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笨淡]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全書完)

夢殞

696 無所不能

“即便是現在，你也相信你能戰勝我嗎？”雙刀桂言葉嘴角一翹，似笑非笑的問道。

“如果你真的對我了解得那麼透徹的話，你應該能夠理解的。”湯成灑然說道，“這個世上永遠不會缺少希望和絕望，就像黑夜和白天永遠都會共存一樣，萬事萬物都是相對的，如此方能達到平衡，而如果其中某個部分徹底消失，與之相對的部分將沒有界限……人類亦是如此！”

湯成笑了笑，舉例道：“一個戰士，他鐵血無情，作戰果敢，渾身是膽，原本是軍隊中的無敵戰神，但是當他有了心中所愛之人以後，當他有了可以思念的對象之後，當他有了在家等待他回家的人以後，他的力量就會變弱，因為柔情會剝奪他的鐵血，因為思念會讓他忽略敵人，因為愛讓他不再無所畏懼，因為期待讓他不敢死亡，因為……戰場已不再是他唯一的歸宿！”

“柔情與鐵血是相對的，只有柔情沒有鐵血的男人不過是個糧炮，只有鐵血沒有柔情的人不過是個戰爭兵器，唯有柔情與鐵血並濟的男才是真正的人，然而……也只不過是個人罷了。”

“只要還是人，就永遠會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這也便是'等這場戰爭結束以後，我就回老家結婚了'這句話，會高高位於死亡flag王座的原因。”

“謬論！”雙刀桂言葉一聲冷哼，“如果按你所說，愛情使人弱小，那麼為什麼當有人擁有人守護的對象之後，他會變得更加強大，難道這不是因為愛情嗎？ ”

湯成搖頭一笑，“我不否認守護會使人更強大，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守護的對像是在遠方等待他，還是在與他並肩作戰？如果是後者，不過就是回老家結婚罷了。還有，說著'因為我有需要守護之人，所以才能如此強大'這種話的人，你確定他不是主角，而是某個不起眼的配角嗎？”

“那麼，你現在不也在守護著你身後的小鎮，以及那數千的人類嗎，他們又與你並肩作戰了嗎？還是說。你確定你就是主角？”桂言葉反問道。

“並不。”湯成再度搖頭，“我想要守護那個小鎮以及鎮上的人，的確沒錯，但他們並非我的歸宿，我也不會去思念他們，我只不過是基於我的承諾以及對自己的信心……呵呵，說到底，正是因為我相信著自己，我才會做出那樣的承諾。而我的歸宿依然只是我自己。”

“哼，說到底這也不過是你自己的理論罷了，似是而非，然而。對現在的你根本沒有絲毫幫助。”雙刀桂言葉不屑的一笑。

“呵呵，果然啊，你會這麼說，就說明你並未真正了解我的一切。”湯成自信的一笑。“不管是歪理還是真理，只要我認為它是對的，那它就是對的……我的意志。這便是我最基本的根源。”

“誠然，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沒有了武器，沒有了分身，就連虛空能量都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就算是本來應該和我並肩作戰的隊友，恐怕也被其他人給截下了吧，真可謂山窮水盡疑無路，然而……”頓了一頓，湯成正色道，“我始終為我的自信而驕傲！”

啪！

說話間，湯成雙手合十，重重的一拍。

“神說要有光，於是，這世上便有了光。”

“你讓我一無所有，我說，這一無所有便是我的力量！”

“空白之刃！”

話音落下，湯成雙手向外張開，然後擺出握劍的姿勢。

然而，他手上既沒有刀也沒有劍，甚至都感覺不到絲毫的力量波動。

“這是……？！”但是，雙刀桂言葉卻眉頭一皺，沉聲道，“無之境界？”

“原來如此。”看著雙手空空的湯成，桂言葉的臉上卻沒有了不屑，反而正色道，“你將自己奉為神，你是自己的神，但同時又是自己的信徒，一無所有的是身為信徒的你，而這並未讓你失去對神的信任，你依然相信自己的神是無所不能，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神，於是神便賜予你力量……雖然你已一無所有，但只要這份信仰不滅，神的力量便生生不息，讓你無所不能！”

如果說與一無所有相對是無所不能，至少在湯成的世界觀裡是這麼認為，而身為唯我之神的他便可以將其奉為真理，那麼當他一無所有的時候，憑著對神的絕對信任，便有可能打無有之境，從一無所有躍至無所不能。

雙刀桂言葉能夠理解這種概念，對她而言這並不難，而湯成的這份蛻變於其說超出她的意外，不如說，正是她所期待的東西。

“真是了不起。”隨後，桂言葉笑了，“本身，能夠認知到有無之境的存在就不多，而想要抵達這個境界就更是難上加難，因為那不僅需要絕對的概念來支撐，還必須讓自己處於有和無兩個不同的領域之內，如此方有跨越的可能，那麼……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謀劃的？”

湯成微微一笑，“從你叫我別耍小手段的時候，畢竟，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打臉，雖然這個手段稍微耍得有些大。”

說完後，他握著空白之刃的手直刺而出。

沒有刀光，沒有劍影，更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往前輕輕揮了一下，連一絲風都刮不起來，然而……在湯成的對面，桂言葉肩膀上的衣領卻囓啦一聲被撕裂，露出她白嫩的肌膚，以及上面的一條紅色滑痕。

這條滑痕不像是被刀劍刺出來的，更像是被鞭子抽的。

“空白之刃，它既不是刀也不是劍，而是一種不存在的武器，在你眼中它一無所有，但因為我相信，於是它便無所不能，同理，它亦可以是任何武器… …這，便是神的力量！”

說話聲中，湯成已是電光石火般衝至桂言葉身前，空白之刃再度劈出。

雖然湯成的攻擊氣勢全力，但是桂言葉已經不敢再託大，立刻揮刀還擊，然而，無法觀測到空白之刃的她亦​​無法判斷出自己這一招到底是好還是壞，未知的武器到底會以什麼樣的形勢來攻擊自己，她只能依靠自己的經驗和本能。

不過很明顯，桂言葉的經驗和本能似乎並未起到多大作用，因為下一刻，空氣中就響起砰的一聲，然後桂言葉那嬌小的身子頓時向前一傾。

彷彿，她的後背被人用錘子重重的敲了一下。

空白之刃變成了錘！

這是自戰鬥以來，湯成第一次真正攻擊到雙刀桂言葉。

不過雙刀桂言葉身為八部眾​​最強者也不是白給的名號，在被空白之刃擊飛的同時，她左手的威嚴之刃也插進了湯成的胸口，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恐怖的傷痕。

下一刻，兩人已是易位相處。

桂言葉笑道：“就算是神，力量終究也是有限的，哪怕你已經抵達了有無之境，憑你現在的力量也未必能夠戰勝我，真是有趣呢。”

湯成也是笑道：“我們的觀點還是首次達到一致啊。”

嗖！

嗖！

隨後，兩人再度展開激烈的交鋒，一個身影如電，穿梭如飛，神龍見首不見尾，只聞刀光現。一個空白之刃，萬千變化，不見刀光只見人。

兩人之間的戰鬥，激烈卻也充滿了匪夷所思。

不過正如桂言葉所說，湯成到底能否打贏她，還是一個未知數，畢竟神的力量是有限的，這一點湯成無法否認。

湯成的無所不能，說穿了只是一種對認知的固化，他無所不能的程度，完全取決於他自身的認知範圍，就好像小滴的念能力……小滴由念能力所具現的吸塵器能夠吸進一切死亡的、且不被念能力所附著的事物，這便是她的認知以及能力範圍，而一旦有事物超出這個範圍，即便將她催眠也是沒用。

而以湯成的認知能力，很多東西都有著清晰的界限和範圍。

比如白面真君和黑白合這些人，湯成很清楚，這些人的實力並不是未達到神之領域的自己可以對付的，這是他怎麼都無法否定的事實，所以他的無所不能對這些人就沒什麼用了。

至於雙刀桂言葉，湯成只知道她很強且未達到神之領域，但到底強到何種程度卻是一個未知的東西，所以憑藉無所不能就有與其一戰之力。

簡單來說，湯成的無所不能是撇除了一切偶然和客觀因素，只根據雙方的武力值大小來進行對比，以及勝負判定，誰的武力值高誰就能贏，就是這麼純粹。

因此，他的無所不能便最適用於他所不了解的敵人，針對這種類型的敵人，他便可以通過無所不能來拔高自己的武力值，不管對方有多強，他的主觀判斷才是雙方勝負的最重要因素。

用一句耳熟能詳的話來說，大概就是：強行把敵人拉到和自己同樣的水平線上，然後用豐富的經驗來打敗對方。

不管是在未知還是已知情況下，他的主觀決定著一切。

因為，他是神！

夢殞

697 準神來了？

　　在湯成與雙刀桂言葉激戰的同時，另一方面，阿妮兒和莊畢俠等人也陷入了苦戰……事實證明，這場戰鬥八部眾果然是有備而來的，當湯成被雙刀桂言葉引出小鎮後不久，隱者和無雙上將幾乎同時抵達小鎮附近，那熟悉的氣息讓阿妮兒等人在第一時間認出了他們。

　　並且，無雙上將的氣息直指阿妮兒和夏妮兒。

　　真正的高手之間，即便不說話，也可以從各自的氣息中知曉對方的意思，而無雙上將那霸道又犀利的氣息顯然是向兩人約架了。

　　兩人很清楚，如果她們不出去的話，無雙上將恐怕就會直接殺過來，而以對方那恐怖的破壞力一但與其在這小鎮裡展開廝殺，必然死傷無數……且不說這裡人們的性命關係著湯成的信仰，就算沒有這一層關係，她們也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啊。

　　於是，兩人當即向著無雙上將所在的方向衝去。

　　“該死的，為什麼我要和你一起……”雖然兩人的目標一致，但和阿妮兒一同作戰，夏妮兒顯然非常的不滿，皺著眉頭，嘴裡碎碎念著。

　　“如果你不想的話，自己回去就好了，那傢伙我一個人對付就足夠。”阿妮兒回嘴道。

　　“啊哈哈！”夏妮兒頓時一聲大笑，臉上滿是不屑的表情，“一個連勢都悟不出來的廢物，竟然也敢大言不慚，我看該回去的是你才對吧！”

　　“……”阿妮兒不由語塞。這句話她還真的沒法反駁。

　　當然，兩人的鬥嘴也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一道熟悉又巨大的身影已是出現在她們眼前，正是無雙上將！

　　無雙上將還是一如既往的殺伐果斷，在兩人出現的那一刻，他手中的大刀就猛然一揮，直劈而出，不久前只一擊就將和平區徹底摧毀的半月形刀光，直直的向著兩人劈去。

　　驚天駭地的氣勢撲面而來！

　　這傢伙……當初果然沒有用上全力！

　　阿妮兒頓時心中一驚。她感覺對方此刻的刀勢比起上次更為強烈犀利。

　　“閃開！”就在阿妮兒準備攻擊之時，忽然一聲厲喝從身旁傳來。然後感覺到身體隱約有種墜入地獄般的恐怖感，讓她本能的向著旁邊一閃。

　　回頭望去，卻見夏妮兒筆直的站在那刀光前方。

　　“地獄魔眼！”

　　夏妮兒單手按在自己的臉上，只露出兩顆漆黑如墨的眼睛。然後在她那低沉的聲音中，一雙眼影自她眼中投出，半空中化為一雙巨大的眼睛，就像是天之眼一般，冰冷無情，死死的注視著那刀光。

　　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那仿佛可以摧毀一切的半月形刀光驀然一頓，然後繼續前進，但……阿妮兒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刀光之上已經出現了裂痕，隨著它離那雙眼睛越來越近，刀光上的裂痕便越來越多。最後……

