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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湛清]婚後再相愛(新鮮拔辣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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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0 02:08:3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婚後再相愛(新鮮拔辣3) 作者:湛清

雖然兩人的結婚是項交易,但他答應這會是個以戀愛為前提的婚姻……
言梨淨覺得自己被郎仲天說動了,何況自己對他不是不心動,不是不受他吸引。
那麼就以戀愛為前提跟他結婚吧,都是成年男女了,沒什麼好損失的,
就試個兩年吧,兩年後,彼此若沒愛上對方,還是可以選擇離開……
郎仲天覺得戀愛太費時間,女人他嫌麻煩,妻子他懶得伺候……
說到底女人不是他人生努力的目標之一,但若是跟言梨淨在一起,他願意試試。
他衝動地開口求婚,想跟她成一個家,想從她身上紓解寂寞、和愛一個人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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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0 02:08: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中午十二點整,豔陽高照。

  言梨淨以一個帥氣的轉彎跟煞車,在這家知名餐廳門口停下跟著自己上山下海的小車,然後在門口侍者瞠目結舌的驚訝中將鑰匙?給對方。

  「謝謝你。」她臉上浮現一抹真心的感激,?她原本看來淡漠的臉增添了一點溫暖。

  「呃,應該的,小……小姐。」侍者有點回不了神,畢竟在這種地方工作,難得見到女人穿得這?隨便又這?隨意的。

  言梨淨倒是沒有留下來跟侍者多說兩句話,老實說,她確實遲到了。

  「郎……郎什?來著,到底是哪一桌呀?」言梨淨極目望去,餐廳已經坐了七成滿,加上根本沒見過對方,讓她覺得有些懊惱起來。

  那位約她出來的郎什?先生,聲音很有磁性,說話有一種特有的節奏,讓人忍不住被那種節奏帶著走。這個人有一副吸引人的嗓音,而這讓她在衝動之下答應見這個據說是她未婚夫的人。

  荒謬。

  這整件事情荒謬到令她覺得有趣的地步了。想起那天父親聲淚俱下的模樣,就?了逼迫這個唯一而不馴的女兒嫁給他安排好的男人。她幾乎捨不得戳破老爸的演出,因?她老爸難得有這?熱情的演出,看得她眼睛都亮了。

  當她搜索的目光一碰到那個男人的,她就有種莫名的直覺,是他。至少她希望是他。

  那男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一開始是低頭在看自己手裏的書,陽光剛好灑落在他豐厚的發絲上,讓他整個人都沐浴在一種光暈之中,顯得有點朦朧而讓人移不開眼神。

  然後他?頭,目光對上她的。

  她原本的煩躁、浮動與不安,都在那四目接觸的時候緩緩沈澱下來。她朝他走去,而他也站起身迎向她。

  「你是郎……」言梨淨還是想不起來他的名字。

  「郎仲天。」他看來並不懊惱自己的名字不被記住。「看來你應該是言梨淨小姐,沒錯吧?」

  他的嗓音一發聲,她就確認了他的身分。

  「我好餓,不介意我先吃飯再談吧?」她放下頗?沈重的提包,順便在他對面落坐。

  郎仲天楞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那我先去拿沙拉,等一下侍者過來時幫我點份牛排。」她起身往食物吧台而去。

  接下來的十五分鐘,言梨淨非常專注地吃著她桌面擠得滿滿的食物,不疾不徐,一口接一口地消耗著桌上的食物。

  郎仲天並不餓,他早上參加了一個會議,吃了一些點心,所以現在很有時間觀察眼前這個女人。

  他從沒想過言梁京的女兒是這個模樣。她並不是絕色美女,初見面時臉上那淡漠的神情也給人一種距離感,可是當她大踏步朝他走過來,這個穿著簡單襯衫跟牛仔褲的女子卻吸引了他的目光。

  這是一家頗有名氣的餐館,進出者大多代表金字塔上層的消費族群,即使不是穿金戴銀,也是衣著正式。只有她,顯得那?格格不入,宛若繽紛色彩中的一抹黑白,反而相當搶眼。

  難得的是她那悠然自若的神態,還有她走路的模樣,腰杆挺直,舉手投足間帶著一抹瀟灑和與生俱來的優雅。她確實是個能吸引人目光的女子。

  「不好意思,我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時間吃東西。」言梨淨吞下最後一口牛排,還喝了口茶,這才滿足地推開餐盤。

  「看你吃飯很能引起人的食欲。」他笑了,擺了擺手指著他剛剛吃掉的幾盤食物。

  正在擦嘴的言梨淨瞪大雙眼。「不會吧?那萬一不幸我們真的結婚了,那豈不是要一起變成大胖子?」

  郎仲天正要喝水,差點被她的話嗆到。「這樣的話再一起報名減肥班好了。」他朝她眨了下眼。

  言梨淨放聲大笑,腦子裏面真的開始幻想兩個人拚命跑著跑步機的模樣。好吧,嫁給這個人好像不是那?慘烈的事情。

  「有幽默感,長相不錯,身體看來也很健康,如果我沒記錯,你在篤擎企業擔任要職,收入也不錯。那?我倒是好奇了,郎仲天先生,你到底?什?會考慮跟我結婚?」她一邊細數著自己觀察到的事實,一邊見他那對好看的眉不斷跟著挑高,看著他嘴角的笑意加深。

  「看來令尊似乎沒有跟你交代太多細節,以至於讓你對這樁可能的婚事感到困惑。」他邊說著邊掏出名片盒,將自己的名片遞給她。「如你所知你的父親在篤擎企業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郎家則擁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總經理?股份?所以這某種程度來說,可以算是企業聯姻?」她看著手裏的名片,真不敢相信眼前這男人居然真的考慮?了股份而娶她。

  想到那天她父親是怎?說服她的--

  「小淨,爸爸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我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有好的歸宿。我知道現在年輕人無法苟同相親這種事情,但是你看滿街自由戀愛的男男女女,還不是結了又離?反倒是老一代相親結婚的,離婚率低得驚人……」

  「我不想騙你。篤擎是我父親跟幾個股東辛苦創下的,而這幾年我接手之後也花了很多精神,眼看著許多重大革新都要成熟,但是原本持股只有百分之二十的趙董事收購了不少股份,以至於形成另外一股反對勢力,而我並不想看自己的心血付之一炬。」郎仲天說明著,他說話時直視著她的眼睛,眼神坦然而無隱瞞。

  言梨淨見過太多說話好聽的男人,但是她反而喜歡郎仲天的坦然、直接。

  「?了得到我父親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支援,你答應要結婚?」她頓了一下。「等等,這主意究竟是誰提的?我爸難道真的瘋狂到用股份威脅你娶我?」

  郎仲天沈默了幾秒。「也不能算是威脅,該說是以談生意的方式來討論婚姻。我不能說我很贊同,但是考慮過我個人的因素,可以說也沒有需要嚴重反對的理由。」尤其在今天見過她之後,她比他預期的好太多了。

  如果是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他恐怕真的會拒絕這樁婚事。光是與普通的女人交往都讓他覺得不自在了,更別說那種需要人伺候的千金。他恐怕自己的婚姻會維持不到一個月,然後在言梁京的股份能幫他完成重大變革之前,他就先投降了。

  「等等,你個人的因素?」她不解地做了個手勢。「我知道我爸之所以這?奮不顧身,陷入這種半瘋狂的狀態,異想天開到極點,還?此謊稱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是?了打破我長久以來宣稱的不婚主義,但是你又是?什?答應這種荒謬的提議?」

  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吸引不到女人的那種類型,光是她這個長年高唱不婚主義的女人都忍不住被他給吸引了,更別說是其他想結婚或是不排斥結婚的女人,更何況他的條件在婚姻市場絕對算得上上選。

  「我……」他有點局促地露出一個苦笑,僅僅幾秒的時間,他臉上居然閃現過某種無助的神情。

  言梨淨訝異極了,目光卻無法離開他的臉。他那只閃現剎那的無助讓她跟著揪緊了心頭,忍不住想安慰他,卻發現自己還不明白他的困擾呢!

  「我只是覺得要達到對方的標準很困難,這個時代女人期待男人付出的更多,期待一個好男人體貼、浪漫又懂情趣,而我對於做一個好男人顯然不夠拿手,我比較拿手的是在公司運籌帷幄,打敗敵手,替公司創造更多利益。」

  他不是沒有認真交往過,但是每一次的交往通常都讓他感覺萬分疲憊,不然就是讓對方感覺萬分失望而結束。每個女人說的都一樣,看他是個聰明的雅痞,多金又俊雅,沒想到交往後發現他居然是個木訥又大男人主義的人。

  大男人主義?天知道他只是不懂女人?何一邊喊著兩性平等,又希望得到一切以自己?優先的待遇,這樣怎?算是平等呢?

  「我不懂,你是說你除了工作之外,不希望花太多精力在一份感情上?」她臉上肯定帶著明顯的失望,否則他不會皺起眉頭,還懊惱地歎息。

  「我就知道會這樣,你瞧,每次我跟對方討論到這些,對方就覺得我是個自大的男人。並不是我覺得自己工作很了不起,其他人都要來配合我,也不是我不願意花時間在對方身上,但是似乎我每次認真的交往都會落到彼此都很痛苦的結局,所以我到現在都還沒考慮到結婚。」

  「舉個例子來聽聽。」她倒是真的好奇起來了。

  「好比接送這件事情,我也曾經嘗試接送對方,但是我往往在公司待到很晚,每天需要秘書提醒才能在六點出發去接人,然後晚上再回頭工作。幾次之後,我就因?忙碌而忘記準時出現,結果就……」

  「你聽起來確實是寧可工作也不想跟對方相處,你確定你真的喜歡那個女人嗎?」言梨淨的嘴角噙著一抹有趣的笑容,她發現跟這個男人聊天有種莫名的放鬆感,這居然比自己出國度假還要有休息的功效。

  郎仲天一臉懊惱。「當然要執行得更徹底也不是不可能,我只要把這些接送工作輸入我的行程,把它當公事一樣執行就成了。只是我不懂,兩個人?什?成天都要膩在一起,生活又不是只有男女交往這件事情要做。」

  言梨淨聳了聳肩。「我好像也無法反駁你,只能說你似乎不算很喜歡對方,否則一般戀愛中的男男女女,常常也是希望盡可能地相處。」

  不知?何,知道他心中沒有個所愛的人,她一方面感到開心,一方面又有點期待感。顯然郎仲天是個對感情很後知後覺的男人,不知道這樣的男人真正愛上一個女人時,會是怎樣的景況?

  揮去腦子裏面逐漸走樣的幻想,她趕緊將心思拉回,提醒自己,眼前的男人想要跟她結婚,跟情愛半點關係也沒有。

  「聊夠了我,想不想聊聊你自己?你父親說你是個不婚主義者?」郎仲天打量著坐在對面的爽朗女子,她長相不俗,舉止帶著帥氣卻不掩優雅,出身良好卻沒有嬌氣,這樣一個女子,應該會有不少男人想要她。

  「對啊,你不覺得婚姻制度對女人很不公平?同樣是結婚,可是通常女人要離開自己熟悉的生活環境,搬到男人家去住,除了適應新家、新丈夫,還要適應新家人。萬一有了孩子,女人更是失去了更多優勢。然後離婚之後,女人的身價大跌,男人的身價卻不受影響,甚至更高。你說這公平嗎?」

  「我倒是不曾想過這些。你說得頗有道理。」他還真的認真思索,然後同意她的觀點。

  言梨淨頗訝異。她每次說出這番理論,鮮少有男人同意,通常都會想要說服她。如果無法說服,通常也會顯得怏怏不樂。

  「既然你知道我是個不婚主義者,?何還想約我出來碰面?」她好奇地問。

  「你父親認?如果我跟你見過面,你可能會改變主意。他並不知道我以前交往的結局都不理想,所以才有此錯覺。」他說著居然有著幾分靦。

  「美男計?這是我爸想出來的?」她哈哈笑出聲,因?看到他困窘的表情,笑得更開朗了。「你別皺眉了,我沒有說你不是美男,只是我沒想到我爸也有這招。哈哈,我以?他那食古不化的腦袋應該不會想出這種點子的,有創意、有創意!」

  郎仲天訝異地看著她燦爛的笑容,發現自己的目光越來越難以離開她。雖然他覺得這樁婚事成功的機會已經太低太低了,但是心裏還是希望事情能有轉機。因?他發現自己喜歡這個乍看冷漠,其實相當開朗的女人。

  「你笑得我剩餘的自信心都要散光了。」他朝她做個鬼臉,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少來,我不信。雖然你以往的交往結局都滿慘烈,不過我相信還是有不少沒交往過的女人想要跟你交往。」

  「這算是婉拒我嗎?」這下他笑容都消失了。

  言梨淨楞了一下。「你總不能指望我馬上就答應你吧?不過我今天工作很忙,無法再跟你繼續聊天了,跟你吃飯真的很愉快,這不是客套話。」她一邊看著手錶一邊起身。「我們再電話聯絡,很抱歉我真的得走了。」

  「好,妳先走吧!帳單我來處理。」他伸手蓋住桌上的帳單。總算還有機會,這比他預想的好一點。雖然第一次見面,但他認?言梨淨不是那種光說場面話的人,如果她說還沒決定,那?應該就是真的。

  言梨淨拍了他肩膀一下。「小心這種行?可能會被解讀?大男人主義。」

  「啊?」他一臉驚恐地看向她。

  「哈哈哈,我玩你的。謝謝你的請客,改天有機會回請你,先掰了。」她背起自己的大包包,笑著一旋身往門口大跨步離去。

  郎仲天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對於這樁不得已的策略聯姻,他開始有了不同於先前的期待。



  坐進車子裏,言梨淨不禁發了好一會兒呆。想起郎仲天那張既剛毅又顯得有點木訥的男性臉龐,她掏出隨手放在皮包內的名片,手指畫過名片上的名字……

  「郎仲天,你真是個特殊的男人。一點也不像都會男子,不夠甜言蜜語,不夠圓滑,卻又如此令人難以忽視。」

  她不是沒有過喜歡的人,只是戀情不是來不及開始,就是在她認清對方性格她大不喜歡之後迅速抽身。她沒受過失戀的苦,卻也沒體驗過戀愛的癡狂情迷。但是今天見到的這個男人,勾起了她許多的注意力,許多的好奇,許多的感覺。

  原本她是去拒絕他的,但是離開時,竟遺憾起自己今天太忙,無法多坐一會兒。她對自己一向誠實,所以她無法否認,自己是真的動心了。

  她渴望知道,像他這樣一個對感情遲鈍而木訥的男人,一旦愛上了會是什?樣子?

