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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個人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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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白菜]愛在千年歲月中(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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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0 09:50:1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出巡的日子,和在泠雪宮中並沒有什麼不同,照舊是我和蕭亦炫對坐,他改奏折,我看書。
  皇家的馬車,就是不一樣,雖說只是微服,不是正式的巡視,但還是華麗非常。掀開馬車的簾子,兩面都是置頂的書櫃,擺滿了各種從宮裡帶出來的書籍,另一面留了一扇窗戶,可以隨時掀起簾子來透氣,靠著書櫃,是一方小几,後面是幾個大大的坐墊,厚厚的棉布織成,舒適非常,小几旁九龍戲珠的香爐裡燃著味道清雅的百合香,使整個氣氛顯得寧靜而悠遠……
  我靠在窗下,時不時好奇的掀起簾子來看看,想感受一下異國風情,哪怕身後的蕭亦炫用他冰冷的眼神凌遲我,我也視若無睹的繼續著,瞪就瞪,怕你啊!反正又不少塊肉!
  
  一路西行,景色荒涼了許多,據《四國志.南冥》裡記載,南冥和整個都相對富饒的北覲不同,以峨岳為界,以東則雨水陽光充足,稻可收兩季,以西則以草場為足,稻只收一季,等越過南冥和勒苛的交界處的大草原,連草場都稀少了,只是在勒苛首都附近的平原有相當豐美的草場,書上說是引了兩川之水之故。
  一路上趕路甚急,也沒什麼時間感受一下風俗民情,過了峨岳,行不了幾天,就到了南冥和勒苛的交界處的大草原。
  這天起得很早,空氣中飄著薄薄的霧氣,當清晨的第一屢陽光透出朝霧的時候,我掀開了簾子,頓時一股帶著甜甜朝露香味的冰冷空氣撲面而來,我打個哆嗦,神志一陣清明,放眼一望,呼吸立刻一滯,沒到過草原的人,絕對無法想像和感覺到草原的雄壯和蒼茫,只有身臨其境,才能被其所震撼,所感動,那一片的綠,一瀉千里般綠到天際,極目之處,綠和藍在模糊中交融著,感染著,即相互影響著,又那麼明朗的分開。而天空,是那麼的高,那麼的空,空到讓人感到連心都幾乎融化在這白雲蒼狗間了。
  不禁的,我輕吟出聲:「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香後常作驚人之句啊!」身後的蕭亦炫一臉淡然。
  我轉過來伸個懶腰,不理會他的諷刺,「這不是我作的,只有遊牧民族才有如此的胸襟和氣度,只有對家鄉深深的眷戀才能作此佳句!」
  蕭亦炫正待說什麼,外面突然而來的通報聲打斷了他將出口的話。聽到來人的聲音,蕭亦炫臉色陡然一變,我也跟著嚇了一跳,認識他也算有
  一段時間了,從未見過他如此失常。
  蕭亦炫不聲不響的掀了簾子下車,片刻之後回來,臉色如常,但仔細看還是覺得蒼白了些。
  進來之後,蕭亦炫抿緊了唇,閉目靠在書架上,下一刻,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像是下定了決心。
  
  我不自在的動了動,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緩緩道,「你應該知道最近本王的王弟閔王返京。」
  我點頭,就是駐守在邊關的那個閔王吧。
  「你也應該知道南冥和北覲不同,北覲是分封諸侯,而南冥國則是由各個不同的部落組成,南冥國主相當於部落聯盟的頭領,不過權利更大更廣泛!」
  我再次點頭,四國志上提到過的。
  「本國和勒苛的交界處,是蒺藜族之地,所以蒺藜族的族長是否忠於本國對本國來說十分重要,本來蒺藜族一向對皇族十分盡忠,但閔王最近得到密報,說蒺藜族族長和勒苛過往甚密,所以本王才一定要親自來一趟,以作安撫和威懾!」
  我皺眉,怪不得蕭亦炫要在這個劍弩拔張的時刻跑到如此危險的地方來。
  「可是炫王陛下不覺得這個賭注太大了嗎,如果我是勒苛的王的話我一定先攻南冥。」
  「哦?為什麼?」蕭亦炫挑眉,「不是應該先攻北覲嗎?北覲正處於分裂的時期啊,不是應該一舉拿下嗎?而本王得到消息勒苛也確是在北覲邊境駐有重兵。」
  「那應該是疑兵之計吧,」我思忖著,「雖然北覲現在是內亂中,但一但外敵入侵,我想我王陛下和修宇一定會聯合起來,畢竟是自己的國家 ,豈容他人染指?而我更相信南冥不會不插手,唇亡齒寒的道理,炫王陛下一定比我清楚,不會讓勒苛吞了北覲再來吞併南冥的!而攻打南冥則不一樣,表面上看南冥比較平靜,不易攻打,但實際上北覲和南冥的合作關係已經破裂,北覲現在無論是誰,都不會有能力來幫忙,都在互相牽制中,所以說攻南冥更加有利可圖!」
  『啪啪』蕭亦炫輕輕鼓掌,「和本王分析的一樣,但我們能分析到的,勒苛王也一定能分析到,所以蒺藜族之地絕不容有失,否則南冥就會像被打開門戶的房子一樣,任人來去了。」
  也不盡然,不是還有峨岳這個天險嗎?最多南冥的江山去掉一半而已,當然我只敢想像,不敢開口,我還沒有不想活的慾望。
  「那現在怎麼樣?」想到剛才他的反應,我打個寒戰,不會那麼巧吧?
  看著我變了的臉色,蕭亦炫點頭,「對,正如香後所想,蒺藜族叛變,現下聯合勒苛囤兵20萬,誓要拿下我南冥!」
  我呼吸陡然一滯,手足驀的冰冷,20萬?這是個怎樣的數字?足夠睬死我一百萬次了!
  

  「你有辦法的對不對?」我的聲音有點發抖,「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你來這裡不可能不設後著!」
  他咬牙,「有,這場仗是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打的,所以閔王的5萬兵力,正在距離此處一百里處待命!我們正趕去和他們匯合!」
  5:20??好可怕的懸殊,能打嬴嗎?這,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嘛!
  這時,蕭亦炫彷彿看穿我想法的聲音傳來,「所以,現在只有依靠香後的妙計了!」
  我一愣,猛的提高聲音,「我是人,不是神仙,我能怎麼樣?!」
  蕭亦炫神色未變,只是冷哼一聲,「那麼只有請香後為我南冥陪葬了!」
  
  我大驚,張口就想破口大罵,囁嚅了幾聲兒,卻沒發出任何聲音,脫力似的向後一靠,罵他現在有用嗎?如果沒用,還不如想想有沒有什麼辦法才好!
  深吸了幾口氣,閉上眼睛,古今著名的以少勝多的戰役在我腦海中一一浮現,好半晌,我才睜開眼,定定的看著蕭亦炫,「把地圖給我看看吧,看看有沒有辦法讓我不陪葬!」
  「早就準備好了!」蕭亦炫露出笑容,抖抖手中的羊皮地圖。
  我疑惑的掃他一眼,「你這麼相信我?」
  「能提出推恩令和治國之道的,本王有理由相信香後不是普通人!」
  我頹廢的向口靠了靠,北覲的皇宮裡,到底有多少他的密探啊!思極此,我不禁陷入更深的疑惑,他和杜駿宇的關係,真的只是感情那麼簡單嗎?還是,另有隱情?
  「香後?」
  「啊,沒事!」我挪向小几前,仔細的研究著附近的地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抬起頭來,看見自己的眸子倒映在蕭亦炫的眸中,正灼灼發光,「看來如今唯一的辦法也只有如此了!」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四個字來,「背,水,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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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0 09:50: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到達閔王駐地以後,我跟著蕭亦炫進了已經升起的軍帳,剛一進帳,全體軍官立刻起立行禮。
  我不由得讚歎非常,從進入駐軍地開始,就明顯能感覺到氣氛肅穆,軍容整齊,像我如此一個怪異的存在進去大將軍議事的軍帳,也沒有一個人對我投以目光,閔王帶的軍,竟然如此出眾。
  
  思及在馬車上和蕭亦炫談妥的條件,我暗暗握緊了拳,是生是死,就看這一仗了。
  
  馬車上我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四個字來,「背,水,一,戰!」
  蕭亦炫也集中了精神,「如何背水一站?」
  我默然不語,靜靜的凝視他,良久才道,「如果你要我助你打嬴這一仗,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放我自由!」
  蕭亦炫皺眉看著我,「香後的意思是說放你回北覲?」
  「不!」我堅定的搖頭,北覲皇宮並非我想回去的地方,不想回去和一個有名無實的丈夫相對,不想陷入日漸混亂的後宮,也不想捲入這些人的鬥爭之中,成為鬥爭的棋子。這是個多麼好的機會,我可以去找納蘭一家,有大哥,二哥和爹爹。
  「那是去涼王處?」
  「不,也不對!」我緩緩展開笑意,「什麼地方也不要送我去,只要放我自由,而且答應不再捉我就行,從此我可以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他低低地重複兩遍,「香後認為自己真能做得到嗎?」
  我笑容更甚,「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人生在世,三分靠天意,七分在人為,盡人事而聽天命而已!」
  「所有的一切,香後都放下了?」他挑眉疑問,「本王如果沒記錯香後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嗎?」
  我笑著揮手,「以前確實是這樣的,但那是沒到這大草原來之前,」我掀起簾子來深吸口氣,「看著這如此蒼茫的景致,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了,只感覺胸中一片開闊。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又何必自己讓自己陷入你們的泥濘裡拔不出來呢,徒增傷神而已!況且報了仇我就會好過嗎?不一定吧,現在天下之大,任我遨遊,我何苦呢?」
  良久,蕭亦炫沒有答我,正怔怔的看著我,眼中閃過我不明白的神情。
  「怎麼樣?答應不?」
  蕭亦炫一咬牙,「答應!」
  「太好了!」我的臉漾出大大的笑意,「那讓我們來討論一下這個計策是否可行吧!」
  我伸手拿了地圖……
  「好!」蕭亦炫猛的抬頭,眼中精光閃閃,「本王終於明白了涼王為何願以三州來換香後了。」
  我呵呵的笑著,心臟砰砰直跳,「為什麼?」
  「因為你值這個價!」
  我心猛地一沉,一陣蒼涼和無力感頓時湧了上來,果然是因為,我值得啊!
  輕輕拍拍臉,我笑著告訴自己,省省吧,香葶,你還指望是什麼呢?而且這件事,還是向修宇本人確定比較好!
  強打起精神,我漾出一點笑意,「炫王,還沒完呢,我還有一條,計中計!」
  
  「香後,」蕭亦炫的輕喚聲讓我驀然回神,隨即眉頭一斂,他叫我什麼?
  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帶出一點點的笑意,隨即斂了神情,閃身讓我完全暴露在眾軍官之前,慎重的介紹道,「各位,這位就是北覲國的皇后,也就是宇王昭告天下的詔書中所說的一道推恩令將北覲兩分的香後!」
  話一出口,頓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驚訝的,不敢置信的,讚歎的……各種各樣的目光讓我愣在當場,作不出任何反應。
  「這次作戰計劃是由香後所定,各位可以安心了!而且,」蕭亦炫加重了語氣,「大家應該知道,這仗如果輸了,南冥就完了,所以此仗只能嬴,不能輸!我,蕭亦炫,誓與南冥及諸位共存亡!」
  帳內氣氛頓時凝重,每個人臉上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誓與南冥共存亡!」
  蕭亦炫擺擺手,帳內安靜下來,他部署了任務後,所有人都領命而去。
  「炫王為何要如此說?」到帳內只剩我們兩人後,我啞著聲音問道,「為什麼要在此刻暴露我的身份,你想毀約?」
  「沒有!」他答得很乾脆,「鼓舞士氣而已,大戰在即,士氣尤其重要!」
  
  我搖了搖頭,算了,現在不管他是怎麼打算的了,即使他要反悔,我也早做好了準備,誰會輕易相信這隻老狐狸?
  「還有你說我是提出推恩令的是什麼意思?」我繼續問道。
  蕭亦炫別有深意的看我一眼,「宇已經公告天下,北覲香後提出推恩令,以解藩國之患,特告之天下以嘉許之!除此之外還將香後在那次宴會中所做的那篇文廣而告之,以做百官之表率,現在北覲的臣民都在稱讚香後的賢明呢!」
  「他為什麼做?」
  「香後認為呢?」
  「一石二鳥,」我皺著眉思考,「一是讓修宇無法順利的換到我,畢竟推恩令一下,引得藩國振動,依附於修宇的其他藩國之主必定恨我入骨,二是爭取民心,為以後的戰鬥做準備,畢竟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得民心者得天下!香後果然好見識!」蕭亦炫低沉的笑聲響起,頓時讓我有了十分不好的預感,「你要幹什麼?」
  蕭亦炫笑著步步避近,「本王在想如果得到香後的全力相助的話說……」
  「怎麼樣?」我一直向後退著,冷汗侵濕後背,直到後背抵上巨大的書桌為止。
  「得到你的話,說不定可以,」他雙手撐在我的身側,炙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輕輕在我耳邊吐出八個字來,「橫掃四國,一統天下!」
  聞言,我臉上漸漸展現出柔和的笑意,蕭亦炫也跟著靠近我……
  然後,
  我提起腳……
  使勁一踢……
  「疼……」蕭亦炫倒吸一口涼氣,退了好幾步!我幾步跨上前去,從荷包裡摸出東西來望他臉上一噴,他頓時腳一軟,跪倒在我面前。
  我順手撕下一塊布塞在他口裡,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拍拍手蹲在他身邊,把剛才用來噴他的東西在他眼前晃了晃,「新型防色狼噴霧,這可是我在北覲的時候找太醫特別配置的,由本皇后親自設計,讓能工巧將特別做出來的,保證讓一頭牛12個時辰動不了,不知道炫王陛下比起牛來怎麼樣呢?呵呵,外加女子防身術第一式,感覺還不錯吧,親愛的炫王陛下!」
  蕭亦炫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只能用眼神狠狠的瞪我,眸中冒火,似是要生生瞪出兩個洞來,見他這個樣子,我笑得更厲害,「炫王陛下,你不是說我很恨你嗎?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我是很想報仇啊!」我伸出手指來討打的在他眼前晃晃,「可是以前的沉不住氣讓我吃虧太多,所以我這次忍啊忍啊,沒有和你當面作對!上次還故意在你面前哭瓦解你的戒心,剛才在馬車上又故意提出要離開讓你完全放心,然後一擊得手,我是不是很聰明?」裝可愛的偏過頭去,「誰叫你這麼自以為是呢?不搜我帶的東西,也不防備我,栽在我手裡也不算你冤吧!」
  我呼的站起身來,一腳踏上他的胸口,「本皇后一向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這次給你一個教訓,叫寧得罪君子,務罪女子與小人!」腳下一使勁,高興的看到他的臉扭曲起來,「再告訴你一句名言,叫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解氣的放下腳來,復又蹲下,「本來是想把你閹了再扒光了仍出去的,但是看在你這三個月來對我還不錯的份上,只將你閹了就好了!」
  我伸手拔出他的佩劍來,在他眼前晃晃,「炫王陛下認為怎麼樣?反正你和我王陛下在一起還可以做受嘛!是不是?」
  蕭亦炫瞬間白了臉色,還是不肯認輸的瞪著我,雙眸裡滿是怨毒的光。
  我仰天一陣大笑,胸中的一股惡氣終於出了,這就叫風水輪流轉啊!
  反手將劍插回他的劍鞘,我笑著說:「放心,只是嚇嚇你罷了,你雖然可惡,但是並沒有對我做到很大的實際傷害,我不會那麼做的!」
  起身拍拍裙擺,我笑得燦爛的俯視他,「剛才那一腳踢你的算是報洞房時候的仇,讓你不能動報你利用我的仇,那一腳踹你的,算是報你害得我閉門思過的仇,最後嚇你的,算是報你將我捉來南冥並威脅要殺我的仇,我不但一點沒佔便宜,而還報復得很輕了耶,哎……」我深深的歎了口氣,誰叫我這麼善良呢!」忽然想到什麼,又俯身從他腰上栽下金牌令箭,「從此以後我們恩怨兩清,你不欠我,我不欠你,也希望如果這仗嬴後你遵守諾言,不再來招惹我,我也不會回北覲去,不會打擾到你和杜駿宇的好事的!所以我就不說再見了,咱們天涯海角,永不相見!」
  說罷,瀟灑的轉身離去……
  
