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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蜜悅]喬二少的祕書丫鬟(穿越做丫鬟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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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2 11:36:1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生日那天發生的事,對方涵來說,不過是生命中的一個小插曲。

  不管那日在糕餅舖裡見到的婦人與這個原身有無血緣關係,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麼差別,因此過沒幾天,她便將這件事拋在腦後。

  如今,她又回到工作崗位上,但事情少了許多,各種出差、應酬的事都沒她的份,平時只要替老闆整理一下書房,安排行程,完全是份標準的錢多事少離家近、睡覺睡到自然醒的工作。

  這天,喬柏容再度出門和人談事,方涵嫌待在房裡悶,又想著那群喬家主子在經過先前的事後,應該不會再蠢得找她麻煩才是,因此決定出去透透氣。

  如今已入秋,院子裡的花就快要謝光,她再不去晃晃,便得等明年才有花可看了。

  只是沒想到方涵才剛走進院子裡沒多久,便撞見喬家大少爺。

  自從三年多前她開始專職伺候喬柏容後,因喬柏容與家人的關係一向不怎麼樣,唯一稍有往來的僅有庶弟喬三少,連帶的她也不常見到其他主子,所以,當她看見喬大少時還楞了下,直到聽身後的綠禾喊了聲「大少爺」後,她也才跟著躬身喚了他一聲。

  喬大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忽然道:「妳就是那最近害得我喬府家宅不寧的芳寒?」

  呃,這是要她怎麼回答?難不成要回一句「要不是你老媽存心打死我,大Boss不會故意扣下月例不發」,還是要說「有本事你們自己賺錢養家,別靠我老闆養」?

  方涵偷瞄了眼那個臉色陰沉的男人。

  只是,對他不屑歸不屑,這表面樣子總還是要做做的,因此她故作惶恐的道:「奴婢不敢。」

  沒想到她這一開口便惹得喬大少更不悅。

  「不敢?哼,你不敢,就能讓那小畜生為了你把我表妹扔出喬府,之後更為了你而頂撞母親,扣住府裡的用度不發,拋下公中生意不管,甚至還以此逼迫父親答應你們的婚事?」他冷笑,「那我倒想知道,倘若妳真『敢』了,他又會做出什麼事。」

  喬大少自幼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對這與他不同母的嫡弟可說是極為不齒,亦無任何好感。

  不過,他這番諷刺,方涵卻只注意到他後頭那句話。「什麼婚事?」

  他們的婚事……難道喬柏容竟想娶她當正妻?

  畢竟在這個時代,若只是納妾,一般並不需要經過父母同意,並且也不會稱為「婚事」。

  可是,她這個當事人為什麼完全不曉得有這回事?

  她怎麼也想不到,從沒提起欲收她入房的喬柏容,居然有娶她為妻的打算,並且還付諸實行了。

  乍聽這消息,方涵並未感到任何喜悅,只覺驚愕。

  她不懂喬柏容是怎麼想的。

  要知她如今是奴籍,即使喬柏容不是喬家的嫡子,只要他姓喬,便不可能娶像她這樣身分的人等等,奴籍?

  方涵忽然想到先前見到的那名婦人。

  喬柏容費了那麼多心思促成那次偶遇,難道就是為了幫她脫離奴籍,好順利娶她?

  「別裝了,我就不信若不是你吹了枕邊風,那小畜生會有這種念頭?」喬大少滿臉鄙夷的望著她,「不過這也難說,畢竟他是低賤的商人之女所生啊,不懂規矩是正常的。」

  方涵聽他開口閉口小畜生,滿是對喬柏容的輕鄙,不禁惱怒,忘記了自己如今的身分,脫口道:「大少爺,二少爺與您畢竟是同父所出,您口口聲聲罵他畜生,就不知老爺和您又是什麼了?」

  「你說什麼?」喬大少立刻沉下臉。

  「芳、芳寒姊姊!」綠禾也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麼大不敬的話,不禁驚白了臉。

  方涵被喬大少陰沉的表情嚇得後退了兩步,卻死咬住唇不肯屈服。

  那些話的確是她心裡所想,雖然衝動了些,但說出口後她倒也不後悔。

  這姓喬的一家子除了她Boss和那勉強還算正常的喬三少外,其他全是神經病!

  她這也是豁出去了。

  若那些難聽的話是罵她就算了,她可以當耳邊風,置若罔聞,偏偏喬大少罵的卻是她家言自!

  喬柏容從過去到現在,無論是明裡、暗地裡為她做了這麼多,她無法忍受聽見他受人污蔑。

  先前她都已經只待在喬柏容房裡,低調再低調了,喬夫人都能隨便尋個理由想打死她,若現在還不能講實話,未免活得太憋屈。

  「難道我有說錯?」她咬牙頂了回去。

  「芳寒姊姊,您別說了。」綠禾急死了,連忙擋在她身前。「大少爺,芳寒姊姊糊塗了,您別和她計較啊!」

  上次芳寒姊姊被打一事,她沒被處罰已是萬幸,這次要是再讓芳寒姊姊出事,她肯定得被二少爺扒層皮的。

  她可沒忘記剛才大少爺說二少爺想娶芳寒姊姊啊!

  「滾開!」喬大少走上前一把推開綠禾,朝方涵伸出手,「好,好得很,小小一個賤婢,仗著主子寵你,就以為能飛上天了。」

  方涵本以為他要打她,直覺的想伸手擋,不料他竟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她想掙扎,卻又怎麼敵得過男人的力氣?

  喬大少以另一手扣住她的下頓,居高臨下的觀了她好一會兒,「生得倒不錯,難怪那孽種對你如此傾心。」

  方涵瞪著他,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接著,喬大少冷笑道:「就不知倘若他知曉自己的女人與別的男人有染,還會不會想娶你?」

  他這是想毀了她清白?方涵臉色大變。

  不得不說,這招的確狠毒且有效,這種事就是發生在現代,都能成為分手、離婚理由了,更遑論發生在古代!

