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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杜繪曦身著黑白相間條紋制服,長髮綰成髻,亮麗五官展露親切笑顏,站在頭等艙入口處,對登機旅客一一問候。
從香港再次返回台灣後,她原本排定的當月班表莫名出現大變動,飛了兩趟香港短班,她連休五日,只剩兩趟飛行,而且全是進頭等艙服務。
以她的年資,偶爾能進商務艙已是幸運,怎麼也輪不到進入頭等艙的機會,何況還是連續兩回。
她不禁懷疑班表人為的可能性,但儘管生疑,也只能認真工作,要自己不再多想。
記得第一次踏進商務艙時,她充滿期待興奮,只因離實行她釣金龜婿的願景愈來愈近,然而這次進頭等艙,她居然毫無半點期待,反而有些不安……
忽地,她笑容僵住,看著眼前背著墨綠色大背包,身著灰色T恤、咖啡色休閒褲的男人,正是她幾日未見且不想再見的譚勁。
她輕抿唇,不知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若在別處,她肯定掉頭就走,但現在她身在飛機上、處於工作中,無法任性擺臉色。
所以她只好朝他輕點頭,勉強牽起笑容。「您好,早安。」
感覺譚勁似乎看她一眼,她卻無法識出他墨鏡下的眼神,只見他逕自往座位走去。
他的穿著打扮跟以前無異,短髮有些凌亂地遮蓋額頭,唯一不同處在於他沒戴黑框眼鏡,改戴上深色墨鏡。
雖沒有那日西裝革履、全身名牌卻神情冷凜的陌生感,可此刻的他面無表情,仍讓她覺得疏離。
她一眼便認出他高挺鼻樑上的墨鏡,就是他的自試圖戴在她臉上、為她遮風沙的那副,一回想兩人曾經的相處及他溫柔的相待,她的心不禁一扯。
但她不明白,他安排她進頭等艙是何用意?一見向來低調坐經濟艙的他現身在頭等艙,她立即肯定她的班表是他動了手腳。
這班客機頭等艙有十二個座位,僅坐八名客人,包括她在內只有兩名空服員服務,每人負責四位客人。
另一位空服員是比她資深四、五年的前輩,不知是巧合或刻意,她被安排在譚勁的座位排,即使心有不顧,也不好向資深前輩表示異議。
幫旅客把隨身行李安罩在上方置物箱後,她開始遞送迎賓飲料及熱毛巾,邊向旅客自我介紹。
走到譚勁座位前,她努力將他當成一般客人,制式地微笑問候,介紹自己名字並詢問對方姓氏。
譚勁抬眸看她,看來想說什麼,卻又選擇沉默。
他知道現在開口道歉,她肯定不會接受,他已為自己那日衝動幼稚的行為懊悔不己,他不該測試她,更不該出口傷她。
即使她是只看重金錢的拜金女,也改變不了他早為她癡迷的愛戀心情,他無法將她讓給任何男人,偏偏又難以在短時間內取得她的原諒。
因為瞭解她的個性,他更明白自己傷她多深,唯一能做的只有安靜看著她,等她氣消了再開口求原諒。
所以,他戴墨鏡是不想洩露心情,更為了能無所顧忌地注視她。目前他也只能試圖把自己當成她的客人,禮貌響應。
譚勁沒找她麻煩、沒跟她多交談,讓杜繪曦鬆了口氣,逐漸放鬆緊繃的一神經,以平常心工作。
歷時約七個半小時飛行,班機抵達印度孟買機場,杜繪曦站在機艙門口,向旅客一一道再見。
譚勁是最後一位起身的客人,她發覺他這次並沒急著在飛機下降前就先將置物櫃的大背包取出來。
