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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水銀]神龍蹤(雲宮四堂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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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30 00: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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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情一震,反應快速地旋過身,握住對方手腕,及時截住利劍。
  “雲兒?!”  
  “放開我!”雲水心推開他的手,堅持要殺人。
  “雲兒!”東方情一擒一縱,輕易奪下她手上的劍,皺眉看著她。“你爲什麽來這裏?”
  該死,哪個傢夥告訴她的?他故意不帶她來,就是不想她再對上柯渡飛,爲什麽她來了?
  “你以爲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你來這裏嗎?”雲水心生氣地瞪著他。“我說過,我要親手殺他,你休想阻止我。”
  她是雲水心?!柯渡飛忍著胸口、雙手骨被斷的痛,努力想看清楚。她……她真的是雲水心?怎麽可能……
  “讓你親手殺了他,然後了無牽挂地離開我?休想。”東方情將劍丟到一旁,將她摟在自己身邊。“他不值得你動手。”
  “那你就可以殺他?”她蔓不滿。
  東方情臉上的肅殺之意漸消,眸光仍有著深沈的恨意,但是神情已經冷靜。
  “不,我也不殺他。”身形倏忽向前,探手再朝柯渡飛打了幾掌,然後退回,柯渡飛整個人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倒在地。
  “廢了他的武功,我把他的命留給濟南府衙,他的罪狀自然會被公諸於世。”進了官府,他一樣是死罪。
  只不過,他不會死得那麽容易,他所做過的事會被公開,惡名傳諸千里,就算是死,柯渡飛也必須付出比死更多的代價。而他的女兒,就算沒受到牽連,她也將無法坦蕩活在世上。
  東方情斂了恨與怒,低首望著雲水心,眼裏露出溫柔。  
  “殺人,不會是報仇的最好方法。而只用他一條命,來賠葉家的四十餘口,也太便宜他了。”這種人,不配他與雲兒動手殺人。
  雲水心閉了下眼,懂得他的意思,裹著面紗的臉埋人他胸膛,理去她兩行無聲的淚水。
  堡外傳來官兵包圍的聲音,很快地,官府的人便會沖進來。
  “龐管事,放開他們兩個。”
  “是。”柯無雙與柯超頓時被釋放,柯無雙立刻沖向自己的父親。
  “走吧。”東方情摟著雲水心往後院而去,龐管事也跟著離開。
  柯渡飛被官兵所捉,連同柯無雙、柯超。
  而東方情順利取回墨硯刀,在不與官府打照面的情況下,三人退出柯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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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這段長達十年的血價。
  報仇的結果,似乎很簡單,但是爲了這個結果,他和她各自付出了十年,代價未免太大。
  面對血海深仇的仇人,東方情沒有一刀殺了他以求痛快。因爲,在雲流宮中經過十年的曆練,他深思熟慮的行事作風,已淩駕了他感情用事的衝動。 
  仇要報,但論起葉家所付出的代價,絕不是一命相抵就足夠;不殺他,是要柯渡飛自己承受比被殺更痛苦的後果。再說,一刀殺人固然痛快,但那樣並不代表就是對的。
  濟南府衙公告柯渡飛罪狀,宜判他與吳山寨死罪,靜待秋決,柯家堡財産全數充公,山東境內一片譁然。
  這些結果,也算意料中事,東方情不再費心神注意,在府衙公告的隔天,他帶著雲水心回葉家祭拜爹娘。
  墨硯刀已回歸葉家人,葉家的血案真相也已人盡皆知,沈在這座宅院裏整整十年的冤魂,如今也可以安息。
  祭拜爹娘過後,東方情將兩人手上的香,插在墓碑前。
  東方情望著她,動手將她的面紗拿下來,轉而披在她肩上。
  只有兩人獨處的時候,他不許她遮著臉,他們兩人之間,連面紗這層薄薄的距離都不可以有。
  “雲兒,柯家堡的事已經了結,明天,我們就動身回雲流宮。”
  “回雲流宮?”她擡眼。
  “對。”他握著她的手,在宅院裏散步,也算是道別。“回宮後,再找天仇來醫好你身體裏的毒。”
  “如果醫不好呢?”
  “一定醫得好。”他肯定地望著她。“天仇的醫術高明,就算真的碰到他解不了的毒,也還有宮主。”再不然,最後最後,也還可以找唐門的人。傳說唐門有一位絕世高人,天下間沒有他解不開的毒,也沒有他想毒卻毒不死的人。
  雲水心垂著眼,她該去嗎?
