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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董妮]對面住著俏冤家[亂情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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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2 11:01:5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柳嘯月追著沈娘子拐進暗巷,發現她正在等他,他便知道自己上當了。沈娘子是故意引他過來的。
  這個女人越來越神秘,她真的只是個牧羊女?
  「沈娘子,今日安好。」他拱手,一步一步接近,有必要把她捉起來,好好詢問一下縱火案。
  「我不叫沈娘子,我的本名是阿史娜。」
  這個名字他聽過,是當塗族公主,有名的天山聖女。監于當塗族和尚善國惡劣的關係,她入大散關,恐怕沒安好心。
  「最近在城內四處放火的人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試探地問。
  「是我。」她笑得很魅惑。柳嘯月要接近她,根本不用小心翼翼,她樂得主動投懷送抱。「至於原因,你還不明白嗎?我當塗族要南下牧馬,必 得攻破大散關,可惜幾次挑釁都失敗,只得使手段了。我進城就是要混亂關卡,覷機開啟城門,引大軍入關,一舉踏平尚善國。三公子,我喜歡你,只要你肯娶我, 我便讓父王饒你性命,屆時,榮華富貴,我與你共用。你是個聰明人,想必不會再拒絕了吧?」
  但柳嘯月還是推開她。給他天大的富貴,也及不上與袁尚喜月下共飲的痛快。
  「公主將秘密都告訴我了,不怕我拿下公主,令你功虧一簣?」他試探,希望查出混入城的當塗族人有多少,以便一網打盡。
  她卻笑了。「你不用刺探我,我沒有什麼事是不能告訴你的。」尤其是自己顛倒眾生的本領,她還恨不能宣揚得天下皆知呢!「這也是你們尚善 國該當滅亡,在我們刺殺陳守將失敗後,老天將沈公子送到了我面前。他喜歡我,為了我,他什麼事都願意做,甚至把同行商隊的行蹤都出賣給我。然後,我找到沈 老爹,告訴他沈公子在我手上,要求他收留我和二十名族人加入沈家商隊,並且讓他配合我們的搶劫和驅趕,他心疼兒子,自然照辦,才有了這一場數百行商遭劫、 逃難人大散關的好戲。」
  而大散關救助難民的同時,也把二十一個禍水引進了家門。柳嘯月不得不佩眼她的聰明心機和惡毒心腸。
  「沈老爹既然是你們的同夥,因何還要斷他雙腿?」
  「不這樣做,怎夠聳動,怎能掩護我們這些生面孔?」
  「連一個老人你都不放過,想必沈公子現在也是凶多吉少吧!」可憐沈老爹不惜叛國收留他們,放出獨子身亡的消息,結果也沒救回愛子。
  「你嫉妒了?」她嬌笑著,又貼上了他。「早在我出發尋找沈老爹時,便一刀殺了他。你完全不需要為一個死人而心裏不痛快。三公子,阿史娜這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動過心,其他男人在我眼裏,不過是一個工具,一個讓我達成目標的工具。」
  「公主盛情,柳某無福消受,你——」話到一半,他點向她的穴道。
  阿史娜瞪大眼看他。「你竟如此無情?」
  但柳嘯月的手指才貼到她腰際,卻無法再向前挪動半分。他的腦子越來越昏,眼前看出去的東西都變成了重影。
  「毒……你……」
  「這不是毒。顛鸞、倒鳳是兩種香料,合併使用,能增加體香,於身體無害。」她解下腰間的香袋。「這是顛鸞,倒鳳嘛……」她張口,香舌上,一顆白色藥丸,雪白襯著紅嫩,無比地誘惑。
  「它們單獨使用,是世上最好的媚藥,除非陰陽調合,否則無解。另外,奉勸你死心,不要再打壞主意,倒鳳只有一顆。」咕嚕一聲,她把藥吞下去了。
  柳嘯月喘了口氣,心裏有個荒謬的念頭——自己何德何能,竟讓一名金枝玉葉不惜為他行此下流事?