這不同過往的差異令她感到納悶,卻告訴自己他的一切已全都不關她的事。
「謝謝,再見。」她微笑對著走往出口的他道別。
聽到她這聲「再見」,譚勁頓住腳步,抬眸看她,以為她願意再跟他見面。
杜繪曦雖看不清他墨鏡下的眼神,卻因他駐足似乎有意交談而心生不快。
她不自覺細眉輕擰,唇角雖仍上揚保持微笑,可美眸卻透露出一抹怒氣。
譚勁清清楚楚感受到她滿腔的怒火,不想和她衝突,他選擇默然離去。
他這次來印度是為前往一處恐龍化石挖掘場探勘,隨身背包裡仍有些重要的化石模型或工具,每每搭機,他總在飛機降落前便要先將跟眾人塞在一塊的重要背包取出來,檢查探看一下裡面的寶貝。
可這一次,他竟毫不在意背包,更沒有半點興奮感,不急於接觸令他著迷的恐龍化石,只心急著想跟她和好。
他不知該忍耐多久才能開口向她道歉,只清楚知道現在並非適當的時機,因此只好繼續沉默。
而杜繪曦也要自己對下機的譚勁不再有牽絆,只希望他別再出現她眼前。
出關後,杜繪曦跟機組人員前往下榻飯店,幾名同事相約去逛街,她卻有些意興闌珊,但不想一個人待在飯店胡思亂想,她便跟著大伙出去Shopping.
記得第一次來印度時,她因飲食問題吐了兩日,之後再飛印度總格外注意飲食的清潔衛生,之後雖不再有不適症狀,她還是不太喜歡這裡。
每次遇到這個航程,她都會盡量換掉,這一次卻連換班動作都沒有,是猜到班表人為的可能,不想再浪費心神。
跟同事前往市中心熱鬧的ColabaCauseway購物,以往喜歡人潮和購物的她,沒逛多久便覺倦累。用完晚餐後,她沒精力跟著大伙去酒吧續攤,逕自乘車返回飯店。
才進房間不久,她頓覺身體一陣不適,奔往浴室嘔吐起來。
她狂吐兩回,幾乎將晚餐及一日所吃的食物全吐得精光。神情痛苦地洗把臉後,她非常不舒服地走往床鋪,直接躺下。
於撫著不適的腹部,她心想自己又不幸吃壞肚子了,只是晚餐明明是在衛生的餐廳裡吃,她也都喝瓶裝礦泉水,不明白身體為何仍出狀況。
想起她曾在土耳其中暑,極度不適,當時身邊還有譚勁溫柔的照料……她眉頭一撐,止住思緒,討厭自己再度想起他。
躺了幾分鐘,她勉強爬起身,從行李箱翻出腸胃藥服用,才再度無力地躺回床上。
房門外,走道上,一道身影站立許久,原本前往挖掘場的譚勁一直心不在焉,無法與考古人員討論、研究地質層與恐龍化石遺跡,因此乾脆提早離開挖掘場,直奔杜繪曦下榻的飯店,就算暫時無法跟她說話,他也想偷偷看看她。
查出她跟同事一塊出門,他以為她們會很晚回來,怎知卻是八點不到便見她一人獨自返回飯店。
見她臉色似乎不太好,他有些擔心,隨後跟著她上樓。見她進房間後沒再出門,他站在門外,猶豫著該不該敲門。
他第三次將手舉向門板,卻是收握拳頭,依舊不敢貿然而為。
若讓她得知他跟蹤她,且又尋來她房門外,她肯定再度發脾氣。
他無奈地輕聲歎息,第一次對一個女人不知所措,害怕自己再度惹怒她,更害怕兩人再見怒目相視。
於是他轉身,悄然步離。
房內,杜繪曦躺在床上一個多小時,感覺倦累卻了無睡意,她緩緩起身,感覺腸胃不適已舒緩許多,遂走往浴室卸妝沐浴。
翌日,她前往飯店餐廳用早餐,儘管肚子空空的,面對食物竟也全無胃口。
「繪曦,怎麼了?」同事察覺她顯得格外安靜,不禁問道。
「昨晚吃壞肚子了。你們都沒事?」她看向昨天下午一起去逛街的三名同事。
