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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筠]溜溜的嗆姑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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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5 23:08:13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唐筠 - 溜溜的嗆姑娘

傳說中,“七彩石”情係有緣人;真的嗎?
好像……算了,算它是真的吧!
就算她是那個“有緣人”好了,但——
這也用不著把她和那票“奇人異士”扯上關係吧!?
那個迷戀佔卜的損友,就會成天蔔她什麽紅鸞星動;
天知道,從年初到年底,她的“紅鸞”到底動了幾次!
還有那兩個來自元朝的傢夥,竟搶著要當她老公;
天可憐她!向來男人見了她這副好身手,無不逃逸無蹤的!
現在又加上這個精通“讀心術”的宇宙科學研究員……
哈哈!她是怎麽被他們給纏上的?
夢!她一定是在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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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5 23:08:3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一棟土砌的三合院中。

  老奶奶望著長著翅膀的彩石精,仍沈穩地詢問:“你就是傳說中附於彩石中的精靈嗎?”她毫無懼色。

  彩石精靈笑答:“我是!”

  “你出現是為了何由?”

  “為了成就一樁美姻緣。”

  “姻緣自有天定,何須你來煩忙呢?”

  “因為這對有情人的一方錯投了胎,如果不帶他回來,兩人這輩子便成不了夫妻,我的任務即是讓他們相遇。”

  老奶奶聽著精靈的敘說,她深信不疑地點頭問:“你須要我幫什麽忙嗎?”

  “只要把我送出去,其他事我自會安排。”

  “送出去?”老奶奶不解。

  “北方。”彩石精靈指示著。

  “我明白了!”老奶奶點頭。

  她心中已經有了譜,握著彩石精靈幻化成的“七彩石”,她決定如她所願將她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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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5 23:09: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臺北正值盛夏。

  一張偌大的壓克力招牌垂掛在街頭大廈之上,上頭寫著“華紅跆拳道訓練館”幾個大字。

  一波接一波的劈裂聲和著一次又一次的吆喝聲,華紅早已汗流浹背,卻仍沒有停止示範動作給學生看。

  她曾是國家代表隊的一員,連拿三年世界跆拳道冠軍,辭卸賽職後,她開了這家道館,專門教授女子防身術,以及兼任警花教練一職。

  當課程結束,學生一個個散去後,倚在墻旁的艾靜突然用著非常慎重又嚴肅的口吻說:“華紅,你今年會紅鸞星動。”

  華紅這才停下動作,回頭看向她的好友,許久才冒出話來,說:“小姐,你這句話在今年已經說了快二十回了!”

  話說這艾靜,她的大學同學,開了家知名度頗高的佔蔔工作室,成天抓她來當試驗品;打大年初一開始,每見上一回,她就佔蔔一次,而每一回的結論都相同——她今年會紅鸞星動。

  問題是年都過了一大半,卻連個風吹草動也沒有。

  她當然自知原因出在哪,最主要是她外表像淑女,行為卻是十足的男人婆!“一見鐘情”是常會發生在她身上,但再見可就傷心了!

  “我的佔蔔很準的耶!別忘了我奶奶是巫師的女兒,而且,以前我替你佔蔔的比賽運,不也都應驗了嗎?你別想否認哦!”

  艾靜擁有四分之一的原住民血統,而其祖母又是巫師的女兒,所以她老自以為承繼了她祖母的一點點巫師血統。

  華紅走近,笑推她一把。

  “小姐,你也未免太臭屁了吧!才給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居然還大言不慚,也不怕說話閃到舌頭。”她嘲揄道。

  艾靜瞪了她一眼,冷哼著:“別太鐵齒!”

  想她這朋友什麽都好,偏偏硬是不信佔卜巫術這回事;喜好仗義行俠,路見不平說揍就開打,所以常教人為她擔心哪!

  “瞧你長得明眸皓齒、國色天香,偏偏粗魯得要命,難怪男朋友交一個跑一個,你不覺丟臉嗎?”

  華紅輕聳著肩。“是他們沒膽量,怎能怪我粗魯?我就是這副德性,不然怎麽辦?”她頑皮地反問。

  “受不了你!”艾靜送了她一記白眼,許久後,又說:“我算出你最近會遠行。”

  “遠行?”華紅看了她半晌,突然大笑起來。

  “你笑什麽?中邪了呀!”

  “笑你迷信過度啦!你真的快走火入魔了耶!你老公怎受得了你這副德性呢?”華紅忍不住損艾靜一番。

  艾靜臉不紅、氣不喘地說:“我這德性有何不好?我可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呢!娶了我是他‘卯到’,我還吃虧耶!”

  瞧她說得跟真的一樣,華紅忍不住吐吐舌,一副不敢領教的表情,外加“嘖”、“嘖”怪聲。

  “喂!你那是什麽表情?”艾靜瞪著她,又說:“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她抓起背包,很認真地翻找起來。

  “找什麽東西?”

  艾靜沒理她,只埋頭繼續她尋物的動作。

  華紅忍不住趴下身,好奇地問:“你到底在找什麽?”

  艾靜突然開心地大叫:“找到了!”她手中多了只木盒子。

  “瞧你高興得像找到寶似的!”

  艾靜把盒子遞到她面前,說:“前些天我回南部去看我奶奶,她送給我一串項練,墜子是一塊七彩石。”

  “七彩石是什麽東西?”

  “乍看之下很像大理石,但多了一些美麗的花紋,不過它可大有來頭哦!”

  “哦?”華紅睨著她,滿臉寫著狐疑。

  “我奶奶說這塊七彩石有一個傳說,聽說若是有緣人碰著它,它就會放出七彩般的光芒。

  “它發過光?”

  艾靜無奈地搖頭說:“沒有。”

  “傳說怎可當真,你別太沈迷好不好?石頭真會發光?想來就亂恐怖的!”從來不信邪的華紅此時突覺心底毛毛的。

  “你就別管傳說是真是假,幫我試一下好不好?我找了好多人試驗,可是就沒一回成功過,你試看看嘛!”

  “不要!”華紅想都不想就搖頭拒絕。

  “拜託啦!”艾靜苦苦央求。

  “我不要,你別老當我有特異功能似的,我只是一個凡人,不是什麽有緣人。”她實在興趣缺缺。

  軟的不成,艾靜就來硬的!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練子套掛到華紅的頸子上去。

  說也奇怪,就在七彩石平貼上華紅白皙如雪的頸項時,它竟發出了光芒,且還是七彩奪目的光芒呢!

  華紅整個人呆愣住了!她不知道事情怎會這樣?

  艾靜卻興奮地大叫著說:“天呀,你居然是那個有緣人耶!你看它多美呀!比珍珠、鑽石還漂亮耶!石頭居然會發光!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華紅卻不似艾靜那般高興,她覺得一切詭譎異常。她迅速取下七彩石,把它塞回艾靜手中,惹得艾靜一臉莫名。

  “怎麽了?”艾靜不解地問。

  “我……”華紅欲言又止。

  她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她就是覺得事情變得十分詭異。當七彩石在她身上發光的那一刻,好像有股強大的力量要強把她拉走似的;更奇怪的是,她居然認為七彩石有生命,那一刻,她有股想哭的衝動,因為她感應到人的心跳和溫熱。

  看她神情怪異,艾靜擔心地問:“到底什麽事?”

  華紅搖頭,從容地答:“沒事,大概太累了!”

  她不想艾靜為自己擔憂,也許一切只是巧合,否則豈不太荒謬了!

  “沒事就好。”艾靜又把七彩石掛回華紅頸上。“我奶奶交代過,如果七彩石碰上有緣人就物歸原主,既然七彩石和你有緣,我就把它交給你了!”

  “我不要,我討厭它……”華紅激動地叫嚷。

  “為什麽?”艾靜覺得納悶又不解。

  華紅今日的反應很奇怪,好像特別急躁不安,讓人挺擔心的;以前即使是面對強勁對手,她也不曾這般失常過,所以就更教她擔心。

  “我覺得它很美呀!”艾靜忍不住又說。

  “反正我不要!”華紅毫無理由地拒絕。

  “喂!你這人很固執耶!脾氣又臭又硬的。”艾靜瞪著她說:“七彩石在我手中就像塊不值錢的石頭,可是它在你身上卻成了寶;它選了你當它的主人,你卻不要它,那它多可憐呀!”

  “我……”華紅被堵得無言以對。

  被叨念得很不好意思,好像她多沒良心似的,但,也只有艾靜這瘋狂女子才會拿石頭來大談“人性”,偏她還信!誰教自己認識了她,不認了又能如何?

  “你收是不收?不收我丟了它。”

  艾靜這一招果真夠狠。

  她不得己,投降地嚷:“收了!收了!”

  該來的還是會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看著再度垂掛的七彩石,她想自己除了認了,還能如何?

   ==  ==  ==  ==  ==  ==  ==  ==  ==

  夜裏下起一場大雨,天空忽而閃電、忽而打雷的。

  華紅作了一個夢,她夢見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騎著一匹黑色駿馬,肩上還停了一隻黑鷹,男子鷹眼般銳利的黑眸直勾勾地凝著她,瞧得她呼吸困難、全身發燙,彷若中了蠱般移不開雙眼。

  突然,騎著黑馬的男子向她伸出一隻厚實有力的手,她很想握住,但任憑她使盡了力氣,仍摸觸不到那只手。

  接著,那馬竟飛天而去,任她千呼萬喚,那男子也沒再回過頭,她好失望、好失望,結果——她哭了!

  她就這樣哭醒過來。

  “為什麽會這樣?”

  撫拭著滿腮熱淚,她感到納悶不安,想著自己連現實生活中都難得哭上一回,此刻,卻為了個夢境哭得傷心欲絕,真的太奇怪了!

  究竟是何因由?太累了?亦或是禍事當頭?

  “不行!我不能胡思亂想,只是一個夢,夢境豈可把它當真!對!一定是夢。”她又甩頭又點頭,強迫自己接受自己的一套說詞。

  做了個深呼吸,她又躺回床上。

  原以為自己會無法入睡,卻沒想到才一沾上床,閉上了眼,她就輕易地入了夢。

  這一回,她發現自己身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之中,正當她感到惶恐不安而不敢隨意走動時,洞的一方忽地閃起了一道光,緊接著又是一道光,直至她完全看清,才發現竟是那串七彩石所發出的光芒。

  它在為自己引路嗎?她不敢確定。

  但,為了要走出黑洞,又別無選擇餘地,她只好邁步跟著七彩石的光走。

  就這樣,她一路緊跟著,也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只知道光突然就消失了!

  而在光不見的同時,她也陷入了無知覺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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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5 23:12:4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西元一二七九年,元朝初被承認為中國正統朝代。

  其間,元世祖仍向外征戰。

  石昊天擁有一半大遼血統,因半遼半漢難以在遼人族群之間立足,所以石家兄妹皆由母親娘家帶大,也從母姓。

  因不慣於征戰殺伐,所以有著一身高超武藝的他,放棄了從軍求取功名的機會而從商,在紹興建立黑鷹堡,主要經營的生意有酒、綢緞和錢莊。

  他天生個性冷硬,板著臉的時刻多過笑的時候;他嫉惡如仇,故人聞「黑鷹」之名只有兩種表情,一即是興奮如見神明,另一就是色變如遇瘟神。

  此刻他正驅著馬往黑鷹堡飛奔。

  「堡主,這裡有個奇怪的人。」韓特牧高聲喊道。

  石昊天聞言,策馬旋了方向,準備一探究竟。

  黑鷹堡位於山林之中,方圓百里之內向來無人敢擅入其中,又因地處險要,人跡罕至,會有人倒在此地實是怪事一件,所以他就更加想探個清楚。

  當他驅著黑神駒停下來,只輕輕地縱身一躍,人已跳下馬背。這一刻,和一群家丁並肩而立,他這有北方血統的半個遼人就更顯得高壯。

  掃了眼趴躺在地上的人,他冷聲問:「是死是活?」

  眉峰深蹙、表情冷漠,沒有笑容的臉孔,讓人看了就升起一股敬畏之情,他的手下個個恭敬地退了開去。

  韓特牧抬眼答:「還有一絲氣息。」

  「那就帶回黑鷹堡吧!」

  來得較慢的魯智道一聽到他的命令,慌忙阻止道:「堡主,千萬使不得!這名男子來歷不明,若是飛虎派來的刺客,恐怕會為黑鷹堡帶來危機,所以,請堡主三思而後行。」

  石昊天聽後一陣沉默。

  他承認魯智道分析得十分有理,可是,如果放著眼前臥地的人在此不管,他恐怕不是被野獸分屍,就是冷死、餓死。

  「帶回去吧!」他再度說道。

  「可是——堡主,如果他真是刺客怎麼好呢?」魯智道仍十分憂慮。

  「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冷面孔下的石昊天仍有顆火熱的俠義心腸,喜好濟弱扶傾的他怎可能不理會暈倒路旁的病患!?

  屈膝下身,他蹲至華紅身旁,把背對著他的華紅輕旋了個身,這一轉,他幾乎看傻了眼。

  天呀!怎麼一個男子生得如此眉清目秀?這輩子還沒任何女子能令他怦然心動,為何一名男子竟令他失常而且血脈債張?那細膩如嬰兒般的粉頰,是怎麼也不該是個男子所擁有的呀!

  他下意識地握緊拳,強壓抑下想碰觸「他」的衝動。

  接著,他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因為太不正常,也太瘋狂了!他氣自己不該有如此邪惡念頭。

  沒人瞧出他們主人的不對勁,替華紅把脈的韓特牧說:「此人的心脈正常,毫無中毒或受傷跡象。」

  「那為何他睡得如此深沉?」魯智道詢問。

  石昊天再瞧了華紅一眼,他認為「他」穿得大單薄,連骨架也太細瘦,在這種冷颼颼的寒冬,「他」居然任其雪白肌膚曝露於外,不受風寒恐怕也難。

  他的心又起了一陣騷動,看「他」單薄的身軀,他竟是一陣心疼不捨。

  結果,他又被自己的不正常念頭嚇了一大跳!

  真不明白今兒個為何淨做些不循正規之事!他可沒斷袖之癖呀!可怎麼債張的血液直往胸口上衝?真是見鬼了!

  「堡主,怎麼處理他?」韓特牧把他的思維拉了回來。

  很快地掃除那股惱人的情緒,石昊天再度把嚴肅掛上臉部,沉聲說:「還是先帶回堡裡再打算吧!這種天氣若不管他,他八成明兒個就凍死了!」

  「堡主……」魯智道仍想阻止。

  石昊天舉起一隻手制止道:「別說了!照我說的做。」

  「是。」主人都下令了,下屬自是恭敬從命,魯智道揮來兩名家丁說:「把他架上馬。」

  就在家丁上前來,並蹲下身要架起華紅時,石昊天橫伸出他強壯的臂膀阻止了家丁的動作。

  他的舉動嚇得兩名家丁跌坐在地,呆愣地看他,卻又不敢吭上一聲。

  「我來就行了!」石昊天沉聲道。

  他受不了任何人碰「他」一下,即使「他」是個男子,他都無法忍受任何人碰觸到「他」那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

  「堡主……」魯智道嚇得張口結舌。

  看到屬下個個像看妖魔鬼怪的眼神盯著自己,石昊天才發覺自己的行徑不合常理,但說都說了,做也做了!他只得硬著頭皮將地上的「不速之客」橫抱上馬。

  「怎會這樣?」老魯智道擔心得要命,他怕主子不知是不是出了問題?韓特牧只是笑著為主子開路,從方纔他替那個不速之客把脈的感覺,他猜測那名不速之客應是名女子,他不敢冒犯!所以,一切只有等丫環來驗明正身,方能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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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昊天分秒不離地守在華紅床側,對於他的衣不解帶,黑鷹堡上、下有點雞飛狗跳,個個擔心主子累垮了!

  「為什麼你還不醒來?」石昊天自言自語著。

  經由丫環證實,他已得知床上的「她」是個女子,這個消息一度令他鬆了口氣,想著至少自己是個正常男子。

  但看著她雙目緊閉又不禁令他糾緊了心。

  門外,石定睿和喜兒窺視著。

  「你看我大哥是不是不正常?,」石定睿納悶地說:「真搞不懂他成天守著個不男不女的人幹嘛?」

  魯意喜瞪了他一眼,嗔道:「堡主大哥才不像你一樣呢!他一定是看上了那個與眾不同的姑娘了!」

  「與眾不同?哈!你可真會形容,為何你不說她是怪物?」石定睿嘻笑問。

  「呆頭鵝!」

  根本不明白她在氣什麼,石定睿很無辜地問:「你這又是生哪門子氣?我又沒惹你。」

  他倆的對話雖小聲,但在靜無人聲的此刻就能輕易地引人注意。石昊天掉眼看向半趴在門旁的他們,冷聲問:「你們在外頭吵什麼吵?」

  「堡主大哥,對不起!」喜兒慌忙致歉。

  石定睿二話不說就把她拉到自己身後,並說:「不關她的事,是我拉她來探看那姑娘醒了沒的——還有,魯大娘問要不要送吃的過來?」

  喜兒暗自竊笑著。

  想這石定睿每回老愛和她鬥嘴,偏偏遇事或挨罵時,他又一個人把錯全扛了!也只有在此刻,她才會覺得,他或許有那麼點在乎自己,但又不敢開口問。

  「你們先下去休息吧!如果她醒了,我自會叫人送東西過來。」石昊天看著床上一動也不動的佳人,眉不禁蹙了起來。

  「堡主大哥,還是讓喜兒來照顧這姑娘吧!」

  「不用了!這姑娘來歷不明,為防萬一,還是我自己來看著,你們全都下去。」石昊天再度揮手。

  看當家的如此堅持,他們也不好再逗留,只好應聲退了下去。

  石昊天再度把目光掉轉回華紅臉上,她的穿著令他好奇,想不出有哪個城是穿像她身上這衣裳的?更何況她還打著赤腳,在這個時代,女人可不許打赤腳的,她到底是何方人氏?為何會昏倒在他的私人土地上?

  一大串的問題仍只存在一個大問號,他什麼也得不到解答,而他也就那麼看著她一夜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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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飄雲姑娘,你不可以到東廂房去。」喜兒大刺刺地擋住了李飄雲的去路。

  「死丫頭,你這個下人也膽敢如此對本姑娘不敬,待我見到你們當家的,看他怎麼修理你!」李飄雪跋扈又不可一世的驕傲狀。

  喜兒只聳著肩,一副悉聽尊便但此刻我最大的表情。

  她早看不慣李飄雲的刁蠻任性,要不是石昊天賣她縣太爺老爹的薄面,她想進黑鷹堡,還門都沒有呢!