  發現自己居然開始考慮這樁婚事的可行性,她嘴角浮現一抹笑,或許她應該再跟他多談談再來決定。

  她將車子開上路,整個腦袋還是那個名叫朗仲天的男人。



  ※www.4yt.net※  ※www.4yt.net※  ※www.4yt.net

  晚上九點,郎仲天站在自己辦公室的窗前,感覺到孤獨包圍著自己。

  辦公室除了他桌前的燈之外,已經都暗了。望著腳底下流動的城市光影,他身上的疲憊跟孤獨感居然同時湧現。

  他忽然很懷念那雙笑起來燦亮亮的眼睛,懷念那個笑起來很自然的笑聲……言梨淨的臉在他眼前浮現。剎那間,他真有個衝動,想要見一見她,即使今天中午才跟她吃過飯。

  他按捺住那不熟悉的衝動跟悸動,他知道自己該給她多一點時間。

  但是如此說服了自己五分鐘過後,他還是拿起手機按下速撥鍵。他的耳裏回蕩著自己的心跳聲,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緊張。

  「喂,我是言梨淨,你哪位?」

  她的聲音劃破黑夜,宛若黑暗中的一抹光亮,就那一剎那,他心裏的忐忑消失了。

  「我是郎仲天。」他的聲音聽起來還算冷靜。

  「啊,是你呀!我還沒把你的電話號碼輸進手機,所以才沒認出是你。」言梨淨的聲音依然清脆,跟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如果我們去找個房子,我搬離我的家,你也搬離你的家,這樣你也不必適應我的家人,是否對你來說是比較接近公平的方式?」郎仲天站在窗邊,低聲地與她說話。

  電話那頭的她沈默了幾秒,就在他又要覺得自己過分衝動的時候,她終於回答了。

  「你真的有把我說的話聽進去,是吧?」她的聲音忽然多了幾分溫柔。「你這樣會讓我考慮答應你的求婚耶,可是……」

  「可是這有違你不婚主義的原則?」

  「也不是這樣。我不想結婚的原因已經跟你說過,既然你很願意提供一個對我比較公平的婚姻,那?這個似乎也不是不可推翻的決定。雖然我抱持著不婚主義,但我並沒有抱持不戀愛主義。」

  在黑暗中聆聽她如此細緻的聲音,讓他有種親密的感覺,但是她的話卻讓他眉頭開始皺了起來。

  「你……不會是已經有交往中的男人了吧?」該死,他怎?沒考慮到這一點此時的失望跟懊惱簡直像捆繩子,開始要勒住他的脖子了。

  「不是的,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她停頓了一下,顯然不知該怎?解釋。

  「你就直接坦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吧!雖然我們不見得能結?夫妻,但是請你保有你坦率的說話方式,千萬不要改變。」他壓抑住心底的失望說。

  「謝謝你,很多人不欣賞我的坦率呢!例如我爸。」她輕笑出聲。「我的意思是,我希望這是個以戀愛?前提的婚姻。」

  「戀愛?前提?」他訝異地說。

  「嗯,別人都是戀愛後才結婚,不過我老爸說的也沒錯,即使是愛了才結婚,失敗的還是大有人在。那?如果我們把婚姻當作一個預備戀愛的場合,說不定也可能有不錯的結局,你認?呢?」

  「我……」他感覺到自己喉嚨緊縮。「雖然我以前的交往都很失敗,如果你還是願意給我一個機會,那?請你以戀愛?前提,跟我結婚吧!」

  「哇啊,我覺得自己好像在演日劇喔!」只不過人家是以結婚?前提來交往,而他們卻是打算以戀愛?前提來結婚。她的聲音也是帶著幾分哽咽。「郎仲天,我忽然好想好想見你喔!」

  「你在哪里?我去找妳。」他衝動地說,感覺到自己血液迅速地沸騰,整個人呈現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狀態。

  他感覺得到她在電話那頭笑了,那種溫柔的笑容,眼眶裏面還隱隱含著淚光的那種。

  他真希望此時此刻就能見到她。

  「我……我正要開車回家。」她回答。

  「告訴我一個大目標,我過去找你。」他已經拉出自己的公事包,邊將桌上的文件掃進去,準備火速離開辦公室。

  「其實離你公司很近,我繞過去好了,等我五分鐘。」

  「好,我等妳。」他挂掉電話時,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心臟跳得有多?大聲。

  足足發了幾秒的楞,他這才醒過來,以生平從未有過的速度收好東西,關燈、關門、下樓。

  他在警衛的詫異目光下推開大樓的大門,沖出去。這一看表才發現不過才過去兩分鐘。他握著公事包的手指關節都泛了白,忍不住不斷觀望著公司門前的馬路上有沒有車子進來。

  「怎?還沒到?難道她後悔了?」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他心裏有種雀躍又恐懼的心情。

  然後他就看到她了。

  她開著白色的小車出現,當她將車停下來時,他馬上沖向前迎向她。

  他沒有辦法多想,大跨步朝她走過去,直到離她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才停下來。「梨淨!」

  她的眼底充滿了不安與熱烈的急切感,跟他的感覺是很類似的。

  「我真怕你改變主意了……」他歎息地說。

  「我……」她伸出手,到他的眼前。「我不知道?什?好緊張喔,你看我的手在抖。」她原本只是在考慮可行性,但是當她聽到他的聲音,聽到他提議另外找個房子,好對她公平一點,她腦袋一熱,馬上就被他說服了。

  他看著她那發顫的手,細白而漂亮的一隻手。他伸出自己厚實的手,堅定地握住她的。「這樣還抖嗎?」他的聲音嘶啞,聲音裏帶著一種莫名的期待感。

  「好像好一點了。」她緊張地笑了,揚眸看他,卻跌入一雙深邃的眸光中,無法自拔。

  「不用緊張,梨淨。不過你還沒回答我,我得親耳聽到答案才行。」他的手依然緊緊握住她的。他手裏的溫暖穩定了她,她已經不再顫抖了。

  「那萬一……萬一我們還是談不成戀愛,那怎?辦?說不定你根本不會喜歡我這樣的女人。」

  「我不覺得。」他望著她,知道自己行事從沒這?衝動過。如果他與她都無法成功,那?他這輩子恐怕還是當單身漢好一點。「如果你覺得不妥,可以定一個期限,期限到了,若我們都沒有談戀愛,就放對方自由。」

  「這樣聽起來不錯,那?……兩年?」她提議著。

  「好,就兩年。現在你可以給我肯定的答案了吧?」他是個商人,總是要聽到確實的承諾才行。真怕她晚上睡一覺,明天醒來後就後悔了。

  「什?答案?」她笑意盈盈地說。

  「就算你不說我願意,我也要進行到下一個步驟了。」他的眸子緊盯著她的,臉上有著侵略的決心。

  她緩緩地笑了。「下一個步驟是什??」

  他瞪了她一眼。

  「親吻新娘。」那個「娘」字直接落在她的嘴唇上,然後在她嘴裏蕩開,溫熱的舌帶著幾分粗魯的急切佔有了她。

  言梨淨的腦門一陣麻熱,開始覺得這樁策略婚姻充滿了令人期待的火熱,如果他每一次都用這種方法吻她,那?說不定他很快就會得到她的身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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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0 02:09: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三個月後——

  熱鬧滾滾的小辦公室內,人聲還喧騰著,一點都不像下班時間即將到來的狀況。

  愛玩旅行社麻雀雖小,卻是生意鼎盛的一家小型公司,公司的員工更是少見的低流動率。除了幾個合資的老闆付出合理的薪水之外,更因?這個小辦公室簡直像個熱鬧的家庭一樣,讓那些出外帶團的領隊在回臺灣時有事沒事也要往辦公室跑。這也難怪它的業績會在不景氣中殺出一片天來。

  「哇啊,梨淨,我有沒有看錯,你在收東西?這?早要下班了?」領隊小喜剛從巴裏島回來,今天都混在這個小辦公室吃喝玩樂兼打雜。

  「不行嗎?我難得可以準時下班耶。」言梨淨笑笑,繼續收拾桌面。

  「該不會是要去約會吧?」小喜擠眉弄眼地說。

  她待過好幾家旅行社,最喜歡的還是言梨淨這個老闆。雖然剛認識時覺得言梨淨是個滿冷淡的人,但是隨著時間過去,她開始發現這位年輕女老闆的好。梨淨對員工夠大方,且是真的設身處地幫人著想,要真的遇到困難,會跳出來幫忙的也是她。

  小喜慢慢才發現,在這個小旅行社待下來的人,大多懷抱著跟梨淨同樣的夢想,想在難以經營、惡性競爭嚴重的旅行業中闖出一片天。

  像小喜這種從來就沒什?夢想的人,也不知道?什?,居然跟著熱了起來,成天帶團帶得很開心,沒事還會進辦公室幫忙打雜。

  「我大概會直接回家吧!」言梨淨偏著頭想一些雜事,她想到上個月的水電費好像沒有繳,不知道他幫忙繳了沒?如果沒有,搞不好過期了,她應該先回家拿了單子出門繳,再順便買晚餐。

  「拜託,言小姐,你好歹才二十八歲,不要活得像四十歲的家庭主婦好不好?社交生活,什?叫做社交生活你懂嗎?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你交個男朋友吧!不要再跟我說那些不婚主義什?的,像你這種優秀的女性都不結婚,會影響國家競爭力的好不?」

  「國家競爭力?這跟我結不結婚有什?關係?」言梨淨噗哧笑出來。

  「不結婚就不生小孩,結果聰明的人不生,笨蛋生一堆。你說國家競爭力不下降嗎?」小喜誇張地拍拍桌子,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

  「神經哪,少來煩我了,我要打個電話。」她笑著推了小喜一把。

  「我還以?只有像我們當領隊的才這?慘,老在失戀中,結果你更慘,從來沒見你談過戀愛。這樣吧,這個周六我們要去唱歌,你一起來,我找幾個不錯的男人……」

  「你不會是要聯誼吧?」言梨淨笑著問。

  「你要這?說也可以,怎樣,去不去?」小喜抓住她問。

  「我回家問問。」她笑著答。

  「回家問誰啊?你不是自己住嗎?」小喜不解地問。

  「現在不是了。」言梨淨神秘一笑。事實上,她已經結婚了,只是當初並沒有大肆宴客,所以她的朋友跟同事大多不知道她結婚了。

  老實說,大家都知道她是個高唱不婚主義的女人,誰也不會想到她連個男友都沒有,就直接結婚了,說出來可能也沒人會相信。

  但是對言梨淨來說,婚姻生活是再真實不過了。郎仲天一如當初的承諾,跟她看了一間三十幾坪的房子,很快地裝潢好後兩人一起搬進去,然後去註冊結婚。言梨淨覺得結婚最大的改變,大約是多了個伴,多了個又像朋友,又像情人又像家人的同伴。最大的好處是,生活真的多了很多安全感,這是她當初沒有想象到的。

  事實上她決定得那?匆促,根本沒時間多想。就連當初使出苦肉計的言家老爸也被她嚇了一大跳,那出「得了絕症,不久人世」的戲碼才剛開演就結束,還讓他覺得若有所失呢!

  「喂,你什?意思?有八卦對嗎?你什?時候交男朋友了?」小喜急呼呼地擠到她身邊,然後重重地倒抽口氣。「難道你跟人家同居了?」

  梨淨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提起自己的大包包。「我下班了,再見。」

  「喂,言梨淨,言大小姐,言……你別跑呀!」

  不理會小喜的大呼小叫,言梨淨徑自往外走去,反正辦公室向來很吵,大家也都習慣了。

  上了車,她忍不住掏出手機,撥了通電話給郎仲天。

  「喂。」郎仲天的聲音有點不耐煩,這是他的私人專線。

  「你在忙嗎?我只是想問你,上個月的水電費繳過了嗎?我記得好像快過期了。」言梨淨原本聽到他口氣顯示心情似乎不佳,想要放棄不說,但是想到他說過對他無須太多矯飾,於是她就問出口了。

  「啊,是小淨啊!」他的聲音暫態鬆懈了下來。「抱歉,今天覺得特別累,所以剛剛……」

  「你今天還要加班嗎?」她心裏一陣憐惜湧上,住在一起後,她才知道他這個總經理工作量有多大。不過郎仲天從來不曾因此就把家裏的事情都丟給她處理,這一點讓她更覺得想幫他分攤一點壓力。

  「本來是要加班,但工作沒那?趕,我可能會留到明天再處理。那個帳單你不用管了,我明天會處理。」

  「你是不是很累?我現在要下班了,要不要我順路去接你下班?這樣你就不用自己開車了。」

  「這樣你不會太麻煩嗎?」

  「如果覺得麻煩我就不會提了,我到你公司樓下再打給你,先這樣,掰。」她挂掉電話,發動車子,心裏有點急著想見到他。

  真是奇怪,天天相見的人,?何還會常有這種感覺呢?