  不管喬柏容再寵愛她、想娶她為妻,若是她真失了清白,只怕他也不會要她了。

  雖然她沒妄想過能成為他的妻子,但也絕不想讓這種事發生。

  方涵再也顧不得自己是僕,而眼前這個男人是主,她伸腳用力往他的小腿踢去,趁著他吃痛鬆手之際掙脫,迅速逃跑。

  可惡,這一家子果然都是變態!方涵邊逃跑時邊氣憤的想著,仍不斷聽見喬大少的吼叫聲傳來。

  可惜她沒能跑多遠,一下就被逮著。她驚叫出聲時,喬大少已將她撲倒在地上。

  她摔得頭昏眼花,正想爬起來,不料他死死按住她掙扎的身子,唰一聲撕破了她的外衣。

  「就讓我瞧瞧,你究竟哪裡吸引他,讓他甘心為你做這麼多!」喬大少冷笑著,眼中閃爍著惡意的光芒。

  「你這個瘋子!」方涵大駭,要是挨板子就算了,她絕對不願被這個噁心的男人侵犯。

  也是如今她才明白,這種事不是和誰都行的,就算她想當成被狗咬了都沒辦法。

  她當初肯和喬柏容上床,絕非像她以為的,只是為了想在喬府裡過好日子。

  倘若她心中對喬柏容並無好感,不會半推半就的允許他碰她。

  「隨你罵吧,我就要看那孽種到時還肯不肯娶你。」喬大少不客氣的撕扯起她的衣服。

  方涵氣極,口不擇言的道:「平時裝什麼清高的讀書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負一名弱女子,書都念到狗肚子裡去了吧?喬府的男人若都像你這般,也難怪一蹶不振!」

  這話明顯踩著了喬大少的痛腳,他臉色一變,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方涵只覺臉上一痛,耳邊嗡嗡作響,可是她仍咬牙繼續道:「怎麼,被我說中事實,惱羞成怒了?」

  她原本便是伶牙俐齒的人,不知為何,只有在喬柏容面前時,反應才會稍慢些。

  「妳……」喬大少一頓,好半晌後才氣呼呼地道:「你不過是我家簽了死契的奴僕,莫說要了你的身子,便是隨便將你打死、發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這時,一陣匆匆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兩人直覺轉頭望去,發現那是喬三少。

  「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喬三少急急跑來,「光天化日下在院子裡強迫婢女,可不是咱們喬家的作風啊!」

  他是收到了綠禾的求救才趕來的,就怕晚了便會鬧出大事。

  喬大少見到他,先是感到意外,隨後瞇起眼,「三弟,難道你想為了個賤婢和我鬧翻?」

  喬三少無奈的望著他,「大哥既然也知道她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丫鬟,又何必為了她得罪二哥?」

  他實在不懂父母和這些手足是怎麼想的,明明得靠二哥養活一家子,卻又屢屢向他挑釁。

  而二哥也真是,丫鬟再好,也只是個丫鬟,納了當妾,給個名分也就是了,何必硬要娶為妻,闖出這麼大的風波?

  由於喬三少庶出的身分在家中備受漠視,因而比起府裡其他主子,他是較為偏向與他處境相似的喬柏容。

  喬家這一代就只有他和二哥不是喬夫人所生,喬夫人根本不想見到他們倆,再加上府裡的用度大權掌握在二哥手中,腦子很清楚的喬三少深知與其討好喬夫人,還不如和二哥交好,得利更多。

  喬大少先是心虛了片刻,隨即卻又怒氣更增,「得罪便得罪了,有什麼了不起,你怕那孽種,我可不怕!」

  說著,他又繼續欲拉開方涵的衣裳。

  「放開我!走開!」她不住尖叫。

  喬三少急得幾乎跳腳,「大哥,你別糊塗了,這種事傳出去,於我喬府的名聲有害無益啊!」

  「你不說,我不說,這事又怎會傳出去?」喬大少睨了他一眼,「還是你對這賤婢也有意思?」

  「怎麼可能!」芳寒可是二哥的寶貝,為了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頭腦壞了才會對她有遐想。

  「那就別打擾我!」喬大少發狠,低下頭就往方涵的嘴親去。

  方涵豈會放過這機會,當然是直接死命咬住喬大少的嘴。

  喬大少只覺嘴上一陣疼痛,正欲拍頭躲開,沒想到接著後腦又傳來另一陣劇痛,他身子晃了晃,便直接倒在方涵身上,失去意識。

  方涵被壓得差點喘不過氣,呆呆的一時之間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好不容易推開身上重死人的傢伙,卻見喬三少手上拿著一塊磚頭,滿是無奈的瞪著她。

  「這下可好,為了你,我可是把大哥給徹底得罪了。」喬三少苦笑道。

  而且,得罪了大哥,也就等於把家中除了二哥外的其他人一併得罪光了,這買賣還真不知劃不划算。

  「謝謝三少爺出手將救。」方涵勉強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全身仍在顫抖。

  「用不著謝我,到時你請二少爺保我一生平安順遂就好。」喬三少長長歎了口氣。

  他會出手,便是因為清楚芳寒若怎麼樣了,二哥一怒之下說不定會毀了喬家。

  與其到時和家裡那些人一起陪葬,還不如先臨陣倒戈。

  得罪大哥總比得罪二哥好,得罪大哥頂多就是在喬家混不下去,若是得罪二哥,恐怕在哪見都混不下去了。

  現在只希望二哥能記著他這份功勞啊!

  「這是自然……如果到時二少爺還肯聽我的話」方涵攏起身上破碎的衣裳,低聲道。

  雖然她沒真的被怎麼樣,可是古人保守的風氣她是清楚的,就是一對男女不小心撞到,都很有可能被強迫湊成對,何況她還和喬大少拉扯了這麼久,她很擔心喬柏容會有什麼想法。

  喬三少多少明白她的顧慮,不過在這一點上他實在幫不上忙,只能安慰道:「我想二哥不是那種人,你就別太擔心了,先快回去休息吧。」

  剩下的,也只能等二哥回來再說了。

  唉,還得去喚人來把大哥抬回去呢!否則要是大哥出了什麼事,他又得倒霉了。

  喬柏容在接到消息時,幾乎是立刻丟下那個正與他商議事情的人,命車伕載他返回喬府。

  他真想不到這些與他有血緣關係的家人竟愚蠢至此,明知不是他的對手,還偏要往他的死穴戳,簡直是活膩了。

  回府的路上,他既悔且恨。

  悔自己高估了那群人的智慧,以為他們受了教訓後便不敢再隨意動芳寒,才留她在家中,又恨大哥竟如此膽大包天的羞辱他心上的人兒。

  那急急來尋他的人是綠禾派的,因此他只得知大哥欲侵犯芳寒,卻不曉得後續情況如何,故而更是心急如焚。

  當馬車駛至喬府大門前,甚至還未停下,喬柏容便已毫不猶豫的跳下車,直接往府裡沖。

  當他奔進所住的院落,綠禾一見到他,立即淚汪汪的奔上前。

  「二少爺,您終於回來了!」

  「芳寒呢?」他劈頭就問。

  「芳寒姊姊正在洗浴……」

  這時候洗浴?難道她真的被大哥……

  喬柏容心一沉,大步往房裡走去。

  當他見到那一地破碎的衣裳,以及正泡在浴桶裡,臉上帶著巴掌印,紅著眼睛、鼻子死命搓洗肌膚的方涵時,覺得心都快碎了。

  他走上前,直接擁住了她,「對不起,寒寒,對不起……」

  突然被人擁住,方涵先是嚇了一跳,隨後想起先前的遭遇,突覺一陣委屈,接著便哇一聲哭出來。

  「嗚嗚……你為什麼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裡,害我被人欺負?」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喬柏容心疼極了。