　　就在兩者即將接觸的瞬間，半月形刀光嘩啦一聲為之粉碎！

　　“這……就是勢嗎？！”

　　看著這一幕，阿妮兒的心中不由充滿了震驚，當初她與湯成對戰無雙上將的時候，這一刀是何等的威力，就連她都不禁生出幾分敬畏。但現在……夏妮兒僅僅憑藉一個眼神就將這刀光粉碎。

　　或許，現在的夏妮兒已經徹底超越了自己。

　　這麼想著。阿妮兒忍不住產生幾分失落，為什麼……自己就是悟不出勢呢？

　　“厲……害……”對面，無雙上將動了動嘴巴，他的語調仍然有種半壞機器人的感覺，說得斷斷續續，非常困難的樣子，但從他的話語中卻可以聽出他對夏妮兒的讚賞，“此等……毀滅……之勢。”

　　“這是當然的。”夏妮兒微微一笑，臉上不乏驕傲之色。

　　身為無數人所聞風喪膽的魔女，夏妮兒身處地獄之中，同時也為敵人帶來地獄，她的力量幾乎都以毀滅為主，而在聽了湯成的話之後，她找到了讓自己變得更強的契機，那就是……讓自己成為地獄！

　　將地獄之景融入自己體內，通過吞噬地獄讓自己身體的每一處都有著地獄一般的破壞力，這便是她的勢——毀滅之勢！

　　“吾當……全力以赴！”

　　緊接著，無雙上將一聲斷喝，恍惚間有種天崩地裂的趨勢，只是不到一個眨眼的時間，那高大的身影已是來到夏妮兒身前，隨著砍刀揮下，萬千刀勢如利箭般撲面而來。

　　理論上來講，勢只是一種氣勢，它能影響的也只不過是人的精神，比如普通人見到國家主席時感到敬畏，就是因為對方身為上位者的氣場，再比如妻管炎面對發飆的女友而感到心虛，同樣是因為對方母老虎的氣場，理論上，它是無法對人的身體造成實質傷害的，頂多就是被嚇死。

　　然而，高手的勢卻能夠直接侵襲敵人的，將其瞬間碾壓得灰飛煙滅。

　　無雙上將是高手嗎？

　　當然！

　　如果他算不上高手，那這世上就沒人稱得上高手。

　　他的刀勢一但釋放出來，足以將大多數人削得渣都不剩，但……夏妮兒卻是無所畏懼，不僅沒退，反而迎著刀勢直衝而上，探手間，那無盡的刀勢便打在了她的纖纖細手上，然後盡數粉碎。

　　下一刻，夏妮兒的手指已經掐住了無雙上將的砍刀，用力一握，刀面上立刻閃過一條淺淺的裂痕。

　　無雙上將當即抽刀而出，並向後一退，巨大的砍刀卻是筆直的劈向夏妮兒的腦袋。

　　夏妮兒抬頭，魔眼再現，無雙上將的動作頓時為之一緩。

　　趁此機會，夏妮兒欺上前去，一掌就拍在對方的胸口上。

　　喀嚓！

　　無雙上將的鎧甲再一次裂開。

　　“這就是毀滅之勢嗎？好強！”雙方的短兵相接雖快得眼花繚亂，但一旁的阿妮兒卻看得清清楚楚，就連她都不得不承認，夏妮兒的實力的確已經今非昔比，想當初她和湯成費了九死一生的力氣才堪堪對無雙上將造成破甲，而今，夏妮兒卻輕輕鬆鬆的就做到了。

　　果然，對付高等級的勢使用者，還是必須依靠勢，可是……自己的勢又是什麼？自己又該怎麼去做？

　　一瞬間，阿妮兒陷入了迷茫。

　　“嗚……！！”

　　忽然，一聲悶哼在空氣中響起，阿妮兒回過神來，卻看到夏妮兒被無雙上將的刀柄一撞，身體頓時倒飛而出，嘴角隱隱滲出幾絲血漬。

　　“這是？”阿妮兒不由瞪大了眼睛，明明就在方才，夏妮兒還佔據著上風，怎麼一轉眼受傷的反而是她？

　　阿妮兒有些不解，但實際上卻是再理所當然不過。

　　誠然，夏妮兒是個天才，甚至包括莊畢俠左應雄這幾人，他們的天賦都是無比出眾，最低的都是四星級挑戰者，而夏妮兒更是和阿妮兒同等級的四星半。然後，他們還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足夠堅毅的精神以及決心，不管哪一個方面，他們都已經相當的優秀，甚至無可挑剔，能在短短三天時間內就悟出勢也不算奇怪，畢竟他們所欠缺的只有一個契機和方向。

　　可是，他們畢竟只有三天時間！

　　他們對勢的理解依然只能算是初入門徑，遠不如八部眾般運用得行雲流水，自由自在。

　　夏妮兒通過融合地獄，讓自己身體的每一處甚至一個眼神都有著毀滅般的破壞力，的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威脅到無雙上將，但……這種運用方式對於力量的消耗卻也是相當巨大，一個不注意，被毀滅的就有可能是她自己。

　　她自己沒有注意到這個致命的弱點，可是無雙上將這種老手又豈會注意不到？

　　與其說方才是夏妮兒壓制了無雙上將，不如說無雙上將是避其鋒芒，攻其弱點。

　　“剛體！”

　　雖然阿妮兒還不知道前因後果，但這種局勢卻已經不需要考慮，當即開啟剛體，毫不猶豫的殺向無雙上將……她不像夏妮兒那樣可以用勢來消除對方的勢，只能依靠老本行，用剛體去扛。

　　另一方面，莊畢俠三人則被隱者邀約而出，這三人都和夏妮兒一樣悟出了自己的勢，但也有著和夏妮兒同樣的不足之處，不過好在他們這邊人多，而隱者相比無雙上將也要溫柔一些，一時間倒還沒什麼危險，堪堪打成平局。

　　當然，最為兇險的還屬湯成這一邊。

　　雙刀桂言葉作為八部眾的最強者，其實力深不可測，對湯成是未知的存在。湯成抵達有無之境，施展無所不能之力，對雙刀桂言葉也形成了未知的存在。

　　以這兩人的實力，一但放開手腳的打，簡直就是招招致命，只有稍不注意，就會有人立刻被對方斬於刀下。

　　而就在這種時候，一件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

　　“數據更新……”

　　“天王：世界意志的最強殺手，狂最上八部眾之一，實力為狂最上頂點，聖屬性……已死亡。”

　　“數據更新……”

　　“天王已吸收……”

　　“警告！警告！警告……”

　　“聖杯黑泥暴走……意志消除……”

　　“世界……侵蝕……系統……崩潰……”

　　“警告！警告……聖杯黑泥……”

　　“……準神！”

夢殞

698 黑泥

　　準神！這就來準神了？！

　　幾乎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戰鬥中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包括無雙上將、隱者以及雙刀桂言葉這三位八部眾。

　　因為這件事實在是太過讓人驚訝。

　　雖然湯成之前早就有所猜測，八部眾的其中一位極有可能在最後升級為準神，進而與他們這些挑戰者進行決戰，但是……這也未免太快了吧？

　　就算拋開已死的天王不算，目前也還有四位八部眾，而光是雙刀桂言葉這三人，以他們的力量都很難擊敗，再來一個準神的，他們真的只能去寫遺書了啊！

　　這個事情絕對有問題！

　　雙刀桂言葉顯然也是能聽到系統聲的，這從她攻勢的嘎然而止，以及雙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就可以看得出來，而這也再次證實了湯成對他們這些八部份身份的猜測，同時……聖杯黑泥晉升到準神之位，恐怕也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那麼……

　　“今天的戰鬥就到此為止吧，我們來日再戰。”就在湯成思考間，桂言葉忽然收回雙刀跳出了戰圈，微微一笑，然後不等湯成回應，她就嗖的一聲向著遠方掠去，眨眼間消失在湯成的視線範圍內。

　　“果然，是出問題了啊……”湯成看著她離去的方向，捏著下巴喃喃自語。

　　然後……砰的一聲，湯成的身體就像稱砣一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仰望著天空，他的臉上滿是疲勞，“看來，信仰之力還是有所不足，我這個神當得真是半吊子……如果再打下去的話，估計還是她贏吧……嘖，真是難纏。”

　　雖說湯成可以依靠身為信徒的自己。源源不斷給身為神的自己供給信仰，然而，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他需要足夠的信仰來維持無中生有的境界，他還需要更多的虛空能量來支撐他戰鬥，而下一次若是再遇上雙刀桂言葉……他絕對贏不了！

　　至少在獲得更多的信仰之前。

　　因為，他已經認知到了自己與雙刀桂言葉仍有著一定的差距。

　　“一個雙刀桂言葉就是天大的麻煩，現在又多了個準神的，簡直太放肆了，到底還能不能好好的玩了啊？”吐完槽。湯成閉上了眼睛，他選擇休息。

　　湯成因為雙刀桂言葉的離去而暫時休息，但其他人卻未必有那麼幸運。

　　或許正應了人品守恒這個定律，前些時候比較倒霉的湯成，如今算是稍微轉運，而一直都算比較幸運，在八部眾們出現之前，幾乎沒打過什麼苦戰的兩個妮子，這一刻卻是遇上了天大的麻煩。

　　差不多就在系統聲音結束的時候。還沒等她們從這個震驚的消息中回過神來，忽然，地面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然後喀的一聲。兩人前方的大地硬生生斷成兩截，一股黑色的淤泥就像石油一般從斷層溢出。

　　不祥、恐怖、邪惡、混沌……充滿著罪惡感的污穢氣息幾乎是撲面而來！

　　“小心！”見此，阿妮兒本能的後退，還不忘提醒夏妮兒。

　　“不用你提醒！”夏妮兒輕喝了聲。也是跟著退了開去。

　　但就是這麼一退的時間，原本還不多的淤泥轉眼間就已經覆蓋了她們前方的視線，甚至就連左右兩側都不斷的有淤泥從地面冒出來。而且這些淤泥仿佛有著自我意識一樣，蠕蟲似的湧動，漸漸向她們靠過來。

　　聖杯黑泥！

　　兩人心中第一時間想到了這淤泥的身份，雖然從湯成的分析來看，八部份一般不會同時對同一人出手，但凡事都有例外，再者……能夠散發出如此邪惡氣息的，她們實在想不到其他東西了。

　　這個時候她們不禁有點慶幸，在地層斷裂的時候，無雙上將被移到了另一邊，否則同時對付兩個八部眾，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就算只有聖杯黑泥，依然讓她們感到不安，畢竟……這傢伙可是準神啊！

　　兩人不敢在絲毫大意，趁著黑泥還未將她們包圍，立刻出手攻擊。

　　“蓮！”

　　隨著阿妮兒的一聲輕喝，一隻嬌俏的小黑貓出現在了她的肩膀上，喵喵的叫了兩聲，然後一層冷氣釋放而出，化作半透明的冰層阻擋在黑泥的前方。

　　從系統的介紹中可以判斷出，聖杯黑泥擁有極強的腐蝕性，甚至搞不好還能侵蝕他人的意志，將其變成傀儡，並不適合近身作戰，而不巧的是阿妮兒基本沒有遠距離作戰能力，那麼藉助黑貓的絕對零度，或許能擋上一擋。

　　然而……

　　“嘶……嘶……”