  東方情一看就知道她又在猶豫什麽,他笑歎口氣,擡起她的臉輕輕撫著。
  “雲兒,你是我妻子,我們拜過堂的,對嗎?你不會想在十年後,給爲夫的我一張休書吧?”
  “你胡說什麽。”她輕斥,很想笑,但又不想被他惹笑。
  “跟我回雲流宮。”他輕輕哄誘。
  “可是……”她猶豫地咬了咬唇。“那裏的人知道你有妻子嗎?” 
  “知道。”就算原先不知道,在他昨天將消息傳回去後,保證雲流宮上下全都知道了。
  “可是,我……”她心裏總有不安。
  “在這個世上,還有你牽挂的事嗎?”
  只有他啊。她瞥了他一眼,算是回答。
  眉目傳語,他可以心神領會,於是又問:“既然只有我是讓你牽挂的,爲什麽還要猶豫?”
  她不是猶豫,而是經過十年,他們都不再是以前的他和她,況且她現在的模樣
  如果將來有一天,他嫌棄她了,她會承受不起、會因心碎而死的。
  “雲兒,跟我回去吧!其實我可以直接帶你走,如果你不肯,就算一路下迷藥,等你醒來,我們也會回到雲流宮,但是我不要這樣。我希望你願意跟我回去,當我的妻子,和我廝守一輩子。我知道,你心裏有我的,對嗎?”他低柔地道。他知道,就算分別十年,她還是愛他的。
  她回望著他,良久,終於點點頭。
  “我跟你回去,但是你要答應我,不可以限制住我的行動。”她加但書。
  “可以。”才怪。
  東方情很清楚,她答應跟他回宮,去解毒;但是,她還沒完全打消離開他的念頭。
  休想了。一旦上了雲流宮,他怎麽可能讓她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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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青華藥鋪,將身前的雲兒給扶下馬後,東方情就覺得不對勁。奇怪,事情都解決了,他怎麽還會心神不寧?
  等走回後院,東方情就知道原因了。
  “東方大哥。”見他們回來,風崢立刻迎上來。
  “原來是你們。”是風崢和秋寒星。  
  “嗯。”風崢朝著那位戴著面紗的雲永心,淺笑地點了下頭。“你一定是雲姑娘了。”
  “雲水心。”她遲疑地回答。
  “我是風睜,雲流宮主座下四婢之一,東方大哥算是我的兄長,也算是我的師父。”她先自我介紹,然後又接著道:“他是我的夫婿,秋寒星。”
  “雲姑娘。”在風崢的示意下,寒星光打招呼。
  “秋公子。”她回了個禮。
  大家都認識了,風崢望向東方情。
  “龐管事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們了。東方大哥,你該一開始就告訴我和寒星的,這樣至少我們還能幫你一點忙。”結果,東方情卻只要他們傳個命令,然後要他們好好去遊玩,真見外。
  “很多事已經安排好,不是真的很大的難題,也不必要你和寒星來幫忙。你們才新婚,應該多聚聚。”東方情笑了笑。至於那些陰謀來算計去的事,實在不適合在人家新婚的時候就叫人做。
  “東方大哥,你還是太昂外了。”風睜搖搖頭。在她有危險和難題的時候,東方大哥二話不說便替她承擔了下來;而這次東方情有事,她卻沒能及時幫到忙,還跑去遊玩,這讓她內疚。
  “寒星?”東方情笑笑地望向秋寒星,妻子的內疚,做丈夫的應該要負責安慰一下吧。
  “淨兒,你有這份心,東方會瞭解的。東方有能力處理好自己的事,你應該相信他。”秋寒星上前擁住自己的小妻子。“再說,真的需要幫忙,我想東方不會捨不得叫我們的。”如果情況有危急到得要他們出面,東方早叫人了。東方情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好吧。”只能這麽想了。
  “崢兒,明天我們就要回宮,不如今天晚上你做幾道小菜,我們四個人一起吃飯、聊一聊?”寒星建議道。順便可以熟悉——下,這個讓東方情惦念半生、深愛不移的女子。
  “好啊。”風崢立刻點點頭,看向東方情和雲水心。“酉時中,我們在後院石庭見,你們一定要來。”
  雲水心顫了下。
  “我和雲兒一定到。”摟住雲水心,東方情肯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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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用飯,代表她必須拿下面紗,東方情可以不在意她的臉,但———別人呢?