  遊牧的民族,對客人分外的熱情,我坐在暖暖的類似蒙古包的帳篷裡,手裡捧著一碗熱羊奶,含笑聽著收留我的牧民眉飛色舞的談論著那一戰的狀況。
  那一戰,是南冥國勝了,雖然五萬兵馬折損近半數以上,但還是勝了。
  我告訴蕭亦炫的計策其實很簡單,背水一戰——至於死地而後生,加上計中計圍魏救趙,中間用上空城計和守株待兔。
  先讓蕭亦炫將四萬人駐紮在河邊列了一個背水陣。另外派五千輕騎潛伏在勒苛軍營周圍。交戰後,勒苛二十萬大軍向河邊的四萬南冥軍殺來。南冥軍面臨大敵,後無退路,只能拚死奮戰。這時潛伏的那五千士兵乘虛攻進勒苛的軍營。再調剩下的兩千輕騎馬背後拖著大大的樹枝,裝做大軍的樣子,佯攻勒苛的邊境,反唱一個空城計,逼得勒苛的軍隊不得不抽調一部分回防,最後的三千輕騎在路上攔截,來一個守株待兔,就這樣打嬴了這一仗,但勒苛的軍隊實在太過英勇,反撲很是厲害,所以南冥軍也大大的受損。
  思及此,我大大不屑的翻個白眼,想當年韓信將軍只帶了一萬二千人馬就打嬴了二十萬的趙軍,而這個蕭亦炫真是不敢恭維啊。(拜託,你也不想想勒苛的軍隊是什麼樣的,能這樣蕭亦炫已經很不錯啦!= =+)
  當時,乘著蕭亦炫被我制住的機會,我拿著金牌順利的逃了出來,雖然不認為蕭亦炫同志在這個時候還有能力顧及到我,我還是很小心的換了男裝,自稱楊雲(取我現代的大哥名字裡的一個字),潛進了勒苛境內,決定從這裡繞道回北覲找納蘭一家,一路上,我嘴角都含著淡淡的笑意,知道能有個讓自己回去的地方,真好,不是嗎?
  「楊雲,楊雲……」
  「啊?」
  「楊雲又在發呆了,哈哈……」爽郎的笑聲從收留我的牛大叔口中傳出。我也跟著笑了起來,真的很喜歡遊牧民族的豪爽性子,北覲是一定呆不下去了,不如讓爹爹把一家都搬到勒苛來好了,爹和哥哥他們那麼聰明,應該沒有被杜駿宇捉到才對,我只要回去約定的地方,找到暗號,就一定可以找到他們的。
  「你們剛才在討論什麼啊?」想到高興的事,我興奮得紅了臉高聲問道。
  「我們在說香後啊!」牛大叔笑著答道,一臉崇敬。
  「耶?」我疑惑萬分,「她不是出主意讓勒苛敗了的人嗎?你們……」
  「哈哈……」牛大叔一陣猛拍我的背,拍得我差點趴下才接著道,「兩國交戰嘛,她有她的立場啊,勒苛崇敬英雄,只信奉強者,所以大家都非常崇敬北覲這個皇后哦!」
  「是啊,是啊,楊兄弟,」牛大叔的大兒子接了口,「據說那香後美麗無比,又高貴異常啊!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這樣的女人……」他說著,忽的住了口,羞紅了臉。
  我雙眼一瞪,一口羊奶卡在喉嚨裡,嗆得我眼淚都快咳了出來,美麗無比?高貴異常?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他們真的,是在說我嗎?還是我聽錯了?
  牛大叔一手怕著我的背給我順氣,一邊嘲笑著他的兒子,「小子,你這輩子是沒這個福氣了,再修個幾世看能不能在香後身邊為奴為僕!香後將來可會是大王的人!」
  「是啊,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大王!」牛大叔的兒子們都是一連崇敬。
  「大叔,你們說的大王是?」
  「當然是我勒苛最最偉大的御王陛下咯!」
  很不幸的,我再次被自己的口水嗆道,掙扎半天才開得了口,「可是那香後不是已經嫁給北覲的王了嗎?」我瞪大了眼睛。
  牛大叔回我一個當然的眼神,「是啊,否則怎麼稱是後呢!」
  「我的意思是說她已經嫁人了啊!」我掙扎著道。
  「那又怎麼樣?」牛大叔一臉理所當然,「我們勒苛又不講究這個,只要讓我們臣民都認為了她配站在大王身邊,當我們的皇后就行!」
  我終於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天啊,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我?!
  忽然之間有了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一仗,不但沒有使我逃出四國之間爭鬥的硝煙,反而讓我更深的捲了進去……
  更加讓當時的我沒有預料到的是,這一仗,將我帶到了他的身邊……。
  好久以後我都不能明瞭,那是福,還是禍?
  亦或兼而有之……

  ***************************************************
  四國志.戰爭紀:御王初年,親率二十萬之眾,策反南冥蒺藜族,以圖南冥,南冥炫王率兵五萬抗之,用香後之計,大勝,香後自此一戰,名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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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就在我幾欲昏倒的當口,一行士兵猛地衝了進來,一字排好。
  所有人都站起身來,也包括手心開始出冷汗的我。
  一個頭領模樣的軍士領了一位老人進來,我認得他是這個小小部落的頭人。
  「頭人,你來認一下,哪個不是你們部落的!」軍士發佈了命令。
  頭人渾濁的眼睛慢慢的移動著,掃到臉色有些發白的我的身上,揚手指了指。
  軍士一揮手,兩個士兵就站了我的身前。
  「等一下,請問我犯了什麼罪,我可是安分的百姓啊!」我力持鎮定的解釋著。
  軍士不耐煩的揮揮手,「你沒犯罪,只是上面下了命令,十七八歲的外來者,無論男女,一率帶回!」
  我張了張嘴,知道強辯無用,順從的跟了他們離去。
  一路上,我無心欣賞大草原的絢麗風景,不住的猜測著發生了什麼?肯定不是南冥國的軍隊,否則也不會在勒苛境內大張旗鼓的捉人,但是勒苛為何要找一個十七八歲的人,甚至不分男女呢?
  
  實際上,並沒有讓我疑惑太久……
  士兵將我帶進了一片軍營之中,裡面的景象幾乎讓我驚呼出聲,如果南冥軍隊是讓我讚歎的話,那麼勒苛的軍隊就是讓我震撼了!整齊,肅穆不在話下,主要是一種氣氛,一種讓人不住熱血沸騰的氣氛,我現在深刻的認識到,蕭亦炫能做到現在這一步,實在算是很不錯了!也多虧了老祖宗幾千年來留下的智慧!(現在才知道,遲鈍!= =+)
  被帶進中間的一頂帳篷,我還在想著為什麼都不讓我蒙著眼睛?不怕我記得些什麼嗎?萬一我是間諜什麼的?(喂,你好歹有些危機感好不好?= =+)
  帳篷很寬敞,也很簡單,遠不如外表看來那麼的華麗的,簡單的書桌和烤火的火盆而已。

  帳篷中,已站得了幾個和我差不多年齡的少男少女,不多一會兒,有人來讓我們一字排開,跪在地上低下頭。
  然後是帳篷簾子被掀開的聲音,腳步聲,最後是一句平淡的抬起頭來。
  我好奇的抬起頭,頓時整個身子都像雷殛過一般,我望著俯視著我們的人的樣貌,就算見識過俊美如杜駿宇;邪氣如蕭亦炫;瀟灑如林決辰;爽朗如杜修宇的我,初見他的表情,也只能是呆呆愣愣的看著他,無法將目光移動分毫,更不要說跪在我旁邊的其他人了!原來世間竟有如此無雙之人,果真如神之手最值得讚歎的傑作般的存在著。
  只見那男子嘴角掛著些許譏諷的笑意,淡淡的掃過所有怔愣著注視著他的人,目光滑過我的臉,幾乎淡不可聞的挑挑眉,走到我的跟前,笑意加深道,「好久不見!」
  我這才回過神來,自然的綻出一個有禮的笑容來,「帥哥,我承認你真的很帥,但是這種搭訕的手法實在太老土了,」我自以為是的搖了搖頭,「因為我們根本就沒見過!」
  他本是笑著聽我說話,聽到我說我們根本沒見過時,忽然猛的斂了笑意,眼中有某種我熟悉的嗜血的光芒一閃而過,頓時,我心裡那一根深藏的弦一動,太過深刻的記憶浮了上來,我忍不住驚呼出聲,「予天!」
  他這才漾開一個殘酷的微笑,「幸好,你還記得我!」手指的溫度撫上我的面頰,很暖,卻讓我陣陣發怵!一種從心底深處傳來的顫慄湧了上來。
  「可惜,我不是予天,那是拜師時候用的假名!」緩緩的撫過臉的手溫柔無比,聲音卻是全然不同的冷酷,「記住了,我只說一遍,我的名字——御天,駕御天下!賜國姓軒轅!」
  我想,幸好我跪坐在地上,就算腳軟也沒有辦法再往下滑了!他竟然是軒轅御天,勒苛的新王御王,是了,予天,給予天下,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應該是御天,駕御天下才對,這個男人,是為了駕御天下而生的!
  然而就是這個自稱駕御天下的男人,輕輕執起我的手來,放在唇邊一吻,「記住我的名字,那只有你能呼喚,因為你已經用行動證明,你夠資格站在我的身邊,站在王的身邊,」他的聲音,逐漸如歎息般低沉,「多年以來,我一直在找尋,找尋一個能讓我自稱為我的,一個夠資格站在我的身邊,能夠助我一統江山,駕御天下之人!現在,終於讓我找到了!」
  我頭腦中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我到底要不要昏過去呢?現在我只想就這麼昏過去比較好,但我的神經好像不是普通的粗壯,好像不太具有實際的可行性啊。= =+沒等我考慮清楚,頸後一痛……
  然後我如願以嘗的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在搖晃的馬車上,我幾乎笑出聲來,我怎麼總是遇見這種事啊,老是被是人綁架在馬車上醒來,這次,好像還誇張了點,似乎,耶?是在別人的懷裡……
  微微偏過頭,映入眼中的便是那張俊美到囂張的臉,我忍不住想呻吟,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醒了?」軒轅御天一雙漂亮的斜向上挑的眸子淡淡的掃過我的臉。
  我微微的挪動了一下,「御王陛下,可不可以請你放開我?」被人像個娃娃似的抱在懷中,雖然是不錯,但也要是男朋友才好啊,對於一個陌生人只覺得很尷尬啊。
  他倒是沒做什麼反對,任由我自己爬了起來,環顧四周,果然是皇家的馬車,雖不比蕭亦炫家的精緻,但卻仍然豪華異常,地上鋪的是厚厚的白虎皮,一角特製的暖爐散著熱,但看不到火星,東西很少,但很舒適。
  「我們這是去什麼地方?」找個地方舒服的靠起來,我懶懶的開口,即來之,則安之是我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第一準則!
  「回我國的都城,盛臨!」
  「剛才為什麼打昏我?」
  「香後智計名動天下,那裡又是邊塞之地,不可不防!」
  「哦,那陛下捉我來幹什麼?」
  「你說呢?」他挑高了鳳眸,一副蝴蝶戲貓的表情。
  我點點頭,然後再搖搖頭,「沒用的,我什麼都不會,我只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人!」
  「是嗎?」他不置可否,「普通人能破我勒苛二十萬大軍?」
  「那是碰巧!」我抵抗著,雖然知道不大有用。
  「是嗎?那本王就要你的碰巧!」
  「隨便你,」我往後一靠,反正他如果真要我參與什麼政治的話,就會很快的發現,我的確是很沒用,但是……
  我驀得坐起身來,如果他發現我是真的很沒用的,會不會殺人滅口啊?嗚~以現在的情況來說,很有可能!但是也不一定,說不定我還會有其他的利用價值!
  利用,利用,TMD老娘真是煩透了被人利用,還不如被人一刀殺了好呢?
  冷了一張臉,我一字一頓道,「不要想利用我!」
  