  「阿史娜公主,柳某是不受威脅的,你不必白費心機了。」他轉身,寧可死也不在這裏受辱。
  阿史娜攔住他,柳嘯月想閃,卻虛軟得邁不動步子。
  「你能上哪兒去?整個大散關已落入我等手中,你難道還能插翅飛離不成?」她張嘴,一口迷煙噴向他臉面。
  「你……哈,自大,那個人若沒來,你們的陰謀或許有機會實現……」他笑著,眼皮重得已經睜不開,但唇角依然勾著嘲諷的弧度。「可那個人來了……你們……呵,沒有希望……」他昏過去了。
  阿史娜伸手抱住他。「倔強的人,真是固執,都到這步田地了,還要與我作對!」她的手指撫過柳嘯月俊挺的眉眼。「不過你真好看……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
  當柳嘯月落入阿史娜的陷阱時,袁尚喜也終於瞭解了曹天嬌死而復生的經過。
  背著曹天嬌的男人是吉丁,她手下的偏將,在東宮叛變,亂軍攻入皇宮時,兩人以身相誘亂軍入藏經閣,再發火炮轟樓,與敵共亡。
  誰知那樓閣底下有機關,他們是被壓入地底了,卻沒死,只有曹天嬌斷了雙腿。
  吉丁趁亂救出曹天嬌,逃出皇宮,延醫診治,可惜還是沒能救回她的腿。倘若當年的醫聖卓不凡尚在人間,也許有救,奈何醫聖已亡。
  曹天嬌傷得重,將養數月,方才恢復健康。待他們重新入世,卻發現天下已經換了一番樣貌。
  更可笑的是,曹天嬌人還在世,衣冠塚卻立起來了,還有人去祭拜。
  她嘲笑之餘,也沒想去更正,只道,她身亡消息傳出,必然四夷不穩,正好乘機剷除惡鄰,便與吉丁奔走邊關,和邊關守將商量,重新佈置邊防。大散關便是他們的第二站。
  這曲折故事聽得袁尚喜目瞪口呆。
  不多時,陳守將來了,袁尚喜將柳嘯月的叮囑告訴他,讓他捉緊機會,向曹天嬌請教行軍佈陣之道。
  但陳守將還沒開口,外頭敵襲的喊聲已響徹半邊天。
  陳守將大驚,正想領軍上城頭抗敵,吉丁拉住他。
  曹天嬌對他說:「你若信任我,城裏一切由我負責,你且領一支騎兵,千里奔襲當塗族王帳,只要此役功成,從此北方無患。」
  陳守將思慮片刻,曹天嬌畢竟威名遠揚,沙場十餘年,從無敗績,至慘局面,她也能與敵共亡,大散關交予她,卻是安心的。
  「好,末將但憑大將軍差遺。」他把自己的官印交了出去。
  曹天嬌讓他自去挑人準備出擊,又對袁尚喜道:「你把日前逃亡到大散關的行商都捉起來,全部關押到大牢,一個也不要遺漏。」
  袁尚喜也是靈慧之人,將所有事情連起來想一遍,便知那群行商裏混入了當塗族奸細,是要來顛覆大散關的,恐怕之前在城內胡亂縱火的也是他們。
  袁尚喜是最清楚水火無情的人,對縱火者深惡痛絕,當下立刻尋了幫手捉人去。
  而吉丁則背著曹天嬌上了城頭,她拿陳守將的宮印接管了防守任務。
  關口外,大批的當塗族騎兵足有四萬人,排成了四個方陣,正準備攻城。
  城頭,一些沒經過戰爭洗禮的新兵在發抖。
  曹天嬌冷笑。「連一樣攻城械具都沒帶,他們要來攻城?笑話,全給我把弓箭收起來,讓他們撞,我就不信他們撞得下一塊牆!」
  她的話讓那些軍工笑了起來,緊張瞬間消除,代之而起的是自信和熊熊的戰意。
  當塗族的軍隊當然不會帶攻城械具來,他們早接到阿史娜公主的消息,大散關盡在掌握,只要當塗族人到,必然開關迎接。
  他們哪里知道,二十一個奸細,除了沈娘子——也就是阿史娜公主,袁尚喜還不知她的真正身分——出逃在外,其他人都被袁尚喜抓進大牢了。
  同時入監的還有那些無端受累的行商,但袁尚喜下了命令,不准虐待犯人,只是限制了他們的自由,因此,抗議也沒太多。
  沒人給當塗族人開城門,他們又沒帶攻城械具,只能在外頭零散地射箭,守城的士兵只要往城牆一躲,毛都不會掉一根。這場攻擊真正變成了一個笑話。
  現在大概只有袁尚喜笑不出來。她找不到沈娘子。
  城裏城外都找遍了,沈娘子不見蹤跡。
  她想到柳嘯月去追沈娘子,也一直沒回來,莫非出事了?