  看著郎仲天拉開她車子的車門,將高大的身軀塞進她的小車中,頓時讓這輛車顯得有點狹窄了。

  「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梨淨瞧見他的臉上寫滿疲憊,線條看起來比平日更?緊繃了。

  郎仲天常被說是個頗?嚴肅的人,其實她知道,他只不過是有點木訥,尤其對於男女情事,一點也不夠滑頭,以至於反倒被誤認?大男人主義了。

  他做起事情來總是非常專注,有時候根本沒注意到旁人跟他說話,不知道的人還以?他高傲。梨淨發現他這個特點之後,常常會等他回過神來,或是拍他一下將他的注意力拉回。到目前?止,只要他答應的事情,倒是不曾食言過。

  「有可能是染上流行性感冒了,今天頭痛了一整天。」他往後靠坐在椅背上,一副終於能夠放鬆的模樣。

  她的目光不舍地在他身上留連。「我覺得你也該對自己好一點,篤擎經營權的爭奪戰不是已經告一段落了嗎?你該放鬆一下了。」

  他們雖然結婚將近兩個月,但之前他大多在忙著公司股權整合的事情,有了她父親言梁京的幫助,加上他們家原本持有的百分之三十五股份,已經能夠穩穩地繼續保有篤擎的經營權。

  「說得也是,這段時間也多虧你的體諒,家裏很多事情都是你在處理,謝謝你。」他轉頭看她,疲憊的眼中有著燦亮的光彩。

  言梨淨臉微微紅了。「你別以?你可以一直都不做家事的,以後你要多做一點補償我。」

  兩個人建立一個新的家庭,有不少瑣事需要處理,這幾個月他忙到昏頭,從房子的佈置到結婚的一些手續都是她在負責張羅。雖然她已經儘量簡化了,但還是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

  結婚這件事,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沒那?難。兩人的身分證拿出去,兩個章蓋下去,就這?成了夫妻,那種感覺是非常微妙的。

  「好的,我答應你,往後垃圾都我倒,家事都我做,我還可以煮泡面給你吃。」他微閉著眼,嘴角還勾著一抹笑。

  「真沒誠意,只有泡面喔!要吃泡面我不會自己煮喔?」她直接吐他槽。

  他說著說著,嘴角笑容還勾著,眼睛依然閉著,沒了反應。

  「居然就這?睡著了?累成這樣,真是個傻子。」她輕聲地說,?動車子往前開,動作盡可能放輕,讓車子在平穩中前進。

  言梨淨將車子開往回家的路上,原本想要順便買外食當作晚餐的,幾番考量後,還是決定到超市買幾樣簡單的菜回家煮。她不是不會做菜,只是結婚到現在,兩個人都頗忙碌,所以新的廚房根本還不曾開夥過。最近她工作上也比較不忙,加上吃外食也到了厭倦的程度,剛好是個再度練習廚藝的好機會。

  她將車子停靠在超市的停車場,下車迅速地買了幾樣菜。再回到車上,他依然還在睡,於是她就直接將車子開回家,然後才叫醒他。

  「仲天,到家了。」她輕輕推了推他肩膀。

  「唔。」他迷迷糊糊地張開眼,一看到她的面容,他虛弱一笑。「啊,我睡死了,沒想到我有這?累。」

  「你等等先吞顆止痛藥,睡一下。我做點簡單的晚餐,你可別嫌棄我的手藝,我想好歹比你那種泡面層級的廚藝好一點。」她哂然,打開車門下了車。

  「你不用忙著照顧我,我只是有點小感冒罷了。」他跟著下車,然後順手接過她手裏的大包小包。

  她也不跟他爭,就讓他負責提菜,然後兩個人到一樓大廳拿信,接著又搭電梯上了樓。

  當初她就說了不要買那種大坪數的豪宅,也不請任何傭人。雖然是策略婚姻,但是她不想住在那種距離遙遠的家,讓彼此的關係好像遙遠到都親近不了。她寧可兩人一起住狗窩,也不想要住在冷冰冰的金窩。總覺得那樣的夫妻關係很難加溫,這婚姻內的戀愛恐怕很難談得起來。

  他答應了她的要求,也答應了家事兩人共同分攤。只是婚後的這兩個月來他太忙,大多數的事情還是她在處理,讓他覺得很過意不去。

  梨淨的性格跟他想的一樣好,該說是比想象中還要好。與她生活在一起,生活方式雖然做了許多改變,但是他覺得日子過得很充實也很愉快。兩個人的關係介於朋友與情人之間,除了偶爾分享的親吻之外,至今尚未同房而眠。只是最近那些親吻老是在擦槍走火邊緣,他們都很清楚,要跨過那道親密藩籬的時間應該是不遠了。

  「就算是室友也會彼此照顧的,更何況我們現在是夫妻。」她站在電梯裏面,伸手握住他的手,?起頭來望向他。

  「小淨……」他感動地低聲喊,手圈握住她的,一個使力將她拉靠在身上,然後低頭在她額頭烙下一個吻。一個帶著憐惜與溫柔的吻。

  她微微紅了臉蛋,將頭靠在他肩膀上,嘴角隱約含著笑,一種微妙的溫柔在兩人之間泛開。

  第一次見他,她就知道自己喜歡這個男人。若不是這樣,她也不會打破原則,答應他的提議。婚後相處下來,她對他的認識更多,就時常有種溫柔的暖意在胸臆間流動,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彼此已經不是單純的朋友關係了。

  很奇怪的一種關係,結了婚才來談戀愛,實在大大有違傳統的方式。但是直到目前?止,她都覺得這個方式還不壞,反正頂多是試了兩年後失敗,期滿後如當初所說的離婚。只是她很清楚,如果這婚姻無法成功,那?她應該也不會再嫁給其他人了。原本婚姻就不在她的人生規劃中,讓她答應結婚的因素一直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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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仲天真的感冒了,就算他死不肯承認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梨淨不知道他也有這?拗的一面,不承認自己感冒,推說只要睡一覺就好了,自然也不願意去看醫生。吃完晚飯後,她半強迫地讓他吞了顆感冒藥,然後就命令他去睡覺了。

  走進臥房時,他嘴裏還嘟嘟囔囔著什?,像是在說她是女暴君什?的,她一律當沒聽見,卻暗自覺得好笑。

  他平日看起來嚴肅,沒想到生了病倒像個孩子似的,簡直教人又好氣又好笑。梨淨收拾著廚房,順便想著明天早餐要弄點什?清淡營養的食物,然後還思索著若他感冒沒有好轉,要怎?押他去看醫生。

  將近十一點時她上了自己的床睡覺,卻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躺了兩個小時,半點睡意也沒有。於是她只好放棄睡眠的打算,下床到廚房倒了杯冷水喝。

  「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燒?」她有點擔憂地看了看他緊閉的房門,猶豫了幾秒,這才自我辯解地說:「我是他老婆耶,去看一看應該不會太過分吧?」

  她倒了杯水,輕輕打開他的房門。

  他睡覺時習慣將電燈全關了,所以一時間她並無法看清楚。她在他床頭站了一會兒,等眼睛適應了黑暗;這才將水杯擱在他床頭。

  他的呼吸沈重而帶著雜音,好像真的不大舒服的樣子。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堅硬的臉部線條,熱燙燙的觸感讓她低呼出聲。

  「仲天,你不舒服嗎?」她撚開床頭的小燈,手掌熨貼著他的額頭,這下更確定他在發燒了。

  而這冰涼的觸感,讓原本因?熱度而睡得很不安穩的他發出一抹舒服的歎息,原本騷動的不安似乎平息了不少。他緩緩張開眼睛,眼瞼眨了好幾下,這才轉醒。

  他那一臉迷糊的模樣實在很無辜,讓她骨子裏的女性溫柔全然湧上。

  「你發燒了,我去弄點冰給你敷。」她放開自己擱在他額上的手;轉身要走。

  半醒著的郎仲天一把抓住她的手,繼續壓在自己的額頭上。「別走,這樣好舒服。」

  她回過頭去,有點好笑地將兩手都貼上他的臉頰。「你把我當冰袋啦?」

  「妳可不可以陪我一下?」他讓開床位,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好是好,但你得吃顆退燒藥,然後讓我幫你弄個冰袋。」她不認?光靠她兩隻手掌當人肉冰袋,就能救治他的發燒症狀。

  「我不要冰袋,我喜歡你這樣貼著我。」他居然回了這?任性的一句話。

  梨淨敗給了他,只好放棄冰袋這個提議。「有沒有人說你是個固執的傢夥?」

  「沒有。」他回答得倒是很快、很理直氣壯。

  她猛翻白眼。「好啦,但退燒藥還是要吃,你明天無論如何都得要去看醫生。自己選,冰袋還是醫生?」

  他張著迷蒙的眼睛朝上看著她。他現在只想她陪著,才不想要什?冰袋呢!

  「我要妳。」他沙啞的聲音如此篤定地回答。

  他的答案讓她的臉頰迅速竄紅。雖然知道他目前身體不舒服,不可能是那個意思,她還是忍不住想偏了去,而臉紅心跳了。

  換了情況,當他半裸地躺在床上,用一雙迷蒙的眼睛看著她,沙啞的聲音說著「我要你」,那?她可能會腳軟。

  言梨淨,你真沒用!她在心裏念自己。

  「唉呀,不管啦,你先吃藥。」她在自己做出更多丟臉事情之前逃開,跑到客廳藥櫃找了退燒藥,又回到房間。

  她半逼迫著他吞下藥,然後他的手就緊扣著她的,仿佛怕她又跑掉似的。

  「上來,你答應過的。」他將她的手拉回去貼在自己的臉上,感覺到她手上冰冰涼涼的舒服觸感,舒緩了不少他的躁熱。

  她無奈地站在床邊好幾分鐘,原本指望他體力不支睡著,這樣她就可以去拿冰袋給他用了。沒想到他雖然生病了,脾氣反而更拗了,睜著眼睛盯著她,死不肯閉上眼睛睡覺。

  兩人僵持了幾分鐘,她終於無奈地投降。「你真的很『盧』耶,大概跟五歲小孩差不多。」

  沒想到他居然咧開嘴笑了,將她拉上床去躺著,然後將她一隻手拉去貼著自己的臉,一隻手貼著他光裸的胸膛,然後他大爺滿足地歎了口氣,在一分鐘之內便睡著了。

  梨淨看傻眼,眨眨眼睛,不敢相信他這?快就睡著了。

  她躺在他身邊,感覺到他臉頰粗糙的觸感,忍不住輕柔地動了動。貼靠著他胸膛的那只手,充分感覺到手掌底下跳動的心臟,還有他略帶熱意的肌膚。她清楚地意識到男人肌膚的不同觸感,紅潮緩緩地漫上自己的臉。

  他比她所以?要來得強壯,如果他壓在她身上,不知道是什?感覺?她腦子裏面居然開始天馬行空地亂想起來了。然後她又開始在心裏罵自己沒用,一邊又拖不住自己的冥想,最後就在這胡思亂想兼自我譴責中昏昏然地睡去。

  這是他們結婚以後第一次同床,雖然沒有做愛,感覺卻是格外的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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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暖舒適的睡眠中,言梨淨感覺自己像是躺在草地上一樣的舒服,只是唯一的缺點就是身邊那條小狗太愛磨蹭,擾得她無法好好睡覺。

  她欠動身子,稍微轉動了下臉龐,想要躲過小狗舔舐著她下巴與耳朵的舌頭,但是這狗兒太熱情了,她只好伸出手去敷衍地拍兩下,想要換取平靜的睡眠。

  只是那拍撫非但沒得到安靜,反而手掌也被狗兒細細咬了起來。

  「唔……」她掌心一陣麻癢。「會癢啦!」她迷糊咕噥著。

  結果耳邊響起低沈性感的笑聲,讓她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啊!她瞪著眼前那只「狗兒」的眼睛,足足呆了好幾秒。「郎仲天!」

  然後轟地一聲,她驀然發現剛剛不斷舔她的根本不是什?小狗,而是眼前的大狼犬,一隻顯然「饑餓」的色狗。

  她的臉蛋開始泛起暈紅,然後在察覺到抵著她大腿內側的硬物時,那暈紅像是有鞭炮炸開似的,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還癢嗎?」他很故意地咧嘴一笑,伸手扣住她細緻的腰,很惡劣地磨蹭兩下,簡直是以欣賞她的困窘?樂。

  「你……你不是還發著燒嗎?有沒有退了?」她努力克制臉上的潮紅,感覺自己簡直就像是傻蛋似的,既青澀又笨拙。「我看看。」她伸出手去摸他額頭。

  他平日雖然偶爾也會熱情地吻著她,卻不曾有如此露骨的欲望。難道是昨夜的發燒讓他顯露出另外一面嗎?還是他現在腦袋還不甚清楚?