  「什麼事?」突然從另一扇門冒了出來的韓特牧問。

  喜兒忙跳到他身旁說:「堡主大哥明明吩咐了不許任何人上東廂房去打擾他的,可是,飄雲姑娘她硬要闖進去。」

  「飄雲姑娘也是知書達禮的人,不會故意讓我們這些下人為難吧?」韓特牧皮笑肉不笑地問。

  他這一招可算高哪!先捧人一場,讓人想翻臉又怕臉上無光,李飄雲一時氣結,只好踩著三寸金鞋又蹬回西廂客房去。

  「韓大哥,這招可真高哪!」喜兒頑皮地撐起大拇指說。

  「別褒我了!我又不是定睿。」韓特牧笑揄她一番。

  「討厭,人家跟你說話,你幹嘛又扯上那只呆頭鵝嘛!討厭啦!不理你了!我要去幫我娘弄中餐了。」

  喜兒嬌羞地往廚房方向跑,卻和石定睿撞了個滿懷,她又捶又打又埋怨地叫:「木頭人哪!幹嘛擋我路?好疼哪!」

  「哇!我這又是招誰惹誰了?是你先撞人,還惡人先告狀,韓大哥,你倒是來評評理呀!」石定睿怪叫著。

  雖然喜兒打得他是不痛也不癢,但沒事被人冤枉,他可也覺得好生委屈的,太沒道理了嘛!

  韓特牧笑看他們這對寶,只抱著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說著:「清官難斷家務事,兩位還是私下和解算了!」

  「和他和解,門兒都沒有哩!」喜兒馬上翹高雙唇嘟嚷道。

  「喜歡吵就讓你們吵吧!我要去替那位姑娘抓藥去了!」

  韓特牧正想往外走,石定睿卻一把扯住他問:「那姑娘還沒醒嗎?到底是生了什麼病?她已睡了一天一夜了耶!」

  韓特牧很無奈地搖頭道:「如果我知道是什麼病就好了!她的心脈十分正常,可是就是不醒來,我也沒法子。」「可是堡主大哥不吃、不喝、不睡的,也不是辦法呀!」

  「所以你要想辦法讓他吃東西,看你的了!堡主最疼你和湘菱,可是湘菱到舅老爺家玩了!現在只有你能勸得動他了!」

  經韓特牧一說,石定睿也忙贊同地附和道:「對啦!對啦!,只要你一撒嬌,大哥就沒轍了!你的哭功再一使,他包準乖乖吃上三大碗飯的。」

  「石定睿你什麼意思呀!說我的哭功一使,你這不挑明說我愛哭嗎?」喜兒又要發飆了!

  「不是嗎?我又沒說錯,小時候你是很愛哭的呀!」

  瞧他倆又要大張旗鼓,韓特牧直搖頭歎氣地走向大門方向,他只為自己訂了個律則,那即是——絕不要插手小倆口的鬥嘴,否則吃虧在眼前。

  「韓大哥怎麼又走了?」喜兒已經忘了吵架一事。

  「人家才懶得理你這急驚風呢!,」石定睿嘲揄道。

  反正他相信喜兒的氣來得急、去得快,所以和她鬥嘴他一點也不擔心的。

  「石定睿你存心找麻煩是不是?」喜兒掄起拳頭就要打人。

  石定睿哪還留在原地!?他「咻」地一聲飛上屋頂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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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大哥,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麼呢?我來你們堡裡作客,你居然不聞不問,好過分哪!」

  李飄雲遇上石昊天,她哪肯放過人?全身只差沒黏貼到他身上去了!她故作嬌憨的嗲聲嗲氣,恐怕教人三天都會連作惡夢呢!

  石昊天退了一大步,說:「李姑娘在黑鷹堡作客,自有人招呼你,需要什麼你儘管吩咐下去,至於石某,實在有要事不便招呼姑娘,敬請見諒!」

  「聽說你救回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是不是?你的要事就是為了衣不解帶地照顧她,對不對?」李飄雲咄咄逼人地問。

  「石某不須對姑娘解釋我做的事。」石昊天倏地沉下了臉。

  這兩天,床上昏迷不醒的姑娘已教他亂了心神,他可沒多餘心力再來應付這個刁蠻的小姐,偏偏她三天兩頭不請自來的,實在教人頭大。

  看到李飄雲又要貼上來,他輕旋了個身,李大千金她居然一個重心不穩栽倒在地,看她氣得雙頰通紅,古板又不善笑的石昊天也忍不住要偷笑起來。

  「你還不扶我?」李飄雲氣鼓鼓地嚷。

  她說得倒十分理直氣壯又天經地義,可是正捧著一托盤食物的喜兒正巧也目睹這一幕,她趨上前來,把托盤遞給石昊天,還邊笑著說:「哎喲!這可不行呀!男女受授不親哪!還是喜兒我來扶大小姐吧!」說著,喜兒已一把拉起李飄雲。

  李飄雲站直身,直勾勾地瞪著喜兒,卻只能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生著悶氣,拿喜兒一點法子也沒有,誰教石昊天把家丁全寵上了天,沒個分寸又沒個大小,誰當家全搞不清楚了!

  「堡主大哥要把東西吃完哦!」喜兒當李飄雲不存在似的捱到石昊天身邊撒嬌地說:「是喜兒特地做的哦!」

  「替我送飄雲小姐回房。」石昊天掃了李飄雲一眼又看向托盤的食物,話中有話地說。

  喜兒明白了他言下之意,搞清了他這是交換條件,她忙點頭說:「當然沒問題,我會平平安安把飄雲姑娘送回西廂房。」

  平平安安?石昊天禁不住要失笑,想這西廂離此也不過四十幾尺遠,哪用得著如此嚴重字眼!?但他只當看好戲就成了!反正他是沒多餘心力去理會李縣太爺千金的。

  「那就麻煩你了!」

  「石大哥,等一等,我還有話要說呢!」李飄雲不甘心就此作罷,急追上他說著。

  「有什麼事你告訴喜兒就成了!」

  說完,他撇下李飄雲,頭也不回地轉身朝他東廂的主臥房走去。

  李飄雲氣煞地瞪向喜兒道:「魯意喜,你這是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

  「嘖」、「嘖」,喜兒發出兩聲怪聲道:「姑娘這可真是欲加之罪哪!我喜兒只是黑鷹堡的下人,哪敢開罪你這大貴客!」

  「你別逞一時口舌之快,小心哪一天我成了黑鷹堡夫人,看我容不容得下你!」

  「哇!我好怕!我好怕哦!」喜兒俏皮地吐吐舌說:「等你當上再說吧!現在請你安分作個貴客,否則惹惱了我們當家的,你連客也作不成了!」她伸出手,做出了個「請」的動作。

  李飄雲再次慘敗,只得「咯登」、「咯登」地踱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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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兒望著她的背影,哈哈笑道:「想當夫人?哈!下輩子怕也難嘍!」

  華紅整整昏睡了一周,當她醒來,馬上被她看到的景致嚇了一大跳。

  紙糊的窗、古代銅鏡,還有屏風隔開的更衣室,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不會是跑到中影文化城了吧?

  她的眼再四下一瞄,沒半個人影,她下意識地看向被下的自己,衣服還完完整整的,這下她才鬆了口氣。

  喜兒端著一盆水步進房間,正巧看華紅端坐在床上,她又驚又喜地又折了出去,還直嚷著:「她醒了!堡主大哥,她醒了!」

  華紅正感到莫名其妙,急想叫住那個少女,誰知,不過半晌,那少女便帶了個魁梧大漢回到房間裡來,那人很不客氣地衝到床旁,對她左看右瞧的,惹得華紅十分不高興。

  「喂!你看夠了沒?」她瞪著他,又說:「沒人告訴你看小姐不要太露骨嗎?瞧你色迷迷的,也不怕『脫窗』。」

  喜兒又好奇又小心翼翼地問:「什麼是『脫窗』?」

  「你聽不懂脫窗?」華紅反問。

  據她所知,現代人恐怕連七老八十的阿公、阿婆都知道脫窗的嘛!怎麼還有這種非新新人類存在呢?

  「你餓了吧?」石昊天打斷她們的對話,轉向喜兒交代著:「喜兒去準備點東西來給這位姑娘用。」

  「好的。」

  看到叫喜兒的少女一接令就溜得不見蹤影,華紅不禁輕呼了聲:「哇!你挺有威嚴的嘛!」

  「你現在覺得怎樣?」石昊天答非所問。

  「這是什麼地方?」

  「黑鷹堡。」石昊天很簡單地答著。

  「聽起來像是山寨名稱。」華紅直言不諱。

  石昊天忡愣了半晌,錯愕地問:「你說什麼?」

  有沒有搞錯?她居然把他的山莊當成山寨?太離譜了吧!真是不知感恩的傢伙。

  「我這裡是正派的山莊。」他略生氣地解釋。

  「我又沒說你這裡不正派,不過演戲也別太逼真了!這裡到底是哪裡呀?我要回家去了!」

  「這裡是黑鷹堡,姑娘家住何方?我可以讓人護送你回去,免得你一個姑娘家又暈倒在外,很危險的。」

  「喂!不是告訴你別演戲了嗎?現在是大白天,台北安全得很,該不是你不想放人吧?我告訴你,我沒什麼錢的,綁架我沒用的。」華紅緊張地說。

  她的眼不時地偷瞄向四周,奇怪的是,若是在拍戲不也該有工作人員嗎?為何老半天,她只看到這個長得亂性格的男人?

  性格?對哦!他長得倒十分適合當模特兒或者八點檔男主角,這一想,她忍不住說:「不要老演古裝戲哦!戴頭套容易成禿頭的。」她好心地提醒道。

  石昊天愈聽愈迷糊,甚至她說的話沒一句是他理解的,他忍不住蹙眉問:「你到底住在哪?」

  「台灣台北啊!你問得很白癡耶!」華紅噓了他一聲。

  「台灣台北是什麼地方?在哪個城?白吃又是什麼?我吃東西向來都有付銀子,怎可能白吃?」

  「天呀!」華紅猛拍了下額頭,怪叫道:「你到底是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我可沒閒工夫和你耍嘴皮子呀!我還有警校的課要去上呢!」

  華紅急急地想起身,結果卻被棉被絆倒,整個人往床底栽下來,還虧石昊天眼明手快,上前扶住了她,又把她安置回床上。

  華紅羞得幾乎無地自容,這輩子她還沒這麼醜過,居然該有的自救反應全忘了!真是奇哉怪哉!

  「現在你一定全身無力吧?」石昊天笑問。

  「你弄了什麼給我吃?難怪我覺得全身軟趴趴的……」

  石昊天一口截斷她的話說道:「你已經昏睡了七天七夜,這七天來,你只吃些流質的食物,當然會全身無力,這是很正常的呀!」

  「你說什麼?」華紅險些瞠出雙眼。

  一個星期?她躺在這兒一星期!?這下慘了!她一定成了失蹤人口了!

  「不成,我要回家才行!」她硬撐著下床。

  「你還是先吃些東西再說吧!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石昊天又把她按壓回床上。

  這個單純得要命的接觸,卻讓兩人同時驚得跳開,華紅雙頰紅撲撲的,石昊天卻覺仿若被電觸擊似的麻酥酥。

  「那我可不可以借個電話?」

  「電話?」

  「拜託!你不會告訴我你連電話是什麼也不知吧?」她的心愈來愈不安,她不明白自己到底跑到哪來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石昊天十分無奈地搖頭道。

  「天啊!我到底是在哪裡?,」華紅忍不往仰天哀嚎。

  石昊天的注意力轉移至托了一盤食物進來的魯意喜,他示意喜兒把食物擺上桌後又叫她退出房間,他才轉身對華紅說:「你還是先吃些東西吧!」

  「你叫什麼名字?」

  「石昊天。」石昊天起身打躬作揖地行了個禮,說:「待會兒我會叫人幫你送熱水過來的。」

  不等她回過神,石昊天已經退出了房間。

  華紅一臉錯愕,她不知道自己是還沒睡醒?或是撞了邪?她用力捏了自己一把,發現疼痛來得真真實實,她不禁喃喃自語:「天呀!我一定是撞邪了!」

  她決定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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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5 23:12:50 |只看該作者
  「不好了!不好了!」魯意喜一路直嚷嚷著衝進會議大廳。

  廳堂中的所有人,包括石昊天、石定睿還有喜兒的爹魯智道和韓特牧以及眾家丁全把視線調至慌慌張張衝進來的小不點。

  魯智道很不悅地瞪向他的寶貝女兒問:「你在搞什麼?不懂得開會時大堂是不許進來的嗎?」

  「不……」喜兒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不……」

  石定睿一見苗頭不對,馬上護起小喜兒說:「魯大叔,您別罵她,您一罵她更急得說不好話。」

  「二主人,你別護她,她愈來愈沒規矩了!最好請堡主用家法修理、修理她。」魯智道可一點也不放鬆或徇私情。

  「大哥,千萬不要,喜兒是個女娃,她挨不了打的。」石定睿當然急了!,他可不想見喜兒被打得皮開肉綻的,那可會要她命的,所以,說什麼他都要護著她才行!

  「好了!沒那麼嚴重,你們別一言一語地你來我往,讓喜兒說話吧!」石昊天笑道。

  「不好了!那姑娘打壞了後門……」

  「什麼?」石昊天直從椅中跳了起來,驚喝一聲。

  「她突然說要走,後門的阿福不讓路,她一腳就把門踢開了!好厲害呀!現在院裡家丁全上前去圍人,可是全被她摔得七葷八素的,好厲害呀!」喜兒形容之中,露出了十足崇拜的表情。

  一群人全聽傻了!只有石昊天一人還清醒,在聽完話後,立刻衝出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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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傷害人,你們快閃開哪!」華紅揮動手,很努力地想說服跌坐在地的一群人,但每個人仍不怕死似的又圍成一個半圓,擋在通往後門的出路前。

  華紅氣得直跳腳,道:「你們閃哪!不管你們是拍戲或者是綁架,你們快閃啦!我不想傷人的。」

  「這是在幹什麼?」石昊天冷聲喝問。

  一群家丁聞聲全立成一直線,個個挺直背桿待命著,只有華紅不知死活地逼近他,並用蓮花細指一戮,冷哼道:「是不是你叫人看緊我?我不是說了!綁架我沒用的,我老爸早就去雲遊四海了!你們要脅不到人的,還是趁早放了我,免得白費力氣、浪費米糧。」

  石昊天根本不理她,他一眼看向那已成廢木板的門扇和那個個鼻青臉腫的家丁,他愣住了!

  他是知道他的家丁並非個個皆有功夫,但高頭大馬的多得是,而她一個弱女子能讓他們個個掛綵?未免太誇張了吧?而她說話的口氣可真像吃了一把大蒜--夠嗆的。

  「喂!你到底讓我不讓我走呀?」

  「當然……」

  「那我走了!」華紅大喜望外地轉身。

  誰知石昊天才「咻」地一聲就飛擋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說:「你打壞我的門,又打傷我的人,還讓我照顧你七天,這些帳怎麼算?你怎能說走就走呢?」

  聽他算一算,還挺有道理的,可偏她身上沒帶半毛錢,有誰睡覺還會帶一把錢?又不是守財奴。而她全身上下只穿了恐怕連兩仟元都不到的休閒服,想賠償只怕是「人肉鹹鹹」哦

  「我沒帶錢,不過我可以回去拿,我不會偷溜,要不我寫住址給你,或者你派個人跟我回去收……」愈想愈不對,她大叫:「不對呀!我怎會在這?我記得我明明在家,對了!七彩石,對!就是七彩石……」她伸手探向胸前,但那裡根本沒有七彩石。

  「原來你是為七彩石來的。」石昊天發出一聲冷笑。

  「你也知道七彩石?太好了!它在哪?」

  「七彩石乃是我石家的傳家寶,你要它做什麼?」

  「你家的傳家寶?別開玩笑了!那是我朋友的奶奶給她的,我朋友特地送來給我。你的傳家寶?瞎掰也稍打個草稿好不好呀!」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如果你從實招來,我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江湖上任誰都知道石家富可敵國,而七彩石更是開啟礦山大門的鑰匙,向來是不離他身的,顯然這女子真的來意不善。

  可惜!

  怪了!可惜什麼!?他的心那莫名的失落感好重,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是怎麼一回事呢?

  看他發呆出了神,華紅十分不悅地說:「你到底把我捉來這做什麼?我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老百姓,抓我恐怕得不到什麼錢的。」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石昊天不耐煩地叫吼。

  這一陣騷動引來所有人,除了黑鷹堡的人之外,當然還有那個不請自來的縣太爺千金李飄雲。

  這會兒,她也忍不住參一腳道:「石大哥,我看你是引賊入室哦!搞不好她偷帶走石家的什麼寶石之類的呢!」

  「臭三八,你少含血噴人哦!我華紅才不幹下三濫的勾當呢!」華紅氣呼呼地罵道。

  有道是有仇必報,更何況有損聲譽之事,她可就更不可能裝聾作啞了;而且,她討厭那抹了一臉像唱國劇的三八女人,夠噁心的。

  「別吵了!」石昊天出聲遏止道:「如果你不能說出合理的解釋,我就不能再把你當客人了!特牧。」他喚著他身後的人。

  韓特牧聞聲上前應著:「在。」

  「把華姑娘關進地牢。」

  「這……」

  韓特牧還在猶豫不決,華紅卻已發飆地衝到石昊天面前,氣憤難平地指責著:「你憑什麼關我進地牢?現在可是民主法治時代,你怎可私設地牢?你這可是犯了刑法的,喂!你聽懂了沒?」

  石昊天實在十分心煩,他是心煩著他一點也聽不懂她說的是哪一國話,而更心煩的是,她居然枉顧他堡主的尊嚴,對他又戮又罵,讓他在家丁面前站不住腳。

  「特牧……」他再使了一個眼色。

  韓特牧再不敢遲疑,他把還掙扎著的華紅拖向地牢方向去了!

  「這樣好嗎?」石定睿忽而擔心地問。

  說正格的,他覺得那叫華紅的挺有趣,至少他還沒看過他大哥被個女人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而她做到了!這不是很有趣嗎?可是他也明白不能說,如果還想長命百歲的話,他還是三緘其口的好!

  「早該關進地牢的,也許她心懷不軌……」整件事最樂的就屬李飄雲,但沒人埋她,大伙全在她把話說完前,一哄而散了!「喂……」她只有氣得跳腳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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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連三餐,喜兒端著一盤飯菜進地牢又托著完整的飯菜走出地牢,每一次都令石昊天看得心疼,也更氣她的倨傲。

  「這樣下去,華姑娘會生病的。」

  每一次喜兒走出地牢都說同樣的話。

  石昊天也每回都回以同樣生硬的話道:「那是她自找的。」

  但每一句他皆說得言不由衷,每一字說在口中,卻猶如刀割在心,他不明白自己這是中了什麼邪來著!

  「堡主。」韓特牧笑喚。

  連下盤棋,石昊天也都在發愣,這可是從不曾發生過的,他的親信全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眼光老溜轉向地牢方向去。

  「堡主。」韓特牧再度喚著。

  石昊天回過神來,愣問:「什麼事?」

  「將了你的帥了!」

  「啊!?」石昊天這才看向棋盤。

  果真,他的帥已後退無路、前無救兵了!