  軒轅御天掃了我一眼,忽然揚天一陣大笑,豹一樣敏捷的接近我,托高我的下巴,「女人,不要太高估你自己了!」
  我順著他的力道,冷哼一聲,「那就不知道御王捉我來捉什麼了?」
  他的眼光瞬間轉深,「因為我要你!」
  陡然瞪大了雙眼,他,說什麼?
  「我要你不是因為你所想的那些,」軒轅御天的臉漸漸靠近我,「而是因為我要的是你!」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我迷惑了,除了那些或許對這個時代有用的知識,我還有什麼能讓一個王想要的,「你剛才不是說是因為我配站在你的身邊嗎?」
  「是的!」他的嘴唇曖昧的擦過我的,「只是因為是……你……而已!」
  我使勁的推他,怎麼也推不動,很想直接叫他放手,可是那真的是很難看耶。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憑什麼?」我一腳踢過去,被他抵住一壓,疼得我眼淚差點掉出來。
  「不要動,」溫暖的手放在我的臉邊,大拇指流連的摩擦著,我只能狠狠的瞪他,氣死我了,打又打不過,還被人這麼壓著,我要憤怒了!!!!
  「你說,你有什麼要讓我利用的?」
  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會覺得他的眸子中閃過的是……溫柔?
  被他一問,我頓時語塞,有什麼讓我利用的?
  「智慧?」再怎麼說我也有我國古人的智慧吧。「兵法?」耶,也是古人的啦。
  他搖搖頭,「相信嗎?我絕對能做得比你好!」
  我氣結,是比我好,就是被我大敗了而已,我堅決忽略根本是蕭亦炫在指揮這一事實。= =+不過作為林決辰的師兄,而且決辰看起來很尊敬他的樣子,啊!對了,是決辰,我一直在想的事,就是這個了,堂堂勒苛的王為什麼會和北覲的大將軍出現在一起?而且是在北覲的皇宮?
  「怎麼了,你失神了?」軒轅御天輕輕拍拍我的臉。
  「決辰……」我吐出兩個字來。
  「哈哈,我還以為你忘記了呢……」他放開對我的挾制,退到一邊,我暗暗送了口氣,靠近他,我呼吸困難,全身都處於緊繃的狀態。
  軒轅御天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給我,我奇怪的接過,抖了開來,大概是我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的轉變了好幾下吧,軒轅御天得意的問,「知道了吧?決辰並不知道我的身份,他很聰明,但對我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沒有防備,輕易的將我領進北覲的軍中,所以這個東西我才得手的!」
  我放下手中的東西,訕笑著,然後問道,「這是什麼?」
  他好像一口氣提不上來的樣子,臉色變了數變,才低低的怒吼道,「你這個笨女人,你真的那個名滿天下的香後嗎?這是北覲的軍事佈防圖!」
  我只能看懂普通的地圖啊,蕭亦炫給我看的,也只是標示了山川的分佈圖啊!我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被罵了生氣,嘶的倒吸一口涼氣,就算我在怎麼不懂,也知道軍事佈防圖這幾個字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國家啊!!
  「那,那不是說,北……北覲……」我結巴著想開口,卻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對!」他揚起嘴角,熟悉的嗜血的光芒一閃而過,「也就是說——北覲盡在我手!」他伸出修長優美的手,緩緩的在我眼前捏成一團!
  一時間,我腦袋一片空白……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攻打南冥?」我整個頭昏昏的,只喃喃問出這個來。
  「你以為我是真心打南冥的嗎?」他勾起一抹戲謔的微笑,「不要讓我以為你很笨!」
  疑兵之計?情報說勒苛與北覲交界處駐有重兵!蕭亦炫的話從我腦海中閃過,難道,攻南冥才是真正的疑兵之計,那打敗仗也是假的?
  「為什麼?要敗?」
  「第一,為了讓北覲放鬆警惕,第二,一探南冥虛實,第三,是為了你……」
  「我?」
  「不錯,蕭亦炫如果知道邊疆有變,一定會利用你,所以我可以乘機得到你,而且,我需要事實來證明你,有能力站在我的身邊!果然,我沒看錯人!」他的眼神,我看得很分明,卻一點也看不明白,他是,真心的嗎?
  「還有一點,你來猜猜?」
  雖然我的腦袋裡已經是一團糨糊了,但隨著他的提問,我還是飛快的思索起來……
  「為了拖住南冥,不讓蕭亦炫對北覲施已援手?」忽然靈光一閃,我試探著問道,那麼,我猛地驚呼出聲,「北覲現在……」
  「不錯,很聰明,北覲現在已經有四分之一國土在我手中,宇王和涼王被迫聯手,雖然初戰一潰千里,但是他們兩人,並不是能夠忽略的對手!」雖是這樣說著,但我這次看清楚了,他的臉上,閃動的是自信,驕傲和一種氣勢,一種天下盡在我掌握中的氣勢!

  或許,這個男人,真的可以駕御天下!
  呼吸跟著一滯,我腦海裡閃過這樣的念頭,杜駿宇和蕭亦炫或許是勝君,是明君,是治國之君;那麼他,是梟雄,是霸主,是建國之君!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我好歹也是北覲的皇后吧?」我苦笑,是過於自信還是太輕視我了?亦或兼而有之?
  「那又怎麼樣?」他的神情,足可以指點江山,傲視群雄,一把拖過我來,「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我只需要知道,以後,你就是唯一可以站在我的身邊,也是唯一一個讓我自稱為我的的人,我的唯一的皇后!我不會欺瞞你的!」霸道地扣起我的下顎來,「說,你不會背叛我!」
  他的眼中,似乎流動著的是迷惑人的魔性之光,我差點就脫口而出他想要的答案,狠狠的咬了下下唇,吞下了即將出口的話。
  「不肯說?」他好脾氣的揚了揚嘴角,完全出呼我意料之外的沒有逼迫,放下手,懶懶的向後靠,「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心甘情願的說出來的!」語氣的我不懂的意味讓我止不住的輕顫,媽啊,太可怕了,太可怕,媽媽啊,我一定不會這個男人的對手,太可怕了啊~~~~
  使勁淹了口口水,我勉強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在南冥從而制定一系列的計劃的?」
  他莞爾一笑,輕輕的吐出兩個字,「綠意。」
  天啊,綠意的真正幕後boss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突然之間,我明白了什麼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什麼叫——算,無,遺,漏!
  那一瞬間,我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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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0 09:50: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沒想到我親愛的香后還有這愛好啊,大半夜不睡覺來爬牆?」
  當飽含著戲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的時候,我頭腦有一秒鐘的當機。
  長歎一聲,知道今天跑不掉了,便乖乖的從牆上滑了下來。
  轉過頭去,朝身後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裡的人燦爛的笑笑,「好巧啊!」
  「是好巧啊,如果不是好巧的話香后是不是已經逃掉了!」軒轅御天的口氣很淡,但眼裡冒著的火讓人有點發抖,想當然,那人,指的一定是倒霉的我!= = +
  「逃跑,我不御王在說什麼!」我乖乖的搖著頭,打算來個死不認帳,從小我幹壞事被逮住都用這一招,比方說上課講個話什麼的,一定很堅定很誠實的告訴老師,老師,我絕對沒有說話!我上課從來不說話!
  「是嗎?不知道?那半夜我怎麼見香后掛在牆上呢?」他雙手抱胸,一雙斜挑的眸子在黑夜裡看起來有點像貓的眼睛,當然我不會認為他是貓,在怎麼都是豹子。
  「呵呵……」我打著哈哈,「御王你看今天月色多好,我是來出來賞月的!坐在牆上才好看啊!」我使勁的點著頭,表達我話裡『真誠』的意味。
  「月亮?」他一挑眉,我順著他的眼神一望,oh ,my god ,我忘了,我專門選了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作案的啊,哪裡會有什麼月亮?
  軒轅靜靜的打量著我,看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我腦袋一轉,「剛才有的,剛才的月亮好大好圓的!」哈哈,為自己的機智百變而喝彩啊。
  「香后,容本王提醒,才過了初一,月亮怎麼會又大又圓的呢?」他冷冷的甩出一句。
  
  被他這一激,我騰的火就上來了,插著腰就學了個祥林嫂樣,「是啊,是啊,我就是要跑,怎麼啦?就許你捉人,不許我跑人啊?憑什麼你捉我就得呆在這裡啊?憑什麼你說一句什麼我配站在你身邊我就得站在你身邊啊?我呸!告訴你軒轅御天,老娘不稀罕!」平生最討厭人隨意擺佈我的命運,他的語氣,就彷彿是施捨我一樣,我才不屑,自己的命運,要由自己掌握!
  話音未落,他一把攫住我的手,冷酷的聲音彷彿從地獄裡傳出,「你不屑?」
  「是啊!」梗著脖子,我答道。雖然脖子後面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但我的脾氣就是吃軟不吃硬!
  「你不屑?!」他又問了一句,直直的瞪視著我,我連心臟都開始發冷了。
  「沒有敢對本王說不屑二字!」他使勁捏著我的手腕,彷彿要將它捏斷掉般,我咬緊了下唇,硬是不讓一絲呻吟洩於口外。
  「現在不是有了,第一個敢於吃螃蟹的是否該得到表揚?」我繼續挑釁著,雖然知道現在形勢比人強,但就是看不慣他那一副我是他所有物的樣子,囂張到家了!我不是誰的所有物,更不是誰要利用就利用的,我只是我自己!
  「你……」
  就在他要對我發飆的當口,院外有人高聲稟報有緊急軍情。
  我們正在去勒苛的首都——盛臨的路上,軒轅御天沒有大張旗鼓,也是一路私服,行到此處便包了一家客棧後面的廂房,為了圖清淨,這個單獨的小院便是給我和他的。
  我本想乘機逃跑的,回了盛臨肯定更加沒戲,但是,哎~~好死不死還是被捉住了!
  
  軒轅御天傳喚著外面的人,一把甩開我的手,我忙舉了細看,果不其然,手腕處一圈又紅又腫,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啊,我悲歎著,自己拿近了吹吹,為什麼穿越時空的就數我最倒霉啊,怎麼不出現一個俊美又溫柔的大帥哥站出來來保護我啊,55,我家帥哥啊~~~~你在哪裡啊~~~~(我強烈忽略軒轅同志是帥哥的事實。= =+)
  恨恨的瞪一眼轉至院中間的軒轅御天,鬱悶,跟著他還不如跟著蕭亦炫同志呢,一樣是帥哥很養眼,雖然沒他帥,但不會動不動就使用暴力手段!最討厭對女人使用暴力的男人了,沒品!我悄悄的對著軒轅御天的背影,樹起了中指!
  「陛下,邊關緊急軍情稟報!」來的將士一身風塵,單腳跪在軒轅身前。
  我的心咯登了一下,邊關,是和修宇他們嗎?北覲怎麼樣了?
  「報!」軒轅峪天也不避我,直接讓將士報來,一瞬間,我的心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原來他說與我共享,是真的,起碼有一部分,是真的!
  「是,我軍……我軍……依靠陛下提供的佈防圖,一路順利的打到北覲澄江之濱,但在澄江重要一戰,佈防圖……佈防圖有異,中伏,全軍……全軍覆沒……」
  「什麼?」冷靜如軒轅御天,也不禁高呼出聲,心神陡然間恍惚,而我則抓緊胸口的衣服,北覲,安全了!
  然而,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沒有人看清那跪著幾乎哽咽著的將士是從什麼地方摸出一把匕首,乘著軒轅御天惶神的剎那,只見寒光一閃,匕首直直沒入他的胸膛之中……
  而我能做的,只是死死的摀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驚呼出聲……
  那人一見得手,猛的將匕首抽出,反身向我撲來,我下意識想躲,卻被他一把捉了手,低低在耳旁說了兩個字,我猛的一震……
  「住手,你放了她,我放你走!」聞言,我猛的抬頭,只來得及看見,軒轅御天捂著胸口,慢慢跪倒的身影……
  他的動作很慢,慢得像電影裡特意放慢的鏡頭似的,而鮮紅的血噴出的速度,卻在一片緩慢中顯得那麼的刺眼,大塊大塊的染紅了他衣服的前襟,素色衣服上殷紅,紅得那麼刺目,那麼耀眼,彷彿紅盡世間之紅……
  那一刻,我忽然想到雪中迎著寒風湛放的紅梅,在銀裝素裹中一片妖嬈……
  
  胸口像是被細細的絲線勒住,窒息似的疼,為什麼,為什麼?在生死的當口,你還要記得我的安全?
  曾聽過那麼一個問句,江山美人,於你,孰輕孰重?生命愛情,於你,又孰輕孰重?
  這就是你的答案麼?對於這個每個人都作出不同回答的問題,你就是這麼回答的麼?
  
