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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明鏡]炎黃戰史之嗜血帝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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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7 23:48:59
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零一章 兵不刃血

    我轉身走進了書房,提筆伏案急書。寫完以后,我將這封信封好,並在封口處蓋上印章,遞交給錢悅。我慎重的說道:“錢悅,連夜派心腹之人將這封信秘密送交給向東行和向北行兩位將軍,讓他們連夜准備,不得耽擱!”

    錢悅拱手領命向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突然將他叫住,“順便將梅樓主、幾位老神仙、傅將軍、冷、孔兩位先生一起請來,就說我有急事要與他們商議!”我沉吟著說道。

    再次應是,錢悅匆匆的在我的視線中消失……

    低頭看著桌案上的地圖,我心中想到:粟陽出兵恐怕是已經聽到了一些風聲,最有可能的就是溫國賢等人發信求助,試圖打我一個措手不及,趁機將涼州占領,將我修羅兵團阻擋在涼州之南!不過他們此次出兵增援,也給了我一個機會,我心里暗暗的盤算著!

    沒有多長的時間,梅惜月等人匆匆來到,我起身先請他們坐下,並命令巫馬天勇和錢悅在門外警戒。沉吟了一下,我看著眾人淡淡的說道:“各位,我剛收到了一封來自涼州的快報,粟陽秘密發兵兩萬輕騎,正向我涼州接近,預計在兩天后到達涼州!”

    我說完看著眾人,但見他們面色如常,沒有半點的波動,看著我,樣子十分的平靜。我不由得笑了,“各位,你們都看著我做什么?我想請各位拿出一個主意,也好將來犯之敵退去!”

    大家都笑了,梅惜月看著我緩緩的笑道:“正陽,這里都是自己人,你就不要賣關子了,看你心平氣和的樣子,我們就知道你已經是智珠在握了!”

    我歎了一口氣,在這些老奸面前,沒有半點的樂趣可言,總是能夠將我的心思看透。我咳嗽了兩聲,對著大家說道:“各位,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思考出兵的各種問題,傅將軍,修羅兵團整備的如何了?”

    “啟禀主公,修羅兵團如今連帶新兵,共三十萬人,已經做好出兵准備;軍械、辎重等各項事宜,也已經就緒!隨時等待出發。如今只是等待六月初五的到來!”

    我滿意的點點頭,這時冷鏈突然插口道:“主公,涼州開元兩地之間已經建立起一個龐大的牧場,屬下和孔內史已經著令從收購駿馬,放牧升平大草原,這樣一來可以讓我開元和涼州兩城的無事之人有事可做,同時涼州糧田今年的長勢不錯,看樣子到了秋季,會是一個豐收之年!所以主公不必為糧草等事項煩心;還有,如今開元涼州兩城的人口也不斷增多,主公,我們后備絕沒有半點的問題!”

    “另外主公說想要將開元城擴大一倍,屬下也和冷內史帶著楊琪前往周圍一探地形,發現了很多的問題,開元乃是一個征戰之城,當初建立的時候,主要是從戰略角度出發,城牆堅實高厚,城里的格局也是為了戰爭考慮,如果擴大改造,將會增加不少的支出。屬下和傅將軍還有冷內史商量多次,都認為如果主公想要擴建,倒是不如緊依開元修建一座新的開元城,這樣,以舊開元城為外城,做戰略之用,抵御飛天的攻擊;以新開元為內城,做發展之用,憑借三十六寨為防衛,南北兩線無憂。更重要的是如果主公建立一個新開元城,所用費用遠遠低于擴建之用,但是面積和規模不會低于東京!”孔方看著我緩緩的說道。

    我一邊聽,一邊不住的點頭,朗聲笑道:“孔內史此議甚好,正陽對此本來就不是十分明了,那么此事就交給兩位內史和楊琪了!”

    冷鏈和孔方同時起身應命。我點點頭,示意他們坐下,環視了眾人一眼,嘿聲說道:“讓我們進入正題,粟陽發兵來犯,按照時間上來講,就是在我們起兵的日子到達,在這之前,我們要將一切不穩定的因素抹去,我已經命令向東行兩兄弟在涼州明晚行動,其余的各種非我勢力一定也要同時除去,所以,明天我將讓巫馬天勇和錢悅帶領兩千鐵騎將開元一帶的所有敵對勢力鏟除,傅將軍一方面帶領修羅兵團向招賢台集結,另一方面協助巫馬等人,務必將敵對的所有勢力全部鏟除,我不希望有任何的麻煩在我起兵之后發生!”

    “末將遵命!”

    “師叔!”我欠身向天風等人施禮說道:“我想請天風師叔帶領亢龍山的弟子在開元帥府中護衛,開元即將會有一場大的風雨,帥府安危極為重要,請師叔在此守衛至明日,后日凌晨,我會著人前來迎接,到時師叔還要安排人手將我師姐、太子和太后送往招賢台!”我恭敬的說道。

    天風拈著花白的胡須,呵呵笑道:“正陽此事不需擔心,就交給我們來辦理好了!”

    我微笑著說道:“另外,我還想請天一師叔和正陽一起今晚辛苦一趟,不知天一師叔意下如何?”

    微微欠身,天一笑著說道:“天一聽候吩咐!”

    “我今夜將率領血牙前往涼州,請師姐吩咐雄海,讓他做好准備,我們在子時出發!”我扭頭對梅惜月說道,接著回身對天一開口道:“當然師叔也請一起!”

    梅惜月和天一同時起身向我說道:“屬下遵命!”

    “主公,那粟陽來犯之敵?”傅翎見我沒有提起粟陽的敵軍,連忙提醒道。

    “傅將軍放心,我已經著向家兩個兄弟前去處理此事,粟陽之敵必然為我起兵之后的第一批祭旗之人!”我滿臉的笑容,緩緩的回答道。

    “主公,還有一事,就是如果在起兵之后,飛天之敵來犯我們該如何是好?”孔方也問道。

    “這個內史不用擔心,飛天如今歷經大亂,翁同奪政,那里有那么大的精力來對付我們?此次飛天黑龍軍團被調往蘭婆江一線抵抗拜神威的進攻,估計很難有所作為;朱雀軍團主帥黃夢杰不知所蹤,沒有了他的朱雀軍團,不過是一個病貓,我估計一年之內不可能恢復實力!玄武、青龍兩大軍團,一方面要回防飛天東線和支援黑龍軍團,一方面要拱衛天京安危,又怎么分的出身來?其余的小軍團,不足為慮!呵呵,沒有了黃家的力量,飛天已經象一個百歲的巨漢,圖有身形,而沒有力量,等我將高飛收拾了以后,就是他飛天滅亡之時!”我說著,語氣越來越低沉,斗室中瞬間被我森寒的語氣籠罩,頓時一片沉靜……

    “那你出兵之后,開元的防務將怎么辦呢?”梅惜月輕輕的說道。

    “此次出兵,我只帶走二十萬兵馬,開元將留守十萬大軍,我會安排合適人選著手防務,到時師姐還有兩位內史還有多多的協助他呀!”我緩緩的說道。看到大家都沒有話語,我起身說道:“好,既然大家都沒有問題,那么就請各自前去安排,我和天一師叔子時前往涼州,然后直接到達招賢台,六月初五,我們在招賢台卯時點兵,發兵東京!”

    眾人也同時起身,恭聲說道:“謹尊主公命令!”

    我緩緩的笑了……

    炎黃歷一四六四年六月初四。

    涼州帥府,張燈結彩,燈火通明,人聲喧嘩。向東行站在帥府之前,臉上洋溢著愉快的笑容,他不停的拱手和前來向他祝賀的涼州名紳打著招呼,此刻他一身大紅吉服,一派名流風采,蒼白的臉上也帶著紅潤,今天是他納妾之日。向東行生活一向嚴謹,從不拈花惹草,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在書房中看書,如今突然納妾,並且宴請涼州所有的名紳,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一個巴結向東行的好機會,畢竟向東行身后還有他的老子向寧在那里,手握兵權,將來的發展難以估量……

    “修羅兵團監軍,涼州行府總領李英,李公公到!”

    “涼州城守溫國賢,溫大人到!”

    隨著兩聲高喊,李英身穿紫色宮裝,和溫國賢兩人下了轎子,兩人一胖一瘦,並肩站立一起,甚為顯眼,身后還跟隨著一個年齡在三十左右的壯年男子,看他的模樣身材魁梧,雙眼精光暴射,雙手一層厚厚的繭子,向東行一眼就看出這個人練有外家至高的紫云手!不敢怠慢,他連忙起身,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口中恭敬的說道:“李公公,溫大人,兩位怎么來了,向東行真是有些不敢當呀!”

    “怎么向將軍不歡迎我們?”李英尖著嗓子,哈哈說道,一旁的溫國賢左顧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樣。

    “哪里!哪里!公公這樣說就是折殺小將了,小將只是一個粗人,公公和城守大人這樣貴客小將請還請不來呢!呵呵!”向東行笑著說道。

    “今日向將軍納妾,我們同是鎮守涼州的同僚,怎么能夠不來呢?向將軍真是客氣了!”溫國賢在一旁開口:“怎么向四將軍和其他兩位將軍沒有在嗎?”

    打了一個哈哈,向東行笑道:“西行和南行身在軍營,不能輕易出來,如今形勢不穩,他們要在軍營之中應付突變,北行今日一早就去了青州,家父要他回去有事情商議,呵呵,向某只是納妾,又不是什么名門閨秀,他們也不是十分在意!”

    “原來這樣!”李英和溫國賢笑著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露出詭異的笑容。

    “兩位,請!”向東行拱手相讓,三人在門外謙讓一番,攜手走進帥府大廳。

    早有人通報了進去,大廳中人都起身相迎,一番寒暄之后,各自落座。酒菜上席,自然少不了一番推杯換盞,時間就這樣悄悄的過去……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溫國賢略帶醉意的看著向東行說道:“向大將軍今天納妾,不知道是那家的閨秀,我們酒已經喝了,是不是也讓我們見見新娘子呀,呵呵呵!”

    醉眼朦胧中,向東行大聲笑道:“溫大人玩笑了,只是一個普通女子,既然大人想見,這樣吧,在下去將她叫來,哈哈哈!”說著就站了起來,向后堂走去。

    眾人依舊一番說笑著,猜測新娘子究竟是什么樣子,突然從外面響起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轉眼間無數的兵士手執刀槍,自門外湧了進來,將大廳團團包圍!

    向東行一身素白盔甲從內堂走出,臉上的酒意全無,手中捧著一把赤紅寶劍,威風凜凜,殺氣騰騰,他大聲喝道:“來人,將李英、溫國賢等一干人等給我拿下!”

    軍士一聲大喝,上前將李英、溫國賢、程安等人拿住,此刻他們的臉色蒼白,顯然還沒有將情況明了,大聲的問道:“向將軍這是何意?”

    “嘿嘿,高飛弑君殺父,你等不斷和他聯系,罪同謀逆,我奉太子之命將你等擒拿,明日一早祭旗!”冷笑著,向東行看著幾人,“來人,將他們給我拉下去!”

    軍士一聲吆喝,押著幾人就走,這時從人群中飛起一道人影,閃電般向向東行撲去,掌掛風雷之聲,發出歷嘯,聲勢好不驚人。眾軍士一直注意著李英幾人,根本沒有想到這席中還有人敢襲擊向東行,一聲大喝,但是卻為時已晚。

    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向東行冷笑著看著撲向自己的人,正是跟在李英身后的那壯漢。就在那大漢雙掌快要擊到身前之時,向東行右手抬起,一拳向那大漢打去,沒有半點的威勢,但聽空中一聲輕微的嗤聲響過,大漢如同身受雷擊,慘叫一聲,跌落在地,臉色頓時鐵青,嘴唇烏黑,渾身不停的打顫,在地上縮成一團。

    “國公大人知道本將軍不能習武,只擅長這暗器,所以將他的十柄镟月鍘煉化成玄冰針,這玄冰針乃是以千年玄鐵所制,陰毒無比,嘿嘿,破你這種外家的紫云手最為簡單!”冷笑著,向東行看著那大漢蜷縮成一團的身體,心中對這玄冰針的威力驚歎不已。

    轉身對大廳中其他臉色蒼白,渾身發抖的那些名紳說道:“各位今晚最好在帥府中呆上一晚,今晚大人有令,對溫國賢等一干叛逆清洗,嘿嘿,如果各位沒有做什么虧心事,最好呆在這里,不然,不要怪向某無情!來人!”說著,向東行大吼一聲,客廳廳中的軍士一聲震天回應,緩緩的說道:“好生招呼這廳中眾位,有人想要走脫,就地格殺!”

    沒有人出聲,一個個驚恐的回到了原位,向東行大步走出客廳,扭身對身后的軍士說道:“放響鈴箭,全城清洗!”

    一聲淒厲的鬼嘯,響鈴箭一飛沖天,霎時間,涼州城籠罩在一團殺氣之中……

    我站在涼州城外的一處山坡之上,向涼州看去,涼州一片喊殺聲起,淒厲的慘叫聲回蕩于夜空中。我輕笑著,對身邊的天一說道:“師叔,開始了,向老大已經開始肅清涼州余孽了!呵呵,我們也開始吧!”

    天一點點頭,我輕聲喚道:“雄海!”

    一直隱身于我身后的雄海閃身而出,單膝跪地,恭敬的說道:“赤牙統領雄海恭候主公吩咐!”

    我扭頭向山坡西北方看去,那里有一處龐大的莊園,夜色中一片黑暗,沒有半點燈光!那是涼州神醫華清的宅院,同時也是華清煉藥,制藥的場所。我已經查到了他的身份,這個華清原本就是高占手下最為隱秘的一個暗探,涼州一切風風雨雨都和他脫不開關系,甚至連溫國賢等人也是被他控制,這樣的一個人,從我第一次見到他時,我就感到這個人不簡單,沒有想到卻有這么大的來歷。淡淡的問道:“整個莊園已經控制了嗎?”

    “主公放心!藥師園已經被我們嚴密的控制,入京莊園中一共有大約一百余人,其中有六七個一流的好手,其余的都只是一些小角色!”雄海恭敬的回答。

    “好!命令赤牙攻擊!”我冷冷的說道。

    一聲詭異的嘯聲自雄海口中發出,氣息悠長,連綿不絕,嘯聲三頓三折,聲音若有若無,卻又如此清晰的在我耳邊回蕩。嘯聲方起,自山坡下唰唰飛起無數道身影,總數大約在八十余人,他們仿佛暗夜中的幽靈一般,飛一樣的奔襲向藥師園。

    “雄海,光聽你這一嘯,就知道你的功力大進呀!”我輕聲的說道。

    “都是主公栽培,和幾位老神仙的悉心調教!雄海有些腼腆的說道。

    我笑了笑,扭頭對身邊的天一說道:“師叔,我們開始吧?”

    “呵呵,好!我們開始吧!”天一笑道。

    我真氣運轉,身體飄然而起,輕煙般一閃,我向藥師園逝去……

    藥師園中一片安靜,沒有半點聲音,赤牙幽靈般的接近了莊園,突然院牆逗人燈火通明,強弓利矢如暴雨飛蝗般的飛向沖至院門前的赤牙成員,連忙躲閃,赤牙的成員被這雨點般的箭矢壓了回去,不少人都帶著傷……

    微微一皺眉頭,對身后跟來的雄海說道:“給我燒!”

    雄海再次發出一聲歷嘯,只見赤牙的成員從身上取出一個瓶子,瓶中裝滿了黑油,他們將黑油點燃后,甩向莊園,只是轉眼間,整個藥師園被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園中響起一陣陣淒慘的叫聲,想來是那黑油澆在了他們的身上,整個人也被點燃了。

    半空中有如一頭巨鳥般呼轟翻斜,我雙掌挾著萬釣之力掃向牆頭,轟隆一聲,牆頭倒塌,躲在牆后的人沒有來的及反應,就骨碎肉濺的被砸向了半空,立在牆頭,我嘿聲冷笑,“赤牙所屬,給我殺!”

    無數幽靈般的身形飛起,飛撲入藥師園中,我的耳中耳中立刻響起了陣陣兵器的碰撞聲和慘叫聲,扭頭對身后天一說道:“師叔,這些家伙不值得我們動手,就讓血牙去做吧!”說著,我厲聲的說道:“雄海,這前院的人就交給你了,不得一個人逃跑,凡是這個莊園中的所屬,一個不留,格殺無論!”

    “雄海領命!”躬身回答,雄海大吼一聲,飛身撲進了火場,手中執著一把奇形的兵器,有四尺長,柄桿是銀色的,把手用紫檀木裝成,有四道指凹,柄與桿相連的地方垂著一圈柔軟的黑皮套索,順著銀燦燦的柄桿望上去,有五根拇指粗細的鋼條自桿身分開,組成一個同心弧形又收攏于桿頂,看去就是一個中空的瓜形圖案。這詭異的兵器有一個詭異的名字,叫做輪回杖!

    雄海飛撲進斗場之中,手中的輪回杖宛如是雷神的霹雳槌,是八臂魔揮展的手臂,滾滾翻翻,洶湧激蕩,仿佛狂風橫掃,怒浪澎湃,而光閃輝耀,流芒旋回,溜溜的鮮血隨著杖影濺射,聲聲的哀號在杖勢的揮舞中萦繞,人體摔拋著,碎肉飛灑著,斷矢殘箭夾雜著兵刃紛紛墜跌,從他出現以后,整個赤牙成員更加的狠烈,轉眼間,原本是救死扶傷的藥師園變成了一個修羅屠場……

    “師叔,我們去后院!”我輕聲的說道。

    點點頭,我和天一如輕煙般飛過了前院,直撲后院而去。雖然前院喊殺聲震天,但是卻沒有驚動后院的人,火光照耀下,里面一片安靜。

    我冷笑著,和天一來到了后院,所謂的后院就是一個單獨的小院子,院中只有一幢小屋,我們剛踏進小院,只聽連聲暴喝響起,五條人影自小屋兩側飛出,聲勢凌厲的向我們撲來。我嘴角一挑,微微的曬笑,向前大踏一步,剛要出手,就聽到天一的聲音響起:“正陽,不必和他們糾纏,這里就交給我,你去找正主吧!”說著,天一如一只蒼鷹般飛起,在空中詭異的三折,將那五人攔下。

    知道天一的實力,我朗聲笑道:“那么就有勞師叔了!”說著我抬腳向那小屋中走去。

    早有人飛身向我撲來,手中的長劍帶著風雷之聲,我沒有理睬,徑自向小屋走去。就聽天一笑道:“小伙子,你的對手是我!”根本就不用擔心,我頭也不會的來到了小屋門前,因為我知道他們絕飛不出天一的手心……

    單手虛空一按,小屋的門被我的真氣震開,華清坐在房間正中,雙目微合,沒有理會我的到來。

    我笑道:“華大夫,我們又見面了!”

    還是沒有回答,我不禁感到有些詫異,體內真氣湧動,龐大的氣場自我身上發出,將整個房間籠罩,屋中氣流湧動,華清的身體倒下了……

    我一愣,好奇怪呀,我完全無法感受到他的氣機所在,雖然他那么真實的在我面前,緩緩走上前去,俯身查看,華清身體冰涼僵硬,顯然已經氣絕多時,我明白了,他知道自己絕對難以逃出我的手心,已經自我了斷了!

    我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這樣的一個人,背負著兩個面孔,他所做的究竟是對,還是錯,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是一個很理智的人,雖然沒有和他當面打多少交道,但是我已經把他當成了我的一個敵手,一個尊敬的敵手……

    長歎一聲,我站起身來,緩緩的向屋外走去!

    只是那么短短的時間里,天一已經解決了他的對手,在屋外等著我,看到我出來,他詫異的問道:“正陽,怎么回事?”

    “他已經自盡了!”我緩緩的說道。

    “那你為何如此的沒落,我們已經勝利了!”

    “是呀,我們已經勝利了!”我長歎一聲,但是我心里清楚,這只是第一場勝利,后面還有更多的斗爭在等待著我。前院的喊殺聲已經沉寂了下來,看了雄海他們已經結束了戰斗,呵呵,殺戮?人的**中本來就充滿了殺戮!我笑道。

    這時,雄海一身是血的走進了后院,他躬身向我施禮:“主公,敵人已經全部肅清,下面我們怎么辦?”

    我扭頭看看身后的小屋,“燒!把整個藥師園給我化成一片灰燼!”我狠狠的說道。華清在涼州享有很高的聲譽,我不能讓別人知道這是我做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將一切的罪惡與血腥化成一片灰燼……

    藥師園被籠罩在熊熊大火之中,這里曾經是涼州人心中的驕傲,但是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又有多少人還記得這藥師園呢?