  「我輸了!」他搖頭淡笑道。

  「不是爺輸,是爺心有旁騖。」韓特牧明眼觀察。

  「我?」石昊天不承認地說:「是我技不如你,哪是什麼心有旁騖?別瞎猜了!」

  「華姑娘……」

  石昊天馬上打斷他的話,說:「別為她求情,若她不說出她找七彩石是受誰指使,我是不會放她出來的。」

  「也許她說的話是真的!」

  不可能。

  「她說的話不是很奇怪?」

  「那倒是,我一句都聽不懂。」石昊天贊同地點頭道。

  「地牢實在不適合關個姑娘。」

  「你也見識到她的蠻力了!如果不關地牢,恐怕會讓她逃了或傷到其他人的。」石昊天看向韓特牧突地問:「怎麼你直替她說好話呢?」

  「也沒什麼,只是覺得她不像壞人。」

  石昊天朗聲笑揄道:「壞人又不把『壞』字寫在臉上,我看你是同情她是女人吧?」

  「也許,就當是了!」韓特牧不多加否認。

  「放心吧!我不會讓人用私刑的,不過放了她是萬不可能的。」石昊天算是給了承諾,他起身說:「今天棋就下到這,你替我去巡視一下錢莊,聽說王霸借了筆錢想賴帳,你去弄清楚原因,如果真是飛虎在給他撐腰,把人帶回來見我。」

  「是。」

  「讓定睿陪你走一趟。」他再度交代後,就轉身向屋內去。

  「好。」韓特牧在他身後頷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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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紅被關進地牢的第三天,喜兒匆勿跑來敲石昊天的房門,當門才一打開,她便急急地說:「壞了!壞了!」說得沒頭沒腦的。

  石昊天笑看這個像自家妹子的丫頭問:「什麼壞了?你慢點說呀!」

  「地牢門壞了!」

  「又怎麼了?」他大吃一驚。

  「華姑娘很生氣……」

  「我知道。」他點頭答。

  任誰都相信,被關在地牢,冷颼颼的北風在吹,沒有人會高興的,但他不相信她真力大如牛地可踢毀堅固的地牢木柱。

  「她真的很生氣,結果她把木柱給踢斷了!」

  「天呀!」他這下百分之百相信了!

  「她說要見堡主大哥您,非見不可,她現在……」

  「大廳?」

  喜兒這回猛點頭,代替答話。

  「好吧!我去見她。」

  說著,他已跨步出房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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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廳此刻又是圍了一堆人,但在石昊天到達,並一聲令下,全數家丁一哄而散,只留著少數幾位要員。

  石昊天先走向他的龍頭座,俯看四下,他沉聲問:「你要見我?」他將目光投注到華紅身上。

  「沒錯,我要見你這個無法無天的狂徒。」華紅連餓了三天,卻還氣力十足地指著他說道。

  每個人全把目光投向這個不知死活的華紅。天底下,除了皇親國戚,恐怕只有她敢如此對黑鷹堡主大不敬,可是他們再把目光偷瞄向他們主子……

  怪的是他居然在笑耶!

  這簡直是天大的新聞!

  華紅瞪了他們一眼問:「你們幹嘛個個像見鬼似的?」

  他們全數回以一個傻癡癡的笑,反正這場戲誰都不方便搶詞,一個是龍頭老大,一個又是嗆得要命的姑娘,誰敢開口,誰就準是不要命了!

  「說說你想見我是為了什麼吧!」石昊天再度開口。

  「你再不放我走,我就上警局告你妨礙自由,絕對讓你吃上幾年官司,你不信就試看看!」

  「警局是幹什麼的?」幾乎是眾人同聲問。

  「瘋了!」華紅嗤了一聲,才答:「笨哪!當然是保護人民權益的地方,舉凡作奸犯科……」一想不對,她忙吼道:「我又不是來上課的!這裡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呀?」

  「黑鷹堡。」又是異口同聲且同調。

  華紅差點暈倒,她氣得快吐血了!

  「好吧!好吧!你們開條件吧!要錢?多少?如果我付得出來就付吧!快放我走就行了!」她十分洩氣地說著。

  「你說的錢大概是銀兩吧!?」石昊天蹙眉問。

  他實在愈來愈懷疑華紅的來處?而同樣的,他也愈來愈感好奇了。

  「都什麼年代了!還說『銀兩』,我知道『銀兩』二字只在買賣收據上,人家才蓋上『貨銀兩訖』,其它時候,可沒人還說這老掉牙的詞。」

  「可是我們確實全這麼說呀!城裡頭也沒人跟你說同樣的話。」

  「騙誰呀!想誆我,又不是古代王朝……」

  「現在的確是王朝,雖才改朝換代,但仍是王朝。」

  「你說什麼!?」華紅大驚失色。

  「現在的皇帝是奇渥溫忽必烈,你以為誰在當政?」石昊天嗤笑她不懂似的。

  「不對!不對!現在應該是民國八十五年,我記得我睡著那天是六月五日,沒錯呀!是八十五年六月五日才對的,一定是你誆我的。」

  華紅拒絕相信,可是她愈來愈害怕。事實上,她醒來至今,沒見過任何穿便服的人,也沒看過任何人卸下過古裝頭套;她害怕他們說的是事實。

  一旦他們說的是事實,那等於表示她超越了時空,一想至此,她失聲驚叫:「我不要--」

  她的驚叫嚇壞了四周的人,連石昊天也立了起來。

  「現在真的是元朝?」華紅小心翼翼地問。

  她滿心祈求著一切是夢,但當她看到石昊天很認真地點頭的那刻,她再也撐不住疲累及恐慌和飢餓而昏眩了過去。

  四下起了一陣騷動,卻沒人敢動她,直至石昊天跨大步上前抱起她,並交代一聲:「請大夫。」

  一群人才一哄而散,各忙各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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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昊天一臉擔憂地望著臉色蒼白的華紅,他的心又沒來由地抽疼著;他很想拒絕相信她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但一想到她說的字字句句以及做的種種事情,他知道事實即是事實,他無法自欺欺人的。

  「她是因為過度飢餓以及驚嚇才會昏倒的,只要調養幾天就沒事了!」把脈的大夫說的當時,還開著藥方子。

  「大夫,她真的沒事嗎?」石昊天仍不放心地問。

  「石堡主,我老杜不敢對您打誑語的,這姑娘確實沒事。」

  「那好吧!我讓小木跟您去取藥。」

  「好的。」大夫恭敬地退了出去。

  「喜兒,待會兒你先弄點吃的過來,小木拿藥回來時,你吩咐春菊去熬。」

  「哦!好的,堡主大哥還有其它事嗎?」

  「沒事了!你先去忙吧!」

  華紅住的房間是捱著正房的一間,也就是石昊天的隔壁房間,前些日子石家下人已知他們主人待華姑娘如上賓,即使她進了地牢成囚,每個人依然對她成為堡主夫人十分看好,所以此刻每個人一見到喜兒走出廂房,全擁上來詢問著:「喜兒姑娘,那華姑娘沒事吧?」

  「大夫說沒事。」

  「那就好,我們全擔心死了!」春菊說。

  喜兒好笑地問:「你擔個什麼心呢?」

  「還不是怕縣太爺千金成了堡主夫人,到時,咱們全有苦頭吃了!所以,還是讓堡主看上華姑娘好些。」春香說。

  「你又知道了!」

  「堡主瞧華姑娘的眼神好關心哪!」

  「小心哪天真是惡人當道,你說的話全被記進去了!」春菊偷瞄到一角竊聽的李飄雲僕婢故意說:「有人哪!人家明明不要,硬是要貼上來,皮可真厚哪!」

  「得了!得了!別嚼了!主人吩咐咱們做事去了!」喜兒出聲驅散了眾丫環們,自個兒走到李飄雲丫環面前說:「不要再偷偷摸摸,否則我就用黑鷹堡家法治你,就算你是客人的丫頭也不許的,知道嗎?」

  李飄雲丫環嚇得連連稱是後,飛也似的逃回西廂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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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昊天接過喜兒手中的托盤,堅持自己喂華紅吃東西,看得喜兒好生羨慕,她想著石定睿若有堡主大哥一半溫柔就好了!

  喜兒!喜兒!你發什麼呆?」石昊天把托盤遞著,卻見喜兒久久不上前來接,他只好逕自起身把東西置放到桌上。

  喜兒這才回過神,連聲致歉著。

  「算了!你去看看春菊藥熬好了沒?」

  「您還是要自己照顧華姑娘嗎?」

  「有什麼不對?」

  喜兒怯怯地笑問:「斗膽問堡主大哥一件事好嗎?」

  「問啊!你什麼時候這麼客氣過?」石昊天取笑道。

  「堡主大哥是不是喜歡華姑娘?」

  「你怎會這麼問?」石昊天裝傻地反問。

  「因為堡主大哥看華姑娘的眼神很溫柔呀!」

  「胡說!」石昊天輕斥一聲道:「去忙吧!別胡思亂想的。」

  「堡主大哥……」喜兒還沒有離去的意思。

  「還有什麼事?」

  他拿這個似妹妹的丫頭真的沒轍,就好像他拿自個兒的妹妹湘菱同樣沒轍。

  「堡主大哥千萬別娶飄雲姑娘當老婆。」

  「我說過我要娶她當老婆嗎?」他反問。

  「可是她這麼以為呀!」

  「她以為可不代表我要啊!所以,你可以放心,我沒打算和她成親,她也不會成為你的堡主大嫂。」

  喜兒聽得大喜,忙又問:「那華姑娘呢?」

  石昊天睨著喜兒丫頭皮笑肉不笑地說:「丫頭,你問太多了哦!該去工作了吧?」

  喜兒也知道她的話該打住了!所以,她打起躬作起揖地說:「遵命!」

  說完,一溜煙就不見了!

  石昊天望著喜兒消失的背影,搖頭歎氣了好半晌,才回過頭來看向床上的人兒;而華紅雙目依舊緊閉。

  如此刁嗆的你到底來自何方?

  望著她,他深深一歎!

  早醒來的華紅,被他那輕歎勾動心底那根細弦,她不明白那分悸動所為何來?她很想張眼望他,但又沒有勇氣,所以只得偷偷地把這個發現藏進心底。

  難道天意如此?她想著。

  她的遠行是被艾靜料中了!但也未免太遠了!遠到這個離她的年代七百多年的朝代來,她如何回去是個大問題,回不回得去又是更大的問題……

  忍不住,她在心底一聲低歎!

  想著--七彩石,全是你惹的禍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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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5 23:13:1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就這樣,莫名其妙來到元朝的華紅也莫名其妙留了下來,還更莫名其妙成了那唱大戲似的李飄雲的眼中釘。

  “來歷不明的女人也敢留在黑鷹堡!”李飄雲冷哼道。

  華紅根本不甩她,她繼續練她的拳腳功夫;以前有對打的對象,現在沒有了,她只得把一截截的木頭綁掛在樹上,讓它們垂下來,供她練踢劈動作。

  平常,她閒來沒事會幫著掌大廚,反正她暫時也無處去,而她也不想白吃白喝,但最令她心煩就是李飄雲。

  李飄雲跟她有仇似的,三天兩頭來找碴,若不是怕自己出手太重,會傷到人,她還真想甩那三八兩個耳聒子吃哩!

  “粗魯得要命,你這還叫女人嗎?”李飄雲冷嗤道。

  “別惹我呀!”華紅警告地指著她說:“我一腳就可以把你踢得魂歸西天,所以,你最好放聰明點。”

  “你當真以為我怕你呀!我爹是縣太爺,隨便找個罪名就可把你充軍,信不信呀?”

  “庸官才聽信讒言,昏官才亂判人罪,看來,你爹也不是什麽清廉之官,既庸且昏,養女不教誰之過呀?我看你爹為官不清、為父不嚴,茍活何顏?”

  “你好大膽!”李飄雲氣得跳腳。

  “是你先出言不遜,還怕人實言;走開,別來惹我,否則管你爹是縣太爺,還是天皇老子,我照打。”華紅揮拳嚇她。

  石昊天早在一旁瞧得偷笑,但為免她們鬧得不可開交,他覺得自己還是出面制止好些。

  “怎麽回事?”他明知故問。

  一見是他,李飄雲馬上撲到他懷裏哭得要死不活的,還惡人先告狀地說:“石大哥,她欺侮我啦!她居然要打我,還罵我爹,還對聖上大不敬呢!不管啦!你要替我評評埋。”

  華紅心中很不舒服,看他美人在抱很自得似的,更教她心中大大不快,但很快地,她就甩掉那惱人的情緒。

  “想撒嬌就明正言順的不就得了!一哭二鬧太累了吧!現在目的達成,可否請你們移駕到別處去,別在這礙手礙腳的,害我練不成功夫。”她心煩地嚷道。

  “石大哥,趕她走嘛!這種女人是非多得很。”

  “別胡鬧了!她是我們堡裏的客人,和你一樣,所以,以後你們別惡言相向了!”

  “你要把她當客人?”

  “她本來就是我的客人。”

  “我可不敢當,別讓我成為眼中釘就行了!”華紅酸不溜丟地說。

  “華姑娘你少說兩句。”石昊天喝斥道。

  “呵!這會兒又是我不對了!好吧!那我閃總成了吧!這地方就讓你們去‘拍拖’,我功夫也不練了!煩哪!”

  華紅悻悻地跑了開去,李飄雲這可得意了!她以為石昊天是為了她而規斥華紅的,所以,此刻她更依偎進石昊天懷中,說:“過兩天我爹大壽,您陪我一道回去向他老人家賀壽,好嗎?”她羞答答地說。

  石昊天不解風情地推開她說:“我會去向你爹賀壽,不過今天我派轎夫先送你回去,你現在先回房去整理東西吧!”

  說完,他循著華紅消失的路徑而去。

  “怎麽這樣!?”李飄雲氣得抓狂了!

   ==  ==  ==  ==  ==  ==  ==  ==  ==

  華紅騎著快馬飛奔過林野,來到黑鷹堡後山,那是有一回她騎馬兜風發現的一池溫泉,來過幾回後,她相信此地沒別人會來,所以,這一回她大膽地脫卸下身上的衣物,赤裸著走進溫泉池中。

  她讓身體在溫水池中完全放鬆開來,完全沒有發現到早已席地而坐的石昊天。

  石昊天親眼目睹她赤身裸體走進池中的一幕,頓時,他全身血脈債張,那最原始的欲望完全被挑了起來,他強壓抑著滑入池中把她擁進懷中的衝動。

  他看著她在池中戲水,彷若一個落入凡間的精靈般晶瑩剔透,讓人不忍去驚嚇她。

  但,華紅還是嚇呆了--

  她轉身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恨不得自己消失算了!

  全身赤裸裸地在一個男子面前太丟臉了!現在可好,衣服在他身側,而她又不敢回岸上,只能眼巴巴瞪著他。

  “好一幅仙子戲水,再來該是出水芙蓉了吧?”石昊天使壞地吹了聲口哨。

  “下流!”原來古代、現代的男人全一個樣。她氣炸了!卻也羞愧難當、進退兩難。

  “再泡下去,你恐怕會脫層皮哦!”

  “你走開啦!”華紅氣憤地嚷著。

  石昊天卻沒離去的意思,他還是大刺剌地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說:“這是我的地方,誰都不許來的。”

  他當然不會說是因為水池的一方之下有個洞即是藏寶之地,而七彩石他向來不離身的原因即是怕祖先寶藏被盜。

  “你又沒寫著是禁地,我怎會知道嘛!你走開啦!我以後不來就是了啦!”華紅轉為哀求。

  她沒當著人赤身裸體過,更何況是個男人,還是會教她臉紅心跳的男人,要那麽做,她怎能呀!?

  “你還是快上來吧!”

  “不--”她堅決搖頭說:“除非你走開,否則我就悶死在這池子裏算了!”

  知道她一定說到做到,他只好退讓一步說:“我轉身,你上來,除此之外,沒其他選擇,我現在轉身,你上來穿衣服。”他真的旋過身去。

  知道別無選擇,而又不想真的不明不白地死了,她只好硬著頭皮遊上岸,還邊說:“不許轉過來。”

  她飛也似的穿起貼身內衣、褲,才套上長褲,他就旋了個身,把她抱個滿懷。

  掙紮沒用!第一次,她發現男人力氣之大真不是她掙推得開的,無助加上羞辱,她掉起淚,且愈哭愈激動。

  “別哭……乖……別哭……”石昊天輕吻著她的淚,誘哄著。

  華紅想說點拒絕的話卻說不上來,只好搖頭,也只能搖頭。

  當他的唇貼覆上她的唇,她昏天眩地,彷佛心飄飛了!身體全沒了力量,第一次被吻得飛了三魂六魄,她無力地癱掛在他身上,兩顆心互相碰撞著。

  直到一聲鳥兒展翅飛起,她才驚醒。她奮力地抵開他有力的懷抱,把衣服抓在胸前擋著,又羞、又愧、又氣地嚷:“你下流、卑鄙、無恥……”

  舉凡能罵的,她都用上了!但心還是不聽話地狂跳著,真是要命。

  石昊天只是掛上一抹淡笑,她的叫罵對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癢,而他在她穿上衣服並奔向馬兒那方時,高呼道:“我要定你了!”

  這一聲回應在山谷間,像極了--宣言……

   ==  ==  ==  ==  ==  ==  ==  ==  ==

  華紅不明白自己為何非得陪他去向縣太爺賀壽?但她還是跟了來,不過心底可是百般不情、萬般不願的。

  尤其那個李飄雲那張唱大戲的花臉就在眼前晃呀晃的,看了已經是心煩不己,她還很不屑地說:“有人歡迎你來嗎?”

  簡直讓人氣得差點當場吐血!好像她臉皮厚得特地來招人損,一切歸其禍源當然是他--石昊天。

  趁著人不注意,華紅氣得踩了他一腳,若是常人踩來當是無動於衷,但華紅這一跆拳道高手用力一下,他就真的疼得抱腳大跳了!

  “你有病呀!”石昊天氣憤地怒道。

  “罪有應得。”華紅一副我沒錯的表情。

  石昊天瞪著她問:“我何罪之有?你根本是欲加之罪!”

  現在,他相信女人是反常的雌性動物,脾氣一來,沒人知道原因,華紅更是個中翹楚。

  “那就當是我心血來潮好了!”華紅這下懶得解釋了!

  “你當真是存心惹惱我是不是?”

  “我高興也犯法嗎?”

  “你……”石昊天氣炸了!

  天底下恐怕只有她敢藐視他的權威,也只有她有膽識敢向他的耐性挑戰,偏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根本是讓她爬上頭頂上去了!

  “回去再跟你算帳。”這己是下下策了!