  「我當時超怕的,那渾蛋噁心得要命。」她繼續控訴。

  「對不起,你放心,我必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看她這般可憐的模樣,他早在心中將兄長千刀萬剮。

  「你們這一家都是瘋子,我要搬出去住……」

  「好、好,我立刻和他們分家,不住這兒了,這些姓喬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喬柏容哄著,完全沒有自己也是喬家人的自覺。

  方涵聞言一呆,暫時忘了哭泣,注異的抬頭望向他。

  其實,她說要搬出去只是氣話而己,她也清楚自己只是奴婢,當然要住在府裡伺候主子,怎麼可能真的搬出去。

  沒想到喬柏容居然答應了,還說……要分家?

  他竟然要和她一起搬出去住?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或是他們之間有溝通障礙。

  見她呆楞著沒有反應,喬柏容以為她懷疑他只是哄她,連忙道:「我在別處還有宅子,我們先搬過去住,以防他們又為難你,至於分家的事雖得慢慢來,不過我也不會讓他們拖著的。」

  方涵覺得有點跟不上他的思維,她想過很多他回來後會有的反應,就是沒想到他會這樣毫無顧忌的站在她這邊。

  「二少爺,」她怯怯地開口。「剛才大少爺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別說了。」喬柏容沉痛的緊摟著她,心疼萬分的吻著她臉上紅腫的巴掌印,「說起來你亦是為我受罪,這公道我總是會討回來的。待會兒你喝了避妊湯後,就忘了這件事吧,以後我們成親,住在外頭,再也不會和喬府有任何往來。」

  避、避妊湯?方涵又呆住了。難道他以為她真被大少爺侵犯了?

  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開口說要和她成親?

  她覺得有必要確認一下,「二少爺,你說要娶我……在發生這種事後?」

  「我本來就打算娶你了。」喬柏容輕歎,「如今你因我而受了這番苦,我斷沒有捨棄你的道理。」

  方涵幾乎震撼得說不出話。

  她知道喬柏容喜歡她,卻不知他竟能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她清了清喉嚨,「二少爺,其實我……」

  「以後別喊我二少爺了。」他打斷她的話,「看你要叫我柏容或是其他稱呼都好,就是不要再將我當成主子。」

  「喔。」方涵輕輕勾起了唇角,將先前那些驚慌、擔憂統統扔到一邊去了。

  該說什麼呢?這種連在現代都屬稀有品種的優質好男人,居然給她在古代撿著了,這機率比中大樂透還低啊!

  她突然覺得滿心甜蜜,那自剛穿越來時發現自己很倒霉的成了婢女後就存在的怨氣,似乎就這麼消失無蹤了。

  哎,人家成了格格、公主都還要努力和反派鬥智鬥力,她穿成小小的婢女卻還有個大Boss罩著,說起來比她們都還幸運啊!

  雖然如今看來她很可能將會有個極品惡婆婆,不過那女人和Boss完全不同等級,之後又分家的話,大概真的可以老死不相往來了吧?

  「柏容,」方涵試著喚他的名字,唇邊漾起笑意,「其實我是要說,你大哥他剛……」

  她話還沒說完,他的指便撫上她的唇。

  「答應我,把今天不愉快的事都忘了,好嗎?」

  這個男人啊,也太心疼她了吧?方涵好笑的抓下他的手,握住,「我會忘記它的,不過還是要跟你說一聲,其實你大哥只打了我一巴掌,又撕壞了我一件衣衫而己,然後他就被你三弟打昏了。」

  「……打昏?」

  「對啊,你三弟拿磚頭把他敲昏,現在應該已經被抬回去救治了吧。」方涵吐了吐舌,「你三弟還要我轉告你,他拚著得罪父母和其他手足的風險幫了我這一回,你可得好好報答他。」看他這個樣子,應該會好好答謝他三弟吧?

  喬柏容瞪大了眼,「所以我大哥他沒有對你……」

  方涵輕輕一笑,「他是想,可是沒成功。」

  他有種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到的感覺。他本已作了最壞的打算,沒想到卻從她口中得知大哥並未得逞。

  喬柏容長長吁了口氣,更加攬緊了她,「提醒我,得好好謝過三弟。」

  他打定了主意,往後無論三弟想從商還是繼續讀書考科舉,都必定會好好照顧他。

  至於其他人……哼,等著瞧吧!

  「嗯。」方涵應道,卻又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二……柏、柏容,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想先沐浴呢。」

  喬柏容這才放開了她,只是當他看見她胳膊上一道道搓出的紅痕時,又忍不住皺起眉,「你泡泡熱水就好,別再這般折騰自己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覺得被碰了很噁心啊。」

  「那也該是折騰他,不是折騰自己。」他低頭親了親她肩上的淤痕。

  被他這般吻過後,方涵發現,她先前的不適感竟慢慢消失了。

  「好啦。」她小聲地道:「那你先出去嘛。」

  換作平時,喬柏容是不會答應的,不過他知道她今天受了極大的驚嚇,想一個人靜一靜,因此只是點點頭,「你快些洗好身子,等會兒我替你上藥。」

  方涵原本想說她可以自己來,不過想想又覺得太見外,因此最後輕輕應了一聲,「嗯。」

  喬柏容看出了她的心境轉折,朝她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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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2 11:36:31
第十章

  喬柏容替方涵上藥上得格外仔細,不放過任何一處淤痕。

  待上完藥後,他又取過乾淨的紗巾將那些紅腫受傷的肌膚都包裹起來。

  方涵起先還帶著幾分好笑和甜蜜看著他的舉動,但後來就覺得不對了,特別是當發現他居然連她的臉都不打算放過時,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等等,我的臉不需要也包起來吧?」她警戒的摀任臉。

  全身裡得像木乃伊,她要怎麼見人?