  「熱嗎?」他喑啞著聲音問,原本握住她後腰的手從她睡衣的下襬處竄進,揉捏著她裸露出來的肌膚,然後一路往上緩緩竄升。

  「有點熱。」她的腦子不甚清楚,搞不清楚是她手底下的肌膚在熱,還是自己在發熱。現在她開始懷疑腦袋不清楚的人是自己了。

  「會嗎?我也覺得有點熱。」他用慵懶的語氣緩緩說著,手指滑過她光滑的肌膚,指尖的觸感美好得他願意忍受身體逐漸緊繃的不適。

  「仲天……」她的手滑下他的臉頰,仿佛不由自主地撫摩著他下巴新生的胡髭,被自己那愉悅的感覺給吸引住了。

  她從來不知道男人的觸感是這樣的。

  郎仲天也沒讓她失望,大手捧著她的背,插在她睡衣裏面的手一扯,睡衣就在她胸前繃緊了。接著他的唇隨著細碎的吻,直落在她緊繃睡衣內的兩個小小突起。

  她屏住呼吸。

  即使隔著一層衣物,這都嫌太過刺激了。

  她忍不住往前挺,讓他的吻更深入,仿佛想要更深的感覺那足以點燃體內火焰的舔噬。她挨著他本能地蹭著,卻引來他低聲的呻吟。

  她的手往下探,接觸著他裸露在外的任何肌膚,原本逐漸被熱情吞噬著知覺,在手指間溫熱的肌膚觸感下逐漸感覺不對勁。

  「啊……」她忽然醒過來,趕緊往回縮。「你還在發燒耶!」她這下真的從床上彈坐起來。

  郎仲天很不滿意自己的「早餐」被打斷,試圖將她拉躺回去。「我是在發燒,是你讓我發燒的。」

  梨淨俏臉一紅,推了他一把。「胡說八道的,你真的在發燒啦!」

  她在他再度將她扯回枕頭之前跳下床,趕緊翻找抽屜,拿出耳溫槍來。然後在他能夠抗拒之前,迅速地伸手一量。

  「三十八度?!不行,還沒退燒,你得看醫生。」她手裏舉著耳溫槍,雙腳岔開站在床邊宣佈道。

  結果那個欲望被打斷的男人滿臉不悅,一雙眼睛死瞪著她。「除非你扛得動我,否則我不打算去醫院。」

  「?什??你自己走不就得了,又不是昏死了。」她不解地問。

  「除非踩過我的屍體。」他堅定地宣佈道,然後在不舒適的緊繃下起身,直接往浴室走去。

  「郎仲天,你該不會真的怕看醫生吧?」她不死心地跟過去。

  他停在浴室門口,讓她差點撞上他。

  「唉呀,幹?忽然停下來?」她拍了他肩膀一下。

  他低頭盯著她,簡直是在瞪她。然後緩緩退開一步,視線往下滑動,直到落在她胸前那兩抹依然潮濕的痕?上。「如果你先幫我退燒,我可以考慮去醫院。」

  她的視線跟著他的往下移,然後在他意有所指的目光下驚呼一聲,抱住自己的胸口,感覺像是忽然發現自己赤裸一樣的。然後她出於本能地踢了他小腿一記,轉身逃出他的臥房。

  「啊——」他的哀嚎聲在她身後響起,接連著一串兒童不宜的詛咒順口而出。「你這個殘忍的女人!」

  她邊逃出去,一邊嘴角開始泛起難以抑制的笑,緊接著演變成格格的笑聲。

  「言梨淨;你給我回來!」他的吼叫聲響起。

  她哈哈笑著,一溜煙奔回自己房間,還很聰明地順手鎖住門,以免被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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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0 02:09: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郎仲天,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是個小鬼。」

  一支大湯杓隨著這句指控直指坐在餐桌前的無辜男人。言梨淨無奈地瞪著自己的丈夫,拿不定主意是要敲他還是回身繼續煮粥。

  「我不是小鬼,如果你願意過來坐我腿上,那?我會讓你知道我脫離小鬼的時間已經很久了。」他咧開一個若有所指的曖昧笑容,眼神裏閃動著促狹的快意。

  她隨著他的動作落到他結實的大腿上,雖然已經穿上西裝褲,但她還清楚地記得早上在床上時,他那雙腿磨蹭著她的感覺。

  她的臉當然無可避免地又紅了。「郎仲天,虧我還曾經以?你是個木訥的男人呢!原來你也是匹狼。」

  他挑了挑眉。「只要是男人都是這樣,除非功能不正常。」說著還朝她眨了眨眼。

  她趕緊轉過身去,假裝若無其事地攪著瓦斯爐上的鹹稀飯。「不吃的東西那?多,連煮個清粥都快挑不到菜好配了。就是個孩子,挑食的小鬼。」

  她早上原本熬了清粥,選了幾樣菜要給他當早餐,考慮到他還在生病,胃口不會太好,不適合吃太刺激的食物。沒想到這位大爺不吃的東西太多,那些醬瓜類的?品他都不愛。所以她只好把蔬菜切碎,配上一點碎肉跟蔥,熬成鹹稀飯。

  不生活在一起,有些習慣永遠是不會知道的。

  不管她怎樣一邊煮粥一邊叨念,粥還是熬好了。

  「好了,這一碗給你,還很燙喔!」她舀好一碗稀飯放到他面前。「你真的要去上班嗎?我幫你裝一些在保溫壺,這樣你中午想吃的話還可以吃一些,好嗎?」

  她說著話,不經意地一?頭,才看見他正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她一臉疑惑地用眼神詢問,他卻是拿起湯匙準備開始吃粥。

  正當她以?他不打算說?何盯著她瞧時,那個悶著頭吃飯的男人一邊吃粥,一邊像在跟空氣說話似的開口了——

  「你越來越像個新婚小女人了。」他語氣淡淡地。

  梨淨一楞,然後也緩緩漾開一個笑。「我是比自己預期的適應得好一些。」

  事實上,她確實覺得嫁給他、跟他生活在一起是件不壞的事,有一種奇異的安定感,一種她從沒指望從別人身上得到的、無以名狀的踏實感。仿佛無論她在外面遭遇什?事情,她仍然有個家可以回來。

  她很感激他另外挑選了房子,兩人一起搬進來,一起從零開始,沒有包袱,對彼此也公平。正是因?這樣的開始,讓她心裏篤定這個男人不會對她不好,他是個願意聽她說話、願意站在她的立場來看事情的物件。

  在郎仲天的大男人主義惡名下,有個體貼的男人。而今天早上,她也發現了那個木訥的他底下,有個性感且充滿誘惑力的男人。她真的等不及認識多一點的他了。

  「你不能休假一天嗎?去看一下病,然後回家休息?」她坐在他對面吃著稀飯,不死心地再問一次。她不懂,這男人幹?死不肯看醫生,又不是小孩子。

  「我已經好多了。」他堅持地說,偏偏聲音還是有些喑啞,一聽就知道病還沒好。此謂睜眼說瞎話也。

  梨淨果然偷翻了下白眼。「你的車還在公司,我等一下順便送你上班。晚上你若還是不舒服,我下班後可以順便去接你。」

  「不用那?累,我可以搭計程車。」他知道她的工作也不輕鬆,要負責一家旅行社的營運,雜事可也是很多的。郎仲天知道自從結婚以來,因?自己的忙碌,很多家事都倚賴她處理,他不希望再加重她的負擔。

  「反正還滿順路的啊,我們一起上下班也挺省油。」她微微撅起嘴,因?他的拒絕而感到失望。

  她還來不及深入分析自己的感覺,他就改變主意了。

  「好吧,那先搭你的車去上班,晚上若我無法自己開車回來,我再打電話給你。」他終於退了一步,像是看出了她的失望。

  「嗯;那也該出門了。」她起身收過他桌上的空碗,好在他還滿捧場,吃完了一大碗的鹹稀飯。「對了,以後我們若開夥,我負責煮飯,你得負責洗碗喔!今天看在你身體不舒服的分上,我可以服務你一次。」

  「洗碗?」他還真的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沒洗過碗。「好,沒問題。」洗碗會有多難?不可能難得倒他的。郎仲天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五分鐘後,兩個人已經開著言梨淨的白色小車上路了。

  雖然身體還不大舒服,郎仲天還是抽出公事包裏面的文件閱讀,反正開車的又不是他。他這人有個毛病,只要一專心起來;會渾然忘我,所以有時候邊開車邊想公事,幾次都差點跟別人擦撞。不過要他讓司機接送,他又覺得沒必要,好像有個人在反而綁手綁腳的。

  不過言梨淨開車他倒是挺安心,不用分心去看路,可以專心看自己的文件,就算看得過分專心也不怕出事。

  正是因?這樣,所以當車子停下來,言梨淨拉起手煞車時,他一?頭才被嚇到。「你走錯了,這裏不是我公司。」

  言梨淨聳了聳肩。

  他看了看車子前面的診所看板,了悟地眯起眼轉向她。「你不會以?可以挾持我去看醫生吧?你真的有辦法把我拖出去看醫生嗎?」

  「改天我一定要見見你媽。」她雙手盤胸,斜睨著他。

  「你見過一次的,不是嗎?」他回答著,不懂她提這個做什?。

  他們公證結婚那天,有跟雙方父母簡單吃了頓飯,前後不過兩小時,沒什?時間交談,彼此認識也不多。

  「她一定很辛苦,才能養大你這個兒子。三十幾歲了還怕看醫生,可見得小時候肯定更難搞,真辛苦哪!」她誇張地大聲歎氣。

  他的眉頭果然擰了起來,瞪了她一眼。「怕看醫生?我只是覺得你太小題大做了,我不過得了個小感冒,很快就會好了。」

  「你昨天晚上也這樣說,結果到早上燒還沒全退。」她指責地回視他,然後推開車門下了車,就這樣站在車頭等他。

  郎仲天氣怒著一張臉,看起來確實頗?嚴厲,若是他的手下看了,不嚇死才怪,不過這招對那個據說是他老婆的女人一點作用也沒有。他悶坐著氣憤了幾分鐘,兩人僵持著。

  沒想到言梨淨一點也不急躁,居然好整以暇地拿出口紅來補妝,一副等再久也無妨的模樣。

  他又用力地瞪了她背影一眼,不甘心地推開車門下車。

  她也沒多說什?,仿佛他會下車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只是走到他身邊,手伸進他的臂彎中勾住他的,然後?頭含笑地看了他一眼。

  他依然橫眉豎目地回瞪著她。

  她的笑容咧得更大了一點,然後踮起腳在他下巴印了個吻。

  奇異地,這個吻柔化了他臉上嚴厲的線條,否則當他走進診所看病時,肯定先嚇到醫生護士。

  於是郎仲天這個大男人,就這樣被半挾持著去看了醫生,最後還在她的監視之下,吞了第一包藥。

  他有預感,接下來幾天,她肯定會盯著他確實把每包藥吃下。其實他不大敢吃藥,但說出去誰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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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梨淨穿著一條短褲跟清涼的背心,長髮用一根筆盤在頭上,鼻梁上挂著不常戴的眼鏡,腿上放著一堆資料跟英文的DM,嘴裏卻咬著一枝筆,眼睛連轉動都沒有,直盯著電視螢幕。

  螢幕上只見鏡頭不斷晃動,配合上恐怖的音效,讓她開始覺得皮膚起了一粒粒的雞皮疙瘩。

  「這會不會太誇張了?」她一邊低喃著說,一邊拉起紙張蓋住自己,好像那樣可以保暖似的。忽然客廳的電燈一暗——

  「啊——」她整個人垂直跳了起來,一輩子運動神經沒這?好過。言梨淨鬼叫著在客廳奔竄。「仲天!郎仲天,你在哪里?!」

  就在她的一陣混亂中,郎仲天的聲音隨著燈光的亮起出現。「我在這裏,你怎?了?」

  梨淨得救似地奔向他,然後在看到他放在牆上電燈開關的手時,眼睛改而眯了起來。「剛剛是你幹的?」

  「我要關書房的燈,按錯了,抱歉。」郎仲天依然不痛不癢地說,不知道她幹?大驚小怪,一副被鬼嚇到的模樣。

  「討厭鬼!」她走過去毫不客氣地捶了他肩膀一下。「我差點被你嚇死。」她說完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大得可笑,嘴巴微微撅起,就轉身窩回電視前面。

  這倒是引起他的興趣了。

  「你在幹??」他看著客廳地板上攤著的一大堆資料跟光碟片問。就連桌子都被她移到旁邊的空位放,現在電視前面的一大塊地毯都攤著那堆資料。

  「我在設計旅行社的特殊行程啊,這些是歐洲一些有名的鬼屋,大部分都是古堡。我想農曆七月來推一個鬼屋之旅,應該可以做出一點話題性,也好?我們旅行社打打知名度。」

  言梨淨從來不知道這世界上的鬼屋有這?多,當她拿到同事搜集好交給她的資料時,簡直是傻眼。這些資料她都得閱讀,看過之後,才能夠決定哪些可以排進行程中。

  「鬼屋之旅?這個新鮮。」他順手拿起地上的資料看,一開始只是好奇,但是看了之後發現還真的挺有意思,於是就一屁股坐在她旁邊,開始看鬼故事了。

  「你還真是看得津津有味,真這?好看你幫我看,然後挑幾個你覺得最具代表性的鬼屋來。」她看了整晚的鬼故事,看到頭皮都要發麻了。

  而這個男人,早上還因?感冒發燒著,被她拐去看過醫生後,現在居然真的像是沒事人一樣了,感冒來得快,去得也快。

  「好啊,妳忙妳的。」他隨意揮了下手,眼睛還沒離開手裏的資料。

  梨淨苦笑著轉回去看她的光碟片,努力記下幾個重點。唉,辦這種鬼行程真的好嗎?不過只要不是她去帶團,應該還可以吧?