    ……

    可惜我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因為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待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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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零二章 奇計奪關

    六月初五,凌晨粟陽而來的兩萬輕騎呼嘯著向涼州疾馳,如果順利,今天寅時就可以到達前方的達坂山,然后只要半天的功夫就可以到達涼州。蘇寶衡心中有些得意,粟陽主帥白缙在接到溫國賢的求援信以后,一直有些猶豫,他始終無法下定決心前往救援,畢竟對手是目前不知道行蹤的許正陽。但是蘇寶衡卻不這么認為,他認為溫國賢之所以前來求援,涼州城必然已經落入他的控制,眼下溫國賢擔心的是在升平大草原的修羅兵團,只要將粟陽的兵馬移到涼州,憑借涼州的險峻,一定可以將修羅兵團阻于涼州城下,那時再由其他幾個關隘的守軍出兵襄助,只要能夠支持一個月,東京兵馬准備齊備,就可以發兵而來,那時這首功必然是粟陽一系的!但是白缙始終無法下定決心,讓他有些不耐煩,于是他請兵兩萬,飛奔涼州,如果涼州依然在溫國賢控制之下,那么他就順勢接收,然后派人通知白缙,出兵增援;如果形式不對,就立刻回到粟陽,准備依借粟陽的險峻來阻擋修羅兵團。白缙在他的再三勸說之下,心中也有些心動,畢竟如此一個大功棄置,實在是可惜,于是蘇寶衡帶領著他的人馬向涼州逼近……

    達坂山位于涼州北三百里,算起來也是十萬大山的一個支脈,它座落在涼州爻水上游,向東一百里就是十萬大山,在兩片連綿的大山中,有一條大峽谷,爻水從峽谷中流過,兩岸便是馬匹行人千百年踏出的小道。這里是明月通往涼州的必經之路,出了峽谷再南行五十里,涼州就可以看到了。所以這條路被稱為狄道。南北流向的爻水,進入了峽谷后驟然變窄,卻只是刻著峽谷西邊的大山滿流而下,河道東邊,竟有兩丈多寬的碎石山連接大山。所謂的狄道,正是在這寬緩的斜坡上踏出的一條便道。這條狄道雖然在峽谷之中,卻是有水有草有遮蓋,十分的便利行人歇息。所以奔波于明月和飛天的商旅行人盡皆視狄道為福道,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這里會成為最險要的兵家要塞!

    但是此刻向北行已經站在這峽谷的盡頭,從兩年前他第一次從這里過,他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峽谷。在沒有開元的時候,涼州以北乃是修羅兵團的駐扎地,兩年來向北行多次來到了這個地方觀察,他對這峽谷中的每一草每一木都是十分的熟悉……

    由于自六十年前我的曾祖許鵬的浴火鳳凰軍團將明月打敗,涼州成為了一個不設防的城市,兩國多年沒有戰事,所以這里的要塞意義已經被忽略了。當年曾祖就是將粟陽守軍引出后殲滅,從而占領了粟陽,這場戰役在曾祖給我留下的練兵紀要中有十分詳細的記載,所以當我聽到了粟陽來敵,我就知道機會來了!所以我寫信給向東行兩人,著向東行清理涼州城內的一切敵對勢力,而向北行側負責伏擊粟陽來敵!

    向北行在接到了我的手書以后,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狄道峽谷。且不說這里是粟陽來敵的必經之路,,僅說兩岸廣闊的高山密林,山坡不陡不緩,林木不稀不密,便于向北行所屬的輕騎沖鋒,也便于隱藏。當真是天下難以尋覓的騎兵埋伏的絕佳妙地!

    向北行將所屬的一萬輕騎兵分為四路埋伏,北邊谷口埋伏兩千五百人馬,堵截對方的退路;南邊谷口埋伏兩千五百人馬,堵截出路;西邊山高林密,且有爻水滾滾,便也只埋伏了一千輕騎,專門截殺冒死泅渡過去的漏網敵人,其余四千人馬,全部埋伏在東岸十余里的山林之中。向北行下了狠心,要將粟陽來犯之敵全數殲滅,這也是我給他下達的命令!于是他更是對屬下各部發出最為嚴厲的命令:任誰放走一個粟陽來敵,就用自己的頭顱來換!

    寅時時分,蘇寶衡率領著粟陽騎兵進入了爻水峽谷,依舊是呼嘯著,揮刀向前行進。當幾近二十里長的峽谷中裝滿了兩萬輕騎兵時,兩岸密林中戰鼓聲隆隆驟起,牛角號嗚嗚發出淒厲的長鳴,滾木檑石夾著箭雨隆隆飛下,東岸山坡的白色鐵騎排山倒海般壓頂殺來。粟陽輕騎兵猝不及防之下,受到如此猛烈的攻擊,頓時亂成了一團,潮水般的回旋倒湧,但是已經晚了,馬前身后都是鐵騎洶湧,迎頭截殺。西邊是波濤滾滾的爻水,退無可退,逃無可逃,東岸的白色鐵騎主力以一千騎為一個輪次,一波又一波的發動強力沖鋒,輪番向峽谷中沖殺……

    粟陽輕騎說起來也是明月帝國中極為凶悍的一支騎兵,但是向北行手中的這支輕騎乃是修羅兵團來到涼州以后招募當地的士兵,這涼州本來地處四戰之地,加上身前的升平大草原,自軒轅帝國興起,他們就沒有停止過戰斗。于是他們為了生存,半農半牧,人人皆兵,死死奮戰,竟然越戰越強。后來雖然兵敗,涼州戰事不再,被同化了許多,但是骨子里面的凶悍之氣依然存在,更是受到兵團的鼓勵,每天和飛天的騎兵爭斗,從新兵到老兵,他們幾乎是在戰場上渡過,他們那骨子里的狂野之氣已經被激發,祖先那好戰的性格也已經被挑逗了出來,如今這批涼州鐵騎,才是這炎黃大陸上唯一一支能夠和閃族鐵騎相提並論的無敵鐵騎!

    蘇寶衡死命的督戰,企圖穩住陣腳,向前突進,但是當涼州鐵騎激越高亢的喊殺聲傳來時,當一片白色的洪流自四面八方用來時,他也迷惑了,他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的兵馬,他也不知道究竟向哪一個方向突擊,他感到絕望了!

    涼州鐵騎威猛的沖殺,顯然是要痛下殺手強他們斬草除根,否則又怎么會連最普通的圍師必阙的用兵典訓也全然不顧了!眼見必死,蘇寶衡和他的手下反而激起了凶性,他們死命的拼殺,蘇寶衡更是奮不顧身!

    “蘇寶衡,把你的頭拿來,讓我回去向主公復名!”在震天的厮殺聲中,一個清朗的聲音是那么清楚的傳來,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卻可以清楚的聽見,蘇寶衡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在亂軍之中,一匹白色雄駒之上,一個面孔英俊,但是卻透出一種冷歷肅殺之氣的年輕人,手執一把斬天戟,在戰場中左沖右突,白色的征袍之上已經被鮮血浸透,他在自己的陣中縱情沖殺,馬前沒有一合之將,斬天戟帶著龐大的勁氣呼嘯縱橫,此刻他已經將自己牢牢的盯住!

    心中一陣慌亂,蘇寶衡大聲喝道:“來將何人!”

    “記住了,殺你之人乃是修羅兵團骁騎營都指揮使,青州鬼狐子向北行!”向北行說著,手中揮舞斬天戟向蘇寶衡沖來,手中的斬天戟摧枯拉朽,攔在他馬前的粟陽軍士紛紛落馬,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沖到了蘇寶衡的面前,大戟一揮,向他砸去,勁氣呼嘯,將他的身形牢牢鎖住。

    一舞手中大斧,蘇寶衡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大喝一聲向外一封,只聽一聲巨響,蘇寶衡的坐騎向后連退兩步,蘇寶衡更是覺得兩臂麻木,一股詭異真氣撼向自己的心脈,他吃驚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突然感到自己是多么的無知和可笑!

    鄙夷的看了一眼蘇寶衡,向北行大戟一輪,將兩個企圖上來救援的粟陽騎兵斬于馬下,他冷冷的說道:“就憑你還想和我家主公斗?真是妄想!在接我一戟!”說著,人馬渾如一體,手中大戟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弧線,直刺而來。

    蘇寶衡此刻兩臂酸麻還沒有過去,無奈之下,擺動大斧迎上,只覺眼前一花,大戟似乎已經消失在視線之中,接著覺得胸口一疼,那斬天戟已經將他的胸口刺透。向北行單手將蘇寶衡的屍體挑起,向外一甩,大喝一聲:“粟陽騎兵,你們將軍已經死了,還不投降?”

    看著主帥的屍體,粟陽騎兵心中再無斗志,這場戰斗從寅時殺到了卯時,峽谷中被箭雨檑石滾木擊殺的屍骨累累,南北兩谷口被涼州鐵騎殺的屍體封住了山道,緊靠西山爻水竟然被鮮血染成了一條紅河!隨著時間的推移,涼州鐵騎的方陣變成了散騎沖殺,戰鼓震天動地,不管粟陽騎兵叫喊什么,涼州鐵騎只是輪番沖殺,眼看不許一個人活在眼前!屍橫遍野,鮮血潺潺。兩萬粟陽騎兵的斗志徹底被擊垮,他們一起下馬,丟下手中的武器,擁到了河邊跪倒在地,哇哇啦啦的嘶聲哭喊!

    白色洪流合攏了,還滴著鮮血的兵器懸在他們的頭顱之上黑色的旌旗之下,向北行左臂鮮血流淌,看著眼前的戰場,嘴角擠出一絲冷酷的微笑。

    “將軍,殘敵肅清,來犯之敵沒有一個逃跑,尚有六千粟陽俘虜,請問將軍如何處置!”一名副將跑來問道。

    “將他們的一副,盔甲脫去!”向北行冷冷的說道。“全軍換上敵軍的盔甲,連夜奔襲粟陽!”

    “那這些俘虜?”

    “殺!”向北行的聲音像是從肺中擠出,帶著無比的冷酷。

    微微一愣,副將領命而去。

    “向涼州方向放奔雷箭,告訴元帥我們已經全勝,我將按照元帥的吩咐,連夜奔襲粟陽,請元帥盡早發兵!”向北行對身后的親兵說道,“留下一千人清理戰場,收攏我們的傷員,其余的人處理了俘虜之后,立刻起兵!”

    響鈴箭帶著隱隱的奔雷聲向涼州飛去……

    狄道峽谷中,哭喊聲、慘叫聲、咒罵聲交織在一起,整個峽谷中彌漫著絕望的嘶喉,連虎狼野獸也遠遠的躲開了這道恐怖的峽谷……

    升平大草原招賢台晴空艷陽,我的心情極佳的站在招賢台之上,身后坐著顏少卿、高正、和一干修羅兵團的將領,我看著台下的人山人海,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

    緩緩走到台前,看著右面我威武雄壯的修羅兵團,和左面嘈雜的百姓,運足真氣,我朗聲說道:“今日我許正陽出現在高台之上,想必許多人都覺得不齒,因為許某乃是一個弑君無常的小人,但是許某今日所說的話,如果有半點虛假,那么天地不容,人神共憤!”我頓了一頓,草原上回蕩著我的聲音……

    台下一下子安靜了許多。我繼續說道:“人都說是我許正陽殺了先皇,我想說的是,這個乃是天大的謊言!許某出身低微,先皇不計較許某的身份和過去,招入東京,委以重任,東京血戰,更是任在下為義子,試想許某受如此大恩,又怎么會做那無父無君的大逆之事!如果是那樣,許某不是連個畜生都不如?”

    台下又開始了騷動,我掃視了一眼,“自古做賊的喊捉賊,這真正弑君之人乃是當今的六皇子高飛!”

    此言一出,頓時台下如同炸開了鍋一樣,更有人高聲喊道:“不信,不可能!”

    我眼光掃視了人群一眼,一股宛如有形的殺氣自我身上散發出來,頓時台下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高飛在兩年前就曾弑君,但被我壞了好事!先皇將他召回東京,赦免其罪,他高飛不但不思悔改,更是變本加厲,聯合南宮飛云已經朝中一群妄臣,弑君奪位,更加害許某!幸好許某將太子和太子妃在事發之前連夜送出東京,不然也會遭受其害!我身后坐著的就是先皇親點的太子,當今的皇上和太后!他們手中更是握有先皇手書的血诏和傳國玉玺,難道這些也能是假的嗎?”我厲聲的高喝道,台下頓時鴉雀無聲。

    “所以,我秉先皇遺命起兵,所為者正是我明月的正統,修羅兵團麾下將士,這是我們的光榮,即使是許某戰至最后一滴血,也在死不辭,以報先皇對許某的知遇之恩!今日起兵,就是要斬妖孽,興明月,以捍衛我明月正統!”我慷慨激昂的說道。

    台下的修羅兵團同聲高呼:“斬妖孽!興明月!修羅兵團誓死捍衛皇上尊嚴!”三十萬大軍同時高喊,喊聲響徹云霄,久久回蕩于蒼穹之間……

    我向高正和顏少卿躬身一禮:“請太后和皇上訓話!”

    顫巍巍站起,顏少卿將戲做足,她在高正的攙扶下來到了台前,大聲的控訴高飛的險惡用心,並將當時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說的聲淚俱下,台下真是聞者傷心……

    高正將手中的帥印遞交給我,鄭重的任命我為討逆大元帥!我接過了帥印,轉身來到台前,大聲的說道:“來人,將高飛的走狗溫國賢等人帶上!”

    從修羅兵團的方陣中押出一行人來,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臉色蒼白,正是李英等人。冷冷的一笑:“李英、溫國賢等人伙同高飛等人密謀造反,更在涼州魚肉百姓,罪不容赦,殺!”

    我話音剛落,人群中響起一陣歡呼之聲,未等李英等人開口,只見刀光一閃,人頭落地!

    這時一騎快馬絕塵而來,飛馳電掣般來到了台下,一個探馬在台下錢悅的耳邊低語兩句,錢悅臉上露出喜色,匆匆走上台來,在我耳邊輕聲說了兩句。

    沒有露出聲色,只是點點頭,我高聲說道:“今日以妖孽之血祭我修羅大旗,願我修羅兵團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旗開得勝,馬到功成!”台下眾人也齊聲高喊。

    我轉身來到帥案之前,將桌上的令箭拿起一支,高聲說道:“房山,多爾漢聽令!”

    “末將在!”兩人應聲出列。

    “給你二人一支將令,率領先鋒營三萬鐵騎,火速趕往粟陽,前途之上有向北行將軍在等候你們,見到向將軍后,聽從他的調遣。!”

    “尊令!”兩人大步走下高台,中軍三聲號炮,三萬鐵騎緩緩移動。

    “巫馬天勇聽令!”我又拿起一支令箭叫道。

    巫馬天勇閃身出列,“末將在!”

    “著你帶領兩萬校刀手,押運糧草辎重,不得有半點的拖延,!”

    “遵命!”

    我拿起了第三支令箭,沉吟了一下,高聲叫道:“傅翎聽令!”

    “末將在!”

    “傅叔父,我知道你素來沉穩老辣,所以給你十萬兵將,助我協防開元、涼州!開元涼州乃是我修羅兵團根本,不可有半點的閃失,皇上和太后的安危就要交給你了!我留下青衣樓和亢龍山一脈,聽從你的調遣!叔父,開元涼州,重之又重,一切就拜托你了!”我拿著令箭緩緩的說道。

    傅翎剛聽到我讓他留在開元,臉上有些不願,但是當聽到我后面的話語,他神色激動的說道:“元帥放心,這開元、涼州就交在傅翎手中,但凡有半點閃失,傅翎提頭見你!”

    我笑著點頭將令箭交給他,傅翎轉身歸列。

    我又掃視眾人一眼,大聲說道:“其余眾將各自率領本部人馬,准備出征!”

    號炮再響,台下的喊聲連綿不斷:“斬妖孽,興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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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零三章 巧計連環

    炎黃歷六月十一,粟陽粟陽太守白缙如今是當真有些焦急,俱探馬報知,修羅兵團的先鋒營已經距離粟陽咫尺之距,可是獨松關的援兵至今沒有到達,原本粟陽駐守著五萬大軍,可是付守備蘇寶衡一意孤行,堅決前往涼州,說什么要拿一個大功,如今大功沒有拿到,還白白的折了一萬多的兵馬,連蘇寶衡也命喪涼州,想到這里白缙就懊悔不已。如果自己當初堅持一下,不聽蘇寶衡的勸說,不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可是現如今,粟陽守軍不足三萬,蘇寶衡涼州敗北的慘況已經傳遍了粟陽,三萬守軍軍心渙散,戰無戰意,如何抵擋那如狼似虎的修羅兵團?想到那修羅許正陽的種種傳聞,白缙自己也感到有些心涼!

    如今之計,只有依靠這粟陽的險峻,死不出戰,等待獨松關的援軍到來,只是獨松關援軍到達至少要十天的時間,自己能不能守住十天,至今還是一個未知數!此次修羅兵團的先鋒乃是原鐵血軍團的先鋒官房山,這房山在數年前就已經是名滿明月,如今更是在修羅的調教下更加的狠辣,單是在涼州伏擊蘇寶衡這一仗,打的是那么漂亮,恐怕就是他在鐵血軍團之時,也沒有如此的本領,想到這里,白缙就有些頭疼。

    喝了一杯酒,白缙躺在床上,腦海里面思緒萬千。只是那短短的一刻钟,他想了很多!翻身坐起,白缙總是覺得有些不安,好象有什么事情不對勁,但是卻又始終想不起來到底是哪里不對。他起身在房中來回走動,但是越想越覺得有些害怕……

    “大人!”門外的衛兵輕聲的叫道。

    “混蛋,不知道我在休息?我不是已經告訴你們,沒有事情就不要來騷擾我!”白缙感到有些上火,他大聲的罵道。

    門外靜了一會,衛兵還是又一次開口道:“大人,有軍情報告!”

    也覺得自己有些過火,白缙平穩了一下情緒,“進來吧!”他緩聲說道。

    衛兵小心翼翼的走進房中,“大人,探馬有軍情報告!”

    “講!”白缙現在一聽到軍情兩字就覺得有些頭疼。

    “修羅兵團的先鋒營已經逼近粟陽,如今距離粟陽只有百里,估計兩個時辰以后就可以到達粟陽城下!”

    “什么!”白缙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頓時又激動起來,“還有多長時間?”

    “兩個時辰!”衛兵輕聲的說道。

    “混蛋,為什么不早點來報!”白缙一聽立刻著急起來,一邊穿上盔甲,一邊大罵衛兵:“一群廢物,敵人都來到了眼皮子下面才來匯報,真是一群廢物!”

    衛兵輕聲的嘟囔道:“不是你說任何事不許打攪……”

    “你說什么!”白缙厲聲的問道。

    “小人說都是小人該死,小人廢物!”衛兵連忙說道。

    沒有精神和衛兵再計較,白缙急急的將盔甲穿上,“立刻隨我前往城樓!”說著,他已經穿好了盔甲,大步向屋外走去……

    粟陽城頭,此刻已經是風聲鶴唳,粟陽守軍早已經在城樓戒備,擋箭板,發石器等一應防御器械已經裝好,城門口處,無數軍士聚集,他們手執刀槍,神情緊張而肅穆。

    白缙滿意的點了點頭,沒有想到這些軍士如此的警覺,從他們的眼中,他看到了無比的斗志,白缙笑了,如果粟陽守軍都有如此的斗志,那么將修羅兵團擋住不要說十日,就是二十日也不是沒有可能。輕聲問自己身邊的衛兵:“這是哪一個營的軍士?”

    “啟禀大人,這些是從涼州逃回來的士兵,他們因為蘇大人拼死為他們斷后,所以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要與修羅兵團一決雌雄!”

    雖然覺得有些不對,但是白缙已經沒有功夫再去細想,笑著點頭,“馬上糾集各營准備!我親自在城頭督戰!”說著,他大步走上了城樓。

    城樓上,堆滿了滾木檑石和箭支,看來這些敗軍知恥而后勇,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准備!早有一個年青的將領大步走了上來,躬身向白缙施禮:“將軍,末將已經做好准備,只要那修羅兵團一到,定然讓他們濺血城下!”

    “好!好!”白缙笑得已經臉上堆滿了皺紋,有這樣的軍士,他又有什么不高興呢?不過高興是高興,但是心中的不安絲毫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強,不過由于自己麾下將士所表現出來的昂揚斗志,讓他暫時忘記了那不安。

    站在城樓之上,白缙放眼向遠處望去,心中無限的遐思:眼前的蒼茫大地是多么的平靜呀,但是也許就在一個多時辰以后,這里就將要屍橫遍野,就算是將房山等人擊退,但是一旦修羅兵團主力到達,即使是獨松關守軍到達,是否就真的能夠將那凶殘的許正陽攔下?而且那許正陽雖然出手狠辣,但是卻沒有說是主動的攻擊什么人,除了涼州的那場屠殺,沒有聽說那次是他主動的屠殺,對于許正陽弑君一說,白缙心中本來就有些不信,弑君?對他許正陽有什么好處?況且他的力量尚沒有到達在明月一手遮天的地步,去弑君?傻子才會去做!說實話,從白缙內心而言,他並不想打這一仗,看看遠方,他緩緩的問道:“你看我們能夠擋住對手嗎?”他是在問身后的那個年青將領。

    那個將領微微一愣,躬身說道:“末將不知道,不過大人看來似乎並沒有什么信心呀!”