　　那看起來仿佛一敲即碎的薄冰層，在聖杯黑泥面前還真的是沒有任何卵用，接觸的瞬間，整塊冰層就已經變成黑色，而那黑泥卻直接鑽透冰層向前湧來。

　　“喵？”黑貓歪著頭，眨了眨眼睛，似乎無法理解。

　　“回去吧。”阿妮兒輕輕拍了拍它的腦袋，黑貓喵的叫了聲，似乎有些不甘心的樣子，然後甩了甩尾巴，消失不見。

　　“夏妮兒，你那邊怎麼樣了？”阿妮兒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暫時拿這黑泥沒什麼辦法，但是夏妮兒有勢，大概可以期待一下。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該死的！”不過，夏妮兒的語氣也充滿了憤怒和不解，阿妮兒聞聲望去，只見一團黑泥在半空中碎掉，但當它落到地上的時候卻再一次聚集了起來，向著夏妮兒靠去……毀滅之勢的確能對黑泥造成傷害，但並不能徹底將其摧毀。

　　阿妮兒不禁眉頭一皺，她不知道這是夏妮兒力量不足還是其他的原因，但事實證明，以兩人現在的狀態沒有與其一戰之力。

　　“上面！”

　　於是，阿妮兒當機立斷，說話間一把抓住夏妮兒的手臂，向著空中縱去。

　　此時此刻，周圍四面八方全是黑泥，唯有上空是朗朗青天。這也是她們唯一的生路了。

　　“你……”手臂突然被抓住，這對於戰鬥中的人而言無疑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而且夏妮兒對阿妮兒本身就抱著不信任的態度，本能的想要掙扎，但眼角的餘光看到對方臉上堅毅的表情，最終還是作罷了，任由其中拉著飛向空中。

　　嘩啦！

　　但就在這時，無數的黑泥自下方飛濺而來，以比阿妮兒更快的速度飛至更高的地方，然後如雨點般灑落。

　　兩人頓時臉色一變。這些黑泥能夠輕而易舉的腐蝕絕對零度冰層，其威力可見一斑，如果落在她們的身上，後果不敢想像。

　　“可惡！”阿妮兒銀牙一咬，左手閃電般探出，被她握在手中的長鞭驀然化作一塊銀色的帆布，這才替兩人擋下了那漫天的黑泥。

　　但是兩人卻因此再一次落回地面，而且那長鞭化成的帆布在與黑泥接觸之後，也在眨眼之間被染成了黑色。與那黑泥融為一體。

　　果然，這黑泥能夠同化它所碰到的事物！

　　見此，兩人心中都是充滿了危機感，這聖杯黑泥碰不得。打不掉，她們真的有辦法逃出去嗎？

　　四方的道路被封，唯一的空路也走不通，就算是以她們的心志。也不禁感到幾分絕望。

　　“或許只有拼一把了！”眼看黑泥離自己不到數米的距離，身邊已再無退路，阿妮兒握緊雙拳。沉聲道。

　　“你想幹什麼？”夏妮兒當即問道，她總覺得阿妮兒想做的並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只聽阿妮兒頭也不回的說道：“硬闖過去，雖然黑泥可以將物體同化吸收，但對於人體是否也能起到同樣的作用還是一個未知數。”

　　“開什麼玩笑！”夏妮兒臉色一變，大喝道，“這黑泥的力量你又不是看不出來，就算我以勢護體也沒有把握，你真以為你的剛體能擋下來？”

　　“那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死中求活，我們並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不是嗎？”

　　“這……”夏妮兒頓時語塞。

　　“如果奇跡還會眷顧我的話……”阿妮兒低聲說了句，下一刻，她的身體已經釋放出燦燦光芒，剛體全開！

　　但，就在她準備舉步衝向黑泥的時候，她前方的地面再次裂開，一道黑泥就像是噴泉一般湧出，向著兩人射來。

　　糟糕！

　　兩人根本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哪裡避得開，而且……她們也已經避無可避。

　　眼看這黑泥就要射在她們的身上，突然，一記刀光自上劈落，由刀氣所化的壁障生生為兩人擋下了這波黑泥。

　　同時，一個巨大的人形黑泥也出現在她們的視線中。

　　“你是……？！”

　　兩人頓時目瞪口呆，雖然此人已被黑泥染盡，但不管是體形還是氣息，她們都不會認錯，此人……正是無雙上將！

　　無雙上將緩緩回過頭，依然是那生澀的語氣，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二人……速退，吾來……開路。”

　　話音落下，無雙上將猛的反手揮出一刀，清澈犀利的刀光似流星般掠過，直接將兩人身後的黑泥劈開一條數米寬的道路。

　　“你……”

　　兩人又是驚訝又是疑惑，做夢也想不到前一刻還在與她們生死交戰的無雙上將，竟然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幫助她們。

　　“快……走！”

　　見兩人還愣在原地，無雙上將大聲說道，語調也更加低沉了。

　　“走！”雖然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阿妮兒心知這已是唯一的機會，一聲令下，當即拉著夏妮兒衝向那條安全的通道。

　　而就在她們衝出的同時，無盡的黑泥已是將無雙上將徹底吞噬，隱約間，她們似乎聽到了無雙上將最後的聲音。

　　“為什麼……這麼做？自墮……你是……錯誤的……”

夢殞

699 名為絕望的試煉

　　“我決定把我的黑幕改成白幕，或者屎一樣的黃幕也成，因為我討厭黑色的東西……除了女人的頭髮和下面的毛。”

　　站在上帝壓狗的牆頭上，望著遠處的景色，湯成一臉嚴肅的說道。

　　“同感。”

　　“深有同感。”

　　“在下也是這般想法。”

　　莊畢俠、左應雄和劍人三人紛紛點頭。

　　夏妮兒沉默不語，阿妮兒則是說道：“如果沒有最後的那一句，我肯定也會讚同你的想法。”

　　此時此刻，剛與八部眾們戰鬥過後的湯成一行人已是再度龜縮至上帝壓狗，而在離上帝壓狗十數里之外的地方，無盡的黑泥像是末日的洪水一樣包圍著這座小小的城鎮，那些黑泥上下翻滾，仿佛一條盤旋著的巨蟒，看著讓人心寒。

　　但奇怪的是，它們似乎並沒有進攻的傾向。

　　“先前還來勢洶洶的，這一會卻是沒了動靜，到底在搞什麼？”莊畢俠皺著眉，然後轉頭望向湯成，“成哥，你怎麼看？”

　　“你為什麼不問問神奇的王叔叔呢？”湯成反問道。

　　“這關王叔叔什麼事？”莊畢俠不解。

　　湯成道：“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有兩個是我們已知的事實，一，八部眾之一的天王死了，二，聖杯黑泥晉升到了準神級。”

　　“嗯，然後呢？”莊畢俠當即點頭，豎耳傾聽。其他人見湯成又要發表高論，也是認真的看著他。

　　“首先，從系統給出的信息來看。天王也不是普通的八部眾，或許他沒有雙刀桂言葉的強度，但至少也有無雙上將隱者等人的水準，這些人，我們就算合數人之力也難以拿下，其他人想要殺死他就更是困難，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掉第九人是兇手的可能性。”

　　“你覺得是聖杯黑泥？”阿妮兒立刻問道。

　　湯成說的和她心裡想的基本不謀而合。但這也是她最為奇怪的地方，既然天王和聖杯黑泥都是輪回空間的管理員。那他們為什麼會自相殘殺？這根本就沒有道理。

　　“從推理學角度來說，將大部份可能性排除掉之後，那個看似最不可能的便是唯一的真相，這一點從其他八部眾的反應也可以看出來。”湯成笑道。“在得到那個消息之後，雙刀桂言葉和隱者都立刻退走，而無雙上將甚至為了救你們不惜犧牲自己，可見，聖杯黑泥的晉級並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也不是他們希望的事情。估計他們誰也沒有預料到這種發展，而天王大概也是因此而死，畢竟不管怎麼說，以他們這種實力。除非有心算無心，否則很難分出生死。”

　　“也就是說，聖杯黑泥違背了他們最初的計劃。暗算掉天王並將其吞噬，從而讓自己的實力得到晉級，但是它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夏妮兒問道。

　　湯成聳了聳肩，“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或許其他八部眾也知道，所以才匆匆離去試圖阻止他。現在那些黑泥沒什麼動作，估計也是因為桂言葉和隱者的干擾而騰不出手。我們就暫時靜待他們的結果吧……話說回來，無雙上將死了，你們有收到什麼信息嗎？”

　　眾人都是搖頭。

　　“看來系統是真的崩壞了，我們大概已經無法從系統那裡得到新的情報，不過……”阿妮兒頓了頓，複雜的說道，“我的個人面板上多了500點能量值。”

　　“我也是。”阿妮兒道。

　　兩人在說這話的時候，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而你則從伯仁的死亡中獲得利益……呵呵，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湯成笑著搖頭。

　　湯成的分析雖然不算全對，但也八九不離十，聖杯黑泥的異變不僅是桂言葉和隱者始料未及的事，更是他們絕對不允許的，於是，在得知那個信息之後，兩人立刻向著聖杯黑泥本體所在的方向趕去。

　　讓時間稍微向後倒退一些。

　　“該死的，那個混蛋到底想幹什麼？”雙刀桂言葉一邊狂奔一邊憤怒的吼道，“竟然又給我亂來，難道真的想死嗎？！”

　　“我已經看到他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自墮了。”另一個地方，隱者沉聲說道。

　　“自墮？”桂言葉先是一愣，緊接著，臉上的憤怒更盛，“這個混蛋，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果然，當初就不應該同意他介入這次審核！”

　　“唉，你也別這麼生氣。”隱者嘆了口氣，勸說道，“其實他的本意並不壞，至始至終也未改變初衷，只是做事的方法稍微過頭了點……”

　　“這叫稍微過頭？”桂言葉咬牙切齒的打斷，“如果上次不是他自作主張，強行弄出那玩意，月神也不會身中詛咒，否則，以她的天縱之材，遲早會成為第九神柱！”

　　“唉，我知道你對月神欣賞有加，老實說，她的才能也的確不下於我等，如若能晉升為神柱，必然能為我等的事業添上一份力，可……那畢竟都已經過去了。”

　　“哼！”桂言葉冷哼了聲，心中怒氣似乎稍退，問道，“大個子呢？”

　　隱者搖了搖頭，“我沒有感覺到他的氣息，天網也被破壞了，無法查探，不過他遲遲沒有回應，怕是已經被幹掉了吧。”

　　“嘖，被搶先一步嗎，看來那混蛋是一早就有計劃的。”桂言葉眉頭一皺，“從他一開始就和天王走在一道，估計就已經有所圖謀，趁其不意將其擊殺吞噬，然後破壞天網切斷我們的視界感應，再以最快的速度擊殺掉大個子。將我們這邊的力量削弱到最低……這個混蛋，虧我還以為他變老實了，老娘今天一定要斬了他！”

　　“呃！”聽到對方自爆老娘這種粗話。隱者也不由得心中一寒，他可是記得很清楚，這女人上次說這種話的時候，還是在與原第四神柱決戰之時，結果原第四神柱被擊殺，她取而代之，而這一次……可見對方已經動了真怒。

　　不久之後。兩人已經來到大陸的邊緣，原本。出現在他們前方的應該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綠色海洋，但現在，眼中所見盡是翻湧不斷的黑泥，形成一片巨大的泥海。而在這泥海之中，有一坨特別高，長得像史萊姆一樣，散發著無比強烈的不祥氣息。

　　“你們來了。”與此同時，一個低沉至仿佛沒有感情的聲音自那黑泥中響起。

　　“呵呵，這句話你還真有臉說啊。”桂言葉一陣冷笑。

　　隱者眉頭微皺，他其實不希望這兩人的關係鬧得太僵，畢竟同為神柱，雙方若是死磕起來。對誰都沒有好處，但他也無法對聖杯黑泥做的事情視而不見，當即說道：“老二。收手吧，你這種做法是錯誤的，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收手？吾為什麼要收手？”黑泥反問，語氣中依然沒有絲毫的感情，“吾等神柱自古以來就秉承最初之神的意志，為那宏願鞠躬盡粹。然，無盡輪回已逝。宏願未有絲毫進展，皆因爾等心慈手軟，在吾看來，爾等的做法才是錯誤的。”