  才走沒多久的李飄雲又捱了過來。其實,她老早就在注意石昊天和華紅的一舉一動,她沒想到石昊天居然把華紅這女人寵得無法無天,卻對她視若無睹,大過分了!

  她是怎麽也不信自己會輸給男不男、女不女的華紅。

  “石大哥,我爹已經讓人整理出房間,這一回你可得多待個幾天哦!”她嗲聲嗲氣地說。

  “不了!此一回我另有要事,待會兒我會親自向縣太爺致謝和致歉!”

  “那怎麽成,我還想請你一起去遊西湖呢!”李飄雲不依地說。

  華紅起了一層疙瘩,她還是認為女人要有自然美,太矯揉造作就變得很假仙,像眼前這個唱大戲的。

  不過,她是不會多開口的,反正“站高山看好戲”嘛!

  “下回若有機會再說吧!”石昊天正找不著藉口。

  “那華姑娘留下來吧!”

  “我?”華紅大驚。

  石昊天馬上婉拒道:“她不能留下。”

  “為什麽?我很希望有個伴呀!”

  華紅聞言冷笑,心想,她才不是要個伴,她是存心不讓自己和石昊天有太多時間在一塊,這種小招數也敢用,真是太、太、太小看自己了!

  “你丫環多得是。”石昊天說。

  “可是就沒有談心的朋友呀!”李飄雲馬上裝出一副可憐狀。

  這下石昊天更找不到詞了!他轉向華紅,希望她能找辦法自救,否則他是無能為力了!

  華紅這才跳脫旁觀者身分,參上一腳道:“我和你根本不是朋友,我也不想陪你,我和你無話可談;而且,現在我就要說:‘莎喲娜拉!再見!’。”

  她果真是語不驚人誓不休,石昊天還好些,李飄雲可就一臉呆“拙”相,根本搞不清她在說些什麽“碗糕”!

  “還不走!那你留下來好了!”華紅舉步當先,連向主人道聲“告辭”,她都嫌麻煩。

  石昊天勿匆走到縣太爺面前告了辭,也跟著追了出去,李飄雲自始至終根本不瞭解發生了什麽事?唯一,她知道的是--他們早離開縣府了!

   ==  ==  ==  ==  ==  ==  ==  ==  ==

  “這是什麽湖?”華紅望著如夢似幻的湖問。

  “西湖。”

  美景當前、佳人在側,石昊天才忽地明白為何總有王孫公侯只愛美人不愛江山,原來是美人一笑可傾千城,這並非說女人是禍水,他倒以為是酒不醉人,人卻自醉之。

  華紅瞥目看他問:“你不是說有要事?”

  “你來過杭州?”他不答反問。

  華紅搖頭,答:“沒有。”

  “那這就是要事。”

  “你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呀?”華紅一臉疑惑外加不耐。

  “只是想帶你四處走走,沒其他意思。”

  “你會安好心眼?我可不相信,你休再對我動手動腳,還有,你最好早點把七彩石借我,我不想老待在古代裏,我們那個世界還有親友會為我擔心,所以--你好心些,別讓我和現實脫離大久。”

  石昊天聽了她的話,十分生氣,他怎麽也沒想到她會迫不及待想離開,但他可不許,不許她從自己身邊消失。

  “讓我考慮、考慮。”

  “考慮多久?其實你根本不用擔心七彩石會跟我一起消失。你想一想,我沒來之前,七彩石不也一直掛在你胸前;而在民國,我同樣擁有它,所以它存在於兩個空間,你根本不用擔心會失去它……”

  “夠了!”石昊天打斷她的話,說:“我仍沒說我完全相信你是另一時空的人,那根本是荒謬至極的事,你教我如何相信?”他實在無法接受她心求去的事實,他的心受了不小的打擊。

  “你別不開竅好不好呀!”說了老半天仍不見彰效,華紅氣結地吼:“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你到底怎樣才肯相信嘛!”

  “不談這些。”

  “什麽!?”華紅不敢置信地問。

  “出來遊山玩水不要老記著雜事,我答應你會考慮。”

  “你根本是小器,說到底你還不是為了捨不得你的七彩石,你怕我有借不還,算了啦!我沒心情玩了!”

  石昊天忙出手拉住掉頭要走的華紅問:“上哪去?”

  “回黑鷹堡啊!”華紅掙紮著。

  “說到底你就是不想單獨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他生氣地揪著她問。

  華紅裝出滿不在乎的表情,答;“隨你想,反正我沒義務陪你遊山玩水,或許你可以考慮那個唱大戲的。”

  “唱大戲?”石昊天愣了!

  他實在不明白為何華紅的奇怪名詞那麽多?難道她真來自未來的世界?而那個世界的人都像她嗎?

  他心中裝滿了疑點,但他不想問,因為一問就擺明瞭他相信她來自未來,一旦相信,他也知道自己留不住她,而他又真的不願意讓她走。

  華紅不明白他在想什麽,但她逕自說:“那個李飄雲畫得滿臉紅、藍、青、紫的,在我們那個世界,只有唱大戲才會畫成那副德性。”

  “德性?”現在他開始覺得和她說話可以大作腦力激蕩,可是他也相信自己此刻像呆頭呆腦的大傻。

  “德性就是模樣,反正不是很好的比喻啦!”

  “不好為何還說它?”

  “反正大家都說嘛!只不過是有點嘲榆意味罷了!也不是挺壞的,至少不用像你們咬文嚼字的,多累人哪!”

  “你可不可以不要老說新名詞?和你說話才真叫累哪!像‘莎喲娜拉’是什麽?再見又是什麽?”

  華紅噗噗一聲笑了起來,如果在現代,有人如是問她,她八成會罵他白癡,但現在不行呀!他不瞭解太情有可原了!

  但,她也沒那麽多精神一一詳解,只好說:“下回分解。”

   ==  ==  ==  ==  ==  ==  ==  ==  ==

  遊了西湖又到了錢塘江,錢塘的潮水波濤洶湧,可有如萬馬奔騰般壯觀,是杭州名勝風景地,也是觀潮好地方。

  遊過了錢塘江,他們來到杭州的永興客棧落腳,石昊天在杭州有家綢緞制染莊,所以他也是永興客棧的常客。

  掌櫃的一見貴客臨門,笑得雙唇合不攏,又是親迎,又是鞠躬哈腰,又是擦桌抹椅,招呼酒菜,幾乎不假店小二之手,這倒令華紅十分意外。

  待掌櫃退了開去,華紅忍不住低聲詢問:“怎麽他對你如此多禮?”她可好奇得要命。

  “因為我曾救過他一命。”

  “只這樣?”

  “別懷疑!”石昊天嚴肅地低聲喝道。

  “我還以為又是一個像縣太爺一樣的老爸呢!”華紅笑說出她的看法。

  “你到底想說什麽?”

  “也沒什麽呀!只是在想怎一路全是一堆人想把女兒嫁給你這個易怒、好色,又不茍言笑的人呢?”華紅輕聳了下細肩道。

  她不經意地瞄向四周,發現每個人全當她是怪物似的盯著她看,讓她心中很不舒服,她立起身大嚷著:“幹嘛你們古代人瞧人都那副鳥樣?我又不是鬼,或是瘟神,幹什麽那樣瞧我?”

  她的怒氣頓時克住了四周人的目光,每個人全怕事地垂下眼,專心地注視自己面前的菜肴。

  石昊天被她惹得哈哈大笑,反而是掌櫃的趨上前來連聲向她賠不是。

  “不是掌櫃大叔您的錯,您別折煞我了!我當不起的。”華紅尷尬地紅了臉。

  “福掌櫃,沒您的事!您還是去忙吧!”石昊天也安撫起福掌櫃的。

  “那要不要我為您倆把客人全送走?”福掌櫃怯怯懦懦地問。

  他可擔心死了!生怕怠忽了大貴客,又怕惹得貴客吃得不痛快。

  “沒事,不用了!您照常做生意吧!吃了飯,我們還要去布莊呢!您就別特意招呼我們了!”

  福掌櫃這才安心地退了開去。

  飯吃了一大半,石昊天突然又開口說:“你該制兩套女裝了!免得老惹人閒言閒語,而你又心中不痛快,說真的,你說話太衝了!不像個姑娘!”

  “嘿!敢情你這是在責備我嗎?”華紅笑問著,又逕自說:“我要制衣,但還是照我這身衣服樣做,休想我為你們這些古人更改,休想!”她故意加重語調。

  石昊天苦笑道:“行了!行了!我沒耳背,聽得夠清楚了!”

  現在他想,一切順她心意也好!只要她不離開,他是心甘情願順她意的。

   ==  ==  ==  ==  ==  ==  ==  ==  ==

  一走進織染布莊,華紅差點被五花十色的絲綢布料引發色盲。

  各種精致細柔的絲綢陳放在她面前,簡直教她看得眼花撩亂,這一刻,她只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古代人喜歡“花花綠綠”的心態比現代人還嚴重。

  “讓你選布,怎麽你在發呆呢?”石昊天不解地問。

  “我可不可以要素一點的?”華紅指著面前的布料說:“這些又是大紅又是大紫的,我不適合。”

  “胡說,你很適合穿喜氣些的衣服,依我看,以你現有衣服樣式做兩套改良式的花絲緞衣裳,一定很好看。”

  “我不知道。”華紅不瞭解地搖頭。

  她記得自己除了跆拳道服和牛仔褲以及襯衫之外,最多的恐怕就是身上這類休閒服了!所以,她根本不敢想像自己穿上那五花十色的衣裳的模樣。

  “這樣吧!就請師傅為你制兩套花布料的以及兩套素布衣,那你想穿時隨時都有得穿,再說年節快到了!你總不能穿得太素吧!?”

  “可是我……”她很想說自己根本不可能長久待在古代,但一接觸到石昊天的眼,她的話全梗住了!

  “有什麽事嗎?”石昊天關心地問。

  華紅搖頭不語。教她說什麽好呢?為何她想走又那麽不舍?是為了眼前的男子嗎?或為了他那霸氣的一吻?她相信都有,所以她不敢說也不能說的,她的心事只能深藏心底。

  “你又在胡思亂想了是不是?”

  “沒有啊!你幹嘛這麽問?是不是你又在亂猜?”華紅反將了他一軍。

  “睜眼說瞎話。”

  “不要你管,算了!不跟你胡扯,這有沒有地方可以練功夫?跟你出來一趟就那麽多天,又吃好、又睡飽,害我都沒消耗點熱量,遲早會發胖的。”

  “一個姑娘家學的那是什麽功夫,不雅觀!”石昊天很不讚同地說。

  “那功夫叫跆拳道,它不會不雅,它還可以防身、強身,你那是什麽八股思想?真像茅坑之石--又臭又硬。”

  聽他批評自己的最愛,她當然也不得不損他一番,禮尚往來,可誰都別想佔誰便宜。

  不過當她看到那架上的一條絲帶,她馬上忘了和他鬥,抓起絲帶她情不自禁地奔到前院舞起彩帶舞來了!

  她學生時代曾跟著老師學過一陣子,其實主要也是為了讓身體柔軟度改變,結果一學她就喜歡上了!所以現在一看到漂亮的彩帶,她就忍不住想翩翩起舞。

  而原先在庭院工作的女工們全停下工作來觀看這一段免費又好看的舞蹈,而石昊天更是看癡了!

  看她猶如天女下凡般的翩然起舞,他的心就狂野地跳躍著,再看她柔美的身段在旋轉之間所展現的嫵媚,讓他忍不住想將她偷偷藏起來。

  我是要定她了!他的心一次次地告訴自己。

  我絕對要留下她!,他霸道地想。

  再望向她如彩蝶飛舞的身影,他再度在心中宣告著:我要定她了!

   ==  ==  ==  ==  ==  ==  ==  ==  ==

  杭州街道上,到處都賣著紙傘,這也是杭州的特產之一,另外的特產即是剪刀。

  走在街道上,華紅發現不時有人向他們問安和打招呼。起先,她還不知原因,後來,才趁石昊天不注意時,拉了個人詢問。“為什麽杭州那麽多人那麽尊敬石堡主?”她是止不住好奇心的。

  那人笑答:“石當家是個大商人,也是個大善人,杭州受他恩澤的人不在少數,更有他從暴夫飛虎手下救得的人,所以杭州附近的人聞石堡主之名無不豎起拇指讚賞的。”

  “原來如此。”華紅不住點著頭。

  那路人又說:“您一定是未來堡主夫人吧!?姑娘真好運,碰上石堡主這種好人,雖然石堡主不常笑,但他待人可不分貧賤好壞的。”

  華紅這下只能訕笑,做出意會了的表情。

  知道了他的仁義之行,她反而更覺放不開了!這可怎了得?一個現代人能在古代中生存嗎?

  走了一大段路,發現華紅不在身旁的石昊天飛也似的奔到她身邊,還不悅地輕斥道:“你就喜歡三不五時嚇我一跳,是不是?”

  一看到她,其實他是安心了!但嘴巴仍學不來溫柔。

  “哦!原來你也懂得說俏皮話啊?我還以為你是塊木頭,只知壓霸地說一就不許有二呢!”

  “你牙齒太利了!真該磨一磨了!”

  “還說咧!我們那個世界有牙刷,你們卻用水漱漱口就算了!真是太不衛生了!以後我得了蛀牙怎麽辦才好?我看你快把七彩石借我,免得我帶了一堆病呀什麽的回去。”華紅忍不住埋怨起來了!

  “說風就是雨,我不會把東西借你的。”

  “喂!也不過是塊石頭嘛!幹嘛寶得要命?小器巴拉的!鐵公雞,咕、咕、咕。”華紅嘟著嘴賞他一記白眼。

  看她不高興,他又有些心疼,只得哄起她道:“別氣了!等我想通了就借你,不會太久的。”

  話是如此說,但他又哪能十分確定自己捨得放她走,反正就先哄著了!

  而華紅當然也不便再堅持己見,事實上她也不太清楚自己是否想回去;又如果借到了七彩石,她就回得去嗎?她根本無法確定。

  但突然她又想到,反正來都來了!不如多玩些個日子,否則以後真回去了也沒機會再來。

  如此想過之後,她心底也舒坦多了!所以她自找臺階下地說:“好吧!就再給你一點時間想想,但可別太久呀!我會想家的。”扮得正經八百又十分勉強似的。

  石昊天果真上當了!他點著頭說:“好,不會太久,但現在可以好好地玩一玩了吧?別再說回去的事,事實上,我寧可相信你的話全是騙人的。”

  “喂……”

  “不說、不說。”

  他乖乖地閉上了嘴,雖然心底仍老大不願意。

   ==  ==  ==  ==  ==  ==  ==  ==  ==

  酒樓雖然龍蛇混雜之地,但華紅覺得它和現代的酒家、PUB相較可單純多了!來來往往不外乎只是些商旅或走江湖的,沒有有色交易,也沒有聲光華影。

  不過,無意間,她聽到了石昊天的一點江湖恩怨,她雖不讚同竊聽,但還是小心翼翼又有點偷偷摸摸地聽著對白。

  食客甲說:“最近飛虎莊的人愈來愈囂張了!老趁石堡主的管事不在時來鬧事,有點明著搶地盤的現象呢!”

  食客乙一嘆道:“可不是,我在飛虎莊附近的生意全沒法做了!”食客乙又一嘆後,才介面說:“石堡主即使有心,恐怕也力不從心的。”

  才聽到這,華紅就被石昊天揪回閣樓上的座席。

  “你到底在幹什麽?”石昊天不悅地問。

  在杭州,他和飛虎的勢力只略不相上下,他不希望華紅離他視線太遠,怕飛虎的人突向華紅下手,偏她卻天真得一無所知,真是急煞人了!

  “不過就是看看嘛!你氣什麽來著?”華紅認為他莫名其妙。

  “我是怕我的仇家傷害你。”

  “是你的仇家又不是我的,他幹嘛要傷害我?冤有頭、債有主,他要找人算帳該找你不是嗎?”

  “可惜他沒你說得那麽有仁義道德,否則也不會人人對他恨之入骨,又怕得要命了!”他還是覺得她太天真了,但,也因她天真又直率,讓人不得不愛她入了骨。

  這個發現教他心底一震,愛嗎?他從沒想過“愛”是什麽東西!但她算是讓他瞭解了!

  華紅被瞅得不自在地忸怩起來,她嬌羞地嗔問:“看什麽呀!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有沒有人告訴你,說你長得很美?”

  華紅哈哈笑道:“多得是。”

  她說的是事實,可惜那些人全被她嚇跑了!回想起來,還只有他制得住自己呢!難怪自己對他另眼相看了!

  “你真的很美。”石昊天含情脈脈地瞅著她。

  而她則是嚇呆了!心“噗通、噗通”猛跳,沒有規律可言。

  她從不明白被個男人讚美竟是如此飄飄然!為何以前她沒體會過?難道以前的戀愛全是假的?而現在……

  太不妙了!她的心魂都快被他拉走了!她拼命眨了眨眼,高聲大喊:

  “Suspend!”

  石昊天愣問:“說什麽?”

  “我才要問你是什麽意思咧!”

  “讚美你呀!”他不覺有錯,卻覺她大驚小怪。

  “沒事讚美我幹嘛?”

  “就當我心血來潮好了!”他學她的調調說。

  “你怎可偷用我的詞?”

  “你說這話時有明言不許人說它嗎?”石昊天揶笑問。

  “你懂不懂著作權呀?”說了,她才覺得說了也是白說,真是瘋了!她和個古人談“著作權”,簡直是白搭。

  “又生氣了?”石昊天睨著她問。

  “不氣才怪!”華紅嘟嚷道。

  “你真的很嗆耶!”

  “要你管。”

  “吃飯了!”

  “氣飽了啦!哪還吃得下!?”

  “那……”

  華紅接走他的話,說:“回家。”

  說完才警覺失言,但已經來不及收回了!因為她看到石昊天偷偷在笑,語病是讓他抓個正著了!她只好惱羞地嚷:“回去了!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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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一眼看到石湘菱,華紅就在心底驚呼,她這才瞭解到什麽叫“傾城傾國”之美,石湘菱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例子,真可取用“沈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而她回眸一笑又豈止是“百媚生”,恐怕不止哦!

  結果她竟看呆了!每個人都瞧出了她的失態,而她卻直到一聲輕咳才回醒過來。

  “什麽事?”她還呆呆地望著石昊天問。

  石昊天無奈地搖頭嘆道:“你不覺得你盯錯對象了嗎?”

  “我?”華紅指著自己搖頭說:“不會呀!你不覺得你妹妹很美嗎?我還沒見過比她更美的女孩呢!”

  石昊天心想:你就不比她差。但他憋回話,改口說:“她是很美,但她是女孩,你也是女孩,我沒見過女人看女人看到發呆的。”

  “欣賞美是個人權利,你管得著嗎?”