    長歎一口氣,白缙苦笑著說:“你還年青,或許不知道這戰爭的結果,每一次大戰,不論誰勝誰負,倒霉的始終都是老百姓,如果不是我白缙在這粟陽鎮守了二十多年,已經和這里的百姓有了感情,不忍舍棄,早就離開了!年青人,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一種狂熱,那是我佩服的,但是也是我擔心的。憑借著這熱情,你可以勇往無前,但是也正是這熱情,會讓你萬劫不復。粟陽是無法擋住修羅兵團的腳步的,明月如今的兩大軍神,一個是通州的梁興,一個就是即將到來的許正陽,現在許正陽造反,梁興也必然起兵,年青人,明月已經沒有希望了,等這十天一過,援軍一旦到達,我給你一個通行文書,走吧,不要在呆在這個沒有希望的國家了!”

    年青人沒有回答,他眼光復雜的看著白缙,久久無聲……

    猛然醒悟不應該這樣說,白缙看看身后的年青人,那英俊的面龐帶著一種軍人特有的剛毅。這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年青人,他心里想到。緩緩的,白缙說道:“年青人,我身為一城主帥,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也許不應該,但是這是事實,你還年青,從你眼中我看得出你是一個有才華的人,可惜白缙眼拙,粟陽有這樣的人物,卻不知道,如果早些發現你,我會重用你,但是,現在重用你,就是讓你送死!防守這十天,不是為了我白缙,是為了這粟陽的百姓,我懇求你!但是十天以后,你就離開吧,這是我命令你,我已經開始命令疏散百姓,十天后援軍到達,這粟陽城就只有軍人,沒有百姓,那時我心中也就再無半點的牽掛!”

    那將領已經沒有說話,他看著白缙,點點頭。白缙也沒有再出聲,他看著遠方……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兩個時辰過去了,修羅兵團依舊沒有半點的蹤跡,白缙心中好生奇怪,看看城下集結的軍隊,除了最初那些守衛在城樓的軍士依舊保持著高昂的斗志以外,其他的部曲由于兩個時辰的緊張守候,已經疲憊不堪,他心中有些不忍,天色將黑,看來修羅兵團就算是來了,也不會馬上攻城,“原地休息!隨時待命!”白缙說道。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白缙真的有些懷疑那探馬所說的真實性,好奇怪呀,他心里念叨著,扭頭剛想讓城下的軍士解散,突然他聽到有人喊道:“看!修羅兵團!”

    急忙回頭,夕陽殘照下,南方的大路上塵土飛揚,在滾滾煙霧中,一直白色的幽靈鐵騎迅速的向粟陽飛奔而來……

    “警戒!警戒!”白缙嘶聲喊道,再沒有方才的儒雅風度。城下的軍士紛紛站起,雜亂不堪,沒有半點的陣形。

    白色的幽靈鐵騎如同洪水一般瞬間湧到了城下,來勢洶洶,沒有半點減速的意思,徑直朝城門襲卷而來。

    “放箭!”白缙大聲喊道,但是沒有人理會他,原先站在城垛前的軍士突然調轉頭來,嗡的一聲,箭矢如雨點般的向城內的守軍射去……

    一陣慘叫聲起,沒有半點防備的粟陽守軍突然遭到己方的攻擊,頓時亂成一團,這時緊閉的城門緩緩的打開了……

    慘叫聲突然將白缙驚醒了,多日來讓他不安的原因在這一刻清楚了,就是從涼州退敗下來的軍士,雖然他們來到粟陽時衣衫破爛,但是眼中卻充滿了昂揚的斗志,這不是一支敗軍所應該擁有的。奸細!他腦海中剛閃過這兩個字以后,冰冷森寒的刀刃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一直在他身旁的年青將領朗聲說道:“白大人,多謝你的好意,在下修羅兵團骁騎營都指揮使向北行感謝大人的厚愛,粟陽已經在我修羅兵團的控制之下,我看大人還是放棄抵抗,我會命令所屬對粟陽百姓分毫不動,不然正如大人所說,倒霉的將會是那些百姓!”

    純正的青州口音,白缙苦笑道,這么純正的青州口音自己竟然沒有聽出來,沒有想到,早在蘇寶衡出兵之時,粟陽已經注定失敗了!看了看城樓下奔跑慌亂的粟陽守軍,白缙更加的心冷,那白色的洪流已經湧進了城中,重騎兵那強大的沖擊力在這一刻發揮的淋漓盡致,由于根本沒有停留,長距離的奔襲,讓重騎兵的威力完全發揮了出來,一直在城下守候的筋疲力盡的粟陽守軍在受到城樓上突然的打擊以后本來就慌亂不堪,再加上被那如幽靈一般的強大重騎兵的攻擊下,根本沒有半點的還手之力,他們哭喊著,四處的奔逃,似乎在尋找什么庇護……

    鮮血飛濺,肢體橫飛,重騎兵強大的沖擊緩緩的慢了下來,不是因為他們停止了,而是因為在城門前已經堆滿了屍體,他們不得不慢了下來,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在粟陽上空回蕩著:“粟陽守軍聽著,你們的城守大人已經在我手中,粟陽已經在我修羅兵團控制之下,放下你們手中的兵器,否則格殺無論!”

    “放你媽的屁!”一個粗礦的聲音響起,兩騎快馬從粟陽守軍中殺出,他們高聲喝罵,向修羅兵團的重騎兵沖去。白缙認出來那是自己的親衛,白陽,白火兩兄弟。

    “不要!”白缙嘶聲喊道,他已經知道他們會有什么樣的結局,他想要阻止。

    “小子,你真是不知道好歹!”從修羅兵團的隊伍中飛出兩騎,將兩兄弟擋下,其中一人手執開山大钺,白缙認識,那是原來鐵血軍團的先鋒火獅子房山,房山手中大钺一掄,手腕在空中做了一個輕輕的抖動,大钺帶著沉雷向白陽劈去,白陽手中大桿刀向外一封,口中大喝一聲:“開!”

    “開你個頭!”房山粗礦的笑道。只聽一聲巨響,咯嚓白陽手中的大桿刀被劈成兩段,開山大钺威勢不減,一聲慘叫聲響起,伴隨著馬匹淒慘的嘶鳴,白陽連同他的坐騎被房山劈成了兩半,血腥四濺……

    就在白陽斃命的那一刻,修羅兵團另一員將官大喝一聲:“滾輪斬!”手中那巨大的潑風板門刀刀勢圓轉,化成一團光芒,一聲淒厲慘叫連綿不絕,刀芒幻滅,白缙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只是那瞬間的功夫,白火已經成了一具空有骨架的屍體,他被活剮了!

    “白大人,如果你再不下令投降,那么在下只好下令屠城!”一旁的向北行冷冷的說道。

    “粟陽將士聽著,我們敗了,投-降-!”白缙大聲喊道,那投降兩字說的是那樣的艱難。

    聽到白缙的命令,粟陽守軍本就已經沒有戰意,他們連忙將手中的兵器放下,跪倒在地。修羅兵團瞬間將粟陽占領。

    大步走上城樓,房山呵呵笑道:“四將軍,辛苦啦!”

    向北行微微一笑,“房將軍,多爾漢將軍辛苦!”他拱手答道,然后他轉過頭來,“白大人,雖然你我敵對,但是向北行還是感謝大人的厚愛,大人愛民如子,向某佩服,放心,我修羅兵團此次起兵乃是為了我明月正統,絕非是想要造反,弑君者乃是高飛,而非是我家主公,這個我相信大人也有感觸。向某不和大人多言,將來我家主公自會向大人訴說這個中的原由,請大人耐心等待,我家主公最是愛才,如大人這等人物必將受到重用,大人請先去休息,向某不送!”

    白缙苦笑著,他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搖搖頭,他欲言又止,轉身走下了城樓……

    “傳令下去,凡動粟陽百姓一毫者,殺!”向北行對身邊的親兵說道。正在走下城樓的白缙聽到了這句話,身體微微一抖。

    “此次如此輕松的將粟陽拿下,主公真是神算呀!”房山看到白缙下去,長歎道:“我房山征戰多年,就是在跟隨鐵血軍團之時,也沒有打過這樣的仗,簡直就是一個字,爽!呵呵,四將軍,我們下面應該如何去做?”

    沉思了一會,向北行看著房山,“粟陽的求援信已經送出,想來就快要到達獨松關了,主公說在到達建康前的四關中,獨松關最為重要,因為那里有可以調動四關的虎符,如果我們能夠拿下那獨松關,四關就盡在我們手中。所以粟陽淪陷于我們手中的事情要嚴密封鎖,兩城門戒嚴,不得有半點的放松,沒有我們的將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房山點點頭,“那么四將軍,我們應該怎么拿下那獨松關?”

    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向北行輕聲說道:“這個嘛,獨松關接到粟陽的求援以后,已經會全力增援,獨松關防守勢必空虛,呵呵,我們在途中埋伏,放過獨松關援軍,直襲獨松關,我已經命令我的屬下兩千人秘密前往獨松關了,呵呵,想來現在也已經快要到達了,那時獨松關防守本來就是空虛,再加上我軍的內應,呵呵,這一仗我們勝定了!”

    房山心悅誠服的點點頭,“四將軍果然心思缜密,房山佩服!”

    “房將軍,你以為這是我的計策?哈哈,向北行還沒有這個本是,這乃是主公給我們的信中早就安排好的,你我只是依計行事,呵呵,北行向來自認熟讀兵法,但是和主公一比,卻又覺得差了好多!”向北行笑道。

    “四將軍打算如何做呢?”

    “房將軍,你我兩人,帶領三萬重騎兵明日凌晨啟程,在獨松關援軍必經的道路上埋伏,待獨松關援軍過去之后,你我星夜襲擊獨松關,拿到虎符后,將常州和五牧城的守軍也調動起來,主公的意思就是讓對手疲于奔命,在運動中將敵軍消滅之!”

    “只是我們一旦立刻粟陽,粟陽只剩下了不到五千守軍,多爾漢能否守住,這粟陽現在有俘虜近兩萬人,一旦鬧將起來,恐怕……”房山憂慮的說道。

    “呵呵,放心,主公率領大軍在五天后,獨松關的援軍最早也是在十天后趕到,那時,他們面對的就是主公率領的大軍,你我還有什么可以擔心?”向北行笑道。

    “呵呵,不錯,那四將軍,我立刻點齊兵馬,准備出發!”

    向北行點點頭,他手扶城垛,看著粟陽城中錯落有秩的房屋,心中突然升起一種驕傲,等待多年的時刻就要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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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零四章 老將嚴武

    炎黃歷一四六四年七月初十常州兵馬總指揮嚴武跨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看著身后的雄糾糾的隊伍,心中就有一種莫明的自豪,這是他一手打造的一支雄兵,雖然無論從人數和規模建制上都無法和南宮飛云當年的鐵血軍團相比,但是卻是他的驕傲,因為他嚴武從一個士兵到伍長,什長,百夫長,千夫長到現在手中握有三萬大軍的將軍,這是一個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明月軍隊中的將領,大部分都是都是世家子弟出身,而自己從一個沒有任何來歷的平民,走到了今天的這一步,這中間是何等的艱辛,其中的甘苦只有自己知道。當年和自己一起加入軍隊的伙伴,如今只有自己活了下來,一場場的仗,一刀一槍的拼,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可以說自己是用自己的命打出了今天的局面,從軍四十年,歷經惡戰七十六場,竟然沒有戰死,這在整個明月中都是罕見的,有人在私下里偷偷的稱呼自己嚴不死!呵呵,這是何等的光榮。手下的這三萬將士,都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兄弟,三萬個兄弟,說起來那是何等的自豪,恐怕在自己的村中沒有一個人能夠和現在的自己相比!

    前兩天接到獨松關總兵的虎符將令,調自己常州的兵馬前往獨松關協防,他馬上意識到又一個機會就要到來了。因為這次的對手是有修羅之稱的許正陽,僅僅十幾天的功夫,他就將險峻的粟陽拿下,這是一個厲害的對手,嚴武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騰!

    嚴武早就聽說了許正陽起兵的事情,而且如今整個明月都已經傳遍了高飛弑君的消息,對于這個,嚴武不感興趣,他要的是戰斗,他只有在戰斗中才能體會到生存的樂趣。其實他從來就不相信許正陽弑君的一說,因為他曾經在三年前見過許正陽一次,那時自己做為常州的守備去迎接過境的修羅兵團,和許正陽曾經有一面之緣,他看的出許正陽是一個枭雄,這樣的一個人,怎么會突然弑君,而且還會被人抓住把柄,這個他絕對不相信,但是他不想去理睬這些,因為這些都是皇家的事情,這政治上的事情,不是自己一個粗人可以了解的,自己是一個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既然朝廷說許正陽是叛逆,不論他是否就是,也要堅決的執行,服從,是他之所以能夠成為一個將軍的原因,更重要的就是,朝廷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去替他們殺戮的機器,而不是一個會思考的人物,多少名將最后慘死,不就是因為他們太會思想了嗎?

    但是他之所以如此的興奮,是因為他想和許正陽斗上一斗,因為他感都了許正陽的無與倫比的力量,嚴武曾經多次的在想,和這樣的一個戰斗,那會是多么暢快的一件事情呀!想到就要和明月的名將交鋒,嚴武的心都要高興的跳了出來。

    正在想到出神,一匹快馬自前方絕塵而來,飛快的來到了嚴武的面前:“將軍,不好了!”

    嚴武看著眼前的探馬,眉頭一皺:“什么事情?”

    “獨松關于十天已經失守!主帥風良杰率兵救援粟陽,被修羅兵團主帥誘殺于粟陽城,修羅兵團先鋒向北行和房山兩人更是趁著獨松關防衛空虛,伺機占領!如今向北行等人率領兩萬重騎兵于十里外的松山要塞屯駐!”探馬一口氣的說完。

    嚴武幾乎有些趕不上他說話的速度,腦子里面亂成了一片,他脫口說道:“不可能,我明明是接到了風將軍的虎符,怎么會……”話沒有說完,他已經反應了過來,仰天長笑道:“好厲害的許正陽,你竟然能夠將這兵法用到如此的地步,我不如你!哈哈哈!”

    “將軍我們是不是回師常州,憑借常州天險和許正陽決一死戰!”身邊的副將說道。

    苦笑著,嚴武看著身邊的副將,緩緩的說道:“沒有想到你比我的腦子還不好使!嘿嘿,我相信常州在我們出發的那一天就已經落入了敵手,眼前的兵馬絕對不會是什么他們的先鋒,那一定是修羅的主力!十天,我們的消息竟然如此的閉塞!”

    “將軍為何如此說?”副將不解的問道。

    “許正陽以奇詭著稱,兩年前,他以奇兵出擊,占領開元,如今他又是以奇兵偷襲,我敢說,必是粟陽貿然出兵,結果被許正陽趁機占領,接著他調動獨松關守軍支援,又偷襲獨松關,接著他以虎符將我調出,但是他們兵馬早已經守在路上,待我出擊以后,奪取了常州,然后又將他的主力屯扎于前,誘我軍攻擊,好趁機將我們完全消滅,這連環計環環相連,我們誰也沒有逃出他的算計!”嚴武緩緩的說道。

    “那我們怎么辦?”聽了嚴武的分析,副將心中有些慌亂。

    “就地屯扎,伺機突圍!”想了一下,嚴武斬釘截鐵的說道,“同時派人回常州打探,看是否已經被他人占領!”說著,自己不由得露出諷刺的笑容,“呵呵,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心中還是抱著一絲希望,人就是這樣!”

    一騎絕塵而去,向常州飛奔……

    我坐在中軍大帳之中,看著帥案上面的地圖,此次進軍十分順利,甚至有些超出了我的預料。通往建康道路上的四塊石頭已經被我破掉了兩塊,想來現在第三塊也已經去掉了,剩下的就只有五牧城,按照我的計劃,十五天以后,五牧城應該也會被拿下了!呵呵,這樣的話,我將可以准時到達建康要塞,與梁興等人會師了,說實話,我也真的有些想念梁興了,分別三年,我們只是依靠書信傳遞信息,現在終于可以見面了!

    帥帳中安靜異常,我輕輕的翻閱著戰報,自我起兵至今,一個月的時間連拿三關,整個明月人心惶惶,再加上我通過青衣樓在明月傳遞的信息,更是讓整個帝國振動,許多原先都在向高飛臣服的諸侯斗停下來觀望,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武威,這是一個讓我感到心焦的變數。

    “啟禀元帥!”錢悅這時沖進了大帳。

    我眉頭一皺,帶著一絲責怪的口氣說道:“錢悅,我已經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這樣慌慌張張的,士兵們會以為發生了什么事情而慌亂,現在大帳是沒有別人,如果有其他的將官在,我一定打你軍棍!”

    有些不好意思,錢悅撓撓頭說道:“元帥,屬下知道了!”

    看著這個越來越象我的英俊小伙子,我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好了,說吧,有什么事情?”

    “元帥,常州兵馬在十里以外的風凌口駐扎了下來,不在前進!”

    我聞聽眉毛微微一挑,“哦?沒有想到那嚴武還是有些本事的,呵呵,原想將他誘入我的口袋,但是看來他不上當呀,這個老家伙果然是不同反響,我有些佩服他了,憑借軍功走上這個位置的人比那些世家子弟果然強了許多!”

    “元帥,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錢悅問道。

    “呵呵,其實他現在如果立刻逃逸,我倒是不會將他怎么樣,但是他心中還是存著一絲希望呀!立刻命令各部火速移動,將他包圍,萬不可讓他逃跑了,這一路上我們幾乎沒有怎么打,兄弟們都有些著急了,正好借這個機會練兵,不要到了建康之時,我們的將士們都手腳生疏了,呵呵!我要會會這個嚴武,這個老家伙很有些意思!”我笑著說道,接著低頭看著地圖,仔細的思考著。

    錢悅沒有立刻退下,他靜靜的站在一邊,因為他知道如果我沒有說讓他下去,那么就是還有事情要分付。

    我手指在地圖上面細細的尋找,這個嚴武當真是一個不簡單的家伙,短短的時間,他就已經找到了一個絕好的地點來駐扎,我緩緩的點頭,風凌口是一個背水依山的山丘,他守在這里,恰好是我前進的路線,如果我要強行的突破,那么勢必造成極大的傷亡,不劃算!我搖搖頭,否決了強攻的想法;如果繞行,那么又會使我的時間大大的延長,這個嚴武,真的是厲害,就是那么簡單的以駐扎,卻給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我眉頭深鎖,有些感到頭疼。閉上眼睛,我腦中急轉,這個嚴武,沒有任何的背景,從一個小小的士兵,四十年成為了一個將軍,聽說此人極為好戰,每逢大戰,必然沖于陣前,六十歲的人了,脾氣卻比年青人還要火爆……

    突然,我睜開眼睛,好戰!好,我就和你戰上一戰!我提起桌案上面的毛筆,伏案書寫,寫好以后,將信裝入一個信封之中,“錢悅,著人立刻將這封信送往嚴武大營!”

    錢悅微微一愣,接過信件轉身出去。

    我靠在大椅之上,輕輕的出了一口氣,嚴武,你不是好戰嗎?我就讓你戰個夠,你以騎兵為主,我就告訴你要用步兵和你決戰,你個暴躁的老家伙,我就不相信激不起你的火氣!

    我在大帳中等待著,時間就這樣慢慢的過去了……

    傍晚時分,錢悅匆匆的走進了我的大帳,他的臉色陰沉,一臉的怒氣……

    我正在和兵團的將官商量以后的行軍安排,看見他那陰沉的臉色,我奇怪的問道:“錢悅,出了什么事情?陰著一個臉,好象誰欠了你錢一樣,呵呵!”

    我話音剛落,帳中的眾將不由得大笑起來。錢悅恨恨的說道:“笑,你們還笑!”

    我聽到他的話語,更加奇怪的問道:“好了,錢悅,說吧,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們前往嚴武那里送信的人回來了!”錢悅依舊黑著臉說道。

    “哦,在哪里?”

    “就在帳外!”

    我心頭一動,莫非……

    “讓他進來!”我說道。

    錢悅點點頭,對帳外高聲喊道:“將他抬進來!”