  「小淨,這個有趣,你來看。」他喊著她。

  梨淨將頭湊過去,看著他手裏密密麻麻的英文字,還有耳邊從電視發出來的鬼哭神號聲,她忍不住動手關掉遙控器,阻隔了恐怖的音效再次折磨她的神經。「你說給我聽,我眼睛好累喔!」

  郎仲天看著她摘掉眼鏡,一手拿著資料,一手拉過她,在她頸後輕輕捏著。

  「這個古堡是中世紀蓋的,現在改建?飯店了。你看,這個伯爵因?老婆偷腥被他逮到,使出了很驚人的手段。嘖嘖,這真是太有味道的鬼故事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搖頭讚歎。

  「什?驚人的手段?」她緩緩地問。他揉捏著她的後頸弄得她好舒服,眼睛都快要閉上了。

  「伯爵把他老婆綁起來,埋在牆壁跟牆壁之間,讓她活活餓死,從此這棟古堡就常常鬧鬼,尤其是廚房的杯盤,常常發出細碎的聲音,僕人都說是伯爵夫人回來找東西吃了。據說自那以後,廚房都得留下一些剩菜,否則就會有人得到莫名其妙的怪病……」他開始說故事。

  「好……噁心喔!」她拍開他手裏的資料。

  「會嗎?這很有意思啊,你看你看,這裏還有圖片喔,是後人從牆壁挖出來的屍體……」他一邊壓低聲音說著,一邊將圖片湊到她眼前。

  「我不要看。」她雙手捂著眼睛,一邊叫著推開他的手,結果引來郎仲天的狂笑。

  「看來你膽子也沒多大嘛,下次你再不顧我意願逼我幹什?事情,我就說鬼故事給你聽。」郎仲天得意地笑著。

  她張開眼睛,看到他手裏的資料,只有古堡的圖片,哪來的屍體啊?她瞪了他一眼。「搞半天你在記恨就對了,膽小鬼,不敢看醫生。」

  「膽小鬼?」他眯起眼睛重復著,然後威脅地揮了揮手裏的資料。「想不想再多聽幾個,這裏還有一個更勁爆的,據說屍體還埋在那裏……」

  「啊!」她驚叫著彈起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洗澡了,你幫我把資料隨便收收。」她決定把這個工作交給其他同事去做,既然她是老闆,應該可以有點特權吧?何必自己嚇壞自己呢?

  郎仲天看著她飛奔而去的身影,當真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個傻蛋。」他笑著將那些資料收起來,一份一份折好、?好。正要幫她把東西塞進她的公事包時,原本跑去洗澡的言梨淨又出現了。

  「那個……仲天?」她站在自己臥室門口,半躲在門後,遲疑地開口。

  「妳洗好了?」他懷疑地問。

  她乾笑兩聲。「那個……我覺得洗澡有點無聊,你可不可以在浴室外面陪我聊天?」

  「妳怕了?我還以?你這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呢!」他故意說。面對著他鐵青的面容也毫不畏懼的言小姐,這下子可破功了。

  「誰怕了?!我只是想聊聊天,不要就拉倒!」她這下真的翹起嘴巴了,然後憤忿地瞪他一眼,轉身沖回自己房間的浴室。

  沒想到她才走進浴室,門都還來不及關上,郎仲天就跟過來了。只見他雙手盤胸,一副悠閒的模樣說:「我可以陪妳聊天。」

  「我可沒有勉強你喔!」她臉上明明已經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嘴巴還硬著呢!

  「不會,一點都不勉強。」他攤了攤手,跟在她身後走進浴室。浴缸內已經裝滿了熱水,應該是她剛剛進來放好的。

  「唉呀,你進來幹??你去外面啦!」她動手推著他文風不動的身體。

  「我陪妳聊天啊!」他將馬桶蓋放下來,還真的一屁股坐上去。「你自便吧,我不會打擾你的。」

  「你……」言梨淨又羞又氣憤地瞪著他。

  「害羞了?有什?關係?妳是我老婆耶。」他蹺起二郎腿,真的一副沒什?大不了的模樣。

  雖然浴室還滿大的,但是此刻言梨淨卻覺得浴室小得可憐,她簡直躲都沒地方躲。

  看著他挑釁的目光,知道他就是想看她落荒而逃,她不禁挺起肩膀,不服氣地看了回去。

  好吧,想逼她投降?門兒都沒有。她言梨淨可不是那種不戰而降的沒用傢夥。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回視著他,就算紅暈開始在臉上蔓延,她也裝作若無其事地,仿佛那紅暈根本是幻覺,或是浴室內蒸氣所致。她兩手抓住自己背心的下襬,緩緩地往上拉,露出她一截白晰的肚子。

  她動作極緩,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像是想藉此贏得這意志之戰。可惜的是她根本不瞭解,此刻的他完全被她那倔強不服輸的可愛表情給吸引了,原本僅是玩笑的事情,現在變成充滿了張力。

  他的手指發癢,肌膚發燙,他的身子記得她緊挨著他的美好觸感,他的細胞刺痛著,叫囂著他行動、行動、行動……

  見他文風不動,言梨淨只好牙一咬,一把脫去自己的背心,直挺挺地站在他兩步之遙的地方。室內的熱氣蒸騰,他的目光卻毫不困難地採擷了她每一寸白晰透明的肌膚。

  粉紫色的內衣襯得她原本就白晰的肌膚更?細緻,他忍不住細細地看著這個他娶來的女人,看著這個他答應與之戀愛的女人。

  他早就知道自己會喜歡她,只是沒想到在身體的吸引力方面,他也如此被震撼著。

  「你真的不……出去嗎?」她嘴唇又微微撅起,這下嬌態全都出現了。

  他伸長了手,修長的手指勾住她短褲的褲腰,將她往前扯動,扯到他張開的腿間。

  「吻我。」他?頭,命令著她。

  她不再撅嘴,也不再困窘了,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隨即回憶起他吻她的感覺。她著迷似地伸手碰了碰他的嘴唇,再碰了下自己的,仿佛是在比較兩者的不同。

  只不過這動作卻引得他熱血一陣沸騰,忍不住伸手拉下她的肩膀,一手捧著她細滑的臉頰,張嘴深深地吻住了她。

  「唉!」他抵著她的唇,吐出一抹深深的歎息。這真是該死的好滋味,每次當他吻著她,總覺得像是什?都對了,一切亂掉的心緒都會歸位元,感覺真是該死的棒!

  他原本勾住她短褲褲腰的手,開始在她肚臍眼四周畫著圈,挑勾起她一陣陣的顫慄。

  「仲天……」她兩手扶著他厚實的肩膀,呼吸都不穩定,更別說是完整地說話了。「我還沒洗……澡。」

  「我知道,我幫你。」他一邊咬著她頸邊與鎖骨附近的肌膚,一手撥開她短褲的扣子,拉下拉煉。

  她感覺到他略微粗糙的指在底褲的邊緣來回摩挲,她腹部肌膚一緊,感覺到肚子裏面沈甸甸地揪成一團,一陣滾燙的酥麻感在她周身亂竄。

  她伸出手抓住他,像是怕自己腳軟滑下去。她的心臟狂跳著,知道這次她可能要窺得欲望的全貌了。

  她不想拒絕,因?她的肌膚也因著渴望而刺痛著。

  她讓他用一種緩慢到折磨人的速度幫她脫去衣物,加上他不斷的輕吻與廝磨,她感覺到比全身赤裸還要刺激。

  她聽到耳邊他的呼吸聲變快變急,也感覺到手底下隔著衣物的他的肌膚變熱變燙。

  她知道他要她。

  他讓她覺得自己是性感的,是深具魅力的女人。

  一直到她全身都赤裸了,她站在他的腿間,迎向他火熱異常的目光,臉頰暈紅,但眼底卻是毫不掩飾的欲望。

  她也渴望他。她想知道與他合而?一的感覺。

  站在這裏,她雖然害羞,卻也感覺到興奮。

  她在他的灼熱目光下轉身踏進熱水中,然後拿起浴球打了泡泡,緩緩地滑過自己的身子。她側過頭去看他,只見他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她。

  然後他起身,開始解開自己襯衫的扣子。

  一顆、兩顆……

  他一件一件剝除自己的衣物,直到跟她一樣的光裸。

  她迎視著他壯碩的身子,在他光裸而吸引人的軀體上來回,看著他對她的欲望繼續成長,她的臉紅了,她終於低下了頭。

  接著水聲響起,他壯碩的身子擠進浴缸中,不少水跟泡沬隨之流出浴缸之外。

  水溫緩緩冷去,水中的軀體卻逐漸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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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0 02:09:5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言梨淨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自己臉頰靠在一個既有彈性又堅硬的枕頭上。她茫然眨了好幾下眼睛,才從睡夢中醒過來。

  「醒了?」有個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正是那顆枕頭——郎仲天。

  梨淨猝然?頭,望進一雙清朗的眸色中。

  一看見他,昨夜的記憶排山倒海似的來到,她想到自己的熱情回應,臉很難不紅。她低頭,盯著他的胸膛,假裝鎮定地說:「早安。」

  「睡得好嗎?」他輕撫著她滑亮的發絲,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是個溫柔的男人。跟小淨在一起後,他發現自己居然有著許多以前不知道的一面。他似乎越來越習慣想?她做點什?,每當她用如此清新的眼神望著他,或者以她溫暖的關心包圍著他,他總是在想之前就做了,然後事後發現自己跟以前的自己真的不大一樣。

  「很好。」她將臉埋進他懷裏。

  「我看我們該起床了,否則我恐怕當不成體貼的丈夫了。」他感覺到她光滑的身軀在床單底下美好地貼靠著他,而他身體對她的反應又是如此誠實。

  但是他不准自己在此時放任自己的欲望,畢竟昨夜她是受夠折騰了,他可沒忘記那足以燒毀床單的纏綿哪!

  「好,是該起床了。」她撐起身子,馬上被那陣陣的酸痛給打敗了。「?什?我像是跑了馬拉松……」她倏地打住話,因?她這才發現自己身體少見的酸痛正是來自昨夜的放縱。

  她忽然覺得羞極了,一手拉起床單包住自己,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就沖進廁所裏面。

  她關上浴室的門,在聽到他離開她房間的聲音時,這才松了口氣。「喔,天哪!我真是笨拙。」

  大概沒有女人比她更愚拙的了吧?表現得像是個傻瓜似的。但是看到鏡子裏面頭髮散亂,目光卻發亮的女人,她還是睜大了眼睛。她摸了摸鏡子裏面的自己,感覺自己有些不一樣了,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同。

  不過她總不能一輩子耗在浴室裏面吧?拿起牙刷,她開始漱洗起來。忍著身體的些微不適,她趁著郎仲天還沒回來,趕緊跑到衣櫥前挑了套衣服換上。

  正當她拉起牛仔褲的時候,門板響起敲門聲,接著他出現了。

  「小淨,早餐……」

  「啊!」她還是被嚇了一跳,兩手抓住牛仔褲尚未扣上的褲頭,簡直像是個偷東西當場被抓到的小偷。

  誰想到郎仲天神色自然,朝她淡淡一笑。「快點來,早餐快冷了。」

  她紅著臉扣上扣子,然後才跟著他走進廚房。

  「早餐?你跑出去買早餐啦?」她才走出房門就聞到濃濃的咖啡香,整個人都舒暢了起來。

  「沒有,我烤了麵包,塗了點奶油。」他走到咖啡機旁倒了兩杯咖啡,然後順手把奶精罐放到她面前。

  梨淨訝異的發現他居然記得她的喜好。她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喝了口咖啡,然後眼睛就亮了。「真好喝,我怎?不知道你這?會煮咖啡?還有,我們家什?時候有咖啡機的?」

  「我從我以前住的屋子搬過來的,一直塞在櫃子裏,沒時間拿出來。還好豆子都還有,不然也沒咖啡喝。那個……麵包烤太焦了,我不知道該烤幾分鐘。」他歉然地指了下她盤子上有些焦黑的麵包。

  「沒關係,還是可以吃的。」她拿起來咬了一大口。「基本上你的咖啡已經讓你的早餐一口氣加上好幾百分了,就算麵包再焦也無所謂。」

  「看來你也挺好巴結的,以後我天天煮給你喝。」他笑著說。

  「那我願意天天幫你烤麵包。」她嘴裏塞著麵包說。

  「啊,你這該不會是用婉轉的方式在跟我說這麵包難以下咽吧?」他促狹地盯著她塞滿麵包的嘴。

  她被嗆到,這下真的差點難以下咽了。

  他趕緊過去幫她拍背,真怕她被他害了。

  「要不要緊?我給你倒杯水。」他忙著要去廚房,卻被她一把拉住。

  「沒關係,我好了。」她拍拍胸口喘過氣來。「我只是剛好嗆到,吃太大口了。」她吐了吐舌頭,察覺到自己是真的頗魯莽。

  「天哪,郎太太,我真的差點被你嚇死。」他弓起手指敲了她額頭一下。

  「別擔心,我有時候就是貪快,吃飯會吃太大口,我以後會注意啦!」她舉起一手,像是個發誓不再犯的小朋友一樣。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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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梨淨哼著歌曲走進辦公室,隨手將昨天帶回家看的鬼屋資料放在桌上,開始檢視她一整天的行程。

  「梨淨,言老闆,你今天行程很輕鬆?」坐在旁邊的同事巫晴調侃地問。

  難得看到言梨淨心情這般好,通常梨淨都是匆匆來去,像顆永遠不知道停下來的陀螺,而今這個陀螺居然會……唱歌?巫晴敢拿自己的薪水打賭,這女人要不是談戀愛,就是春心開始動了。

  「輕鬆?不會啊,今天事情還滿多的,可能連午飯都沒太多時間吃。」梨淨坐進辦公桌位,頭也沒?地說。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將頭髮整個盤起,只不過今天隨手插了根發簪,在她烏黑的發間搖曳生姿,平添了幾抹特殊的風情。

