你得幫我洗澡。」他沉著眼,望著她緊貼在身上的濕衣服裡頭那曲線畢露的美麗胴體,沒有說話的脫下內褲走進浴池。

  她看見了!全看見了!

  他不把她當女人嗎?還是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你可以開始了。」他閉上眼躺在浴池裡,伸展著他修長健美的四肢,等待著她的服務。

  不太情願的拿起一旁的毛巾,席絲不得不跪在浴池邊好方便替他擦澡,只是她的手真的抖得太厲害,毛巾掉了好幾回,伸手往浴池裡探,卻不小心探到不該探的地方——

  「啊!」她驚呼出聲,嚇得整個人往後倒

  卡諾很快地伸手拉住她的身子,下一秒鐘已將她整個人給抱進浴池。

  「不!老天!我全身都濕了!」她掙扎著想起身站直,但她和他的兩腿交疊著,在水裡激起一陣又一陣的火花。

  「濕得好。」他忍住笑,曖昧的說著。

  接著他反身將她壓進水裡,讓她只剩下一張臉露在水面上,她那雙因怒氣而亮燦燦的眼正狠狠地瞪著他。

  「惡徒!」她伸手捶他,兩手卻被他反剪在頭頂上。

  此刻,她真的無計可施了,只能依靠著他,好將身子平衡在水面上。

  他開始動手脫她衣服,解開她的牛仔褲拉鏈。

  「該死的!你在幹麼?」她扭動著身軀,真急了。

  他以身子壓住她,沉了聲,「別亂動,再動下去,我可不敢保證不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

  「你的意思是我不動,你就不會對我做出任何事?」

  「也許。」

  「你得保證。」

  「女奴——」

  「要命根子的話你最好答應。」不知何時,她已抽出那被他反剪的手。

  如果,他敢輕舉妄動,她絕對、保證會一把將他的命根子給折斷,讓他這輩子都不能人道。

  卡諾眼眸深深地一沉,恍若無邊無盡的大海般讓人摸不著、也猜不透他此時此刻內心所想……「我說過了,你得保證不碰我。」她和他之間的空隙幾乎只有一層薄膜那麼厚,她得努力的不讓自己愈來愈快的心跳聲讓他聽見。

  「愚蠢的女人!你將會為這一刻付出沉痛的代價。」

  語畢,卡諾長腿一伸便探進了她兩腿之間,她的鉗制對他而言簡直像是一種狎弄,輕而易舉的便讓他的一隻手給制住。

  他面無表情的,將她整個人鎖在他寬大的胸懷裡……

  「你想幹什麼?」她的心驀地一跳,剎那間忘了該怎麼呼吸。

  輕輕掀弄著唇角,他火熱的舌尖密密的燒向她的耳畔與鎖骨,「我想做的……就是此刻你腦中所想的。」

  她緊咬住唇才讓自己不在他故意的撥弄下呻吟出聲,深深的無力感、恐懼、期待、慌亂……種種莫名的情緒紛至沓來,她知道自己應該給他致命的一擊,而不是臣服在他的迷惑之中。

  但,卻不知為什麼,面對這樣一張迷人的臉龐、低沉性感的嗓音,她竟下意識地將身體更靠近他、貼近他……

  「你想要我。」他微微一笑,英挺的鼻頭頂著她的鼻,將熱熱的呼息吹在她酡紅的雙頰上。

  「不……」她想也不想的否認,否認自己對他的迷惑與渴望。

  「你好美。」他不吝惜的開口讚美她。

  她望向他,因他的灼熱目光與讚美而臉頰發燙,身子不明所以地微微顫抖著。

  「別怕,我只想好好愛你。」他呢喃似的低語保證。

  愛?他說他想愛她?

  席絲愣愣的一怔,卻在下一秒鐘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刺痛貫穿進她的身體裡……

  他熾熱的眸光中竟閃現一抹如流星劃過般的剎那驚喜,緊接著的是他細碎落下的吻。

  「對不起,保證下次絕對不會讓你哭……」

  經他一提,她才發現自己不爭氣的掉了淚,緊抓住他肩臂的指尖,深深的嵌入他的肉裡。

  小時候摔下馬背也不曾掉過淚的她,竟然哭了?

  她何時變得這般脆弱來著!為什麼她在這個男人面前總覺得自己特別的軟弱!

  兩具交纏的身軀,像魚像水,密不可分,注定一輩子分不開、離不了……

  「她逃了!」透過精密的監視器,安德烈微皺著眉道。

  黑夜是遁逃最佳的庇護,尤其是夜半時分,大地沉睡,萬物俱寂時更是有利。

  一身水藍色睡袍的卡諾輕啜著杯中的紅酒,緩緩地踱著優雅的步伐走近安德烈,慵懶的看了監視器裡那有著矯健身手的席絲一眼,似乎對她的逃跑一點都不感到訝異。

  「你在堡內下的防線不會這麼禁不起考驗吧?」他瞇起了眼,看著她又順利的翻過一道高達兩公尺的牆。

  比起今天傍晚她在他懷中所表現出的脆弱與嬌羞,此刻的她更加顯得英勇而利落,聰明而果敢。

  如果,只是如果,她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未驚動任何人離開威登堡,他是不是該大大方方的放她走呢?

  「當然不,只不過她比我想像中的更聰明幾分。」很少人可以闖過他設下的幾道關卡,但對她而言卻似乎輕而易舉,這不禁讓人懷疑起她的身份。

  想著,安德烈不由得看了卡諾一眼,果不其然,他的唇角正帶著些許微笑,似乎十分滿意監視器裡那個正在努力逃亡的女奴的表現。

  「那是你一開始就小看了她。」

  「她究竟是誰?」

  卡諾訝異的挑挑眉,斜眼看著他的夥伴,「不會吧?」

  喝,這眼神分明是瞧不起人!

  安德烈沉了臉,「是你警告我不要去調查她。」

  「我怎麼不知道你那麼聽話?」分明是他不把這個女奴放在眼裡,才會不動用威登堡遍及全球的情報網。

  「你最好趁我耐性用完之前把話說明白,否則待會看見什麼不想看的事,可不要怪我冷血無情。」

  卡諾一笑,一雙眼凝視著監視器裡正面對著一群獵犬的席絲。

  從半個小時前到此刻,他第一次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也難怪了,她一定對獵犬能輕易的找到她的位置感到十分的意外,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她只是忘了她的身上殘存著他的味道——那群獵犬絕對不會錯認的主人的味道。

  他不擔心,因為他知道那群獵犬是因為他而找到她,所以不會傷害她,但她可不知,也包括安德烈。

  瞧瞧,安德烈那副威脅的看著自己的嘴臉……唉,如果他能更沉住氣些,絕對穩坐上世界軍事專才的第一把交椅。

  「她是席絲•凱恩,麥克•凱恩的獨生女。」

  聞言,安德烈的眉頭瞬間皺成一團。

  「她是義大利黑手黨首領的女兒?」他瞪著卡諾,暗暗祈禱這個老惹麻煩的男人最好不要點頭。「千真萬確。」卡諾笑得一臉開心,等著看安德烈氣急敗壞的想要殺人的模樣,喔,真是太有趣了。

  「你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

  「是啊,她的美與傲很難令人忘懷。」他永遠忘不了第一次見到席絲時,她高傲的冷著臉拒絕與他共舞的模樣。

  對她而言,那晚參與她父親為她舉辦的生日宴會的男士,都是她深惡痛絕的對象,她徹頭徹尾的對晚宴中的男士不假辭色,甚至連抬起頭來看他一眼都沒有就叫他滾蛋……

  他還記得他優雅的手是如何的懸在半空中進退兩難,更記得自己臉上掛著的有風度的笑,是多麼的虛假與令自己憎惡……

  當時,他惟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馬上把這個女人吊起來毒打一頓,不然就是好好的教訓她一番,讓她從此不得不臣服於他……可是他什麼都沒做,甚至差一點就忘了她對他的羞辱,直到在埃及拍賣會場一眼看到她。

  也許,她注定要屬於他。

  也許。

  「你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卡諾?」安德烈的大手不耐的在他面前揮了揮,拒絕他對他的漠視。

  「什麼?」

  「我說你為什麼該死的不早告訴我?麥克•凱恩是義大利政府的頭號通緝犯,你不會見鬼的不知情吧?」

  「那又如何?」卡諾懶洋洋的盯著螢幕裡被獵犬舔得一臉狼狽不堪的席絲,嘴角緩緩露出微笑。「她既然是麥克•凱恩的獨生女,我們就有辦法把麥克抓到手,若是抓到了麥克,你在義大利政壇上的地位將更加穩固,更會受到全民的歡呼與擁戴——」

  「樹大招風,我可不希望威登堡毀在我手上。」他打斷了安德烈的話,對這個話題顯然沒有太大的興趣。

  「你已經招風了,若不把自己的勢力強化,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義大利的高層政客早已把卡諾視為特大號的眼中釘,就算他有心想避,怕也是避不開了。

  「你擔太多心了,小心老得快。」

  「喂,你——」

  「有話等等再說。」卡諾突然起身,大跨步的走出書房。

  他若再不去解救他的女奴,她可能會被那群獵犬的口水淹死。

  安德烈壓根兒沒想到卡諾會突然話說到一半就把他一個人丟下,他甚至還沒問他自己該拿那個席絲•凱恩怎麼辦?

  想著,他瞄了一眼監視器,老天……

  這是什麼狀況?「群獵犬竟然圍著那個女奴舔個不停?

  該死的一群色犬!和他的主人一樣的見色忘事!

  安德烈低咒一聲,「啪」一聲關上螢幕,抓起外套跟在卡諾的後頭走了出去。

  他鐵定要跟他說清楚這件事。

  要是威登堡或者卡諾因為這個女人,而被扣上窩藏人犯或是私通叛亂份子的罪名,可就真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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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4 11:05:0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如果她有一把槍,她鐵定、絕對會把這群討人厭的狗給全部射死!

  喔,該死的!它們舔得她一臉的口水……

  席絲奮力的踢動著一雙包裹在長褲底下修長美麗的腿,揮舞著雙手,拚命的想把這些賴在她身上的色狗給踹開,偏偏,他們一隻接著一隻的撲上前來,涎著臉,吐著舌,目標全是她那張漂亮非常的臉蛋……

  「滾開!」她火大而狼狽的咒罵著,白皙的臉頰上甚至因這群獵犬的爭相推擠而多了幾道爪印,痛得她眼淚在眼眶裡不住地打滾。

  「汪汪!」

  「汪汪!」

  聽見她開口說話,獵犬開心的朝她示好的叫了幾聲,比前一刻更加拚命的往前擠去。

  「該死的!全都給我滾遠一點!聽見沒有?」如果她告訴別人,她差一點被一群狗給強暴,會不會笑掉人家的牙?