　　“那你是想說，你就是正確的嗎？”桂言葉沉聲道。

　　“正確與否，現在誰也無法知曉，然，任何事唯有行動才能得到結果，也唯有在那之後方知曉對與錯。”

　　“所以，你第一次行動就讓一個準第九神柱隕落！”

　　“月神之死，吾也甚為心責，然，為了達成宏願，些許的犧牲也是必然……一將功成萬枯骨，人類的話偶爾也有其道理。”

　　“那如果犧牲的人是你呢，你還會說出這樣的話嗎？”桂言葉再次冷笑。

　　“當然。”面對桂言葉的問題，聖杯黑泥毫不猶豫的回答，“宏願高於一切，包括吾之存在，若能達成宏願，吾就算神魂俱滅亦無所謂。”

　　“你……”桂言葉開口想要反駁，但卻又說不出口，因為她知道對方所言無絲毫虛假，最簡單的一點，對方在此選擇自墮，對真身也會造成極大的負面影響，甚至有可能跌落神柱之境，而在她的所知中，沒有哪位神柱會為了一個不確定的實驗，去承受這種代價。

　　聖杯黑泥，她雖然討厭此人，但她無法否定，此人對宏願的執著與犧牲精神在所有神柱之上！

　　“但是，這並不妨礙我要斬了你！”桂言葉亦是斬釘截鐵。

　　“無妨，吾早料到此，故在此等候爾等。”聖杯黑泥不為所動，“但是……女王，吾知你打遍天下無敵手，除了第一神柱，即便是身為第二神柱的吾也只能與你五五開，若假以時日，有望成為最強神柱，然……在此世，爾等的力量有所限制，而吾卻已超越那個限制，就算爾等三四柱神聯手，也斷然不是吾之對手。”

　　“真是大言不慚！”

　　桂言葉一聲冷笑，下一刻，雙刀出手，整個人如流星般掠去，那無盡的黑泥在她的劈斬下，盡皆化為虛無。

　　聖杯黑泥卻還是不為所動，淡然道：“以無數輪回而不得的宏願為目標，當以億萬分之一可能性的絕望來試煉，唯有跨越此等試煉者方有創造奇跡之可能……女王，隱者，為了達成這場名為絕望的試煉，吾已決定抹除吾在此世之意志，徹底化為滅世之黑泥，爾等的時間不過一刻，全力以赴吧。”

　　“如你所願！”

　　說話聲中，名為桂言葉實為第三神柱的女王已是衝至那中心的黑泥處。

　　威嚴與戰爭齊斬而下。

夢殞

700 第八神柱

　　傳說中，神用七天的時間創造了世界，然後又用一瞬的時間毀滅了世界，這到底是神的任性還是神的放縱，或許……只是缺少對世界的管理。

　　這是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房間的正中央擺著一張巨大的沙發，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靜靜的坐在那裡……少女看起來十五六歲左右，雖然年紀不大，卻有著風華絕代的容顏，膚白如雪，眼神清澈，一頭青絲披散於腦後，整個人鐘天地之靈秀，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所以，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樣？”忽然，少女開口問道，她的聲音亦如她外表的氣質一般，空靈清脆，不似人間之音。

　　在她前方不遠處，有著一臺用無數屏幕拼湊出來的巨大儀器，這些屏幕與屏幕之間沒有任何的連線與支架，它們大多都懸浮在半空，通過光子進行掃描，尤其是最中間的一塊，那極速跳動著的符號依稀可以分辨出0、1、2、3到9這十個數字……只要是稍懂計算機的人都可以知道，計算機語言只有0和1這兩個數字，任何程序和編碼乃至計算機的一切，都是由這兩個數字組成，而現在卻多出了2到9。

　　這不單單是多了八個數字的意義，而是整個技術層面乃至概念的飛躍……用個簡單的比喻，如果0和1代表的是古代的類人猿，那麼加了2到9就是未來世界已經統治了全宇宙的人類，兩者完全不在一個數量級上，甚至連對比的意義都沒有。

　　然而，即便有著如此奇跡一般的計算能力，周圍的所有屏幕依然呈現藍屏狀態。

　　“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妙……”儀器前，坐著一個紅色頭髮的少女，少女穿著白色的襯衣，亞麻色的外套卻是沒有披肩，而是用皮圈將其綁在手臂上，看起來倒是相當特立獨行。就像大街上那些不好好穿衣服的小混混一樣。不過雖然如此，少女的表情倒是異常認真，即便已經累得滿頭大汗，那纖細白嫩的十指依然展現出讓人眼花繚亂的手速。敲打著身前的粒子鍵盤，同時報告著情況。

　　“從剛才傳過來的信息大概可以知道，第三神柱隱者和第四神柱女王的投影體都已經失去感應，雖然還無法絕對證明他們已死，但基本可以判斷已被第二神柱吞噬吸收。然後。整個天網都被切斷的現在，我們已經無法對此副本世界進行觀測，並且也失去了聯繫，綜上所述……殿下，很抱歉，但我們已經完全失去了對此副本世界的控制權。”

　　停下了敲打鍵盤的動作，紅髮少女，亦是牧瀨紅莉棲轉身向著沙發上的少女說道。

　　“也就是說，那個傢伙不僅消滅了副本世界裡的敵對派，甚至還從我這個副本管理員手中奪走了管理員權限。對嗎？”被稱為殿下的白衣少女輕輕一笑。

　　“這……也可以這麼解釋。”牧瀨紅莉棲不由低下了頭，雖說對手來頭甚大，但造成現如今的這種局面，她這個實際操作者也有著無法推卸的責任。

　　“呵呵。”不過，看起來像是她頂頭上司的殿下似乎並無責怪她的意思，反而笑道，“果然不愧是第二神柱，不動則已，一動驚天。八神柱原本各主一方，各司其職。而他卻趁著這次機會越界而來，甚至還在太歲頭上動土……果然，我沒有參加這次審核真是明智的選擇。”

　　“呃。”聽她這麼說，牧瀨紅莉棲頓時抬起了腦袋。問道，“殿下，您早就知道第二神柱會在此次審核中有所動作嗎？”

　　“也不算是知道，只不過……”殿下淡然一笑，“那傢伙對於宏願的執念過大，有月神前車之鑒。不管做出什麼事情都不足為奇，我早就暗中防著他了，虧我那愚蠢的姐姐還會相信他。呵呵，雖然論實力，我或許稍微差她那麼一點點，但是論智慧，就算再過一百個輪回，她都差遠了。”

　　“原來殿下您早就防備著第二神柱啊！”一聽此話，牧瀨紅莉棲頓時滿臉驚喜，“那麼，對於現在的局勢，殿下應該也早就準備好了應對的方法吧？”

　　“呃……”殿下不由一怔，然後動了動嘴，似乎有些心虛的轉過了頭，訕笑道，“這個嘛，雖然是沒說錯啦，但他畢竟是第二神柱，不管是資歷還是儲備都要比我這個第八神柱雄厚得多，所以……就算我有準備也未必是萬全之策。”

　　“原來如此。”牧瀨紅莉棲多少有些遺憾，可惜，出於對眼前之人的尊敬，她並沒有發現對方話語中的掩飾，她更不知道，自家殿下之所以沒有參加這次審核，並非是有什麼先見之明，只是非常單純的……搶不到位置！

　　當然，這種丟臉的事情，殿下自然不會和手下人說，起身來到牧瀨紅莉棲身旁，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雖然我手下能人無數，但在副本世界的情報處理方面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及得上你，所以我便考考你，這件事想要順利解決的話，有哪些可行的方法？”

　　“這個……”一聽殿下要考自己，牧瀨紅莉棲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認真的思考了一會，這才說道，“在天網被切斷的現在，我們沒有任何突入的辦法，而那個副本世界被第二神柱所惡化污染，甚至有可能影響到其他的副本世界，所以……如果想要消除這股影響，唯有將這個副本世界徹底抹除，但是……因為我們已經無法聯繫上該副本內的挑戰者，所以他們也會死。”

　　說到這裡，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殿下一眼。

　　“這個不行。”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殿下就否決了這個提議。

　　牧瀨紅莉棲不由鬆了一口氣，就事件本身而言，這個方法是最容易達成也是危害最小的，但就個人而言，這也是她最不願意去做的。只不過由於自身職責，她必須提出來，好在殿下還是那個殿下。

　　“那或許就只有第二個方法了……”牧瀨紅莉棲繼續說道，“第二神柱之所以能從我們這裡拿走控制權，一方面是有心算無心，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們的十進制計算機是輪回主機的複製品，在計算處理上並不完整，存在著一定的漏洞，但如果能藉助輪回主機的完美運算能力，就有將控制權重新奪回來的可能。”

　　“嗯，說下去。”殿下點了點頭。

　　“想要藉助輪回主機的運算能力並不容易，因為它負責輪回空間四個區域的所有工作，就算只停頓一瞬，也會對輪回空間造成巨大壓力，進而影響到副本世界……第二神柱大概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對天網出手的吧。”

　　“嗯，如此看來，這個方法是行不通的，不過……”殿下笑了笑，“既然你提出了，就說明還是存在著可行性，對嗎？”

　　“是的。”牧瀨紅莉棲自信的一笑，“因為第二神柱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殿下您的存在！您一直掌管著副本世界的運行，對於輪回主機的處理方式比誰都要了解，而且只是單單針對一個副本世界，並不需要出動輪回主機的所有力量，所以，我的想法是……在我將輪回主機負責東庭的這部份計算力借用過來的同時，由您暫時代替這部份計算力運行東庭的所有副本世界！”

　　“原來如此，讓我代替輪回主機嗎。”殿下不由會心一笑，“雖然對普通副本的運行不需要多麼複雜的程序，但巨大的量依然是一件燒腦的工作，不過……也是一個不錯的挑戰。”

　　“話說回來，不久前，我那愚蠢的姐姐派長門有希來壞我的好事，如果這件事被我解決了，正好可以還她一波。”

　　“殿下。”隨後，牧瀨紅莉棲再次開口，皺眉道，“雖然這個方法有著很大的可行性，但還需要一個先決條件和後序處理，首先，我們需要在完整的壁障上找到一個突破口，讓我們能夠順利入侵，這才能奪回控制權。然後，我們就算奪回了控制權，也無法從外部消滅自墮後的滅世黑泥，必須派人進入副本內部，以執行GM的身份去消除黑泥，後序處理倒還好說，倒是先決條件……”

　　說到這裡，牧瀨紅莉棲卻是有些低沉。

　　“不用在意，你已經做得好了。”殿下倒是笑道，“就按照你的方法來行動吧。”

　　“可是……”

　　牧瀨紅莉棲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才張嘴，殿下就笑著打斷道，“放心，我那姐姐雖然腦子不好使，但絕不會如此輕易的就被黑泥吞噬，而且還有他在……讓我們切入的契機一定會出現的，而你要做的就是等待，在契機出現的瞬間，立刻入侵進去，將挑戰者們全部傳送至輪回空間……雖然他們尚未完成任務，但眼下已經不是他們的責任了，而是我們的失誤。”

　　“至於後序的處理，就讓龍宮禮奈去做吧，我會賦予她……殺神的力量！”

夢殞

701 兵分兩路

　　“看來，桂言葉和隱者還是敗了啊。”