  「別動,這樣才好得快些。」喬柏容拉開她的手。

  「不要,這樣好醜。」她猛搖頭。

  與其包成這樣,她寧願好得慢些呢。

  「乖,聽話。」他的語氣很溫和,卻也很堅持。

  方涵狐疑的瞧了他好一會兒,脫口問道:「你該不會有其他目的吧?」

  喬柏容微微一笑,「你傷得這麼嚴重,我不過是希望你好得快些,才替你包紮,哪裡有什麼目的了?」

  方涵要是還聽不出他的確別有所圖,待在他身邊的這幾年就白混了。

  她這回只被打了一巴掌,外加肩上有些淤痕,不但跟上次挨打相比差得遠了,只怕連喬大少都傷得比她重。

  明明只是小傷,喬伯容卻非要將她包得活像被人圍毆過似的,肯定有其他目的。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滿是疑惑的瞪著他。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他神秘的一笑。

  話才剛說完,便聽見外頭傳來綠禾的聲音。

  「二少爺,夫人得知大少爺受傷,派了王嬤嬤來請芳寒姊姊過去一趟。」

  這時教人過去,肯定沒好事。

  屋內的兩人對望一眼,方涵還沒決定該怎麼辦,喬柏容便先道:「我正在替芳寒上藥,你讓王嬤嬤等等吧。」

  「是。」綠禾領了命便退下。

  「我以為我的傷都包紮好了。」方涵挑眉瞧著他,「還有哪裡要上藥?」

  「沒有了,不過讓她多等一會兒無妨。」喬柏容聳聳肩,毫無愧疚感的承認了自己的故意。

  「好吧。」她噗哧一笑。

  只是這個「一會兒」可不短,兩人非常悠哉的在房裡磨蹭了近半時辰後,才慢吞吞的走出房間。

  此時那王嬤嬤己氣得臉色鐵青,只是喬柏容是主子,他又牽著方涵的手,還時不時流露關切她身上傷勢的表情,讓王嬤嬤就是再憤怒也不能多說什麼。

  更何況喬柏容還輕輕的擋了句,「芳寒傷得不輕,照說應該好好休養,別四處走動的,不過既然母親想見人,我便陪她走一趟吧。」說得好似多麼勉為其難的給喬夫人面子。

  王嬤嬤聽了,氣得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瞧那丫頭不過就臉上、頸子和手上受了點傷罷了,雖然包得密密實實,看起來似乎很嚴重的樣子,可是也不到需要待在屋裡靜養,不能隨意走動的地步。

  但主子就是主子啊,主子要指鹿為馬,他們這些下人也只能點頭說:「是是是,這匹馬毛色真美,身上還有班點呢!」

  不得不說,喬柏容氣死人不償命的功力不容輕忽。

  王嬤嬤好不容易才忍住氣,領著他們前去喬大少所住的墨園。

  他們來到墨園時,剛好看見喬夫人正在怒罵那些伺候喬大少的下人們,而大少奶奶則在一旁垂淚。

  當喬夫人一見到方涵,幾欲撲過去撕了她。

  「你這個賤婢,要是我兒子死了,我要你償命!」

  她最心愛也最有成就的大兒子,竟然因為這個女人被打得昏迷不醒?身為母親的喬夫人幾乎氣瘋了。

  喬柏容先一步擋在方涵身前,淡淡地道:「我以為母親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大哥為什麼受傷,我想母親清楚得很,又怎能怪到芳寒身上?」

  這事說起來的確丟臉,喬家大少爺竟在府裡花園中欲強迫婢女苟合,要是傳出去可會大大失了面子。

  但喬夫人怎麼甘心呢?在她大兒子頭上敲那一記的也是喬家的主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罰多重,她的氣便只能出在芳寒身上了,更何況她早已看這丫頭不順眼。

  喬夫人恨聲道:「芳寒不過是簽了死契的丫鬟,早就把命賣給喬府了,別說伺候主子,便是我要她的命,她也得交出來!」

  「母親,您這麼說就不對了。」喬柏容不疾不徐的道:「芳寒的身契我很久以前便燒了,如今她早已非喬府丫鬟。您也知曉當今朝廷最重視人品,大哥在府裡意圖侵犯良家女子,這事要是鬧大了,只怕大哥便是被革了功名,都還算是最輕的懲罰了。」

  此話一出,別說其他人,連方涵也呆住了。

  她可完全不曉得自己身契已被燒的事啊!

  喬夫人的臉色亦變得極難看。

  喬柏容這番話,對她而言便是赤裸裸的威脅!她的長子可是如今喬府裡唯一有舉人身分的,要是他為了那賤婢竟被革了功名……

  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不,她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喬夫人恨恨的瞪向喬柏容,「哼,你說燒了便燒了,誰知真假?若她的身契早已燒燬,那此刻她是以什麼身分待在府裡?」

  喬柏容從容的道:「自是我另外和她簽了一份活契了。」

  說著,他慢條斯理的自懷中拿出一張紙,攤開給眾人看。

  「和舖子裡的伙計簽的活契一樣,以數年為限,時間一到,便要再重簽一份。既是活契,芳寒便不算賣身給喬府了,府中自然也無人能隨意賣了她。」

  語畢,喬柏容滿意的看著眾人精采的臉色。

  身為當事人,卻也是第一次聽說此事的方涵,因為正站在他身邊,便忍不住好奇的多瞄了幾眼那份契約。

  沒想到那上頭還真的有她的指印。

  方涵楞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先前被打傷臥床休養時,喬柏容曾偷抓她的手蓋下指印的事。

  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未雨綢繆……以及超重的心機。

  「誰、誰會知道這種事?你沒說過,你大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喬夫人雖這麼說,但氣勢明顯弱了不少。

  「當今律法可不興不知者無罪這套。」喬柏容淡然地道,仔細將那份身契折好,收進懷裡,「更何況,以芳寒的身分,想將這事隨便遮掩過去,只怕不是那麼容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是個奴僕罷了,就是脫了奴籍,現在也是在府裡做事,哪裡有什麼身分?」