  震撼,就在那麼一瞬間……
  以後發生的事,頭腦一片混亂,依稀記得拉著我的人在軒轅御天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帶著我安全的走了出去,然後上馬,換馬,一路上都有人打點接應。
  不眠不休,很累,身體一直很累,頭腦卻倔強的清醒著,沒日沒夜的清醒著,三天後,進入北覲地界。
  「香葶,香葶?」一陣猛烈的搖晃,讓我回過神來。
  抬起頭來,才發現已經換了一身裝扮的刺客,不由得,勾起一個笑容,「修宇還是貴公子這身打扮看起來比較正常啊。」
  「你沒事嗎?」杜修宇握著我的雙肩,眼中有著絲絲的慌亂。
  「我沒事,」輕輕搖搖頭,困難的嚥下一口唾沫,「軒轅御天呢?」
  他深深的看我一眼,眼裡的意味太深,太重,我幾乎承受不起。
  「剛剛接到的飛鴿傳書,據探子報稱,御王重傷,昏迷兩日,方得轉醒,已是無礙。」
  我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我不想覺得欠了他的情,這樣很好,很好,但是,那麼暗殺計劃不是失敗?
  「那你們的計劃不是失敗?」我急急問道。
  修宇這才露出笑意,朝我眨眨眼,「也不算失敗,本來乘機殺軒轅御天這個計劃都沒想過要成功,畢竟他太厲害了,能乘他聽到戰敗的消息心神動盪時刺他一刀也算不錯了,勒苛這一敗,是暫時沒有攻打我國的力量了……」
  然後,眼前的景象開始漸漸模糊,實在是,實在是太太太太,困了,反正現在大家都很好,那我可以安心的睡過去了。
  眼睛一閉,我睡得雷打不驚。
  再一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感受到搖搖晃晃的,我莞爾一笑,不用說,又是在馬車上。
  睜開眼來,果然不錯,我大笑出聲。
  等我好不容易在淚水快要湧出來的時候止了笑意,才發現眼前的人一臉怪異的望著我。
  「怎麼了?」我笑著揉揉眼。
  「你沒事吧?」杜修宇這才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沒事,沒事。」我急急擺手。
  「你和軒轅御天怎麼會在一起的?」杜修宇皺起眉來問道。
  耶?這怎麼解釋,不過,哼,我怎麼會在那裡,說起來我就一肚子火。
  「還不是都怪杜駿宇那奸姦夫,如果不是他,我怎麼會落到軒轅御天手裡!」我憤憤不平的哼著。
  「奸姦夫?」杜修宇不解的望著我,對我的用詞大惑不解。
  「是啊,杜駿宇是蕭亦炫的姦夫,蕭亦炫是姦夫的姦夫,就是奸姦夫!」我理直氣壯的解釋著,反正是一對!
  杜修宇一下憋不住笑出聲來,「奸姦夫?虧得你想得出來,大半年不見,你還是一樣的調皮啊!那那個奸姦夫怎麼惹你了?你和軒轅御天在一起又關他什麼事啊?」
  我思忖一會兒,整理了一下思路,將這幾個月的經歷緩緩道來,當然省略過了自己惡整蕭亦炫同志那一段,看吧,我多有良心,都沒讓你出醜!偷偷扮個鬼臉。當然也省略了軒轅御天的大部分話,只說被他捉了,不是不想說,可是該怎麼說呢?完全不知道!
  「原來如此。」聽完我的『匯報』,杜修宇才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
  展顏一笑,他伸手將我剛才講話太過激動而掉落的一屢頭髮壓回耳後,「你沒事就好,當我從駿宇那裡知道你失蹤後,我……」緩緩搖了搖頭,他什麼也沒說。
  我卻一下明白過來,臉一下緋紅,低了頭去不知道說什麼好。
  夕陽很溫和的從窗外撒了進來,兩人身上都是一身金黃,很暖,也很柔,連心似乎都被籠上了一層金黃色,被人關心的感覺啊……
  據說,夕陽西下的那一刻,叫作逢魔時刻……
  淡淡的剪影倒映在車廂裡,順著影子望出去,窗外也盡目是柔和的黃,殘陽映在路邊小小的溪水裡——半江瑟瑟半江紅……
  一瞬間,有些話,盡在不言中。
  「啊,對了,那佈防圖是怎麼會事?」我輕咳一聲,打破剛才尷尬的氛圍,隨便扯了個話題。
  「佈防圖?」杜修宇本是微笑著看著我,一聽我的話,頓時斂眉疑道。
  「嗯,軒轅御天從決辰那裡偷來的圖是假的麼?仗怎麼打嬴的啊?」對於這些,我好奇到了極點,看他那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表情就不舒服。

  「林將軍發現有人意圖對佈防圖不軌,本來準備暗中將此圖偷換,我和駿宇,林將軍商量後,決定將計就計,將半真半假的佈防圖『送』到了軒轅御天手裡,邊關部分是真,誘敵深入,在澄江邊設下包圍圈,將一路順利而掉以輕心的勒苛軍隊打敗!」修宇將所有的事大致解釋了出來,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耶,不對,還有一點很不對。
  「修宇,你什麼時候和我王關係那麼好了?還叫他駿宇?」我斜著眼睛疑問,難道又全是假的,不是吧,不要吧,我脆弱的心靈經不起這麼的打擊啊?
  「你謀反難道是假的?」
  「當然不是假的。」他橫我一眼,好像我說了什麼很奇怪的話一般。
  「那你們的關係?」
  「嗯,因為為了北覲並肩作戰的關係,而且……」他張口欲言,卻為難的看了看我。
  「而且什麼啊?你和我王怎麼回事啊?」我急得不得了,現在外敵是打退了,難道還要十年內戰啊,說實話,我一點也不希望打仗,都是些人上人的私慾,卻總要將百姓都牽扯進去,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而且駿宇自願退位,讓位……於我!」
  我眼一瞪,一站而起,忘記了這是什麼地方的驚叫道,「什麼?!」
  『砰』的一聲,頭頂撞上了馬車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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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0 09:51: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有沒有撞到?怎麼這麼不小心?”修宇略帶苛責的拉著我坐下,想幫我查看傷口,我連忙反握住他的手,一疊聲道,“不礙事,不礙事……你先告訴我到底怎麼會事,我聽得雲裏霧裏的,我見過勒苛的軍容,相當的嚴謹,應該沒有那麼容易打敗,而且我不認為軒轅禦天是那麼容易上當受騙的人……”
  我一口氣問出好長一串問題,說到這裏忽然又想起什麼來,”還有你說杜駿宇要退位是怎麼會事?而你作為北覲的新王?哎,對,到底登基沒有?應該沒有吧,哎呀,反正遲早啦,怎麼會親自前往勒苛去呢?對了!”我猛一捶手,“那天你行刺軒轅禦天的時候應該可以再補上一刀的對吧?我全都弄不清楚,到底怎麼會事啊?”
  修宇默默的聽完我的問題,禁不住莞爾一笑,“香葶你同時問我這麼多問題,到底要我先回答哪一個比較好呢?”
  我不好意思的搔搔頭,“隨便啦,反正全都告訴我啦。千萬不要再隻告訴半邊,其他的讓我去猜,我怎麼可能猜得出你們這些七竅心肝玲瓏剔透的人在想什麼啊?盡是一個計謀套在另一個計謀裏,而且說不定全是假的都有可能。”
  杜修宇的笑容,帶著無限的寵溺,我的心微微一跳,這樣的笑意,和在現代時在杜宇臉上看到的一模一樣,記憶實在是個很古怪的東西,當你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的時候,其實一個很小的觸動,又會讓你想起很多的東西來。
  “你問的,我全都告訴你,”修宇笑道,“但是由我來說不如由另一個人來說比較好。”
  “誰啊?”還有誰比他更清楚呢?
  “他來接應我們,應該就要到了。”
  修宇話音未落,仿佛驗證他的話一般,馬車外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響起,越來越近,馬車隨之停下,然後是記憶中熟悉的清越嗓音,“臣,林決辰求見皇後娘娘及涼王殿下。”(現在因為杜修宇還未即位,所以香葶的名字排在他之前,他還隻是殿下而非陛下。)
  “決辰?”我驚的掀開簾子,在看到來人瀟灑的坐於馬上的身影後,禁不住滿臉的欣喜之色,“決辰?真的是你?”
  林決辰的笑意,依然俊朗清爽,“好久不見,香葶近日可好?”
  我猛的一陣點頭,嘴角裂開得大大的,真的是好久不見,一見面,才發現十分想念這個唯一給我如現代朋友般感覺的人。
  “決辰,一路上可好?”修宇微笑著從我身後探出身來,“快上來吧。”
  “臣一路安好。陛下得知皇後娘娘和殿下一路安好也十分高興,陛下很是想念兩位,還望兩位速歸!”林決辰優美的跳下馬在,行禮稟報道。
  “嗬嗬,那就好,你上來陪伴一會兒香葶吧。”修宇躍下馬車,“將你心愛的飛雲借我騎一下吧,保證不為難它。”修宇半是玩笑的提議道,和在京城時給我的感覺並無二致。
  林決辰拱手領命,上了馬車,一車一馬又開始前行……
  他一上來,我反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話,有些事涉及的方面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該不該過問,有時候知道得越多,並不是一件好事。好在,看來他來之前就已經受命了,半句多餘的廢話也沒有,直接開始他的講述。
  他的聲音,在黃昏中聽來非常之悅耳,緩緩的,他將勒苛的曆史和這場戰事的淵源徐徐道來:
  “勒苛和我北覲及南冥都不相同,他們的民族隻崇尚強者,因此曆代的勒苛王一般都會有許多的子嗣,有些王甚至將這件事當作一個王子是否具有資格即位的條件之一。在勒苛所有的王子出生的時候都隨母姓,隻有認定的王位繼承人才會賜國姓——軒轅。(我默默的點頭,怪不得軒轅禦天很自豪的告訴我他是賜國姓軒轅呢。)而王位的繼承人不在血統,隻在一個字——強。”
  說到這裏,林決辰長長的歎了口氣,眼神仿佛越過時空,回到十幾年前,“香葶應該知道現任的勒苛的禦王是我的師兄吧。幼時的禦天其實並不叫禦天,他的名字是予天,跟從母姓姓易,易予天。他的母妃非常之愛他,所以給他取這個名字,意為上天的給予。很小的時候,予天師兄就被送到我們的師父那裏學習,師兄的資質很好,很得師父的寵愛,而且從小就和我情同手足,那時候我雖然知道他是勒苛的王子,但並不在意,因為他是前代勒苛王的第十五個兒子,所以他自己和他母妃對他即位並不報有希望。但是,予天師兄十五歲那年,他母妃病重,他趕回勒苛皇宮,八年都沒有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八年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師兄的性情大變,八年後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被賜國姓軒轅,名字也改成了禦天。”
  我明白的點點頭,疑問隻多不少,“但是這些和現在有什麼關係呢?”
  決辰繼續解釋道,“雖然兩年後師兄繼承了皇位,但是皇位間的爭奪並沒有結束,至少還有兩位皇子有實力競爭,一位就是手握重兵的三皇子,一位就是母親是正宮,有實力雄厚的外戚背景的九皇子,至於其他的……”
  林決辰並沒有把話說完,但我心中已經明白,其他的,都做了皇位的祭品了,哎……帝王家啊……軒轅禦天其實也是踩著好多人的屍體爬上去的吧……
  “這次和北覲的戰爭中,領兵的就是三皇子。”
  “啊?!”我驚呼出聲,“那他不是應該和軒轅禦天不和嗎?”
  “是的。”決辰點頭,“但是他兵權在握,連身為皇帝的師兄都沒辦法動他,隻能命他出兵北覲而已。這位三皇子的兵權是從他舅舅手中接掌過來的,三皇子本身勇猛善站,但過於鹵莽,又和予天師兄不和,所以才造成我們的可乘之機,但是勒苛之軍畢竟不同凡響,雖然這一仗是我們勝了,但北覲的十萬精兵幾乎消耗殆盡啊,所以也隻能說是險勝啊!”決辰臉上盡是苦笑連連。
  “那布防圖呢?”我又接著問道。
  “布防圖……”決辰掛著的笑意,幾乎讓我以為他會哭出來,“一張布防圖,耗盡了我們二十年的兄弟情誼啊……”
  “不要說了!”我輕輕握住他的手,斷斷的一句話裏,不知道出了幾許說不盡的算計,說出了多少理不清的感情,不敢想象到底是怎麼算嬴了的。
  礙事關於軒轅禦天,我還有一點的疑問,可是不敢問決辰了,那次,決辰應該已經知道他是敵國的王了,為什麼還會讓他出現在皇宮?意欲何為?從以後的事看來,決辰並不會為了他們之前的兄弟之情而背叛國家啊?
  決辰反握住我的手,低著頭,好半晌,才抬頭對我漾開一抹笑意,我忙轉移話題,“修宇……涼王說我王陛下要退位,是真的嗎?”
  “為什麼?”我急急反問。
  “不知道。”決辰斂起眉頭,看來也十分的困惑,“可能是為了解決北覲分裂的問題吧,或者有其他,香葶當面問他比較好。”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但有件事我知道。”
  “啊?什麼?”他還知道些什麼?
  “涼王殿下這次到勒苛行刺,是我王陛下傳位於他的條件。”
  “什麼?”我倒吸一口涼氣,是杜駿宇瘋了還是我瘋了,他怎麼會開出這樣的條件?想要證明什麼?修宇真的很想當王還是他的勇氣和智慧?
  “我答應幫他。”林決辰平靜的甩出的一句話差點把我炸飛。
  “你……和軒轅禦天……”我吞吞吐吐,他們感情不是很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是的,因為涼王想要即位必須獲得軍隊的支持,也就是必須要獲得我的支持。”
  “決辰啊,拜托你一句話說完好不好?”我越聽越糊塗了。
  “所以我和涼王殿下作了一個交易,我幫助他行刺,成功後我助他登極,交換條件是……留下軒轅禦天的性命!”
  聞言,我脫力般的向後一靠,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就是真相了,為什麼我國會嬴,為什麼軒轅禦天沒死,為什麼,為什麼……
  就是真相了。
  那麼現在唯一的問題的答案就是係在杜駿宇的身上了,他為什麼要退位,他為什麼要提出這樣的條件?
  然後最最關鍵的是,他打算將我,置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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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馬車駛進北覲皇宮的時候,我掀開簾子,望著眼前的紅牆綠瓦,感慨萬千,想當初第一次進入這裡的時候,是作為新嫁娘,說沒有一點點的期待是騙人的,誰又想知會遇見這些人,這些事呢?我說我命由我不由天,可當一件件事情接連發生而又無力阻止的時候,是人都會忍不住懷疑吧,是否是老天的捉弄,亦或是命運的安排?
  在龍翔殿外踏出馬車的時候,風很大,天有些陰,因而顯得特別的高遠,沒有一絲絲的雲,只是濃重的陰暗厚厚的壓了下來,使人鬱悶不已,輕輕一勾唇,扯出一個乾枯的笑意,看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啊!
  忽然之間就洩了氣,一直想一遇見杜駿宇的時候要把一切都問清楚,可是,問得清楚嗎?問清楚了又該如何呢?我有能力改變什麼嗎?
  呵呵,其實在這陌生的時代裡,如何不是仗著老祖宗幾千年來的智慧,我什麼也不是,什麼也做不到呢……
  低著頭進殿,例行的問安,賜座,然後聽修宇陳述行刺的經過,大概已經先行報告過了吧,只是大略的說了說,聽著聽著,我就開始走神,如果杜駿宇要退位的話,他會不會大發善心放過我一馬呢?聽說戀愛中的人都會很好心,也希望他在得到自己的幸福的時候能稍微想到我,也放我走吧……
  胡思亂想著,直到修宇起身告退,我才跟著站了起來。
  「涼王可以退下了,皇后留一下。」頭上陡然的命令聲讓我一怔,偏了頭朝修宇作個可憐兮兮的表情,不想一個人留下來面對杜駿宇呢。
  修宇安撫的笑笑,打個不要緊的手勢,讓我安心。
  他離去後,殿中一片沉寂,剛才因為修宇要稟報要事的關係,已經撤了所有的下人,現在覺得分外的難過,靜得難過。
  我胡亂絞著長長的廣袖,腦袋裡亂亂的,像是點了把火在燒,卻又找不到發洩口,憋得難受。
  