「吃壞肚子?怎麼會?」見她臉色果真有些蒼白,眾人訝異。「那間餐廳可是衛生品管優良呢。」來印度,她們也不敢隨便吃喝,就是怕腸胃出問題。
「可能我腸胃敏感吧。」杜繪曦無奈的笑說,她飛印度也六七回了,這是第二次身體出狀況。
「那你還要跟我們出門嗎?」其中一名同事問,她們已計劃好今天的玩樂行程。
「不了,我想在飯店休息。」杜繪曦無力跟隨,其實她跟她們只是一般交情,若是莫靜寧在場,肯定會留下來陪她。
魁強吃了幾口食物後,其他人已用完餐,跟她道別先離開,只剩她仍坐在餐廳,望向窗外風景發怔。
心裡莫名湧上一股孤單惆悵,尤其昨晚一個人躺在床上許久才勉強睡去,那時的她,好希望身邊有熟人在。
她從小就獨立慣了,因為從她有記憶起,父母便常為經濟問題爭吵,在她八歲時,父母終於離婚,她跟著母親生活。
母親一直灌輸她金錢的重要性,說愛情只是婚姻的配料,麵包才是婚姻的保障,將來找對象,要找有錢可靠的男人嫁……
後來她才知道,母親跟父親原是轟轟烈烈相愛過,甚至差點為愛私奔,父親承諾會努力工作,給母親及她無虞的生活,然而他們終究被現實所擊敗,曾經堅定的愛情輕易被經濟問題所摧毀。
她雖有個破碎的家庭,卻仍嚮往擁有婚姻,她看似個性獨立,事實上很渴望將來有個人陪伴扶持。
如果她夠聰明,該選擇沉穩體貼的塗英人,但她卻愚蠢地拒絕對方了。
儘管尚無法對他心動,她也該繼續試著認識交往,不應輕易放棄條件這麼好的對象。可她記得好友的提醒,在清楚自己心裡已有另一人的身影縈繞不去時,她再也無法與塗英人繼續見面約會。
即使與譚勁已沒有任何可能,她也無法在此時另覓對象。
杜繪曦有些疲憊地閉上眼,一想起譚勁,心裡再度悶痛。
忽地,聽見盤子擺上她桌前的輕響,她張閉眼,表情微誼。
「小姐,這是剛煮好的清粥,還有幾道中式清淡小菜。」服務生將托盤裡的碗盤一一擺在她面前。
「我沒點餐。」她納悶的說,這裡的早餐是采自助式,先前她也沒看到有清粥小菜。
「這是為CTL航空機組員額外預備的早餐。」服務員回道,將餐盤放妥,轉身離開。
杜繪曦雖滿腹疑問,卻只能接受這奇怪的說詞。看著面前的清粥小菜,她其實仍沒什麼胃口,只是感覺它比西式早餐有吸引力,她便端起碗筷,緩緩吃食。
餐後,才準備起身離開,她頓覺一陣噁心,捂著嘴匆匆往洗手間方向而去。
在廁所裡,她再度將所吃下的食物全部吐出來,離開廁所後,她彎身在洗臉台漱口。
漱完口後,一抬頭看見鏡中的影像,她無預警驚嚇一跳,往後踉蹌了下。
身後的男人見狀,立即探手扣住她腰肢,穩住她的身子。
「我送你去醫院。」譚勁眉頭緊攏,憂心仲仲的說。
他早該前往挖掘場參與工作,昨晚卻選擇在這裡住宿,今日一早就躲在餐廳一隅,只為等著見她。
這種偷偷摸摸的行徑分明不是他該有的做為,卻為了她一再做出不合宜的事。
聽到她腸胃不適,他立刻交代人去附近中國餐館買來清粥小菜,再讓服務生送去給她,自己則改待在二樓走廊欄杆處,方便清楚觀察樓下餐廳的她,見她似有胃口地吃食,他才放下心來。
不料沒多久,卻見她神情難受地捂著嘴倉皇離去,他急忙奔下樓,朝她離開的方向追去,進入女廁。
「不需要。放手!」杜繪曦神情冰冷,不想追問他為何人在這裡,她不願再與他有一絲交集。
「繪曦,對不起。」譚勁低頭凝視她蒼白的面容,沉聲道歉。