　　看著遠處終於開始動起來的黑泥，湯成暗嘆了一口氣，話語中不無感慨。如果按照他先前的判斷，黑泥遲遲沒有行動是因為桂言葉和隱者的阻擾，那麼現在的情況就足以說明，那兩人也和無雙上將一樣被聖杯黑泥給幹掉了。

　　雖說這個結果早在他的預料之中，畢竟聖杯黑泥已達準神之境，可以說是當世最強存在，而雙刀桂言葉和隱者終究要差了一個等級，但是……沒能親手打敗雙刀桂言葉，對他而言始終是一個遺憾。

　　聖杯黑泥的來勢並不兇猛，反而像是蠕蟲一樣慢得讓人心焦，然而，那如潮水般起起伏伏的黑泥，充斥著每一個人的視線，它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起接近，別說上帝壓狗內的普通民眾，哪怕是阿妮兒她們這些挑戰者，都能夠感覺到那股幾乎讓人絕望的壓迫感。

　　是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黑泥離他們越近，就代表死亡離他們越近！

　　“其實也沒什麼吧。”這個時候，大概也只有湯成還能笑得出來了，道，“反正按照最初的推測，我們就有面對準神級強者的可能，而現在不過是把這個可能現實化，並且稍稍提前了一點進度而已。”

　　“也許你說得沒錯，但聖杯黑泥並不是普通的準神級，我們的攻擊對它根本沒用。”阿妮兒沉聲道。

　　聽到這話，眾人都是一臉沉著的表情。

　　對於他們這些身經百戰的人而言，敵人有多強大其實並不是他們重視的問題。夏妮兒以一人之力，屢次對白面的精英團出手，可謂天不怕不怕。在這個副本的初時，阿妮兒以最強姿態力壓所有人，莊畢俠幾人依然敢於正面與其交戰，亦是大膽。當遭遇對強無法生效的無雙上將時。阿妮兒憑藉著滿腔戰意，也是毫不退步……可見，與強於自己的敵人戰鬥，這種事大家早就已經習慣。

　　但，聖杯黑泥已經不單單是強大，它不僅可以免疫幾乎所有的能量系攻擊，最大的問題是，他們還不能與其接觸，這根本就沒得打。

　　“或許並不是我們的攻擊沒用，只不過是沒找到正確的方法而已。”

　　“嗯？”聽到湯成這話。眾人頓時豎起了耳朵，莊畢俠更是催促道，“成哥，如果你有什麼新發現就趕快說吧，要不等泥臨城下就來不及了！”

　　莊畢俠的這句泥臨城下倒真是用得相當應景，不過湯成並沒有表揚他，而是說道：“從目前的現象我們不難發現，聖杯黑泥瞞著其他八部眾，私自佈署了一個相當極端的計劃。或許它是為了殺掉我們，也或許是它覺得之前的考驗過於簡單，想要強行提升難度……”

　　“這還簡單啊……”眾人頓時一臉黑線。

　　“當然，它作為輪回空間的幕後操手之一。力量之強是我們無法想像的，如果它真想殺掉我們，根本沒必要弄得這麼麻煩，所以結論依然是考驗優先。”

　　“等一下。”忽然。左應雄開口打斷道，“為什麼你覺得它一定是針對我們？或許它想對付的只是其他管理員，從而讓自己成為輪回空間的唯一操手。而我們只不過是被殃及池魚呢？”

　　“這當然也是一個可能性，不過……”湯成笑了笑，“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八部眾，未必就是幕後操手的本體，至少雙刀桂言葉肯定不是。不管是投影也好還是其他的技術，他們在我們面前展現出來的力量，必然只是真實力量的九牛一毛，就算這個世界的他們死了，對於他們的本體可能也無任何影響，那麼他們在這裡廝殺又有何意義？”

　　“而且，就算他們真的在爭權奪利，這場面也太小了一點。”

　　“原來如此，那倒是我想多了。”左應雄不由點頭。

　　“再者，既然是考驗，肯定不可能給我們死局，哪怕看起來是絕望的，其中必然有我們反敗為勝的希望，即便那個希望或許連萬分之一的機率都不到。”湯成繼續說道，“目前我們對聖杯黑泥的了解有以下這些，一、能量攻擊對它幾乎無效。二、它可以侵蝕我們的肉體和武器。三、它不會像隱者他們那般對我們手下留情……是以，一但與它對上，我們必然九死一生，甚至可以說是十死無生，但是！”

　　湯成話峰一轉，笑道，“無雙上將在被黑泥侵蝕後，仍然能保持身體的完整，他也可以對黑泥造成一定的傷害，這就說明黑泥並不是完全無敵，它仍然存在著弱點。”

　　“什麼弱點？”左應雄迫不及待的問道。

　　“勢！”湯成正色道，“我們對勢的理解還流於表面，而八部眾對勢的運用卻遠在我們之上，如果我們能用勢護住自己的身體，或許就可以將黑泥隔離出去。”

　　“聽你這麼一說……”阿妮兒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麼，皺眉道，“先前無雙上將在保護我們的時候，雖然看起來已經搖搖欲墜，似乎是受到了重創，但他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讓我幾乎不敢靠近，還有那將黑泥劈開的一刀……”

　　“就是那個！”湯成豎起手指，“大概對於他們而言，勢也只不過是能量的一種，跟什麼查克拉呀、魔力呀沒什麼區別，然後根據不同的做法，也會相應產生不同的作用，如果我們能掌握這種技術，或許就能開闢出一條生路。”

　　“可是我們有那個時間嗎？而且……”夏妮兒說到這裡，不由看了眼阿妮兒，因為阿妮兒到現在也沒有掌握勢。

　　“我們當然沒有時間，所以我們只能在戰鬥中學會，這已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另外……”說著，湯成再度望向遠方的黑泥，“這些黑泥的行動極有規律，甚至從你們在被它們攻擊時的描述來看，它們應該是有意識的，所以，在某個地方一定有著控制這些黑泥的核心意識，如果我們能將其找到並破壞……”

　　“黑泥就會消失！”劍人冷靜的接口。

　　湯成笑著點頭，“消失或許未必，但絕對會對我們的處境有所幫助，所以……”

　　咻！咻！

　　就在這時，不等湯成說完，忽然間，天空中響起兩道尖銳的聲音，眾人本能的抬頭看去，只見兩顆星塵如流星般向著遠方劃落。

　　那是……挑戰者？！

　　眾人不由臉色一變。

　　“看來聖杯黑泥已經正式出手了，那我們也必須盡快行動起來。”湯成撓了撓頭，然後對著眾人說道，“我決定我們六個人兵分兩路，莊畢俠、左應雄、劍人，你們三人留在這裡，一方面保護好這個小鎮，另一方面吸引部份黑泥替我們減輕壓力，而我則和阿妮兒、夏妮兒向外突擊，尋找聖杯黑泥的核心意識，在事態變得更麻煩前，爭取先一步將其消滅！”

　　聽到這話，眾人都是心中一驚。

　　按照湯成先前的分析，這個方法的確是可行的，雖然保護小鎮表面看來似乎有些多餘，可湯成信仰的根基在這裡，絕對不能丟，而且眾人在這裡也著實待了一段時間，多少有著一些感情，因此，莊畢俠三人對這個任務也沒什麼意見。而以湯成的冒險精神，他會主動承擔最危險的任務是預料之中的事，夏妮兒是眾人中對勢掌握得最深的人，也是合適的人選，可是……阿妮兒呢？

　　如果唯有勢才能隔離黑泥，那讓她去突擊，不就等於讓她去死嗎？

　　莊畢俠幾人不由惡意的猜想，難道湯成打算藉此機會除掉阿妮兒不成？雖然從以往的相處來看，湯成並不是那種陰險的人，可阿妮兒畢竟是白面的第一殺手，就算他真有這樣的想法，似乎也不奇怪。

　　不，從正常人的角度來看，湯成就應該這麼做才對！

　　因為這裡的人幾乎都不算正常人，導致湯成那特立獨行的風格在眾人眼中變得不怎麼奇怪，反而是這種理所當然的做法，讓大家都吃了一驚。

　　“沒問題，我會去的。”不過，阿妮兒似乎並沒有想太多，微微一笑，她的回答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原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待在這裡也不比去突擊好上多少，而且……越是身處逆境才越能讓人成長，或許對我而言，這也可能是一個突破的契機，所以……就讓我賭上這條命吧！”

　　“很好。”

　　湯成輕笑了聲，然後轉身面向廣場，俯視著廣場內以及兩頭的人們，大聲道：“各位，如今的情形你們都看到了，我們將面對什麼樣的危險，想必也不需要我來廢話，時至人類存亡之秋，我想說的只有一句……”

　　說著，湯成張開了雙手。

　　“雖然世界廣闊無邊，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因為，我們的身後就是我們的家！”

　　“我們的家由你們來保護，我們的敵人由我來消滅，我會給予你們與你們相信我的同等的信任，我們……絕不敗北！當我回歸之時，就是凱旋之日！”

　　“哦！！！”

　　原本還是惶惶不安的人們，聽到這話之後，立刻群情激昂。

　　因為，神說不會敗北，那就絕對不可能敗北。

　　“那麼，這裡就拜托你們了。”

　　片刻之後，湯成三人已是越出牆頭，向著遠方的黑泥掠去。

夢殞

702 決戰黑泥

　　只是站在遠處觀望，就已經能夠感受到那黑泥壓倒性的氣勢，越是接近，那股恐怖與不祥的氣息就越是強烈，即便是以湯成他們三人的心性，也不由得感到惶惶不安……那並不是因為害怕才產生的情緒，而是生命的吶喊。

　　“你的手怎麼回事？”阿妮兒側過頭，發現湯成的雙手在微微顫抖，不由奇怪的問道，她無法想像，這個男人也會害怕嗎？

　　此時此刻，三人已經被黑泥完全包圍，或許是黑泥早就預料到他們的行動，也或許是黑泥在根據他們的行動而改變做法，總之，當三人衝出後不久，那圍成一圈的黑泥突然就改變了行進軌道，硬生生轉變為八字形，徹底切斷了守軍和敢死隊的聯繫，將兩路人分別困在不同的圈內。

　　雖說整體形勢並不會因此而改變多少，但無形中卻造成了更多的心理壓力，好在眾人都不是尋常人物，就算恐怖臨身，依然能夠保持足夠的冷靜。

　　“大概是第一次的關係吧。”湯成咧著嘴笑著，看起來似乎有些語無倫次的樣子，“雖然類似的情況在上次面對無雙上將時也有過，但那時只是被他的勢所影響，而這一次卻是……確確實實的讓我的身體發出悲鳴吶喊，進而……進而讓我感到不安恐懼……太棒了！這真的是太棒了！”

　　“這……”夏妮兒與阿妮兒不禁面面相覷。

　　“那麼，你現在的狀態是？”阿妮兒忍不住問道。

　　“當然是興奮嘍！”湯成毫不猶豫的大喊道，“這個世上本沒有任何東西能夠牽動起我的情緒，故而我是完美的，但完美的本身亦是不完美，這傢伙，作為對手而言，真是讓我熱血沸騰啊！”

　　“來，把頭伸過來，讓我給你加個祝福。”說著。他向阿妮兒招了招手。

　　“啊？”

　　阿妮兒還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湯成已是伸手按在了她的腦袋上。

　　好快！

　　雖然阿妮兒並沒有特別的警戒他，但湯成的速度依然讓她心中一驚，本能的想要打斷。驀然發現自己身上已是多了一層淡淡的白光，讓身體充滿溫暖。

　　“我的信仰就是我的勢……”湯成笑著解釋道，“雖然對於其他勢使用者或許會產生衝突，但你還沒學會勢，就能藉助我的勢去隔離黑泥。當然。我無法保護它能支撐多久，不過，你若是沒辦法在它消失之前……呵呵。”