  「汪汪!」

  「再叫我就把你們的皮給剝了,肉給割了,拿去餵你們的同類!聽到沒有?」席絲邊伸手推開一隻狗湊上來的臉邊罵道,竟然還看見幾隻狗在對她拚命的搖尾巴,她氣惱的搗住額頭,「你們究竟聽不聽得懂人話?你們不是獵犬嗎?你們的主子沒教你們聽人話嗎?還是你們就跟你們的主子一樣色,看到漂亮的女人就迫不及待的黏過來?」

  「恐怕是這樣的,沒錯。」

  帶笑的嗓音突然從天而降,席絲懊惱的閉上眸子,不用抬起頭來看也知道來者何人。

  都是這群該死的狗讓她陷入這樣可笑又狼狽的境地!她非但沒能在第一時間內逃離威登堡,甚至還讓他知道了她的私逃舉動,接下來他可能根本不會再留下任何逃跑的機會給她了。

  她可能被嚴刑逼供自己的身份,也可能被關到老死,讓全世界的人都忘了有她這個人的存在……

  「把你的眼睛睜開,我喜歡看你漂亮的黑色眼珠。」那是雙生氣勃勃,充滿戰鬥力的眸子。

  他伸手抬起她低垂的臉,卻同時看見她臉上獵犬留下的抓痕。

  「你們這群不懂憐香惜玉的笨狗!」卡諾低咒一聲,倏地把被推倒在地、狼狽不堪的席絲騰空抱起——





  「汪汪!」一群狗討好的跟在主人後頭叫著。

  「再跟過來,我就剝你們的皮,割你們的肉去餵狗!」卡諾把剛剛席絲的話重複了一次。

  她低垂著眼,想笑又想哭,在她還沒想到該如何面對他的這一刻,她自然而然的選擇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裡,一雙肩膀卻微微抖個不停,緊咬著唇不敢出聲,怕洩露一丁點的不安與錯愕的思緒。

  卡諾低頭看了她的頭頂一眼,帶著詭譎的眸子一轉,突然溫柔的開口道:「別怕,我在這裡。」

  席絲的身子驀地一僵,帶笑的臉莫名感動的滑下一行淚珠。

  感覺心窩裡暖暖地,燒痛的臉頰熱熱麻麻地,卻奇異似的不再痛了……

  她怎麼了?竟然為了他短短一句話而感動莫名?

  他為什麼要對她那麼溫柔?

  她以為他只是個蠻橫不講理的虛偽貴族,一個見色心起的超級大色魔,一個對女人用完即丟的冷血男人……

  他卻對她用那麼溫柔的嗓音說話,這樣體貼的抱著她……

  卡諾將她帶回房裡,輕輕地將她放在他的大床上,同時見到她眼裡還來不及收回的淚。

  「別哭,我會捨不得。」他伸出手拭去她臉頰上的淚,轉身找到藥箱又旋即回到床前替她處理臉上的抓傷。

  他的輕柔舉止像是怕弄痛了她,他的眼神是這般的專注……

  她,像是他眼裡最珍貴的寶。

  席絲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他,想在他俊美無儔的臉上找到虛假與目的,卻只捕捉到他唇角一抹迷人致命的笑意。

  「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忍不住想吃了你。」語畢,卡諾俯下身子,溫熱的唇輕輕的掃過她的唇,汲取她的甜蜜與美麗。

  這個女人,竟是如此輕易的便動了心呵!真叫他意外不已。

  天真,也可愛……

  他的吻讓她迷惑而心慌,在他凝著眼望著她的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你還沒問我為什麼大半夜的會出現在外頭?」她的理智還在,雖然她對他似乎根本不介意也不生氣她的逃跑感到意外不已。

  卡諾一笑,「你想逃跑。」

  「你知道……卻不生氣?」她可是他花了高價才買回來的女奴!

  還是,他根本就已經厭倦了她?就算她逃了對他而言也沒有任何影響?

  「我的氣全被你臉上的傷給逼走了。」他溫柔的捧起她的臉,修長的指尖輕撫著她臉上被獵犬抓傷的痕跡,「下次要逃時小心點,除非你確定逃得了,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不允許我的東西有任何的損傷,知道嗎?」

  下次?他是什麼意思?

  「你喜歡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不知怎地,她的心竟覺得有些受傷。

  「樂此不疲。」他不否認。

  「我是你眼中一隻可笑的老鼠?」

  「如果你再逃的話,也許。」他托起她的臉,柔聲道:「威登堡是個值得探險的好地方,但我實在不太喜歡我的女人因此弄得一身是傷,如果你想當我眼中的老鼠而不是我的女人,你可以再逃一千次、一萬次,不過我可以保證你只要再逃一次,就注定只能當我眼中一隻可笑且不自量力的老鼠。」他的話充滿無盡的高傲與警告意味,他是那樣的自負與自傲,彷彿貓捉老鼠的遊戲中他永遠都會是那隻貓而不是老鼠。

  席絲冷笑,骨子裡高傲的自奪被挑了起來,「如果我逃開了呢?」

  卡諾的眸子問了閃,淡笑道:「那我就娶你。」

  她的臉一熱,覺得自己被他這句話嚴重的羞辱了,想也不想伸手推開了他,「別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想爬上你威登伯爵的床,我才不希罕嫁給你!見鬼的!你去死吧!滾得遠遠地!」

  他懶洋洋的杵在床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被激怒的她,臉上得意竟更添幾分,「我很遺憾你那麼討厭我,更遺憾你的脾氣這麼大,要是我真娶了你,那真的是自找麻煩,不是嗎?放心吧,女奴,你不會有機會逃開威登堡的,所以你不會有機會坐上威登堡女主人的寶座。」

  盛怒的火焰燃燒上席絲的黑眸,這個男人不僅挑起她高效不已的自尊心,也挑起她潛伏甚淺的戰鬥力。

  生起氣來,她就是一朵盛開奔放的玫瑰,有著最尖銳的刺與最強最烈的火紅色彩,美麗得令人不敢逼視。

  偏偏,他自小就愛盛開的玫瑰。

  玫瑰的刺傷不了他,而烈火般瑰紅亮麗的色彩則是他最鍾愛的顏色。

  「怎麼樣?還是沒有席絲的消息?」麥克這會真的急了,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闔過眼。

  「我們確定小姐在埃及的奴隸拍賣會場出現過,我們的人盯上了買主,卻在半途被他們甩開,他們似乎知道我們是誰,而且很輕易的便斷了我們所有可以追上的線索——」

  「我不要聽這些廢話!人呢?就這樣跟丟了?」一顆心記掛著的只有獨生女的安危,要是她有任何危險……唉!他怎麼對得起亡妻?

  「調動全球的人員到各地機場等人,小姐最終出現的地點是梵蒂岡。」

  「什麼?梵蒂岡?那還不快去找人!」麥克一喝,腳步已往外衝了出去。

  兜來兜去,沒想到還是兜回了義大利,義大利可是他的地盤,萬沒有找不到人的道理,這群飯桶究竟是怎麼辦事的?

  「報告首領,小姐她……應該是被帶進了威登堡。」路士插入他們的談話,「據一名手下說……那個男人看起來很像是現在政壇上的紅人威登伯爵,也就是卡諾•潘先生。」

  急奔的腳步停了下來,麥克愣愣的回頭,「你說卡諾•潘?她被卡諾•潘買走了?」

  大名鼎鼎的卡諾•潘,威登伯爵,竟然會跑到埃及去買女奴?

  他和路易公爵的千金早已是大家公認的一對,這些年來從未傳出他有任何不良徘聞,他的名聲也如日中天,怎麼會沒事去買一個女奴回堡裡?不怕讓人說閒話影響了他的官途?

  還是,他根本就已經知道他買回去的女奴,是他麥克•凱恩的女兒?

  不妙,真是太不妙了……

  「是的,首領,這件事我已經再次確認過,卡諾•潘昨天黃昏的確出現在機場,一行三人,也到過埃及落宿過那家飯店。」

  「該死的!那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

  「首領?」路士不明白的看著他。

  「今天晚上我們就去把人救回來!不得有任何閃失!」要是卡諾•潘知道席絲是他的女兒,又打算把她交給義大利警方,屆時他的項上人頭就真要丟在這個任性好玩的女兒手上了!

  唉!他的命丟了不打緊,席絲可萬萬不要有事……

  「可是首領,威登堡有著全世界最先進的保全設備,要是不小心讓威登伯爵知道是我們入侵堡內,進而得罪了他,那後果不堪設想。」路士微皺著眉道。

  全義大利的人都知道不能隨便得罪卡諾•潘,他這個人亦正亦邪,沒有人可以真正摸清他的處事底限與想法,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的勢力龐大,和羅馬教廷的關係好到不能再好,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沒有絕對的把握,沒人敢動他分毫。

  義大利黑手黨與義大利政府的關係,雖然在格面上不太好,但私底下依然維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要是得罪了卡諾•潘,無疑是與政界為敵,是黑手黨組織的大忌。

  「為了席絲的命,就算冒再大的險也得去做。」他只有這一個女兒。

  「那就由我去,首領。」辦不成,頂多一死。

  「我要親自去。」

  「首領——」

  「別說了,我決定的事不會再更改!」

  「安琪小姐?安琪小姐?」露茜在席絲身後喚了兩聲,沒得到對方的注意,這才想伸手在她身後拍拍,結果手還沒拍到她的肩膀,整隻手臂已被一股力量拉過

  「啊!」露茜驚呼一聲,打翻了她另一手端著的,本來要給「安琪」補身子的湯藥,「匡啷」一聲碎了一地。

  席絲一轉頭見是露茜,再看看地上一攤雞湯,瞬間便明白剛剛失神的自己下意識的闖了什麼禍。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彎身去撿地上的玻璃碎片。

  「我來我來,你可別傷了手!」露茜連忙把席絲拉起,自己蹲下身去,「下頭還有,我待會去端來給你喝,你這身子柔柔弱弱的,看起來風一吹就要倒了似的,不多補點不行的。」

  席絲不習慣做下人的工作,露茜既然不要她幫忙,她也不堅持,腳步退了開。

  「謝謝你,不過我想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的身份?我是你們少爺買回來的女奴,不是小姐。」一個早上她們又是湯又是藥的,把她當小姐在伺候,她沒拒絕,是因為她樂得輕鬆。

  露茜笑了笑,把玻璃碎片都撿乾淨才抬起頭來看她,「安琪小姐一看就是千金小姐的命相,不管少爺說什麼,你可是他生平頭一次帶回堡裡來的女人,我從小看他長大,可從不知道他會無聊到自己找個女奴回來堡裡幫忙,何況少爺也不好色,就算外頭真有鶯鶯燕燕,少爺也絕不會把她們帶回堡內,你是頭一個被少爺帶回來的女人,在大家的眼裡是不可能把你當下人的。」

  席絲挑起了眉,「那是為什麼?我的意思是,他為什麼買我回來?」

  「這我就不知道了,少爺的事從不會對下人說的。」露茜笑得一臉詭譎,邊搖著頭走出去邊嘀嘀咕咕道:「安琪小姐,我得去找支掃把及拖把來,你知道這玻璃碎片不掃乾淨是不行的,萬一不小心傷了你,少爺怪罪下來,我這把老骨頭真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就算露茜知道什麼,恐怕也不會告訴她吧?威登堡的每一個下人都似乎訓練有素,表面上總是活絡客氣,但對每個客人的份際卻拿握得很清楚,管家露茜尤然,她是個將一切看在眼底卻不多話的智者。

  席絲撇唇一笑,背過身去再次望著窗外無邊無際的景色。

  她喜歡這裡的視野,喜歡到根本捨不得移開視線,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這裡買下,佔為己有。

  唉,也不知道組織裡的那些傢伙是怎麼辦事的?她失蹤有四天了吧?竟然連一個熟悉的鬼影子都沒見著!回去後非得把他們再重新好好訓練一番不可,竟然如此不濟!連她一個人都找不到!