  “我……”石昊天被堵得沒話說。

  一旁的石湘菱看她大哥一臉“鬱卒”,還真想笑,一向威嚴受敬重的黑鷹堡堡主居然敗在一個女人手中!太不可思議了。

  而她更覺得眼前的美麗女子很奇特,像不屬於這世界,就如她小弟定睿向她形容的,華紅真的又直率又好玩。

  華紅看到美人在笑,突然不好意思地問:“我須要向你道歉嗎?因為我們那世界的人都是如此的,不管帥男或者是靚女,只要是美的事物,大家就會特別投以注目,我是真的覺得你很美,所以……失禮了!”

  石湘菱柔聲笑道:“我不介意,倒是對你說的話好奇,不知‘帥男’和‘靚女’是什麽意思呢?”

  “帥男就是長得很好看的男人,靚女就是亮眼漂亮的女孩,都是形容詞。”

  “你真的來自未來?”

  “好了!不要談這話題。”石昊天出聲打斷她們的對話,說:“湘菱,你別抓著華紅問個沒完沒了,來日方長,有話慢慢說,別急在一時。”

  “大哥你是怎麽了?”石湘菱好笑地問。

  對於長兄的失常,她十分好奇。以往,無論何等大事,她的大哥都可以做到文風不動、處變不驚;但現在,一提到和華紅有關的話題,他就急了!這真的太奇怪了!

  “我沒事,我很好。”石昊天悶聲道。

  沒事才怪!但石湘菱不想逼人太甚,她轉了個方向,望著華紅問:“未來世界好不好玩?那裏的女人都做些什麽事?”她的好奇心未死呢!

  華紅也高興地說著:“我們那世界的女人可自由自在多了!有自主權,又可以有自己的事業,根本不用看臭男人臉色哦!”華紅語帶挑釁。

  “說什麽嘛!誰是臭男人?”石昊天忍不住不悅地問。

  “又沒說你,你不高興不會閃一邊去,在我們那個世界,女人也有言論自由,你懂是不懂呀?”

  “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麽言論自由,我只請你別教壞了我小妹,害得她最後嫁不掉就慘了!”

  “大哥,沒那麽嚴重啦!”看他倆就快開火,石湘菱忙扯住她大哥說:“是我自己好奇,這不能怪華姊姊的。”

  華紅冷哼著說:“讓他怪好了!反正我才懶得理他這種毛頭小子。”

  石昊天聞言怪叫著:“你居然叫我毛頭小子?”

  “對!沒錯,你就是,不服氣嗎?”華紅囂張地雙手叉在腰上,冷笑著說:“你在我眼中就是毛頭小子。”

  話語方畢,華紅就警覺自己被攔腰抱起,她急得又捶又打,但他全沒反應,只顧著跨大步,邁向東廂房。

  一旁的石湘菱看愣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失控的男人會是自己的兄長嗎?真令人懷疑!

  他倆就這麽消失在她眼底。

   ==  ==  ==  ==  ==  ==  ==  ==  ==

  失言的結果就是自找罪受。

  看著石昊天的臉一寸寸地逼近,華紅嚇得東躲西藏,雙手護在自己前方,隨時準備反擊。

  當石昊天舉起手時,她以為他會打她,但結果不是那般,他並未打她,只是把手落在她耳際輕撫起來。

  他突來之舉,害得她一顆心差點蹦跳了出來。她屏住氣息望向他,為自己的無力感到惶恐不安。

  “你在發抖?”石昊天壞壞地笑著。

  他的手並未停止撫觸她,他十分喜歡她細滑滑又白哲如雪的肌膚,她不施脂粉卻有如粉撲過的容顏,美麗得出塵,簡直讓人愛不釋手。

  華紅咬著下唇搖頭否認,但他壓在她身體之上,當然十分清楚她的否認是欺人也是自欺的。

  “有沒有人親吻過你的這裏……這裏……”他的手撫過她的頰、鼻梁至唇上說:“還有這裏……”

  華紅誇張地點頭,事實上,她以前被吻過幾次卻都只蜻蜓點水似的,沒人像他如此大膽地挑逗她,甚至愛撫她,她的心跳得極不規則,而且好似隨時會停止似的。

  “那我只好用我的唇抹去他們曾印烙下的痕跡了!”

  他頭一俯,唇覆上了她的,他全身壓著她,幾乎讓她快喘不過氣來,而他的舌兒就在她想抗議時滑入她口中,輕輕吸吮、攪動著,連著把她的心湖攪亂了!

  天呀!她簡直快著火了!卻發不出抗議之聲,甚至不自覺地將手攀向他、回應迎合他的吻,和他糾纏在一起。

  當他的手探向她休閒服之內,輕撫她光滑的肌膚時,她已經以為自己快停止呼吸了!而當他的手更往上遊移而去,她才警覺到自己衣服之內是一無它物的,這下,她的心魂全拉了回來,她伸手制止了他的動作。

  “不行!”她喘著氣,低聲遏止著說:“除了我未來丈夫,任何人都不許碰我。”

  石昊天發出輕笑,他雙目炯炯有神地瞅著她,有點霸氣地說:“這正是我的意思,我決定和你成親,就在年底前。”他逕自決定著。

  “不行!不行!”華紅氣急地叫:“我才不嫁比我小的小毛頭呢!何況,我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早晚……”

  她的話來不及說完,石昊天又用唇堵住了她的雙唇,讓她不得申訴,他十分不悅地說:“不許你再叫我小毛頭,我不知道你多大,但我不在乎,你休想用這理由打發我,我娶你娶定了!”

  “喂!你講不講理呀!我說不嫁你啦!我告訴你,我已經二十七歲了!一點也不適合當你老婆……還有,我一點也不像大家閨秀,娶了我可會使你丟臉的;還有……”

  “盡管你喋喋不休,粗魯又不端莊,但望眼這個時代,恐怕你別無選擇,只有我敢娶你,而且,我一點也不在乎你大我不到一歲,因為我明天正好二十七歲,所以,你沒資格叫我毛頭小子。”石昊天毫不以為意地說著。

  “我早晚要回去的。”

  “我會想盡辦法留下你,讓你根本不想離開我。”他笑得曖昧不清。

  華紅馬上聽出他的語意,羞紅著臉嚷:“不要臉!”

  “這麽說未來的夫婿不好吧!?”他賊笑著。

  “誰要嫁你啦!別作白日夢了!”

  “我十分堅持。”

  “那我就逃跑。”她負氣地叫。

  “除非你不想要七彩石。”

  “你居然敢威脅我!卑鄙、下流、無恥、齷齪……”想了老半天,罵人的詞還是不變,她氣炸了!

  想她在民國時代,無人敢惹,摔人就像在摔大抱枕般輕松,但偏偏就衰得流落在這古代受他欺侮,真冤哪!

  不過再想回來,好像自己並不那麽討厭嫁他,甚至可說滿心歡喜;可是古代戰亂頻繁,元世祖開始,元朝也不過九十年光景,她實在不想自己子孫生長在動蕩不安的戰亂時代,她寧可自己的後代平凡地生活在太平世界裏。

  石昊天見她悶不吭聲想了好久,忍不住打破沈寂問:“你想清楚了沒呢?”

  “我還是決定不嫁給你。”

  “你……”石昊天氣瘋了!他差點就把她翻個身,打她一頓屁股出氣。

  她居然膽敢如此不屑於他的求婚,他可是鼓足了勇氣才說的,而她竟是不領情!太不知好歹了!

  “到底怎樣你才答應和我成親?”

  “除非……”華紅瞅著他欲言又止。

  “除非什麽?,”他焦急地追問。

  “除非你和我一起回到我們那個世界,那或許我可以考慮、考慮……”是了!這是她的希望。

  石昊天放開她,站了起身說:“不可能,我的親人都在這裏,而且我的事業也在這裏。”他答得武斷。

  “你太自私了!你怎不想想,我的親人不在這,我也有我的事業。算了!你懂什麽!我孤孤單單來到這,你哪知道我有什麽感受?你只想到你自己,出去……出去……”華紅也跳下床,邊哭邊把他推出門外說:“我不和你說話了!出去!”

  接著,門“碰”地一聲,合上了!

  石昊天呆了!他沒看過華紅哭,更沒想到她會哭得那麽傷心,難道他錯了?看來他得好好想想了!

   ==  ==  ==  ==  ==  ==  ==  ==  ==

  聽到敲門聲,華紅啞聲嚷著:“走開!我不要見你,你別來煩我!”

  她以為門外是石昊天,結果她聽到石湘菱溫柔的聲音在喚著:“華姊姊,是我湘菱,可不可以請你開個門?”

  華紅緩慢地起身去為石湘菱開了門,又很沒精神地問:“什麽事?”

  她是自知不該把怒氣牽扯到旁人,但教她馬上裝出開心的笑臉,她又實在做不到,只好緩和語氣說:“我情緒不佳,先知會你一聲哦!”

  “沒關係!我知道一定是我大哥惹你生氣,他那人脾氣就是躁了點,可心地很好的。”石湘菱忙為她兄長說情。

  華紅噗哧笑出聲,道:“他恐怕是對任何人都好,就偏對我苛得要命,如果你是來當說客的,我勸你打消念頭。”

  “我只是想找你聊聊天,你不歡迎我嗎?”

  “當然不是,我這客人怎敢喧賓奪主起來?”華紅尷尬地笑了笑。

  如果今日她落在別處,也許就要四處漂泊了!而石昊天肯待她如上賓,她實在也沒什麽好怨,但一想到他霸道得要命,又說娶就要娶,一點也不尊重她,她才氣不過的。

  望著石湘菱,她其實不否認自己是很喜歡石家上上下下的,忍不住解釋著:“我脾氣硬了些,你別介意。”

  “我喜歡你的直率呀!有話本來就該說出來,再說,我們可沒把你當外人看哦!”石湘菱笑得坦誠。

  華紅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我知道你們全待我很好,可是我畢竟不屬於這世界,我早晚都要回去的。”

  “你討厭我大哥?”石湘菱突然問。

  “你怎會這麽問?”

  “你拒絕了他的求親。”

  “他根本沒向我求婚,他只說他要和我成親。”

  “那樣不對嗎?”

  “我不想就這麽嫁人。”

  “你真的非回去不可嗎?”

  “是的。”

  “你有沒有想過,說不定你來到這裏是天意?天意要你和我大哥相遇,你有沒有這麽想過?”

  華紅不禁一愣,這她倒是沒想過,是天意嗎?

  石湘菱看她的表情軟化了些,忙又介面說:“今天大哥壽辰,你不出去,他很不開心哪!你就別和他鬧脾氣了,好不好?即使不嫁他,也還是朋友,不是嗎?”

  “恐怕我現在出去,他也不會高興的。”

  石湘菱馬上把她往外推著說:“大哥一定會很高興的,我們快出去,今天沒什麽客人,只有咱們石家上上下下同歡,大哥一雙眼已經快看穿了呢!”

   ==  ==  ==  ==  ==  ==  ==  ==  ==

  當華紅走到大廳堂,石湘菱馬上把她安置在石昊天身旁就座,華紅知道石昊天一直盯著她看,可她只瞥開眼和另一旁的石定睿閒扯淡。

  “對了!我老忘記你那拳腳功夫叫什麽來著?”石定睿苦思後,還是不能不再重新問上一回。

  “跆拳道。”

  “我在想,或許你有空可以教教姊姊防身術。”

  石昊天忍不住用大家長的口吻斥責石定睿道:“你別瞎起哄,一個姑娘家學那做啥,以後還嫁不嫁人?”

  “反正姊將來想嫁的人是韓大哥,他功夫強,又不用怕被姊欺侮,一個女人家還是別手無縛雞之力好些。”

  所有人的目光這下全投向韓特牧,韓特牧一臉無辜地說:“我可沒妄想,小睿你別信口胡說,你姊姊是千金之軀,怎得委屈下嫁我這粗人……”一看到石湘菱瞪他,韓特牧忙把話打住。

  “韓特牧,你也別謙虛了,看得出你和湘菱情投意合,倒不如趁此機會就請石堡主做主不就得了!”華紅直言道。

  “華姊姊……”石湘菱被說中心事,羞得雙頰紅通通的。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別不好意思哦!否則,以後你們錯過了機會可會後悔的。”華紅說出她的看法。

  一直未曾將目光自華紅臉上移開的石昊天,這會兒也開口道:“湘菱,你自己說,你可願把終身交給特牧?現在就只咱們自家人在,你可要實話實說;否則,大哥可無法替你做主。”

  華紅忍不住開口說:“你這就不對!你應該先問特牧願不願意照顧湘菱一輩子?否則,如果湘菱答應而他拒絕,那教湘菱面子往哪放?”

  石昊天瞅著她看,他倒是沒想到看似粗心的華紅,也會有心細的一刻,或許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心細吧!

  他讚同地對華紅點頭,才轉向坐在左手邊的韓特牧問:“特牧,我有意將自己妹妹的終身託付於你,你的意下如何?”

  韓特牧看向石湘菱,石湘菱羞怯地垂下眼去,他有心卻覺自己身分不配,只好淡然說:“我不能娶湘菱。”

  石湘菱忡愣地擡眼,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望他,接著眼角滑落兩滴清淚,接著又落得更多、更多。

  “韓特牧……”華紅火大地叫。

  韓特牧慌張解說道:“我不是不要湘菱,而實在是我配不上她,我只是個流浪漢,拿什麽給湘菱過幸福日子?”

  “你們這些古代人做事真是會氣死人,金錢、權勢難道真那麽重要嗎?莫名其妙。”華紅氣鼓鼓地吼著:“做人其實只要肯上進,實實在在的,哪怕吃的只是粗茶淡飯,日子也會覺得快活的,所以,你們的思想都太八股了!該洗洗腦了!”

  韓特牧被罵得滿臉漲得通紅,他十分靦腆地說:“我只是在想,小姐可以嫁到更好的人家……”

  “我才不在乎!”石湘菱脫口叫出。

  結果,她警覺自己太急躁,馬上羞紅了臉地垂低了頭,擡也不敢擡了。

  可是,這下韓特牧卻因石湘菱的默許而鼓足了勇氣,他一鼓作氣地說道:“如果湘菱不介意跟我過著只有粗茶淡飯的日子,我鬥膽請堡主做主,我想娶湘菱小姐為妻。”

  看他倆都情投意合了!石昊天也無話可說,而把石湘菱交給韓特牧他是十分放心的,但他仍嚴肅地問:“湘菱,你同意了嗎?”

  華紅附到湘菱耳旁低語道:“湘菱,直截了當地說出你自己的心意,韓特牧雖木訥些,可比起你哥要好多了!太有女人緣的男人最容易搞外遇。”

  石昊天橫眉豎眼地問:“外遇是什麽東西?”雖然他老聽不懂華紅的話,但光看她的一臉不屑,他也知道“外遇”不會是句好詞。

  “懶得解釋。”華紅擺出一副煩不勝煩的表情後,又介面說:“現在談的是湘菱和韓特牧的事,你還是多費點心張羅他們的好日子,別一心二用,解決正事要緊!”

  愈是得不到答案愈教他好奇,但石昊天此刻卻也不急於追根究底,他說起正事道:“那就請魯叔替你們擇個黃道吉日,先下聘……”

  “聘個頭啦!擇日拜堂成親不就得了!難不成還挑肩扛擔地繞上黑鷹堡一圈再來個訂親,再擇日成親?煩不煩哪!”華紅喋喋不休地說。

  石昊天可有點哭笑不得了!他想不通這黑鷹堡現在到底是誰在當家做主來著?

  她,有點喧賓奪主太過了吧?

  但,若把她想成黑鷹堡未來女主人,那這個主,她倒也做得;所以,他還是覺得將就著她好些,免得嗆姑娘她臨時興起又安個怪名詞給他,那他不就自討苦吃了!

  一旦想了個清楚,他決定做個閒人!

  華紅嘰哩呱啦後,反而不解地睨著他問:“幹嘛又變成了悶葫蘆了?”

  她有點埋怨意味,他卻覺自己有苦難言,碰上她這種女子,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不是你說了算?”他不甘示弱地嘲揄道。

  “你說的哦!別說是我自作主張哦!”

  “當然。”石昊天無奈地一笑。

  他這絕不是寵她,而是她已經爬到他頭頂上了!

  該娶她嗎?他突感質疑。

  這一餐似乎所有人都忘了他是壽星,而大家討論的話題全換成了嫁娶。

   ==  ==  ==  ==  ==  ==  ==  ==  ==

  當夜深,所有人各自回了房去,華紅一個人卻坐在後園中的亭子望著星月,冷冷的北風正由內陸吹向海洋,空氣顯得格外幹燥。

  愈是一個人獨處,她愈是會想起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親人、朋友。他們好嗎?當他們發現自己不在那個世界會如何呢?

  當她就那麽平空消失了!他們可曾找尋過自己?但一想到,自己是在另一個世界,他們又如何尋她?

  她想出了神,根本未曾察覺到有人來到她身旁,甚至在她一聲聲輕嘆後,一雙大手由她身後抱住了她。

  華紅差點尖叫,但石昊天比她更快的,他的手已捂住了她的嘴,並將唇附在她耳際低聲說道:“別慌!是我。”

  聽到來自石昊天低沈的嗓音,華紅的心已經差點蹦出胸膛,再發現他有力的手正環抱在自己腰上,她的心臟更差點忘了跳動,這一刻,她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快放開我……”她用著極低的聲音喃喃言道。

  “不。”石昊天斬釘截鐵地一口拒絕,他的心跳也正常不到哪去。

  任何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都無法像此刻他抱著華紅讓他的感官有著強烈的震撼及快感,而她不經意流露的孤單無助又令他如此心疼。

  他好想就這麽成為她的支柱,為她扛下所有愁苦,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只因為此刻她的心想著的並非這個世界的一切,而是他不知道的那個地方,而那裏說不定另有一名男子等著她。

  一想及此,他就不自覺地加重手勁,並啞聲問:“有嗎?”他問得沒頭沒腦的。

  華紅可糊塗了!

  她不解地反問:“有什麽?”

  石昊天重重一聲低嘆,把華紅旋了個身,把她緊擁在胸懷之中,他俯身凝望住她,突然又沒頭沒腦地說:“即使是有,我也不會放你走的。”

  說著,他已霸道地攫住她的紅唇,這一吻仍狂野如火,大大地震撼了兩人的心,許久、許久,當他終於離開她的唇,華紅己快虛脫得站不住腳,因而她只得扯住他,像依附著似的。

  她有點生氣他老是不事先預警地說風就是雨,而她更氣自己老是被他影響了自製力,碰上他以後,她真的變得太不正常了!好像變得十分軟弱似的,所有以前的大男人婆的活力全沒了!反而多了多愁善感,真是天要下紅雨了!

  “嫁給我好嗎?”石昊天再度開口向她求婚。

  “為什麽你想娶我?”

  “因為你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

  聽到這種回答,她都不知自己該高興還是生氣!?他只因為她是他唯一想要的女人而娶她?太離譜了吧!沒有感情,能過一輩子嗎?