  喬柏容只是笑了笑,「看來母親在挑人進府時,似乎都沒仔細注意他們的出身哪。」

  喬夫人瞪著他,心裡倒有些不安了。

  她雖不喜喬柏容,但也是看著他長大的,多少有些瞭解他的性情。

  他心眼和手段都不少,但敢說出口的話必定是極有把握,絕不會隨便危言聳聽。

  他既提起了芳寒的身世,那麼芳寒的身世肯定有某些她所不知道的秘密,不管是真的,抑或是他故意安排。

  喬夫人勉強按捺心中的不安,冷聲道:「我才不管她身世如何,今天你大哥因她受了傷,此刻還昏迷不醒,總要有人出來擔這責任!」

  「他會受傷,不正是因為意圖侵犯芳寒嗎?若自作孽也要怪他人,那芳寒所受的傷,當然也要有人出來擔責。」

  「你……」

  喬夫人話還沒說完,便有道身影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夫人,二少爺……」

  「主子正在說話,你插什麼嘴?」盛怒中的喬夫人直接把氣發在那丫鬟身上。

  丫鬟被嚇著,但還是不得不開口:「是,奴婢踰矩了,可、可是宮裡來了人……」

  喬夫人一楞,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宮裡?」

  「就、就是皇宮啊。」丫鬟怯怯的道:「說是太后欲召芳寒姊姊入宮,另外,太后也想見二少爺一面……」

  太后?為什麼太后會要見芳寒?難道真跟她的身世有關嗎?

  這下,除了喬柏容外,所有人都徹底呆住了。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令方涵一頭霧水,猶如置身夢境中,直到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她在完全茫然的情況之下,突然被召進宮,喬柏容特別命人將她仔細打扮了一番,但卻刻意繼續讓她在傷處裹著那些厚厚的布,然後才陪著她進宮。

  而當方涵見到太后,發現對方就是先前她在糕餅舖子裡見到的婦人,其實並不太意外。

  她已經完全不想去研究她家Boss不過是區區一介商人,哪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情報和手段,竟連太后是她娘親這種事都想得出來,還費心思作了這麼多安排。

  而太后看到她一副傷痕纍纍模樣時,則是大驚失色,連連追問她是如何受了傷,神情盡是關切。

  方涵很久沒有感受到來自長輩的關心了,被這麼連番追問,突然覺得胸口有些發熱,委屈的感覺更盛,瞬間紅了眼眶。

  太后瞧見了,更是心慌難受,若非還記著自個兒的身分,早已將她攬入懷中好生安慰了。

  最後還是喬柏容出聲安撫,才讓方涵稍稍冷靜下來,含糊的說出她受傷的詳情。

  當然,見太后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也不忘感謝一下救了她的喬三少,言明若不是他相救,自己早已被悔辱。

  至於對她家Boss那就更不用說了,在這位疑似她娘親的太後面前,方涵毫不保留的道出她對喬柏容的信賴與愛慕。

  人都是先入為主的,太后先前見她雖為人奴僕,卻打扮得比官家小姐還雅緻,便認定了她的主子必是待她極好。

  而今見她被旁人所傷,偏生那旁人正是與她的主子向來不和的手足,於是太后立時便有了喬家二少、三少為人正直,待芳寒和善體貼,特別是喬二少,與芳寒明顯兩情相悅,但除此之外其他喬家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的想法。

  接著,太后又問起了她的過去,以及她在喬家的生活。

  其實喬家的事當年鬧得沸沸揚揚,太后雖長年居於深宮中,難得外出一趟,也曾聽說過這沒落的士族。

  當她聽說這一大家子都是喬二少這個非正妻所生的嫡子在養,用的還全是其生母的嫁妝後,更是對喬家上下無半分好感。

  於是,在方涵的話告一個段落時,太后狀似不經意的說了句,「既然同住多有摩擦,不如分家吧?」

  這時,太后已幾乎認定方涵便是她十九年前捨下的女兒。

  當年她生了一對龍鳳胎,可是由於朝中過去曾有過雙生子奪位的歷史,對於這類之事極為忌諱,因此盡管她生下的是一男一女,為免兒子被立為太子之路受阻,她仍忍痛命人偷偷將女嬰送至其妹妹和妹夫府裡,對外則宣稱自己只生了個兒子。

  這些年來,她的兒子雖順利被立為太子,又在三年前登基為帝,可是她心中對女兒一直有愧,特別是六年前妹夫的家族因犯了事,全族之人皆被流放或發賣為奴,這些年來她暗中尋訪,始終找不到女兒。

  如今得知女兒竟還安在,雖然過去曾在喬府做了近六年的婢女,但這幾年來喬二少極疼愛她,不但燒了她的身契,甚至還有求娶之意,太后自然想替女兒多打算。

  若喬府能分家,對喬柏容與這孩子有益無害,太后可不願讓女兒將來得伺候喬夫人那個惡婆婆。

  只是,分家這提議雖然正中喬柏容下懷,他仍得先客氣個兩句。

  「草民的祖母與父母俱在,實不敢率先提出分家。」

  太后不屑的哼了聲,「這喬府亂七八糟,父不父、母不母,家風敗壞,早該分一分了,省得被拖累。」說著,她看向方涵,語氣轉柔,溫言道:「芳寒,這兩回見面,哀家總覺得與你投緣,如今你既已脫了奴籍,哀家認你為義女可好?」

  唉,這輩子是注定沒法和親生女兒相認的了,所幸還能認作義女,好讓這孩子往後的生活能過得順心些。

  太后心知,就算認芳寒為義女,也改變不了這孩子曾於喬府為婢的事實,想嫁個她心目中的好人家是難了,所幸喬二少待芳寒極好,且儀表堂堂,頗有其先祖之風,與和他那無能的父親和祖父截然不同,芳寒到時嫁過去不至於吃虧。