  她很緊張,想著自己可能有哪些地方找漏了,除了守將府,就只有軍營了。
  她本以為那兩個地方守衛最森嚴,最不可能藏人,但也許沈娘子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先去了守將府,那裏沒有絲毫不對。
  她正想轉去軍營,半途,經過尋花坊,那扇緊閉的大門內,隱隱約約傳來一陣的聲響。
  袁尚喜沒查過這裏,因為尋花坊是青樓,姑娘家天生不愛青樓,自然將它略過。
  但為了柳嘯月,別說青樓了,龍潭虎穴她都要闖一闖。
  她雙手一揮,劈裂了門把,舉步走了進去。
  ***
  尋花坊內,原本的姑娘、老鴇、下人都被阿史娜殺了,屍體丟入井中,所以才沒人向官兵告發她的惡行。
  阿史娜將柳嘯月藏在花魁的房裏,笑看他被顛鸞倒鳳折磨。他的模樣很狼狽,身上的白衣滿是灰塵,俊俏的五官因為痛苦而扭曲,大滴大滴的冷汗濕了一身。
  被顛鸞倒鳳整整折騰了四個時辰,鐵漢也要變成水了。
  他眼裏的清明逐漸渙散,只剩最原始的欲望奔騰。
  「你真是個了不起的男人,我從沒聽過有人能承受這種藥超過三個時辰,你是第一個。我越來越喜歡你了。」阿史娜伸手去摸他,他雖然沒有回應,卻也沒閃躲。
  柳嘯月的喘息越來越急促。他需要女人,可不知道為什麼,他不自覺地排斥阿史娜。
  他瞠大眼看她,想叫她走開,但他說不出話、發不出聲音。
  阿史娜每摸他一下,就好像在他已熱如火燒的身體上,又澆入一桶油,**瞬間狂燃。
  「嘻嘻!」阿史娜很得意,他已經逃不開了。
  她的手移到他的腰間,那裏有一條銀色的腰帶,只要除去它,她便能進一步得到他。
  柳嘯月繃緊身體。很多事情,他不曉得為何要做,但身體自然地反應了。
  阿史娜沒逼他,只對著他笑。「三公子,我漂亮嗎?」她的眼神似水一樣的柔媚。「你能擁有我這樣美麗的女人,是不是覺得很開心?」
  他聽不懂她的話,他的神智實在太糊塗了。
  阿史娜就是要他糊塗,他沒有戒心,她才好動作。
  她雙手用力,再沒有遇到任何阻礙,解開了他的腰帶,隨手扔開。
  他衣襟敞開,露出古銅色的肌膚,看似瘦削的身軀,胸膛卻是渾厚結實。
  他看著那條被丟開的腰帶,怔了。好像有一件不該發生的事正在發生,但又是什麼?他用力地想,想到頭都疼了,也想不起來。
  他喉間發出一陣陣困獸似的、既痛苦又絕望的咆哮。
  阿史娜卻興奮得發抖,他越掙扎,衣服拉得越開,看起來就越性感。
  她臉上的紅潮已經豔得像要滴出血來。如此俊美的男子,能讓她一親芳澤,是件多麼幸運的事。
  「三公子,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再也離不開我的——」她撲上去,抱住他。
  他卻沒有停止掙扎,兩人在地上糾糾纏纏。
  拉扯間,他的外衣被脫下來了,一方沈舊、微微泛黃的手絹飄了出來。
  阿史娜沒注意,她只顧著趴伏在他**的胸膛上,撫摸他、親吻他。
  但柳嘯月的視線卻被手絹吸引住了。
  他止住動作,撿起手絹,細細看著那上頭的桃花瓣,漫天飛舞。
  他腦海裏浮現了一個畫面,在那盈盈春風中,一名青衫女子,她一頭黑色的長髮簡單地用頭繩束在頂上,春風好似繞著她跳躍,吹起幾許調皮的發絲覆上她面頰。
  她輕輕地笑著,唇角勾起的弧度既瀟灑又溫暖。
  不知不覺,他也跟著她笑了。
  「你是誰?」他問那身影。
  「我是阿史娜啊!」阿史娜噘唇,吻上他的嘴。
  不對,那個人不是阿史娜——
  他大吼了聲,推開了阿史娜。「你是誰?你在哪里?」他拚命地想,那個人、那個身影太重要,他一定要想起來。
  但是,他腦子一片渾沌,任憑他如何翻找,就是想不起那個人是誰,她的名字依然在風中飄渺。
  「你在哪里……」他好痛苦、好難受。