若非她身體不適,令他擔心地急於現身,他會再暗中多等幾天,讓她氣消了些再道歉。
「道歉什麼?我哪有資格讓堂堂CTL航空負責人跟我道歉?」她帶刺地冷諷。
「繪曦,別這樣……」她的話令他非常難受。
「你別再跟我有牽扯了!」她憤憤地拍開扣住她腰際的手臂,轉身要走。
但走沒兩步,她忽覺一陣暈眩,腿軟地歪倒,譚勁立刻攬住她,將她打橫抱起。
「放開我!」被他抱起來,杜繪曦氣憤不已,用力掙扎地拍打他手臂。
「我送你去醫院。」無視她的掙扎,他邁步抱她離開洗手間,直接要朝大廳方向走去。
「我說不需要!立刻放我下來,否則我告你對員工性騷擾!」她語帶威嚇的說。
譚勁因她的話怔住,低頭看著懷裡怒髮衝冠的她,只得打消想強勢帶她就醫的念頭,輕輕將她放下,不願見她繼續怒火高漲。
「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不再生氣?」他悶得低聲下氣。
「從我面前消失,別再讓我看見你!」她沒有妥協餘地的表示,轉身邁步往電梯而去。
譚勁心裡難受,卻無法答應她的條件,望著她走得匆忙的身影,他仍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杜繪曦氣沖沖返回房間,甩上門板,頓覺全身力氣被抽離,連心都被掏空似的。她癱軟在沙發上,感覺難受莫名。
她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麼,在惡意欺騙、用金錢砸傷她的自尊後,才想來糾纏道歉,未免太矯情。
她真該狠狠踹他一腳,賞他兩巴掌,為被傷害的自己爭一口氣。
她不在意他身份、不怕得罪他,但卻只能用怒氣面對他,強裝出氣勢,因為她內心其實軟弱無助得想哭。
她討厭情緒低落沮喪的自己,身體的不適讓她更覺心煩。
胃酸再度上湧,她急奔浴室嘔吐,這一次吐不出什麼穢物,只能不停乾嘔。
梅把水洗臉漱口,她望著鏡中臉色痛苦、有些憔悴的自己,心想該不該去醫院掛急診。記得以前那次腸胃出問題,也沒這麼淒慘難受。
轉出浴室後,她打算再服個腸胃藥,休息片刻再決定該不該就醫。
可下一秒,她忽地神情一怔,心悸了下。
似想起什麼,她緊張得從包包翻出行事歷,數算上面日期,心跳益發加劇。
不會吧……她一手捂著嘴,想到那個可能性,頭皮頓時發麻。
她想自己必須盡快確認真相,於是捉起包包,匆匆又要出門。
一打開房門,她嚇了一跳,門外,譚勁就站在那裡。
「你幹什麼?」她怒道。不是要他消失在她面前,他竟還在門外站崗?!
「我替你準備了些胃腸藥,如果症狀沒改善,還是要帶你去醫院。」譚勁提著藥妝店的紙袋,神色擔憂的說。剛剛才考慮要敲門,她便正巧開了門。「你要出去?去醫院嗎?」見她要走,他立刻緊跟在後。
「不是。」杜繪曦停步,轉頭瞪他。「不准跟!」她要買的東西,絕不能讓他知道。
譚勁不想激怒她,卻又不放心生病的她獨自出門,躊躇了會,決定暗中跟行。
杜繪曦向飯店櫃檯詢問附近的藥妝店位置,得知步行便可到達,她於是匆匆前往,走出飯店時還回頭張望譚勁是否跟了出來。
譚勁小心翼翼跟著她,納悶她匆忙急往的去處,見她走進他方才去過的藥妝店,他更覺困惑。
她若急著要買胃腸藥,直接拿走他已買的藥袋就好,難道她連一盒藥都不肯接受,寧願忍著身體不適自己跑一趟?