  「太后,這……民女怕自己沒這福氣。」方涵嚇了一跳。

  雖然先前已從喬柏容那兒得知她很可能是太后的女兒、當今皇帝的手足,可是當聽到太后這麼快便說要認她當乾女兒,她仍有些吃驚。

  「哀家說有便有。」太后不容反駁的道:「雖然封誥之事還得和皇上商議,但不過是認個義女,哀家還是能自行決定的,這事便這麼說定了。」

  於是,方涵就這樣神奇的多了個太后乾媽。

  自宮中回府的路上,方涵依偎在喬柏容懷中,遲疑的問道:「柏容,我真的是太后的親女兒嗎?.」

  「你自己覺得呢?」喬柏容不答反問。他的手在她背上輕撫著,像摸著貓兒似的。

  「我不知道。」她老實的說:「雖然我與太后長得有幾分相似,但那也不代表什麼。」

  天下長得相似的人何其多,何況她還是個從現代來的冒牌貨,完全沒有什麼血緣的呼喚之類那種靈異的感應。

  喬柏容向她解釋,「當年,方家有人娶了現今太后的雙生姊妹柳氏,與皇帝成了連襟。據聞,柳氏於十九年前生下一對雙生女,不過這只是對外的說法,實際上柳氏僅生了一個女兒,而另一個女嬰,卻是從宮中偷抱出來、當年皇后的親生女兒。這麼做只為確保皇后生的兒子能順利被冊封為太子。畢竟我朝後宮極忌諱誕下雙生子,即使是龍鳳胎也不行。」

  方涵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所以,我也有可能只是太后的外甥女,而非親生女兒吧?」

  方家早已盡毀,族人流離失散,要確認誰才是太后的親生女兒,難度只怕很高。

  而且照喬柏容的說法,嫁入方家的柳氏與太后是雙胞胎姊妹,兩人DNA相同,那麼外甥女長得像阿姨也是理所當然的。

  聞言,喬柏容只是淡淡的一笑,「你是誰的女兒又有什麼要緊?太后有認了你嗎?」

  方涵一楞,也笑了,「沒有。」

  太后認的是義女,不是親生女兒。

  而她亦從未自承是誰的女兒,所以沒有欺瞞的問題,一切都是太后自己的想像。

  「可是,你怎麼知道太后那天會去那問糕餅舖子?」方涵忍不住又問。

  其實她的疑惑可多呢,包括為何他會知道太后偷偷將女兒送至妹妹的夫家去,這種事應該是最高機密吧?

  但她也曉得他多半不會回答,還不如問簡單點的問題。

  「我不過是知道太后這幾年於皇上生辰時,皆會悄悄微服至那間舖子買糕餅罷了,可是皇上和太后都不是愛吃糕餅的人。」喬柏容覷了她一眼,「倒是當年方家一位小姐極喜甜食,且據說便是那位柳氏的女兒。」

  所以,那位愛吃甜食的方家小姐,大概就是太后的女兒了?

  太后懷念失散的女兒,因而親自在女兒生辰時,至那間有名的舖子買糕餅,或許亦是期待著說不定有機會再見女兒一面吧?方涵默默想著。

  再對照瘋狂愛喜歡吃甜食的她……也難怪喬柏容會大著膽子這樣猜測了。

  只是愛吃甜食是她過去便有的嗜好,倒不能因此證明她就是皇帝的雙胞胎姊妹。

  不過,就像喬柏容所說,她是不是太后的親生女兒並不重要,畢竟她從來就沒承認過什麼,重要的是太后是怎麼想的。

  如今有了太后當靠山,喬夫人還能奈她何?

  過去總是喬柏容護著她,如今,她總算也有能讓他倚靠的力量了。

  想到這裡,方涵突然得意了起來。

  半個月後,皇帝昭告天下,太后認了個義女,他多了個義妹。

  據說是太后微服出宮時認識了那個姑娘,因對方與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又和太后長得有幾分相似,太后覺得投緣,便認為義女。

  雖然那僅是個無依無親的平民女子,但既然與太后長得相似,在百姓們心中,必定便是個知書達禮的美人。

  對皇帝來說,認個義妹比認義兄弟單純多了,完全不需要擔心對方奪權宴位,或是需要在朝中安排什麼官職。

  只要隨便給個封誥,然後再找個好對象,出點嫁妝,將義妹公主風風光光嫁出去就好,多省事簡單!

  況且這位義妹已有心儀的對象,未來的妹婿還是個富商!雖說商人身分低了些,但他好歹也是名門之後。

  這些年正愁國庫空虛啊,平白多了個這麼富可敵國的妹婿,皇帝可說是心喜不已。

  再加上聽聞太后的話後,皇帝深深覺得,讓這位經商天才妹婿拿錢去養喬府一家子扶不起的阿斗,實在是太浪費了,還不如拿來貢獻國庫!

  因此,皇帝在認這位義妹時,也特別關心了下喬府的家務事。

  當他得知喬府上下幾乎全靠喬二少死去的生母遺留的嫁妝養後,當下震怒地拍桌,痛斥喬老爺無德無能,並要喬家立即分家,別拖累了喬二少這位奮發向上的有為青年。

  接著又立刻指婚,將新認的義妹下嫁予喬柏容。

  這一連串的舉措讓眾人傻了眼,更讓方涵又驚又喜。

  之後,喬柏容為感念皇帝的惜才與對他的重視,直接捐了一筆直逼全國一年稅賦的可觀金額作為太后壽辰的賀禮,並且暗示到時迎娶公主的聘禮必定比這還可觀。

  皇帝樂得闔不攏嘴,再度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實在太英明了。

  他和藹的向未來的妹婿表示,雖然世人瞧不起商賈,不過他本人相當欣賞有才幹、有理想的好青年,因此以後有他罩著,妹婿在全國各處經商行走時皆能暢行無阻。

  當然啦,如果未來的妹婿願意交些保護費……喔,不,是捐獻國庫的話,那就更好了。

  喬柏容當下立即嚴肅的表示自己對朝廷與皇上的忠心,必定盡量在全國各地製造就業機會,活絡經濟,努力充盈國庫,以感念皇上將義妹下嫁予他的恩德。

  以方涵的話來說呢,這就是古代版的官商勾結,而且那個官還是全國最大的官兒,商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前景可期。

  不管別人心裡怎麼想,至少皇帝和喬柏容對這個結果都是極滿意的,皇帝得了錢,喬柏容則得了人和權。

  於是,三個月後,喬府正式分家。

  喬大少身為嫡長子,自是要奉養祖母及父母的,而由於喬四少年紀尚小又還未成親,便跟著父母及兄長住,至於喬二少與庶出的喬三少都搬出去了。

  原本喬夫人還想自喬柏容那兒多挖些錢,可是在談論分家的當兒,皇帝卻特地派人來關切,結果最後他們除了喬府那間大宅,其他什麼好處都沒撈到,連所謂的公中生意也被喬柏容以「生母嫁妝需留給媳婦兒」的正當名義收回去了。