  「那你一定是發春了。」巫晴直接跳到結論。「是誰?哪里認識的?我們見過嗎?」她跑過來,直逼梨淨。

  沒想到梨淨一?頭看她,眼睛一亮,也不回答問題,就笑咪咪地說:「我怎?沒想到呢!巫婆,你這?冰雪聰明,正是做這個企劃的最佳人選。來,這個就交給你了,兩天內弄出來,我們要趕上暑假團喔!」說著將桌上的一個檔案夾塞到巫晴懷裏。

  「什?東西呀?」外號巫婆的巫晴攤開檔案夾一看,居然都是些世界著名鬼屋的報導。「這不是你上次要我幫你找的鬼屋資料嗎?你說要弄個應景行程來著的,鬼屋之旅嘛!那給我幹??」她?頭看向依然笑咪咪的言梨淨,感覺到頭皮開始發麻,有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我剛不就跟你說了嗎?我現在沒辦法弄這個,你幫我弄,反正排行程原本就是你的工作啊。」梨淨打了個噴嚏,喉嚨開始癢起來,趕緊猛喝了幾口水。「完蛋,我不會是感冒了吧?」

  她想到昨天晚上她是怎?跟一個傳染源相濡以沬的,臉蛋就不禁開始泛紅了起來。

  「梨淨,你感冒了吧?臉也紅紅的,是不是發燒了?」巫晴關切地問。

  「嗯,可能吧!我吞顆維他命,多喝水,說不定會壓下去。」梨淨真的從抽屜挖出一罐維他命,拿了一顆丟進嘴裏。

  「那真奇怪,最近又不是流行性感冒大流行的時候,我們辦公室的人也沒人感冒,要不是知道你的生活清心寡欲到一種變態的地步,我會以?你有秘密情人,被情夫給傳染了。」巫晴叨念著。

  沒想到這句話居然造成非常驚人的後果,正在喝水的言梨淨將嘴裏的水噴了出去,那顆維他命正好卡在她喉嚨間,讓她嗆咳不已。

  「小心,你沒事吧!」巫晴見她咳得嚴重,趕緊用力地拍她的背,連文件被水噴濕都顧不得擦。

  言梨淨咳到眼淚都快滾出來了,一個人同一個早上嗆到兩次,不知道是什?樣的遭遇。

  「我沒事了,沒事了。」她接過衛生紙擦幹自己的嘴,然後趕緊將文件擦幹,再塞回巫晴的懷裏。「這個就麻煩你了,記得兩天內要給我。我早上有個員工旅遊的案子要去報價,先出門了,掰掰。」

  「喂,梨淨,這個……」巫晴正要抗議自己英文不是很好,一堆資料看完就要好幾天了,怎?可能兩天內做得出來,誰想到言梨淨已經一溜煙地跑了個不見人影。「有鬼,真是有鬼!莫非她真的有秘密情人?」

  「你說誰有秘密情人哪?」剛走進辦公室的領隊小喜開口問。

  「梨淨呀!我剛剛隨口說一句,她居然喝口水就被嗆到。」巫晴說。辦公室是個小八卦圈,更別說大家都那?熟,簡直像自家姊妹一樣。

  「你說的不會正是你跟我的老闆言梨淨言大小姐吧?」小喜問,看到巫晴猛點頭後,還發出冷嗤。「怎?可能?!這女人連男朋友都沒有,成天都說啥不婚主義,我看她搞不好還是處女,哪來的情人?啊對了,我那天找她去聯誼她都還沒答復,她人呢?」

  「出去了,跑得像是有人追似的。」巫晴聳了聳肩,好吧,看來是她想太多了,言梨淨怎?可能會有秘密情人呢?

  ※www.4yt.net※  ※www.4yt.net※  ※www.4yt.net

  哇啊,言梨淨真的有秘密情人!

  這是巫晴瞪著眼前的高大男人時,閃過腦中的第一個念頭。

  「這位小姐,能否請問一下言梨淨在不在?」郎仲天耐著性子將自己的問題重復一遍,看著眼前這個瞪大眼睛看他,腦筋似乎有問題的女人,他懷疑小淨?何會請這種員工。

  不過巫晴才不管郎仲天是不是把她當智障看,她現在滿心八卦的小花,就想到處去散播香味。天哪,這一條肯定是本旅行社今年度,不,是創社以來的最大八卦。號稱不婚主義的言梨淨真的有男人,且是個非常養眼的男人。

  「她、她……她……我是說梨淨出去辦事,不過可能快回來了,你要不要先坐下來等一等。」巫晴雖然驚訝到差點把下巴弄掉,但是可沒忘記先來個緩兵之策。如果他就這樣掉頭離開,那她們這些娘子軍還有什?八卦的空間哪?

  「出去辦事呀,難怪我打了半天手機都沒人接,大概在忙吧!你知不知道她什?時候會回來?」郎仲天微微蹙起眉頭。

  他沒想到興之所至來接她下班,居然會撲空,想不到這女人事業做得比他還大,不過既然人都來了,他也不想就這樣走掉。

  這幾天他身體不舒服,都是小淨在照顧他、體恤他,偶爾他也想要對她好一點,以免她哪天改變主意跑掉了。他現在可是很能適應婚姻生活了,一點都不想回復以往單身的日子。

  「應該快了,她通常回家前會先進辦公室,你先坐,我幫你聯絡看看。」巫晴將人帶到沙發那邊坐下,急著想離開去爆八卦,腳步卻還要故作優雅,簡直太難?她了。

  「謝謝你。」郎仲天真的坐進舒適的沙發中,順手拿起今天的報紙來閱讀。

  而這一頭的巫晴可忙了,她攔住幾個要好的同事,招進茶水間。

  「天哪,沒想到梨淨真有個男人耶!你們看到沒?長得可真是俊哪,不知道梨淨去哪邊找的。」巫晴一邊八卦著,一邊還要泡咖啡,簡直忙到不行。

  「你確定嗎?那傢夥真的是來找梨淨的?」小喜一臉懷疑地問。「如果她真的交男朋友,幹?要保密?」

  「所以我才說是秘密情人啊,啊,該不會他是個有婦之夫吧?我看這個男人穿著打扮還挺有錢的模樣,這世界上哪有那種有錢又帥的男人會是未婚的?肯定是婚外情。」

  「怎?可能?梨淨的性子不可能跟有婦之夫扯在一起。」小喜倒是對梨淨挺有信心的。

  「啊,既然我們在這邊瞎猜也猜不到,不如咱們去問當事人。」巫晴泡好咖啡,彈了下手指說。

  「當事人?梨淨不是去接一個員工旅遊案子,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嗎?」小喜不解地問。

  「笨蛋,當事人難道只有一個言梨淨嗎?」巫晴敲了下小喜的頭殼。

  「啊?你是說——」

  小喜張開的嘴巴還來不及合起來,巫晴就領軍走出去了,剩下的幾個女人你看我、我看你,楞了幾秒鐘,也七手八腳地跟了上去。

  「等等我,我也要聽、我也要聽。」

  八卦八卦,人人難以抗拒其魅力。更何況萬一這男人不是梨淨的情人,那?或許她們都有機會「染指」,不是嗎?

  就是這樣,當郎仲天被一群娘子軍團圍住時,臉上是真有幾分錯愕。

  「這位先生,請問怎?稱呼?」巫晴將咖啡放到郎仲天面前時順便問。

  「我叫郎仲天。」他謹慎地回答。

  「郎先生啊!請你別見怪。」巫晴指了指四周的不速之客,幾個女人分占了會客室的沙發,簡直是包圍住郎仲天了。「梨淨雖然是老闆,但跟我們都是很好的朋友,我們都很關心她。你是第一個來公司找她的男性朋友,不知道郎先生找梨淨是公事還是私事?」

  郎仲天環顧?人一周,知道大家純粹只是好奇,不禁放鬆了許多。看得出來,小淨的同事們都很活潑,這個小公司的氣氛很好,熱絡且有活力。小淨將公司經營出自己的風格了。而這對已經頗熟悉言梨淨的郎仲天來說,感覺是格外的親切。

  「純粹是私事。我是臨時起意來找她的,我本是想來接她下班,沒想到她還在外面忙。」郎仲天手上的經營權紛爭終於搞定,這一個月來的辛苦總算有了結果。在股權無後顧之憂的情況下,他再度取得公司的經營權。

  今天總算能準時下班,讓他滿意得很,直接想到小淨,衝動之下就開車過來找她了。雖然路上撥了兩次電話給她都沒人接,他還是直接找到她公司來了。

  「請問一下郎先生,你結婚了嗎?」有人眼尖,看到郎仲天手上的婚戒。

  「嗯。」郎仲天毫不猶豫地點頭,卻引來?人倒抽口氣的反應。

  「我就說嘛,這種貨色怎?可能還沒結婚。」

  「郎先生,你怎?可以這樣?!都已經結婚了還來勾引我們家梨淨,她可是個清白女子。」

  「對啊,你不要以?梨淨是個可以任你玩弄的女人。」

  ?人見他坦承不諱,簡直都快氣歪了。怎有這等厚?無恥的男人哪?!

  「這……你們誤會了,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郎仲天終於搞懂大家譴責的眼神,覺得又無奈又好笑。

  「難道你沒有結婚嗎?你剛剛自己承認的,不是嗎?還是說你跟梨淨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是我們誤會了?」

  「對啊,你跟梨淨是普通朋友嗎?」

  「呃,這倒也不是。」郎仲天遲疑地回答,無論怎?樣,他跟小淨都不只是普通朋友。只是他沒想到小淨怎?都沒說出自己已經結婚的事實,難道她一直都隱瞞著周遭的人嗎?

  ?什??

  她?什?不公開自己已經結婚的事實?

  他心裏一邊想著,臉色開始難看了起來,原本輕鬆的心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不安與失落感。不過大家卻把他的臉色變化另作他解。

  「郎先生,我建議你還是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接近梨淨了。」巫晴臉色凝重地說。

  「這恐怕有困難。」郎仲天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對於梨淨隱瞞自己結婚事實的事,他很難做好的解讀。

  「你這樣不行……」巫晴還要進行「道德勸說」,結果一個清亮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咦?下班時間不是過了嗎?大家都還沒走呀?」

  ?人齊轉頭,剛好看到聲音的主人背著慣用的大包包,穿著俐落的長褲,梳著清爽的髮髻,雙腳微微分開站在?人面前。

  此人正是八卦主角之一,言梨淨是也。

  「仲天?你怎?在這裏?」言梨淨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是郎仲天時,眼睛瞪大,然後整個臉都亮了起來。他來找她了!頓時那喜悅像是潮水般地淹沒了她。她忍不住想摸摸頭髮跟臉,檢查看看自己在外面跑了一天,形容是否散亂。

  「來接你下班,沒想到撲了個空。」郎仲天面無表情地說,雙眼直盯著她瞧;像是要將她言語底下的思緒整個瞧透。

  「你來多久啦?幹?不打我電話?你們怎?都在?」梨淨環顧?人,奇怪,她怎?覺得郎仲天好像正被圍攻?這該是錯覺吧?還有,?何她覺得郎仲天看起來不大高興?既然是他自己來接她的,?何會不悅?難道說是因?被一群娘子軍包圍的緣故?

  大家都尷尬地扯了扯笑容,但是卻不肯就此離開。

  「大家正在勸我離開你,不要玷污你的清白。」郎仲天舉起左手,亮了下他手上的婚戒,眼神可是充滿危險地盯著她光禿禿的手指。

  言梨淨不禁縮了一縮,好像沒戴婚戒真是什?罪大惡極的行?似的。她努力地挺了挺肩膀,不要被他的眼神給嚇到了。

  奇怪,他幹?那?介意她戴不戴婚戒?那個戒指鑲著鑽石,她覺得太閃亮了,只有結婚那天戴了幾個小時,後來就被她收起來放了。

  「你剛說什?清白?」她用眼神忙問他,不知道他剛剛都跟大家說了什?。

  「梨淨,你這樣下去真的不行。趁著郎先生也在這邊,你聽我勸,就算這男人有點皮相,也有點銀子,但是婚外情吃虧的都是女人,你不要太傻了。」巫晴沒想到一向聰明的梨淨會幹出這種糊塗事來。

  「婚外情?」言梨淨傻眼,還真的努力眨了兩下眼,然後指了指一臉諷刺笑容的郎仲天。「你是說我跟他……搞婚外情?」

  郎仲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關於我們的『姦情』,你自己跟她們解釋吧!我在樓下等你。」他說完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就這樣直直走出辦公室大門。

  他生氣了?

  言梨淨揉了揉自己額角,想到他臨走時的那一眼。他生氣了,現在她非常肯定了。慘,怎?會弄成這樣的?