  「你……還好吧?」意外的問句傳來,我一愣,好?不好?剛才不是已經稟報過了嗎?
  驚訝間抬頭望去,一眼間,心臟猛的緊縮,眼眶一陣發熱,使勁瞥過頭去,死死的咬著下唇,不讓淚珠落下來。
  他瘦了,也憔悴了,更和杜宇顯得有如一個模子裡出來的一樣。
  杜宇這種樣子,我只看過一次。
  我向來身體很好,幾乎不怎麼生病,大學時只在剛和杜宇交往不久後生過一次病,那一次,在家裡燒得特別厲害,父母又不在身邊,剛給杜宇開了門就昏了過去,是他把我抱到醫院的,迷迷糊糊中,他的懷抱很溫暖,暖到讓人想哭。
  在醫院打點滴的時候,一直做噩夢,說胡話,只依稀知道有人握著我的手,在耳邊輕輕的述說著,讓我安心,額頭上冰涼涼的,特別舒服。
  醒來的時候,看來床邊杜宇佈滿血絲的眼睛和微有些憔悴的臉,淚水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那時,杜宇什麼也沒問,只是很溫柔的擦乾我的淚水,當他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的時候,我下了決心,除非是他不要我,否則這一生,我跟定了他。
  結果,誰會想到呢……
  「臣妾很好,陛下不必費心!」咬著牙,從牙縫裡憋住幾個字來,「如果陛下沒有要事,臣妾就告退了!」
  手收攏了放在側腰間,一揖,我轉身就想走。
  「等等……」
  「陛下還有什麼吩咐?」我沒有轉身,只是機械的問道。
  「你……不問……什麼嗎?」
  我抬頭望天,殿外起了大風,吹得樹葉嘩嘩直想,忽然想到上一次龍翔殿的召見來,那時我們還在爭論夫妻的問題,真是……恍如隔世啊!到現在還有什麼好問的?問了,又能怎麼樣呢?
  「不了……臣妾沒有……什麼想問的。」
  「你……」他的聲音低沉得像是歎息,「就不能自稱臣妾嗎?我們……好歹是……夫妻啊?」
  夫妻?我幾乎沒笑出聲來,比掛名的還不如的夫妻?人說夫妻猶如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現在還未大難呢,就已經勞燕分飛了,還叫什麼夫妻啊?
  果然,我笑了出來,「哈哈,陛下還認為我們算是夫妻嗎?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啊!」
  「你……」
  「陛下,」我轉身猛的跪下,「人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陛下來念那麼一點點的夫妻情分,那麼就請陛下在退位之後放臣妾自由,讓臣妾能去找尋臣妾的爹爹和哥哥。」
  「是麼?你……也要走麼?」他頹然向後一靠,「都走了,都走了……」
  
  我這時才真的覺得,杜駿宇不對,很不對,其實我一開始就發現到,他是問的『你』,而並非皇后,猜不透他想什麼的我只好一直裝糊塗,等到現在他這句話出口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真的很不對,平日裡的杜駿宇絕對不會對我說這些話的,而且看他憔悴的樣子。
  到底在我不在北覲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什麼事能讓杜駿宇要退位,我原以為是為了要和蕭亦炫雙宿雙飛,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看他灰心的樣子,為了什麼?能讓如此精明的帝王弄到這個地步?
  心隨意動,頭腦還位反應過來,嘴已經自顧自的問了出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是陛下您和炫王出了什麼事了嗎?」原諒我,實在是言情小說看多了,一出事就向這個方向想。
  「炫?」杜駿宇訝意的看著我,即而搖了搖頭,「沒事……」
  我撇嘴,你騙鬼,沒事我怎麼看見你眼睛裡閃過一絲痛苦呢?
  「難道是炫王陛下變心了?」我小心翼翼的探詢著,但是,貌似不太可能,這三個月來我一直跟在他身邊,他根本沒有出軌的機會啊。
  「啊,難道是我走之後?」我低呼出聲,「陛下,是不是炫王移情別戀,然後要和你分手,所以你心灰意冷,所以要退位給涼王?」
  瞬間,我腦袋裡閃過好幾百種劇情。
  神啊,原諒我對這種事情異常感興趣,我絕對不是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啊,神啊,我真的是善良的,只是,只是,悲傷這個東西貌似和我沒什麼緣分,最多只會哀傷一下下而已。
  「你在想什麼啊?」杜駿宇眉間閃過一絲慍怒。
  我暗地裡吐舌,好像猜錯了,「難道是陛下您移情別戀了?」我彷彿發現新大陸般。
  「納——蘭——香——葶——」杜駿宇吼道。
  我委屈的摀住耳朵,小聲嘀咕著:「又不是聽不到,叫那麼大聲幹嘛?分明是惱羞成怒……」
  「你,你給我出去!!!!」火山爆發了。
  我忙不迭的跑出殿去,在門口的時候,彷彿聽到殿內的悲歎聲,我怎麼會,怎麼會喜歡上……
  頓時,我的耳朵像天線一樣豎了起來,誰誰?他喜歡誰?可惜,鑒於慣性的作用向前衝著,我什麼也沒聽到,真是太可惜了啊,哎~~
  在殿外沒走幾步,就看到含笑看著我的修宇。
  「修宇~~」我揮著手,三步並兩步走了上去,「在等我麼?」
  「嗯。」他笑得溫和,「怎麼跑得這麼急,出了什麼事嗎?」
  我不好意思的吐舌,「我把陛下那座活火山點炸了!」
  「你,你……哈哈哈哈……」杜修宇笑得大跌,再沒任何形象可言。
  「有什麼好笑的,他自己太喜歡生氣了。」我不滿意的嚷嚷。
  「駿宇愛生氣,哈哈,也只有你這麼說了,哈哈,活火山,他聽到還不知怎麼樣呢?」杜修宇笑到抹淚。
  「本來就是嘛,我不過是猜猜他和蕭亦炫出了什麼事了,是不是移情別戀什麼的,他就爆炸了,先說明,我可不是八卦,我只是想關心,關心他而已,耶~~」說到後面,我不禁放低了聲音,好像我真的只是在八卦而已啊,呵呵。
  「哈哈哈哈……怪不得駿宇會生氣,哈哈,你打聽這個,哈哈哈哈……」杜修宇笑得更起勁了。
  「喂。你再笑我要生氣了哈!」什麼人嘛?就只會跑來嘲笑我,我氣鼓鼓的轉身就走,被他一把捉住,「我不笑就是了。」他一邊保證,一邊忍不住裂了裂嘴。
  「哼……」我鼻子朝天。
  「好了,真的不笑了,」杜修宇漸漸斂了笑意,伸手輕輕理了理我的頭髮,「看你跑得那麼急,頭髮都亂了!」
  小小的一個動作,卻說不出的曖昧旖旎,我一愣,直覺的向後一退,他的手就這麼尷尬的停在空中。
  「對,對不起……」我低了頭喃喃道歉,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條件反射般的動作。
  良久,他都沒有反映,我急了,拉了拉他還在半空中的手的袖子,「你不要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想我生氣?」杜修宇的聲音,有些冷,讓我不住的發怵。
  我猛點頭。
  「你害怕我生氣?」他又接著問。
  害怕?不想?有什麼不一樣?我沒想通,還是猛點頭,他是我朋友,我不想因為一點小事造成我們之間的不快。
  「那你想不想我不生氣?」
  耶?修宇怎麼了?好奇怪的問題,但我還是接著點頭。
  「那好,你抬起頭來仔細聽我說。」杜修宇的口氣忽然嚴肅了起來,我揚頭。
  修宇的眸子,從未見過的溜光異彩,我只能呆呆的望著他。
  「香葶,我喜歡你!」他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道出,輕柔得像最美的歌,「我愛你,所以,」他執起呆立著我的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惜君如花!」
  惜君如花!
  惜君如花……
  原來他留的那封信裡那四個字,是這個意思。
  雖然早有些感覺,但忽然之間聽到告白,我還是只覺得頭腦裡像是被塞入了一大團糨糊,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看著我的呆愣,杜修宇苦笑了一下,「本來我還打算等等的,但是沒有時間了,麒龍祭快到了,我知道,想要你的……並不只我一個,所以我只能乘機現在告訴你……你……現在不用回答,好好想想……再告訴我。」
  「麒龍祭?」我傻傻的重複著。
  「是的,是四國十年一次的祭典,在四國中心的麒龍山上舉行,四國的國主,皇后和世子都要參加,歷時一個月。」杜修宇解釋道,「這是四國唯一一次都必須參加的祭典。」
  「那關我什麼事?反正杜駿宇要退位了啊,我也不再是皇后了。」我吶吶道,還未從剛才被告白的震撼恢復過來。
  「有關,駿宇還未退位,這件事會安排在麒龍祭之後,所以你還是必須以北覲皇后的身份參加。」
  「什麼?」我頓時清醒過來,一蹦三尺高,那我不是還要遇見蕭亦炫,上次我把他整得那麼慘,天知道他會怎麼報復我,想我那個名義上的丈夫又靠不住,還有,還有軒轅御天,天啊,我貌似是從他眼皮底下跑掉的,他會不會要扒我一層皮啊,就算不扒我皮,還把我弄回去當他那個什麼配站在他身邊的皇后怎麼辦?嗚,想想以後的日子都會在他身邊,在想想他好像很殘暴的感覺,我就想要哭天搶地了。
  「可不可以不去啊?」我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問道。
  「不可以,」修宇搖頭,「前代有一次的麒龍祭,有一位國主沒到,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惶恐的搖頭。
  「天災人禍,直到那位國主一命嗚呼,國內算平靜下來。」杜修宇淡淡的說著,反而顯得分外可怕。
  「那,那那……啊,有了!」我高興的一拍手,「廢後,廢後就是了!」我捉住修宇的袖,興奮的說道,「只要讓陛下廢了我不就是了。」
  「晚了,」杜修宇冷淡的宣判,「在我飛鴿傳書給駿宇告知找到你之後,皇家的玉牒就已經被送到了麒龍山上的神殿了!」
  我猛的翻白眼,現在,此刻,是不是該昏過去比較好?
  「香葶,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廢話,你當然不知道我把蕭亦炫綁住威脅要閹了他,也不知道軒轅御天的可怕,抖~~),但是相信我,我會保護好你的。」修宇的聲音不大,但其中深情如斯,連我都聽了出來。
  「啊,修宇也可以去麼?」希望啊希望,希望在前方。
  「是的,我會以北覲世子的身份參加,順便昭告天下,所以,放心吧……」修宇握緊了我的手,承諾著。
  我這才長長了舒了口氣,可是,我總些不好的欲感,阿彌陀佛,千萬別讓我的壞預感成真啊……
  神啊,佛啊,上帝啊,阿拉啊,不管哪路神仙啊,保佑我吧!你們誰保佑我我就信誰!
  所以,請保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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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天啊,是海?」看著眼前一片的蔚藍,我忍不住驚歎,由近及遠依次是淺藍,深藍,靛藍,然後便是一片白雲繚繞,真有些雲深不知處的感覺。
  「是的,是海,麒龍山的周圍圍繞的是龍之海,海的中央就是山了。」跟著下車的杜駿宇在身後淡淡的解釋道。
  「那要坐船過去嗎?」我一個勁的吐著吹進我嘴裡的頭髮,帶著鹹味的海風吹的衣衫獵獵作響。
  「嗯,但是不是一起。」
  「不是一起?」我驚疑。
  「是的,麒龍山有四個山門,分為東西南北門,東門是王之路,西門是世子之路,南門是皇后之路,各行其路,不可錯亂。而且不能帶任何隨侍之人。」杜駿宇分別指著四個方向一一對照著說明,我擦著眼睛望啊望,望了半天除了白雲什麼也沒有,根本就看不見所謂的山,更不要說什麼山門和山路了。
  「決辰。」杜駿宇淡然呼喚道。
  「臣在。」
  「你護送香后到南門,那時自然會有麒龍神殿的船來接應,將香后送上船後,你就帶兵駐紮在此,等我們下來。」
  「是!」決辰單膝著地,「臣一定將皇后殿下安全的護送到南門。」
  「不,不是吧……要……要臣妾一個人去啊?」背脊一陣陣的發冷,在這個鬼影也見不到一個的地方,一個人上船去什麼神山,想想就開始發抖。
  「哦?你怕啊?」杜駿宇一臉不屑的望著我。
  「誰……誰怕啊?」再怎麼說輸人不能輸陣啊,什麼嘛?那位修宇同志說要保護我,可自己卻跑去處理澄江那面朝廷的事,根本就不和我們同一路,害得我天天要面對杜駿宇的臉,什麼世道啊啊啊啊~~~~
  「是嗎?那我最最親愛的皇后,南冥國和勒苛的王馬上就要到了,你是想留下來接待他們嗎?」
  杜駿宇話音未落,我已經站在了三丈遠外,回過頭,「陛下啊,臣妾看錯過了吉時也不是很好,臣妾這就告退了。」
  轉過身向逃難似的跑了,當然沒錯過杜駿宇那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我憤怒,每個人都跑來算計我,我憤怒了!!!!
  馬車沿著海走了有半天的時間,就到了所謂南門等船的地方,我望著眼前因為天暗下來而顯得越發陰深的海了,雞皮疙瘩就冒了出來,我使勁撮了撮,剛在海邊站定,模模糊糊的船影就顯現了出來,我再次發抖,該不會是……幽靈船?
  船的影子越來越清晰,漸漸能看清,我才吁了口氣,還好只是很普通的船,不華麗,也不特別簡樸,很正常的那種小船,船頭站著一位少女,船尾上有一個梢公。
  「侍女素心奉神主之命來迎接北覲皇后。」女子下得船來行禮,清朗的聲音響在耳邊。
  我急忙回禮,「我就是北覲香后。」站起身來細細打量,女子看不出年紀,很漂亮的一張臉,但僅僅是漂亮而已,不喜,不悲,不嗔,不怨,你見過那樣的臉嗎?是了,就是如此了。
  「那請跟我來吧。」素心做個請的手勢。
  我回頭朝決辰點點頭,他回我一個溫和的笑容,我踏上船,素心隨之而上,船便開了出去。
  船靜靜的在海上滑行,四周的霧越來越濃,漸漸的連船頭的素心也看不見了,周圍靜靜的,彷彿天地間只剩下唯一的我,而我,在這懵懂混沌中,只覺得胸中空茫一片,但奇怪的是,並不害怕,只是很平靜的空茫。
  這樣不知在船上坐了多久,當空間失去意義的時候,似乎連時間都失去了意義,忽然之間,眼前豁然開朗,一座高聳入雲的山矗立在眼前,整個山就像是用石頭組成的,從外面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綠色。
  「請往這邊走。」不知不覺間船已靠了岸,素心引著我,從一個蜿蜒於山石中的小路上山。
  小路相當崎嶇,四周都是怪異的石頭,走在其間,真正領略到什麼叫作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半個小時後,小路到了盡頭,轉過一個彎,抬頭望去,一個沖天而立的大門立在眼前,我揚到脖子酸痛,都沒在雲中找到山門的最高處。
  有什麼不對呢?我低著頭苦苦思索,啊!對了,是天,我到南門的海邊的時候,天明明已經黑了,從船靠岸以後,看不出日光,但處處都似乎透著柔和的光線,一點也不給人黑暗的感覺。
  