  而本來喬大少每年尚有些俸祿可領,卻因先前的目意圖對皇帝新認的義妹芳公主不軌,人品不佳,便被革了功名,這下喬府的收入來源全沒了,只等著坐吃山空。

  喬大少奶奶被婆婆喬夫人逼著拿出嫁妝補貼家用,眼看這家子不事生產又得罪了皇帝,前途茫茫,於是牙一咬,直接把值錢的嫁妝收拾好,帶回娘家去,喬家不甘,上門去要人,卻只要到了一紙和離書。

  至於喬三少,他也看開了,、心知自己在讀書上並無天分,乾脆和二哥學做生意。

  喬柏容念在三弟曾不惜得罪兄長、嫡母,救了自家老婆的份上,對他多所照顧,於是漸漸的,喬三少亦成了喬柏容事業上的好幫手。

  又過了兩個月,芳公主嫁進喬家。

  皇室和富商的結合,婚禮極為盛大,一時之間,京城中無論官商,皆以誰能接到喬家喜帖作為身分的表彰,足以向他人炫耀。

  成親當日,方涵被折騰得半死,先是化了個連自己都快認不出來的大濃妝,然後穿戴上聽說價值連城的嫁衣和鳳冠,隨著那可觀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妝,浩浩蕩蕩的嫁給喬柏容。

  婚禮的過程既冗長又折磨人,最後當醉倒的新郎官被送進新房裡時,方涵只覺慶幸,因為她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應付新婚之夜了。

  她喚來丫鬟替她卸下那恐怖的大濃妝,免得喬柏容半夜醒來時不小心被嚇著,接著又脫去繁複沉重的喜服、拆下髮飾,之後才慢慢蹭至床邊坐下,看著他的睡容。

  從今以後,他們就是夫妻了呢。

  方涵心中不免有些悸動。

  這不是她第一次與他同床共枕,卻是第一次站在與他平等的地位與他同床而眠。

  從五個多月前她成了芳公主後,便住進了宮中,期間雖亦曾和喬柏容匆匆見過幾面,但總是兩人相識以來頭一回這般長時間分離。

  也是第一次,她嘗到了相思的滋味。

  還好他們終於能夠不再分開。

  只可惜她的新郎睡死了。

  方涵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想摸摸那終於成為她丈夫的男人,沒想到在觸及他臉龐的一瞬間,突然有只大掌抓住了她的手。

  「你不是醉倒了?」方涵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張開眼睛對她微笑的男人。

  「這可是我的洞房花燭夜,哪裡捨得喝醉?」喬柏容一笑,一把將她拉進懷裡。

  「……你剛才是裝的?」她終於意會過來。

  就說嘛,這精得要命的大奸商怎麼可能輕易在大喜之日醉倒?

  唉,她還以為往後有機會拿這件事來笑話他呢。

  「不裝,難道等著真被灌醉?」喬柏容親了親她小巧可愛的鼻尖,「你這模樣可比剛才好看多了。」

  先前她那滿臉的濃妝真是夠可怕,掀開喜帕時,他還差點以為自己娶錯人了。

  「還不是她們說什麼那是規矩……」方涵也很無奈,那濃妝害得她的皮膚一整天都無法透氣哩。

  「總是有一堆亂七八糟的規矩。」喬柏容咕噥著,一個翻身,直接將他的新娘壓在身下,「真該先娶了你之後再讓你和太后相認的。」

  這五個多月的時間對他來說實在煎熬,明明是他的媳婦兒,卻連小手都摸不到,真是可恨。

  要不是他後來又「加碼」了聘禮,還不知要再多等上幾個月。

  方涵只覺他熱呼呼帶著酒氣的唇忽然壓了下來,也不知是那酒氣還是什麼別的原因,令她頓感全身火熱,氣息不穩。

  他的吻既纏綿又帶著侵略性,放肆的舌在她口中翻騰。

  當他終於不捨的放開她,抬起頭時,只見身下的人兒星眸蕩漾著水光,唇被吻得紅艷,模樣嫵媚至極。

  喬柏容只覺身下一陣脹疼,他忍了五個多月,此刻實在擠不出丁點耐性繼續逗弄她了。

  他幾乎是急切的扯開兩人的腰帶,褪去身上礙事的衣物。

  她眼底盡是喬柏容的身影,這是她的二少爺、她的男人……她的丈夫。

  再度攀上慾望高峰的那一刻,她輕泣出聲,喃喃喚著他的名,彷彿想將它刻印在心底最深處。

  喬柏容回以最熱切的吻和愛語,與她緊緊相擁,昭示著兩人再也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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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2 11:37:18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喂,聽說喬家把祖宅給賣了?」

  「可不是嗎!自從先前分家,喬二少與喬三少搬出去後,喬家便沒能掙錢的人了,賣掉祖宅不過是遲早的事。」

  「是啊,我還聽說,由於大家都知曉喬府急需用錢,因此買家硬是把價錢死壓下去,再加上他們得罪了皇上,沒人敢伸援手,最後那間大宅只賣到了市價的六成……」

  幾個人坐在路邊的小攤子上,一邊喝茶休息一邊大聲聊著,對於自一旁緩緩經過的馬車,只稍加瞄了一眼便又轉過頭,繼續談天。

  「居然砍價砍到六成……你也太狠了吧?」馬車裡,一名少婦饒富興味的覷向身旁的男人。

  他本是一副看起來正經嚴謹的模樣,被這麼一調侃,神色頓時有些尷尬,猶豫了會兒才道:「寒寒,你可會惱我還是出手救了他們?」

  喬家祖宅表面上雖似是被不相干的人買走了,實際上卻悄悄落入喬柏容之手。

  宅子雖只賣了市價的六成,但仍也是筆為數不少的錢,倘若省吃儉用,已足夠喬家兩老安然度過後半輩子了。

  方涵搖搖頭,「那是你們喬家的祖宅,你父親與嫡母雖對不起你母親,但你的先祖並沒有,你不想讓先人的產業落入旁人之手,也是理所當然。」

  「謝謝你的體諒。」喬柏容呼了口氣,隨即又苦笑道:「其實倒不全是為了先人那終究是與我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盡管我並不想讓他們好過,卻也不願他們後半生窮困潦倒。」

  所以他還是出了手,給他們一筆不能說豐厚,但也不算少的金錢。

  「我明白的。」她笑盈盈的道,在他的下巴親了一下。

  「妳真的不介意?」他沒忘記先前他的嫡母和大哥是怎麼待她的。

  方涵笑了下,「我是不喜歡他們,不過就像你說的,他們畢竟是你的親人,偏偏又傷害過你最在乎的兩個女人,這回決定幫他們,我想,你心裡不會比我好過。」

  她從來便不是以德報怨的人,只是丈夫內心的掙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又怎麼捨得再苛責他?