  「嘿……嘿嘿,大家幹?一臉嚴肅的樣子,這樣我很不習慣耶。」言梨淨乾笑兩聲,不知道該怎?澄清這件事情。

  「當然要嚴肅啊!梨淨,你不是說你不結婚的嗎?但是你也不能反而跟人家發展婚外情啊,這樣會害到你自己的。」小喜難得嚴肅地說。

  「我沒有搞婚外情啦!」言梨淨硬著頭皮否認。

  「你敢說那個郎仲天跟你只是朋友?」巫晴倒是單刀直入,梨淨跟那個郎先生的眼神交會怎?看都不像普通朋友。

  「不是啦!他……還真的跟我關係匪淺。」言梨淨真想尖叫,這怎?會搞得這?困難?看著大家不贊同的眼神,她終於受不了了。「啊,你們不要這樣看我啦!我是跟這個男人住在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但是我們沒有搞婚外情,我們搞的是婚內情啦!」

  「婚內情?!」

  面對?人齊口的問句兼驚歎句,言梨淨只好歎了口氣。「對啦,郎仲天的老婆就是我,他手上的戒指是我給他戴上的,你們可以不要再把我當壞女人看了嗎?」

  「什??!」

  「言梨淨你什?時候結的婚?」

  「不是說不婚主義的嗎?去你的不婚主義!」

  問題如潮水般朝她湧來,言梨淨覺得自己頭開始痛了。原來被?人圍著逼供的滋味是這樣,那難怪剛剛郎仲天要生氣了。

  嗚,她好想趕快去跟她親愛的老公會合喔,難得他來接她下班耶,可是……嗚嗚,自作孽不可活,眼下想逃出?人的好奇心是不可能了。

  郎仲天,救救我啊!梨淨在心裏狂呼喊著。

  可惜沒人能解救她,她只能自己承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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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0 02:10:1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言梨淨終於擺脫?人的包圍,上到郎仲天的車子時,已經又過了半個小時。

  「天哪,讓你久等了,很抱歉,她們簡直不肯善罷甘休。」梨淨坐進副駕駛座一邊抽出面紙來擦臉。

  發現他沒有回話,梨淨忍不住轉頭看他,卻發現郎仲天的臉色依然鐵青,看起來真有幾分嚇人。

  「你生氣啦?」梨淨怯怯地問。「對不起,她們沒有惡意,她們只是太驚訝了,因?我……」

  「因?你連結婚都不讓人知道,她們會這樣反應也是正常。」他冷冷地接話,然後就放下手煞車,排檔,加油上路。

  「我……」梨淨被他的冷言冷語給刺到了,認識他以來還真沒見過他這副模樣。她知道他在公司很酷,但是沒想到今天她也被他冷到了。「我又不是故意……好吧,我是故意的,因?我說不出口嘛!你現在是在氣我嗎?就因?我沒讓人知道你是我丈夫?」

  梨淨是個直來直往的人,對什?不滿也都會乾脆直接說出來,肚子裏面藏不了話,心裏頭擱不了陰謀,所以她很直覺地就要跟他討論清楚他的情緒問題。

  可是偏有人不領情。

  「我在開車,開車時不適合交談。」郎仲天堵了她這?一句,然後連看都沒看她,就真的專心地將目光放在馬路上,仿佛開車是一件需要全副心力的事情。

  梨淨氣結,嘴巴張了又合,簡直不知道該拿他怎?辦。要真不爽就說出來,要吵架就吵一吵,被這樣冷處理,她簡直如坐針氈。

  不過看著他冷然的臉色,她若硬是在旁邊喋喋不休,恐怕他也會充耳不聞。她現在終於知道,這男人之前?何常常戀愛失敗了,說不定真是這副臭脾氣害的。忍耐、忍耐——言梨淨悄聲跟自己說。

  忍忍忍,忍到言梨淨都快得內傷了,車子終於開進自家公寓的地下停車場。在郎仲天終於停妥車子,拉起手煞車時,梨淨終於逮到機會開口了——

  「郎仲天,你是要現在說清楚,還是要繼續生氣?」

  郎仲天熄火,轉頭看她。

  「我沒有生氣。」說完就像宣佈完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轉身就下車。

  梨淨推開車門追上他,真想反駁他睜眼說瞎話。

  「小喜跟巫晴她們說晚上要在KTV辦個慶祝會,算是補我們沒有宴客的那份,我還沒答應她們,我看我去拒絕她們好了。今天都是我不好,她們圍著你問了很多問題吧?」她放軟了聲音說。

  「你的同事人都很好,會這樣問是因?她們關心你。」郎仲天踏進電梯,按下住家公寓的樓層。「今天晚上嗎?幾點?」

  「八點。你要去嗎?」她訝異地問,心裏其實是竊喜的。如果郎仲天也能進入她的朋友圈子,那?她會很高興,只是怕大夥兒胡鬧慣了,會讓仲天不自在。

  不過他說她的朋友都很好,卻仍然臭著一張臉,這?說一定還有什?不好。想了一想,那個不好的肯定是她了。

  「沒有道理不去,大家是一片好意。」電梯抵達他們家,郎仲天率先開門進去。

  「仲天,那個……」言梨淨還想解釋一下隱瞞結婚事實的那件事,可是他已經直接走進他的臥房,然後將門關了起來。

  言梨淨站在客廳,看著他關上的房門,頓時覺得委屈了起來。

  自從他們發生關係之後,他都陪她睡在她的房間,私人物品也有部分已經移到她的臥房了,沒想到她會被拒於門外,感覺實在是很受傷。

  撇了撇撅起的嘴,梨淨抹去鼻子的酸意,打算不理他了,讓他去氣個夠。

  「小氣鬼,到底是不是男人哪?這?愛計較,既然生氣就來吵架嘛,這樣算什??」她朝著他房門的方向揮動拳頭。

  算了,既然他都答應參加晚上的慶祝會了,總不能這樣一直躲著吧?看看時間也所剩不多,梨淨決定去洗個澡。

  可是等她泡到熱水中,腦子裏面卻揮不去上次與他在這浴室中纏綿的景象。閉上眼,她都還能感受到他壓抑的熱情透過肌膚的熱度燒灼著她,然而過沒多久的光景,她就只能獨自黯然地坐在浴缸中。如果這就是婚姻中難以避免的部分,那實在是不怎?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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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淨洗完澡後還跑出房間去觀察郎仲天的動靜,沒想到他房門依然緊閉,一點出來活動的?象也沒有。如果不是知道他答應的事情鮮少黃牛,她真要懷疑他今晚打算不去了。

  「一直生氣不會很累嗎?」言梨淨打開衣櫃的門,一邊碎碎念著。「天哪,我快要變成黃臉婆了,居然跟老公冷戰,然後自言自語。」

  想到這邊,她覺得一陣不服氣。當然她也可以繼續意志消沈,直到他覺得鬧夠了,兩人可以回復之前甜甜蜜蜜的生活。不過等著別人來解救、來改善環境可不是她的習慣。

  如果他要生氣就去氣,而她今晚要好好玩一玩,畢竟參加派對的都是她要好的同事兼朋友呀!

  從衣櫥中挑出一件鮮少穿到的高檔小洋裝,性感的V字領設計非但可以強化她胸前的曲線,帶著亮質的料子更可以襯托出她漂亮的膚色。將要穿的衣服、配件放到床上擺好,她化了個淡妝,甚至戴上很少配戴的耳環,然後將頭髮盤上去,再搭上水鑽發簪,隨著她走動,就會在她腦後搖曳生姿。

  看到時間即將逼近,她站在床尾直接換起衣服,沒想到才脫下浴袍,套上洋裝,卻發現洋裝後面的拉煉卡住了。

  「討厭,怎?就這時候卡住?」她皺著眉頭猛力拉,沒想到卡住的地方咬得更死。「怎?辦?」

  當然,找個人替她解開是比較方便,只是考慮到那個唯一的「人」正是隔壁那個鬧脾氣的男人,她怎樣也拉不下臉去找他幫忙。

  五分鐘後,言梨淨已經開始詛咒了,她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穿拉煉在後面的洋裝了,可惡!

  正當她弄得額頭都冒出薄汗,正在跟自尊掙扎著是否要去找郎仲天求救時,她的房門響起兩聲敲門聲。

  「進來!」她的聲音還帶著懊惱。

  郎仲天打開她的臥室房門,探頭進來。「時間差不多了,該出發了。」

  結果發現梨淨就站在床尾,一手卡在背後的拉煉上,愁眉苦臉地轉過來看他。就那?一眼,那無助的一眼,輕易的軟化了他臉上的淡漠。

  她看起來好無助、好委屈。

  而他原本僵硬的心一燙,僵持了幾個小時的情緒馬上就軟化了。「卡住了嗎?我來。」

  才聽他這?一說,她臉上的愁苦就像陣風般地淡去了。他厚實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掌心的熱氣穿透衣服傳至,讓她身子生出一陣熱,只不過這個熱跟剛剛的熱不大一樣,還帶著一點虛軟。

  「嗯,卡得滿緊的。」他站在她身後,手指有意無意地滑過她光裸的背脊,引來她一陣熟悉的顫慄。

  「我……會癢。」她想起了他碰觸她的方式,感覺自己每個毛細孔都張了開來。尤其當他的氣息吐在她光裸的背上,她感覺到自己連細微的毛髮都豎了起來。

  「別動。」他制止她身子的扭動,一個使力拆開她卡住的衣料。

  「解開沒?」她從穿衣鏡看到他的穿著,筆挺的襯衫搭配上鮮豔的領帶,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既英挺又有魅力,霎時間她看呆了。

  就在此時,他昂首,視線在鏡子中與她相遇。她的心一燙,被他眼底逐漸加溫的熱情給擄獲了。

  「仲天,那個……我不是故意要向同事隱瞞結婚的事,只是我……你知道的,我身邊的人都知道我是不婚主義者,那……忽然說我結婚,很……很怪。」她訥訥地解釋著。

  說實在,這是她第一次領教他的彆扭脾氣,滋味真不好受。如果可以,她希望不用再來一次了。

  「怕說出來很沒面子?」他一手扶著她的腰,說話時還貼靠著她頸後光裸的肌膚,每一個吞吐的氣息都與她的肌膚交纏。

  「你看著好了,等一下我們去了,我一定會被酸死的。」她微微嘟著嘴,半抱怨著。

  「難道你想永遠都不讓朋友知道嗎?」他看起來平靜多了,不像幾個小時前那樣,神色冷漠而疏遠。換句話說,臉不再那?臭了。

  「我沒想那?多。我的腦子除了工作就是你,我又沒結過婚,我的注意力光是耗在你身上就夠瞧了,哪里還想得到那?多。」她忙著挖掘這個男人的不同面貌,忙著體會心裏頭時常隱隱浮動的甜蜜,忙著用新的生活方式經營婚姻,是真的沒有時間去想到其他的。

  就連他的家人她也才見過一、兩次,更別說是考慮到是否該讓他多認識一下自己身邊的朋友跟家人了。

  或許這就是結了婚才來談戀愛的後果,一邊要忙著戀愛,一邊還要將彼此的生活圈子交集,確實會很忙碌。

  等等,她剛剛真的提到戀愛了?她真的戀愛了?

  傻楞楞地想著這個問題,等她回過神來,卻發現原先就貼得她很近的男人居然在啃咬著她露在外面的肩膀。

  「好吧,暫時原諒你一次,但是你必須把婚戒戴上,不准拿下來。」他這次用力咬了她肩膀一下。

  她剛剛的回答中透露出來的訊息讓他滿意了,他喜歡她滿心滿眼都是他,裝不下其他事物。其實要不是那天她同事們提起婚戒,他還真的沒注意到她平常好像都沒在戴婚戒。原本戴不戴婚戒對郎仲天是不算什?,他也不會計較或是反對,但是將此事跟她隱瞞結婚事實的事情擺在一起,就讓他整個不爽起來。

  「啊!」她抗議地喊了一聲。「可是那個是鑽戒耶,我那?粗心,萬一把戒指搞丟了怎?辦?」

  「搞丟了我買新的給你。」他沒好氣地回答,那放肆的吻往敞開的衣物下蔓延,大有越來越色的傾向。

  「仲天,你在幹什??」她覺得自己的氣有點虛,她看到鏡子裏面的他消失在她身後,而他那越來越放肆的吻卻蔓延到她腰脊之間。

  等等,他怎?吻得到那裏?!

  「我是叫你幫我把拉煉拉上,你幹?全拉下去了?」她忙著伸手往後撈,想把拉煉拉回去。

  誰料到他的反應迅速,一手扣住一手,他還空出嘴巴來?所欲?。

  「你只是說拉煉卡住了要我解開,又沒說要拉上還是拉下,所以我就隨便選一個。」他的鼻尖聞到的儘是她帶著清香的味道,那種剛沐浴完的清爽香氣讓他著迷。他來回地舔吻著,貪婪地吞噬著。

  「仲天……」她半似呻吟地喊,感覺到自己的腳開始發軟,胸部則開始發燙。她努力想找回理智,卻發現腦子一片混亂。「我們……我們該走了。」

  「等等,再一下下。」他邊說著邊撈起她的裙襬,大手竄進她裙下,貼靠著她細膩的肌膚滑動,挑起她一股足以燒毀理智的欲火。

  以前她對欲望是陌生的,但是自從與他纏綿過後,似乎身體自有其記憶,每當他這樣緩緩的撫過她的身軀,像是在彈奏樂器一樣,而她就僅能發出低吟,每一個反應都無法掩飾,因?太過強烈了。

  當他的大手將她的臀往後拉靠,靠在他滾燙的欲望中心時,她腦子裏面最後一根理智的線就崩斷了。

  小喜、巫晴、慶祝會都離她遠去,只剩下滾燙燙的情火和他那源源不絕的熱情。她閉上眼,感覺到欲望穿透了自己。

  她只有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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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梨淨跟郎仲天抵達KTV包廂時已經超過九點了。

  「拜託,你們也未免太慢了吧?梨淨,不是跟你說八點嗎?你看都幾點了?」小喜劈頭就問。

  「那個……塞車啦!」梨淨一邊回答,一邊伸手掐了身邊的郎仲天一把。都是他害的啦!