  「在想什麼?」

  一隻有力的手臂纏繞上她的腰身,在她下意識地有反射動作抗拒之前,已將她整個人摟個滿懷。

  她有些詫異卡諾了無聲息的身手,是不是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麼?關於她的身份?所以他對她的一舉一動有了高度的警戒?

  「沒什麼。」她僵著身體,對他的親密舉動感到窒息與慌亂。

  他微笑著,從身後一手將她的下巴給抬起,俯身便吻上她冰涼的唇——

  「我很想你。」他輕舔上她的唇,將她的唇含進自己的嘴裡細細啃咬著,再親吻她高挺漂亮的鼻尖。

  他的身上有著大地青草般的味道,讓人自然舒服,情不自禁的想更靠近些。

  「你剛洗完澡?」席絲伸手想將他推遠些,他卻不動如山,讓她有些氣惱及羞赧,雙頰染上緋紅。「嗯,順便想你。」卡諾又將香香的唇湊上她的頸窩。

  「唔。」她不由得舒服的輕歎一聲,卻又忙不迭咬住唇。

  她是怎麼了?竟然讓他隨隨便便吻她,而且一點也不想抗拒他的擁抱、他的體溫、他的撫摸與他的吻……

  老天!她真的該死!她怎麼可以像個花癡一樣!

  而他,像嘴裡上了蜜,竟動不動就說想她……他的腦子究竟在想些什麼?

  「夠了!」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的體溫再擾亂她的思緒。

  「可是我覺得非常不足——」

  「你給我閉嘴!」席絲惱怒地朝他吼叫。

  真是個表裡不一的男人!表面上給人的感覺冷冰冰的斯文,尊貴得像高傲的孔雀,私底下卻愈來愈不正經,老愛對她說些曖昧又帶暗示明示的話,無禮又噁心!她真想拿膠帶把他的嘴巴和那不安份的眼睛全給封起來!

  「你叫我閉嘴?我沒聽錯吧?」卡諾好笑的勾勾唇角,饒富深意的瞅著她通紅不已的面容。

  「很慶幸你的耳朵沒聾,沒聽錯。」

  「我親愛的女奴,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說夠了,你究竟想自我身上得到什麼東西,說明白吧,辦得到的話我會非常大方的答應你,只要你馬上放我離開。」她已經失去耐性再跟這男人耗下去,也不再奢望那些笨蛋可以在最快的時間內來營救她。

  卡諾瞇起眼,「你迫不及待想離開這裡?」

  「廢話!」才一個晚上她就被他吃了,接下來呢?可能連她的心也被他吃了……她不要這樣。

  她的心是自己的,不想交給任何人。

  「你的意思是你非常想嫁給我,坐上威登堡夫人的位置嘍?」

  見鬼的!她哪是這個意思?

  「卡諾•潘,你不要老往自己臉上貼金!」她討厭看到他這副不可一世的尊貴模樣,貴族又怎麼樣?還不是人而已!

  「那是為什麼?這裡有吃有住有穿,大家對你都很好,我更是疼你愛你,你為什麼還想離開?」

  「很簡單,因為我討厭你。」她冷冷地抬高下顎,挑明著道。

  「討厭到用雙腿纏著我的腰,拚命的配合著我?討厭到在我的身體底下歡愉的呻吟不已,討厭到說你愛我——」

  「啪」一聲,席絲狠狠地甩了卡諾又響又亮的一巴掌——

  她氣得顫抖不已,苦澀難堪的滋味從舌尖蔓延到全身……

  他在羞辱她!他是故意的!

  他這個無禮至極又狂妄低級的人渣!她恨他!

  卡諾陰沉著臉瞪著眼前膽敢出手打他的女人,有一股衝動想回敬她一掌,更想將她壓在身下好好要她一次,讓她在他的身下哭訴求饒,低吟吶喊……

  該死!她竟敢打他!

  她不僅挑戰他的尊貴,更挑戰他對女人的容忍底限……

  「我討厭你。」她的胃疼得在翻攪,瞪視著他的眼神堅定但卻瀕臨崩潰,她快要無法承受他眼中的無情與陰冷。

  「是嗎?」他冷冷一笑,「有多討厭?」

  「非常討厭,我希望這輩子都不必再見到你,永遠不。」

  「那更是太好了,你讓我想把你綁在我身邊一輩子。」

  席絲愕然,愣愣的瞪著他。

  「看你痛不欲生的模樣應該挺有趣。」他嘲弄著,指尖忽地扣上她的頸項,另一手在她的雙唇間游移,感受到她身子明顯的顫抖,唇角勾出一抹無情冷冽的微笑,「親愛的,你怕了嗎?」

  「你是瘋子!」她真的不知道他的腦子是怎麼轉的?!

  他明明也討厭她的,不是嗎?

  她打了他,在他眼中看到了真正壓抑著的怒氣,本來以為他會馬上回她一掌,可是他沒有,他只是冷冷的看著她,無情的看著她……而她也非常明白她已真正觸怒了他,惹火了他。

  他卻為了報復,想要將她綁在身邊一輩子?

  他是瘋子,鐵定是,肯定是!否則就是個變態!

  「安德烈!」

  卡諾輕輕一喚,安德烈便在門邊出現,像是已經在那裡等候許久似的。

  「有事?」安德烈的眸子掃了席絲一眼,再次轉向卡諾。

  「她交給你了,或許跟你一陣子,她會懂得什麼叫作女人應有的溫馴。」說完,卡諾潘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什麼跟什麼?他安德烈什麼時候還兼人家的保母與禮儀老師來著?自己不想玩的時候,就把女人塞給他?

  嘖!卡諾根本就在壓搾勞工!

  安德烈挑挑眉,才朝席絲走近一步,她就退了兩步。

  「你想幹什麼?」她警戒的看著他。

  這個男人早看她不順眼,天知道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還有卡諾•潘剛剛說的什麼跟他一陣子?他們共用女人嗎?老天……席絲愈想愈覺得不對勁。

  「你以為我想對你幹什麼?」安德烈蹺起二郎腿坐了下來,邪氣的抓了抓下巴,「脫你衣服?還是把你吊起來毒打一頓?這兩個主意都不錯,不過還有一個更兩全其美的法子。」

  她挑高了眉,冷問:「什麼?」

  「你馬上就知道了。」話落,他出其不意的起身,出手襲向她的面門,將她劈昏後扛在肩上走了出去。

  「安德烈先生,你——」再度端來湯藥的露茜見到他扛著席絲走出少爺房間,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卡諾把她交給我了,露茜。」安德烈朝她揮了揮手,腳步不停的依然往外走,「他說這個女人得好好教訓一頓,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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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4 11:05:2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深夜的威登堡危機四伏。裝備齊全、極有計劃的義大利黑手黨精英份子,以輕悄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越過威登堡的高聳城牆,避開紅外線掃瞄,輕易的通過一層又一層的保全關卡。

  「動作快,我們得在五分鐘內找到席絲的位置,並在五分鐘內離開威登堡,都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首領。」眾人領命各自往事先安排好的方向散去,不一會便消失無蹤。

  「路士,你去一趟水牢,那裡地理位置偏遠,如果確定裡頭沒人就趕快自行出堡,不必跟我們會合,如果席絲真的被關在那裡,記住,不要急著想把人帶走,那會耗費你太多的時間,只要傳個訊號給我,知道嗎?」麥克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次。

  「是,首領。」路士躬身領命後便要離開。

  「路士……你要聽話,不要硬幹,聽明白了嗎?」

  路士微點下頭,矯健的身影倏忽消失在堡外草原的盡頭。

  而麥克則堂而皇之的打開威登堡的大門進入,直接走進堡內。

  原本黑暗的大廳突地燈火大亮,坐在鋼琴前的卡諾正優雅的舉杯朝剛進門的麥克晃了晃。

  「歡迎光臨,麥克,夜晚通往威登堡的路還算平坦吧?」卡諾的唇角微掀起一抹笑,淡得讓人看不清。

  麥克雖是一愕,但還是鎮定的走向他,「托威登伯爵的福,威登堡數百年來的建築依然完美無缺。」

  「是嗎?但是我看你的褲腳沾滿了青草和泥濘呢,看來我明兒一早得派人好好的將威登堡的道路清一清了,免得怠慢了我尊貴的客人。」

  「伯爵您……真愛說笑,我這身青草味是從家裡帶來的,不是您的過失。」

  卡諾好笑的挑眉,「喔?從聖瑪利諾帶到梵蒂岡來?」

  麥克神色一僵,連自己都覺得牽強,「是……啊,這情況緊急,我也顧不得服裝儀容了,望伯爵見諒。」

  「坐啊,你大老遠跑來找我有事?」卡諾從鋼琴前起身走到沙發坐下來,與麥克面對面。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是來找我的女兒席絲,她一向無法無天,任意妄為,如果這幾天有得罪伯爵之處,望您大人大量原諒她——」






  「等等,你說你的女兒在我這裡?」

  「呃……應該沒錯。」

  「不會吧?你的女兒怎麼會在我這裡呢?這話可不能亂說的,麥克,你知道這事情若傳出去……這窩藏叛亂份子的罪名一扣,我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你以為我有那麼傻?」

  瞧卡諾•潘嚴肅認真的模樣……他不會根本不知道他買回來的女奴,是他麥克•凱恩的女兒吧?