　　湯成的話說得不清不楚，阿妮兒卻已是聽得明白，當即笑道，“雖然我很感謝你，但就算如此，我也未必會改變立場。”

　　“無妨。且不說我們能不能活過這次的危機，就算僥倖挺過去了，多你一個敵人或者少你一個也沒什麼區別。最重要的是……能把我逼到絕境的人終究不多，就我個人而言，這樣的人越多才越有趣。”說著，湯成猛的向上躍起，大笑道，“那麼，開始吧！”

　　就在這個時候，聖杯黑泥終於發起了攻擊，三道黑色的泥刺自那泥潭中閃電般刺出，分別刺向三人站著的位置。湯成這一躍卻是剛好躲開。

　　與此同時，阿妮兒和夏妮兒也來到了半空中。

　　雖然空中也不安全，但地面可以說是最危險的地方，因為黑泥也會從地底鑽出來。所以從一開始，他們的計劃就是從空中去尋找黑泥的核心。

　　然而，黑泥並不是好惹的對手，當三人來到半空之時，整個大地都已經被黑泥覆蓋，無數的泥刺像荊棘一般滲出。刺向半空中的他們，剎那間就將三人打散。

　　“順著各自的直覺出發吧，或許，還有再會的日子！”

　　朗朗乾坤中響起湯成的聲音，然後，手持空白之刃的他直接往下縱去，幾乎是貼著黑泥飛行，接著右手一劃，空白之刃當即就在黑泥上割開一道巨大的裂痕，但事實證明，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因為當湯成再度飛起的時候，那道裂痕已經消失不見。

　　“就算有勢也沒有傷害嗎？果然……不好對付啊。”

　　湯成眉頭一皺，就在這時，身後驀然響起一個怒吼聲。

　　湯成閃電般探手揮刀，空白之刃無聲無息的劃出一道弧光，一個狼頭般的黑色大嘴頓時衝天而起。

　　那是由黑泥所化的獸嘴，如同擇人而噬的血盆大口。

　　當然，眾所周知的，普通的斬擊對黑泥產生不了實質的效果。

　　那被空白之刃砍下的黑色大嘴只是在半空中一轉，再一次化作巨大的嘴牙向著湯成咬來，與此同時，無數的泥刺也從下面的泥潭中刺中，有的化為獸嘴，有的化為利爪，有的則如觸手一般，密集如雨的攻擊讓人幾乎找不到絲毫逃避的空間。

　　“這傢伙……”

　　噗哧！

　　饒是湯成出手如電，身形如紙，最終還是被一道泥爪在肩膀上撓了一下，然後黑泥迅速在他身上蔓延開來，好在他有勢護體，黑泥的侵蝕才剛開始，隨著白光的閃爍，那黑泥就漸漸的化為霧氣消失不見。

　　果然，我的思路是對的，勢可以阻擋黑泥的侵蝕，不過並非完全免疫，看來還是不能太冒險。

　　雖然湯成心裡是這般想的，可是行動間依然體現出他那種極端的冒險精神，真的可以說是踩著鋼絲向黑泥蔓延而來的方向前進。

　　“攻擊模式似乎挺多的，不過難度似乎不怎麼高啊，難道這傢伙還沒動真格嗎？”在連續躲過了幾次密集的攻勢之後，湯成不禁喃喃自語起來，他發現這黑泥的主要難點就在於不能觸碰和難以擊殺，但是論起攻擊力卻遠不如雙刀桂言葉，這好像有點不符合準神的等級啊。

　　“嗯？”

　　就在湯成這般想著的時候，忽然間，地面上那躁動的黑泥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也沒有再發動攻擊，隱隱給人一種暴風雨前的平靜。

　　有什麼東西……要來了！

　　湯成立刻停下動作，凝神以待。

　　也就在這時，一道黑光如閃電般掠來。

　　即便是以湯成的視野，也無法捕捉到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隨著那金鐵交鳴的聲音響起，他只感覺雙手一陣劇痛，若非空白之刃是空想武器，否則早已脫手飛出。

　　然後，就在他準備反擊之時，手上的壓力驟然一減。

　　視野中，天上的亮光似乎黯淡了一下。

　　上面！

　　湯成猛的抬起雙手，將空白之刃架於自己頭頂。

　　這一次卻像是有人用腳踢在盾牌上，恐怖的衝擊力硬生生把湯成震得嘴角滲血，然後整個人如導彈般往下墜落。

　　而下面，是黑泥！

　　雖然敵人的攻擊與強大來得出乎湯成預料，不過他畢竟是早有準備，終於還是在墜入黑泥之前穩住了身形，只是雙腳卻始終難以避免的踩在了黑泥上，瞬間冒出濃濃的白霧。

　　而這個時候，湯成也終於發現了攻擊自己的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

　　“果然……我就知道會是你！”

　　看著那個居高臨下的黑影，湯成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湯成仗著自己的自信和一顆作死的心，敢於冒險，但阿妮兒和夏妮兒卻不像他那麼作死，雖然無法完全避免被黑泥攻擊，但還是竭盡全力的避免與其親密接觸，可是……作為最終BOSS的黑泥顯然不會讓她們如此輕鬆。

　　就在她們有驚無險的走過一陣之後，一個讓她們預料不到的敵人，終於各自出現在了她們面前。

　　出現在夏妮兒身前的是一隻身體尖瘦的野獸，深身覆蓋著黑泥，讓人幾乎看不清它的真實模樣，不過夏妮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它，因為這傢伙不管是真身還是現在的模樣幾乎都沒有區別——八部眾之一，萬惡之源狄瑞吉！

　　而出現在阿妮兒身前的也是她的老對手——八部眾之一，死亡之翼。

　　這是一條無比巨大的龍，張開翅膀，幾乎遮住太陽，不過原本的噴火龍，此刻從它嘴裡噴出的卻是黑泥。

　　然而，它變得更加強大。

　　“想不到已經死去的敵人會再一次出現，真是世事難料啊，不過，既然我這邊的情況是這樣，那麼其他人應該也差不多吧……雖然不知道湯成給我的祝福能夠堅持多久，但眼下顯然無法求援，而且，那也不是我的作風。”

　　看了看天空中那頭巨大的黑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漸漸稀薄的白光，雖然形勢幾乎讓人絕望，但阿妮兒卻釋然的笑了起來。

　　“我知道的，如果我不在這裡領悟勢，我就必死無疑，雖然成功的機率不大，但……就算是死，我也寧可死在自己的選擇之下！”

　　“吼！”黑色的死亡之翼張開大嘴，發出震天的怒吼聲。

　　而阿妮兒在話音落下之際，卻是主動向著那巨龍飛去，然後……一頭撲進了對方的嘴裡。

　　“那是……？”同一時間，聽到遠方傳來的龍吼聲，夏妮兒不禁朝那邊看了一眼，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預感，不過她沒有時間去深入的了解，因為……對面的黑泥狄瑞吉已經朝她撲了過來。

夢殞

703 由死亡所帶來的……

　　上方，一黑色的身影凌空而立，該身影有著正常人的體形，依稀可以分辨出少女的輪廓，但滿身的黑泥卻讓人完全無法看出她本來的樣貌，就連手上的兩把短刀亦是黯然無光，流淌著黑色的淤泥。

　　雙刀桂言葉，如今的黑泥桂言葉！

　　湯成看著對方那已經毫無丁點靈氣的眼瞳，他知道自己面對的已經不再是那個有著通天戰力，幾度讓自己陷入苦戰的最強者，現在的她只不過是一個被奪去了心靈、操控了身體的行屍走肉罷了，這讓他心中不免產生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不管是從個人感情立場，還是當前的形勢，他其實更希望自己所面對的敵人是那個有著自己思想和靈魂的雙刀桂言葉，而不是他人手中的傀儡。

　　“我想，就算是死亡，你也應該更希望死在自己所認可的對手的手上吧……因為，我也是這麼想的。”湯成緩緩的從黑泥中升起，空白之刃遙指黑泥桂言葉，“所以，這一次必將你斬於刀下！”

　　似乎是回應著湯成的戰意，無形無勢的空白之刃蕩出點點波紋，閃爍出它本不會擁有的淡淡光輝。

　　同一時間，黑泥桂言葉無聲的墜落，黑色的刀光帶著極度不祥的氣息直劈湯成而來。

　　一聲劇響，湯成抬手便架住了對方泰山壓頂般的刀勢，雖然那股力量比之先前並未減少分毫，可這一次湯成不僅沒有被擊退，甚至在抵擋的剎那一腳踢出，正中對方腹部。

　　湯成這一腳足有開山裂石之威，可踢在黑泥桂言葉的腹部，非但沒有將她擊退，反而是自己的腳有種被灼燒般的痛楚，還冒出了濃濃的白煙。

　　她身上的黑泥遠甚於普通的黑泥！

　　看來以我的勢還無法抵擋她身上的黑泥……湯成心中一動，立刻收回了腳，同時踏出月步向著遠處掠去。

　　然而就在這一刻。湯成再次感到手臂傳來灼熱的痛楚，定睛一看，自己的手臂赫然已是被一隻滿是淤泥的黑手抓住，那股恐怖的握力讓他不禁懷疑自己的手隨時都會被掐碎。

　　好快的速度。不過……

　　此時此刻，明明已是落到絕對的劣勢，湯成卻是嘴角一翹，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然後一道無聲的光刃自下而上劃過。

　　直接切斷了黑泥桂言葉的手臂。

　　隨後，湯成一把挑下身上的斷臂，飛快的退至遠處。

　　“果然，我猜得一點都沒錯呢，你變弱了。”湯成望著對面的黑泥桂言葉，笑道，“雖然就力量與速度而言，現在的你要比上次更強，可是卻失去了那種隨機應變的靈動。大概以前的你也可以使出這種力量，可是她很清楚。將力量最強化未必能讓戰力也達到最強化，相應的戰鬥中使用相應的力量，這才可以讓自己的實力達到最完美的發揮，同時也便於應付各種未知情況，而現在……沒有了強者的靈魂與思維，你只不過是一把純粹的武器罷了，無法思考，無法應變，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強在哪裡，單純的數據。”

　　“嘖。而且，就連嘲諷和吐槽都不會了。”看著對方接回自己的斷臂，一聲不響的進行接合，湯成不禁咂了咂嘴。不爽道，“果然，這樣的對手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是你這個樣子，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剛剛說到這裡，對面。黑泥桂言葉已是揮刀殺來。

　　黑泥桂言葉畢竟不是人類，甚至已經不能算是生物，純粹就是模仿著雙刀桂言葉的樣子而複製出來的黑泥聚合體，同其他的普通黑泥一樣，只要不是瞬間全部摧毀，不管怎的樣都是斬不掉的。

　　所以修復手臂對她也只是瞬間的事情而已。

　　而另一方面，湯成雖然看不起黑泥桂言葉，甚至非常非常的不喜歡，但不可否認的是，現在的這個黑泥桂言葉，在戰力上是對他有著絕對壓倒性優勢的，畢竟黑泥桂言所展現出來的力量要在他之上。而他的有無之境則是將戰鬥純數據化，數據上的強大便是勝利，因此，當湯成認知到黑泥桂言葉的數據在他之上時，他也就與勝利無緣了。

　　湯成本身不喜歡單調的數據，但他的戰鬥方式卻向著數據靠攏，不得不說，人在很多時候都是自相矛盾的，哪怕是再聰明的人，有時候也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同時，黑泥桂言葉的強大也足以說明，當初的雙刀桂言葉依然對他手下留情了。