  「我在這裏啊!」阿史娜撲過去,抱住他的腰,一邊親吻他的臉,一隻手則滑溜地探向他的下半身。「三公子,你看清楚一點,我就在你身邊啊,你最愛的阿史娜,永遠不會離開你。」
  「阿史娜……」他心底的人影是她嗎?不是她吧?是她?不是她……
  「三公子!」
  就在柳嘯月最糊塗的時候,一個驚詫的呼喚從房門口傳過來。卻是袁尚喜到了。
  鬼使神差地,一絲清明閃過他的腦海。
  「阿史娜,你騙我!」他雙掌用力,便把正在他身上磨蹭的女人打飛了出去。
  阿史娜的身子撞上牆壁,噴出一大口血,落地時,已是出氣多、人氣少。
  「三公子!」袁尚喜看她是活不了了,急忙跑到柳嘯月身邊。「你怎麼樣?我帶你去看大夫?」他一身的血,恐怕傷得不輕。
  他伸手揉去滴進眼裏的血,身前這青色的身影、嫋嫋婷婷,好像臨江河畔,楊柳依依,醉人心弦,卻是漸漸與深印他腦海裏的身影合而為一了。
  他想起來了。「尚喜!」
  「是我,袁尚喜。」她把他的手搭在肩上,撐著他往外走。「來,我們去醫館。」
  當她滑膩的小手觸碰到他的身體,好像在大火中丟入一捆火藥,他的理智瞬問爆炸,碎成片片。
  「唔!」他發出一記痛苦的悶吼。
  「三公子!」
  最後,他只記得一件事。「走開——」他推開她,不要她靠近,怕自己會傷害她。
  袁尚喜被推得在地上滾了一圈,又立刻站起來,沖到他身邊。
  「三公子,你怎麼了?」她怎麼可能丟下他?在二龍山上,性命交關的時候,她都沒有捨棄他,何況是現在。
  她是一定要救他的,不論要付出任何代價。
  柳嘯月掙扎著,強迫自己不要接近她,但他本就愛她,現在還有顛鸞倒鳳在作怪,怎麼控制得住?
  他只能不停捶打自己的身體,讓疼痛壓過藥力帶來的欲望。
  看他把自己傷得都流血了,她心痛如絞。
  「我不知道你發生什麼事了,但三公子,你不能被打倒,只要我們去了醫館,大夫就能救你……」她不顧一切沖過去,架起他就往外跑。
  他聽不見她的話,神智已經被藥物控制住了。
  袁尚喜撐著他下樓梯。他的身體靠在她肩上,她的體香一陣陣傳人他鼻端,他的眼睛變得像血一樣紅。
  「唔……」他沙啞地低咆,突然反手抱住她,火熱的唇一下子將她的檀口堵得密密實實,
  「唔!」她嚇一跳,立足不穩,兩人一起滾下了樓梯。
  也許是意外,或者是巧合,也可能是他愛她的感情刻入骨髓,儘管他的身體被藥物迷住,摔下來時,他依然不自覺地翻轉身體護著她。
  砰!兩個人跌在地板上,巨大的撞擊讓他嘔出一口血,但內腑差點移位的劇疼卻也壓過藥性,讓他恢復清明。
  「對不起。」他扶起她,笑得很苦。
  「三公子?」他吐血了,但情況反而比剛才好,怎麼會這樣?她不懂。
  「我被阿史娜暗算了,才會變成這樣。」
  「阿史娜?」
  「就是沈娘子。」他把當塗族的陰謀和自己的情況都說給她聽。
  「顛鸞倒鳳?」她沒聽過這種藥。「有辦法解嗎?還是只能……」剩下的話她說不出來,太害羞了。
  柳嘯月搖搖頭,推開她,抱她的感覺太好,他的神智又開始昏了。
  「你還是離我遠一點,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不解,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什麼藥都有個期限,只要能熬到藥性過去,便安樂無事了。
  「不知道。」中媚藥嘛,與人春風一度就好,再簡單不過,誰會無聊到拿自己的身體去賭?自然也就無人得知中了顛鸞倒鳳若不施救會有何後果?他笑著,既然她不願遠離他,他只好拖著身體,一寸一寸往後挪,總之,離她越遠越好。
  她抿著唇,考慮該怎麼辦。救他,她一定失身,不救他,他也許會好,也許會變壞,但她沒勇氣去賭。