  可能嗎?如果卡諾•潘真的不知情,他更沒必要讓他知道,不是嗎?至少,這樣還可以保女兒暫時的周全。

  麥克不經意的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時間已過了五分鐘,卻沒有人傳訊找到席絲的位置,難道……席絲真的被關在水牢?

  如果是,那……卡諾•潘究竟是何用意呢?但路士那頭也一直未有消息傳過來,他不能確定席絲被關在水牢,因此,此時此刻,他什麼動作也不能做,只能等,否則打草驚蛇可就更難辦了。

  「怎麼?令千金失蹤了?」卡諾將麥克的焦急神色及看表的動作全看進眼底,卻不動聲色。

  「嗯,我很擔心她。」

  「令千金應該有能力自保,或許你不必太擔心。」

  麥克若有所思的抬起頭來瞧了卡諾一眼,「真的嗎?」

  「我想是的。」

  麥克的眸子閃了閃,起身告辭,「那我走了,若有冒犯之處,請伯爵千萬不要見怪。」

  卡諾洒然一笑,「放心,你的同伴都在你們剛來的地方等你,一個也沒少,你走吧,我會再找你喝杯茶。」

  喝茶?麥克一愕。

  「別緊張,我會去你的地盤上找你喝茶,你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

  「目的呢?我可以先知道嗎?」卡諾•潘沒事不會找他喝茶,幾年前的那個生日晚宴,他的出席是個神秘的意外,可不是他邀請的。

  「跟你談一筆生意,有興趣嗎?」

  麥克撇撇唇,「那得看生意的內容是什麼。」

  卡諾哈哈大笑,「你不太貪心,麥克,你應該貪心點的。」

  「我不想死於貪婪,那一點都不值得。」

  「說得好,麥克,生命無價,能好好安心的活著才是最幸福的,這個我想我跟你一樣有同感。」

  是嗎?麥克懷疑的瞅著卡諾,總覺得這個男人說的每一句話裡,都還包含著另一種意思。

  他在暗示他識時務者為俊傑?為了生存得跟他好好配合?威脅他,如果他不聽他的,他將危及他的生命?

  他相信卡諾•潘有能力辦得到,就憑他料事如神的坐在這裡等他,還告訴他他的手下都在原地等他這一點,就表示他神通廣大得早預料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等等,老天,若是這樣,那不就也同時表示,卡諾•潘根本就知道那個女奴就是他麥克•凱恩的女兒?不然他不會好整以暇的坐在這裡等他來找他了,不是嗎?他見到他可是半點意外也沒有……「威登伯爵——」

  「我累了,麥克,你走吧。」卡諾微笑的起身,「不送了,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如果你不介意跟我喝杯茶的話。」

  「當然不,伯爵。」他現在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跟他一塊喝茶呢!該死的!

  而且他的女兒在他手上,他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不是嗎?這個男人卻笑得如此誠懇而有禮,果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那就這樣,到時我會通知你。」

  「嗯。」麥克神情有些凝重的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再次回眸——

  「還有問題?」

  「伯爵真的以為小女不會有任何事?」

  卡諾微點著頭,「我想是的,如果我的直覺還算準確的話。」

  「我相信會的。」麥克看了他一眼,緩緩地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你就這樣放他走?有沒有搞錯?」安德烈從暗處走了出來,伸手要按下警鈴通知手下抓人。

  卡諾伸手將他的手給撥開,唇角的微笑早已消逝無蹤。

  「你把人藏到哪去了?」他冷冷問道。

  不只麥克的人找不到席絲,連他也找不著席絲的身影。

  安德烈甩開他的手,走到吧檯替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酒還沒來得及入喉就讓人給奪了去。

  「快說!席絲人呢?」

  「你不是把她交給我了?還管她人在哪裡做什麼?」

  「我是把她暫時交給你,可不是讓你把她藏起來,安德烈,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性,雖然你以為我的耐性有多該死的好,但現在、此刻,如果你沒馬上讓我看到她,你將會非常不高興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我保證。」

  聞言,安德烈陰沉不已的瞪視著他,滿心惱火,「你已經是第二次為了那個女奴跟我翻臉了,卡諾•潘,我非常不悅,希望你知道。」

  「如果你不要企圖干涉我的任何決定,我們一直都可以和平共處,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我是為你好,你明知道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個禍害,你卻執意留她下來,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鬼主意!是被她迷了魂不成?還是她對你下了什麼藥?我聽說那女人懂得不少中國藥材,是不是你無意中吃下了什麼她給你的迷藥——」

  「夠了,安德烈!你把我當白癡嗎?」

  「我——」

  「我現在只想知道她人在哪裡,其他的話你都可以自行省略。」卡諾獨斷冷漠的打斷他。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那種不安的感覺已經在他的腦海裡兜了數個時辰,要不是他等著要見麥克•凱恩的面,他早已把安德烈揪出來問清楚。

  「我把她關起來了。」

  卡諾的心一沉,「你說什麼?」

  「我說她人在牢裡——」

  卡諾倏地出手扯住安德烈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你把她關在牢裡?水牢?」

  安德烈瞅著他,冷哼一聲,「敢問親愛的威登伯爵,威登堡內難不成還有第二座不在水裡的牢房?」

  「你這個……該死的傢伙!」卡諾惱怒地揚手揮了他一拳,快步奔了出去,「露茜、露茜!」

  「什麼事這麼急?少爺?」露茜聞聲忙不迭披上睡袍,慌忙的從自己房裡奔出來。

  「立刻給我準備一缸子熱水,還有請湯姆醫生馬上過來,馬上!聽清楚了?」現在是冬天,安德烈那傢伙竟然把她關進那陰森森又冷冰冰的水牢?

  該死的!只要想到席絲有可能已經奄奄一息,他就有一股想要殺了安德烈的衝動!

  「是的,少爺,是誰——」露茜還想問清楚狀況,卻見卡諾已急匆匆的奔出大門,轉眼消失無蹤。

  「早知道你真的如此在意她,我該殺了她。」安德烈站在露茜身後望著卡諾氣急敗壞離去的背影,不自主地呢喃著。

  露茜的身子一僵,緩緩地轉過身去望著安德烈。

  「你剛剛說什麼?安德烈先生。」她真的希望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安德烈神情一凜,彷彿現在才意識到這裡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撫著疼痛的下顎,他對她牽強的一笑,「我剛剛說了什麼嗎?露茜?」

  「我就是沒聽清楚才問你的,安德烈先生。」

  「是嗎?我想我可能是在咒罵你家少爺吧!他該死的為了一個女人揍了我一拳!我真是氣昏了!」

  露茜皺著眉,微微點了下頭,「那真是令人生氣,你還好吧?要不要我替你準備一條冰毛巾敷臉?」

  「不必忙了,我沒事。」

  「那好,我去忙了,少爺交代我一堆事呢,三更半夜的,真是!」她邊嘀咕邊轉身離開,一顆心卻有些凝重起來。

  路士怎麼樣也想不到會看到眼前這副景象……

  一向美麗高傲的席絲小姐被脫光了衣服,全身一絲不掛的被綁在木樁上,兩手高高的吊起,一雙美麗的腿與一半的臀被浸在水裡,上半身則赤裸的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正劇烈的顫抖著……

  她的雙唇凍得泛紫,脆弱的唇瓣還帶著乾涸的血跡,看樣子是她把自己咬傷的,而且是很用力的咬……

  「席絲小姐……」路士的心深深的疼痛著,只敢遠遠地喚她?不敢貿然靠近她。

  她的驕傲怎麼容許得了他看見她此刻難堪淒慘的模樣?雖然他是如此渴望的想要緊緊將顫抖的她抱進懷裡。

  聽到熟悉的叫喚,席絲低垂的眼緩緩抬起又閉上,「路士……老天……我命令你馬上閉上你的眼睛,然後離開這裡。」

  「席絲小姐,我必須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他知道她會痛恨他碰了她的身體,但他不能讓她繼續留在這裡等死。

  「閉上你的眼睛,這是命令,路士。」她氣若游絲卻堅定不已的望著他,更加痛恨起卡諾將她置於這般難堪狼狽又生不如死的可憐境地。

  她對卡諾•潘的恨,將自此根深柢固,再也抹滅不去……

  路士別開眼背過身去,「無論如何我都要帶你走,就算你之後想殺了我,挖了我的眼睛,我也堅持非這麼做不可,請你原諒,席絲小姐。」

  「我不允許。」

  「很抱歉,冒犯了。」路士轉過身來走向她,脫下自己的外套一步步的踩進水牢深處,「我保證不亂看,請小姐放心。」

  席絲痛苦的閉著眼,讓路士親手解開她手上的繩子,她虛弱地雙腿一軟,整個人跌進他的懷裡——

  他為她披上自己的外套,攔腰將她輕輕抱起,「步步的往外走去,突然水牢門外多了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子,擋住了一半的月光……

  「把她放下!」卡諾朝她走去,一眼掃盡她赤裸裸、顫抖不已的身子,還有她蒼白不已的臉。

  心,在一剎那間抽痛著,但在看見她乖巧的依偎在眼前男人懷裡的模樣時,感到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憤怒……

  「你會為你對席絲小姐做的一切付出沉痛的代價。」路士痛恨的看著高大且氣勢非凡的他,雖然手上抱著一個人,但他的一隻手已經在席絲的身下迅速將子彈上了膛。

  路士懷中的人兒動了動,蒼白的容顏因聽到卡諾的聲音而微微抬起,憎恨的眼神像暗夜裡燃燒的火把射向卡諾——

  她沒有說話,或許是說不出話來了,但她那黑亮的眼睛正以最嚴厲的目光判定他有著無可饒恕的罪行。

  她恨他,那股強烈的恨意讓他微微一震,竟有些悵然若失……

  「席絲……」卡諾輕聲的喚著,目光灼灼的望著她在黑夜裡閃閃發亮的黑眸,體內有一股衝動讓他想不顧一切的上前,把她從男人懷中奪過來,緊緊的擁著她,給她溫暖……

  他叫她席絲?席絲的心在泣血。

  原來,他一開始便知道她是誰了,之前對她說的甜言蜜語,都只不過是他耍弄她的遊戲中的一部份。

  她究竟哪裡得罪過他?竟讓他這樣狠狠的羞辱她的身體與靈魂……

  對他的恨,剎那間又深了幾分;怨,也濃了幾分。

  這樣最好,把她對他曾經妄動的意念都一掃而光,丁點不剩。

  「馬上帶我離開這裡,你辦得到嗎?路士。」她收回了憎恨的目光,疲憊不堪的將瞼輕靠在路土的懷中輕聲問著。

  路士點點頭,抬起頭來正視著卡諾,「請你讓開,我的子彈可不長眼睛,卡諾•潘。」

  卡諾冷冷地勾了勾唇,正想說什麼時,一陣紛亂雜杳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傳來,不一會便將他們整個包圍住——

  望著一群穿著制服的警員,卡諾的臉沉了下來,「你們敢擅自闖入威登堡?你們不會不明白這裡是什麼地方吧?」

  「威登伯爵。」一個藍眼金髮的男人從警員身後走了出來,恭敬有禮的對卡諾點點頭,「不好意思,冒犯了,我聽到線報說,威登伯爵抓到了麥克•凱恩的獨生女,此女陰險狡詐,總理擔心伯爵吃了她的悶虧,特命屬下盡快將此女帶回警局監管,我已經通知過安德烈先生,他沒告訴你嗎?」

  安德烈?