  “我希望不要再聽到拒絕的話。”石昊天又繼續說。

  “太霸道了吧!?”華紅不悅地嚷。

  “我要聽你的真心話?從你的反應,我感覺得出來你並不討厭我,而今日我們年紀己無差異,你是不是還想找其他藉口?”石昊天咄咄逼人地問著。

  華紅險些被問傻了!她仰著頭呆望他片刻,光身高氣勢她就矮了一大截,可是,她仍強裝捍衛戰士精神般挺直了背桿,瞪著他。

  “你沒話說就表示你讚同了哦!”他這句說得沒先前來得氣勢磅薄。

  華紅馬上逮得先機地冷哼一聲道:“還早得很咧!你可知道在我們那個世界,求婚可不是這麽簡單的。”她賊賊竊笑著。

  石昊天拉長耳朵,準備洗耳恭聽的模樣,讓華紅決心考驗他一番,所以她嬌媚地笑問:“你真的想娶我嗎?”

  “這還能有假的嗎?”他反問。

  華紅聳肩,不置可否,也不再在乎自己仍在他懷抱之中,她逕自開起口來說:“在我們那個世界,求婚得經過一千零一次,而且,每一回都得送上一朵花,不能多也不能少,而且……”

  “還有而且?”石昊天驚愕不己。

  光那句“嫁給我好嗎?”要他說上一千零一次已經十分困難了,居然還得每回送上一朵花!而她還有其他條件?太誇張了吧!娶皇帝女兒也不必如此呀!

  他很想大喊“我不幹了!”,但一看到她那張教人心慌意亂的笑顏,他到口的話又硬生生吞回腹中。

  “我知道……”他低聲下氣地介面說:“請說。”

  “一天不得重復說三回。”這也是看他可憐喲!她原本想說一天不得重復一次,那等於他得說上兩年九個月又零一天,而現在她可是折衷又折衷了,所以,她可算得上好心,他不該再怨了!

  可是,石昊天可沒領到她這分心,他恨得牙癢癢的,真的恨不得一口吃了她,可恨的她居然要他求婚一年?一年那!太長了吧!?

  兩人相視,心情不一,夜風依舊冰涼如水,兩人只有體溫一致,火熱、火熱。

   ==  ==  ==  ==  ==  ==  ==  ==  ==

  看到石昊天持著一枝花,那副表情好像那朵花比劍還重似的,華紅就忍不住躲著捧腹笑上一陣才又回到他面前,換上的當然是一張正經八百的臉。

  石昊天瞪著她問:“笑夠了沒?”

  這輩子他可沒這般丟臉過!

  話說他方才經過石湘菱居住的芬園時,湘菱問他摘花幹嘛?他差點就挖個地洞土遁了!再經過正廳,他碰上了魯智道,他問:“你什麽時候開始拈花惹草?”

  他能答什麽?只好瞎掰說:“是華姑娘托我摘的。”

  結果,魯智道居然說:“那你該摘一把才對,一朵太不顯眼了!”

  反正,更別說碰上其他家丁了,大夥看他的眼神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了!

  現在可好!開出這條件的她居然笑得毫無形象,他這是幹什麽來著呢?自取其辱嗎?他簡直一肚子火,卻不敢爆發。

  “做不到不要太勉強哦!”

  “不……”石昊天挺直背桿,生硬地說:“別瞧不起我,他們做得到,我也做得到,我要證明我不會比他們遜。”

  “他們?你到底要跟誰比較啊?”

  “當然是你想的那些個男人。”石昊天負氣地吼著,此刻的他像個吃醋的小孩,又像不服輸的少年。

  華紅笑著搖頭說:“我根本沒男人。”

  “不管有沒有,我不會輸他們。”

  “別自討苦吃了!”華紅有些不忍地說。

  “請你嫁給我。”他認真地說。

  華紅險些就動心了!但仍搖了頭。

  其實她是想到“一百零一次求婚”的日劇,才會想用此方式讓他打退堂鼓,自己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他竟如此認真,她真的十分不忍,怕自己會傷了他。

  “我不屬於這裏,你早點放棄吧!”

  “不。”石昊天固執己見地搖頭。

  “你是個堂堂黑鷹堡堡主,你有龐大事業要掌理,有一堆人要你照顧,別再把心思花費在我身上了!”

  石昊天還是一味搖頭。

  當他愛上她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放不開她,即使真如她所願,他是真的會放棄一切隨她回她那個世界去的。

  “我累了!想休息了,你請回吧!”華紅無心戀戰。

  她以為石昊天還會賴著不走,但他卻悄聲退出了她的房間。

  我該答應嗎?她在心低如此自問著,卻仍沒為自己問出個答案來。

  她仰天輕嘆一聲!心想:真是情不擾人,人自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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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黑鷹堡的屋前、屋後都張著燈、結著彩,為了韓特牧迎娶石湘菱之喜事,堡裡大大小小全忙得昏天暗地。

  「我好害怕。」石湘菱一臉羞態。

  華紅輕拍了下她的肩,笑問:「怕什麼?」

  石湘菱垂著眼說:「不瞞你說,我怕的是那個事……」

  她自幼喪母,根本沒人教過她任何女人家的事,而堡裡除了魯大嬸在她月事來時教過她一點事之後,再也沒告訴她更深一層的。

  華紅再度拍拍她的肩說:「不用害怕,那種事很自然,你只須要相信你丈夫就行了!」

  「你懂嗎?」

  「呃……我沒經驗,但我們那個世界是要上學,即是你們說的學堂,我們在男女長到某一程度,差不多十三歲時會開始教一些生理和人體構造的課程……」

  石湘菱緊張地問:「你們也學那個事?」

  「當然不是你指的那個,我這麼說也說不清楚啦!不過,我知道第一次會有點痛,但那也要看情形……」

  「你也不好意思說是吧?」

  華紅只是淡然一笑,沒有回答。

  「大哥生日那天,我看見他親你耶!」石湘菱別開眼,不敢看華紅,她的臉已羞得通紅。

  「是……是啊!」華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若在現代二十一世紀,接吻十分稀鬆平常,根本沒人談它會臉紅至耳根子,但在古代談這話題仍屬太深入,所以問的人臉都紅了,她當事人怎敢不臉紅?

  「那是什麼感覺?」

  華紅一驚,忘了臉紅一事,她偏低頭問:「怎麼,韓特牧沒親過你?」

  「我們才不敢,又還不是夫妻。」石湘菱急於撇清事實。

  「天啊!我就說古代人真要命,都快成親了,居然連碰一下也不敢。」

  「怎麼未來很開放嗎?」

  「他們當街表演哦!」

  「哇!」石湘菱驚呼一聲,美目圓瞠,她根本不敢相信。

  「其實在未來,接吻是很平常就會發生的事,就連親人與親人之間都會用親吻額頭或面頰來表示親切或友好,連朋友與朋友之間也都用擁抱來表示友好……」華紅慌忙停住嘴,因為她看到石湘菱已經聽得快暫時停止呼吸了!

  「你沒事吧!湘菱。」她擔憂地問。

  石湘菱拉了好久,才把心魂拖了回來,她輕撫著胸口,邊擔憂地問:「你和別的男人親吻過嗎?」

  「有啊!」華紅坦白地答。

  「千萬別告訴我大哥。」

  「他知道了!」

  「什麼!?」石湘菱這回嚇得不輕,她完全呆掉了!

  「拜託!你不要大驚小怪好不好?」華紅被她叫得快手足無措了!

  「華姊姊,你說我大哥知道你和別人親吻過?」

  「對!」

  「他不在乎?」

  「他說……」

  「他到底說了什麼?別賣關子呀!」石湘菱像極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他用他的吻抹去他們曾烙下的痕跡。」華紅掩住偷笑的唇角,因為她覺得自己真有點三八。

  「我大哥?」石湘菱張口結舌,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

  石湘菱在驚愕中搖了下頭。

  華紅蹙眉低叫:「什麼嘛!」她以為石湘菱不相信她。

  石湘菱紅了粉頰解說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話,我是不相信你說的那人會是我那連笑都懶得笑的大哥!」

  「我也很懷疑是他,不過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哦!你千萬要保密,否則你大哥會剝了我的皮的。」

  「我哪敢說出去!?到時候先被剝皮的可能是我。」

  「這倒是真的。」華紅十分相信。

  ==  ==  ==  ==  ==  ==  ==  ==  ==

  頭戴鳳冠披上紅頭巾,一場熱鬧非凡的嫁娶正進行著。

  以前只有在電視上看得到的,現在人卻在現場,華紅深信若回到二十世紀未告訴那些新新人類,他們一定難以置信。

  她被石昊天強拉到高堂位上就座,幾番爭執,最後,她是看在石湘菱苦苦央求的情形下,才勉為其難地答應。

  趁人不注意,華紅瞪著石昊天申明:「別高興得太早,這只是演戲,改日找你算帳。」她說得可是咬牙切齒。

  石昊天卻是一臉賊笑。「隨時奉教。」他笑道。

  改日是改日的事,沒到來的事誰能預料?反正這一回他是佔了上風,此時不笑更待何時!

  拜完了堂,新人己送入洞房,石昊天還在沾沾自喜、暗自竊笑,直到他的大腿處傳來一陣痛,他才拉回心神看向那疼痛的來源--她正擰著他的大腿肉。

  「你在做什麼?」石昊天瞪著華紅問。

  若非此時高朋滿座,他早發作了!

  華紅可一點也不怕他發火,她低聲嘲諷道:「人家都要進洞房了!你還發什麼呆?」

  「他們進洞房又不關我的事,媒人婆會處理一切,所以,誰規定我不可以發呆?」石昊天賊賊地反問。

  「秀逗,不理你了!你愛『呆』多久就『呆』多久好了!」

  華紅已經放棄和他瞎掰了,但他不死心地跟上她,死纏著她追問:「什麼是『秀逗』?又是罵人話是不是?你這女人怎出口就罵人?你就只學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嗎?」

  華紅一氣之下,停下腳,結果後頭的他就撞上來了,華紅一個不穩往前栽了,原先她可以很輕而易舉地翻個觔斗--如果他不救她的話,結果卻因為他忙要救她,害得兩人一齊栽倒在地上,更慘的是石昊天差點把她給壓扁了。

  這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事,華紅的臉紅得像大火燒過似的,她羞愧得乾脆來個死賴在地上,她的臉幾乎要吻上地板了,她心底開始低咒:該死的大巨人!該死的石昊天!該死的!

  「你準備一直趴在地上嗎?」石昊天已經起身蹲在她身側,說話的語氣充塞著百分之百的嘲笑。

  不管三七二十一,華紅對準了他的手臂咬了過去,以示懲罰,誰教他害得她跌跤在前又嘲笑她在後,這可全是他咎由自取。

  石昊天忍住了微痛,還是拉了她一把;他突然想到一句形容詞十分不對,那就是--君子動口、小人動手,而現在簡直是本末倒置。

  「雞婆。」

  「我是要救你耶!」他十分無辜。

  「我叫你救了嗎?」華紅冷聲問。

  「那倒是沒有。」

  「那就拜託你,以後我沒叫你救我就別救我好嗎?」

  「還有這道理?」石昊天冷哼一聲。

  「我說了算!」華紅雙手叉腰的此刻像足了管家婆。

  「好吧!」石昊天還是妥協了!「你說了算!」他低歎道。

  「OK!現在請你回正廳去。」

  石昊天這才發覺他們不知不覺走出了正廳,此刻,他們正在東廂房走廊上。

  看來,他真是「秀逗」得太嚴重了!他突然大叫:「秀逗!」他想著「秀逗」可能是「不正常」之意。

  「才知道。」華紅吃笑著撇下他,進了閨房又關上了門。

  現在,他相信「秀逗」即是不正常了!

  因為碰上她,他根本沒有正常過嘛!

  ==  ==  ==  ==  ==  ==  ==  ==  ==

  酒宴後,該散的人潮已散了去,只有少數幾個韓特牧的朋友留下來拼酒,拼到最後,他們又決定鬧洞房,結果三、四個人再加上石定睿就搖搖擺擺地移步至芬園。

  「為什麼外面那麼吵?」留下來陪湘菱的華紅問著媒婆。

  「是韓姑爺的朋友要來鬧洞房。」

  「韓姑爺也來了?」

  「是啊!不過他醉了!」

  「堡主人呢?」

  「被賓客灌著酒呢!」

  「豬。」華紅低噥一聲,又接口說:「把姑爺扶進來,客人全擋回去。」

  「可是石二少爺也在其中。」媒婆很是為難地說。

  「好吧!好吧!我來。」華紅歎道。

  說著,她就打開了門,面對四、五個醉酒大漢,她可一點也不畏懼,她打直背桿讓自己看起來高大一點,並雙手環胸,一副凶相地問:「這是做什麼呀?」

  「當然是鬧洞房。」石定睿打著酒隔說。

  華紅一把拉過醉醺醺的韓特牧,並把他交給媒人婆,當門再度合上,她才有心思應付另外四個醉鬼。

  「定睿,你可看清楚我是誰?」華紅瞅著石定睿問。

  石定睿聽了她的問話,把眼睛鎖定在她臉上,很仔細地看了起來,隔了半晌,他笑了起來,一面笑還一面說:「你不就是華紅嗎?是華紅對啦!我未來的大嫂,怎麼你不出去陪大哥向客人敬酒?多學著點,下回就換你們了耶!」

  「石定睿,你肯定這些話是在對我說嗎?」華紅皮笑肉不笑地哼問。

  「這裡有兩個華紅嗎?」

  「石定睿,我要你帶著客人回前廳去喝酒聊天,別在這打攪人家的好時辰,你不明白春宵一刻值千金嗎?」

  「你是以大嫂身份在對我下命令嗎?」

  「我不以為這值得爭議!」華紅已開始一肚子火了!

  「那可大大有差別哦!你明白嗎?如果你不承認自己是大嫂,那你就是客人,而客人是不得命令我的,因為我是二主子。」石定睿指著自己笑道。

  「對、對、對……」另三個酒醉大漢也同聲附和起來。

  華紅真的光火了!她十分生氣,臉色也頓時變得難看,因為她發現石定睿在借酒裝瘋。

  「給你三十秒離開這裡,否則我就揍人了!」她忿怒地低聲命令。

  雖然她也知道在人家新房前大吼大叫很低級,但此情況是非比尋常,特殊例子,她不光火就沒人怕她。

  而顯然地,她的忿怒效果顯著。

  石定睿把其他三個大漢推向前廳的方向,只是嘴巴還叨叨念道:「快走了!快走了!母老虎發威了,我可惹不起,要讓我大哥知道我對未來長嫂不敬,他可會剝了我的皮的。」

  華紅雖然更加生氣,但她也拿他莫可奈何,她總不能連人家的嘴巴都管吧!所以,也只能自歎三聲無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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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房之內。

  微暈的紅燭光輝映出一室的浪漫情調,酒醉的新郎正拿著如意掀起新娘子的冠巾。

  一待紅巾掀去,石湘菱嬌羞地把頭垂得更低,她泛紅的俏臉雖被暗光所掩蓋,但燒至耳根子的熱卻是遮掩不了的。

  一想到自己已成人妻,她就不能不緊張,再想到喝了交杯酒,熄了燈火,放了床帳,她就得跟韓特牧圓房,她更無法不緊張。

  總之,此刻她的心是「噗通」、「噗通」地狂擊亂撞著。

  韓特牧走到桌邊,放下如意,又走回她面前,他輕捧起她滿是羞態又熱得發燙的粉頰,看癡了,約莫一刻,他才開口說:「你好美。」

  石湘菱更加害羞地別過眼去,她根本不曉得自己該說什麼好,而她更不明白自己為何全身像著了火似的發燙?為何當他一碰觸她的肌膚那刻,她的小腹會一陣緊繃?

  「看著我。」韓特牧輕聲催促。

  他散發出來的酒氣,讓她突然加添了幾成勇氣,而他輕柔的低沉嗓音蠱惑了她,讓她忘了一切羞澀而仰臉望他。

  韓特牧半至床沿和她面對面,他的手輕觸上她的唇,又滑向她的後腦,替她取下了鳳冠隨地一放。石湘菱只任他為自己除卸重物,卻不知她該為他做些什麼?

  「我……」

  韓特牧點了點她的唇,阻止道:「別說話!」

  於是她乖乖地閉上雙唇,但雙眼卻無法控制地隨著他的手的動作溜轉。

  她看到他撥開了她的新娘服,她嚇得呆問:「交杯酒?」

  「別管它了!」韓特牧揮了下手,放下床帳。

  「紅燭?」她再次呆問。

  有點被嚇壞了!她根本不知道洞房花燭夜她該做什麼?結果,她聽到兩、三聲輕輕的鼻鼾聲,她翻了個身坐起來,才發現韓特牧竟然睡著了!

  「天呀!」她仰天低呼。

  洞房花燭夜,新郎醉臥床榻,而新娘只有紅燭陪伴,怎麼會這樣?她本來還擔心得要命,結果是什麼也不會發生,簡直是……

  「笑話一樁。」她面對紅燭再度低歎,三分放了心卻有七分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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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紅忙了一整天已是全身酸疼,她從來不知道幫著招呼客人又收拾殘局是如此累人之事,簡直是折騰人的身體,遠比她練了幾小時功夫還痛苦。

  趁著人人皆入夢鄉,她騎馬奔向後山林,只為了想泡個溫水澡。自上回被石昊天碰上後,她就沒再來過,這一回,她相信石昊天一定醉得不省人事,所以,根本沒人會知道她到此地來。

  不過,上一次當學一回乖,這一次她特地穿了套緊身衣褲下水,衣服也擱放在水池附近。

  做了萬全準備,她咨意地玩起水,又是蛙式、自由式,外加仰式一併全使上;她盡情又痛快地在水中打轉,像足了一隻美人魚,彷彿水中世界是她的天堂。

  但,玩歸玩,這回她的警覺性可提得很高,所以當她聽到草叢有點聲響,她就馬上游回岸上,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套上衣服,又躲到一草叢旁觀看。

  她決定若來人是石昊天,她就會請他下去吃水。

  可是,她馬上知道來人不是石昊天,而是三個身穿黑衣的大漢,其中之一個大漢低聲問:「人呢?」他的眼正往水池直瞧。

  「我去請您時,她明明還在……」另一名大漢怯怯懦懦地回答。

  「快找,非抓到人不可,看得出來,石昊天非常在意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女人,抓到她不信石昊天不交出七彩石和寶藏。」先前說話的大漢命令道。

  這下她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抓自己,問題是與七彩石和寶藏有何關係?