　　隨著戰鬥的持續，湯成的劣勢已是顯露得越發明顯，他無法對黑泥桂言葉造成足夠瞬間將其摧毀的傷害，而黑泥桂言葉卻足以破開他的勢，進而讓黑泥侵蝕他的身體……那是一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就像是整個人被投入煮沸的油鍋裡，不僅在肉體上讓人痛徹心肺，甚至連精神都飽受煎熬。

　　而且，即便湯成關閉自己的痛覺，依然無法將這種痛楚隔離出去。

　　他知道，如果不是黑泥桂言葉缺乏隨機應變的能力，只會仗著黑泥的優勢和自己硬碰硬，自己或許早已經死了。

　　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無法在數據上完全壓倒黑泥桂言葉，自己永遠不會有戰勝她的可能！

　　不夠！不夠！不夠……

　　現在的信仰還是不夠，如果能夠收集更多的信仰，可是……到哪裡去收集更多的信仰？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其他的人類了……等等！

　　忽然，湯成的腦中猛的崩出了一個奇妙的想法，這個想法就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但，並不是沒有可能性！

　　“如果行通得的話，或許真的會降臨奇跡……不，光是這個方法本身，就已經是奇跡了！”面對著疾速殺來的黑泥桂言葉，湯成低頭看著已經被黑泥侵蝕得一塌糊塗的半個肩膀，臉上不禁露出些許的微笑，“那麼就試上一試吧，身為神，我怎麼可以不相信自己呢！”

　　話音落下，湯成猛的揮刀！

　　“吼！”

　　震天裂地的龍吼聲響徹於耳，夏妮兒震驚的看著自遠處飛來的巨大黑龍，臉上既有著不敢相信，還有著……悲哀。

　　雖然她沒有見過死亡之翼，但是聖杯黑泥既然將自己曾經殺死的狄瑞吉黑泥化，並讓其再一次成為自己的敵人，那麼類似的方法或許也會用在其他人身上，而這條沾滿黑泥的巨龍無疑就是死亡之翼。

　　死亡之翼的目標應該是阿妮兒。

　　現在，死亡之翼卻朝著自己飛來，那說明了什麼？

　　阿妮兒……已經死了嗎？！

　　漫天的黑泥仿佛將整個世界的陽光都隔絕了出去，讓她無法看到代表著挑戰者生命的星星，但那似乎已經不再重要，畢竟阿妮兒沒有學會勢，這一次的冒險進攻本就九死一生，就算阿妮兒死在這裡，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是……

　　一直以來，她都以殺死阿妮兒為目標，為了殺死阿妮兒，她甚至不惜以身犯險去融合連理枝，之所以成為人人畏懼的魔女，和這個目標亦有著分不開的關係，甚至連活著的願望都是這個，但是現在！

　　阿妮兒死了。

　　這五個字就像一道驚雷般打在她的心口，讓她久久無法回過神來，甚至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不知道那是完成了目標後的空虛，還是失去了目標的失落，只是……心中突然有種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的感覺。

　　黑泥狄瑞吉也好，戰鬥也好，挑戰者也好，這次進攻的目的也好，乃至於自己的生命，好像……都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自己為了殺死阿妮兒才堅強的活下去。

　　而當阿妮兒死去的現在，自己卻沒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那麼，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活著？為了什麼而奮鬥？

　　“已經……完全搞不懂了啊！！！”

　　如果湯成在這裡，並且能夠知道她的心情，一定會吐槽，你只不過是缺愛而已。但夏妮兒當局者迷，根本無法看清自己，她能做的只有放開喉嚨，仰天大吼。

　　當然，這麼做沒有任何意義，除了讓兩頭黑泥怪物更加迅速的向她殺來。

　　夏妮兒看在眼裡，也能感覺到那撲面而來的恐怖氣息，如果是平時她會感到不安，進而選擇退避或者反擊，但現在……她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完全沒有半分動一下的傾向。

　　或者，死亡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這樣就不用思考不用煩惱，也不用再去經歷那些殘酷而又痛苦的戰鬥，永遠的……永遠的……

　　忽然，夏妮兒笑了，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如果這是愛的戰士的劇本，那麼這裡夏妮兒多半就要死了，從而得到那所謂的解脫，最後成為一個治癒人心的女主角，然而……這並不是。

　　就在夏妮兒準備迎接死亡的時候，驀然間，一聲巨響回蕩在天空，仿佛有什麼龐然大物撞擊在了一起。

　　“你在發什麼呆啊？！”

　　隨後，一個熟悉到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憤怒的叫喊起來。

　　夏妮兒猛的睜開眼睛，只見在那黑龍的背脊上，正站著一個金髮飄揚的少女。

夢殞

704 跨越時空的信仰

　　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話，那麼這世上他已經任何人都無法相信。而對湯成來說，這世上什麼都可以不信，唯有自己不能不信。

　　於是，他轉身背對黑泥桂言葉，揮出了這一刀。

　　雖然在出刀之前，他心中也有著些許的懷疑，但當刀出之際，那些許的懷疑已經全部化為自信，融入到他的刀勢之中，成就他最強亦是最沒有殺傷力的一刀。

　　然後……

　　他劈開了天！

　　由肉眼可見的勢所劃出的弧光，直接將他身前的這片天空劈成了兩半，隱約露出模糊的一面，接著，在刀勢的牽引下，湯成慣性的轉身，弧光直接連成一道圓……鐺！

　　清脆的交響聲中，空白之刃與黑泥桂言葉的雙刀撞擊在一起。

　　按照先前雙方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正面硬碰，湯成根本不存在硬接下黑泥桂言葉攻擊的可能性，更別說這種力量用老的招式，不被直接砍成數截就算是好的了，然而……這一次，湯成的身體卻是一步都沒有後退。

　　他穩穩架著黑泥桂言葉狂猛的攻擊，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

　　因為，現在的他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來自於他身後，那被他所劈開的天空的另一面，那裡存在著一個世界的份量！

　　“那個世界充滿著對我的信仰，也是我教的起源之地，就像他們相信著我一樣。我也同樣相信……他們不會將我忘記！”湯成如此說著，同時，一股股肉眼可見的能量。通過這敞開的刀縫，從另一個遙遠的世界流淌而來，湧入湯成的體內。

　　那是湯成所經歷的第一個特殊副本世界，亦是雲集了輪回空間最優秀挑戰者的副本世界，還是他與白面真君結下不解之仇的副本世界，亦是讓人無限遺憾的月神所逝去的副本世界，同時……還是大成哥神教誕生的世界。

　　湯成這一刀。將原本不可能交匯的兩個世界連接在了一起。

　　而連接著這兩個世界的扭帶，便是他的信仰！

　　“就算存在於不同的時空。只要擁有相同的信念，我也相信，那股信仰會穿越時空而來，成為我最強的力量……如果在你們看來這算奇跡的話。那麼，我就將它稱為奇跡吧。”

　　說話間，湯成用力的一握，肩膀上被黑泥上侵蝕幾乎就要化為黑泥的部位，立刻像是得到了凈化一般被驅散，只是眨眼間，他的身體就已是恢復如初。

　　“果然，你沒有讓我失望……”突然，湯成聽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的信仰所凈化，他驚訝的發現對面的黑泥桂言葉，她身上的黑泥也在漸漸的散去。清澈的雙眼和雪白的股膚一點一點的呈現而出，但，出現在他眼前的已經不再是雙刀桂言葉，因為她此刻的相貌與先前已經截然不同。

　　雖然還是黑髮如墨，膚白勝雪，但眼前的這個女子卻要比桂言葉的外表更加美麗。甚至就算比起那被稱為輪回空間內最美的月神，都要勝過一分……哪怕湯成早已經免疫了美女光環。此刻初見之下，也不禁感到幾分驚艷。

　　“不過我還是比較好奇，以剛才的形勢，如果你沒能劈開界限，或者就算劈開了界限，也沒能從那個世界獲得信仰，接下來你會怎麼做？”女子笑著問道。

　　“當然，唯有死亡。”湯成毫不猶豫的回答，“這個世界與那個世界的界限，亦是我生與死的界限，賭上性命的一刀若是失敗，我也就到此為止了。”

　　“原來如此。”

　　“這個就不說了，我現在倒是想知道……”湯成眉頭一皺，“你是誰？還有，聽你剛才的話，你似乎並沒有完全被黑泥所侵蝕？”

　　“那是當然。”女子微微一笑，道，“就算聖杯黑泥晉升到了準神級，想要將我吞噬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不過我也無法擊敗它，於是便選擇了主動被它吞噬，然後……當你的力量能夠超越我的時候，我就能夠恢復過來，很慶幸，你成功了，我也成功了。至於我到底是誰……”

　　說到這裡，女子已是收回了雙刀，腳尖在虛空一踏，然後站在了那連接著兩個世界的裂縫之上，道，“這個問題並不重要，因為不管是你還是我，很多東西都是一直存在著的，誰也無法將之改變，你的精神從未有人去觸碰，你的意志也從未有人去干涉，只不過在一些事情發生以後，很多人選擇的就是將其遺忘，從而就能變回那個自己所期望的自己……所以，只要你真的想知道，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看著湯成疑惑的表情，女子輕輕的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他，但最終她還是將手收了回去，笑道：“我的事也好，她的事也罷，以及我們正在做的事情，甚至包括這個輪回空間存在的意義，當然……還有你選擇遺忘的一切。”

　　驀然間，女子再次抽出雙刀。

　　湯成原以為她還想跟自己打一架，但緊接著他就聽女子說道，“這個世界已經徹底壞掉了，而你們的任務也將到此為止，既然我已經醒了過來，那就不應該讓她繼續等下去，想來她也在等我出手吧，那麼……”

　　突然間，湯成就見眼前刀光一閃。

　　女子微笑的閉上了眼睛，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某人述說，“你說得沒錯，這裡的我的確無法戰勝你，就算我再怎麼堅持，結果也只有一個，但……以怎樣的方式死去，讓自己的死亡擁有怎樣的意義，這卻是我可以選擇，也是唯有我才能選擇的事情，所以……你輸了！”

　　嘩啦！

　　話音落下之際，女子的身體已是像破碎的玻璃一般散開，她用自己的刀將自己斬碎！

　　然而，原本應該無比血腥的一幕，此刻在湯成的眼中卻像是倒映在水中的碎月一般，充滿著如夢如幻的美感，然後……連接著兩個世界的裂縫為之消失，但似乎有另外的東西湧了進來。

　　剎那間，整個世界變得一片寂靜。

　　湯成本能的低頭看去，只見原本覆蓋著大地的黑泥突然一動不動，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

　　“這是……？”看著這一幕，湯成皺著眉頭有些無法理解，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他應該能夠做出正確的分析，但現在，因為女子的那番話，他的心有點亂。

　　與此同時，在世界的其他地方，也同樣出現了類似的情況。

　　小鎮的前方，莊畢俠三人與以隱者的身體化作的黑泥對峙而立，除此之外還有無數的人形黑泥圍繞在他們的周身，這些人形黑泥大部分是以死屍為原型，但也有一些則是小鎮的居民們被侵蝕後所化……與黑泥戰鬥的並不僅僅只有莊畢俠三人，還有那些想要保護自己家園的人們。

　　此刻，莊畢俠三人都已傷痕累累，每個人都染上了或多或少的黑泥，畢竟以他們的勢還無法完全隔離黑泥的侵蝕，更何況他們的對手還是黑泥隱者。

　　但就在最關鍵的時候，黑泥隱者的攻勢卻停了下來，那些人形黑泥也全部像是被施了定身術般一動不動。

　　三人正感到奇怪，黑泥隱者突然一把抹去了臉上的黑泥，露出他原本的面貌，苦笑道，“現在，聖杯黑泥的動作已經暫時停止了，我也能夠勉強擺脫他的束縛，但我一把老骨頭卻沒有她那樣足以殺掉自己的力量，所以……趁現在，殺掉我！”