  卡諾眼一沉,冷冷的掃向帶人來抓人的喬丹。

  「沒有。」

  「是嗎?我確確實實已經通報過安德烈先生,伯爵,希望你可以配合,將這個女人交給我帶回。」卡諾看了身後正無力的靠在男人懷裡的席絲一眼,她也正抬起頭來望住他——

  別開了眼,他回眸微笑的望著喬丹,一隻手熱絡的搭到他的肩膀上將他帶到一旁,「有帶煙嗎?」

  「嗄?」喬丹愣了一下,掏出口袋內的七星,抽出一根替卡諾點上。

  兩片性感的唇瓣輕含著煙抽了一口,卡諾瞇起眼,淡道:「你弄錯了,她不是麥克•凱恩的女兒。」

  「怎麼可能?我的消息絕不會錯,她明明是——」

  「不是。」

  喬丹皺起了眉,「威登伯爵,你不會是故意想要包庇這個女人吧?你該知道這個女人是咱們義大利頭號通緝犯的女兒。」

  「就算她真是麥克•凱恩的女兒又如何?她可不是犯人,你沒有權利抓人。」

  「可是有了她我們就可以抓到麥克•凱恩,何況,她也是義大利黑手黨的一員,要定她罪的名目多的是,根本不是問題。」

  「你的意思是非抓她不可嘍?不管我開出任何條件?」

  喬丹在聽到條件兩個字時有明顯的動搖,但他還是搖了搖頭,「沒錯,威登伯爵,我不能這麼做,事關國家的利益安全,無論如何今晚我都得把人帶走,這是總理大人的命令。」

  懶得跟他周旋,卡諾不耐的將煙往地上一丟,背對著眾人直接掏出隨身的槍枝,以對方根本來不及防範的速度直接擱上他的心臟處,壓低著嗓音道:「我命令你把這些人給我弄走,馬上,否則這裡荒郊野外的,死一個人也不會有人發現,你一定得相信我。」

  「你——」

  「我懶得再說一次,喬丹,你該知道我可不是什麼乾乾淨淨的伯爵,死在我手上的貴族士紳不知凡幾,並不差你這一個。」

  「你放得走她,可是你呢?威登伯爵?我相信他們都有眼睛,不會不知道這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是我的事,不必你操心,快照我的話做,喬丹。」

  喬丹恨恨的看他一眼,清了清喉嚨,對著前方的警員叫道:「放他們走!他們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帶隊的警官皺著眉回頭,「喬丹先生——」

  「聽我的話就是,馬上放他們走!」

  警員因此讓開了一條路,讓眼前那個似乎視死如歸的男人抱著一個女人通過他們,離開威登堡。

  卡諾很快地收起槍枝,正要轉身離去!

  「把他給我抓起來!」

  喬丹一聲令下,方纔的那隊人馬迅速圍上來,卡諾的雙手已被兩名警員給扣住。

  「你想幹什麼?喬丹。」卡諾冷了臉。

  「你縱容且幫助叛亂份子逃脫,像你這樣的危險份子怎麼可以不抓起來?在你剛剛拿著槍威脅我的那一刻,你就該知道自己會有這種下場,不是嗎?你該不會真的覺得很意外吧?」喬丹邪氣的笑問。

  他想要抓卡諾•潘的把柄已經很久很久了,現在有這樣天大的好機會他怎麼會錯過呢?

  如果因此可以把卡諾•潘定罪,讓他在牢裡蹲一輩子……嘿嘿,那真的是太美好了!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他失勢落魄的模樣,也許他會跪在他跟前向他求饒也不一定。呵。

  「我是很意外,喬丹,或許我該提醒你一下,我的身份是不容許你如此草率動手把我抓起來的,屆時若是罪名不成立,你承擔不起因這次的愚行所要承擔的後果,勸你最好三思。」

  「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威登伯爵!總理大人這次不可能會放過你了,你包庇叛亂份子的罪名夠他大書特書,你等著吃牢飯吧!任你的聲望如日中天,對此事你也無力回天了!」

  卡諾冷笑,「是嗎?你以什麼理由抓我?」

  「你窩藏叛亂份子。」

  「我可是把她關在水牢裡受苦,談得上窩藏?」

  「你!」喬丹黑了臉,「你放她離開總沒錯吧?」

  「有誰的哪一隻眼睛看到我放她離開了?明明是你下的命令,不是嗎?我做了什麼?我還沒跟你追究你把我抓到的人弄丟的責任呢,對嗎?親愛的警官先生?」卡諾犀利的眼懶洋洋的掃向在一旁的帶隊警官。

  帶隊警官接收到卡諾的眼神,想笑又不敢笑,只是點點頭,隨即親口下令道:「你們兩個,放開威登伯爵。」

  喬丹無法忍受事情變成現在這種局面,天要反了嗎?做賊的喊抓賊?該死的!這些人竟然還配合著卡諾•潘的戲唱?

  「警官——」

  「喬丹先生,既然你說剛剛那對男女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那我們就先離開了,夜很深了,大家都要回去休息,希望你可以體諒大家的辛勞。」警官必恭必敬的朝喬丹點頭告別,又朝卡諾行個禮,「打擾了,伯爵大人。」

  「您慢走,警官。」卡諾優雅的回禮。

  很快地,眾人都離開了,包括氣急敗壞的喬丹。

  「該死的!你把我的魂都嚇飛了一半!」安德烈從暗處走出,狠狠地瞪視著卡諾,低咒著。

  「把我送進牢裡不是你最大的心願?」卡諾掃了他一眼,率先轉身開步往堡內行去。

  「去你的!把你送進牢裡我有什麼好處?」安德烈忍不住跟上前去,對著卡諾的背影咆哮。

  「那你通風報信讓喬丹來堡裡抓人,存的是什麼好心?」

  「我沒有!」

  卡諾停住腳步,突然回過頭來望住他,「你再說一次。」

  「我……」安德烈在他的往視下終是心虛的別開眼,「我是為你好,怕那個女人的存在害了你,才會出此下策,老天……天知道你剛剛竟然還為了放那個女人離開,做出那種可能把自己給害死的蠢事!我真是受夠你了!那個女人的生死對你來說,比你自己的命還重要?真是荒唐!」

  「你說夠了沒?你說再多也無法抵銷你所犯的錯誤,今晚的事你得負起全部的責任,否則你就滾出威登堡,我說完了。」

  大踏步的離開,卡諾頭也不回。

  他氣極、悶極,滿心的煩亂像傾盆大雨來臨之前那烏黑陰沉的天空般,找不到一絲絲明淨的空隙。

  那個女人的生死對你來說,比你自己的命還重要?

  是嗎?是這樣嗎?當時的他只是下意識地知道,他絕不能將奄奄一息的她交給喬丹……

  腦海裡閃過她黑亮的眼珠子裡,盛滿對他的濃烈恨意,竟像閃電劃過他的身體般令他疼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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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4 11:05:4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關於義大利黑手黨獨生女藏在貴堡一事,威登伯爵,你是否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義大利總理沉著臉,一雙利眼淡淡的掃向卡諾。

  這整件事已傳遍了政壇,沒有一個人不睜大眼睛看著接下來會有的發展。

  一向尊貴又不可一世的威登伯爵,是否會因此事而從此跌下台,在政壇上再也翻不了身呢?

  英明的總理大人又會就此事件,對威登伯爵作出什麼親者痛仇者快的處置呢?

  兩人本就惡劣不堪的關係會因此更加不可收拾?還是威登伯爵為了保命,將與之握手言和?

  政局瞬息萬變,誰都不敢打包票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因此誰也都不願意在這個敏感時刻選邊站,紛紛藉故避往他處,躲得遠遠地眼不見為淨,免得麻煩不惹自來,成了甩不掉的是非。

  這樣的緊張關係,卡諾心知肚明,卻不以為件。

  「總理大人,席絲•凱恩不是通緝犯,就算她在敝堡作客,我想我也沒有通知總理的理由,更何況她是被囚在水牢裡?聰明人一看就知道,這窩藏人犯意圖叛亂的罪名若真要扣在本伯爵頭上,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您說是嗎?」

  「你放走席絲•凱恩是事實。」

  「下令放走她的人是喬丹。」要不是他來攪局,她根本走不了,因為他不會讓她就這樣滿身傷痕的從他身邊逃開。

  「我想我們兩個人毋需在表面文章上作爭執,雖然沒有任何罪名可以逮捕你,但事實畢竟是事實。」

  「關於這點我真的很遺憾,總理大人。」

  「卡諾•潘,我的權威是不容你這樣糟蹋的,我想你也不會希望勾結黑手黨,意圖叛亂的標籤,因為這件事永遠跟在你身上吧?」

  卡諾勾了勾唇,「我從來就沒想過這個問題,總理大人,不管你相不相信,事實上,我對坐上你的位子一點興趣也沒有,你實在一點都不必擔心我的存在,會對你產生任何威脅。」

  總理緊抿著的唇間浮現一抹淡得不能再淡的笑痕,劃出一道屬於滄桑之後的洞悉與明瞭。

  「我曾親口說過你這年輕的渾小子會是我的威脅嗎?」他莞爾,「真是如此,我絕不會讓你活到現在,你知道要讓一個小孩死於意外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謝謝你,總理大人,也許現在的你很後悔二十年前沒有這麼做呢。」





  「哈,也許。」

  「你究竟要說什麼?老小子?你該知道我那該死的耐性一向撐不過十分鐘,你再拐彎抹角說話,我可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要你出面召開歐洲國際領袖會議,號召全世界大規模動員,生擒麥克•凱恩,全面掃蕩義大利黑手黨,包括他在義大利的總部。」

  卡諾挑高著眉,不明所以的瞪視著他,「這叫什麼?你不會到現在七老八十了才想到要與惡勢力對抗吧?還是你覺得我活得太逍遙自在了,所以替我找麻煩?老小子,就算你活膩了,我可還想多活幾年呢。」

  真要掃蕩惡勢力,要干都是暗著來,哪有人明著叫囂?具是吃飽撐著!