  「三公子。」她前進的動作比他更快,握住了他的手。「我想救你,請讓我救你。」
  「啊?」他一直是個聰明人,但今天,他總發現自己的腦袋不夠用。
  她低下頭,吻上他的唇,那香甜的氣息,是山澗流出來,最清澈的甘泉。
  自從中了顛鸞倒鳳後,他的身體一直很燥熱,可被她一吻,他心底的煩悶盡消。
  他下腹部依然有火,卻已不再是單純的**,那是愛和情的綜合,讓人心窩發暖的同時,又感到幸福。
  「尚喜……」他不是個矯情的人,既然她願意,他也喜歡她,提前行周公之禮也沒什麼。他輕輕地捧起她的臉。「我一定會待你好的。」
  「嗯!」她相信他,他一向說話算話,但是……
  「我們……別在這裏。」至少找個房間,否則她害羞。
  「好。」他笑了,半個身體靠在她身上。「我站不起來,你得扶我,我們去找間乾淨的房間。」
  她害羞得臉快燒起來了,撐著他,就近闖入一間臥房,可入眼儘是粉色紗帳,裏頭濃烈的薰香也是加了助興藥物的。
  青樓果然是個討厭的地方。她垂下眼睫,不敢多看。
  他嗅到薰香的味道,身體越發難受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純粹是來考驗他的意志力的。
  「要不我們換間房?」她真的沒勇氣在這裏和他行巫山雲雨之事。
  「也好。」雖然他的身體已經被想要她的欲望刺激得快爆炸了,他仍然體貼她。
  但他們的運氣不太好,連闖了三間房,那佈置都是一樣的。或紅、或粉,輕紗軟垂,滿屋都是旖旎曖昧。
  他的聲音已經變得像黃連那樣苦。
  「尚喜,我……不行了……」做為一個男人,在他欲望最高漲的時候,四處走動,那痛苦比打斷他的手臂更劇烈。
  她也發現了,因為他倚在她懷裏的身體一直在顫抖。
  她沒說話,也不敢看他,鼓起全部的勇氣扶他上床榻。
  「尚喜,如果為難,就別勉強了。」
  她沒回答,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所以……她低頭,吻上他的唇。既然決定了,就要努力向前,不後退。
  他瞪大眼,可以看見她纖長如蝴蝶翅膀的睫羽輕輕抖動著。
  她很害怕,但是,她也很堅持。
  他的心湖一瞬間變得像水那麼柔。
  他伸出手,摟住她的腰,想把她帶上床,卻發現手臂沒有力氣;這真的很尷尬。
  他身體僵住了,整個人硬得像木頭。
  她發現了,心情莫名放鬆下來。或許是因為在她心裏,柳嘯月一直太完美了,他難得一次出錯,讓她越發有種親近他、想要愛憐他的感覺。
  她對他羞怯地一笑,轉身,顫抖著手指,解開身上的衣服。
  他用力咽口唾沫,眼睛又開始蒙上淡淡的紅霧。她的臉是健康的麥色、身體也是,常年練武讓她的肌體柔軟,每一絲線條都顯得那麼有力又柔媚。
  「尚喜!」他對她伸出手。
  她轉回來,主動握上他的手,翻身,倒在他身旁。
  他縮回手,改覆住她胸前一方柔軟,那大小剛好夠他一掌之握;她胸前微凸抵著他的掌心,輕輕廝磨著,散發出火一般的溫度。
  「尚喜。」他偏過頭,啄吻著她纖細的脖頸,另一隻手探向她的下半身,在那萋萋芳草中有著水霧點點。他試著撫摸她的大腿內側,她像只受驚的兔子般,跳了起來。「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你的。」他把手縮回來,親吻她,腰部用力,正想躍上她的身體。
  「嗯……」他的吻弄得她有些癢,她扭動著身體,卻發現他又僵住了。「三公子?」
  「沒事。」剛才翻身失敗,再來一回,腰部用力,翻——
  很遺憾,他又失敗了。
  他的臉變得很紅,比他沒受傷前,被顛鸞倒鳳刺激得失去理智時還紅。而且,這緋紅中,還有一絲尷尬。
  「三公子?」她疑惑,他到底怎麼了?