  「請進入南山門吧,我只能帶路到此了。」素心說道,我點頭,走到山門之前,剛一站定,大門應聲而開,聲音柔和,一點也不刺耳。
  我的心靈,似乎就這樣隨之被洗滌般,帶著無比的竭誠,跨了進去,門在身後關上。
  
  走上幾十步的白玉石階,及目處是個小小的光滑的平台,平台上背對我站著一個人……
  
  我腳步一頓,轉身就想跑,然後,絕望的發現身後的大門已經關上了。
  「香兒,好久不見啊!」身後惡魔般的聲音響起,帶著淡淡的譏諷,還有幾分,說不清的情緒,是欣喜嗎?耶?我一定是聽錯了。
  我強硬的轉身,扯出一個可能是笑容的表情,「呵呵,炫王陛下啊,好久不見了!」
  該死的杜駿宇,我XXX的,還騙我說蕭亦炫還沒來,他根本是最早到的一個。
  「本王怎麼覺得香兒你一見到本王掉頭就跑呢?」蕭亦炫漸漸走近,嘴角高高的挑起。
  惡魔的微笑啊,媽媽呀,好可怕啊~~
  「炫王陛下一定是看錯,嗯,肯定是的,我怎麼可能一見您就跑呢,沒有道理的對吧?」我乾笑著,腳不由自主的向後退。
  然後,踏在了階梯的邊緣,腳一滑……的
  「啊啊啊啊啊……」我胡亂尖叫著,身體向後跌去,我閉上眼睛,等待著預期而至的疼痛……
  然而,等待著我的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們在幹什麼?」帶著慍怒和驚訝的聲音響起,我睜開眼睛,定睛望去,杜駿宇,杜修宇,軒轅御天,好吧,該來的全都來齊了,個個都睜大眼睛驚訝的望著我和蕭亦炫,我絕望地闔上了雙眸,看來我的預感,實在是太正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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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愛洗澡,啊嘔啊嘔,好多泡泡,啊嘔啊嘔,美人魚,想逃跑……」我使勁的搓著盆子裡的衣服,一邊沒有調子的亂嚷著。
  在麒龍神殿不比在宮裡,沒有任何服侍的人,所以所有的事都必須自己動手,實在受不了走了這麼長的路不換衣服,我只好學著古代那些洗衣婦女,端著木盆在小溪邊使勁的搓搓,然後拿著木棍捶捶捶,嗚嗚,我想念洗衣機,想念肥皂,想念洗衣粉啊!!
  手裡不停,心裡也不停的胡思亂想著,一想到今日的尷尬,我手一抖,木棒劃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落到了小溪中央,我一呆,搞,搞什麼啊?還好溪水不深,最深的地方也不過及膝,我將裙角別在腰上,踩進了水裡,沒走幾步,腳下一個不穩,一屁股跌到水裡,水濺起來,打濕了我的衣服,我愣在當場,冰冷的溪水在我身邊潺潺而過,我木然的把手伸了進去,水流的感覺,好溫柔……
  隨即,我笑出聲來,越來越大,直笑到幾乎喘不過氣來,我才從水站起身來,拎著濕透了的衣裙,心情大好,真是的,我是誰啊?我是最最樂觀的香葶耶,我怎麼會這麼自己一個在煩惱呢,管他們看到什麼,管他們怎麼想,那是他們的事,不是我的,我要做的,就是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活下去啊,何苦在這裡自尋煩惱呢?
  想通之後,心情豁然開朗,隨手捧起清澈見底的溪水拋向高處,水珠點點,四處而濺,嘻嘻,反正都濕完了,不如痛快的玩一下,手裡胡亂灑著水,嘴裡哼著些不成調的歌曲,自己能和自己玩得特別高興的人,天底下恐怕找不到出幾個來吧,呵呵……
  「香兒還真的會自得其樂啊。」
  不是吧?!又是他?!我回眸看向岸邊雙手抱胸而立的蕭亦炫,皺了皺眉,真是礙眼的傢伙。
  不想理他,端了岸邊的盆子轉身就走。
  我冷哼一聲代表回答,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站住!」他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臂。
  「放手!」我頭都懶得回的呵斥著,反正我是想清楚了,我做過的那些事不是欠他的,是他應得的,所以我才不要怕他呢!
  「你等一等!」他的話音猛的放低,我一顫,為什麼他的聲音中聽來會有隱隱的痛苦。
  「你……」
  我剛想開口問,他驀然打斷我的話,「你告訴我,宇怎麼了?」
  「陛下怎麼了?」我愣愣的重複他的話。
  「宇到底怎麼了?他太不對勁了!」他淒聲問道,「他為什麼突然宣佈要退位,而且……而且還不肯見我?」
  我胸口發疼,心中五味雜陳,悶悶的憋出一句,「你怎麼不自己去問他?」
  「你知道的,宇的性格,只要他自己不想說,怎麼樣都問不出來。」他輕輕一喟,彷彿世間所有的痛苦都需要他來品嚐般。
  我一時語塞,隔了半晌,方始喃喃道,「我……不知道。」
  蕭亦炫捉住我的雙臂,強迫我一霎不霎地注視著他,一字一頓的問道,「告訴我,為什麼?」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眼中絲絲哀傷心痛刺到我,我無意識的向後退,卻被拉住退不開去。
  「告訴我!!」蕭亦炫的語氣,一片慘然。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瘋了似的摀住耳朵,眼淚撲簌而下,不要這麼看著我,用那樣的眼神,我受不了,受不了!
  為什麼?為什麼?穿越了千年時間,萬里空間,我還擺脫不了三人之間的糾纏?
  為什麼?為什麼?
  花開花落亦有時,我要承受的痛苦卻像沒有止境般,每當我好不容易認為自己已經遺忘的時候,你們卻要剝開已經結枷的傷口?
  其實裡面什麼也沒有,只是——鮮血淋淋……
  難道真的應了那句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為什麼?為什麼?
  輾轉反側,不停的問,不住的想,如潮水,朝朝起,朝朝落,卻沒有回答。
  
  我抽噎著重複,「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緩緩的,蕭亦炫放送了鉗制著我的手,慢慢的,我滑坐在地上,似是失了力氣般,再也爬不起來……
  「為什麼要哭呢?」蕭亦炫蹲在我的面前,語氣溫和得不似真實,「為什麼你要哭呢?我們……傷你……傷得這麼深麼?」
  淚眼模糊中望去,蕭亦炫的表情已經看不分明了,只餘下淚水,涔涔而下,永無休止……
  
  直哭到眼中再也無法留出什麼來,才止了眼淚,習慣性的抓起衣袖來,還未湊近臉邊,便被一張橫空遞出的手帕擋了下來,我盯著手帕,怔怔出神,這樣的情景,彷彿出現過的樣子。
  偷偷地抬了頭窺探蕭亦炫,卻見他眼中滿是戲謔之色,一副我就知道你會用袖子擦的表情。
  我不服氣的癟嘴,洩憤似的將帕子擦滿了鼻涕,遞回給他,我髒死你,看你在這沒有侍女的地方怎麼洗!
  蕭亦炫沒有接那快髒了的手帕,反是從身後拿起一堆東西來,扔在了我的面前。
  我倏地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
  我橫他一眼,廢話,我又不是沒眼睛,我當然知道這是髒衣服,我是問你扔給我幹什麼?
  「扔給我幹嘛?」
  「洗。」他倒是相當的惜字如金。
  「我?」我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可思憶的望著他,要我給他洗衣服?他瘋了還是我瘋了?
  「不然還有誰,我作為大王怎麼可能會洗衣服?」他一臉理所當然的看著我。
  「為什麼我要幫你洗衣服,你憑什麼?」我跳腳,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的我沒有任何人敢這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叫我幫他洗衣服的,就連當然我和杜宇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叫我洗過,更何況他還是我的仇人!
  「我似乎是記得某人把我綁住,還威脅要那,啊?什麼,了我的,我好像還沒有報仇的樣子!」
  「你放屁!」我指住他的鼻子,激動得要跳起來,全然顧不得女子該有的教養及優雅,「明明是你罪有應得,還怪到我頭上來,你要不要臉啊?」
  「哼……」蕭亦炫撇嘴輕哂,一臉譏誚的睨我一眼,轉了身就走,留下我一個人在原地氣得吐血!
  我呸,你叫我洗我就洗啊?你以為你是誰啊?我指著地上的衣服一陣好罵,然後還嫌不夠洩憤的衝上去踩了兩腳。這才舒服了許多,哼,你叫我洗,我才不洗呢,讓它堆在這裡發霉發臭,然後讓你穿著發霉發臭的衣服去酬神。
  我端了自己的盆子,對著堆孤單的被主人拋棄的衣服做個鬼臉,自以為很翩然的向住的地方走去。
  轉過一塊大石,「啊!」我猛的愣住,杜修宇正靜靜的站在那裡。
  「修宇你幹什麼啊?嚇死我了!」我拍著胸口,努力平復著心跳,果然人嚇人,嚇死人啊!
  他抬頭,靜靜的望著我怔怔出神,面色惘然,似還夾雜著隱隱的痛苦和憤恨……
  「你……怎麼了?」我放下木盆就想問。
  他一動,我的語音嘎然而止,忽然間,就這麼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修宇的聲音,含著濃濃的痛苦,「我就不可以麼?我就不行麼?」
  「你在說什麼啊?」我想抬頭望他,卻被他死死的將頭按在懷中。
  他的聲音,彷彿從很遠亦是很近的地方傳來,「我就不能讓你放心的哭泣麼?」
  我愣在他的懷中,他在說什麼?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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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那個,修宇你誤會了!」我拼盡了全身力氣想推開他來解釋,卻怎麼也沒有他的力氣大,只好悶悶的開口,也不知道說清楚沒有,他聽清楚沒有。
  「你從未在我面前流過一滴淚水……」
  我拚命的指手畫腳,那是因為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我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哭啊?又不是林妹妹,耶?貌似我回到古代後已經向林妹妹靠攏一步了。
  他一隻手按住我的頭,另一個手緊緊的抱住我,好嘛,現在連手都動不了了。
  「香葶你不要動,只聽我一會兒話好不好?」他的聲音低得,似是在哀求般。
  我停下所有的動作,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裡,感覺到我的放鬆,他也放鬆了我,擁著我坐在草地上,還是不讓我抬頭。
  長長的歎息聲傳來,然後是久久的靜默……
  「香葶,你沒發現嗎?你只會為一個人,一件事哭……」他捧起我的臉來,靜靜的望著,我驚訝的回視,他在說什麼?我不明白,但是不想聽,一點也不想聽他說下去,而全身的肌肉像是忽然全部僵硬了般,動也不能動。
  「一遇到那個人的事,你的情緒就會不受控制……而且,那天……你自己沒看到,從龍翔殿出來的你的表情……」修宇指指心臟,「讓人心疼……我永遠也忘不了……」
  胡說,胡說,他在胡說什麼,我什麼也不想知道,什麼也不想聽,要逃,要逃……
  我嘴角胡亂的揚起,口不擇言道,「我……累了……洗衣服,我要回去了……」不顧修宇深不見底的眸子,翟地站起身來,卻被一股蠻力拉了回來。
  「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大聲呵斥著,他似乎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杜修宇。
  「不,不,不要逼我……」我捂著耳朵,一步步的退後,落腳之際,腳步竟有些踉蹌,「你什麼都不知道,不要逼我……不要……」
  「為什麼要喜歡他,為什麼愛他,愛一個根本不可能愛你的人!!」幾乎咬牙切齒,杜修宇對我吼道。
  「我沒有!」我使勁大叫著,真的沒有,我愛的,原不是他,不要再問了,你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再問了……
  何苦呢?一定要知道答案,除了讓你傷心之外,還能有什麼呢?
  何苦呢?要讓自己心殤?
   「不,不是沒有,你愛他!」杜修宇堅定的,一字字的說道。
  「誰?你說我愛誰?」我怒紅了雙眼逼問著,你根本就不知道,何苦要逼我逼自己呢?
  「杜駿宇!」
  三個字的震撼足以劃破空氣的寂靜,我愣在當場……
  「她根本就不愛我!」身後低沉的聲音響起,我木然回頭,是那張原本如此熟悉現在卻又這樣陌生的臉。
  我轉身,不顧自己的身高,拎起杜修宇的衣領,「你早就知道他在?」以他的武功,有個人在如此近處,就算是杜駿宇,他也不可能毫無察覺的。
  「是的。」杜修宇並無迴避我的審問的目光,反是迎接著,目光灼灼,「與其混混沌沌,不如挑明了好!」
  「所以你剛才故意裝作受傷的表情,就是吃準了我吃軟不吃硬,才計劃了這一切?」我無力的放下衣領,幾乎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問著。
  「是的!」他的臉上閃過一種痛,還是傲然答道。
  我就這麼望著他,下一刻,我忍不住揚天大笑,直笑出眼淚。
  「香葶,你……你怎麼了?」杜修宇這才慌了神,握了我的手臂搖著,「不要嚇我啊?」
  我嘎的止住笑,像是突然斷掉的弦,無盡淒涼。
  「杜修宇,你做這麼多不就是想逼著我告訴你我愛的是杜駿宇麼?」冷冷的,我不帶感情的開口。
  許是我決絕的口氣真的嚇到了他,杜修宇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和駭然,如平靜的湖面透下的石子般。
  「我……我……」他吶吶著,沒有完整的答案。
  我指著立於一旁,面無表情的杜駿宇,「那好,我就告訴你,我愛的是他,行了吧?」
  說罷,我轉身就走,卻被杜修宇一把扯住,「香葶,你聽我說……」
  「放手!」我沒有回頭。
  「香葶……」
  「杜修宇,我叫你放手!」我像被蟄著一樣尖叫著。
  「香葶……」
  「放手!」我不顧一切地摔著手,一個勁的就想離開這裡,「不要讓我恨你!」
  手上的立陡然一鬆,我抄起地上被遺忘好久的盆子就走,呼,好佩服自己,現在還記得這個東西,免得等下平靜下來還要回來拿。= =+這什麼人啊?
  跑出多遠,手臂一緊,被猛的扯入一塊大石後……
  「軒轅御天?」我的驚呼被捂在了他的手中。
  他將我拉到大石頭後面藏好,將我轉向杜駿宇和杜修宇站的地方,冰冷如惡魔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將戲看到最後呢?」
  我一個勁的搖頭,不明白,不明白他說什麼,但是眼光,卻仍然順著他說的方向望去。已經有一段距離了,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下一刻,一股柔和的氣流從背後傳來,耳朵一下變得清明起來……
  