  「卡諾•潘,你怕死?」

  「廢話,你不怕?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出面抓人?」

  「我是為你好,你現在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的政治立場搞得這樣混沌不明,要是有心人士利用這一點打擊你,你真要一蹶不振。」

  「我好怕,但我更怕死。」

  「卡諾•潘,那只是做做樣子——」

  「不幹!」卡諾冷冷地拒絕。

  總理皺起了眉,「你當真不幹?」

  「不幹。」

  「那我剛剛說的話就是命令!」

  卡諾瞇起眼,沉潛的怒氣才要爆發,卻又在轉瞬間熄滅,詭譎的眸光閃了閃,忽地冷笑出聲。

  「如果你堅持這麼做,那你就別後悔,我親愛的總理大人。」

  「我為什麼要後悔?絕不會。」

  「那就好。」卡諾一笑,轉身走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為什麼他突然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總理瞪視著被卡諾關上的辦公室大門,思緒竟因他的一句話而陷入一股莫名的不安之中,久久不散……

  他為什麼命人把她脫光衣服綁在水牢裡,又在關鍵的那一刻救了她放她走呢?這個疑問席絲已經在心裡問過自己一千次一萬次,卻一個答案也想不出來。

  這半個多月來,義大利平靜得讓人發慌,遍全球的黑手黨組織也運作得十分順利,與政商的關係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同,但隱隱約約地又覺得暗流浮動,彷彿一步錯便要萬劫不復……

  總覺思緒百般不寧,不再若以往二十多年來的沉靜無憂。

  是因為她的生命之中突然多了一個他?

  喔,那個該死的男人!她不該再想起他,一點都不該!

  席絲痛恨自己的閉上眼,樹葉篩落下的日光淡掃在她纖細修長的身影上,留下長長的一道寂寞光影。

  「女兒。」

  一聲輕喚讓她睜開了眼,進入眼簾的是父親那憂心忡忡的面容。

  「爸爸,有事?」她刻意微笑著,不想讓人窺探到她內心深處的無助與孤寂。

  「沒事,只是看你一個人在曬太陽,有點羨慕罷了,所以跑過來想湊一腳,不會不歡迎我吧!」麥克高大的身影也在說話的同時,移到陽光照得到的地方,微瞇著眼望向窗外。

  她聳聳肩,將目光重新落到窗外的天空,「你高興就好。」

  「這麼冷漠?」

  「你該已經習慣了,爸爸。」

  「呵呵。」麥克笑了兩聲,搖著頭,「我記得你以前不會那麼喜歡發呆的,怎麼這次回來之後老愛站在窗邊呢?外頭的天空變美了嗎?」

  「沒有。」只是她想像著自己站在窗戶旁,看到的是威登堡卡諾•潘的房間窗外那片一望無際的美麗草原……

  微風徐徐,帶來青草的味道,還有圍繞在房內,那股淡淡地、熟悉地,他的味道……

  他的雙臂擁著她的力道,他的唇吻著她的繾綣,他的大手撫摸她的溫柔細膩,他的胡碴觸著她身體時的微癢與酥麻……

  他的嘲弄,他的笑,他的狂妄、優雅和霸道,還有傷心、憤怒、痛恨與不捨……

  只要想起,眼眶就熱,心就痛,千兜百轉地全是他的影子……

  「那就是你變了。」麥克認真的瞅著她,其實早將她從威登堡回來之後的改變全看進眼底。

  他原以為她是因為卡諾•潘對她的羞辱所以變了,後來才恍然發現她根本是愛上了卡諾•潘,愛到每一刻都心不在焉的恍惚。

  卡諾•潘是個迷人的男人,她愛上他一點也不奇怪,但在卡諾•潘那樣對待她之後,她竟然還想著他、戀著他……這才讓他這個當父親的不得不擔心。

  卡諾•潘不是一般的男人,如果他對席絲沒有心,那席絲對他的愛注定讓她痛苦一生一世。

  但,卡諾•潘若對她也有意呢?他是不是願意賭一賭席絲未來的幸福?

  「我沒有變,爸爸。」

  「是嗎?」

  「千真萬確。」她的傲骨不容許自己承認對卡諾•潘的想念。

  在他那樣對待她之後,她該詛咒他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那就好,不然我還以為你戀愛了呢,卡諾•潘那個男人該死,我可不允許我的寶貝女兒愛上他。」

  聞言,席絲的胸口一窒,心虛的沒接話。

  「我已經替你報仇了,女兒。」

  報仇?

  席絲愕然的抬起頭來看著他,「爸爸,你對他做了什麼?」

  麥克冷哼,「依樣畫葫蘆的把他脫光衣服吊起來,叫人打了他一頓,他倒有骨氣,聽說叫也沒叫一聲,挺著直到被打昏——」

  席絲沒再聽下去,微蹙著眉起身便走。

  「你上哪裡?」

  「我……回房去了。」

  「是嗎?我還以為你要到塔樓去找他呢。」

  「怎麼會呢?他那種衣冠禽獸打死一個少一個!」

  「我深有同感。」麥克跟著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道:「當日我領手下前去威登堡救你時,他還意有所指的跟我保證你不會有任何事,沒想到這人一點都不值得信任,竟對你做出那種事來,我是鐵定不會饒過他的,你儘管放心,女兒,我一定會折騰到讓他向你下跪道歉,你等著吧。」

  席絲愈聽心裡愈煩愈亂,合該額手稱慶的事,卻讓她一時之間手足無措,只能逃避。

  「爸爸,我累了想回房休息。」

  「那就去睡個覺吧,我晚上還有個應酬,你得自己吃晚餐了,叫茱麗亞弄點你愛吃的,嗯?」

  「知道了,爸爸。」席絲微點個頭,旋步躲回房去。

  一關上房門,她便伸手搞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靠在門邊輕喘——

  他在這裡!他竟然在這裡!

  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相見了,沒想到……

  她該去看他嗎?

  不!當然不!她為什麼要去看他?

  她不行去看他、不能再想他!

  永遠不……

  夜深人靜的塔樓,安靜得連一根針掉下地都清晰可聞,一個身穿黑衣蒙著臉的人算準守衛交班時刻,矯健而輕悄的飛奔入內,並在守衛發現前一刻,用特製的迷香將他們迷昏。

  纖細修長的身影未曾猶豫的前進,但愈靠近目標,她的腳步就更沉一分,直到看見高大威武的卡諾,全身傷痕纍纍的被綁在柱子上。

  她深深的抽了一口氣,鼻子不爭氣的湧起一陣濃烈的酸楚……

  他就在幾步遠的地方,她只要再前進幾步,就可以摸得著他,跟他說話,甚至鞭打他、罵他或甩他一個耳光……

  但,她卻突然覺得兩個人的距離其實好遠好遠,遠到就算他人在眼前,就算她看得見他、摸得著他,她還是感覺不到他是屬於她的……

  他古銅色寬大的胸膛上遺著一條又一條的血痕,讓人見了觸目驚心,她該高興的,不是嗎?因為他帶給她的羞辱,她已經不折不扣的全討了回來。

  可是,為什麼她卻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呢?一點都沒有,甚至可笑的為眼前的所見生起一股濃濃的罪惡感與心疼。

  他,無聲無息地被綁在那裡,像是隨時都會死去……

  「卡諾•潘。」席絲無意識地出聲喚了他的名,企圖得到他的一點回應。

  「卡諾•潘!」他一動不動,讓她心急的又喚了一次。

  回應她的還是一室的沉默與死寂。

  她不由得走向他,用雙手輕輕地捧起他低垂的臉,卡諾緊閉著眸與唇,一道又一道的傷痕像是在控訴著她的心狠手辣……

  她的淚水不自禁從眼眶滾落,心痛得就像要被撕裂開來一般。

  她不要他這樣,她真的不想看見他這個樣子,一點都不想!

  她寧可見著的是他狂妄的笑臉,對著她生氣嘲弄的模樣。

  「你醒醒,卡諾•潘!醒醒!」她輕拍著他的臉,怕弄痛了他,卻依然搖不醒昏迷中的他。

  他死了嗎?心一驚,她整張臉貼上他的胸膛。

  還好,有心跳,而且他的體溫還是熱的。

  是熱的……席絲霍地緊緊抱住他,埋首在他的胸前哭泣。

  「你要投懷送抱未免選錯地方也選錯時間了,這位小姐。」

  低啞的嗓音有些虛弱無力,但她認得那是卡諾•潘的聲音,一個在此時此刻讓她聽了會激動得想哭的聲音。

  「卡諾•潘……」她仰起一張美麗帶淚的容顏,有些抖顫的說不出話來,「你沒事吧?」

  他帶傷的嘴角牽強的扯出一抹笑,「我認識你嗎?這位小姐?」

  「我是……你別管我是誰,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她差一點忘了自己蒙著臉,他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

  「還好,手腳都沒斷。」

  「那最好不過,我可不想背你出去。」說著,席絲已動手替他解開手上的繩索,並把自己帶來的男性長外衣接到他身上幫他穿好。

  「你要放我走?」

  「難不成你想死在這裡?」

  「我走不了的,門口有守衛,而且以我現在的狀況,可能根本沒力氣走出這座塔樓,更遑論走得出這黨部了。」

  「別告訴我你是只隨便一打就倒的軟腳貓,走!」她拉起他,用整個肩膀的力量讓他靠著走。

  很吃力,她也明白,但她相信此刻的他比她更難受,他卻依然沒事似的一聲也沒吭。

  「我以為你恨我?」

  聞言,席絲的身子一僵。

  「你知道我是誰了?」他又再次欺騙她。

  「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她冷冷地別開臉,不由得加快步伐。

  是的,他說的沒錯,她是恨他,她該恨他,但她剛剛卻偎在他的懷中,為他的傷而哭泣。

  她真的很為自己不堪,他也一定看不起她……

  但她顧不了太多了,她太瞭解爸爸對她的愛,一個膽敢欺負他寶貝女兒的人,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這從卡諾•潘身上的傷就可以看得出來,她若再把他留下來,他有可能真的會被活活打死。

  「走慢點,雖然我知道你現在很害羞,害羞到恨不得馬上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但我現在真的無能為力對你做什麼,所以你別怕,嗯?」

  他那洞悉又溫柔不已的目光,令她的臉頰在剎那間染上嫣紅,他現在在幹什麼?對她調情嗎?在他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狀況下?