  「尚喜。」他想,這應該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個難關。「我剛才摔下來時,好像扭到腰了,如今……能不能麻煩你到我身上來?」
  她眨眨眼,隨即咬緊唇。
  他的要求一點都不麻煩,但他的臉好好笑:可她不能笑,否則就傷他自尊了。
  她不知道,他的自尊早在第一次翻身失敗時,就已經千瘡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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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2 11:02:03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一年後——
  袁家三口的罪都被赦免了,已經可以回歸原籍。
  這應該感謝曹天嬌,她的突然出現解救了大散關十余萬軍民。
  她帶領眾人守城的這一個月,不僅擊退來犯的當塗騎軍,還給了陳守將一個千里奔襲的機會,將當塗王帳殺得片甲不留,擄回人口、牛羊數萬,從此,大散關再個必懼怕外族入侵。
  危難既解,曹天嬌給陳守將留下一張「不要聲張」的字條,便與吉丁消失無蹤,真正做到「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而後,陳守將向朝廷報功,詳列了柳嘯月與袁尚喜的功勞,朝廷嘉獎,陳守將連升三級,柳嘯月得了一個爵位,但他推拒了。他還是習慣做一個平凡人。
  至於袁尚喜,滿門獲釋,就是她最大的獎賞。
  而曹天嬌,他們一致決定尊重她的選擇。對於那樣一位軍神、一位特立獨行的奇才,照她的話做,才是對她最好的回報。
  從此,他們再也沒有提起過她。
  今天,袁家三口和柳嘯月要離開大散關,返回沛州了。
  陳守將還沒斷了挽留袁尚喜的念頭,他發現她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她沒有什麼特殊本領,但她很認真,經由她監督修護的城牆,歷經當塗 族的攻擊、漫天暴雪的覆蓋、春雨連綿的浸潤,別說牆基鬆動了,連縫都沒裂開一條,這在往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只有非常仔細,將每一個細節都講究到最完美的 人才能做到這一點。
  為此,陳守將願意花費?資,或者她想做官也行,他能在軍中給她安排一個六品職位,只要她肯為他效力。
  但袁尚喜還是拒絕了,她這輩子做任何事都很認真,但讓她最認真的,還是柳嘯月,所以她要回沛州和他成親。
  陳守將一直送他們過了十裏亭,還是沒能把袁尚喜留下來,不禁長歎。「這小子到底哪點好?讓你連榮華富貴都不要,就跟他做個江湖散人?」
  袁尚喜輕笑。愛—個人,哪里有這麼多理由?