  雲水心就擔心這個,她已經見過太多鄙夷的臉,有的人雖然不介意,可是她也無法承受別人眼中的同情。
  事實證明,她是多慮了。
  在東方情的脅持下,她沒能賴得開,還是到石庭赴風淨的晚餐之約。
  一見到她的臉,風崢和秋寒星並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更奇怪的是,他們的表現像她就是個平常的人,她的臉一點也不嚇人。
  如果這是東方情的影響力,那麽,她該感動還是難過?
  “你又在胡思亂想了,用完晚膳,東方情牽著她走向廂房,望著她的眼神是寵溺的。
  她的眼光一下子暗,一下子亮;表情一下子高興、一下子遲疑。可見她又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他們……對我的臉,並不驚訝。”她遲疑著,很老實地說了。
  “我事先告訴過他們,但真正見到你的模樣,崢兒很爲你心疼。”在她沒注意到時候,風崢對他說了。
  “她、她很美。”這是真心話。
  風崢清麗動人、秋寒星瀟灑俊逸,兩人站在一起,就像一對天生的璧人。風淨的溫柔,牽制住了不羈的寒星,讓他心甘情願守著她,不再漂流。
  “宮主座下的四婢都很美,風崢柔、雷塊俏、水嬌、焰珂媚;她們四個人的武功,是我和其他三位堂主教出來的,所以四婢和四堂的關係,可以說很密切。四婢全都名花有主,等回到宮裏,你還有機會可以見到其他人。”
  他笑點了下她的唇,知道她在想什麽。如果他真的重色,那麽不需要宮外的其他女子,光是宮裏的四婢,就夠合男人動心的了。
  “風崢會武功?!”她有點驚訝。外表纖細柔弱的風崢,有哪點看起來像是會和人動手的樣子?
  “會,而且崢兒武功不弱,她最厲害的絕學,是可以用箏音傷人。”四婢可不是普通的婢女,必要時,她們都是獨當一面的護衛。
  “這也是你教的?”
  “是。”東方情點點頭。“我到雲流宮之後,也學了許多武功。外人認爲青龍堂主最厲害的是刀法,但其實我最擅長的,是音律殺人的絕學。”四堂之主各有其擅長的武功,對各種武學都有涉及,這是身爲一堂之主必須要有的能力。
  雲水心垂眼藏住驚訝。
  知道愈多關於雲流宮的事,她就發現,她和他的距離愈遙遠。他就像在天邊高不可攀的星辰,而她,只能站在原地,當一個平凡人。
  “不管你在想什麽,我不喜歡你臉上的表情。”東方情不高興地盯著她。 “不准你想要離開我的事。”
  雲水心盈盈擡眼,遲疑的手撫向他臉龐。
  “墨硯哥哥,你還是好厲害,好像我怎麽追,都迫不到你。”她幽幽的眼神,像藏了千萬心事。
  “你不需要追,因爲我一直都在你身邊。”他握住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語氣有著溫柔、有點歎息。“雲兒,你的小腦袋瓜裏怎麽會藏有這麽多的胡思亂想,身份、才能、外表,那些事很重要嗎?”
  很重要。因爲,她什麽都沒有。
  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她不能。因爲,她沒有勇氣站在很多人面前,假裝自己毫無殘缺的擡頭挺胸。
  可是,這些他全不當一回事。他知道她的顧忌,卻不能理解,所以,她什麽都不能說。
  “那,在你眼裏,什麽事才是重要的?”她努力放輕聲音、放鬆表情。
  “你。”他低下臉,眼神對著她的。“只有你才是重要的,你是我的妻子,我惟一愛的女人。”
  她心於顫。
  “可是,我變醜了,又不溫柔、又不可愛,也再不會是以前天真不知愁的雲水心,你怎麽還能……愛這樣的我?”她很清楚自己變了,有時候想到以前的自己,她都覺得可怕,爲什麽她以前能得到那麽多快樂和幸福?
  “是我沒能保護你,才會害你受苦。你受了苦,我只會更心疼你,哪有時間想不愛你?”他輕笑,不想她傷感。
  “那你呢?我也變了。對仇人,我心狠手辣;對世事,我冷眼看待;能理智沈穩處事,是因爲我不關心。我變得無情了,也不再是你以前單純的墨硯哥哥,你還會愛我嗎?”