  「誰怕你來著?」口頭上雖逞強,但席絲還是放慢了腳步,配合著他。

  「現在的你好體貼,像我的小妻子。」

  「而你卻像是只會甜言蜜語的花心浪子,小心你的舌頭,別讓我一氣之下拿把刀,將多話的它給割下來。」她惡狠狠的警告他。一張臉卻已熱呼滾燙得嚇人,因為他說的那句她像他的小妻子。

  「我勸你忍耐些,不然你將有個啞巴丈夫。」

  「見鬼的!誰說要嫁你?」

  「我說過要娶你,你當時可沒有不同意。」

  席絲一愕,「什麼時候?」

  「你想逃跑的那天晚上,還記得嗎?」卡諾一笑,「我說過如果你逃得出威登堡,我就娶你。」

  「我說過我不希罕——」

  「可是你已經逃了。」說著,他突地將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她的身上,她因承受不住,兩個人雙雙跌落在草叢中。

  像是算計好了,他高大的身軀穩穩地壓在她柔軟的嬌軀上,密密的貼合著。

  彼此的心劇烈的跳動著,空氣中醞釀著一股令人不安的因子。

  「放開我。」席絲因跌落在地時的疼痛而激喘著,更因這分貼合的曖昧而不安的想挪動自己的身體。

  「我好想你,席絲,想得全身都痛了。」他壓根兒不理會她的不安與妄動,俯低臉吻上她輕啟的唇。

  她凝著淚眼望住他,害怕此時此刻只是夢境,天一亮,夢一醒,一切轉眼成空,徒留相思。

  「沒人告訴你被男人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卡諾低笑的吻上她帶淚的眉眼,「把你漂亮的眼睛閉上,表現出一點害羞的樣子,這樣會讓男人很心動,你想不想試試?」

  「你會對我心動?」她怔怔的看他,像個傻瓜似的。

  彷彿,她的靈魂被他雙一會偷心的眸子給蠱惑了,心甘情願的跟著他走……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他輕歎,再次吻上她。

  逼不得已?

  「我不明白。」

  「你會明白的。」眸子一閉,他突地從她的身上翻下,仰躺在草地上,「我累了,席絲,讓我睡一會。」

  「不行,卡諾•潘,你不能躺在這裡睡!」她翻身坐起想拉起他,一隻手卻不小心碰觸到他額頭上滾燙不已的燒灼……

  身體也是一樣的熱……

  老天!他根本就在發燒!她竟然沒發現他一直都在發著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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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4 11:06:0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睜開眼,首先映入卡諾眼簾的,是伴隨著他二、三十年的景物,這表示他是在威登堡內,自己的房間裡,那焦急的呼喚、黑色的身影、熟悉的香味……竟恍若一場夢,好長又好短的夢。

  「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打算再睡上百年呢。」守在床邊的安德烈神情疲憊不堪的開口嘲弄道。

  「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甫進門的露茜一聽到安德烈的話,不悅的直皺眉,「少爺好不容易才醒過來,安德烈先生,你怎麼可以講出這種不得體的話來?要是少爺真再昏過去,我這把老骨頭絕不饒你。」

  露茜邊嘀咕邊走近卡諾的床邊,一隻肥胖白皙的手關心的探上他的額頭,又摸摸他的頸窩,確定他沒再發燒之後才稍稍放下心。

  「我去把燉好的雞湯給端上來,少爺,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這麼差的身子得好好補一補才行。」說著,露茜略微肥胖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外。

  「她像是你親媽一樣,這三天我的耳朵差些沒讓她念到長爛,活像是你變成現在這副德行是因為我的緣故,打死不願相信你之所以落到現在這個境地,全都是因為你的愚蠢與天真所造成。」說完,安德烈揉揉酸痛不已的雙肩,又伸手按摩一下太陽穴,舒展著雙腿。

  卡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才想挪動一下有些僵硬不堪的身子,便發現自己稍稍一動就扯痛全身的肌肉,讓他忍不住皺起眉。

  「我怎麼了?為什麼昏迷了三天三夜?」還真是該死的痛!

  「不會吧?」安德烈停下了動作,冷哼一聲,「你是被麥克•凱恩的鞭子給打到記憶全失嗎?還是被那個女人迷得昏頭轉向,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鞭子?女人?

  卡諾低頭瞧了一眼身上的傷,是鞭傷沒錯……

  那這麼說來,那些記憶都不是夢嘍?是千真萬確發生過的事?

  「席絲呢?」若不是夢,就是她把他從塔樓裡救出來。

  「她把你一個人丟在荒郊野外就走了,或者我該說她原本是想把你棄屍荒野,只是倒霉的遇上我,讓我把你給撿了回來。」

  聞言,卡諾淡漠的掃了他一眼,「我沒忘記她把我辛辛苦苦的從塔樓裡給救出來。」

  「可是你忘記了我才是那個更辛苦的把你從荒郊野外扛上車的人,卡諾•潘。」要不是他壓根兒不放心他,尾隨他而去,根本不會有人知道他竟然深入虎穴,直接找上麥克•凱恩。






  他該說他是太過愚蠢還是太過自信?竟然以為只身前往虎穴還可以全身而退?尤其在席絲•凱恩可能對他深惡痛絕的時候,親自去送死……他就是無法理解卡諾•潘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

  「這是兩件事。」

  「不,這是同一件事,選女人還是選我這個朋友,你自己決定。」安德烈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起身,「我要去補眠了,親愛的伯爵大人,要是你還要我這個朋友再來找我,不然就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威登伯爵正式對外、宣告掃除義大利黑手黨的決心,並將在近日發佈與路易公爵千金羅琳•路易的婚禮日期……

  麥克瞪視著眼前攤在桌上的早報頭條新聞,滿臉的震驚及不可置信。

  才短短三天,難道卡諾•潘就改變了主意?

  「首領。」路士神情有些凝重的走進書房。

  「怎麼樣?查清楚了嗎?這個消息真的是卡諾•潘親自發的?」

  「卡諾•潘沒有露面,但新聞稿是出自威登堡沒錯,而且據可靠消息指出,卡諾•潘將會代表總理,於近日召開歐洲國際領袖會議,徹底打破他與總理不和的傳言,也洗刷掉民眾對他與我們組織掛勾的疑慮,卡諾•潘的最新人氣統計已高達百分之八十。」

  「我問的是關於他與蘿琳小姐的婚事部份,路士。」

  「嗄?」路士不解的抬起頭來,在組織生死存亡之際,首領關心的竟然是人家的婚事?

  見路士一副不表贊同且欲言又止的模樣,麥克的話在一瞬間全吞進肚子裡,「算了,我會親自去求證……席絲看過報紙了嗎?她還好吧?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小姐沒什麼反應,只是說要去馬場騎馬。」

  「有人跟著嗎?」

  「她不准任何人跟隨,首領。」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首領——」

  「還有事?」

  「小的不明白……首領為什麼要放卡諾•潘離開。」

  麥克猛地咳了幾聲,伸手拍拍自己的胸前順了口氣才道:「是那丫頭自己不爭氣,迷昏自己的人把人給放走,我能怎麼樣?」

  「可是我們明明可以攔下他——」

  「罷了,我也不能真的殺了他,那等於與整個義大利民心為敵,自找麻煩而已,你剛剛也說了,他的民意支持度已高達百分之八十,反正仇也報了,他這次能好好活下來算他命大。

  「還有,關於卡諾•潘要與我們正式為敵一事……稍安勿躁,靜觀其變就是,沒我的命令不准輕舉妄動,聽見了沒有?記住,這是命令,不管以後發生任何事,沒有我的准許,你都不能動員一兵一卒去對付卡諾•潘。」

  「是,小的明白了。」

  雖然疑點叢生,但命令就是命令,路士也不多話的退了下去。

  策馬奔馳,狂風掃過臉頰的快感,馬術不好的人是絕對感受不到其中滋味的。

  席絲緊夾著雙腿,上半身微微向前傾,不時的扯動著手裡的韁繩,一次又一次的挑戰著速度的極致。

  強勁的風冷冽的吹著,刺痛她皮膚光滑細緻的臉,將那怎麼也抑制不住的淚珠吹散在風中。

  該死的卡諾•潘!忘恩負義的卡諾•潘!他怎麼可以在她費盡氣力放走他之後,卻宣告要與她父親為敵呢?

  甚至,殘忍的在同時宣他與蘿琳•路易的婚事……

  他說他想她是假?他吻著她的溫柔是假?

  要不是為了保他周全,她不會把他交給那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安德烈,親眼看見他被扶上了安德烈的車。

  她開始無止境的想他,擔心他的高燒,掛心他的傷,三天三夜無法成眠,卻在今兒一早看見了報紙頭條……

  一顆心像是從雲端瞬間掉落到谷底,那股椎心泣血的疼痛到現在還在她的心窩裡燒灼,在她的四肢蔓延,無所不在。

  心一痛,感覺一股昏眩襲來,整個人有幾秒間處於無意識的狀態,一晃眼間,只聽腳下的馬不住長叫嘶嗚,倏地直立起馬背,一切都在昏眩與錯愕之間發生,席絲整個人被狠狠摔下馬——

  「該死的!」擔心不已的路士走進馬場時,剛好瞧見席絲從馬背上摔落,步伐急亂的奔向她。

  痛呵……

  粉身碎骨了嗎?