  她看到一名大漢已走向她這個方向,她忙一挪,誰知這一挪反而暴露了行蹤。

  那發號施令的大漢大喝道:「她在那裡。」

  既已曝了光,她也不打算躲躲藏藏,所以起了身,她走了出來,並冷聲問:「你們不知道這是石家的地方嗎?你們是誰?三更半夜地闖到黑鷹堡到底意欲何為?」

  「呵!膽子不小嘛!看到我飛虎不色變的女人恐怕只有你了,佩服、佩服,這更讓我非帶走你不可。」飛虎發出陰沉沉的冷笑,在月黑風高的此刻,聽來格外教人毛骨悚然。

  華紅不禁打了個冷顫,卻又馬上把僅存的一絲畏懼排出體外。她沉聲冷笑道:「原來你就是飛虎?難怪做事偷偷摸摸的,不過你的如意算盤可打錯了!你別以為抓了我,石昊天就會跟你妥協,我和他可是非親亦非故,說到底還是在石家白吃白喝的,你以為他會為我做什麼?」

  她以為這可以令飛虎打退堂鼓,誰知厚臉皮的他居然笑道:「那又何妨,我飛虎可不在乎莊裡多了個吃閒飯的美人,既然你和他非親非故,那麼我就客氣地請你上飛虎莊當上賓。」

  「呃……那可不行,離開黑鷹堡我就回不了家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先告辭了!」華紅邊說邊退,想趁機開溜。

  但,飛虎的兩名部下迅速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請讓開。」華紅生氣地怒道。

  「希望姑娘識趣地跟我們走,別讓人說我飛虎不懂憐香惜玉。」

  「你幹嘛要強人所難?我都說了不跟你走,你沒耳背吧?」

  飛虎挑眉看她,他其實聽不懂她說的「耳背」是什麼?但又不好意思問,只好不懂裝懂地略過不說。

  「張坤、吳海,請姑娘上路。」

  一得令,兩名大漢馬上上前要抓她,但華紅旋了個身,一記飛腿就踢倒了兩個壯男子,這可讓飛虎愣住了!

  隨之,他鼓拍起掌,讚道:「看不出來你還有兩下子嘛!」

  「好說好說,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飛虎一步步逼上前來,華紅只好一步步地後退,不是她害怕,而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她十分明白飛虎不好對付,如果他可和石昊天敵對,那麼她的勝算就不大。

  飛虎的兩個部下站起身卻馬上又被飛虎擊倒,他凶神惡煞地怒斥:「笨蛋!連個女人都能打垮你們,我養你們何用?」

  華紅很想說,養老鼠本來就是要咬布袋白吃糧的。可是她還是憋住了!不過,她還是覺得他們的鏖頭鼠目和那句格言正配。

  「你想你打得倒我嗎?」飛虎冷笑著。

  華紅不答,她太有自知之明,想勝他恐怕自己得先學會石昊天的功夫,可是教她當待宰羔羊那可也不成,她決定全力一搏。

  「廢話少說,要不你就讓我走,要不你就殺了我,別想抓我去威脅人,門兒都沒有。」

  飛虎還是聽不懂她的詞,但他對她可愈來愈感興趣,不帶她回去太可惜了!有她在,日子鐵定會好玩,現在他明白為何石昊天會把她當寶了!

  她,確實是塊寶。

  「你到底……」

  華紅的話還沒話完,她人已然倒向飛虎懷中。

  飛虎朗聲笑道:「想跟我鬥,還早得很呢!」

  他的暗器可是出了名的,華紅中了他的銀針,想不倒是不可能的,他抱起有力王牌,再度讓如鬼號的笑聲散飄在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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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5 23:15:05 |只看該作者
  黑鷹堡此刻只差沒有翻倒過來,可是全堡的人還是雞飛狗跳,只因為他們未來的夫人突然失蹤了!

  「昨兒個馬房誰看管?.」石昊天鐵青著一張臉,怒問。

  「屬……屬下……」跪在地上的家丁嚇得連頭都不敢抬。

  而全部的家丁丫頭更噤若寒蟬,他們從沒看他們的主人如此忿怒過,每個人全擔心自己遭大殃、倒大楣。

  「會不會……」石湘菱欲言又止。

  「什麼?」石昊天跳了起來,衝到他妹妹面前,揪著她問:「湘菱,你想到什麼?快點告訴我。」

  「華姊姊會不會回到她的未來世界去了?」

  石昊天嘶聲狂吼道:「不會的。」

  他不願接受這個可能性,他寧可相信華紅的話,沒有七彩石她就回不去,他是寧願這麼想,因為如此華紅才不至於平空消失。

  但,他也不敢確定事情一定是如此!

  「大哥,姊姊說的未必不無可能,因為華姊姊真的不像咱們這世界的人,說不定她真的回去了!」石定睿說。

  石昊天冷眼掃了他一眼,吼著:「不許你危言聳聽,再派人出去找,非找到人不可。」

  面對盛怒的猛獅,多掙扎無非是自討苦吃,石定睿乖乖地摸著鼻子,帶著幾個家丁走了出去。

  此時,石昊天看到打從外頭回來的韓特牧,他兩步上前揪著韓特牧,急問:「怎樣?找到人了沒?」他將希望轉寄予韓特牧身上。

  「華姑娘她……」

  「她怎麼了?你別吞吞吐吐的。」

  現在他的心是一刻也靜不下來的,一方面他怕華紅回到她的世界,一方面卻又怕華紅出了意外,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是這麼地在乎她。

  「到底怎麼了?」他再度詢問。

  「方纔我到來興客棧,收到了這封信函。」

  「我不管什麼信,我問的是華紅的下落,她現在到底在哪?」石昊天揮著手,十分不耐煩地低吼著。

  韓特牧把信遞上前說:「信是飛虎留的,還另外有只玉戒指……」

  一聽到玉戒指,石昊天飛快地奪走信函和玉戒,一待他看了仔細,他失神地低喃:「是我送她的玉戒……」

  天呀!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華紅落入飛虎手上呀!

  他急急地拆閱信函,看到上頭寫著:

  石昊天:

  如要佳人平安,三日內持七彩石至飛虎莊換人。

  即使只是一張短箋,他的心己死了將近一大半,他所瞭解的飛虎是不會放過任何到手的女人的,他擔心華紅遭其蹂躪。

  「大哥,怎麼了?」

  「我去救人。」石昊天衝向廳堂,取下了掛在牆上的寶劍,轉回身時他把七彩石交到韓特牧手中說:「如果過了今日,我和華紅沒回來,你把家丁驅散,你知道七彩石的秘密,東西仍在原處,到時你們順著地道到另一方去,記住!」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你隻身到虎穴,無異是送死,我豈能看你白白去送死。」韓特牧拉住他說。

  「肝膽相照不是一塊去冒險,我的弟妹還需你照料,不要堅持;而且,我未必會死,別這麼詛咒我。」

  「既然你相信自己有此能耐,七彩石你自己收著,我不代你保管,我們也不會離開黑鷹堡,就等你和華姑娘平安歸來。」

  看出了韓特牧的堅持,石昊天低歎:「也罷!等我消息。」他又把七彩石掛回頸上,然後就一陣風似的旋飛出黑鷹堡正廳。

  接著,一聲口哨劃過長空,他們皆知道黑神駒已在主人招喚之下奔馳而來,又一陣嘶嗚,他們更明白,黑神駒正神速奔出黑鷹堡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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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虎莊的僕傭正手忙腳亂地收拾殘局。因為,廂房的門全被他們主人帶回來的「半南洋」給打得稀巴爛。

  一得到家僕的通報,飛虎就從軟玉溫香中爬了起來,而他床上的女人仍不依地攀掛在他身上,嗲聲說道:「別理她嘛!將她丟進地牢不就行了!」

  「別胡鬧了!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拔開香香那八爪章魚似的手,他面無表情地說。

  香香仍不死心地攀扯著他,吃味地問:「到底那不男不女的有什麼稀奇?為什麼你待她如上賓?向來你對女人都是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的,你變了耶!」

  飛虎不悅地扳開她的手,冷聲喝道:「少管我的事,否則我再把你丟回怡香院。」

  一聽至此,女人更不依地嚷:「什麼嘛!好歹我也跟了你好些年了!到底哪一點比不上那個不男不女的?」

  「你沒一樣比得上她,這夠清楚明白了嗎?」

  「飛虎……」

  「不要惹我生氣。」飛虎沉著臉說。

  「可是……」

  「我說不要惹我生氣。」

  說著,他起身披上衣服,待著裝整齊,他回頭冷掃了香香一眼道:「記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花錢買來的女人,不是我飛虎的夫人,不要以為我寵你,你就穩坐飛虎莊夫人寶座;尤其記著,別惹我發火,對你絕對沒有好處的。」

  話畢,他轉身振振有風地走了出去。

  香香恨恨地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的妒火燒得正旺,她邊起身著裝,邊喃喃自語著:「我的就是我的,誰都別想搶,否則……」她發出一陣陰笑,比飛虎更賊、更壞、更毒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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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到慘不忍睹的廂房,飛虎只是揚長一陣漫天大笑,他的部下僕傭全不瞭解,他們的主人到底怎麼回事?他到底是生氣,還是高興?

  若是平時,他絕對會很光火、很光火的,可是今兒個他卻一點生氣的跡象也沒有,太奇怪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禁投向那很不淑女地坐在門檻上的女子,她真的是女人嗎?頭髮不及肩長,臉蛋是長得很出塵不俗,但身材卻完全看不出來,她穿的衣服太奇怪,一點線條都沒有。

  他們不禁個個納悶,他們的主人看得上這等女子嗎?他們可個個皆懷疑,但有話他們也不敢言,所以自是個個退了開去。

  華紅挑眉看向那大笑、狂笑不已的飛虎,冷聲說:「你看了結果可滿意?這是告訴你,留我下來後果不堪收拾,恐怕連屋頂我都會幫你拆了!」

  「你這算是威脅?」

  飛虎瞧著她,似笑非笑,對她的威脅不擔心也不害怕,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令她生氣。

  她怒吼:「到底你要什麼時候才放我走?」

  「我不記得有綁了你,也不見你手腳受縛,你口出此言,真是差矣!差矣!」飛虎頻頻搖頭。

  他愈是表現得一副無所謂,自以為的幽默的樣子,她就愈發地怒火高張。

  但她也只是瞪著他,不說一句話,因為不想白費力,何況她打爛了近十扇門也累了!

  「張坤。」飛虎喚來部下,交代著:「派人來換新門,今天完工,另外叫廚房準備膳食兩份,送到華姑娘房裡來,我在這兒用餐。」

  「是。」張坤馬上飛奔辦事去。

  華紅很不客氣地問:「誰要和你一起吃飯來著?別害我食不下嚥了!看到你,我可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的冷嘲熱諷居然仍只換來他一陣又一陣的狂笑,真是太邪門了!她不禁懷疑外界的傳聞,他真的是個暴徒?殺人不眨眼,可是怎麼她全沒看到那些事?還是他突然性情大變?

  她胡亂地猜測著。

  「想通了沒有?」

  「什麼?」她沒好氣地哼應。

  「你準備坐在門檻上度一天?」飛虎笑問。

  這個華紅表情變化還真多,可教他看花了眼,但他真的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天底下有哪個女子不怕他?要不就全像香香一樣自動攀附上來,沒人像她一樣,只想頂撞他,還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太好玩了!

  她太與眾不同,所以他決定不放她走了!人與財他要兩者皆得,再來就等著看石昊天氣絕身亡。

  一想至此,他的笑聲更加狂肆。

  華紅聽得很不舒服,故作一副反胃的模樣,說:「你笑得可真難聽,我建議你別笑還較具可看性一點。」

  雖然外表他還堪稱得上是個美男子,但他的行徑令人不敢苟同,因為她向來討厭黑心肝的人,而他也太貪心了!居然為了財勢不擇手段,她最看不起這種人;所以,她決定討厭他。

  但討厭是沒多大用處的,如何脫逃才是要緊的事,她寧可待在黑鷹堡也不要在這看他這冷面笑匠;常言道,笑裡藏刀,而他恐怕刀上還抹毒哩!所以還是趁早開溜好些,她還不想太早香消玉殞呢!

  「我不會在飯菜下毒,也不會對你出手。」

  「哇!這麼好,我得到的是特殊待遇嗎?到底石昊天有多少財富?你這樣處心積慮,不覺得煩嗎?」華紅怪叫又冷哼,完全不領情。

  「你會不知道石昊天有多少財富?我可不相信,聽說石昊天把你當掌中寶捧著,向來他是不近女色的;不過,我現在明白他為何看上你了。」飛虎邪邪笑著,他頓了半晌又接了口說:「跟著我如何?」

  「什麼!?別鬼扯了!我又不是什麼大美女,別莫名其妙了!」華紅訕笑著回答,心底卻直發毛。

  被個很帥、很帥的男人追求絕對可以滿足女人的虛榮心,但她從來不這麼認為,太帥的男人殺傷力絕對和他的外表同樣對等,如果她真的回不了現代,她是寧可選石昊天那個酷男的,當然最主要也是因為石昊天的接觸她喜歡,而飛虎邪邪的眼神教人發毛。

  她正想著要如何打消飛虎的歪念頭,他卻先開了口說:「我會等到你心甘情願跟著我的。」

  華紅悶聲低咒:休想。

  但,她也明白了飛虎的意思,他說得明明白白的,即使石昊天拿七彩石來換人,他也不會放了自己的。所以,為了不拖累石昊天,也為求自保,她該好好計劃、計劃如何逃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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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三更鼓剛打過,華紅就警覺到有人進了房間,她半瞇起眼偷瞄了下四周,卻沒看到任何人影,當她把眼再掉向天花板,卻發現了人影就在她正上方,她差點驚叫。

  石昊天忙跳下來,摀住她的嘴,低聲阻止道:「別叫,是我。」

  熟悉的聲音,天呀!他真的來了!她迅速地撐起身子責備地低吼:「真要命!你怎麼還來?你一個人?要送死啊?」

  石昊天低笑了起來,從華紅口吻中,他得知了她的關心,發現她是在乎自己的,如此,總算他沒白來。

  「有你的這些話,我死了也甘願。」他笑歎。

  「你瘋了!我在罵你耶!你還笑!我可不准你死掉,你如果為了救我而死,我這一輩子,連下輩子都會不安的。」

  「當然,向來不就是你說了算!你要我生我不敢死,不過咱們最好快些離開此地,否則想活可就十分困難了!」石昊天半開著玩笑,還邊拉她起身。

  「其實我自己可以想法子開溜,你實在不必冒這種險,咱們兩個想一起脫困,我怕我會連累到你。」

  「別胡思亂想了!說什麼我也不會把你丟在這賊窟。」

  「他不會傷害我。」

  「你為何說得如此篤定?」石昊天一臉狐疑。

  「呃……」華紅結巴得答不出話來。

  她氣自己太多嘴,沒事提這些個無關要緊的事幹嘛!

  見她結結巴巴又吞吞吐吐的,石昊天愈發心生疑竇,他忍不住想一揭謎底地追問:「他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他?」華紅故意裝傻。

  「別打哈哈!小心我修理你的屁股,還有,回去我會跟你算筆帳的。」

  「什麼帳?蚊帳?床帳?還是木杖?」華紅嘻笑著問。

  石昊天早一副快哭的表情,他心想這女人簡直毫無憂患意識,都成了人家的俘虜了,還嘻皮笑臉!天底下恐怕只有她與眾不同。

  「到底走不走?」他板起臉,冷聲問。

  「如果我不走,你想怎樣?」

  石昊天根本就懶得回答,他一把扛起華紅,像在扛袋米糧般輕鬆自在。

  華紅生氣地嚷:「放下我呀!放下我呀!」

  可是石昊天根本不睬她,他健步如飛地走出廂房,又越過長廊,一路幾可說是無聲無息的,但他們才到了正廳,突地就燈火通明,一群人將他倆團團圍住,飛虎就立在高階之下冷眼看著他們。

  「石昊天,你膽識不小嘛!」飛虎冷哼道。

  石昊天冷眼掃向飛虎,雙目利如鷹目,聲冷如劍,極端不屑地說道:「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卑劣,抓個女人來威脅我,你稱得上是英雄好漢嗎?」

  「和你這大善人相較,我自是不敢稱自己是英雄好漢。」飛虎陰沉沉地冷笑著。

  華紅忍不住跳下石昊天的肩背,待站穩了腳,她搶詞說:「飛虎,放我們走。」

  「七彩石呢?」

  華紅扯住石昊天說:「別給他。」轉向飛虎,她又說:「你根本不想放我走,那憑什麼給你七彩石。」

  見華紅那般袒護石昊天,飛虎心中很不痛快,但他依然掛上他一貫的笑臉,瞧著她說:「要我放棄七彩石,也行,只要你留下來。」

  「不可能的。」華紅搖頭拒絕。

  「你們以為這麼輕易可以離開飛虎莊嗎?」飛虎冷冷地揮手下令。「把他們給我拿下。」

  一群人馬上向石昊天和華紅飛撲而上,一下子刀光四起,他倆四面受敵,但沒多久工夫,一群人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似的倒了一地。

  飛虎氣憤難平地吼:「飯桶!沒用的東西。」

  他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不下半秒,他和石昊天就交起手來了!

  高手過招,兩人打得根本不分上、下,刀與劍在空中一次又一次地相遇,因為他們打得太精采,比電視上演的還要刺激,以致華紅看出了神。

  所以,當她發覺身後有人時,她根本來不及防患就被紮了一針,她突覺一陣痛楚,旋身想出手,卻覺手軟、腳軟、眼睛花,然後就不支倒地。

  飛虎丟下刀衝向香香,揪著她怒不可抑地問:「你紮了什麼?」

  香香得意地笑道:「那女人該死!所以我用了你那種沒有解藥的暗器『斷魂針』,她再也不會醒來了!」

  她的目的就是讓任何女人皆不得分奪她所愛的飛虎,如今他又歸她一人所有了!她愈想愈高興、愈想愈得意,愈得意就笑得益發張狂,似發了瘋般。

  一怒之下,飛虎拾起地上的刀射出去。它就那麼不偏不倚地射穿了香香的腹部。

  「你……你……」香香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接著,就倒地一命嗚呼了!

  石昊天揪住飛虎大吼:「解藥。」

  看見華紅毫無知覺,他的心也跟著被撕裂開,那種感覺真是生不如死,他恨不得代她承受傷痛和死亡。

  飛虎茫煞地搖頭說:「沒有,斷魂針沒有解藥。」

  他雙拳緊握,也有同樣的心痛,他才開始喜歡上華紅,華紅卻因他喪了命,他的心又豈會比石昊天好過!