    兩個士兵抬著一副擔架走進了大帳,擔架上躺著一個人,看不清面孔,因為一塊黑色的布巾蓋在他的身上。

    我起身走了過去,將那布巾掀開,只見那擔架上的人滿臉的血污,鼻子、耳朵都已經不見了蹤跡,我看罷大怒:“錢悅,這是怎么一回事?”

    “這是前往嚴武大營送信的軍士,那嚴武也太過猖狂,他不但將送信之人的鼻子、耳朵割去,而且還將他的舌頭也割了,所以就是這個樣子!”

    “為什么這樣?”

    “不知道,軍士送回時已經昏迷,還有這封信!”說著,錢悅將手中的一封信件遞給了我。那信上占滿了血跡,上面寫著幾個大字:無知小兒,逞口舌之利,示以薄罰!來日松山陣前,嚴武決戰修羅!

    我看到短短數語,頓時明白了個中的原由,必是這個軍士在嚴武面前大放撅詞,才惹得嚴武將他的耳鼻舍割去,這突然也給了我一個警示,我修羅兵團是否有些過于驕傲了?至少有了一個驕傲的苗頭,甚至我也是,月余時間,我連破三城,這是不是說明了我修羅兵團真的是無敵了?如果這樣下去,不用對手,就是我們恐怕是自己打敗了自己!

    帳中的眾將本來都是氣憤異常,但是卻發現我始終沒有出聲,不由得奇怪的看著我,我抬起頭,看著眾人,緩緩的說道:“各位,我們應該感謝嚴武,他讓我們避免了一個大錯誤!”

    眾將嘩然,我緩緩將個中的理由說出,所有的人都沉默了,甚至連錢悅也不再氣憤,我說道:“這個軍士在敵人面前的無禮,只會讓我們的敵人輕視我們,錢悅將他送回涼州,好生照顧,讓冷鏈安排一個活計給他,畢竟他是為了我們的軍團!”我頓了一頓,看著眾將:“但是在座諸位,戒驕戒躁,我們都應該共勉,嚴武這個醒提的好!”

    眾將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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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零五章 建康大戰

    就單一的戰術而言,騎兵在炎黃大陸上的千年戰爭中,始終占有主導的地位,相對而言,步兵卻始終做為一個配角出現在戰爭之中。真正將步兵變成戰爭的主角,是一個偉大的事情,這次變革,是由夜叉梁興發起,然后由修羅許正陽興起。閃族草原的大戰如果是一次開始的話,那么松山要塞的騎步決戰,應該說使步兵的威力正式為整個炎黃大陸所重視。修羅、夜叉兩個炎黃大陸歷史上絕佳的拍檔,將步兵的角色做了一個完全的轉變,他們之間的配合與創新,使得整個炎黃大陸的戰爭有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戰神兩字,用于許、梁兩人的身上,不但不為過,甚至有些委屈。奇正結合,虛實相應,炎黃大陸上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夠將兵法的奧妙用到如這兩人一般,即使是大魏帝國的太祖皇帝曹玄也不行!

    摘自司馬嘯天《戰神語錄》

    炎黃歷一四六四年七月十二松山要塞前旌旗林立,我率領著兩萬重裝步兵松山要塞之前。我按照著五行方位將步兵擺好陣形,我單人獨騎站在陣前,等待著嚴武的到來……

    卯時一過,遠處塵土飛揚,一隊紅色的兵馬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為首一員老將,須發皆白,卻顯得精神奕奕,我一眼就認出正是嚴武。

    我和嚴武曾有一面之緣,當時我並沒有對他留下什么印象,但是給我的記憶是這員老將的傲骨铮铮,當我從別的關隘過時,守將無不對我吹捧,但是只有這個嚴武,只是盡了一些地主之意,然后就離去了,絲毫沒有那小人的嘴臉,所以我至今仍然記得!

    兵馬在我三百步外停了下來,嚴武一勒缰繩,伸手將身后的鐵騎止住,那鐵騎整齊排列,絲毫沒有半點的混亂,顯示出嚴武制軍的嚴謹。我暗暗點頭,輕輕一派座下的烈焰,許久沒有和我一起出征的烈焰依然保持著和我特有的默契,腳步輕快的向前竄了幾十步,停了下來!我拱手朗聲說道:“在下修羅兵團許正陽,見過嚴老將軍,三年不見,嚴將軍的風采依然,許某心中十分快慰!”

    一提座下馬匹的缰繩,嚴武向前走了兩步,但是馬匹再也不肯前進一步,他知道那是因為我的烈焰的原由,只得立在那里,拱手向我說道:“國公大人費心了!前些日子得罪之處,嚴某向國公大人賠罪!”

    我恭敬的欠身一下,“老將軍客氣了,其實正陽十分感謝老將軍,軍中連戰,難免有些驕橫,正陽自己身在其中也無法查知,這里還要多謝老將軍的提醒,正陽甲胄在身,無法行禮,老將軍莫要責怪!”

    嚴武眼中流露出一絲異彩,有些欣慰的說道:“國公大人虛懷若谷,嚴某更加的佩服,說實話,嚴某從來沒有相信國公大人會弑君殺父,前些日子看了大人的告明月百姓書以后,更是相信大人是冤枉的!但是嚴某是一名軍人,我只能和大人一戰,這中間沒有什么政治原由,只是由于你我都是軍人!”

    看著他花白的須發,我突然感到這個老人十分可愛,緩緩的,我說道:“老將軍既然知道這其中的原委,為何不站在正陽一邊,你我共同為朝廷效力,正陽更是可以時常請教老將軍,這是一件何其爽快的事情,你我都是一樣的人,生存就是為了戰斗,何必為了那無行的高飛而流血,正陽保證,若老將軍能夠站在太子一邊,官位不會低于正陽!”

    “呵呵,國公大人這話就錯了!不過老兒還是要謝謝國公大人的看重。如果是別人這樣對我說,我一刀就將他劈了,但是國公大人不同,你我都是生活在戰場上的人,嚴某知道大人此話出自肺腑。但是大人也許有所不知,嚴某早年從軍,就是在鐵血軍團效命,南宮大人更是在戰場上救我數次,我說的南宮大人不是南宮飛云,而是他的父親。南宮大人是我如手足,臨終之前囑托我要照顧南宮飛云,我答應了。所以,我忠于的不是朝廷,這個朝廷早已經不值得我來效忠,我所忠于的是我的諾言。南宮飛云成了今日的樣子,嚴某有負當日南宮大人所托,如果不是膽子小,早就自刎了,呵呵!”嚴武看著我,緩緩的說道。

    我對這個老人更加的敬佩,雖然我並不贊同他的死板,但是卻不能不敬佩,我拱手欠身:“正陽亂語,老將軍勿怪!”

    “哈哈哈,好了,國公大人,今日是否如你所說的,只要我這三萬鐵騎戰勝了你這兩萬步兵,你就放我等過去?”

    我點點頭,“老將軍,只要你能戰勝,我不但放你們過去,而且我會將常州奉還,你我再在常州下決一雌雄!”我緩緩的說道:“但是,如果老將軍敗了,正陽沒有別的要求,就請老將軍來我這修羅兵團,你我同為明月出力!如何?”

    眼中閃現異彩,嚴武說道:“好,一言為定,嚴某就見識一下國公的無敵步兵!”

    我一拍烈焰的頭顱,烈焰轉身向后,我大聲喝道:“步軍入陣!”說完,我扭頭笑道:“老將軍,可以開始了,正陽就步參與其中,一旁觀陣了!”我話音未落,烈焰在空中劃過一道紅光,轉眼見離開了戰場,停在遠處的山坡之上。

    一陣淒厲的牛角號響過,三個步軍方陣閃出,陽光之下,但見白衣素甲,步伍整肅,矛戈刀劍像一片閃亮的森林。隨著戰鼓的節奏,三個方陣在陣前隆隆聚合。號聲大作,方陣驟然啟動旋轉,旗幟紛亂穿插,不消片刻,便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圓陣。松山要塞地處三熊山中間的開闊地帶,雖說是一處山谷,實際上並不是兩山對峙的死谷,而是品字形汕頭之間的丫字形谷地,與周圍山原相連暢通。但是如今我的步卒恰恰卡住了前邊的兩條通道,后邊的退路也已經被封死,嚴武的三萬騎兵事實上已經被壓縮在中間的谷地,攻不破我的圓陣,便只有全軍覆沒!

    嚴武一揮手中的令旗,三萬騎兵井然有序的退后三里之遙,列成沖鋒梯隊。這是騎兵發動大型攻勢所需要的最短距離。嚴武令旗猛然向下一劈,常州騎兵兩側戰鼓聲大作,號聲齊鳴,嚴武一揮手中的大槊,高聲呼道:“將士們,給我殺!”兩翼各自飛出五個千騎隊,就像是層層紅色的巨浪,呼嘯著向白色的陣地卷來。

    這是早年南宮飛云的父親南宮行為明月騎兵制定的基本陣法-騎步決戰,騎兵不可全軍而出,只可以能夠展開殺傷隊形的最大容量排定梯次兵力,否則擁作一團,反而會降低騎兵的戰力。南宮行為此定下了一條軍規“敵步過萬,則半數擊之。嚴武對南宮行奉若神明,當然遵從了他的戰法,以一萬騎兵做第一輪沖擊。

    我站在遠處的山坡之上,看著嚴武沖擊而去的隊形,對身后的眾將說道:“嚴武這樣做倒是一個沒有什么錯誤,但是他性格過于暴躁,沒有發現我一開始就已經舍下了陷阱!南宮行是一個軍事奇才,如果不是短命,倒也是一個對手,他所創出來的騎兵法則絲毫沒有錯誤。但是這里地勢狹窄,限制了騎兵大規模的沖鋒,如果嚴武一開始就全軍沖鋒,勢必加速滅亡,但是這個樣子,也只是延緩了他的時間,我敢說,用不了一個時辰,嚴武定然會開始大規模的自殺沖鋒,如果他能夠保持冷靜,另外選擇地點,那么我們就不會這樣容易了!所以你們在以后的作戰中,要嚴記冷靜二字,萬不可輕身涉險!”

    眾將連連點頭。就在我評論的時候,紅色的浪頭已經閃電般壓向白色圓陣。白色圓陣卻靜如山岳,鴉雀無聲。紅色浪頭堪堪撲到百步之遙,白色陣地戰鼓驟起,第一道銀白色盾牌牆后驟然站起層層強弓射手,箭如驟雨飛蝗,勁急嘯著射向紅色騎兵。瞬息間,人喊馬嘶,騎士紛紛落馬,紅色浪頭驟然受阻大亂。修羅兵團的強弓硬弩卻絲毫沒有停息,箭雨封鎖了整個沖鋒隊形。在常州騎兵被這聞所未聞的箭雨壓得抬不起頭時,一陣尖利的牛角號響徹云霄。五千盾刀手呐喊殺出,三人一組,對亂了陣形的騎兵分割厮殺。騎兵一旦被步兵沖亂陣形分開纏斗,便相互難以為伍,並攏靠近反相互受到牽制。步兵卻恰恰相反,三人結組,縱躍靈便,一人對上馬上騎士,一人對地下戰馬,一人左右呼叫掩護,大是得力!

    這是梁興兩年前在閃族大草原創造出來了的戰法,憑借這樣的戰法,他們曾經戰敗了較之常州騎兵更加狂野的閃族鐵騎。我當時看到這個戰法后,就覺得這是一個騎步決戰時絕佳的步兵方法,于是就引進了修羅兵團之中。

    沒有出乎我的意料,沒有半個時辰,常州騎兵第一次沖鋒的一萬騎兵,丟下了幾千具人馬屍體潰退。

    白色步兵在和紅色騎兵的搏殺中,始終和圓陣主力保持一、兩百步的距離,只殺眼前騎兵,絲毫不做追擊。見紅色騎兵潰退,白色步兵反而立即撤回嚴陣以待。

    這是我事先布置好的方略:一擊即退,逐次殺敵!我很清楚,只要嚴武來到了這個地方,那么他無論如何也不會逃脫,這是他軍人的秉性,絕不臨陣脫逃的秉性。所以他不沖殺就要投降,只要修羅兵團步兵陣地巍然不動,常州騎兵不是瓦解投降,就是全軍覆沒,完全不需要急于攻殺。

    嚴武此刻也明白了從他答應了我挑戰之后,就已經落入了我的陷阱。他突然笑了,臉上的陰云抓眼消失,他朗聲笑道:“修羅呀修羅,人說你用兵奇詭,我看還是小看了你,你從一開始就將我的性情算盡了,哈哈哈!能夠和你交戰,是我嚴武一生中最為快活的事情,做為軍人,我沒有白活了!國公大人,許正陽!炎黃大陸今后是你的天下了!”說完,他扭頭看著自己身后的兵士,笑著問道:“孩子們,你們怕嗎?”

    “不怕!”兩萬多騎兵同時高聲喊道,他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如同嚴武臉上的笑容一樣燦爛,沒有半點的恐懼之色,他們看著嚴武,眼中充滿了對他的尊敬。

    嚴武的聲音清楚的傳到了我的耳中,還有他那兩萬鐵騎必死的決心,我馬上明白了嚴武的意思,嘶聲大喊:“老將軍,我不要你歸降了,你可以走了!”

    但是嚴武沒有理會,手中大槊一揮,臉上的笑容依舊,大聲喝道:“孩子們,拼死一戰,不要丟了我常州騎兵的名聲!殺!”說著,他自己一馬當先,風馳電掣一般沖殺出去。

    兩萬多騎兵一聲呐喊,排山倒海般壓了過去。

    我閉上眼睛,不用再看,我已經知道會是什么樣的結果,我沒有想到嚴武會如此的烈性,這樣一個結果,絕不是我想要的。

    “元帥,嚴武發瘋了嗎?”一旁的錢悅小心的問道。

    我搖搖頭,“錢悅,看到了嗎?這就是軍人,一個真正的軍人,不,是一群真正的軍人!尊嚴、名譽遠遠的大于生命,當他們在面臨尊嚴和生命的選擇時,他們選擇了尊嚴!這樣的一支鐵軍,我許正陽卻無法納為麾下,莫非真的是我許正陽福薄?”

    沒有人反駁,我身后的人大都是征戰沙場多年的將軍,他們明白我的話,在這一刻,錢悅似乎理會到了什么,他緩緩的點頭,幼稚的面孔之上露出了一絲成熟的悲哀,在這一刻,他真正的明白了什么是軍人!

    白色陣地一陣戰鼓,一通號角,步卒們驟然縮進事先挖好的壕溝,仿佛突然從地面神奇的消失了一般。嚴武發覺有異,想勒馬叫停,但是已經來不及勒。這騎兵大陣一旦發動,急難驟停這就是其所以需要起碼的縱深的原因。此刻沖鋒的潮頭已經迫近了步兵陣地,前面縱然是刀山火海也要舍身沖鋒,否則,前停后沖,必然自相踐踏。

    刹那間,紅色的浪頭已經覆蓋了白色的陣地,刀劍劈下,卻砍不到一個人。整個壕溝地面卻是一片銀白色盾牌,戰馬踩踏過去,猶如卷地沉雷!前鋒堪堪沖到,紅色巨浪已經全部覆蓋了白色陣地。

    就聽見鼓號齊鳴,白色步兵萬眾怒吼,挺劍持盾從壕溝中躍起,呐喊著插入騎兵縫隙厮殺!常州騎兵素來習慣于原野沖殺,何曾見過這樣怪異的戰法,一時間兩萬多騎兵和兩萬步卒便密密麻麻的分割糾纏在一起。常州騎兵大是驚慌失措,稍有不留神便馬失前蹄,栽進壕溝,馬上就人頭落地。慌亂之下,人喊馬嘶,自相踐踏,一片混亂。而修羅兵團的步卒卻是有備而來,三三兩兩,各組為戰,殺的痛快淋漓!

    片刻之后,常州騎兵銳減一半,卻也清醒過來。壕溝此刻也被五六萬人馬踩成了坑坑窪窪的平地。戰馬腳下陷坑消失,頓時靈活起來。渾身是血的嚴武奔馳沖突,將所剩的騎兵聚攏起來,與修羅兵團的步卒展開了浴血拼殺。

    猛然,一聲尖利的呼哨聲響徹云霄,修羅兵團的步卒一起后退,后陣數千名步卒驟然變的哼強弓硬弩,向聚攏成陣的騎兵猛烈射出密集的箭雨。與此同時,前陣的步卒一起扔掉手中的厚背短刀,每人手中驟然出現一支白光森然的大頭兵刃,左手鐵盾,右手異兵,一聲呐喊,盾牌排成城牆一般,步伐整齊的向常州騎兵推進。

    常州騎兵在箭雨激射之下正在后退,又面對這轟轟而來的怪異兵器不知所以,,一陣慌亂之間,嚴武大聲喝道:“馬批鐵甲,殺!”

    只聽一陣叮當聲響,常州騎兵突然放下了馬頭鐵甲面具,洶湧巨浪般沖殺過去……

    兩軍轟然相撞,展開了一場炎黃大陸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騎步搏殺。

    修羅兵團步卒手中的白色短槌,就是修羅兵團日后威震天下‘碎首大槌’!乃是我在一次看到葉家兄弟玩耍時使用這種兵器,對于這種取材方便,使用簡單、威力奇大的步兵武器贊賞有加,便命令步兵人手一支,務必訓練純熟。葉家兄弟也就成了教頭,辛苦訓練,使得每一個步卒都運用自如。今日上陣,果然是威力勢不可擋!

    推進的步卒每遇到騎兵,左手盾牌抵擋騎士,右手便一槌猛擊馬頭。饒是常州騎兵馬頭戴著鐵甲,也被砸的鮮血飛濺,撲倒在地。渾身鐵甲的騎士轟然落馬,不及翻身,便被隨著而來的大槌砸的頭顱開花,腦漿飛濺。常州騎兵驚駭之中,呐喊一聲,回馬便撤,但是沖殺期間,強弓硬弩已經將退路封死,退回這一律被射落馬下,無遺漏網……

    一陣鳴金之聲響起,步卒瞬間退下,嚴武的身上已經插著無數的箭支,他用大槊拄地,戰馬早已經被射殺,他站在戰場之上,一手執著長劍,笑著看著滿地的屍體,僅僅兩個時辰,三萬鐵騎無一生還,這些都是他一手帶起的人馬,可以說都是他的孩子,可是現在,孩子都已經睡了!他感到驕傲,因為他的子弟兵沒有一個是怕死的,從頭到尾,三萬鐵騎沒有一個退縮,沒有一個求饒,這是他的驕傲,他的自豪!

    烈焰飛馳而來,我來到了戰場,看著猶自驕傲的站在那里打量戰場的嚴武,我有些哽咽的說道:“老將軍,你這是何苦呢?”

    呵呵笑了起來,嚴武臉上沒有一絲的憤恨之色,緩緩的他說道:“傲國公,許大人,你告訴我為何高占封你為傲國公!”

    我一愣,我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看著嚴武,我搖搖頭。

    “呵呵,大人,你沒有想過,但是我想過!軍人最自豪的就是他永遠無法摧毀的驕傲,永遠的使命就是戰斗!高占想讓你和戰國公永遠是他高家的狗,忠實的狗!哈哈,可惜你自己還不知道!”嚴武歡笑道:“你勝利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你的先鋒在拿下常州以后,一定去搶奪五牧城,我可以講,五牧城是你的了,但是連續的勝利會讓你先鋒輕敵,驕傲,他會繼續前往下一個目標,建康,在那里他會遭到從來沒有過的大敗,你可知道為什么?因為如今的建康已經屯扎了三十萬大軍等著你,東京已經將它一半的兵力放在了建康,下面,就看你的表演了!如果你能夠在五十天內拿下了建康,那么東京就是你的,如果你拿不下,就是你的失敗,因為五十天后,武威的大軍將要到達東京,那時你即使勝利,也是再無力量!”

    我愣住了,看著渾身是血的嚴武,緩緩的問道:“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為什么?呵呵,我嚴武做了人家一輩子的狗,我不想你再做狗!”嚴武笑的有些癫狂,緩緩的,他平靜下來,“許大人,如果你想感謝我這些消息,那么就請你將這些戰士埋葬了,他們都是最好的戰士,最好的軍人!”說著,他的話語中有些哽咽,眼中充滿了淚水,掃視著戰場上的屍體,“他們都是我一手帶起來的戰士,我不能將他們扔下!”抬起頭,看著我,“許大人,嚴武不能遵守我們的誓約了,呵呵,嚴武一輩子沒有失過言,今天就嘗一次失言到底如何!我已經忠于一個人一輩子,我不想再去效忠誰了,那太累了!”說著,他突然看著我的身后,神色怪異。

    我連忙扭頭看去,什么都沒有,我馬上意識到了,扭過頭來,只見嚴武手中長劍一揮,血光崩現,身體緩緩的倒下……

    “老將軍!”我縱身從烈焰身上飛撲而去,一把將嚴武的身體摟住,哽咽的說道:“老將軍,你這是何苦呢?”