  現在的他,是完全的江湖人,如果必要,可以殺人不眨眼,冷酷的也許更勝劊子手。
  “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的墨硯哥哥。”她低啞地道,“也是我——惟一愛的男人。”
  “這就夠了。”他低頭吻住她的唇,她閉上眼,輕歎口氣後,順從地接受他的吻。  。
  東方情吻得很溫柔,但投有吻得深,擡起臉時,他臉上挂著一抹滿足的笑容。
  “雲兒,這是我們重逢後,你第一次在我懷裏這麽乖。”一點都沒抗拒他的親密喲。
  她微暈地低下臉。
  “墨硯哥哥,如果我們沒有遇見這些事,順利地成夫妻,那麽現在的我們,會變成什麽樣?”
  “嗯……應該會有幾個孩子,然後,我忙著記賬、處理莊裏的事務;而你——就替我生孩子、養孩子,順便搗蛋。”他深思後回答。
  “搗蛋?!”好歹她是個莊主夫人、也會長大,不會永遠都像小孩子好嗎?他對她的成熟度可真有信心。她哭笑不得。
  “因爲,我寧願你永遠會搗蛋、會活潑、會找事情讓我忙,可是卻每天笑口常開。”他憐惜地望著她,一點都不希望她懂得這些傷悲,而這又該怪柯渡飛。這時候東方情在想,只讓他接受王法的制裁,會不會太便宜他了?
  “墨硯哥哥!”她偎進他懷裏,又想哭了。
  “雲兒,不要想離開我好嗎?”他摟著她,再度要求。
  “墨硯哥哥,如果我們是夫妻,那我們遲了十年的新婚之夜,你願不願意現在還給我?”她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貼著他胸膛,問著別的問題。
  “你說話的語氣,好像那是我欠你的。”東方情哭笑不得。但是不可否認的,想到他們的新婚之夜,他也只是個正常而平凡的男人,他可以拒絕天下美女,但是惟一不能抗拒的,就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你是欠我啊。”她頭點的理所當然。
  她連著兩次用這種明示跟暗示,東方情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讓自己可以看見她的臉。
  “雲兒,你是認真的,還是只是想考驗我的自製力?”他很嚴肅地問。
  “那你呢?你是真的還願意把我當成你的妻子,還是只是在安慰我?”她壓下羞怯,以同樣嚴肅認真的口氣反問。
  “你一直是我的妻子,絕不會改變。”他皺著眉,這話他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別告訴他,她還不相信。
  “那……你還等什麽?”她微羞的眼眸避著他的,開始顧左右而育他。“除非,你不想看見我這張……”
  “不許再說。”他迅速捂住她的嘴,不准她再自慚下去。
  她眼神溜轉了下,像以前精靈百出的模樣,東方情一時看呆了;她卻伸手摟住他頸項。
  “墨硯哥哥,新郎要抱新娘進房。”她暗示。
  “有這種習俗嗎?”問歸問,他還是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唔,她真是太瘦了,他不太滿意地想道。等回宮後,一定要叫天仇開藥,好好幫她補一補。
  “不知道,只是我想你抱我。”她皺皺鼻,很老實招了。“墨硯哥哥?”
  “嗯?”她在遲疑。
  “我的身體……不會很好看。”她語音很低很低地招認。她想做他的妻子,突然很想很想。
  在他保證愛她後,她真的很想做一回他名副其實的妻子。
  “等我檢查過後,再說好嗎?”他露出抹笑,跨步走向她的廂房。
  他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麽。替她療傷的時候,他已經看過她身上的傷痕,也預期還有更多,但在當時,他只顧著替她療傷,沒想過要察看更多。
  人了房,走向床畔,桌上油燈閃爍,他將她放上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眼神專注而深情。
  “把燈滅了,好嗎?”她低喃。不知是羞、還是緊張,她覺得身體開始發熱。
  “不。”他輕笑著搖頭,放下一邊的床幔,減弱了燈光,但卻保持在兩人仍可以看清楚對方的亮度。
  她懊惱地白了他一眼,然後眼垂低低的,再不看他了。
  東方情放下另一邊床幔,側在她身旁,修長有力的手指撫過她的臉,再往下,直至腰畔,開始解著她腰帶。
  “雲兒,”手解著她的衣服,但他的眼神仍然望著她,一瞬也不瞬。“不要想你跟我只做一夜夫妻,在今夜過後,就開始準備逃走。我不准,聽清楚了嗎?”