  席絲一笑,淚從眼角泊泊地滑落。

  「小姐,撐著點,我已經叫醫生趕過來了。」跑向她的同時,他已各撥了一通電話給麥克和凱恩家族的專屬醫生。

  他不確定她是否傷了骨頭,不敢隨便移動她的身體,只能靜靜的待在她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

  望著他,席絲的淚不自覺地流得更凶,想起了小時候她總是欺負他,而他卻從來不曾向任何人打過小報告。

  他護著她的心,永遠比他對他自己更甚、更用心。

  「如果我摔成了廢人,你還會像以前那樣愛著我嗎?」她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但話才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他對她的心,她從小就明白,只是始終漠視。

  此時此刻,她竟軟弱到想要在他身上汲取一點愛的溫度……她無法不痛恨起自己的卑鄙。

  路士幽幽的眼神望著她,望到她心虛。

  「對不起,當我沒說過剛剛那句話吧,我只是——」

  「會的。」他打斷了她的話,深情不已的望著她。

  席絲愕然,帶淚的眸子怔怔地望住他。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對你的愛永遠不會改變。」路士說完,背過身去不再看她。

  時間似乎在一瞬間靜止了,兩個人之間只有沉默,直到急促的腳步聲前前後後的奔了過來,直到她被馬場的人移動到擔架上,路士都沒有再看她一眼。

  彷彿,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告白終是要隨黃土翻飛,沒有歸處。

  「有動作了嗎?」

  安德烈見喬丹掛上電話,隨即把手上的煙給捻熄,抬起頭來看著他,直到喬丹微笑的坐到他面前。

  「席絲•凱恩摔下馬了,左腿上了石膏。」

  安德烈邪邪一笑,「不會吧?你的手下連這種小事也要向你報告?」

  「任何事我都要知道,這樣他們才不會背著我偷懶,何況麥克•凱恩因為他女兒住院,短時間內可能不會找上卡諾•潘,媽的!真是背!那女人什麼時候不掉下馬,偏偏挑在這種時候礙我的事!」「不要急,消息既然已經發了,卡諾•潘就不可能不有所行動,就算麥克•凱恩不找他,他也會找上麥克•凱恩,等著看好了。」

  「卡諾•潘真打算娶席絲•凱恩好一統黑手黨?」若真是如此,卡諾•潘的勢力可真就再也擋不住了。

  安德烈點點頭,「他打的如意算盤應該就是這個沒錯,想想看,卡諾•潘只要一和平統一了黑手黨,他就穩穩坐上下一任義大利總理的位子,再加上他與羅馬教廷的良好關係,屆時一統整個歐洲,就是指日可待的事。」

  喬丹瞇起了眼,「照這樣說來,你該跟在他身邊才是,怎麼反倒跟我攪和起來?安德烈,我是不是該懷疑你居心叵測?」

  「哈哈……」安德烈大笑出聲,「我若不是居心不良,又豈會跟你這樣不擇手段往上爬的人攪和在一起?你真是愛說笑了。」

  被人說不擇手段,喬丹還是微微變了臉,「不是每個人都像卡諾•潘一樣在皇室及政壇上有著先天的優勢,我若不是靠我自己,又怎能到達今天這樣的地位?我跟皇室後代的你畢竟還是不同的,安德烈。」

  「所以把卡諾•潘扯下台是你最大的願望?」

  「至少目前為止,他是我在政界中惟一的對手,只要能讓他身敗名裂,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安德烈的眸子問了閃,點點頭,伸出了手,「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喬丹握住了他的手,「我可以問你跟卡諾•潘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嗎?如果我沒記錯,你跟在他身邊已經好多年了。」

  「是啊,當哈巴狗當了好些年了,該是我一展身手的時候。」安德烈笑著起身,「麥克•凱恩有動作時別忘了通知我一聲,我不想錯過一場好戲。」

  「這是當然,我迫不及待有人跟我分享勝利的果實。」

  起身送安德烈走出辦公室,喬丹臉上的笑容未減,彷彿此時此刻的他已經看到了明天的太陽。

  安德烈才停好車,就看見自己家門口坐著一個高大的熟悉身影,他將車鑰匙拿出放入口袋,掏出了另一把鑰匙刷卡,直接越過那人,將卡刷進洞裡,「喀答」一聲,大門應聲開了,他頭也不回的率先走了進去。

  卡諾起身跟進,進門後用腳把門給踢上。

  「你出現在這裡,是不是表示你放棄了那個女人?」安德烈轉身面對他,犀利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停留在他臉上。

  「你不該自作主張發那樣的新聞稿。」卡諾沉著臉,十分不悅。

  「發都發了,我的辭呈就放在你桌上,你隨時可以批准寄給我,一點都不必為難。」

  卡諾瞪著他,「你就是算準了我不會拿你怎麼樣,所以趁我昏迷不醒之際為所欲為?」

  聞言,安德烈惱了,「為所欲為?在你滿身鞭傷的出現在我眼前時,你知道我是什麼見鬼的心情?我發誓一定要拿下麥克•凱恩的首級!」

  「見鬼的那是我的私事不用你管!」

  「我說了,那個女人或是我,你自己選一個!」

  「你莫名其妙!就算我不要席絲,我也犯不著娶蘿琳•路易,你知道你替我惹不多大的麻煩?路易公爵是什麼人物?他女兒的婚事豈能讓人隨便拿來開玩笑?你明知道——」

  「我只知道,你現在馬上跟蘿琳成婚對你是再好不過的事,至少你不會再妄想娶那個女人。」

  「我知道你不喜歡席絲,但要不要娶她那是我的事。」

  「如果你娶她是因為愛我沒話說,但我知道你心裡打的可是另一個鬼主意……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浪擲未來的幸福,只為了替總理大人和平統一黑手黨!」

  卡諾錯愕的看著安德烈,唇角的笑似有若無,不一會,他終是哈哈大笑起來,笑到前俯後仰,上氣不接下氣。

  「安德烈……你……哈,笑死我了!」他笑得全身的傷都扯痛著。

  「你笑什麼?」安德烈的臉難看到極點。

  他是關心他耶!瞧瞧這個人竟然沒心沒肺的笑成這個樣子!

  「我笑你眼裡進了沙子,什麼東西都看不清楚。」卡諾笑得難受,走到吧檯前的冰箱拿出水瓶,替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大口的飲盡。

  「什麼意思?」安德烈搶過了他手中的水瓶,連杯子都省了直接灌水進嘴裡,免得再延遲一會連滴水都喝不著。

  「我愛席絲,安德烈。」

  一口水嗆得安德烈差點沒噴出胃裡所有的東西,好一會才狼狽的抬起頭來看著他,「你愛席絲•凱恩?」

  「沒錯。」

  「不是為了娶她好統一黑手黨?」

  「這只是附加利益,就算沒有這個天大的好處,我也一樣會娶她。」想起那一晚她為他所流下的淚,他的心還會疼。

  安德烈沉默了,好久好久沒有開口說話。

  卡諾也不語,打開冰箱找出僅存的一罐可樂打開,咕嚕咕嚕的又下肚。

  「蘿琳呢?她怎麼辦?」

  把空罐捏扁丟到垃圾桶,卡諾才懶洋洋的趴在吧檯上睨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最討人厭的地方是什麼?」

  安德烈不語的掃向他。

  「虛偽。」卡諾的嘴裡淡淡吐出兩個字。

  安德烈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是嗎?比起你而言,我以為我是望塵莫及的。」

  「也許,不過……至少我愛一個女人敢承認,你卻不敢,像個烏龜王八蛋。」

  「喂,你——」

  「我怎麼?你從小愛著蘿琳,卻叫我去娶蘿琳,你不是烏龜王八蛋是什麼?」卡諾洒然一笑,拍拍屁股起身,「我要走了,今晚來只是為了向你說聲謝謝,謝謝你那天晚上辛辛苦苦的把我背上車,還像老媽子一樣送水給我喝,替我冰敷送毛巾的——」

  「等一下,」卡諾的話還沒說完,安德烈已經聽出一點不對頭了,眉不住地往上挑了又挑,深吸口氣才開口問:「你怎麼知道那天晚上的事?」

  還鉅細靡遺,連他餵他喝水,替他冰敷他都知情?那天晚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在車上而已,除了他,根本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在車裡曾經發生了什麼事,難道他——

  老天!不會吧?

  卡諾突然對他眨眨眼,「想到了什麼嗎?」

  「你的昏迷不醒是裝的?」若是,他會宰了他!害他扛他扛得半死,還擔心他會不小心就這樣死在車上。

  卡諾迷人的一笑,「剛開始是這樣沒錯,後來因為你把我伺候得太舒服了,害我真的昏迷不醒,睡了三天三夜。」

  他當時裝昏,是不忍席絲那樣費盡力氣的撐著他離開……

  當然,也算準了安德烈會像只跟屁蟲一樣跟上來,遲早會找到他,只是沒想到他出現的速度比他所想像中的時間快上許多。

  「去你的,」安德烈一拳揍向他,卻讓他手一擋給格開,「好啊,體力恢復了嘛!可以打架了。」

  「不早點恢復怎麼行?有人千方百計想出賣我啊,我要是不學著自保,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說對嗎?」

  喝!不會吧?這個他也知道?他有天眼通嗎?還是千里耳?安德烈心虛的摸摸鼻子。

  「不必再摸啦,再摸鼻子也不會變亮些。」卡諾突地收起笑臉,嚴肅不已的看著他,「愛怎麼玩隨你,但可別給我玩出火來,屆時我一定選擇那個女人,不是你,這一點你一定要記牢。」

  「那個女人對你真的很重要?」

  「這句話你已經問過很多次了。」卡諾沒有回答,門打開了又關上,留下安德烈一人在家裡頭面壁思過。

  不一會,被關上的門再度被打開,這次露出的是安德烈一張得意的臉——

  「喂!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一個消息?」

  「什麼?」卡諾潘懶洋洋的回眸。

  「你未來的新娘子斷了一隻腿,現在躺在醫院裡。」

  卡諾皺起眉,三步並作兩步的又奔回門邊,一把揪起安德烈的衣領,「哪家醫院?該死的你怎麼現在才跟我說?」

  「我以為你什麼都知道了。」

  「那你為什麼還跟我說?」

  「我是怕你不小心真的不知道,會把罪怪到我頭上來啊,再見,我要睡了,親愛的伯爵大人。」說著,安德烈出其不意的拉下卡諾揪住衣領的手,迅速的把門給關上,脫離了他的鉗制。

  夜晚的醫院燈火微暗,眾人都在沉睡之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悄然來到一間病房門前,輕輕地旋動門把走了進去。

  躺在病床上的席絲,一隻腿被上了石膏高高的吊起,烏亮的長髮柔順的披在枕上,帶著些紅腫的唇微微開啟著,沉睡中的眉眼微皺,像是被某些事情極度困擾著。

  卡諾溫柔的伸手撫平她眉眼之間的皺摺,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滑過她高挺纖細的鼻樑和似乎是咬傷了的唇辦上……

  俯低臉,他的唇輕柔的覆蓋上她的,溫熱的鼻息搔癢著她的感官……

  是什麼時候開始戀上她的?要了她的那一晚?還是她打了他一巴掌之後?抑或是看見她柔弱無助的偎在另一個男人懷中的那一刻?

  是最後者吧?他無法容忍她討厭他,更無法容忍她身體的任何一寸讓另一個男人觸碰。

  她是屬於他的……從他決定買下她這個女奴的那一瞬間,他似乎就已經認定了。

  雖然,他並不願意承認她可以如此輕易的走進他的生命裡,但就是那般自然而然地,她走進了他心底,就像他想要獨自佔有她一樣自然而然。

  一個男人的佔有慾有多強呢?

  卡諾抿唇輕笑,從容的接受自己被一個女人佔據所有心思的事實。

  何況,她也愛他,而且愛得很深很真很不可自拔。

  他喜歡她這樣愛著他,雖然她也許驕傲的不願意承認,但,他會讓她心甘情願的朝他走過來,直到兩個人的心緊緊的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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