  「等等……」杜駿宇攔住轉身欲離杜修宇。
  「……」杜修宇停下腳步。
  「你錯了,她並不愛我。」杜駿宇的語氣沒有絲毫感情。
  杜修宇握緊了拳,從口中憋出一句話,「你不見她看你的眼神麼?除了你,沒有任何人能夠讓她有如此憂傷又眷戀的眼神。」
  良久,杜駿宇才長歎一聲,「你錯了,她看的不是我,她總是透過我,看著別人而已……」
  「什麼意思?」杜修宇斂著眉來。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還要……還要說那些話讓我誤會?你到底存的什麼心?」杜修宇猛的提起杜駿宇的衣服。
  什麼話?我在不知不覺中放棄了掙扎,凝神聽著。
  杜駿宇還是沒有表情的撫開杜修宇的手,「我不會將她交給你的!」
  「為什麼?」杜修宇的音量陡然提高,「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要問你存的什麼心?」不急不緩的,杜駿宇丟出幾個字。
  「我存的什麼心? 」
  「三州換後。」
  杜修宇聞言,猛的向後一退,放鬆對杜駿宇鉗制。
  「你……」
  「還要我說嗎?好,那我就重複一遍,三州換後,如果當時我要和你對抗到底,我就會殺了這不貞不潔的皇后,不管她有沒有不貞,用她來祭旗是最好的辦法;就算我有意就和,我也絕對不會留她在人世並將她交給你,你知道的,她的才華,所以當我聽到你的提議時,我就知道,你想要她的命,為什麼呢?我來猜猜,大概是因為她告訴了你推恩令的事,你忌憚她的才華,怕她幫助我來對付你,所以你這一招反間計對付的是她,對吧?不管我怎麼決定,一旦我懷疑她和你的關係,勢必除去她!」
  杜駿宇進一步,杜修宇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
  「對,那時候我曾有過那麼一念,但是我後悔,失去了她,就算得到江山也會有缺憾,所以這次我才不管如何要得到她!」杜修宇不再退後,低低的一句話,將我打入地獄……
  惜君如花,原來,原來都是全是假的啊,哈哈哈哈……我早該,早該想到的,對於杜修宇一個權利慾這麼強的人來說,江山美人,誰輕誰重?
  而我,不過是一個他可以利用的人罷了,那封信?不過是為了確定我不去幫助杜駿宇而已,而我,竟然傻傻的相信了,連我自己都要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愚蠢了!
  哈哈哈哈……
  好想笑,真的好想笑,原來心痛到極點,也就不痛了,一點也不痛,一點也不了……
  只是覺得,一切好戲劇化,呵呵,原來最是無情帝王家,古人誠不欺我,古人誠不欺我……
  
  兩人的對話,仍然清晰的傳入耳中……
  「不可能了,你不再能得到她了!」淡淡的,杜駿宇說道。
  「為什麼?」
  「你的感情,攙雜太多其他的東西,她不會允許這樣的感情的!」
  我再次怔住,杜駿宇他,怎麼會知道?
  「你胡說,你不過是要阻止我得到她罷了!」杜修宇紅了眼吼道,「你不過是嫉妒罷了!」
  「別亂說,你知道我愛的是……」
  「我沒胡說!」杜修宇猛然打斷他的話,「你說你在當時勢必除去她,但是你做了沒有,你只是把她軟禁而已,不是因為愛她,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手下留情?不只對她,還有納蘭家?還要她失蹤的幾個月,你又為什麼擔心?為什麼幫她隱瞞下她失蹤的消息?那些不說,就說這次你為什麼會退位?」
  杜駿宇苦笑連連,「你弄錯了,我對她,只是愧疚而已,而退位……因為炫的心裡……」他搖了搖頭,接著道,「如果惹急了我,我怕管不住心裡的……心裡可怕的怪獸,」他指指心口的部分,「我怕會做出錯誤的決定……我不能讓北覲百年的基業,毀在我的手裡……」
  「呵呵……」杜修宇忽然笑了起來,笑得人背脊發涼,「我想到了,只要殺了你不就好了,殺了你,她就不會知道我做過什麼,殺了你,她也不會為你迷惑,呵呵,不管是不是你都好,殺了你一切都解決了!」
  濃濃的殺氣,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我驚呆了,使勁掙扎了想衝過去,卻被軒轅御天捉得緊緊的,「不要急,還有人沒出場呢!」
  
  「你下毒?!」不遠處,杜駿宇的驚聲傳來。
  「對,這種藥散在空中,無色,無味,雖然只能讓人無力半個時辰,但是夠了,不是嗎?」從袖口抽出一個匕首,杜修宇笑得很溫和,溫和得讓人發怵……
  刀光一閃,快刀入肉輕微的聲音傳入耳中……
  半晌,我嚇懵了的淚水才落了下來,還好,蕭亦炫為他擋下了這一刀。
  而且這一刀只是刺進蕭亦炫的手臂而已。
  趁著杜修宇一愣之間,蕭亦炫已經制服了他,現在才知道杜修宇的近身搏鬥,遠遠比不上蕭亦炫。
  「怎麼樣?看著原本愛你的,你愛的人都不愛你的感覺,如何?」
  我呆呆的看著河邊因為餘生的慶幸而相擁的兩人,耳邊是軒轅御天輕聲的問話,響在耳邊,曖昧無比,卻只讓我從心底涼了上來。
  「你做的?你計劃的這一切?」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放鬆了對我挾制,我轉頭機械的問著。
  他聳肩,「只是計算好時間而已。」默認了我的問話。
  「為什麼?」
  「呵呵,如果你得不到一顆心的時候,你該怎麼做?」他不答反問。
  「得不到?」我微微怔愣,「就得不到了啊!還能怎麼樣?」
  「錯了,得不到,就親手打碎了,然後動手補好,就是你的了!」他眼角含笑,彷彿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一把拉了我,朝河邊的三人走去,「走吧,一起去品嚐勝利的滋味。」
 
 我木木的被他拖著,走到三人身邊,我們一動,耳力很好的三個人都轉過頭來,愕然注視著我們走近。
  我心念一動,猛的抽出手來反手一巴掌抽過去,淡淡的,我漾起一抹笑意,在四人驚訝的目光中輕輕的指向胸口的部分,
  「你錯了,軒轅御天,心碎了,就再也補不好了!」
  一字一頓的,我緩緩道來,在眼到他目光動搖後滿意的加大了笑容,獲得一種近乎變態的滿足。
  
  你錯了,軒轅御天,心碎了,就是碎了,再也無法補起來,就像是脆弱美麗的玻璃,『砰』的一聲,碎成千片萬片,片片都如此尖銳,卻片片 都倒影不出任何的存在……
  碎了,就是碎了……
  修宇,其實,只差一點點,只差那麼一點點,我就愛上你了,真的,只有那麼一點點……
  可惜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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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0 09:52: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你錯了,軒轅御天,心碎了,就再也補不好了!」
  一字一頓的,我緩緩道來,在眼到他目光動搖後滿意的加大了笑容,獲得一種近乎變態的滿足。
  
  說罷,我轉了身就走,要記得,心可以碎,但是踩不扁,壓不倒,拚命從夾縫中生長出來的野花才最可貴。
  所以走的時候,我的背,一直挺得很直。
  順便將四人從祖先一直到父母問候個遍,我的眼中,沒有一絲的濕潤。
  才走兩步,眼前人影閃過,還沒等我看清楚發生什麼事,帶領我進入山門的自稱素心的女子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她平靜的上前,微微一福,「素心見過各位大王,見過香后,見過世子。」
  「素心,有什麼事嗎?」身後蕭亦炫的聲音響起,似是已沒有剛才震驚的影響,一味的平淡。
  「神主有請各位。」素心答著,對我們作個請的姿勢。
  我一怔,神主?據杜駿宇說不是要等四國的皇室都到齊後神主才會出現的嗎?
  「那個,可是東邊的黎國還沒到啊?」怔怔的,我問出聲來。
  「回香后,雖說是四國祭,但每次到的其實都只有三國,因為另一國的皇室會以神主的身份參加。」素心一邊給我們帶著路,一邊公式化的解釋著。
  「神主?」一直都聽到這個詞語,杜駿宇曾解釋過是一直在這山上侍奉神的人,和皇家有什麼關係呢?
  「是的,神主是從各國的皇室中選出的,無論哪國的人被選為神主,那國就按例不必參加祭典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點點頭表示理解,跟著素心,看也不看後面的四個衰哥,在兩旁都是石頭的小路上左拐右拐,反正他們不會笨到現在來找我麻煩,有四個的唯一好處就是能夠相互牽制,嘿嘿,嘿嘿……
  我是越來越變態了,不過,不夠變態怎麼能在如此變態的人中間生存呢?
  生存,從來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呵。
  走了不多時,眼前豁然開朗,一棟古色古香的房子就這麼出現在我眼前,房簷處高高翹起,四角雕刻著蒼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種守護獸,屋頂是綠得很柔和的琉璃瓦,未等我細細打量,素心就帶了我們一行人進了屋內,一跨過門檻,我就瞪大了眼睛,好奇的望向傳說中黎國的神主……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如神一般的人啊,望著站在殿中對著我們漾出柔和微笑的男子,我的腦海裡,閃過這樣的念頭……
  完美無暇的男子,完美無暇的笑容,完美無暇的神情……
  眼前的神主,只能用完美這樣的詞語來形容了,沒有唳氣,沒有算計,沒有陰霾,只有清澈,純淨,柔和,慈愛,哪怕用盡世間所有最美好的詞,也不能形容出他的萬一。
  「各位,請坐!」連聲音都清越得不帶一絲的雜質啊。
  指著殿中的幾把椅子,男子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不動,其他四人也不動,冷笑一聲,我朝最左前的椅子走去,哼,就是要不懂禮貌,怎麼著?
  不知他們在身後做了什麼,只見四個人比我還快一步坐到了左邊,竟然還排好了順序,一個個優雅得讓人想吐血。
  我自認為以最娉婷的姿勢走到左首的椅子前,伸出『芊芊玉手』,撫了撫椅子,皺起眉頭來,就差沒吐出一句話好髒了,頭一甩一轉身,坐定在了右邊的位子,然後正襟危坐的看著神主,沒忘了右眼眼角有意無意的掃過四張精彩得如同調色盤般的臉,呵呵,看來我對他們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嘛,至少讓他們不能作出平日裡那種高高在上的皇家風範——永遠優雅含笑的一張臉,思極此,我不由得心情大好。
  「香后難道認為這神殿裡的椅子會沒擦乾淨嗎?」呵呵,沒想到,首先開口的竟然是蕭亦炫同志。
  「當然不是,」我以手掩口笑得燦爛無比,「只是不想和某些髒東西坐在一起而已!」
  「你說我們是髒東西!」啊,軒轅御天,你不是最號稱沉得住氣的麼?怎麼?失常了?我才不信自己剛才的一句話能對你有如此深的影響呢!
  「啊,我搞錯了!」我一臉驚慌,「各位如此尊貴的大王陛下世子陛下怎麼是東西了,明明不是東西的啊!」我重重的點下頭去,「嗯,不是東西!」
  「你……」軒轅御天猛的一拍桌子站起來,怒瞪著我,我毫不示弱的瞪回去,哼,罵你們幾個不是東西,根本就是便宜你們了,你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任意玩弄人於股掌之上,為了一個國家的強盛,這沒有什麼錯,但玩弄到人的感情,就是罪無可恕,最最罪大惡極的是,你們竟然玩到老娘頭上來了,我XXXXX的,想著,我再次問候了四位的祖先。
  我是不會原諒的!
  所以軒轅御天,不要表現出如此失常的樣子來,這,會讓我忍不住……相信你的真心……
  所以杜修宇,不要用如此悲哀的眼神望著我……
  所以蕭亦炫和杜駿宇,不要用我看不懂的表情,看著我……
  「各位,我請你們來,是有要事相商。」冰涼澄清的話語,讓屋裡的火焰降了下去。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蕭亦炫將軒轅御天按了下去,轉頭望想被成為神主的男子,「請問是什麼事?」
  他略一沉吟,開口道,「是這樣的,相信在座的諸位也應該知道,每代的神主,在神認為應該卸下這個責任的時候,都會選出下一代的神主,我也到了神認為該卸下責任的這一刻,所以這次祭典,還要選出新的神主來。」
  話一出口,殿內的空氣頓時沉寂下來,所有人都應該很清楚,一但成為神主,就相當於要放棄世間的榮華富貴,就意味著要在這山上服侍所謂的神直到神認為可以為止,對於眼前這四個權利慾一個比一個重的人,恐怕,是難以想像的吧。
  現任神主的眼光淡淡的掃過四人,然後,竟然轉到我的身上來,「所以我想請香后成為新的神主。」
  啥米?我?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幾乎驚得跳起來,「我?我?你是說我?可是,可是我是女的啊,歷代的神主都是男子啊!」杜駿宇是這麼說的。
  「非也,並非女子不能為神主,神主者,非龍即鳳,但近百年來都未出現過處鳳,所以數百年的神主都是男子。」神主柔和的笑道。
  「你是說,因為我是處女,所以被選為神主?」我幾欲昏倒,居然,還有這個原因,這不是廢話嗎?哪有皇后嫁了皇帝還是處女的,耶?當然我除外,可是不是吧……
  神主含笑點頭。
  「那你是處男啊?」我指著他驚道,神啊,原諒我,我不是故意要如此失禮的,但是,實在是太驚訝了啊,原諒我粗壯的神經都要受不了了!
  沒想到他臉微微一紅,還是點了點頭。
  我急得跳到另外四個跟前,指著鼻子道,「他們,都不是處男啦?」話一出口,我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了,蕭亦炫和杜駿宇幾乎在我眼前表演過春宮啊,而且在泠雪宮住過的三個月,也讓我知道蕭亦炫不是還有很多的妃子嗎,杜修宇那副花花公子的樣子就不用說了,軒轅御天,也怕早就不是了,也就是說,也只有,很倒霉,很倒霉的我了!
  眼前四個,聽到我問出的問題後都滿臉的黑線,更加證實了我的推測,不是吧,難道我真的命中注定要出家啊?(是神主好不好?= =+)
  「可不可以不要啊?」我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問著現任神主,肯定是不行啦,小說中不都是這麼寫的嗎?
  「可以啊!」
  啊,我就知道,怪不得古人說自古名將如紅顏,未許人間到白頭,難道我也算紅顏?竟然注定要我出家,啊啊!!啊啊啊??不對,他好像說,可以!
  「什麼?」我衝到神主面前,就想著他如果說不行就掐死他。
  「可以啊,成為神主全靠自己自願,我不能勉強啊!」他莞爾一笑,莫名的撫平了我的焦躁,原來神的微笑,就是這個樣子啊,我呆呆的望著這聖潔的笑容,想到。
  「那也可以要咯?」好吧,我承認,在這樣的笑容下,整個人都有點呆。
  