  柳嘯月翻個白眼。「你這是在嫉妒。」
  陳守將哼了聲。「你也別太驕傲,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找了個什麼樣的娘子,她也許出身平凡,但她背後的勢力……嘖嘖,你要敢欺負她,保證 你的大鏢局會在最快的時間內灰飛煙滅。」他指的是袁家初獲罪,便有無數人明裏暗裏活動,為他們安排前程的事。他在大散關多年,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奇跡。
  這世上不是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無嗎?偏偏在袁尚喜身上,徹底地被顛覆了。
  「你放心,我一輩子也不會欺負她。」陳守將的話,柳嘯月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直到他與袁尚喜成親的那日,收到的賀禮堆滿十間倉庫,很多還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他才恍然大悟,袁尚喜背後真的有一股無形又很龐大的勢力。
  他們跟陳守將告辭後,便駕著馬車轉回沛州。
  袁家二老坐在馬車裏,柳嘯月趕車,袁尚喜陪在他身邊。
  他們一直在趕路,他很想快點回到大鏢局,跟她成親。他們雖然有過肌膚之親,但之後,她又害羞地不讓他碰了,這讓初嘗雲雨快樂的他非常地悶、非常地痛苦。
  袁尚喜抱著一個大大的包袱,臉上有一點興奮,和一些煩惱。
  「三公子,你會不會累?要不要休息一下?」她解下腰間的皮囊遞給他,那裏頭裝的是碧螺春,為了他,她已經很久不喝酒了。
  清雅的茶香讓他精神一振,他接過皮囊,喝了一口。
  「尚喜,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她摸著懷裏的大包袱,半晌,傳音入密。「我把二哥的骨灰帶著了,可……我還不知道怎麼告訴爹娘二哥過世的事。」
  「他們已經知道了。」
  「啊?」
  「我曉得你說不出口,所以三個月前替你說了。」她那麼煩惱的事,他怎麼可能不幫她辦妥。「別擔心,伯父、伯母已經釋懷,他們也知道你帶著袁二哥的骨灰上路。等回沛州,我們便將袁二哥和袁大哥、袁小妹葬在一起,讓他們可以手足團圓。」
  「嗯!」她低頭,拉住他的衣袖,眼淚落了下來。對別人來說,柳嘯月是蜂蝶遠避三公子,狂蜂浪蝶接近他,只能換來傷心和斷腸,但對她而言,他卻是全天下最好、最體貼、最溫柔的情人,她一生永遠不變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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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2 11:02:34 |只看該作者
惡搞番外之一

  自從愛上袁尚喜後,柳嘯月就有了一個特別的習慣——陪她一起上屋頂,喝茶、品酒、曬月亮。
  當然,偶爾興致來時,他們還會換不同的屋頂玩。
  這件事,守將府裏的人一直當作笑話看,直到有一晚……
  陳守將正在房裏,抱著老婆孩子,聽見頂上傳來一陣吱呀吱呀的聲音。
  夫人有些緊張。「不會是老鼠吧?」
  陳守將壞笑。「放心,八成又是三公子和袁丫頭在屋頂上玩,別理他們。」他只想理他的親親娘子。
  但這一晚,柳嘯月和袁尚喜很意外地沒上屋頂。他發現躺在樹材上賞月,別有一番韻致,於是拖著她一起去了。
  結果隔天,守將府丟了銀子三百一十二兩、黃金五十三兩、古董十件、寶劍一對,加上零零碎碎的玩意兒,這一夜,大夥兒損失近兩千兩。
  原來昨夜上屋頂的是正牌樑上君子。
  陳守將咆哮:「你們為什麼不上屋頂?!」害得大家損失慘重。
  柳嘯月和袁尚喜對視一眼,有點無辜。
  「好吧!我們今晚就上屋頂。」應大眾要求嘛!
  於是,入了夜,她沖了三亞茶,走出房門,他就站在她對面,朝她笑得歡欣。
  「今晚別喝茶了,我準備了最好的劍南春。」他也不是總要她順他的意,他也懂得疼惜她的。
  她眉眼舒展,笑意如春風徐徐。
  他們攜手上了屋頂,今晚月色稀微,倒是緊星閃亮,銀亮星光照在她臉上,彷佛在她清秀的面頰上鍍了一層光。
  他情不自禁靠近她,吻上那粉嫩的頰。
  她嚶嚀一聲,笑著偎進他懷裏。
  他放開了酒,抱住她,?子咚咚咚地往下滾。
  「小賊!哪里跑?」同時,無數燈火亮起,二十餘把刀、十張長弓、三具城弩對準了他們。
  陳守將太生氣了,於是調了一支軍隊入駐守將府,準備抓樑上君子,誰知卻抓到了柳嘯月和袁尚喜。