  她嘟起唇,又白了他一眼。
  她是真的有這種想法,想著能和他做一回真正的夫妻;若是必須離開,她至少無憾;可是他卻看穿了。  
  “夫妻,該是一輩子的事。”他低首吻她,一邊吻,一邊拂開了她身前的衣物。“當年拜堂,就是一生一世、不離不棄,我只認定一個妻子,就是雲水心,如果她不肯陪我一輩子,那麽,我就孤獨一生。”
  “墨硯哥哥……”她顫然地摟住他,被他吻著的唇舌,不再全然被動無反應,憑著本能與他的引導,她開始回應。
  她不曾懷疑過他對她的愛,她很想就答應他,兩人再不要分開,可是每次想到自己的臉,她就是無法下定決心。
  愛他,應該是給他最好的,她不敢霸著他的愛不放,卻讓他失去擁有更美好女子的機會。
  “雲兒,不要離開我……”退下自己的衣衫,他的精壯,襯得她更爲纖弱。
  “墨硯哥哥……”終究,她還是沒有承諾。
  淚,飄流在激狂與濃烈的愛意裏,在他懷裏,她不要擔憂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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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5-7-30 00:0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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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夜夫妻,必須修得百年緣,那麽,他對她愛得那麽多,是她修了幾世才有的恩情?
  “墨硯哥哥,我愛你,好愛好愛你。”如果可以,她也不要和他再分開。
  天亮前,她就醒了,很累、很想再睡,可是卻捨不得放棄能這麽近看他的機會。在她身邊,他睡得毫無防備。
  如果說,葉墨硯是一個斯文英俊的男子,那麽,如今的東方情,就是一個不折不扣、俊挺昂然的男人。自幼薰陶的儒雅氣質未曾減去多少,但多了的,是他可以在瞬間凝聚毀滅敵方的純男性魄力。
  可不管是哪個他,在面對她的時候,始終只有不變的疼寵與愛戀。
  他是說得出,就做得到的,一且她離開,他會一輩子找尋她,找不到她,他就會孤獨一生——她是絕對捨不得他無人相伴的。
  如果一天允許,如果她能活,她就不管其他人怎麽想、怎麽看,留下來陪他,這樣可以嗎?
  她輕笑,覺得自己好笨。怎麽可以一邊看著他,一邊在心裏跟老天爺談判呢?
  天亮了,她起身套上中衣,想下床穿上衣服。
  才一落地,她的腹部就開始痛起來。
  “唔!”痛楚毫無預警加劇,她跌回床畔,緊咬住唇。
  “雲兒?”他伸出手臂沒摸到她,迅速轉醒,眼一張開,卻看見她一臉慘白,額冒冷汗地按著腹部。“怎麽了?”
  “很、痛……”她倒向他扶起她的雙臂裏。
  “你先忍著,我立刻找大夫來。”東方情迅速躍下床,將她扶上床才躺好,她已經吐出鮮血,昏迷了過去。
  “雲兒!”東方情面無血色,立刻奔出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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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她身體裏的毒發作了,大夫無能爲力,東方情立刻決定出發回雲流宮,風崢和秋寒星一路護著。
  爲了救她,東方情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路;靠著南天仇調配的解毒藥,奇迹似地保護雲水心平安到達雲流宮。
  結果一回到宮裏,東方情和風崢、秋寒星三人卻愕然地發現,宮裏除了焰珂和任風行留守之外,其他人都出宮了。
  南天仇不在,那……雲水心……怎麽辦?!
  東方情將雲水心抱回神龍居安置,並且讓風崢守在外,就往雲織樓求見宮主。
  “請轉達宮主,東方情求見。”來到雲織樓門口,宮主身邊的影子護衛暗突然出現擋路。
  暗沒有回答,身影倏忽消失。
  不多久,一身素白的柳輕非,戴著輕紗由雲織樓後方緩緩走出。
  “東方情參見宮主。”儘管心急如焚,東方情還是依禮拜見。
  柳輕非不答,只是微偏蠊首,打量著他的神色。
  “出事了嗎?”