他站在藥妝店的玻璃窗外,保持著一段距離觀望她,卻見她不是走往藥品區,而是直接往櫃檯去,在靠近櫃檯左下方的架上取了件東西,直接結帳後又匆匆離去。
見她出來,他往一旁騎樓柱子後閃身,避免被她瞧見,心裡卻不禁揣想她買的東西是什麼。
才打算進店內確認,他就忽地想起什麼,神情也一怔。
前一刻,他在這間藥妝店買幾盒胃腸藥,結帳時因前面有人,他隨意瞄了下櫃檯前兩側的商品,記得左下方擺的是……
他驚詫瞠大眼,不用進店內確認那位置放的商品了,他的記憶力很好,清楚記得一掃而過的架上有幾種商品而她伸手所拿的--
是驗孕棒!
他轉身,匆匆追上她的步伐,急著跟著固飯店。
莫非她嘔吐不是腸胃不適,而是懷孕了?!
他一顆心狂跳起來,回想那夜意外的激情,他根本忘了避孕!
杜繪曦匆匆返回飯店房間,急忙做檢測,不多久,看見驗孕棒上呈現陽性反應的結果,她宛如青天霹靂。
她居然真的中獎了!
因為她經期偶爾會延遲兩三個禮拜,她才沒特別在意,沒想到事實竟是她想都沒想過的惡耗。
她撫著臉,頓時六神無主,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她不僅意外發生一夜情,竟還忘了該保護自己。
想想該怪那個男人的,是他誘惑她,卻還不道德地未做防護。
杜繪曦擰起眉,心中對譚勁更生怨懟了。
忽地,門口響起敲門聲,她嚇了一跳,忙將驗孕棒衝進馬桶,再若無其事地前往開門。
一見來人是譚勁,她直接想甩上門板,他卻伸手阻擋她關門。
「做什麼?」她心情差到極點,沒好氣的問。
「結果怎麼樣?」譚勁劈頭就焦慮的問。
「什麼結果?」
「陰性或陽性?」
「你!」杜繪曦一神情驚駭。「你跟蹤我?!」她忍不住皺眉,難以置信他三番兩次做跟蹤狂。
「你要告我是跟蹤狂或性騷擾,我都沒意見,但我絕不可能再讓你獨處。」譚勁說得霸道,硬推開門進入她房間。
「你出去!」杜繪曦推著他,氣憤不已。
「告訴我結果。」他捉住她肩頭逼問。
「是陰性你就會滾出去?」她美眸怒瞪著他。
「不會。」他滿是憂慮的黑眸直視她噴火的美眸,儘管她盛氣凌人,他卻能感覺她其實無比虛弱。
「你再不出去,我就打電話報警了!」杜繪曦氣結,從包包翻出手機,作勢要打電話。
見她手機上掛的吊飾,他又驚又喜。
她在盛怒下將千萬鑽戒砸回給他,卻將他曾給的迷你劍龍吊飾掛在手機上,即使對他的傷害難以原諒,她也沒將吊飾取下……
是她忘了或不捨?但以她的個性,怎麼可能忘了掛在隨身手機上的吊飾,她沒取下、沒丟棄,便代表她內心仍有他的存在。
這麼一想,他頓覺開心無比,信心大增。
「你要找警衛或警察都行,我有律師,輕易就能保釋我。」看透她刺蝟偽裝下的真實心情,他再不擔心惹怒她,決定放膽糾纏到底。
「你!」杜繪曦眉頭緊攏,沒想到這回威嚇對他無用,她氣極了卻無法可使。她是敢打電話叫人來驅趕他,但那只會讓局面更複雜混亂,她己夠心煩了,不想再增加煩擾的事。
「你到底想怎樣?」除了憤怒以對,她發現自己根本對他沒轍。
「告訴我結果,否則我就強壓你上醫院檢查。」這次,換溫吞的譚勁語帶威脅了。
杜繪曦直視他鏡片後的眼眸,他的眼神變得異常堅定,已不若方纔的擔憂焦慮。
「是陽性,你滿意了吧?」她撇開臉,不願再正視他。
譚勁聞言,忽地一把將她抱起,走往床鋪。