  「難道沒其它辦法?你說呀!」石昊天雙眼滿佈著血絲,有股想殺了飛虎的衝動,但他更知道殺了飛虎無濟於事。

  「我也不希望她受傷害,更不希望她死!」

  「她沒死!」

  「她早晚會死,一個人不進食是捱不了多久的……」飛虎無奈地說。

  「不……不能讓她死……」石昊天茫然搖頭著。

  正當他束手無策時,他突然憶起華紅對他說過:在未來世界,醫學幾可說是無所不能。他這才想起他身上的七彩石。

  飛虎看他把七彩石掛至華紅頸上,十分不解地問:「你幹嘛把七彩石掛到她身上?」

  「我要送她回去,也許只有這樣能救她,你離開我們身旁,因為我不知會發生什麼事?你避遠些,另外我告訴你,沒了七彩石你別再找我親人的麻煩了!你就高抬貴手放過他們吧!」

  「你說什麼鬼話?我才不會放著華紅不管。」飛虎一點躲避的意思也沒有。

  「為什麼?」石昊天不解地問。

  「不要你管,反正我不在乎上刀山、下油鍋。」

  石昊天瞅著他,不敢相信的,他沒想到飛虎居然也會臉紅.太、太、太不可思議了!簡直是天下一大奇聞。

  「飛虎你……」

  「對啦!沒錯,我是看上她,怎麼?不行嗎?只有你可以有愛慕她的心嗎?」

  飛虎惡聲惡氣地嚷。

  石昊天還想說的話被詭異的光芒打斷,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但光芒卻散在他們三人之外,將他三人圍成一個圓。

  「怎會這樣?」他以為自己在作夢,仍不敢置信。

  「喂!石昊天,你的七彩石怎麼回事?為何會發光?」飛虎被這異象嚇住了!

  「我也不清楚。」

  「說什麼鬼話……」

  黑暗阻斷了飛虎的鬼吼鬼叫,他們已然置身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中。

  「喂!石昊天你在嗎?」飛虎不安地出聲問。

  「在,我沒走開。」石昊天應了聲。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呀?」

  「等一下,有光!」石昊天看到洞的一方亮起一道光。「你看到了沒?」他忙問。

  「有,可是我看到了兩道……」

  「又多了一道……」

  當七彩之光開放成一個圓,石昊天不禁喃道:「華紅真的來自異世界,太不可思議了!」

  「你在說什麼?」飛虎不明白地問。

  「我們跟著光走吧!」

  「好吧!目前恐怕也只能如此了!」

  於是乎,他們把目標鎖定向那七彩之光,石昊天抱起華紅邁步向前,直至光愈來愈弱,在光消失那一刻,他們也跟著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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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15 23:15:3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民國八十五年,臺北。

  一道陽光射進屋內,華紅揉了揉惺忪睡眼,一待發覺身旁躺了兩個奇裝異服的男人,她爆發出有始以來的一聲尖叫。

  “什麽事?什麽事?”

  石昊天第一個被驚醒過來,一看到華紅好端端坐在面前,他就衝動地將她摟進懷中,又親又吻地大呼:“太好了!太好了!你沒死!”

  一大早被色狼攻擊,華紅已經一肚子火,結果一聽到他咒自己,毫不客氣的,她一巴掌甩了過去。

  “你好我可不好,你是誰?,大膽狂徒,居然登門入室對我非禮,還敢咒我,希望我死是不是?”華紅用力掙開他,並退了兩、三尺。

  她不明白眼前兩名壯漢打哪來?又怎會在自己屋子裏?愈想愈奇怪,警鈴未響,而自己居然是在吻她的男人懷中醒來,太奇怪了!但更奇怪的是,為何自己對他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是昊天啊!你問的是什麽傻話?”石昊天大叫。

  “張坤,外頭在吵什麽?”飛虎不耐煩地睜開眼,卻在下一秒呆住了!

  “你又是誰?”華紅又退了兩、三尺,此刻她已在房門口了。

  她真的不明白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那身穿著根本不是現代人該有的裝束,無法掌控的現狀令她不安。

  “你們為何到我的屋子裏來?你們想做什麽?偷東西嗎?我這沒什麽值錢的東西……”

  “等一下,這是怎麽回事?”飛虎忙打斷她的話,還轉向石昊天詢問:“她怎麽了?”

  “我也不清楚,一醒來她就哇哇叫,好像忘了我們是誰似的,會不會是因為斷魂針的緣故?”

  “不可能,中了斷魂針的人根本無人能生還,但她……”看到華紅的殺人眼,他慌忙把話打住。

  “你們簡直有病,莫名其妙跑到我家來,居然還詛咒我死!”華紅氣得腮幫子忙碌地鼓動著。

  這輩子她沒這般想揍人過,而且對象還是兩個又帥又酷的男人,不過她擔心打了他們之後,自己不知是否會成為天下女性的公敵!?所以目前她猶在考慮。

  “華紅,你別生氣,我們不是咒你,實在是這事有點復雜,難道你真的什麽都記不起來?”石昊天懷疑地盯著她瞧。

  聽他直呼自己的名字,華紅非常吃驚,反射動作地拉開房門,她邊退邊問:“你們到底是誰?打哪來?為何知道我的名字。”

  她愈來愈擔心,他們的身分十分可疑,如果是綁匪或專搶單身女子的盜匪,她一人應付得來嗎?

  不是她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而是眼前兩名男人看起來都不像外強中幹;反而像極了刀槍不入的鐵漢,如果硬碰硬,恐怕她也佔不了便宜。

  “你別愈躲愈遠行不行?我是石昊天,他叫飛虎,我們來自元朝,但那也是因為你的緣故,難道你真的對我一點記憶都沒有?”石昊天急問。

  一想到華紅把自己忘得一幹二凈,他頓覺心灰意冷,曾經他以為華紅對自己並非毫無感覺的,所以他也甘願為她舍棄一切,但換來的竟是冷漠的臉。

  看到他一臉的失望、痛苦,華紅的心痛得想哭,此時她發現石昊天的那張臉好熟悉,真的似曾相見。

  “我應該見過你……”望向他鷹般的雙眸,她低喃。

  鷹?她的心頓然開悟。

  “夢裏……你是騎馬的男子,有一匹黑神駒,還有一隻黑鷹……”她指著他驚叫。

  天呀!夢中人物跑出來?難道自己還在作夢?

  她用力捏了自己一把。

  “哇!”會痛耶!那這一切是真實的了!怎麽可能?她簡直不敢相信。

  石昊天和她的反應正巧相反,他是既驚又喜,現在即使華紅對他僅有一點一絲的印象存在,他都想謝天謝地!

  “黑鷹是我的外號。”他上前幾步和她面對面,並執起她的柔萋,情深款款地說:“我愛你,不管你是不是忘了我,我的心意都不會改變。”

  生平頭一遭,她在被示愛時如被電擊,華紅呆楞楞地望著石昊天深不可測的黑眸,忘了抽回自己的手。

  一直被冷落一旁的飛虎,心底很不是滋味地吼著:“喂!你們也大肉麻了吧!還真當我不存在呢!”他不甘示弱地拉開石昊天,對華紅說:“不是只有他說得出動人的話而已,要談情說愛,我比他高明多了!”

  華紅被說得雙頰飛紅,這刻她才發覺到自己方才的失態,可是說也奇怪,她真的不討厭那個石昊天。

  “你們說你們來自元朝?怎麽來的?”她決心一探究竟。

  “借七彩石之力,不過也可以說是借你之力,因為你到元朝去了!”

  “我?怎麽可能?開玩笑的吧?”她覺得石昊天的話很可笑,像在騙三歲小孩似的。

  但他的表情很認真,感覺又不似造假,而且一切與夢境相符合,另外就是七彩石了!

  她想,除非是艾靜惡作劇,否則一切都離奇得難以解釋。

  “我看不如咱們再回一次元朝吧!”飛虎提議。

  “怎麽去?”華紅好奇地問。”

  “你真的忘得一幹二凈?”

  “喂!不要一直對我的話心存質疑,我看也別追查了,你們離開我的屋子,當一切從沒發生過好了!”

  石昊天和飛虎同時搖頭,還把她當十惡不赦的罪人看待。

  華紅差點就大呼冤枉,她什麽都不知道,難不成自己到古代去騙了他們什麽?否則怎麽他們看她的眼神這般怪異?太沒道理!

  “幹嘛那樣看人?”她忍不住嗔嚷。

  “沒有良心又狠心。”飛虎搖頭嘆道:“石昊天,我很同情你,如果她對我一人如此還情有可原,還虧你把她當寶捧著,結果還不是和我一樣要被掃地出門。”

  “喂!你幹嘛老是說話帶刺!”

  “那是因為你一點都不念情分,我們為了救你而放棄自己生活的世界,結果你卻來個恩將仇報,很教人心寒。”

  “救我?”

  “沒錯!因為在元朝,你中了暗器,已是命在旦夕,所以我們將你送回到這個世界來。”石昊天解除她心中的疑惑。

  飛虎介面又說:“在元朝,我們把你當上賓,來到這世界你卻趕我們走,教我們上哪去?我們根本無容身之處。”他的語氣仍有一絲埋怨。

  “這……”華紅頓時語窮。

  想著自己還真是恩將仇報呢!但她一個女人留兩個男人在家中成嗎?左鄰右舍會怎麽說呢?

  石昊天看出她的為難,卻也無能為力地說:“我們並不想造成你的困擾,但我們真的是無處可去。”

  “我知道,我知道。”

  她真的明白自己是推不了責任的,即使推了,她也會有罪惡感的。

  看來,目前除了留下他們,自己別無它法了!

  頭大!頭大!真的很頭大!

  最後,她還是不得不說:“你們暫時留下來吧!”

  聽到自己的決定,她覺得一切簡直像極了惡夢。

   ==  ==  ==  ==  ==  ==  ==  ==  ==

  解鈴還須係鈴人。

  華紅把艾靜約出來見面,她相信艾靜一定有辦法送他們回元朝,要不,至少也得找出事因。

  “大小姐,我今天很忙耶!你不能直接去找我嗎?害我平白少了幾筆生意。”艾靜一坐下來就嘰哩呱啦地埋怨。

  “拜託你別喋喋不休好不好?”

  她已經一個頭兩個大,再讓艾靜這一攪,她覺得自己的頭就在爆炸邊緣了!

  “你不知道我周末工作最忙嗎?”艾靜繼續轟炸。

  華紅忍不住哼道:“少工作半天你不會餓死的。”

  怪了!一向工作至上的華紅會口出此言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艾靜慌忙將手背探向她的額問:“你沒事吧?”

  “幹嘛啦!”華紅心煩地拉下艾靜的手,說:“我沒病,只是心情欠佳。”

  “怎麽回事?”艾靜擔憂不已。

  向來天塌下來也不怕的華紅,除了工作,向來連失戀都受不到打擊,這會兒說她心情欠佳真的是大有問題。

  “你有心事?”她忍不住問。

  “還不都是你惹的禍。”

  “我?”艾靜指著自己愣問。

  “就是你呀!還懷疑。”華紅沒好氣地說。

  “喂!你別亂安罪名給我呀!”

  “我像那種人嗎?”華紅瞪圓了杏眼,似笑非笑地問。

  艾靜點了點頭,答:“有點像。”

  華紅比了個揍人的動作,嗔道:“你欠揍呀?”

  艾靜慌忙求饒地叫:“好了啦!別鬧了,快說是怎麽一回事?”

  華紅這才開始把始未全盤搬了出來,她演說得口沫橫飛,艾靜卻聽得津津有味,還嘖嘖稱奇,倣佛恨不得是她親自身歷其境似的。

  “喂!小姐,我說的是重大事件耶!你居然一副暈陶陶的模樣?簡直是有病!”華紅真是氣煞了!

  艾靜笑看華紅的失常,不急不徐地說:“你不覺一切皆是天意嗎?別人想求都求不來的,你卻急著想推開,別不開竅了!這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

  華紅白了她一眼,冷哼道:“劉德華夠紅了!你不用再費心替他打歌,還有,別凈說著風涼話,我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再想不出解決之道,我會花‘轟’的!”

  “沒那麽嚴重吧?他們長得很醜?”

  華紅瞅著她,皮笑肉不笑地冷哼著:“大佔蔔師,你能不能別凈問廢話呢?”她強抑著心中的一股無名火。

  “你到底要我怎麽做?”

  “解鈴還須係鈴人,所以當然是找你奶奶問清一切原由,我不喜歡事情完全無法掌控,再說,他們不屬於這世界,早點送他們回去比較好。”

  “喂!太現實了吧?好歹他們也是為了救你而來,你卻一心只想送他們走,太沒人情味了吧!?”艾靜忍不住責備道。

  華紅馬上為自己辯駁說:“話不能這麽說,他們兩人不是這世界的人,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是亂了時序,再留下來豈不是歷史大亂?”

  “你真的很不開竅耶!”

  “你才煩咧!”華紅反嗤一聲。

  “他們兩個沒一個教你動心?”艾靜按不住好奇心。

  華紅不答腔。

  沒有嗎?那恐怕是自欺欺人,尤其是當她面對石昊天時,她那沒來由地心悸不是動心是什麽?可是她不想說出來,因為她不認為兩個世界的人可以湊成一對!

  再說,她也不確定他是不是會像其他男人一樣,發現自己太會打就拔腿“落跑”?畢竟她的心不是鐵打的,也會受傷,也會傷心的。

  艾靜觀看了她片刻,見她像個不動冥王,雙唇緊閉不說上半句話語,最後她也放棄追問,兀自起身說:“帶我去見他們吧!”說完,她領前走出速食店。

   ==  ==  ==  ==  ==  ==  ==  ==  ==

  如果看到兩個幾可媲美太陽神,連潘安再世都會自嘆弗如的男子而不尖叫,那真可以不用稱為女人了!

  艾靜驚呼!

  但這絕不關紅杏出墻、外遇或其他拉雜、狗屁、倒竈什麽事,完全是以欣賞藝術與美的眼光對之。

  因為他們實在好看得大過分了!身為女人,艾靜不禁要對天高呼:“抗議!”

  看著好友失常,華紅冷哼一聲道:“你眼珠子閃到了嗎?看人也看直了!”

  她很不以為然,可能是對雄性失望太過,她幾乎有免疫功能了!

  “你真的很不正常!”艾靜認為她可憐得很。“看到他們,我覺得四大天王可以改為六大天王了。”

  “這點我讚成。”

  “怪了!怎麽不唱反調了?”

  華紅聳著肩半開玩笑地說:“因為我認為四不大吉祥,所以我同意四改為六,至少是大順嘛!”

  石昊天和飛虎被冷落在一旁,聽她們打屁打了老半天卻有聽沒有懂。

  “什麽是四大天王?”石昊天忍不住問。

  “你們這世界有這麽多王嗎?那豈不是天下戰事不停?”飛虎也不甘寂寞地插口。

  兩個稱不上淑女的淑女馬上笑得人仰馬翻,彷佛聽到世紀未大笑話,只差沒把肚皮笑撐開。

  見她們笑得如此沒格調,真秀逗也知道自己問錯話,兩個大男人慌忙閉上嘴,不敢再製造笑料。

  “四大天天其實不是什麽王,他們很紅,很多人認識他們,也可以說是家喻戶曉……”

  在他倆臉上看到“不知所雲”的表情,華紅索性不說了!因為她覺得自己簡直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她從沙發上提起方才外出時買的兩套衣服,各將其中一套塞到他們手中,並交代著:“把你們那身奇裝異服換掉,這種大熱天穿那樣,除了會出疹子,還會讓人以為你們是龍發堂跑出來的。”

  “龍發堂?什麽地方?”

  “別問了!別問了!”華紅硬把他們推向客房,準備草草打發掉。

  艾靜卻扯著嗓門大叫:“瘋人院。”

  接收到石昊天和飛虎投來的殺人眼光,華紅邊退,邊癡笑著說:“失言、失言,兩位不像從龍發堂出來,比較像從杜鵑窩。”

  說完,她一溜煙地衝進浴室,並關上了門偷笑。

  門外飛虎摸不著邊際地搔著腦問:“她幹嘛?”

  “怕你殺了她。”石昊天不禁失笑。

  想華紅雖不記得自己,但她依然是本性難改,所以他早猜到她說的杜鵑窩絕不是個好地方。

  而他也得到了肯定的解答。

  因為艾靜扯嗓宣佈著:“杜鵑窩還是瘋人院。”

   ==  ==  ==  ==  ==  ==  ==  ==  ==

  “華紅,那兩個人換衣服也未免太久了!不會是睡覺了吧?”艾靜瞄了眼兩間客房。

  “誰曉得。”

  此時,客房的門內探出了一個頭,石昊天尷尬地喚了聲:“華紅……”

  “什麽事?”華紅擡眼看他,沒動的意思。

  “可不可以來一下?”

  “幹嘛?”

  艾靜推了她一把笑說:“過去幫他啦!”

  華紅心不甘情不願地邁步走到房門口,石昊天一把把她拉進房內就關上門說:“這些東西我不會穿。”

  華紅不自覺地羞紅了臉低嚷:“總不能教我幫你穿吧?”

  “可不可以幫我排順序?”

  看了床上的衣物,她無可奈何地走上前排列起來。

  該死的!她幹嘛要做這種事?像老婆替老公準備換洗衣服,簡直莫名其妙,而更可悲的是她居然臉紅又心跳。

  “由左而右。”她煩躁地指了指方向。

  結果她沒想到他居然當她的面脫起衣服,瞥開眼,她驚惶地叫:“你到底在幹嘛呀?”

  “換衣服,有什麽不對?”石昊天壞壞地笑著。

  他喜歡看到她失控,平時她老裝得冷冷的又喜歡潑人一頭冷水,偏偏她不明白,她的心是火熱的,而他亦是。

  “白癡也知道你在換衣服,問題是我還沒出去。”

  “連你的身子我都看過了!我不覺得換個衣服也要教你退下。”

  華紅愈聽耳朵豎得愈高,雙眼瞠得愈大,她用著連自己都陌生的高八度音問:“你說什麽?”

  “沒必要教你退下……”

  華紅打斷他的話,急嚷:“不對!不對!是上一句,你上一句說什麽?”

  “說……”石昊天走近她,賊賊地瞅著她笑著說:“我說得很清楚,而你又沒有耳背。”

  “什麽?”

  全身一陣無力,太奇怪了!以前從不曾有過男人能令她失控,為何一碰他之後,她卻變成了軟腳蝦呢?

  “我要定你了!”

  哇!好熟悉的對白,她好像在哪聽他說過?卻又不敢確定是不是他說的。

  不過眼前要緊的是挫挫他的銳氣,怎可讓他把自己瞧扁了!

  用手擋在前,她提高音量來增加自己的氣勢說:“要定我?憑什麽?我又不是你的所有物。”

  話畢,她正轉身想離開房間,下一秒,人卻己在他懷中,她倉皇失措地叫問:“你要幹什麽?”

  石昊天以唇封住她的驚愕,以吻回答她的問題,他全身的血脈僨張讓她明明白白。

  他真的能要定她,不憑什麽,只憑他有辦法挑起她全身的欲火。

  一吻結束,華紅全身癱軟地跌坐在地上,連動的力氣也沒有。

  看石昊天在自己面前大刺刺地更衣,她竟移不開眼去!

  瘋了!真是瘋了!

  她竟把他看成太陽神的化身!

  在最後一秒她才警覺地猛閉上了眼,卻反而什麽都刻人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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