  “是雲兒。”東方情單膝落地。“宮主,雲兒是我失散十年的妻子,她身中劇毒,天仇不在,請宮主救她。”
  “起來。”她輕聲道,平穩的語調連一絲絲驚訝都沒有。“帶我去見她吧。”
  “謝謝宮主,請隨我來。”東方情壓下狂喜,立
  刻帶路。
  宮主肯救人,那麽她一定會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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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摒退所有人,柳輕非單獨留在房裏,爲昏迷的雲水心把脈,暗則守在一邊。
  一會兒後,她放下雲水心的手,微轉回頭,暗立刻上前。
  “扎針、放血,護她心脈。”她簡短地說,暗隨即意會。
  柳輕非坐在一旁,暗掀開被子,取出幾枚銀針插入她身體各大穴道,然後運起內力,掌心在離雲水心胸口一寸之上,透出氣流。
  趁暗在忙的時候,柳輕非在房內點起一種奇特的薰香。
  不多久,銀針開始往上浮動,柳輕非依序一根一根抽出,等銀針全部取出後,她拿出另一根銀針,往她左手經脈上一刺,暗紅色的血緩緩順著針孔湧出。
  直到血色轉成鮮紅,暗緩緩收回真氣,雲水心纖細的手臂上,竟然浮現一條青色的線狀凸起,暗眼神一閃,迅速封住她手臂的穴道,再以刀劃出一道傷口,手指凝氣將血液往傷口推,那道青色的線狀凸起隨著血液噴出,竟是一條青色的血蟲,暗迅速拿出一隻瓷瓶將它裝起、合上。
  柳輕非很快爲雲水心止血,再將傷口包紮好;熄掉薰香,再把脈。
  恍惚間,雲水心虛弱的半睜開眼。
  “你……是誰?”
  “雲流宮主。”輕非望著她。
  “墨硯哥哥”…。”
  “他在外面。”輕非回道。葉墨硯,東方情的原
  名。
  “我……我想見他……”  
  “放心,待會兒他會進來陪你的。”
  “我求過上天,如果……我能活著,就……不管我的臉……是不是……配得上他,都……都要陪他……可是……”她霹弱地一笑,虛弱的意識飄離,話還沒說完,她又暈了過去。
  柳輕非放下她的手,拉過被子蓋上她身體。雲水心脈象雖弱,但已漸漸恢復平穩。
  柳輕非微微蹙眉地望著她臉上的傷疤。
  “暗,東方很愛她,她也深愛東方,對嗎?”
  暗頷首,但沒有出聲。
  柳輕非微偏著臉,忽然笑了。
  “那麽,我們找到禮物,祝賀他們新婚了,對嗎?”
  暗再度頷首。  
  柳輕非輕輕地笑了。
  “我們出去吧,東方一定等得很著急。”她起身,衣袂隨著她的身影翩翩飄動,暗默然跟隨在後。
  “宮主。”房門一開,不只是東方情,連風崢、秋寒星、焰珂、任風行也都等在外頭。
  “她沒事了。”柳輕非淡然說道。
  “我能進去看她嗎廣東方情立刻問。
  “可以,不過她現在身體狀況很虛弱,需要多,休息。”
  “我明白,謝謝宮主。”東方情閃身進房。
  “風崢。”柳輕非喚道。
  “宮主。”風玲立刻應聲。
  “到天仇那裏,取一些補血、養身的藥材,早晚各煎一次,讓雲水心服下。”
  “風崢遵命。請問宮主,水心究竟中了什麽毒?”
  “蠱。”柳輕非說道。“一種以毒餵養的蠱。中蠱的人,初時會服毒,用以壓抑疼痛,時日愈久,蠱愈養愈大,疼痛愈來愈難忍、毒也就愈服愈重。她體內的蠱不算太大,她服的毒應該也不多。也許她後來斷了服毒,所以才會讓蠱提早發作。”
  “原來是蠱……”難怪一般的大夫會診不出來。
  “放心吧,蠱已被暗取出,現在只要好好調養身體,雲水心很快便可以好轉。”說完,柳輕非旋身回雲織樓。
  沒亭了,大家都可以放心了。
  焰珂悄悄問風淨:“風崢,山東好不好玩?”
  “你又待不住了?”風崢忍著笑。可以想見,所有人都出去了,就剩焰珂留守宮中,她一定很悶。
  “呃……”焰珂吐了吐舌。
  “那麽好奇,改天讓風行帶你去走一趟,你就知道了。”風崢挽著自己的丈夫,決定依宮主的交代,取藥、煎藥去也。
  焰珂朝他們扮了個鬼臉。“小氣。”都不肯告訴她一下下。
  一隻健臂隨即摟上她的腰。
  “想出宮?”任風行低問。
  “還好。”焰珂搖搖頭。有他陪著,其實她不無聊的,尤其是他的武功又很好,閒暇時還可以救她一兩招解解悶。
  “這裏沒事,我們到山下巡視一下。”任風行很瞭解她,她是閑不住、靜不下來的,有事讓她忙,她才有活力。
  “好啊,我們快去。”她一口答應,拉著人走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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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水心一直昏睡著,直到入夜前才醒。
  東方情緊握著她一隻手,靠著床沿閉眼休息。
  她一張開眼,就看見他了。
  “墨硯哥哥。”她低聲喚,人還很虛弱。
  東方情立刻醒過來。
  “雲兒?!你怎麽樣?”