「你做什麼?」杜繪曦吃驚了下,試圖掙扎。
「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將她輕放在床上後,他柔聲交代。「我立刻安排班機送你回台灣。」
「你說什麼?」杜繪曦詫異不已,從床上爬起身。「你憑什麼控制我的行動?」她無法接受他獨斷的做為。
「憑我是孩子的父親。」譚勁說得理所當然,掏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你怎知道孩子是你的?我也跟其他男人有往來。」她脫口說出氣話。
他一怔,轉頭看她。「你可以罵我,但別羞辱自己。」他知道她跟那姓塗的男人沒進展到能發生親密關係的階段,除了跟他的那一晚,她不可能再跟其他男人隨便發生一夜情。
他的話教她心一揪,輕咬唇瓣。「是你先羞辱我……」她低下頭,語氣突然轉為難過。
譚勁在床沿坐下,神情愧然。「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出那麼幼稚無腦的事,我只是一時氣結,被妒火吞噬了所有理智……
「繪曦,我愛你,我是真的克制不住愛上你,那個意外不是一時的激情,而是情不自禁,你跟我都一樣,不是嗎?」他伸手輕扶著她肩頭,溫柔深情的說。
他們在尚未深交時,就已互生情感、彼此吸引了。
「不是。」杜繪曦搖頭,否認相信他的甜言蜜語。「從頭到尾都是你的謊言,我只是你的遊戲。」
「我絕不會把感情當作遊戲,尤其對象是你。」譚勁強調。「對你隱瞞身份,是想讓你先瞭解真正的我,而非我背後的附加價值。我並沒打算一直瞞著你,也想過要找機會向你表明。」他解釋。
「所以,後來你盛氣凌人地表明了你是國王而非浪人,伸手一揮就能砸重金買妻納妾,是我不識泰山、不知好歹。」她句句帶刺地自嘲道。
他因她的嘲諷蹙攏眉頭。「我說了,那是一時氣憤嫉妒的幼稚舉動,傷害你我很抱歉。我是怕你選擇別人,以為你只看重金錢地位,才會心急地想證明自己的身份。」
「我不接受道歉。」杜繪曦抬眸直視他。「不管你是國王或CTL負責人,我都不接受你的道歉。」她話說得決絕,畢竟傷害既已造成,她不可能因他三言兩語就選擇原諒。
「我雖是看重金錢的拜金女,但你放心,我不會用懷孕向你索取贍養費,更不會不知分寸妄想當的戶總裁夫人。」現在的她只想跟他劃清界線,不再讓自己有被傷害的機會。
因意外而懷孕,說實話她也得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只遷怒在他身上並無意義。
她一再冷硬的拒絕,令譚勁難過沮喪,但想起那掛在她手機上的吊飾,宛如又在他內心升起一抹光亮。
「你不原諒我沒關係,但我對你跟孩子有責任,你不能拒絕我的關懷。」他揚唇淡笑,盡量不讓自己被她偽裝的利刺所推離。
「我不需要!」杜繪曦再三強調,意外他如此厚顏蠻纏。
之後,譚勁不理會她的意願,提前將她帶離印度返回台灣,就算放下熱中的恐龍化石研究工作,他也全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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