    緩緩睜開眼睛,他用沙啞的嗓音說道:“許大人,我和這些孩子一起了多少年了,他們走了,我不能活著,我害怕他們迷路,我要去帶著他們輪回,下輩子我還是一個軍人,倒是我要再和你打一場,看看究竟是誰勝誰負!”

    我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哽咽著說道:“老將軍,正陽一定不是您的對手!”

    “哈哈哈,那是當然!”嚴武驕傲的笑道:“我一定會打敗你,修羅!”說著,頭一歪,氣絕身亡。

    修羅兵團的將領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我的身后,他們神色肅穆的看著嚴武的身體,沒有人出聲。

    “來人,鳴炮,為老將軍和這些軍魂送行!”我將嚴武的身體放在地上,放在他心愛的兵器旁邊,放在的子弟兵旁邊。

    三十六聲連環炮響起,表達著我們的哀思……

    沒有時間來過多的悲傷,我扭頭對身后的向家兄弟和其他將領說道:“老將軍說的對,向四將軍和房山連續大勝,很有可能會繼續進擊,今天是七月十二,距離我們會師的日子還有二十四天,我們必須等待大軍到達會師以后,才能夠對建康發動攻擊,向四將軍和房將軍貿然出擊,很有可能會有危險,必須要將他們攔阻!我率領修羅之怒三萬鐵騎和楊勇的神弓營一萬弓騎兵火速追趕向四他們,估計他們還要在五牧城被阻攔一段時間,應該可以追上,向東行將軍聽令!”

    “末將在!”

    “在我離開期間,由你全權負責兵團事務,留下一千軍士安排這些屍體的埋葬,然后立刻起程,星夜前往五牧城!”說著,我一揮手,錢悅手捧烈陽雙劍來到我的身邊,我接過來遞給了向東行,“著你持烈陽雙劍,有違抗命令者,斬!”

    “末將遵命!”

    我跨上烈焰,點起兵馬,飛馳電掣般的向五牧城方向疾馳,一邊走,一邊想:“北行,你萬不可沖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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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零六章 孤軍深入

    常州如我所料,已經落入我手,守城的只有兩千部卒,他們告訴我,在三天前向北行和房山已經率領大軍北上,直襲五牧城。

    心中有些憂慮,五牧城有守軍兩萬,如此貿然攻擊,很有可能落入對方的陷阱,向北行等人連戰連勝,心中難免驕橫,這樣未免過于危險。于是沒有停留,我率眾連夜啟程,飛奔五牧城……

    令我吃驚的是,五牧城城守趙凌在得知三城失守以后,非但沒有加強防備,反而棄城逃走,付守備徐玉榮沒有做半點的抵抗,當向北行等人率兵到達時,立刻開城投降,五牧城兵不刃血的落在我的手中。但是向北行在拿下五牧城以后,留下五千重騎兵防守,星夜直撲建康,這卻正是我最為擔心的事情。

    建康駐扎了三十萬大軍,高飛當然知道建康的重要,所以必然派遣大將鎮守。算起來,高飛手下能夠和我對抗的,也只有一人,那就是南宮飛云。向北行兩人這樣冒失的出擊,憑借兩萬重騎兵就想和建康三十萬大軍對抗?實在是以卵擊石,危險萬分!如今他等于是孤懸在外,大軍預計要在十天以后才能趕上,我心中默念:“北行,你沖的有些過于快了!”

    看看身邊的楊勇和錢悅,他們都在看著我,我知道如果我此刻出擊,也已經無法阻止向北行兩人了,甚至會將我也深陷其中,但是如果北行有什么問題,那么我要怎么向向寧交代?他也是我的兄弟呀!我長歎一聲,心中矛盾萬分,救或是不救,我陷入了兩難……

    “楊勇、錢悅,我不能隱瞞你們,四將軍如今十分危險,出了兵力上的懸殊以外,還有他的對手如果是南宮飛云,那么連房山都不會可靠。當年房山在我強勢之下歸順與我,但是現在,當他面對南宮飛云的時候,是否還能保持對我的忠誠,這很難再說!所以我已經決定前往建康,你們如果不想去,就在這里等待大軍前來,然后和我在建康城下匯合,我決不責怪你們,因為此去凶險過大,我也沒有什么把握。不但是你們,包括修羅之怒和神弓營的弟兄們,都是一樣,如果誰不願去,也不要勉強,畢竟這只是去送死而已!”我沉吟了許久,下定決心,看著兩人緩緩的說道。

    “主公,你身系此次兵團命脈,萬不可輕易冒險,不如讓我帶領一支人馬,看看能不能將四將軍救回!”楊勇聞聽我的話,劍眉一揚,立刻出聲阻止。

    我搖搖頭,看著兩人,“這次救援,不是軍事上的行動,你們無需和我一起送死!我和四將軍有世代的交情,不能讓他有半點危險。這次乃是我個人的行為,你們,包括那些弟兄們都沒有必要和我冒險!”

    “主公,當初我父親讓我在您的帳下效力,就曾經說過,務必要緊跟主公。如今主公您為四將軍涉險,我則是父命難為,主公總不能讓我成為一個不孝之人吧!”好半天,錢悅突然和我說出這樣一番話語,讓我無法反駁。

    “主公,楊勇漂泊半生,一事無成。自跟隨主公之后,屢立戰功,呵呵,如此大功放在眼前,如果我們能夠將四將軍救下,主公你至少要將我升為將軍!”楊勇也呵呵的笑著說道。

    他們的話讓我感到苦笑不得,也讓我十分感動。看著兩人,我突然笑了,“原以為世上只有我這一個傻子,沒有想到還有你們兩個和我做伴,呵呵,好!我們一齊殺向建康,看看我們如何將這赫赫的戰功拿下!”我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你們還是和弟兄們說一下,不要讓他們陪著我們一起送死!這樣吧,給你們一個時辰辦理這件事情,一個時辰以后,我們出發!”

    兩人笑著點點頭,扭身出去。

    我坐在五牧城的城守府中,仔細的擦拭誅神和噬天,看來用不了多久,就要再來上一場血戰了!我心中感歎不已。看看一直伏在自己身邊的烈焰,我輕輕的撫摸著它那火紅的毛發,“兒子,我們就要開始了,很久沒有和你一起作戰,如今想來,真是有些懷念呀!”

    烈焰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低聲的嗚鳴一聲,將它的大腦袋放在了我的腿上,看著它那撒嬌的模樣,我突然笑了……

    整裝走出城守府,跨上烈焰,我飛馳出五牧城。楊勇和錢悅早在城外等候,在他們的身后,整齊的排列著修羅之怒和神弓營的戰士,他們白衣飄飄,精神抖擻的看著我。

    “主公,沒有人願意留下,他們將和我們一起前往建康!”錢悅上前說道。

    我看看眼前的這些和我一起去送死的將士,心中突然有一種遲疑,為了向北行,我卻要這么多的好男兒和我一起送死,我究竟做的對嗎?就自這一刻,我猶豫了……

    躬身向眾人施了一禮,我翻身跨上烈焰,沒有再多說什么,手中噬天一揮:“弟兄們,出發!”

    我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身后跟著四萬陪著我一起發瘋的將士,真是不知道究竟還有多少人能夠回來!我歎息道。

    炎黃歷一四六四年七月二日,我終于趕到了建康,遠遠的,我可以看到建康城的影子……

    我跨騎著烈焰,和楊勇、錢悅站在青楊河南岸的高山頂上,翹首北望青楊河水劈開群山峻嶺,從林胡云中的白云深處彭湃而來,在郁郁蔥蔥的高原上一瀉千里向東流去。那滾滾的河水,在萬里無云的碧藍天空下,就像一條閃亮透明的緞帶,溫柔纏綿的纏繞著雄峻粗礦的千山萬壑,那景色顯得壯麗異常。

    我手指著河北的紅色旗幟河灰色城堡,對身后的錢悅說道:“錢悅,看到了嗎?你就是建康城,那是一把懸在東京頭上的利劍,只要拿下了建康,那么就等于將利劍放在了東京的脖子上!”

    沒有人回答,我們都在看著那建康城,我感到我的熱血在燃燒,建康,我來了,東京,我又回來了!但是這次回來,我是否有些錯誤?我不禁苦笑,也許這次回來,我將把我的性命留下!低聲的問道:“探馬回來了嗎?”

    “回來了!”

    “可曾打聽到四將軍的消息?”

    遲疑了一下,錢悅緩緩的說道:“四將軍和他的部隊被圍困在青楊河上游的一座孤山之上,大約有十萬大軍將他們圍困,已經有三天了!”

    感受到了錢悅的遲疑,我扭頭看看錢悅,輕聲笑道:“怎么了,還有什么消息一齊告訴我吧,呵呵,既然已經到了這里,我想還有什么不能說的?放心,再壞的消息,也不會讓我吃驚!”

    “主公的猜測是正確的,如今鎮守建康的,就是南宮飛云父子,圍困四將軍的主將正是南宮飛云的次子南宮云!三天來他們只是將四將軍困在山上,也沒有發動攻擊!”

    呵呵,沒有想到,真是沒有想到!我這張烏鴉嘴還真是准呀!如果說如今明月帝國中最了解我的將領,那一定就是南宮飛云,我們交手數次,他已經將我的性格摸透!我苦笑著,搖搖頭,緩緩的說道:“這個南宮飛云還真是了解我呀!居然知道我一定會前來營救北行!嘿嘿,張好口袋等著我來鑽呀!”

    “還有一件事情,……”錢悅吞吞吐吐的說道,但始終沒有出口。

    我扭頭看看他,突然笑著說道:“好了,你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一定是房山背叛,重投故主麾下,呵呵,這個本來就在我意料之中!當初他在強勢之下歸順于我,如今他又在強勢之下背叛我,沒有什么!”我說著,向遠處看去,突然語氣陰冷,“不過,他很快就會知道背叛我到底是一件多么錯誤的事情!”

    沒有再出聲,錢悅看著我,眼中露出敬佩的目光……

    “主公,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四將軍千里奔襲,一定沒有帶多少的干糧,三天了,他不知道還能不能支撐!”一旁的楊勇擔憂的說道。

    我又仔細的看了看河南的方位和地形,沉吟了半晌之后,我扭身對錢悅說道:“錢悅,我命令你帶領一萬修羅之怒和五千弓騎兵在此守候,等待我的奔雷箭響,就從后突襲,記住只能佯攻,不可貪進;我和楊將軍兩人率領其余之人伺機攻入,救出北行,然后在我二聲奔雷箭響,立刻回軍反攻,你我內外夾擊,救出向北行!”

    錢悅點點頭,扭身領兵下去。我看看身邊的楊勇,“楊將軍,你帶領五千修羅之怒和本部五千弓騎兵,在敵軍背后找一個隱秘的地方,鼓動軍馬,制造狼煙,迷惑對手,待我二聲奔雷箭響,配合錢悅,合力攻擊!”

    “那主公你……”

    “放心,我自帶一萬五千修羅之怒沖入敵陣,和北行會合,只是不知道他手下還有多少可用之兵!”我有些憂慮的看著遠方。

    我站在一處土丘之后,看著遠處的那山丘,不禁微微皺眉,到處都是紅色的盔甲晃動,滿眼都是赤色,看來南宮飛云真是下功夫呀!北行不知道如何了,我想了一想,不能再拖延了,抖手發出奔雷箭。

    一陣急促馬蹄聲起,大地微微顫抖,所有的人都感到一種排山倒海的湧動。果然紅色的營地中馬上有一隊隊人馬殺出,白色的修羅之怒沖到了營地之前,瘋狂的和建康的人馬厮殺起來,經過了長時間的訓練,他們的戰力決不是普通的軍士可以達到的,沒有多久,建康軍士越來多,白色的修羅之怒一看勢頭不好,立刻轉身逃走……

    剛才吃了大虧的建康士兵怎么會放過,立刻緊追不放,這樣一追一跑,迅速的向消失……

    我撓撓頭,手中大槍一揮,烈焰率先沖出,身后的修羅之怒緊隨在我的身后,猶如一支利箭一般,向建康的軍營殺去,也許是由于剛才的騷亂,建康軍營中並沒有太大的反抗,我揮動手中的大槍,迅速的沖過大營,沖上那座孤山……

    這是一座好生荒涼的山丘,修羅兵團的士兵雖然已經被包圍了三天,但是卻依然保持著高度的警覺,早在建康大營混亂的時候他們已經察覺,當我率領著修羅之怒沖上山丘的時候,眼尖的人已經認出了,失聲喊道:“是元帥來了!”

    頓時山丘上歡聲雷動,一個副將連忙走了上來,拱手向我施禮。我沒有時間過多的和他談論,急急的問道:“四將軍呢?”

    臉上露出一絲憂慮,副將緩緩的說道:“元帥,四將軍兩天前和房山拼斗,雖然重傷了房山,但是卻也受了重傷,目下正在山上!”

    我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快帶我去!”我急急的說道。

    匆匆忙,我跟隨著副將來到了山頂簡陋的營帳之中,沒有理睬衛兵對我恭敬的施禮,我徑直走進大帳,帳中簡陋異常,向北行躺在行軍床上,面色淡金,沒有半點的血色,那里還有半點鬼狐子的風采,我幾乎不敢相認。看見我來,他掙扎著起身想要坐起,我連忙上前將他按住,“北行,不用動!”

    “主公,北行無能,貪功冒進,三萬重騎兵,僅剩下一萬余人,北行愧對主公,更令主公涉險前來,死罪呀!”向北行面露悲痛,卻還帶著羞愧。

    一股柔和真氣在向北行的經脈中緩緩運行,充滿盎然生機的清虛心經瞬間讓向北行精神一陣,臉上也出現了一些紅潤,我緩緩的說道:“北行,莫要自責,都是為兄沒有估算好,才造成今日的局面,沒有關系,為兄這就帶你走!”

    “可恨房山,竟然臨陣變節,不然我們也不會損失如此慘重……”

    我制止住他繼續說下去,“北行莫要多說,隨我一起殺出重圍,房山變節,自有惡報,但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我先帶領弟兄們脫離險境!”

    點點頭,我扭頭對衛兵說道:“來人,將向將軍扶起,我們准備殺出去!”

    衛兵連忙上前,將向北行攙起,跟在我的身后,向帳外走去……

    帳外,早在我上山一刻,山上的重騎兵已經開始集結,我剛要發令,卻見我的親兵匆匆來到我的身邊,在我耳邊低聲說道:“主公,不好了,敵軍已經重新將我們圍困,我們被包圍了!”

    我心中一愣,這么快?匆匆來到山邊,向下望去,這一看,卻讓我不由得心中一緊:隆隆鼓聲響起,建康大軍已經重新集結,只是一會的功夫,我剛才殺出的一條通路已經合攏,陣形整齊,絲毫沒有我沖上來時的散亂!

    我不由得苦笑,一生算計他人,到了最后,卻是被他人算計,南宮飛云,你好心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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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7 23:51:24
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零七章 血戰孤山

    從山坡向下看去,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建康的士兵,整個大軍分成了三個大陣,每一個大陣均有騎步兩個方陣。六個方陣有序分列,騎士和戰馬全數帶著紅色的甲胄面具,步兵的盾牌短刀和強弩長矛仿佛一道冰冷的鐵壁,森森閃光。旌旗飄搖,劍光閃爍,十萬大軍靜如山岳,清一色黑森森的面孔,竟沒有半點的聲息。

    我看的出來,僅僅憑這紋絲不動的屹立于山風中,南宮飛云對這支軍隊是下了狠功夫的。看這個架式,南宮云是不打算再等待了,他馬上就要開始進攻了!這場斗智中,我敗給了南宮飛云,但是我敗的心服口服,現在就看錢悅和楊勇兩人了,如果兩個人聰明的話,就應該立刻趕回五牧城,糾集援軍,火速前來救援,我在這里還可以堅持一段時間。如果兩個人要強行攻擊,那么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全軍覆沒!

    沒有猶豫,我厲聲喝道,“修羅之怒成員立刻下馬,准備步戰!重騎兵壓陣兩翼,修羅之怒組成中軍,弓箭上弦,准備戰斗!”

    瞬間功夫,整個山頭動作了起來,修羅之怒和重騎兵按照我的吩咐排列成陣,我坐鎮在中軍,看著山下的建康軍士,心中也難免有些擔憂!這孤山之上,無險可倚,一馬平川的山道,我是否能夠抵擋他們的進攻呢?

    不過,如果對方以步兵攻擊,那么我可以調動兩翼重騎兵借勢沖擊,我自孤山之上向下沖擊,重騎兵強大的沖擊力再加上地勢的配合,戰勝絕對沒有問題;如果對方以騎兵向上攻擊,那么我借助步兵的防御大陣,勝負也還是未知,但是南宮云將門之子,絕不會這樣的簡單,我相信他們一定有更加厲害的方法向我攻擊!

    山下的三個大陣依然是靜如山岳,但是自中間的大陣中升起了一架云車,云車之上,站立著幾個人手中黑白大旗飄擺,這應該就是他們的令旗了!我心中暗暗想到。

    根據我的想法,南宮云應該首先向我叫陣,不論誰是主將,我都可以趁機將高飛弑君殺父,南宮飛云助纣為虐的罪行告知建康守軍,那么即使不能讓對方混亂,也可以暫時的造成他們的士氣下降,我不一定能夠率領眾人突圍,但是卻可以借此機會拖延時間,不論怎樣,情況都會對我有利一些。哪知建康大軍絲毫沒有給我這個機會,我耳中突然聽到戰鼓聲大作,牛皮大鼓以行進節奏‘咚-咚-咚-’整齊的響起,聞鼓而進,只見云車之上令旗飄揚,不知道多少戰鼓同時雷鳴轟響,這是建康軍隊發動的第一次進攻!

    之間山下三個大陣兩翼塵土飛揚,旗幟翻飛,兩軍騎兵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孤山發起了沖擊,就在騎兵方動的時候,排成方陣的步兵各從兩個方向移動,以側翼迂回之勢發動進攻,這樣沒有試探性的攻擊,一開始就全力進攻的架式,在炎黃大陸之上,還很少聽說,看來南宮飛云已經吸取了當年在東京時吃過的虧,絲毫不給我機會,一上來就全力的攻擊,兩個大陣快速移動,中間的大陣絲毫不亂,依舊靜如山岳,看來那是南宮云的中軍大陣了!

    兩個大陣人數加起來有六萬之多,而這孤山之上,除了我帶來的一萬五千修羅之怒的成員以外,就只有一萬重騎兵,加起來的人數還沒有三萬,而且如此倉促的迎戰,我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弱勢!

    看著呼嘯而來的建康軍士,我心中沒有害怕,相反卻有了一種難以言表沖動,我的血液在沸騰,我感到自己全身都在燃燒,也許我天生就是一個生存在殺戮之中的人,看到這千軍萬馬的奔騰,我只有一種暢快的興奮!

    “騎兵對步兵,步兵布陣,弓箭手在外,甲士縱深六層!”我不慌不忙的喝道,聲音遙遙壓過了那隆隆轟鳴的戰鼓,清晰的傳到了每一人的耳中。頓時孤山之上士氣高漲,兩翼的重騎兵狂風暴雨般的壓向距離較遠的步兵方陣,中軍的步兵則急速的變幻,瞬間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圓陣,外圍是三千強弩弓箭手,內陣以縱深排列六層,形成了一個強大的防御陣形!

    修羅之怒雖然以騎兵為主,但是從一開始訓練,我就注意將我這個親兵隊伍訓練成為一個馬上、步下全能的軍隊,所以,除了馬上的厮殺以外,每一個修羅之怒的成員都配有步兵的一切裝備,就是為了防止在失去騎兵優勢的時候運用,相比較而言,我手下這三萬修羅之怒的成員對于戰陣的熟悉和步兵器械的運用,絲毫不弱于正規的步兵,從一開始,我就交給了他們什么叫做英雄,只有生存下來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所以他們沒有排斥過任何的步兵訓練,沒有想到,這平時防備萬一的訓練,在這一刻真的用上了!

    但見中軍外圍的強弩疾箭如雨,四面原野上的鐵甲騎士紛紛中箭落馬。不容強弩手裝上第二輪長箭,鐵甲戰馬便四面呼嘯著卷入步兵陣地。頃刻之間,強弩弓箭手立即變成了左盾右刀,以伍為戰的攻防單元。縱深的甲士則一刀一矛兩人一組,與建康的騎兵展開了激烈的搏殺。我跨坐在烈焰身上,沒有參加沖鋒,親自指揮。建康騎兵的目標是突破中央,想要將我擒拿。因為他們知道,只要主將一失,步兵的方陣不攻自破,失去了首腦的方陣,又怎么能夠抵擋住他們騎兵強大的攻擊。我坐鎮步兵對抗騎兵最危險的中央陣地,對于修羅之怒的防御而言,是最嚴酷的考驗!