  “我沒事。”她依著他的手臂坐起來,望著他略顯疲憊、眼眶微陷的擔憂神情,她伸手撫著他的臉,“你憔悴了。”
  “我不要緊。”他伸手覆住她的手。她沒事最重要。
  “這是哪里?”她擡眼,望著一室陌生的擺設,感覺像做了一場夢。  
  “雲流宮,我居住的院落,叫神龍居。”
  “你趁我昏迷的時候,把我帶到雲流宮了。”她想假裝生氣,卻還是笑出來。
  “只要能救你,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會去。”他貪戀地望著她,像永遠也看不夠似的,她忽然心有所感。
  “我昏迷了多久?”  
  東方情想了一下。“七天。”
  她瞪大眼。意思是,他在七天之內,就從山東帶著她回到祈連山?!他怎麽辦到的?
  “你放心,宮主已經替你解了毒,你不會有生命危險,只要好好休養,很快就會恢復健康。”東方情緊摟著她不放。
  “墨硯哥哥?”她疑惑地擡起眼,她快喘不過氣了。
  “不要再嚇我。”他閉上眼,唇啞地道。想起那天她吐血、痛暈在他懷裏的情景,他還心有餘悸。
  他在顫抖?!
  這個沈穩昂立於天地之間,仿佛什麽也難不倒的男子,因爲她而擔驚受怕?
  雲水心這才真正明白,對他來說,她有多重要。
  她知道他愛她、疼她、憐她、惜她,也許有天她真的出事,他會難過,但沒想過他會……痛不欲生。  
  她不應該到現在才想通的。
  他從來不曾保留過他的心思與愛意,甚至爲了逼她承認身份,不惜拿自己的生命當賭注。一個女人,能擁有這樣一個愛她的男人,她還要猶豫什麽?還需顧慮些什麽?
  她向上天打過商量,如果她能活,她就會一直陪著他。如今,她身上的毒已解,她能活了,那麽,她就不要再提離開他的事。
  她深吸口氣,伸出手抱著他的頭,靠向自己的肩。
  “不會了,這是最後一次。”一說話,才發現自己哽了聲。
  “不要再離開我。”他再度要求,聲音卻脆弱地揪疼了她的心。
  雲水心捧起他的臉,兩人眼眸相對。
  “好。”她輕輕點頭,咽下喉中的哽塊。“我不離開你,我是你的妻子,永遠都是。”
  “真的?”她答應了?! ’
  “真的。”她很肯定地點點頭。
  他終於等到她的承諾了,他終於打破她的心結,東方情激動地緊緊擁住她,低首狠狠吻住她。
  不在意他難得的粗魯,她只是柔柔順順地承接他的情緒。
  “你讓我提心吊膽好久。”他埋怨,吻下她的肩。
  “我害怕嘛!”她怕癢地縮了下肩,不再設防,讓她連說話語氣都不自覺地含著一抹嬌柔。
  “怕什麽?”他都已經給她這麽多保證,她還怕?!
  “怕配不上你、怕你有一天會嫌棄我。”她低低地吐實。
  “我的保證不值錢嗎?”他不高興地道。
  “是不值啊。”她大無畏地點頭,他差點抓狂,她卻好膽地笑出聲。 “因爲,墨碩哥哥的承諾是無價的。”當然不能用錢衡量。  
  這還差不多,他稍微滿意一點。
  “既然是無價,那麽以後不許再懷疑我的話。”
  “我沒懷疑,只是對自己沒信心。”長長的睫毛揭了幾下,她盈然的雙眸頓時黯沈下來。 “在你面前,我像是一個什麽事都不懂的小丫頭,好像永遠都只會帶給你負擔,什麽也無法替你承擔。”
  “我不必你替我承擔什麽,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可以去承擔任何事。”東方情擡起她的臉,望人她眼裏。“雲兒,對我來說,你是無價的,任何事物也無法取代。”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墨硯哥哥,你變了,變得好會說甜言蜜語。”
  “我在說真心話,你居然認爲我在哄你?”他差點仰天長嘯,頭頂冒煙。
  “甜言蜜語不一定就不是真心話啊。”她安撫他,像拍一個小孩似的。“今天的話,我都收著,以後,墨硯哥哥要是變心,我就拿這些話來跟你算賬。”  
  “我不會變心。”他重重凝眉,瞪她。
  “好啦。”真敷衍。
  “雲兒,我是說真的,我、不、會、變、心。”
  “好——啦。”更敷衍。她累了,想躺下來,再睡會兒。
  東方情瞪著她,考慮著是不是要把她給搖醒。
  “墨硯哥哥,我也不會變哦。”她忽然丟出一句,東方情呆住。
  “你說什麽?”