  「本王不准,我不准!」軒轅御天拍案而起,一把拉過我,「你聽清楚了,我——不——准——」
  「哼。」我冷哼一聲摔開他的手,轉身對著神主一笑,「那讓我想清楚在告訴你,行不?」
  神主仍然是那樣的笑容,我行了禮,才不管那幾個人的臉色,自顧自回住的地方,神主,嗯,我真的要好好想想,能擺脫這幾個衰哥,而且是個旱澇保收的好工作,據說福利待遇也不錯,嗯,我真的要好好想想。
  「站住!」軒轅御天的暴喝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轉身,威脅道,「你們誰敢過來,我這就去告訴他我願意!」好吧,大不了魚死網破,你們不是想利用我嗎?我就讓你們都利用不到。
  果然,我的話有效的阻止了他們的腳步。
  「香葶,為什麼?你是要懲罰我們還是懲罰你自己?」一直未開口的杜修宇一臉的哀傷,語氣中,似乎夾著隱隱的怨。
  切,你怨我,我怨誰去。偏了頭,不去理他,轉身就走。
  「你為什麼不哭呢?」蕭亦炫雲淡風清般的聲音響在耳邊,我的身體一顫,立刻冷冷回道,「我不知道炫王在說什麼!」
  「你為什麼不哭,我們……都傷了你,你為什麼不哭?」
  我揚天一陣長笑,直笑得彎下腰去,才擦著笑出來的淚水指著幾個道,「我為什麼要哭?我只為自己認為值得的人和事哭泣,而你們……」冷冷的橫了一眼四個臉色驟變的人,「哪一個值得?」我指著臉色宛如死人般的杜修宇,「你?一直騙我的人?」又指指眸中少了霸氣的軒轅御天,「你?一直想利用我的人?」然後轉向看不清眼神黝黑到幾乎呈現藍色的蕭亦炫,「還是你?傷害過我的人?」他身旁的杜駿宇,「或者是你,從未把除了你的炫的人當人看的人?」
  我緩緩的搖頭,雙手抱胸,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眼神掃過幾個在我生命中刻下無法磨滅的傷痕的人,不再多說一句,轉身離去。
  我想,那一刻,小女孩真的長大了,學會用自己的方法,報復傷害過她的人,也深深的,用報復的匕首,劃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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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0 09:52:2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古語云:山中方一日,世間幾千年。
  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感覺,當麒龍山上時間給人的感覺確實相當的模糊,到處都似乎散發柔和的光線,沒有黑夜和白天的區別。然而到你真正去尋找光源的時候,你卻發現怎麼也找不到你想像中的發光體,神之地,就是如此嗎?
  在這裡,給我安排住的地方是間小小的屋子,屋內沒有多餘的擺設,唯多書而已,但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而最讓我驚喜的是,屋後的庭院中竟然有個小小的露天溫泉,在溫泉裡洗完澡,我披散著半濕的頭髮,來到小溪邊,赤足泡在溪水中,我滿足的歎口氣,其實這樣的生活,也不錯啊,當神主就是這樣了!
  「香后殿下。」
  身後柔和清爽的聲音響起,我回眸而望,不由得展顏一笑,「原來是神主殿下,找我有什麼事嗎?」
  「殿下知道我找你有事?」他行至我身邊,坐了下來。
  「嘻嘻,我不僅知道你找我有事,而且還知道是件很重要又不方便其他人知道的事,對不?」
  「哦?為何?」
  「猜的,」我不想解釋,胡亂搪塞著。其實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推理,但就是懶的說。
  他不再追問,只默默的坐在我的旁邊,或許是因為他的氣質和身份的關係,就算他離我如此之近,也沒有絲毫的不快和警覺感。
  半晌,他才悠悠開口道,「恕我冒昧,我想請問香后殿下,殿下難道不想回去麼?」
  我心臟猛的一跳,回去?他什麼意思,難道他看穿我是借屍還魂麼?如果他是侍奉神的人的話,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知道神主在說什麼。」太多的教訓讓我不由自主的選擇了否認。
  他莞爾一笑,如清風撫面般清爽柔和。
  真正如蓮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精緻如此,又清雅若斯……
  「香后殿下請放寬心,我絕對沒有任何的歹意。」如水清眸中,儘是真摯誠懇,「我只是想幫忙而已。」
  「你知道多少?」
  「不多,借屍還魂而已!」是的,不多,但已足夠。
  我腦袋中轟的一聲炸開,被知道,被發現,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相信他?要不要相信他呢?
  咬了咬牙,相信吧,大不了,再被欺騙一次。就憑他那雙眼睛,我賭相信他。
  「神主殿下所料不差,今日之香葶確已非當日之香葶,同樣亦不屬於這個時空,不知為何錯亂時空而來。」我輕輕道出實情。
  他並無驚訝之色,只是點點頭,「和我算出的所差無己。」
  「那神主殿下,我還可能回去嗎?」抱著一絲希望,我問道,他剛才這麼問我的,或許,應該……
  「這個……我應該可以助殿下一臂之力。」
  「真的?」我猛的站起來捉住他的衣袖。
  他含笑點頭,並沒有對我的失禮表示譴責,但被他這樣一望,我反是不好意思起來,自己放開了自己過於激動的手,紅了臉低下頭。
  下一刻還是忍不住揚起頭追問,「我真的可以回去麼?」
  他點頭,頃刻後又欲言而止道,「但是……」
  不是吧,又是但是啊,我聽得都想哭了,跨下一張臉,我哀嚎,「神主殿下,您可不可以一次說完啊,我脆弱的神經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啊!」
  「神經?是何物?」
  「那不重要,」我急忙擺手,「請快告訴我但是什麼吧,我急死了。」
  「請不要焦急,我說但是是因為並不知道你在異界的身體是否無恙,所以……」
  啊,對哦,我是被車撞的,如果撞得少條胳膊斷條腿什麼的怎麼辦啊?萬一,我說萬一哈,我剛被醫生宣佈死亡,然後忽然爬起來,我臉頓時黑了半邊,我不要玩詐屍啊啊啊啊啊!!!!
  
  「那有沒有辦法知道我那邊的身體現在好不好呢?」我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眼前這位神主先生身上。
  「有,」他肯定的點頭,「只要從殿下的靈魂下手,我就可以推算出殿下的身體是否安好,因為靈魂和身體雖然可以分開,但是靈魂……,……,……」
  我聽得一臉黑線,又不敢打斷他,鬼在知道他在說什麼,說得那麼玄,可是打斷人家的演講欲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會被馬踢的!(怪理論= =+)
  好不容易等他自以為的解釋清楚,耶?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解釋完了,反正是趁著他喚氣的當口,我一口打斷他的喋喋不休,直奔主題,問他到底怎麼才能知道我以前的身體是否完好。
  
  「請殿下伸出手來。」他將手攤在我面前,修長優美的手指骨節分明。
  我略一猶豫,便將手放在置在他手之上,他反手握住,瞬間,溫暖的感覺將我全身包圍,週身隨之散發出淡淡的光線。下一刻,他輕輕將我的手放開,「好了。」
  我跟著一呆,這麼快,看來他不是冒牌的神棍呢,呵呵,好像他本來就不是。
  
  「怎麼樣?」心急的追問著。
  「請殿下放心,完好無損。」
  隨著如珠落玉盤般優美的聲音,我跟著歡呼起來,耶!!耶!!萬歲!!萬歲!!
  一把捉了神主的手,一個勁的搖著,「太感謝了,實在太謝謝,實在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回家了,我的電腦,我的小說,我的漫畫,我電視啊啊啊啊啊啊!!!!」兩年了,我幾乎是抱著良家婦女被拐賣的心思啊,嗚嗚嗚嗚~~~~
  「這個,可否請問一下,殿下所說的這些是何物啊?」神主的臉上一片疑惑。
  「這個……」我不好意思的搔著頭,「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啦,反正是異世界的東西啦。」
  「原來如此。」
  「神主殿下,這個,不知道算不算冒昧,可以問下你的名字嗎?」我一定回家每天三柱高香,以防燒給了別人,反正都是神主,還是問清楚的比較好。
  「我的名字?」他喃喃道。
  「啊,我是不是太冒昧了!」
  「呵呵,」他嘴角輕勾,漾出一個迷人的笑容,「沒有關係的,只是……」他的笑意似乎閃過一絲落寞,「好多年了,從來沒有人問過我的名字而已……」
  「那麼……」我希冀的望著他。
  「我是黎國皇族,國姓為黎,單名一個清字!」
  「黎清,黎清……」我念了幾遍,默默將這個名字記得,這可不怪我,我最記不得的就是別人的名字了。
  「很好聽耶!」仰起臉來,我笑得燦爛無比。
  「是嗎?」溫雅的笑意再次出現在黎清的面上,我看得目不轉睛,有什麼不同呢?有什麼不同呢?啊!對了,不再是那種無嗔無喜的笑容,有了點點的溫度,就是如此了。
  「啊!」我忽然指向他,「我想起來了,我總覺得你的笑容很熟悉,我想起來了,有了一點點溫度的笑容,像極了決辰!」
  「殿下認識決辰?」
  「嗯。」我猛點頭,「認識,認識,他是我朋友。」看來,我猜對了,黎清果然和決辰有關係。
  然後他下一句話,將我炸飛到天上去了!!
  他笑著問道,「這樣啊,我那侄兒還好吧?」
  「侄兒?」我瞪大雙眼。
  「是啊,我的二皇姐嫁給了林家長子,也就是決辰的父親,所以他是我的侄兒,嫡親的侄兒!」
  天啊,地啊,誰來告訴我他是在開玩笑的吧!!!!
  我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他到底多大了啊。
  看著我瞠目結舌的怪表情,黎清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別猜了,神主是不會變老的,我的時間,已經定在了我當上神主的那一天,直到我卸下這個重任的時候才會重新開始流動。」
  我這才閉上了一直微張著的嘴巴,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世界上真的有小說中才會出現的那種幾十年後不變的容顏呢。(完美小受?= =+)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我轉移話題,受不了了,刺激過大,萬一他再說出什麼事來,寒,我打個冷戰。
  話一出口,黎清忽然斂了笑意,沉默下來。
  「怎麼了?」不是吧,大哥,現在又有什麼不對了?
  「你……真的捨得……離開?」他的聲音不大,卻如一把巨錘砸進我的心中。
  
  捨得?我真的捨得嗎?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兩年來的點點滴滴,被愛護,也被欺騙,有淚水,也有歡笑……
  使勁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中一片澄清,微微的笑了……
  「能捨才能得!」
  「確定?」
  「嗯。」我點頭。
  「可是,他們捨得嗎?」
  我低頭輕笑出聲,「誰又真的捨不得誰呢?我不過是個有利用價值的人罷了,沒有我,還有其他呢!」
  「你真的那麼認為麼?那你希望得到什麼呢?」
  「純粹的愛罷了,可是他們給不了,也給不起!」
  「你覺得他們愛的是你的利用價值,愛的是你的聰明才智,愛你可助他們一統江山,可你是否有想過,如果你沒有聰慧,沒有機智萬變,沒有灑脫,沒有百折不饒的堅強,沒有偶爾的頑皮,沒有時不時流露出來的脆弱,那……你還是你嗎?他們所愛的這些,不也都是你麼?」
  
  一句句似質問又似關懷的話語讓我一時怔怔地杵在原地,無法言語,猛地抬起頭來,卻只能摀住嘴不讓自己驚叫出聲,什麼時候,我身前的人,已經換成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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