    短短瞬間,步兵大陣已經被騎兵撕開了五六道缺口,幾次向我所在的方位發動攻擊。我的四周是一個由千人組成的千人隊,他們是修羅之怒中精英中的精英,他們布成一個圓陣,將我牢牢的守護在中心。我冷冷的看著將要漸進我的騎兵,一手將身邊的帥旗抓在手中,大吼一聲:“兒子,是我們出動的時候了!”兩腿一夾烈焰的小腹,烈焰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我一手持噬天奇形大槍,一手揮舞帥旗,烈焰如同一道紅色的閃電,穿插在大陣當中,噬天帶著六尺長的槍芒在建康騎兵中揮灑,但見血肉橫飛,人喊馬嘶,噬天發出詭異的歷嘯,奪走了無數人的生命……

    看到了帥旗飄揚,看到我大展神威,修羅之怒的步兵方陣立刻士氣高漲,他們在我的激勵之下,重新拼命的厮殺,我一邊在敵軍中縱橫,一邊大聲的喊道:“長矛刺人,短刀砍馬!缺口兩改為五,殺!”

    在我的激勵之下,一個個的缺口重新合攏起來!我回到中軍,微微的有些氣喘,這些建康騎兵當真是凶悍,也不知道南宮飛云如何訓練出來這樣一批不怕死的家伙,沖殺起來毫不惜力,完全是舍命搏殺……

    “元帥,不好了!”我身邊的一個親兵喊道。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隊騎兵突破外圍縱深,卷著巨大的煙塵襲卷而來,向我的所在暴撲而來……

    陰沉的看著來勢洶洶的建康騎兵,我手中帥旗一抖,縱聲長嘯,烈焰在我胯下也發出震天吼叫!隨著我的嘯聲乍起,我身邊的千人對暴喝一聲,如同是暴風一樣,向對手襲卷而去,他們手中驟然出現了一支大槌,丟掉了盾牌,右手大槌,左手大刀,吼叫著撲向馬隊之中,將馬隊三三兩兩的分割困殺!大槌長約三尺,細身大頭,專門砸向帶著鐵甲面具的馬頭,正是我首創‘碎首大槌!‘他們欺身于馬前,左手隔擋對手的進攻,右手大槌對准正好發力的馬頭猛然一擊!馬頭的面甲對于尋常的刀劍確實有很好的防御效果,但是面對這猛力砸來的大頭木槌,卻是沒有半點的效果。

    ‘嘭嗵!’之聲連響,一旦被大槌砸中的馬頭鐵甲,戰馬無不嘶鳴倒退。縱然有神駿異常的戰馬躲過,另一面的大頭木槌又縱躍跟進,立即從另一個方向猛烈打砸!這種奇異的兵器,奇異的打法,建康的騎兵從來沒有見過,他們躲閃不及,不停的閃躲,立刻騎士們的砍殺戰力減弱大半。前僕后繼的大槌與鐵甲騎兵反復糾纏了整整兩個時辰,兩萬多騎兵硬是沒有突破兵力弱于自己的步兵大陣……

    此刻,重騎兵借著強大的沖擊力量,將攻上來的建康步兵撕扯成一塊塊的碎片,雖然只有一萬名重騎兵,但是按照傳統的作戰,他們可以將三倍于自己的步兵沖擊,戰勝!此刻他們正在這樣暢快淋漓的做著!

    也許是發現了勢頭不妙,一直穩守在山下的方陣有些騷動,他們沒有想到,憑借著如此多的人數優勢,卻不能將弱勢的敵人消滅,特別是他們引以為傲的騎兵在我的步兵大陣中完全沒有半點的威力可講,他們有些動搖了!

    大鑼鳴響,建康軍隊的第一輪攻勢結束了,他們在孤山之上留下了數千屍體,急急撤退,我沒有趁機沖出,如果只是我一個人,憑借我強大的武力和我跨下的烈焰,掌中的噬天,我可以沖出敵陣,但是我身后的這些將士還有多少人能夠活著?我不能那樣做!敵陣中還有一個方陣一直沒有動作,那就是為了防范我突然的襲擊!

    召集回我的將士,清點人數,雖然在第一輪的攻擊中,我們殲滅了建康敵軍有六千多人,但是我們也付出了將近三千人的死傷,這只是一個開始,我們后面還要面對更大的考驗,我不知道我們還能夠堅持多久,心中有些擔憂!一面命令士兵將傷兵放到后面調治,一面打掃戰場,收集箭支,現在,武器是我們唯一可以信賴的伙伴!我不知道是否能夠拖延到救兵到來,但是我必須要這樣。可是我大軍此刻恐怕剛到五牧城,來到這里至少還要有數天的功夫,我可以帶領這些人等到嗎?

    接下了的兩天里,孤山面臨的最大的考驗,我們在山道之上挖出了無數的壕溝,用來阻止建康的騎兵,同時用一些簡單的設備構成了防御的工事,南宮云不愧是南宮飛云的兒子,他很明白時間的寶貴,幾乎沒有給我們多少時間來修整,建康大軍以萬人為組,輪番向孤山之上發動攻擊,而我則是組織人員,寸土不讓,將有限的資源充分的利用,將山石制成檑石,將大樹砍成滾木,趁著短暫的修整時間,挖掘陷阱,將士們以五千人騎步配合,輪番的上陣守護孤山的防線,我更是徹夜不眠,除了指揮作戰,還要上陣搏殺,而且還要為向北行運氣療傷,如果不是我龐大的真氣支撐,也許我早就沒有了力氣,就算是如此,我依然感到了無比的疲憊。這是我這二十四年里面面臨的最大的一次考驗,除了武力,更是一場意志和恆心的考驗……

    援兵缈缈,炎黃歷一四六四年七月初四,我率領著殘軍在孤山之上已經困守了三天,三天里面,我用盡了心思,整個孤山之上的樹木被我砍伐一空,山石被我采掘告盡,箭支已經用完,器械殘破,一萬五千修羅之怒只剩下了五千人,而重騎兵幾乎已經全軍覆沒,也僅僅剩下了一千五百人左右,其中還有大部分人都帶著傷,我真的已經是山窮水盡了!

    三天疲勞的防御,將士們已經沒有了半點力量,但是從他們的眼中,我依然看到了無比的斗志,因為雖然我們損失慘重,但是建康方面絲毫不見得比我們小,三天下來,他們估計已經在孤山之上扔下了四萬多具屍體,這已經讓他們感到驕傲,無比的驕傲!

    天色陰沉,我站在山頂,看著山下依舊密密麻麻的建康大軍,他們依然保持著整肅,三天來南宮云不停的攻擊,雖然損失嚴重,但是從來沒有露過面,我知道他一直在注視著我,沒有半點的松懈!他的身后就是建康要塞,可以不斷的向他提供支援,他不需要擔心,不過我有一種感覺,他就要露面了!三天的攻擊沒有半點的收獲,他心中的焦急比我更甚,他知道每拖上一天,他的勝算就少一分,所以他會親自出現的!我相信,同時我也在等待,等待機會的到來!

    盤膝坐在一個土丘之上,我緩緩的調息,體內的噬天真氣緩緩的運轉全身,我感到精神有了一些恢復,沒有停止調息,我緩緩的閉上眼睛,天地在這一刻靜止了,風是那樣的輕柔,云是那樣的圓轉,天地之間的神秘似乎在這一刻給了我一分奇妙的提示……

    “大帥,敵人開始進攻了!”一個士兵跑到了我的面前。

    我睜開了眼睛,這是我的新的親兵,他原本是修羅之怒的一員,但是三日來,我的親兵紛紛戰死,短短三天,我就已經換了十個親兵,他是第十一個!

    站起身來,示意他前面帶路,我來到的陣前,山下紅色暗流湧動,這次的進攻竟然提前了!看來南宮云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我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上馬結陣!”

    雖然沒有多少的力量,但是修羅之怒依舊迅速的結好了陣勢,嚴陣以待,看著不斷在山下調整的建康軍士……

    “主公,向北行請戰!”向北行站在我的身后低聲的說道,經過我兩天不停的用真氣為他療傷,他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雖然中氣還有些不足,但是比起我剛見到他時,已經好了許多!

    “北行,不要著急!你去整備所有的重騎兵,在山上等候我的命令,看來我們是要決一死戰了!”我低聲的說道,這些天來的指揮,我的嗓子已經沙啞,說話也不敢過大的聲音,否則就會生疼。

    “遵命!”向北行扭身向后走去,走了兩步,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主公,都是北行連累的主公!”他低聲的說道。

    我扭過身子,看著他微笑道:“北行,你我兄弟,何必這樣客氣,如果是我陷入了危險,我相信你也會毫不猶豫的前來營救,呵呵,等我們到了東京,你請我喝上一頓花酒好了!”

    “只要主公不怕樓主責怪,北行怎么會半點的推辭?”向北行突然對我笑道。

    兩句短短的玩笑,似乎一下子將山上的沉悶吹散,連我身邊的親兵都偷偷的笑了!

    我笑著轉過身來,翻身上了烈焰的背上,抓起噬天,看著山下的敵軍。要下雨了!我想到!

    戰鼓隆隆響起,建康軍士突然閃開了一條通道,一個年齡和我相差不多,長相英俊的年青人在眾人的拱衛下沖到了陣前,手中的長槍一直,朗聲說道:“南宮云請見許大人!”

    我微微一笑,果然來了,一拍烈焰的腦袋,我竄出大陣,輕聲笑道:“許正陽恭候!”聲音雖然小,但是在我內力的傳送之下,卻清楚的傳到了南宮云的耳中。

    “三天來,我攻,你守!南宮云對大人真是敬佩不已!修羅兵團如此的堅韌強悍,實在是出乎南宮云的意料!今日我就要發動全力攻擊,但是我還是想與大人說上兩句!”南宮云儒雅的立馬橫槍說道。

    我點點頭,沒有出聲……

    “大人和南宮云年齡相仿,但是卻勝過南宮云百倍!這一點南宮云早已經佩服!說實話,當年東京血戰,南宮云就已經視大人為偶像,雖然兵敗,但是卻沒有半點的怨恨!這一點望大人知道。今日你我之戰,非是私人恩怨,而是各為其主,今日即使南宮云勝,也決不是南宮云比大人厲害,而是占了先機,換言之,如果南宮云站在大人的位置之上,現在必然已經敗了,所以無論勝敗,南宮云還是欽佩大人你!可惜你我敵對,不然必然與你喝上兩杯!”他爽朗的說道。

    頓時,我對南宮云感覺大有改觀,我哈哈大笑:“少將軍,我欣賞你!你很直爽,直爽的可愛!但是你如此坦誠,許正陽比你不上,其實從一開始我向孤山攻擊,就已經在你的圈套之中,所以沒有什么話講,敗就是敗!許正陽也佩服你!雖然你我敵對,可是不影響你我喝酒論交!可惜許某這里沒有酒,不然一定奉上和你喝上一杯!”

    南宮云雙眼放出異彩,他突然大笑道:“沒錯,這是南宮云矯情了!來人!”他扭頭對身后的衛兵說道:“去將我帥帳中的好酒拿上一袋,我要和許大人在這里喝上一杯!”

    “少將軍,這樣不好吧!”一旁的謀臣說道。

    一鞭狠狠抽向那謀臣,南宮云大聲說道:“我與大人喝酒,干你什么事情,還不給我閉嘴!”

    衛兵將酒袋送上,南宮云接過拔掉了塞子,張口鯨吞,轉眼半袋酒落肚,蓋上了塞子,他大喝一聲,甩手將酒袋向我扔來,來勢如急電,雖然相隔甚遠但是卻絲毫不見費力。

    一催跨下烈焰,我向前迎上兩步,一把將酒袋接住,拔掉塞子,張口將半袋的烈酒鯨吞一光,將酒袋向一旁甩去,我大聲說道:“南宮少將軍,雖然你我敵人,但是戰場論交,我認你這個朋友,你放手來攻,否則就是看我不起,我許正陽也決不會留情,你我無論勝負,都是朋友!”說著,我一拍烈焰的腦袋,烈焰竄回本陣。

    南宮云仰天長歎一聲,長槍一揮,戰鼓隆隆,建康軍士發動了最后的攻擊……

    我此時酒意上湧,大聲喝道:“修羅之怒聽真,你們都是修羅兵團的好男兒,今日我們決死一戰,也讓他們看看我們修羅兵團的風采!”

    五千人齊聲高喊,聲勢雖然沒有建康勢大,但是卻透出無比的慘烈豪情!我大吼一聲,感受到了我心中的豪邁,烈焰同時一聲大吼,我一馬當先,殺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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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零八章 要塞血戰

    雷聲連響,天空中烏云密布,似乎在這一刻,天要塌下來一樣,我揮動噬天,如同一支利箭一般殺入敵陣,左手刀,右手槍,淒厲的呼嘯著,帶著長長的芒尾,我在建康大軍中左突右沖,白色的征袍上血跡斑斑,座下的烈焰狂吼,身后緊跟著五千修羅之怒,他們揮舞著大槍,奮勇爭殺!

    好象是一支白色的利箭,我們在建康的大軍中厮殺了足足有一個時辰,我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領著手下奮勇苦戰,我們在敵陣之中縱橫,追隨我的將士不斷倒下,四周則是殺之不盡,密密麻麻的敵人。突然我身后響起一聲驚叫,借著眼角的余光看去,只見那個剛剛跟隨了我一天的親兵隨著倒地的戰馬拋滾地面,原來戰馬因多處受傷,失血過多,終捱不住。就在他剛落下馬來,立刻有無數的建康士兵將他圍住,刀矛齊下,我心中一痛,大喝一聲,身體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個旋轉,左手誅神瞬間火紅色,熱浪滾滾,右手的噬天卻好象被萬年的玄冰籠罩,發出迫人肺腑的森森寒氣,在空中不斷的回旋,熱浪和寒流好象融合一起,如同九天的煞神降世,我毫不猶豫的撲向敵軍,那寒熱相合的真氣帶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流,只要是被這氣流沾住的人,立刻肢體飛射,瞬間變成一團血肉,強大的真氣,配合無鑄的招式,我在建康大軍中狂野的殺戮,所過之處,只有一堆堆不成人形的血肉,人喊馬嘶聲中,血肉飛濺,殘兵亂射,我如入無人之境……

    但是我感到了無比的疲憊,連日的征戰已經讓我的體力透支,如此威力宏大的招式更是耗費真氣,再次騰空而起,我飛落在與我配合默契的烈焰身上,喘著粗氣,我大喝一聲:“修羅之怒,撤!”

    白色的利箭跟隨我的身后,瞬間殺回孤山之上,就在剛才的那短短的搏殺,已經讓建康大軍有些恐懼,他們看著我們迅速的退回孤山,卻沒有追趕……

    清點了一下身邊的將士,五千修羅之怒在一個時辰中就喪生三千之眾,余下的人也都是遍體傷痕,我知道他們已經沒有了再戰之能,難道我許正陽今天真的就喪生在這孤山之上?我心有不甘,仰天大吼!

    雷聲轟鳴,瓢潑大雨接天連地!似乎在感受我心中的不甘……

    突然間,我隱約聽到了一聲淒厲長嘯,嘯聲震天,撕天裂地,瞬間淹沒了萬馬奔騰。我心中一顫,那嘯聲好生熟悉,但又有一些陌生。身邊的一個軍士突然指著建康大軍的后陣說道:“大帥,快看!”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透過漫天的雨幕,我看到建康大軍隱隱的騷亂,遠處一片黑色的巨浪襲卷而來,其間更有一些人赤膊坦胸,口中發出陣陣的嘶嚎,如同野人一般,雪亮的馬刀,揮舞之間,帶起陣陣的血舞……

    夜叉兵團!我心中快樂要叫了出來,梁興,你這個混蛋大哥,再來晚一些,我就要和你來生再見了!我扭身大喝道:“兄弟們,我們的援兵到了!”

    孤山之上一陣歡呼,瞬間眾人精神抖擻,疲憊的眼神中流露出無比的斗志。沒有猶豫,我大喝道:“北行,率領重騎兵,給我沖!”

    一聲長嘯,向北行手中大戟一揮,兩千重騎兵排山蹈海般的向敵陣沖擊下去……

    扭身對身后的眾人說道:“修羅之怒,你們還能戰嗎!”

    “能-!”一聲赳赳暴喝,修羅之怒成員重新上馬,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暴喝一聲,“給我沖!”隨著我的喝聲,烈焰再次發出一聲怒吼,遠處一聲獅吼響起,似乎在回應烈焰的吼聲,我知道,那是飛紅的吼聲,不待我動作,烈焰似乎耐不住要和分別三年的伙伴見面,它若如一道紅色閃電般飛一樣殺出,沖向山下……

    遭到了這突然打擊的建康大軍頓時混亂起來,論起馬戰,天下間又有誰能夠和那無敵的閃族大軍相抗衡,瞬間的功夫,原本整齊的隊形散亂了起來,他們四散奔逃,想要躲避閃族鐵騎的蹂躏……

    我看見南宮云在拼命的指揮建康大軍重新整合起來抵抗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但是已經散亂的軍心又怎么是那么容易歸攏的?這時一道紅色閃電從黑色的洪流中殺出,赤發飄揚,仿佛是馭電而來的煞神,手中奇形大槍空中揮舞,劃出詭異弧線,帶著淒厲嘯聲,向南宮云殺去,幾個建康的副將想要上前阻攔,大槍輕擺,只聽數聲慘叫,幾個副將身體倒飛而出,身上帶著深可見骨的致命傷痕,正是梁興!

    梁興也不說話,揮槍向南宮云砸去,南宮云毫不示弱,大槍一擺,迎著梁興的來勢向外一封,只聽一聲巨響,南宮云座下的馬匹一聲暴嘶,向后連退數步,前膝一軟,將南宮云掀下馬來,梁興也不怠慢,揮槍就要取南宮云的性命。

    我連忙高聲喊道:“鐵匠,留下此人!”梁興槍勢微微一頓,大槍做輕刺,南宮云立刻被那無鑄勁氣擊昏,飛紅向前大跨兩步,梁興一探手,將南宮云抓起,放在獅背上,轉身向我沖來,我心中的興奮難以言表,一催烈焰,兩頭烈火獅在空中一個交匯,輕輕落在了地上,頭顱相交,口中發出陣陣嘶吼……

    完全不理會身外的殺戈之聲,我和梁興相互看著,誰也沒有說話,三年不見,梁興更加的成熟,更加的穩重,膚色黝黑,嘴邊已經長出了濃密的胡須……

    兩手在空中相交,緊緊的握在一起,我感到了他手上的力量,這個家伙看來三年不見,也大有長進。

    “阿陽!”梁興的面孔依舊保持著平靜,但是話語聲微微有些顫抖,“大哥!”我叫道。

    突然間,我們兩人發生大笑,笑聲中帶著無比的喜悅之情,笑聲中要將三年分別的思念宣洩,雖然依舊是萬軍厮殺,但是卻沒有影響到我們半分……

    “兄弟,讓我們再次並肩殺敵!”梁興爽朗的說道。

    “好!今天就讓這些建康賊眾來做我們兄弟重逢的祭品!”我大聲的說道。

    雄獅再吼,勁氣縱橫……

    夜叉兵團臨時建起的帥帳之中,我舒服的坐在柔軟的虎皮大椅之上,喝著人參茶,精神感到恢復了好多,多日的疲勞在瞬間似乎消失。

    梁興坐在我的上首,帳中都是夜叉兵團的將領,很多都是熟人,钟炎、仲玄、钟離師,都是當年和我一起征戰東京的老人。還有幾個人我不認識,特別是那幾個身著閃族服裝的人,他們在戰場上表現的戰力讓我吃驚不已。

    原來梁興等人按照時間起兵南進,沒有想到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多大的阻力,斬將奪關,沒有費什么力氣,也許是受到我招討書的影響,幾乎所有的關隘沒有怎么做抵抗就放梁興等人過去。所以他比原定的會師時間提前了一天到達。一到達建康,就聽說我被圍困孤山之上,所以他立刻率領他的手下前來救援。

    聽完他的話,我笑了,“大哥,如果你再晚來一會,我恐怕就要自盡了,呵呵”

    梁興也笑了,他罵道:“像你這種禍害,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會死的,閻王也害怕你去和他爭搶位子,所以讓我前來救你,哈哈!”

    大帳中頓時一片笑聲。大家說笑了一會,梁興臉色一肅,他看著我說道:“阿陽,按照我們的計劃,應該在明天早上大軍會師于建康城下,但是青州軍至今沒有消息,我們不能始終等待呀,下一步我們應該怎么辦!”