  “沒什麽。”她搖了搖頭,忽然張開眼,身子往床裏邊移,拍拍身邊的位置。“墨硯哥哥,陪我睡一下好不好?”
  東方情又呆了一下。
  雲水心雙眼汪汪地望著他。 “有你在,我會睡的比較安穩。”是想賴著他,也是心疼他的疲憊。爲了照顧她,他一定沒有好好休息過。
  東方情回望著她,懂了,翻身上床榻,很滿足地將她摟入懷中。
  “墨硯哥哥?”久久,她的聲音從他懷裏傳出。
  “嗯?”
  “我相信你。”
  她是絕對相信,他不會變心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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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5-7-30 00:05:47
  尾聲

  在宮主高明的藥方、風崢體貼地每天熬藥、東方情每天盯她喝藥,並且休息調養十幾天後,雲水心已經完全恢復健康。
  在宮主及衆人的堅持下,東方情與雲水心擇期再度舉行一次婚禮。
  這次東方情可不必再單獨出去敬酒了,爲了讓大家同歡,新郎是在衆人的見證下,掀開新娘的紅頭巾,然後和大家一起用晚膳,最後才一起回新房。
  在雲流宮休養的這段期間,雲水心不曾再戴起面紗,以真實的面目跟所有人見面。意外的是,雲流宮裏沒有任何一個人談論她的面貌,待她一如正常人,這讓她很感動,開始對雲流宮有了歸屬感。
  這一天的新人有四對,不多木少,跟上次一樣,只不過上次的主角是四婢,這次卻是四堂之主。
  月上柳梢頭,四對新人各自進洞房,雲流宮裏一片靜悄悄。
  暗奉命到神龍居送賀禮。
  “暗?!”正要和新娘上床榻,東方情察覺房內異樣的氣息,立刻回頭。
  暗進出任何地方,是不敲門的。當然,暗也絕對不會在不適當的時候進入家房裏打擾就是。
  暗走向東方情,將手上的託盤交給他。
  “這是?”東方情一臉疑惑。
  暗只點了下頭,然後如來時一般,迅速而無聲地消失。
  “暗怎麽了?”雲水心好奇地問。
  “我也不知道。”東方情放下託盤,解開宮主專用的紗巾,發現裏頭裝放著的,竟是雲流宮的獨門奇藥——寒玉凝脂!
  是宮主送來的新婚賀禮,紙條上還記載了詳細的使用方法。  
  “這是什麽?”雲水心看著那只小玉盒。
  “寒玉凝脂。”東方情回答的同時,也笑了。他明白宮主的用意。
  “寒玉凝脂?”
  “這是宮主送給我們的新婚賀禮,也是特地爲你準備的。”東方情解釋。寒玉凝脂是由十數種珍 貴的護膚藥材所提煉而成,不但藥材珍貴,連提煉過程都十分複雜困難。這種藥得來不易,但對於復原傷疤卻有奇效。
  “爲我?”雲水心不懂。
  東方情笑了,將禮物收好。  
  “今天,算是我們遲來的新婚之夜,禮物可以明天再試,但是,新婚之夜一定要今天過。”橫抱起新娘,東方情的目標,是柔軟的床榻。
  “新婚之夜,我們早就過過了。”她臉頰微紅地反駁道。
  “今天不一樣。”上回沒替她脫下紅嫁衣,今天,他絕對要爲她“服務到底”。
  “墨硯哥哥……”雲水心被放到床上,她拉出身上的新郎娃娃。“他們要不要成雙?”
  “當然要。”東方情拿出自己的新娘娃娃,然後將兩個娃娃身上的喜結打在一起,放到床櫃上。
  這是她八歲時,他們所作的約定,而今終於實現。望著成雙的娃娃,想著這十年的分別,到現在終於在一起,雲水心感慨地紅了眼眶。
  “別哭。今天你是新娘,不許哭。”東方情吻幹她的淚。
  “嗯。”她點點頭,兩人額間相抵。“墨硯哥哥,我愛你。”她虔誠低語。
  “我也愛你。”地老天荒,愛她、戀她,惟有她。
  天長地久,兩心不移。  
  喜帳落下,紅燭持續燃燒,鴛鴦榻上傳來輕輕淺淺的呼息與嬌吟……
  噓,閒人莫擾。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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