　　“黑泥的動作突然停止了。”半空中，阿妮兒看著如同潮一般退去並逐漸失去動靜的黑泥，不由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會是你的勢把它們都嚇到了吧？”夏妮兒與她背靠背的站著，取笑般的說道。

　　“如果真的是那樣就太好了，大概……是湯成那邊做了什麼吧。”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至少，還沒死……”

　　是的，湯成還沒死，但他覺得自己離死也差不了太遠。

　　在“桂言葉”消失，黑泥也安靜了下來以後，湯成本以為事件真的如“桂言葉”所說已經到此為止，然後他就看到了懸浮了半空中兩把刀——桂言葉的雙刀。

　　雖然桂言葉已經消失，但不知為何，這兩把短刀卻留了下來。

　　對於這兩把短刀，就算是湯成也不禁心有餘悸，因為它們有著足以斬破自己勢的恐怖力量。正所謂鮮花送美人，寶劍贈英雄，想到這兩把刀的威力，他也不免動了一絲貪念，再加上還有另外的一些原因，於是本著“桂言葉砍斷自己的愛之魔刀，那自己就拿她的雙刀來賠償好了”這樣的心態，上去握住了這兩把短刀。

　　然後，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湯成打死也沒有想到，就在他的雙手觸碰到雙刀的瞬間，無窮無盡的殺念立刻湧向了自己的意識，雙刀劇烈的顫抖著，暴發出難以想像的恐怖力量刺向他的身體，就算是以他的力量也幾乎控制不住。

　　兩個聲音在他的腦海響起，不是來自系統，而是雙刀本身。

　　“女神的左手配刀——威嚴！女神所持有的左手刀，斬一切妖魔鬼神，鎮萬千邪惡混沌，諸天之下，無有不從，三界之內，唯我獨尊，是為威嚴！”

　　“女神的右手配刀——戰爭！女神所持有的右手刀，刀鋒所指便是神諭，刀刃所向便是勝利，以刀之身，踐踏萬般，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吾即戰爭！”

夢殞

705 威嚴與戰爭

湯成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把自己逼到產生離死亡最近的感覺的，竟然會是兩把刀！

雖然自從來到輪迴空間以後，他已經多次與死亡擦肩而過，尤其是這一次的副本世界，不僅跟說好的休閒劇本完全不一樣，反而處處遭遇危險，先是差點被持刀桂言葉幹掉，接著又被阿妮兒打到毫無還手之力，就差補個刀，然後與無雙上將的戰鬥也可謂險之又險，和雙刀桂言葉的兩度交鋒更是不用說了，但不管哪一次都沒有此時此刻來得凶險，至少……在此之前，還沒有誰對他的身體做出過致命的打擊。

而威嚴與戰爭卻做到了。

這兩把刀就像毒蛇猛獸似的，在接觸的剎那就對他發起了瘋狂又致命的攻擊。威嚴劇烈的顫抖著，一股向右旋轉的力量幾欲將他的左手擰成麻花，戰爭則是掉轉槍頭，想要刺進他的胸膛，湯成雖然已經全力的握住刀柄，但它們的恐怖力量依然讓他的雙臂感到一陣劇痛。

同時，這兩把刀的聲音也不斷的在他腦中回想，以致於讓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攻擊。

一般仙俠類的小說裡都有個東西，叫做認主，不管是武器、法寶乃至座騎，只要經過正統的認主程序，就能讓自己成為其唯一的主人，換了其他人都無法使用，甚至厲害一點的還會遭到反噬。這兩把短刀亦是同理，它們是“雙刀桂言葉”的專屬武器，同時還是凝生出了刀魂的寶刀，真正意義上的神兵利器，而它們的刀魂也只認“雙刀桂言葉”。

是以，當湯成企圖將它們佔為己的時候，刀魂立刻開始了抵抗。

而且這股抵抗的力量，甚至比與雙刀桂言葉的戰鬥更具壓力，因為這場交鋒並不僅僅只有雙方力量的碰撞，還有靈魂與靈魂的抗衡。

兩具刀魂的怒吼與咆哮在他腦中不斷回想，就像是一道一道的驚雷直接貫入他的頭頂。如若是意志不堅之人，恐怕在雙刀斬來之前就首先被震碎了靈魂……沒有體驗過這種事情的人，根本無法明白這個過程當中的痛苦。

饒是湯成，此刻也不禁有些後悔。為什麼要手賤？

他有理由相信，同為八部眾之一的雙刀桂言葉為什麼會比其他人強上一截，這兩把短刀絕對功不可沒，但是為什麼雙刀桂言都掛了，這兩把短刀卻還在。不是說好的刀亡人亡的嗎？

他忍不住惡意的猜想，該不會是雙刀桂言葉在坑自己吧？

雖然從現在的形勢來看，這個可能性非常大，但結合雙刀桂言葉的言行舉止，她完全沒有坑自己的理由，那麼……

唰！

來不及細想，威嚴突然就掙脫了他的束縛，向前筆直飛出，然後飛到一半驀然掉頭，以更快的速度向他刺來。

糟糕！

湯成心中一驚。連忙快速躍起，強行躲過了威嚴的攻擊，但就在這時，戰爭也開始爆發神威，尖嘯似的刀鳴聲直刺他的心魂，讓他本能的鬆開了手。

失去了他的束縛，戰爭頓時電射般向他腦袋刺來。

好在湯成反應及時，險險的躲了過去。

但轉瞬間，戰爭和威嚴就一左一右的圍繞在他的身側，讓他腹背受敵。

這下子恐怕麻煩了……湯成不禁眉頭一皺。雖然這兩把刀在飛出去以後，可以讓他免受那種靈魂被沖擊的痛楚，但相對的也讓它們獲得了自由，一旦打起來。可不僅僅是力量對抗那麼簡單，而是直接相當於獨鬥兩名絕世高手！

果然，當即尖嘯聲再次響起的時候，威嚴和戰爭立刻發動了犀利至極的聯合攻勢……它們有著閃電一般的速度，它們有著將敵人誓死滅殺的決心，它們還有著天衣無疑的默契配合。甚至，它們還沒有弱點。

不管是打擊、斬擊還是束縛性的攻擊，對它們都毫無意義。

畢竟，它們不是**之身，是刀啊！

在“桂言葉”消失之後，由他所劈出來的連接著兩個世界的鈕帶也為之消失，湯成無法從另一個世界中聚集更多的信仰來強化自身的實力，而在與黑泥桂言葉的戰鬥中，它的力量也已經消耗得所剩無幾，如今要以這種不完全的狀態來對付這兩把神刀，對他的壓力真的太大了。

片刻之後，湯成就已經有些手忙腳亂。

等等……這兩個傢伙，有些不太對！

就算是在危急之中，湯成亦不忘觀察思考，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纏鬥之後，他忽然發現威嚴與戰爭似乎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強大……的確，它們的戰鬥力很強，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都和在雙刀桂言葉手中時無甚區別，可是它們的攻擊方式卻非常單調，只有突刺，缺少了優秀的使用者，它們完全無法發揮出自身作為神兵的特性。

它們僅僅只是強大，但同時也非常的弱小。

或許這就是身為兵器的悲哀吧，沒有優秀的使用者，再厲害的神兵利器也只不過是兵器罷了。

那麼，它們之所以被“桂言葉”留在這裡的原因是？

“原來如此。”湯成頓時笑了起來，他已經明白了，“像你們這樣的神兵利器就應該出現在名為戰鬥的舞台上，然而那個女人……她既然是輪迴空間的管理員，那麼以她的力量顯然是不需要你們的，你們在她手裡無異於暴斂天物，你們需要一個比她更加合適的主人，所以……如果先前的一切只是對我的考驗，那麼現在，能不能讓你們登上舞台，就在於我能否將你們徹底制服！”

“嗡！”兩把短刀突然爆發出讓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湯成不知道它們能不能聽懂自己的話，也不知道它們為何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但這些都毫無關係，他現在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

“來吧！”湯成猛的張開雙手，大聲道，“正面上我吧！我要讓你們知道，誰才是這裡最強大的！”

唰！唰！

威嚴與戰爭似乎在回應著他的挑釁一般，一聲尖嘯過後，雙刀頓時飛速刺來，前者攜帶壓倒一切的威嚴，後者彷若千軍萬馬在奔騰……剎那間，整個世界都只剩這兩把短刀的聲音。

然後……

噗哧！噗哧！

威嚴與戰爭正中湯成的雙刀，毫無懸念的將他的手掌刺穿，但就在它們企圖穿透而過的時候，湯成卻用力的抓住了刀柄，死死的將它們握在手中。

如何收服這兩把短刀？

並不是從力量上去戰爭它們，那是毫無意義的，因為影響著它們行動的是刀內的刀魂，唯有鎮壓住刀魂才是將它們收服的唯一途徑，而想要與它們的刀魂戰鬥，也唯有接觸才行，所以，先前躲避這兩把刀的攻擊，反而是錯誤的行為。

當然，湯成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鎮壓刀魂，這就像處男在第一次與女人**的時候那樣，會對插哪個洞而感到迷茫，這個時候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不用思考，只要……依靠本能就行了！

鮮紅的血液順著刀鋒從半空中滴落，明亮的刀刃上沒有留下絲毫血漬，湯成在感受著手掌被刺穿的痛楚時，也能感受到靈魂的劇烈衝撞，在兩具刀魂的拼命抵抗下，他有種自己的靈魂隨時都要離體而出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湯成漸漸感覺到刀魂的抵抗開始變得微弱，但他並沒有鬆懈，他相信這兩把神兵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的就被收服，就像動物的垂死掙扎一下，它們必定還會來一次最為猛烈的抵抗。

果然，就在刀魂的抵抗微弱到極點，湯成的靈魂也終於徹底擺脫了那股壓力之時，靈魂深處，突然就像是火山噴發一樣，兩股強盛至極點的能量疾衝而來，一下子就撞在了他的靈魂上。

如果湯成因為先前的輕鬆有哪怕一絲的大意，這一刻，他的靈魂必然會被撞個支離破碎，可是他沒有！

就像刀魂們在積蓄著最後一搏的力量那樣，湯成也將全部的底力留到了現在，死守著自己的靈魂，然後……毫不留情的反擊！

這是一場肉眼看不見的戰鬥，也是一場與力量無關的戰鬥，承載著勝負的關鍵唯有雙方的意志，雖不腥風血雨，卻沒有絲毫退路。

……

“你還活著嗎？”

又是一段未知的時間過去，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湯成耳邊響起，湯成睜開眼睛，一張小小的字條從他領口裡飛出，來到他的眼前。

字條上映照出的，正是夏妮兒和阿妮兒兩人的身影。

“啊，總算是打贏了。”湯成微微一笑，“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別說了！”阿妮兒揮了揮手，一副極度不情願的樣子，“被黑泥吞噬的痛苦，我是一輩子都不想再回憶起來，不過……託你的福，我們這邊也是有驚無險，而且大部分黑泥都已經退去，看得到的也全部靜止不動，是你做了什麼嗎？”

“大概吧……”湯成沒有細說，問道，“三逗比他們呢？”

“他們也沒事，雖然犧牲了一些人，不過隱者在要求他們殺死他之後，危險也基本被解除了，只是……”說話間，阿妮兒眉頭一皺，“聖杯黑泥真的已經算是解決了嗎？”

“應該沒有吧，否則我們早就已經回到輪迴空間……呃！”湯成搖了搖頭，但話未說完，阿妮兒和夏妮兒的身影就已經從他視線中消失，接著，他眼前的紙條也嘩啦一聲粉碎。

剎那間，除了風之外，他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

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