    梁興話音一落,大帳中立刻一片的肅穆氣氛,所有的人在看著我,等待我拿出主意。沉吟半晌,我先將嚴武自盡前的那番話語告訴眾人,所有的人臉色更加的凝重,我緩緩的說道:“如果嚴武所說的是真的,那么我們已經無法等待青州大軍前來,時間對我們來說,已經十分緊迫,五十天的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天,三十天內我們必須要將東京拿下,是否能夠成功,就看這建康城何時能夠拿下!”

    所有的人都緩緩的點頭,“那么,主公可已經有了腹案?”钟離師臉色有些陰沉的問道。

    我看著钟離師,突然笑了,“钟離,我所說的話,絕非是針對你的,呵呵!武威方面的難處我心中十分明白,絕對不是責怪,钟離先生落在高飛手中,钟離世家有難處我是明白的,所以我必須要在武威大軍到達之前,將東京拿下,就是避免和武威對抗,這一點,钟離也要體諒,因為一旦攻城,我恐怕很難再顧慮钟離國師的安危!”

    緩緩的點頭,钟離師的臉色有些緩和,“主公盡管放手,我相信爺爺也是這樣希望的!”

    安撫了钟離師,我又看看眾人,“將地圖拿來!”

    親兵聽到了我的吩咐,立刻將地圖鋪在大帳的地面之上,我來到地圖之前,對眾人說道:“大家請看,建康乃是東京的大門,只要拿下了建康,東京就在我們的手中!”眾人紛紛的圍攏上來。我用誅神的刀鞘在地圖上比劃,“諸公請看,建康就在青楊河北,青楊河在這里被兩山夾峙,河面狹窄,水流湍急,在河面之上,只有一座石橋,這是過河的唯一通道,。從位置上而言,建康要塞東北兩百里,就是青楊鎮;東南二百里,就是平陽鎮,兩鎮與建康相距不遠,更兼之東京距離建康也僅僅有三四百里,如果建康勢危,三地必然增援,所用時間不過十余天,所以我們必須要在十天之內拿下建康,並且在五天之內到達東京,時間是我們最大的敵人!”說罷,我看看眾人,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沉默了片刻,對于南宮飛云而言,建康只是他的后援基地,我相信光是這青楊大河,就會是我們的第一個絕大障隘,他一定會在河北屯駐重兵,阻止我們順利過河,而且我在數天前曾經觀察他們的營地,南宮飛云布兵十分老辣,在建康要塞之前,有三個山頭,南宮飛云就是將他的大軍分別駐扎在這三個山頭之上,那里距離大河很近,如果大河的第一道防線出現問題,他可以在一天之內就發兵趕到支援,另外三座山頭呈品字形分布,互成犄角之勢,我們即使突破大河防線,還要面對南宮飛云在這里屯扎的重兵,如果能夠快速突破這兩道防線,建康就在我手中,如果一旦在十天之內無法拿下,那么我們即使突破了第二道防線,我們還要面對三地的援軍在建康對我們的瘋狂阻擊!”

    “阿陽,那么你的計劃是怎么樣呢?”梁興輕輕的說道。

    我面對地圖沉吟不語,久久沒有說話,好半天,我搖搖頭,看著梁興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熟悉水戰,按照我的想法,讓向叔父來解決這第一道防線,畢竟青州靠近東海,叔父長期和東贏作戰,對于水戰熟悉,但是叔父那邊至今沒有消息,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所以這個難題就要靠我們自己來解決了!”

    我話語一出,眾人臉色極為難看,梁興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你曾祖的手記上面沒有記載當年他是如何拿下建康的嗎?”

    搖搖頭,我輕聲說道:“大哥,曾祖手記之上只是很簡單的記載了他當年是依靠當地的百姓才快速拿下了建康,但是究竟如何拿下,他只是一筆帶過,沒有詳細的記載!而且當年的建康守將較之南宮飛云根本不是一個層次,我想他一定也會有所防范,所以早在我們來之前,他就已經實行了清野的行動,建康附近的百姓已經全部遷移至河北,說實話,我現在當真是沒有一點點頭緒!”

    撓撓頭,梁興輕拍我的肩膀,“阿陽不要著急,我們還有時間,待到三軍匯合,我們再做打算,明日我們前往河邊一探,看看究竟應該如何!”

    我點點頭,沉默不語……

    這場討論最后沒有任何的結果,我們都滿懷心事的各回大帳休息……

    第二天,我剛一醒來,就有親兵來報,修羅兵團已經到達,眾將目前都在帳外等候。我連忙起身,走出大帳,只見向東行等人整齊站列在帳外,向北行更是被五花大綁,赤著上身跪在我的帳前。看到我走出來,眾人整齊向我躬身施禮,“修羅兵團諸將向大帥報到!”

    我微一皺眉頭,看看跪在地上的向北行,向向東行問道:“向大哥,你這是唱得那出戲?”

    再次躬身向我施禮,向東行單膝跪下,“主公,骁騎營都指揮使向北行貪功輕進,致使先鋒營三萬重騎兵全軍覆沒,更使得主公輕身涉險,險些遭遇不測!修羅之怒損失過半,如此大罪,其罪當誅,特將向北行綁縛大帥帳前,請大帥發落!”

    一旁的向北行此刻已經淚流滿面:“主公,向北行該死,請主公將北行斬首,以正我兵團軍規!”

    此刻梁興等夜叉兵團諸將都已經聽說,來到我的帳前,看著我,梁興走到我的身邊,輕聲說道:“阿陽,此時要謹慎行事,我軍尚未開戰,先斬大將,恐怕對軍心不利呀!”

    我有些苦笑不得,我本來就沒有想將向北行處置,但是向東行如此一來,我想不處理都是難了!看著向東行,我突然有了一種想要踢他的沖動,這個家伙不是給我找麻煩嗎?我上前將向東行扶起,“向大哥,你我兄弟,何必這樣,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處置北行,他還年青,難免有些沖動,這個我們都是可以理解,快快將北行送回大帳,他本來身上有傷,這樣對他反而不好!”

    “大帥!”向東行流下兩行清淚,“東行與北行本是兄弟,更加疼惜這個小弟,但是他犯了如此大錯,造成近五萬將士喪生建康,如果不處置,那么如何正兵團軍規!”

    “是呀,父親曾經說過:功必賞,過必罰!當年大帥馬踏麥田,也曾親斬坐騎代首,我修羅兵團才能夠無敵于天下,我等和北行親生兄弟,心中更加的悲傷,但是如果不處理,當年大帥所定下的軍規就要費掉,那樣我向家兄弟更是罪人呀!”一向都是粗礦的向南行突然說出這些話語,讓我感到吃驚,看著他滿臉的淚水,我無言以對。

    緩緩的,我看著向北行,“北行,你可認罪!”

    “末將罪該萬死!”向北行以頭觸地,痛哭失聲。

    我長歎一聲,“向北行貪功輕進,造成五萬將士慘死建康,其罪當誅!但是向北行連奪四城,為我大軍開辟了前進通道,其功也不小,功過相抵,向北行背刺五十,奪其骁騎營指揮使,官降千騎長,帳下聽令,戴罪立功!”

    “主公,北行之罪……”向東行還要說。

    “向大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兵團考慮,但是北行功勞確在,三哥也說功必賞,過必罰!就這樣決定!”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眾人無語,向家兄弟淚流滿面,向北行更是痛哭不止。我厲聲喝道:“北行,給我起來,哭又什么用處,有本事就用自己的功勞證明我沒有看錯你!來人,立即行刑!”

    親兵上來,將向北行拉下行刑,看著眾人,我緩緩的說道:“向北行犯下如此大過,其過在我,由于沒有給他足夠指示,造成五萬大軍覆沒,許正陽更應受罰!”此言一出,不禁修羅兵團諸將失色,連夜叉兵團的將官都是臉色大變。自古刑不上大夫,我身為一等國公,卻要受罰,這是他們沒有聽說過的!

    “主公!”眾人失聲喊道,向家兄弟更是雙膝跪倒,連連磕頭,“主公,萬萬不可,你身為一軍主將,怎能受罰,北行立功,全靠你計謀成功,將功勞放在北行身上,我們已經感激不禁,如果主公要罰,東行願意以身待之!”

    “住嘴!”我厲聲喝道,“本帥認罰,乃是為了我兵團軍規,如果誰要再勸,就是居心叵測,亂我兵團軍規!”看到眾人閉嘴,我大聲說道:“許正陽指揮不利,累使五萬將士喪生,背刺一百,立刻行刑!”說完,我脫下上衣,對身邊的親兵說道:“行刑!”

    親兵含淚行刑,大棒打在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我沒有運功抵擋,心中默默念道:“北行,望你以后振作,不要再犯同樣錯誤,我今天這頓棒子也算沒有百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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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零九章 再施巧計

    炎黃歷一四六四年七月初六我和梁興站在高山之上,向遠處眺望。昨天我當眾受刑,兵團振動,甚至連夜叉兵團的將領也感受到我的良苦用心,修羅兵團十萬大軍和夜叉兵團二十萬大軍軍心大振,他們等待著我的命令!

    站在山頂,遠遠可以看見建康要塞前的南宮飛云的答應,旌旗飄擺,隱隱聽見戰馬嘶鳴……

    那三座山峰,各自相隔二三里,中間是一片開闊的谷地。四面山原地勢低緩,南宮飛云完全是居高臨下,那是一片易守難功的營地!

    “阿陽,你看是否可以動一下南宮云的腦筋?”看著對方的營地,梁興臉色更加的陰沉,緩緩的說道。

    我搖搖頭,“大哥,南宮云將門之子,絕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我和他打過交道,我知道他這樣的人物,性格極為驕傲,和你我一樣,難!”

    腳步隨意坦然,就象是清晨在山間漫步,雙目似睜非睜,仿佛在感應著什么,梁興負手向前走動了兩步,“那么阿陽你說怎么辦?”

    沒有回答,一直以來,我也在思索這個問題,該怎樣拿下這建康?

    ……

    這時錢悅帶著兩個老人走上山頂,向我躬身一禮:“主公,剛才我們在巡邏之時,找到的兩個人,他們說想要見你!”

    我微微一皺眉頭,看著眼前的兩個老人,疑惑的問道:“兩位老人家,你們是要見我嗎?”

    “敢問官爺可是修羅大人?”兩個老人恭敬的問道。

    我點點頭,兩個老人一起拜倒,唏噓流淚的哭訴起來:“大人呀,您可能不認識我們,但是我們卻知道大人!三年前,大人從這里路過,馬踏麥田,那麥田就是我們家里的!如果是其他的軍隊,這算是什么事情,但是我們聽說您不但將自己的坐騎殺了,還派人給我賠償,大軍過處,對我們是分毫不犯,我們這些百姓感激呀!我們沒有見過您這樣的長官,想和您說聲謝謝,謝謝您帶出了這么好的軍隊!可惜您只是匆匆的過去,可是我們這些百姓沒有忘記呀!”

    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我幾乎已經將這個事情忘記了,看著眼前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我連忙將他們扶起,“老人家,這本是我們的規矩,怎值得你們這樣的感謝!”

    “大人呀,您是不知道,從您走了以后,這里馬上駐扎了很多的軍隊,說什么這里是都城的要害,要劃為軍用。我們老百姓不知道什么呀,但是我們的跟就在這里,我們的田地就在這里,要我們遷移,我們不願意呀!可是那些人不講理,強行讓我們遷到河北,河北土地貧瘠,根本不是種地的地方,于是我們家的那小子和那些人理論,沒有想到他們一刀就把他給殺了,然后將我們的房子燒了,將我們的土地給毀了,我們沒有辦法呀,心里恨卻沒有辦法呀!”

    我無言,我不想讓他們知道,這都是朝廷為了防備我們呀!所有受到的罪過,都是因為我這個他們嘴里的長官!“老人家,那你們怎么還會在這里?”我緩緩的問道。

    “河北貧瘠根本沒有辦法種糧,好在我們早年是采藥的人,于是就進了深山,靠著采藥為生。來往也就方便了許多!”

    我眼前感到一亮,扭頭看看梁興,他眼中也射出異彩,我連忙問道:“老人家,那你們是怎樣從河北過來呢?如今我看河面大橋封鎖嚴密,可是不容易過來呀!”

    憨厚的笑了,兩個老人看著我說道:“大人,您有所不知,這里的山勢連綿,在上游有一處秘道,是溝通兩岸的,我們就是從那條秘道偷偷的過來,與一些行商交易!”

    “那么那條秘道可有軍隊守護?”梁興急急的問道。

    “沒有,那條路是秘道,是我們在采藥的時候發現的,根本沒有人知道!”

    我和梁興突然笑了一直困擾我們的難題在瞬間有了一個腹案,我指著遠處的三座山問道:“老人家,你們可知道那三座山嗎?”

    “知道,那三座山本來沒有名字,我們這些鄉下人叫它三鹿山,中間的那座山里有白鹿,東邊那座有黑鹿,西邊那座有花鹿,所以我們就叫它三鹿山!”

    “那秘道可以通往三鹿山的后山?”

    “可以,當然可以,只是山道難以行走,都是鹿踩出來的!”

    “那么那些軍隊是否知道?”

    “嘿嘿,咋會呢?我們兩個經常爬到后山頂看他們操練,他們一點都沒有察覺!”

    “如果從那秘道過去,到達后山,十萬大軍需要多長的時間?”

    老人閉上眼睛慢慢的盤算著,“從這里出發,晚上就可以到達秘道,要是夜間行走,估計在五更可以到達,如果十萬人,動作快的話,應該在明天午時可以完全進去!”

    午時?那就是說要在白天行軍?不行,太過危險!我和梁興低聲商議著。過一會,我扭頭對兩個老人說道:“老人家,不知道你們能否走夜路?“

    兩個老人呵呵笑道:“咋不能,只怕你們這些兵娃子還跟不上我們兩兄弟呢!呵呵!”

    “好,兩位老人家,實不相瞞,我們是奉皇上的命令前來討伐對岸那些人的,他們霸居京城,將皇上趕出了東京,所以才會這樣的對付你們!我們想讓兩位老人家帶路,帶領我們入山,但是我們只能在夜晚行軍,所以從入山那一刻起,每天只能從夜晚的亥時行進,早晨寅時停止,老人家算下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讓十萬人到達后山?”

    又算了一下,老人睜開眼睛說道:“從今晚開始的話,三天!”

    我點點頭,“老人家,煩請你們帶路,待我們將那些叛軍收拾了,必有重謝,而且你們就可以帶領你們的族人重新回到這里,在這里耕種、生活!”

    神色有些激動,老人連連的點頭,“我們不要什么重謝,只要讓我們的族人能夠回到河南,我們就拼了這一把老骨頭了!”

    呵呵笑了,我命令錢悅帶領兩個老人立刻前往軍營,好好招待,同時整頓修羅兵團,一個時辰以后出發!然后我和梁興又在山頂之上仔細的想了計劃,最后決定,梁興馬上帶領夜叉兵團在河南佯攻河北,我帶領修羅兵團前往秘道,七月初九五更天,我將在三鹿山后山發動進攻,梁興同時在河南發動攻擊,奪取建康!

    炎黃歷一四六四年七月初九,河南岸的夜叉兵團大營依舊燈火連綿。我帶領著修羅兵團將隊伍分成三支,在三天前悄然無聲的開出大營,沿著隱秘的山道急行。在兩位采藥老人的帶領下,在七月初九子時到達了三鹿山的背后,步兵散開隊形,開始登山。

    天交四鼓時分,楊勇、向南行、向北行和巫馬天勇帶領四萬騎兵摘去馬鈴,包裹馬蹄,馬口銜枚,秘密行進到三鹿山正面的山谷里埋伏下來我站在后山頂上,遙看山下的建康大軍軍營,軍營中的軍燈在山上明滅閃爍,就像天上遙遠的星星。隱隱約約的刁斗聲混合著隱隱約約的青楊大河的濤聲,在山風之中,就好象山河嗚咽。天交五鼓,正是天地最為黑暗的時分。茫茫山原,盡皆溶入無邊的暗夜,是一個殺人放火天!我輕輕拍著烈焰的大腦袋,示意它不要亂動,我等待著,等待著……

    “镗-镗-镗-镗-镗-!”建康大軍的軍營中的刁斗悠長的響了五下!我將白金修羅面具戴在臉上,一拍烈焰的大頭,手中大槍一揮,“給我殺!”聲音在我的真氣催動之下,在天地間回蕩,烈焰與此同時發出一聲震天的怒吼!

    突然,仿佛天塌地陷,三座山頭的戰鼓驟然間驚雷般的炸響山頂突然湧出連天的火把,把整個大山照得通透!修羅兵團的將士們呼嘯著,呐喊著沖入了山腰處的建康大軍的營寨!

    建康大軍后山本來就沒有設防,只是簡單的設置了一些防范、攔截野獸的最簡單的鹿角木柵,就是這些簡單的障礙,也早已經被我的士兵偷偷的挖掉了,整個后營成了沒有任何障礙的山坡,。我率領著士兵俯沖下來,幾乎沒有半點的阻攔,簡直就像是滾滾的山洪暴發,勢不可擋!

    建康大軍由于在河北大橋屯扎了重兵,他們根本不相信我們會這么快就突破過來,更沒有想到我回通過秘道暗中偷渡,自后山掩殺,所以沒有任何的防備。我帶領大軍在黎明的沉沉睡夢中突襲強攻,建康大軍立刻陷入了一片混亂!

    修羅兵團如同下山的猛虎,沖進大寨之中,手中的火把到處燃放,營寨成了無邊的火海,建康的軍士們在沉睡中被驚醒,渾渾然到處逃竄,自相踐踏,完全潰不成軍!慌亂之中,便如同蝗蟲一般湧向了山口的寨門,僅僅半個時辰,三座大營的殘兵,便狼狽的湧進了正面的谷地之中……

    突然,又是一陣雷鳴般的戰鼓聲,薄薄的晨霧中,楊勇、向北行、向南行和巫馬天勇率領的四萬鐵騎自兩翼展開,赫然堵截在谷口!

    沖在最前面的,就是幾天前被我責罰的向北行,只見他白衣飄飄,手中大戟瘋狂的斬殺,在狼狽逃竄的亂軍之中勇猛異常,我笑了,知恥而后勇,如今的向北行,恐怕是一只無人能夠阻擋的老虎!

    短短的兩個時辰,三座大寨中的建康守軍再無一人抵抗,看著如此多得俘虜,我不禁感到頭疼,向東行來到我的身邊,“元帥,這些俘虜應該怎樣處理?”

    遠方傳來陣陣的喊殺聲,估計梁興也已經發動了總攻,剛才的厮殺始終沒有看到南宮飛云露面,看來他應該不在大營之中,我微皺眉頭,這么多的戰俘,的確是一個很大的麻煩,我還要從后面偷襲敵人,放著這么多的戰俘,實在是危險。緩緩的,我嘴角流露出一絲冷酷的微笑,從嘴里崩出一個冷冷的字:“殺!”

    向東行一愣,他以為聽錯了我的命令,“什么?”他問道。

    “就地斬殺,不留俘虜!”我冷冷的說道。

    就在向東行還在猶豫之際,一匹快馬飛奔而出,口中發出一聲冷歷的命令:“弟兄們,殺!”

    殺字一出口,只聽一陣淒慘的嚎叫、叫罵聲響起整個三鹿山頓時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那個發布命令的人,就是向北行。

    看著向東行有些不忍的表情,我緩緩的說道:“向大哥,如果我們不將這些俘虜處理,那么一旦我們和從大河退下來的守軍搏殺,這些人都會是我們的隱患!”

    “可是,那些俘虜足足有十萬人呀!”向東行臉上肌肉抽搐著說道。

    我聞聽,心中一陣顫抖,十萬人!我沒有想到居然有十萬的俘虜,但是命令已經發出,絕對不能再收回,十萬!就讓我許正陽來背負這個名聲吧!

    冷冷的,不能讓眾人感受到我心中的不安,我說道:“一萬人也是殺,十萬人也是殺!為了勝利,我就是一百萬人,也要殺!”

    眾將無語……

    那淒厲的慘叫聲足足在山谷中回蕩了一個時辰。我一揮手中的大槍,高聲喊道:“將士們,你們還有再戰之力嗎!”

    “有!”聲音震天,回蕩在山谷之中。

    “向東行,楊勇,向西行聽令!”

    “末將在!”

    “著你們三人帶領五萬將士,立刻殺向建康,將建康奪取!”

    “末將遵命!”

    “錢悅聽令!”

    “末將在!”

    “著你帶領一萬人馬就地收拾戰場!”

    “尊令!”

    “巫馬、向北行、向南行!你們跟隨本帥率領四萬鐵騎,截殺南宮飛云!”

    “遵令!”

    鐵騎帶著狂野的呼嘯,瞬間撲向大河……

    此刻,天色已經是正午時分!