  「你們為什麼在屋頂上?」
  「不是你讓我們上來的?」柳嘯月氣死了。當他吃她豆腐很簡單嗎?他很辛苦的,卻被破壞了。
  「你……你們……氣死我了!」陳守將仰頭栽倒。
  從此,柳嘯月和袁尚喜就不准再上守將府的屋頂曬月亮了。
  當然,陳守將管不到他們跑到別人家的屋頂玩。
  後來陳守將看中袁尚喜的才能,多方慰留她,她始終拒絕,堅持回沛州。
  陳守將只以為她被愛情沖昏頭,卻不知,不能上屋頂,也是她不想留下來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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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2 11:02:43 |只看該作者
惡搞番外之二

  自從愛上袁尚喜後,柳嘯月就有了一個特別的習慣——陪她一起上屋頂,喝茶、品酒、曬月亮。
  這種事做久了,他越來越喜歡上登高望遠的感覺,以至於他常常爬到高處,便忘了下去。
  今天,大雨方歇,柳嘯月上來修屋頂,不知道哪里壞了,外頭在下大雨,房裏卻下起小雨。
  雨後的天空非常漂亮,通透的藍,一伸手,好像便能觸到那九重天闕。不知不覺,他呆了。
  也不曉得陶醉了多久,一抹濕意在他鼻間漾開,驚醒了他。
  又下雨了,開始是毛毛細雨,不過一個呼吸,天河潰堤,大盆大盆的水從天空倒了下來。
  「哇!」他趕緊跳下來,朝屋裏跑去。
  袁尚喜站在那裏,笑盈盈地看著他。因為屋裏也在下雨,只是此外頭小一點點罷了。
  「尚喜……」他不好意思地搔搔臉。「等雨停了,我再去修。」一個男人,連自家的屋頂都顧不好,他真的想去鑽地洞了。
  「沒關係,雨停後,我陪你去。」她替他撐起傘。在屋裏撐傘,他們家也算特別了。
  「好啊!」他攬住她的腰。「順便備上一壺白毛尖,我修屋頂,你喝茶。」
  「我再幫你準備幾樣小點。」兩夫妻手牽手,進了房。
  真是幸福的生活啊!
  但他們家的屋頂大概一輩子都不可能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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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6-22 11:03:13 |只看該作者
惡搞番外之三

  自從愛上袁尚喜後,柳嘯月就有了一個特別的習慣——陪她一起上屋頂,喝茶、品酒、曬月亮。
  後來袁尚喜懷孕,胃口大開,他們上屋頂又多了一項娛樂——吃東西。
  一開始他們嗑瓜子,一陣風來,瓜子殼飛落,柳乘風恰巧經過,幸好他輕功不錯,沒弄得灰頭上臉。
  他抬頭看那對渾然忘我的夫妻。「真是幸福啊!」有點羡慕,有點嫉妒。於是,他把瓜子殼收集起來,拿去放在柳嘯月夫妻的房間裏。
  從此,柳嘯月和袁尚喜就知道,不能再上屋頂嗑瓜子了,惹人怨。
  於是,他們改啃核桃。核桃個頭大,風吹不走,但圓滾滾的,很容易往下掉。
  這天,剛好柳照雪經過,雙掌飛舞,核桃一顆不落地飛進他掌中。
  他瞥了屋頂一眼。「騷包。」聲音冰冷,但表情很**。
  他不是個貪心的人,沒獨吞核桃,他把它們放到柳嘯月的床上,並用棉被仔細蓋好。
  夜晚,柳嘯月和袁尚喜往上一躺,立刻體會到什麼叫「痛快」。他們明白了一件事——柳照雪不喜歡他們在屋頂上吃核桃,再有下回,他們的皮就小心了。
  他們都是識相的人,很快忘記核桃,今天抱了幾顆熟透的石榴上去。
  突然地震了一下,石榴滴溜溜地往下滾,砸得前來拜訪的金多寶滿面桃花開。
  「柳嘯月、袁尚喜——」她很生氣,倒不是因為被打痛,而是才穿了五次的「新」衣被染色了,這洗得掉嗎?
  「啊!」袁尚喜趴在屋簷。「對不起。」
  「奇怪,你怎麼不閃?」柳嘯月跟著冒出來。
  「你還說風涼話!」金多寶想吃人了。
  「我說的是事實,前幾回,我家人都閃過了。」他不說謊的。
  金多寶無限鬱悶。難道武功不好的人不能進大鏢局,隨時有被暗算的可能?她抬頭再看一眼屋頂上的那對夫妻,他們身邊還有茶壺、酒壇、杯子……比起來,被石榴砸到果然是小事。萬一今天滾不來的是個酒壇,以她的三腳貓身手又躲不開,結果……她轉身離開。
  從此江湖多了一條傳言:大鏢局的屋頂經常落「暗器」,歡迎喜歡挑戰危險的江湖人前去遊賞。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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