  若這麼做能讓他心裡好過些,那些錢就當是施捨乞丐吧。

  「果然還是寒寒理解我,難怪我這麼愛你!」喬柏容心一暖,將她整個人往懷裡帶。

  「其實未必沒有報復到他們,我想,對他們而言,被革了功名又丟了祖宅,已是最大的恥辱了吧。」喬家人以名門子弟自居,最後卻把祖先的臉丟光,這輩子怕是永遠抬不起頭了。

  「也是,所以那筆錢就當作是為我們的孩兒積德吧。」喬柏容輕笑,將手擱在她隆起的腹部上。

  「嗯,好歹別讓他爺爺後半輩子過得太慘。」方涵將頭靠在他胸前,一手覆上那放在她腹間的大掌上。

  佳人在懷,喬柏容只覺下腹迅速升起熟悉的燥熱,可惜時間和地點都不對。

  他很遺憾的歎了口氣,「真希望這個混小子快點出來。」

  雖說方涵懷孕的這幾個月,夫妻倆還是未曾中斷親熱,但隨著產期接近,如今已被大夫勒令停止了。

  這讓喬駙馬非常哀怨。

  方涵噗哧一笑,「先前說要替你準備通房,誰教你不要呢?」

  當然,她是開玩笑的,哼哼,他要是敢收就死定了。

  「我要是真的點頭,你現在還肯待在我懷裡?」他又不是傻了,為了顆石子丟了金子。

  她脫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介意,你就會收?」

  喬柏容苦笑道:「若不是你,我又怎麼會有慾望?這麼多年來,你見過我多瞧哪個女人一眼了?」

  方涵仔細想了想,發現還真的沒有。

  於是她滿意了,只是嘴上卻又問出另一個讓她困惑已久的問題,「那為什麼以前當我還是你的丫鬟時,你都沒想過要收我入房?」

  「當時我還真的沒想過讓你當通房或是妾室。」喬柏容輕歎道:「本來我不知道為什麼,但後來明白了。」

  「嗯?」

  「本朝律法規定,妾是不能成為妻子的。」他將她摟得更緊些,「所以我從沒想過收你入房,因為在我心底,你只能是我的妻。」

  不是通房丫鬟,也不是妾室,就是正妻。

  「傻瓜,娶個丫鬟為妻,你會被人笑一輩子的。」方涵無法不感動,他這番表白,比任何情話都要真切動人。

  「反正總會想到辦法的,像我現在不就是駙馬、皇上的妹婿了嗎?」喬柏容得意一笑。

  「是、是,就駙馬爺您最聰明了!」

  方涵好笑的伸手想掐他的臉,卻被他一把捉住,湊至嘴邊輕吻。

  她歪頭看著他好一會兒,忽地笑道:「不過,我也滿聰明的。」

  「喔?」

  「我愛上一個真正待我好的男人,之後又嫁了個好駙馬,還不夠聰明嗎?」她調皮的朝他眨眼。

  至於前世種種,統統丟到水溝裡埋了吧。

  「的確很聰明。」喬柏容笑著同意,並愛極的低頭吻住她。

  方涵柔順的閉上眼,回應他的熱情。

  她相信,聰明的公主和駙馬,會用他們的機智解決未來的一切阻礙,一直像這樣幸福的過下去。

.... 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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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2 11:47:02 |只看該作者
後記 蜜悅

  首先,我想我必須對於很久沒交稿這件事好好懺悔一下。

  先前投了第一本作品給出版社之後,因為遇上了一些不可抗力,無法再繼續創作,讓我本來以為自己會很可恥的成為一書作者。

  沒想到事隔近兩年,前陣子卻突然再度受到靈感大神的風召,又讓我生出了這個故事。

  至於下一本在哪……嗯,還請容我再好好思考這個嚴肅的問題,希望不會是太久以後。

  在寫這個故事時,其實我還挺掙扎的,要知道古代的規矩制度實在多如牛毛,寫少了擔心讀者看不懂,寫多了又怕人家覺得我是來騙字數,心裡非常糾結。

  不過這部作品與其說是為了出書,不如說是寫來自娛,所以最後還是以我個人的喜好為主。

  反正寫故事的人最大嘛,太麻煩的地方自己改掉就是。

  當然,也非常感謝鄭小姐對我這些年來的任性寬容以待,給了我繼續寫作的機會。

  我始終覺得創作這件事是很迷人的,透過創作可以表現出自己許多的想法和價值觀,有些甚至是平常不會和人談及的,但在安排劇情或是角色的對話時,這些想法或疑問往往就會冒出來,不斷要求我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在這樣的過程當中,常常也能夠讓我更瞭解自己。

  寫這本書的期間我超忙的,包括寫這篇後記的當下,永遠有許多事待處理。像是我最近三、四天來,睡眠的總時數兩隻手就能數完,每天熬得眼睛紅得像兔子,精神一直處於某種恍惚卻又亢奮(大概是累過頭)的詭異狀態。

  所以,我原先根本沒想到要這麼快就回來寫作的,畢竟一年出一本書實在不是很妥當。

  偏偏靈感大神降臨,誰都擋不住啊!那陣子喬二少和方涵不斷在我腦袋裡叫囂著要我快點把他們寫出來,吵得我成天心神不寧,正事沒法做,只好認命的先將其他要事擱一邊,讓他們出來見客。

  因此這段期間,假日在電腦前一坐將近二十小時幾乎是家常便飯,最後總算是把故事給熬出來了。

  好在這一對沒怎麼折磨我,花了二十來天便解決,故事寫出來後,自己也還算滿意。

  我喜歡方涵那點無傷大雅的小心機,也喜歡喬二少對她的寵溺與縱容。至於壞心的配角們嘛,沒什麼好講,就是來找虐的,完全將作者個人的快樂建築在他們的痛苦上,以彌補這故事主線部分太歡樂書我沒主角可虐的遺憾(喬二少&方涵心驚中)

  唉,又過了凌晨兩點,我可憐的肝正哭訴被它主人虐待。先聊到這兒,希望下回很快就能再跟各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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