    此刻,大河兩岸,南宮飛云已經無法在阻擋夜叉兵團的攻勢,他這才明白,三天來梁興一直沒有拿出勢力與自己相拼,自昨晚五更起,夜叉兵團突然發動了狂野的襲擊,除了在大橋上面的攻擊,梁興更是命令五千善于泅渡的人秘密泅渡過河,每人都帶有長索,密密麻麻的軍士從河面悍不畏死的沖擊河北!更加可怕的是那光赤著上身,臉上抹著灰土的閃族鐵騎,他們更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舍命對大橋發動一**的攻擊……

    身后的三鹿山大營,傳來陣陣的喊殺之聲,南宮飛云知道自己再一次落入了圈套之中,屯扎在大河的十萬大軍已經是人心惶惶,這一戰,他又輸了,還是輸在那兩個人手中,南宮飛云此刻所能夠寄托的,只有身后的十五萬大軍能夠將偷襲的敵人消滅,但是他知道,那很難,因為從五更夜叉兵團發動攻擊開始,他心中的另一個大敵修羅兵團始終沒有露面,那么也就是說偷襲三鹿山大營的,很有可能就是修羅兵團!

    看著已經有些散亂的建康大軍,南宮飛云命令緩緩后退,就在這時,他感到了地面在顫抖,如同洪流咆哮一般的馬蹄聲自身后傳來,原本穩定的后軍也有些慌亂了……

    他扭頭看去,只見一片白色的洪流向自己狂野的沖來,為首的一人,手持奇形大槍,跨下一只凶猛的雄獅,那大槍在人群中肆虐,那雄獅在吼叫!正是他最為擔心的大敵,修羅許正陽!

    我發出一聲驚天的長嘯,遠方一聲長嘯與我遙相呼應,我知道,梁興已經開始發動最為狂野的閃族鐵騎的攻擊!果然建康大軍中混亂異常,一彪如同厲鬼般的閃族鐵騎在亂軍中肆虐,我仰天大笑,手中噬天更是發出淒厲鬼嘯,帶著丈余長的芒尾,噬天好象是閻王的勾魂筆,暢快的吞噬著敵軍的性命。我左突右沖,馬前無一合之將,遙遙的看到南宮飛云手持大槍,一身紅色的盔甲,也在亂軍中厮殺!

    我大笑道:“南宮將軍,三鹿山大營已經落入我手,此刻建康也恐怕是插著我兵團大旗,你大勢已去,還是早些投降!”

    在亂軍中聽到我的聲音,南宮飛云將身前的一個夜叉兵團的將領刺下馬去,厲聲說道:“正陽小兒,你偷襲得勝,有何值得炫耀?”

    手中沒有半點遲疑,噬天帶著長長的芒尾,將身前的數員大將斬殺,我笑道:“兵者,詭道也,虧得南宮將軍也是一個名將,卻要許某交給你這兵法之要嗎?快快投降,許某留你一條性命!”

    “南宮飛云堂堂男兒,要你饒命?為大將者,自當戰死疆場,東京城前潰敗,是我一生恥辱,今日就讓南宮飛云和你一決生死!”南宮飛云憤然高聲。

    “好!不愧是我許某敬重的敵人!”我遙指南宮飛云,“你還有六萬將士,就讓我用這四萬鐵騎一個時辰內將你殲滅!”說著,我大喝一聲:“夜叉兵團后退,就讓修羅兵團得這一次大功!”

    梁興的聲音遙遙傳來,“夜叉兵團結陣,不許讓一個敵人逃跑!阿陽,就讓我看看你無敵的修羅兵團如何殲滅六萬建康大軍!”

    就在梁興聲音傳來,南宮飛云大聲喝道:“許正陽,你欺我太甚,一個時辰全殲,狂妄至極,若你能夠成功,我南宮飛云立刻自盡于你馬前!列陣!”

    我不在答話,手中大槍一揮,向北行大喝一聲:“殺-!”便閃電般沖出,緊隨其后的,還有向南行和巫馬天勇,四萬鐵騎自動展開,分成三路狂風驟雨般卷向敵陣。騎步平川決戰,步兵本來就是劣勢。加上現在建康守軍已經被殺的心驚肉跳,再聽說三鹿山十五萬大軍覆沒,建康失守,還有那虎視眈眈的夜叉兵團將自己團團的包圍,士氣已經沮喪到了極點,如何經的起我修羅兵團挾大勝之威的狂野鐵騎的沖擊?一個沖鋒,建康守軍便被分割成小塊被積壓在一起!完全成為我兵團的劈刺活靶!

    南宮飛云雖然勇猛,但是打仗畢竟不是兒戲,大將無論如何的勇猛,又怎么能夠抵擋住山呼海嘯般的千軍萬馬!仗,是依靠全體的士卒一刀一槍的整體拼殺。南宮飛云身經百戰,如何不明白這簡單的道理!他看到自己的六萬步卒在修羅兵團白色風暴沖擊下潰不成軍,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他知道這是自己一聲中最后一戰!

    修羅兵團的騎兵訓練別出心裁,五騎一伍,小陣形的配合厮殺,決不做單純的個人比拼。看到南宮飛云勇猛,便有十個騎伍五十名鐵甲騎兵輪番攻殺,將南宮飛云牢牢的困在陣中,他們個個騎術精通,風車般的圍著南宮飛云飛馳,兵器森寒,根本不給南宮飛云伸展長槍的威力……

    不到一個時辰,被包圍的六萬步卒竟沒有一個能夠再站立起來。唯有孤零零的南宮飛云,渾身的血跡,如同石雕般的立在陣中。我一催烈焰,沖到了陣前,對那五十名鐵甲騎士說道:“退下去吧!”

    拱手向南宮飛云說道:“南宮將軍,不到一個時辰,你輸了!還是投降吧,你的兒子南宮云在我手中,他還等待你父子團聚!”

    南宮飛云神色淡漠,他看著我,突然笑了,“許正陽呀許正陽!你麾下兵團天下無敵,再加上一個夜叉,我佩服你!嘿嘿,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記恨過你,你比我強!我南宮飛云一生戎馬,但是沒有見到過如你這般軍事和政治上如此強悍的人!我兒如果大人開恩,就請留他一命,我南宮飛云跟錯了人,高飛雖然厲害,但是卻遠不是你的對手,如今我女兒出走,長子命喪東京,次子也落入你手中,我敗了,敗的淒慘,但是卻也敗的痛快!許正陽,天下是你的了!”說完,他拔出長劍,一劍刎頸,沉重的栽倒在地上!

    我面無表情,扭頭對身邊的人說道:“馬革裹屍,這是他最好的宿命!妥善安置南宮將軍!”說完,對向北行說道:“封鎖道路山卡,莫使消息走漏出去!”

    向北行領命轉身而去。

    此時,梁興跨坐飛紅緩緩的來到我的身邊,“阿陽,好騎兵!”

    我歎息一聲,扭頭向戰場看去,此刻殘陽籠罩,十萬十萬建康大軍的屍體將整個山野覆蓋,青楊河水變得赤紅,在夕陽血紅的籠罩下更顯淒涼。

    我扭頭對梁興說道:“大哥,這就是戰爭,一將功成萬骨枯!你我真的就逃不出殺戮的命運嗎?”

    梁興無語,他看著戰場,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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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6-18 10:57:53
第二部 云湧卷 第一百一十章 兵臨東京

    坐在建康的帥府大廳中,我仔細的看著戰報,三鹿山大戰,建康三十萬守軍盡數被殲,沒有留下一個降卒,我想這將會是我今后政治生涯中的非常血腥的一筆。

    梁興坐在我的對面,他臉色陰沉,看著我,半天沒有說話。從他聽說我在三鹿山斬殺十萬降卒的那一刻起,就是這個樣子,后來看到滿山遍野的屍體,臉色更加的凝重,來到帥府中以后,他就這樣坐在我的面前,始終不曾說話。

    過了好久,他緩緩的開口道:“阿陽,看你這樣子,好象沒有半點感覺,你斬殺如此之多的降卒,卻若無其事,你知不知道,你整整殺了十萬降卒呀!”

    我的視線從地圖上收回,看著梁興漲的通紅的臉頰,慢條斯理的說道:“知道,我當然知道殺了十萬人,加上在混戰的時候,一共十五萬人全部被我殺掉了!”

    “你,你,你怎么毫無愧疚,那五萬人不說,他們是死在混戰之中,但是單單那十萬,他們也是爹生娘養,你只是輕聲一句殺,十萬人就沒有性命!你雖然叫做修羅,但是你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怎么如此的殘忍?”梁興大聲的說道。

    “殘忍?你知道什么叫做殘忍?”我再也無法忍耐,我心中也在為那十萬降卒愧疚,但是我卻不能表露出來,原以為梁興會給我一些安慰,但是他卻這樣在我面前黑著臉大聲的指責,我心中雖然有些愧疚,但是轉眼已經煙消云散,看著梁興,我氣氛的站起來:“你知道什么叫做家破人亡?我許家上下數百口,他們犯了什么罪責,卻被全部斬首,至今我許正陽依舊背負這一個叛逆的名聲,連自己是許家的后人都不敢說!這叫做殘忍!我自小被關押在奴隸營中,童大叔離我而去,夫子死在他人箭下,高山被高飛他們活活折磨而死,他就死在我的面前,你知不知道那才叫殘忍!”我大聲的吼道,門外的衛兵聽到大廳中的爭吵,都好奇的伸頭向里面觀瞧。我厲聲喝道:“看什么?沒有見過吵架!”

    衛兵的頭立刻縮了回去。梁興神色有些黯淡,他看著我,緩緩的說道:“阿陽,你變了,變得沒有半點的人性,變得那么嗜血!夫子在世之時教給我們以直抱怨,我們和誰有仇恨,我們只需要面對我們的仇人,但是那十萬士兵,卻是活生生的人,他們從一個嬰兒長到這么大,難道容易嗎?阿陽,我和你說的不是我們的仇人而是那十萬個可憐的士兵,他們本來也許只是被脅迫當兵,已經向你投降,你怎么能夠在去斬殺他們?阿陽,我們的仇人,是飛天,是那些飛天的狗賊,可是不是這些苦哈哈!”他的聲音越來越高亢。

    我冷冷一笑,“嘿嘿,夫子讓我們以直抱怨,但是自己卻落到一個慘死;高山手無縛雞之力,平時連殺個雞都要祈禱,可是又是什么結果?大哥,你還是沒有清楚,我們的仇人不是什么飛天,我們的仇人是這個賊老天,明白嗎?就是那個說什么眾生之父的賊老天,什么貴族,什么平民,都是狗屁!就是因為這個天下所有的權利集中在一個人的手中,說什么天子,老天給他的權利,他可以為所欲為,他掌管天下人的生殺大權!他可以隨時的讓任何人去死!我就是要和賊老天斗,什么天賦皇權,我就是要將那天下的大權自己爭取過來,我不靠天,不靠地,靠我自己!所有幫助賊老天的人,我都要讓他們死!當年在天京,明亮大師說什么血手佛心,我告訴你,什么叫做佛心,我的心就是佛心!不要說十萬人,就是一百萬人他們只要和我作對,我也不會手軟,只要是擋在我面前的人,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將他們殺掉!“我厲聲的喊道。

    “你,你!阿陽,你已經走火入魔了!”梁興氣的站起來,指著我大聲的罵道。

    “哈-!”面對氣的發顫的梁興,我毫不在意的笑了一聲。

    “混蛋!”梁興閃身來到我的面前,啪的一聲給了一記耳光,絲毫沒有防范,沒有想到他會打我,我頓時愣住了,好半天,我指著他說道:“你敢打我!”

    也有些后悔,但是梁興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就是打你了,我比你大,夫子不在,我就要擔負你以后不走歪路!”

    “你混蛋!”我怒聲罵道,身形暴起,在空中三個回旋,雙掌一合,龐大的氣場自我身上發出,鎖住梁興的氣機,我暴喝一聲,空中以詭異角度發出一拳,如同萬馬奔騰,一往無前,帶著強絕的勁氣向梁興撲去,真氣與空氣摩擦,發出詭異歷嘯。

    “想打?好,我就奉陪,讓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進步!”梁興也怒喝了一聲,身體隨著輕晃,如同一縷輕煙般詭異向我迎來,雙掌一分,一股龐然恢宏勁氣向我襲來。

    一聲轟然巨響,帥府有些輕晃,整個大廳都在顫抖。我和他各自后退兩步,這個家伙進步不小,沒有想到竟然能夠硬接我八成功力一擊,而且和我平分秋色,我冷冷的問道:“你什么時候達到了渾淪境?”

    “一年前我就已經達到!”梁興也冷冷的說道。

    “好,那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神功!”說著,我雙手瞬間赤紅,發出迫人熱浪,梁興也毫不退讓,雙手如玄玉般潔白,發出襲人寒流。

    我長嘯一聲,右掌揮起,旋回勁風,左掌掀動漫天罡氣,帶著一片刺耳已極的呼嘯風聲,身體如同蒼鷹九轉,飛撲梁興。梁興也不示弱,身形跟看奇詭莫倫的左右幌閃起來,隨著他那一頭披肩赤發的飄拂,一時之間,只見勁力回旋,惶若大漠狂風,人影閃耀幌走,又似巨蜈隨風蜿蜒,千百掌影漫天而起,層層不絕,間或挾雜著幾聲沉喝厲叱。因為我們兩人學藝相同,不就沒有神秘,對于對方都了如指掌,再加上梁興功力已經突破渾淪境,真氣之渾厚,已經和我不分伯仲。一方炙熱,一方冰寒兩股性質截然不同的真氣在空中相遇,發出滋滋的響聲,整個大廳都有些不堪承受那龐大勁氣,塵土紛紛的落下。

    “我說怎么這樣囂張,原來功夫又有精進!來而不往非禮也,阿陽,你也來接我這招!”梁興大吼一聲,散發披面,臉紅如火,身形奇快無比的左幌右閃,雙掌雙腿,揮動得急驟如浪濤翻湧,身形絕似一條碩大無匹的蒼鷹,真氣頓時變得炙熱難耐,向我飛撲而來!

    我一皺眉頭,看來這招是他自創的,我沒有見過,但是卻依然沒有脫出修羅斬的范疇我毫不擔心,冷哼一聲,身形猝然前縱,飛沙旋舞中,一股凌厲無匹的勁力也怒卷而出,就在這片狂猛的勁氣中,我身形蓦然旋回飛起,真氣陡然逆轉,炙熱掌力變得凍人肺腑,掌勢腿影如漫天卷云,在瞬息之間,單向梁興全身四周。

    兩股龐大勁氣再次在空中相交,發出轟然巨響,我大吼一聲:“一招定勝負!”

    梁興毫不示弱,“好,就一招!”說著雙手陡然變成一赤,一白,畫圓太極,向我擊來;冷冷一笑,這乃是我自創的散手阿難震天,在我面前顯露,未免班門弄斧。真氣運轉全身,雙手同樣的顏色,我凌空飛撲而去,真氣再次交匯,但是此次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大廳中暗流洶湧,大廳再也無法承受如此大的勁力,嘭的炸開,磚瓦塵土四射而去,我和梁興空中一個倒翻,同時落在地上,我的一身白衣占滿了塵土,而梁興也是衣冠凌亂!

    喘著粗氣,相互依舊虎視,突然間我們兩個都笑了,指著一身塵土的梁興,我罵道:“死鐵匠,你等著,這一巴掌我遲早要找回來!”

    呵呵一笑,“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哈哈!”梁興笑道:“這一巴掌算是為那十萬人打的,下次你要是再濫殺,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鐵匠,就沖你這一巴掌,我還要再殺十萬!”我也笑道。

    “你敢!”梁興虎目圓睜,看著我吼道。

    “你們兩個這是在干什么?”一個清雅的聲音在我們耳邊響起。扭頭看去,只見向寧滿臉疑惑的站在帥府大門外,看著我和梁興狼狽的樣子。身后還跟著一群同樣疑惑的將領!

    “沒事,鬧著玩!”我連忙說道。

    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梁興也笑著說道:“是呀,鬧著玩!”

    向寧搖搖頭,呵呵笑道:“你們兩個這鬧著實在動靜有些大了,好好的一座帥府,硬是讓你你們給拆了,你們在搞什么鬼?”

    呵呵的笑著,我們誰也沒有說。將向寧請入了偏房,我恭敬的給他倒上茶水,“叔父,什么時候到的?”我問道。

    “剛到,就看見你們在運動,你們兩個都是絕頂的身手,但是不要這個樣子,萬一誰傷了誰都是不好!”向寧狠狠的對我們兩個說道。看到我們都沒有說話,他緩緩的接著說:“我按時在青州起兵,但是一路上諸多的阻力,各關隘死命攔截,我這一路上拼殺,連過七關,方才趕到這建康,沒有想到你們居然已經將南宮飛云斬殺,還奪下了建康,哈哈,真是將門虎子!”說著,他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們將奪關的經過向向寧說了一遍,然后向寧看著我們兩人,臉色有些凝重,“我得到消息,武威大軍已經逼近東京,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怎么辦?”

    我一聽,感到有些驚訝,“叔父,武威大軍不是要二十多天后才能趕到嗎?”

    “高飛以钟離勝為要挾,強令武威大軍火速救援,武威軍無奈之下,星夜進發,向東京趕來,根據我的探馬消息,估計在十天后就要到達東京!”

    什么?我心中大吃一驚,十天后,那就是我剛到達東京城下,看來與武威大軍的這一場大戰是少不了了!我擔憂的看了看梁興,果然他的臉色極為陰沉,這也難怪,夜叉兵團當年成立的骨干就是以武威大軍為主,這次和武威大軍對陣,那么受到影響最大的,恐怕就是他麾下的夜叉兵團。

    我緩緩的問道:“叔父此次帶來的青州兵有多少?”

    歎了口氣,向寧說道:“近日東贏對青州接連的發兵,青州雖然有三十萬兵馬,但是卻只能調動二十萬,而這一路上厮殺,也有傷亡,所以目下在建康的只有十萬!”

    我看了一眼梁興,梁興嗡聲說道:“不用看我,此次我自通州起兵,共有三十萬人馬前來,除了從閃族拿來的十萬大軍以外,另外就是以武威大軍為主的二十萬人馬!”

    我心中不停的盤算著,突然抬頭對向寧問道:“叔父,武威此次出兵共有多少?”

    “大約在十五萬左右!”

    十五萬,再加上東京還有二十萬大軍駐守,那么兩方相加,就是三十五萬人馬!我反復的思量,抬頭對梁興說道:“大哥,武威的二十萬大軍絕對不能帶領前往東京,如果他們在陣前發難,我們很難收拾,所以除了十萬閃族大軍以外,其余夜叉兵團要繼續留守建康,不但如此,钟離師也不能帶去,我想讓他留守在建康,同時派钟仲兩位老將軍在此監軍,一旦發現钟離師有不軌舉動,就地格殺!”

    “這,這樣是否太過明顯?如果钟離師知道,恐怕今后我們很難再共事!”梁興有些為難的說道:“钟離師是一個人才,不但精通兵法,而且辯才無雙,這樣恐怕會冷了他的心呀!”

    我點點頭,梁興說的也有道理,我緩緩的在屋中走動,突然我抬頭說道:“建康東北和東南兩方還有青楊和平陽兩處軍事重鎮,如果我們攻打東京,兩鎮勢必會前去救援!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們襲卷建康。我軍攻打東京的糧草辎重全部都囤積在建康,建康一旦失守,我們就等于失去了糧道,只要東京死守,我估計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夠攻下,當年曾祖打到東京,只圍不功,個中的意思是將東京資源耗費一空,如今東京城防較之六十年前,絲毫不弱,我們必需要做好長久的准備,所以建康就非常重要。派钟離師和钟、仲兩位付帥鎮守建康,就是為了保證我糧道不絕!同時要讓他們在建康加強防守,修築堅固的堡壘長圍,阻止兩鎮援兵,這樣的理由是否充分?”

    梁興和向寧緩緩點頭,看著我笑了,“這個借口恐怕也只有阿陽能夠想起來,呵呵!”梁興笑著說道。

    “嗯,這樣的話,我們就解決了后方的問題!”我堅決的說道:“那么就由叔父率領十萬青州大軍,大哥帶領十萬閃族大軍,我則帶領十萬修羅兵團,合計三十萬大軍,修整兩日,發兵東京!既然武威大軍已經到達,那么我們就不需要在追趕時間!好好的修養兩天,我們就和高飛在東京城下一決勝負!”

    “好,東京城下,一決勝負!”向寧和梁興同聲說道。

    炎黃歷一四六四年七月二十五日,我正和三處兵馬共三十萬兵臨東京城下,遠遠的我已經看到東京巍峨的城牆,東京,讓我們開始我們最后的決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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