  郎仲天悶笑,換來她的瞪視。

  「有塞車嗎?我剛來時就還好,滿順的啊!」巫晴幫他們兩個倒了飲料,一屁股坐過來。

  「塞車是正常的啊,今天周末,明天不用上班啊!」梨淨還理直氣壯地回答,只有臉上有可疑的紅暈,好在燈光昏暗,看不出來。

  「對,明天不用上班,那你們兩位新人儘量喝,晚上我們會有專人送你們回家。」小喜拿了兩個大啤酒杯,倒滿了酒塞到他們手裏。「說起來你可真沒意思,結婚也不通知一下喔,是怕我們太窮包不起紅包嗎?」說著說著,小喜用力拍了梨淨一下。

  言梨淨苦笑,看了郎仲天一眼。

  「是我們決定結婚時滿匆促的,所以就沒有對外宴客。」郎仲天還真的出聲解救她。「?了彌補大家沒有吃到的喜宴,今晚這攤就由我來買單,請大家盡情吃喝,不用客氣。」

  「好啊,郎先生果然豪氣,我們梨淨能嫁給你真是……奇?呀!」小喜馬上回應。

  郎仲天的豪氣也讓大家對他的好感又往上加增。

  「范薑喜,你這是對待朋友該有的態度嗎?」言梨淨雙手插腰,不滿地瞪著小喜。「我雖然不是絕色美女,但是好歹也有正當工作,算得上是青年才俊吧?」

  「拜託,青年才俊是你旁邊那個才對吧?是大公司的總經理呢!」巫晴插話進來,給朋友吐槽。

  「對啊,你老公才是青年才俊。」小喜笑著說。「拜託,嫁了個條件這?好的男人也不說,還欺騙我的感情,讓我苦苦想幫你介紹男友,還安排了聯誼呢!我都約好了,全都是適婚的男人,誰想到你居然……唉呀,現在我可怎?處理呀?」

  「小喜,還有我們,我也還沒嫁!」?人開始起哄,討論起聯誼來了。

  反倒是原本一直面帶微笑聽著她們聊天的郎仲天,轉過頭給了老婆言梨淨一眼,不悅的一眼。「聯誼?你很有空閒嘛!」

  梨淨偷偷咬了咬唇。糟,這個笨蛋小喜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好不容易讓他那彆扭脾氣平息了,這下看來老虎須又被她拔到了。

  「我又沒有答應,我是跟她說我要回家問問。」她諂媚地抱住他的手臂。「除非你答應,否則我哪敢去?怎樣,你答應我去了嗎?」她故意?起頭來,一臉無辜地問。她開始能夠拿他的男性佔有欲開玩笑了,這男人真是夠了。

  「可以啊。」他涼涼地應,正當她滿臉訝異的時候,他又補了一句。「只要你能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天哪,咬牙又切齒。梨淨偷吐了吐舌頭,算是見識到他霸氣的一面了。

  ?人笑笑又鬧鬧,一下子點情人對唱的歌要他們合唱,一下子又輪番灌他們酒,一個晚上下來,雖然喝的是啤酒,兩人卻有微醺的感覺了。

  KTV包廂被他們當成小派對的場合,又吃又跳又唱,到了最後,?人盡點慢歌,讓他們兩個跳起雙人舞來。

  一開始梨淨還有矜持,但是隨著大夥兒笑鬧在一起,加上酒精的放鬆,最後她幾乎都是半靠在郎仲天的身上,隨著音樂隨意的擺動。

  「仲天,我頭暈了,是不是該回家了?」梨淨將頭靠在他胸前,感覺到耳下的心跳依然那?穩定而有力。她很自然地靠在他身上,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放鬆。

  「好,我們回家。」他攬著她的腰,低聲地說。

  桌面上的食物已經被吃得七、八成空了,酒也喝了不少,有幾個比較沒有酒力的已經攤倒在沙發上了。

  「小喜,我們要先走了。」郎仲天招來負責籌劃的小喜說。「帳我已經結了,你們可以繼續唱。」

  「等等,你們兩個都喝了酒,不要開車了,我請人送你們。」小喜說著馬上打電話聯絡,果然不到十分鐘,兩個人已經被送上車了。

  負責開車的人似乎是小喜的男友,郎仲天跟梨淨坐進舒服的後座,就不拒絕人家的好意了。

  沒想到車子在市區繞了二十分鐘,最後停下來時卻不在他們家門口。

  「到了。」小喜下車開門,將兩個人請下車。

  原本小睡了一番的梨淨迷迷糊糊地張開眼,卻差點跌在郎仲天身上。「這是哪里?要續攤嗎?」

  「小喜,這是怎?回事?」郎仲天指著五星級飯店的大廳問。

  這是家位於鬧區的五星級飯店。

  「這是我們大家送的禮物,我想你們應該還沒機會度蜜月,今晚就當是預習吧!這是鑰匙,我們走了,好好享用吧!」小喜塞了把鑰匙給郎仲天,然後在他能反應過來前跳回車子上,車子很快地駛離飯店,只留下兩個有幾分酒意的人。

  「仲天,小喜剛剛說什??我們要住這邊嗎?」梨淨揉了下眼睛問。

  郎仲天的嘴邊浮起一抹滿意的笑。「小淨,你朋友真是一群貼心的朋友,記得提醒我,改天要請她們吃頓飯。」

  「吃飯?喔好。」言梨淨還有點迷糊,隨意應著。

  然後他握住她的手,將她帶進飯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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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0 02:10:4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梨淨喝了酒,加上晚上玩得累了,所以連搭電梯時都斜倚在郎仲天身邊打盹。郎仲天也沒說什?,自然地擔負起照顧她的責任。

  可是當房門一打開,房間內的佈置還是讓梨淨醒了過來。

  「哇啊,這什?……這簡直太……」

  四柱大床上系著蕾絲花邊的紗,充滿了浪漫的情懷,床罩上用玫瑰花鋪出一個心形。房間內除了幾盞彌漫著香氣的蠟燭之外,沒有什?燈源,因此落地窗外的夜景能夠看得很清楚。

  房內的佈置高雅而浪漫,桌上甚至冰鎮著一瓶香檳,旁邊的兩隻高腳水晶杯正是?了香檳而準備的。

  「妳的朋友真的很有心。」郎仲天不禁微笑著說。

  「你看,這邊的夜景也很漂亮,我不知道臺北的夜晚也有這般景致耶。」梨淨甩開腳上折磨了她一晚的高跟涼鞋,像個孩子似地沖到落地窗前,興奮地轉頭跟郎仲天說話。

  郎仲天脫下外套,鬆開胸前的幾顆扣子,感覺到舒適的放鬆感。他走到她身後,習慣地扶住她的腰,任她靠到他身上。這似乎是梨淨最近養成的新習慣,累的時候或者放鬆的時候,自然而然地靠向他。

  他喜歡她這個習慣,而這個發現也讓他忍不住想要對她更溫柔。這種感覺是他以前從來不曾有過的。話說回來,跟梨淨在一起是完全不同的經驗,她讓他開始覺得戀愛不是那?無趣的一件事了。

  「累了吧?要不要先洗個澡,等一下我們可以坐在窗邊喝點香檳。」他揉捏著她的肩膀。

  「好啊,感覺好像出國度假喔。」梨淨還滿好討好的,像個孩子似的開心著。

  兩個人走進浴室時,梨淨意外地發現盥洗的用具一應俱全之外,連卸妝、保養用品也一樣不缺,不知道是飯店服務真這?好,還是朋友們打點的。

  於是雖然兩人沒有帶任何行李,還是能夠很舒服地梳洗。

  「我沒想到她們會這?大費周章地安排這些,居然連保養品都有。」言梨淨一邊卸妝,一邊說著。

  「你的朋友們真的是很貼心。能夠跟這些朋友一起工作,實在是很幸福。」郎仲天忙著將按摩浴缸的水加滿,一邊俐落地解著衣物,打算先淋浴。

  「對啊,當初我不顧我爸反對,拿了我祖母過世時留給我的一些錢出去開旅行社,資金其實不大夠。這些朋友都是當初我找來幫忙的,她們有的甚至是降薪屈就的。幸好我沒把旅行社做垮,否則我就對不起這些朋友了。」

  梨淨似乎已經習慣了夫妻的共同生活,像這樣共用一套衛浴,各做各的還能閒聊,感覺就像已經相戀多年的伴侶。

  「不過你有一點很了不起。」郎仲天再度出現在她身後,從鏡子裏面看得到他的身影。

  但他未著寸縷的模樣讓她狠狠分了心,對於這個她還沒適應得那?迅速。

  「什?……了不起?」她不好意思地將視線移開,但又忍不住轉回去偷瞄他。

  老實說,郎仲天真是個耐看的男人,初見面是覺得這個男人長相不俗,但是看越久越覺得他很有味道,結果就更愛看他。沒想到看著看著,他的各種面貌,各個角度都讓她越發迷戀。這種著迷的感覺,她還是生平頭一遭。

  「就是能夠經營出一個既溫馨又有效率的工作環境啊!莫怪乎你的領隊們沒出團時也要跑去公司混,其實根本就是去做白工的。」郎仲天失笑,一方面也看出了她那扭捏的視線,朝她曖昧地眨了下眼,就轉身踏進浴缸裏了。「嗯,還是熱水舒服。你不進來嗎?」

  她已經卸完妝、洗過臉了,看他躺在浴缸裏,雙手悠閒地張開放在浴缸邊緣,根本就是就定位等著看她是否還能不羞紅臉地脫衣服。

  梨淨瞪他一眼,隨手抓起一條毛巾蓋到他臉上去,然後這才趕緊將洋裝剝掉,迅速地滑進充滿泡泡的熱水中。

  「哈哈哈,不必害羞呀,小淨。」他笑著抓下臉上的毛巾,沾濕了剛好讓他幫她搓洗著她露出水面的肌膚。

  「我哪有害羞?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她也學起他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是當他手上的毛巾掠過她胸前的嫣紅時,她的臉還是紅了。

  他著迷地盯著她胸前的細微變化,眸色加深,興趣已經轉變,倒是不在意她是否承認自己害羞了。

  「不要這樣看我啦!」她羞赧地伸出手蓋住他一雙好看的眼睛。「你快要把我變成色情狂了。」

  「色情狂?真的嗎?」他的眼睛雖然被遮住,但是低沈的笑聲還是在喉嚨深處滾動,而他的手也不大安分,一邊用濕毛巾有一搭沒一搭地滑過她皮膚,另外一手則圈住她胸前的柔軟,拇指有韻律地來回摩挲著。

  她感覺自己的乳尖挺起,腹部發熱,但是她的理智還掙扎著不想那?早棄甲投降。不是說男人比較容易被欲望沖昏頭嗎??何她覺得自己常被他輕易地喚起,意志力連一絲一毫都不存呢?

  「等等,我自己來。」她往後退開一點距離,拉過他手上的毛巾,順便遮住自己的胸部。「啊,你看,這邊的窗戶也看得到夜景耶。」她忙著想轉移話題,甚至站起來轉身看著窗外。

  由於是高樓層,附近也沒有這?高的建築物,所以飯店的浴室設計了一扇可以看到夜景的窗,就在浴缸的尾端。

  由於浴室內只點著數盞蠟燭;所以那燭光落在她身上,雕琢出來的曲線既曼妙又帶著幾分朦朧美。他坐在浴缸中看著她的背,光是她那背影就足以喚醒他猛烈的欲望。

  「是嗎?我看一下。」他霍地從浴缸中站起來走向她,從她身後貼上去,像是要伸長脖子看夜景,其實目的不言而喻。

  「看到沒?」她還問著,感覺到貼著她的男性肌膚光滑又有彈性,而屬於他的男性氣息一下子全包圍了她。

  「好像不大清楚。」他故意這?說,身體更貼近她。

  「啊!」她感覺到他被喚起的欲望抵著自己的臀部,血液直接沖往兩腿之間的熱源,連聲音都有點顫抖了起來。

  「小淨……」他低吟著含住她的耳垂,一手從她身後繞到身前,握住她一隻綿柔,另外一手則攤開在她的小腹上,且以一種折磨人的速度往下移動著。

  「仲……仲天。」她忍不住輕聲呻吟,更偎向他,感覺他那滾燙的欲望在她腿間脈動著。

  他的手毫不客氣地挑動她,仿佛嫌她心跳得不夠快似的,他撩撥的手指既靈活又激烈,絲毫不留情地揉弄著她的細緻敏感。

  她倒抽口氣,感覺自己像是被推高到天空又放了下來,如此來回數次,像是坐雲霄飛車一樣的充滿刺激。她一手扶著窗框,一手往後探索著他滾燙的肌膚,但是她的探索無法完整,只因?她的感官充滿了無法克制的激情,連腿都快要軟掉了,哪能顧慮太多。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滑下去時,郎仲天強健的手一托,?高了她的腿,讓她一腳踩在浴缸邊緣,而他的腿則緊貼著她,介入她兩腿之間。就在她驚呼著的同時,她感覺他往上一頂,將自己的碩大推進了她緊窒的甬道中。

  他停住,感覺到她的柔軟緊緊地圈住他。

  「仲天!」她呼吸急促地輕喚他的名,一邊急切地想要催促他行動,於是伸手要去撈他。

  他握住她的手,另外一手扶著她的腰。

  「噓,這就來了。」話聲未落,一個強而有力的衝撞將她整個人往上頂,緊接著是一波急似一波的激烈抽撤,讓她只能在過於激烈的刺激中哭喊著。

  她感覺自己像是把繃到極點的弓箭,當那灌進她身體深處的喜悅在她裏面爆炸,她覺得自己也跟著碎成了一片片。

  就像是爆炸過後的碎片一樣。

  從空中緩緩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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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郎仲天跟言梨淨一直到快中午才離開飯店。

  「天哪,我的皮膚有沒有皺掉?洗那?多次澡。」梨淨走出飯店時忍不住叨念道。從昨晚開始,他們兩個簡直是愛上了泡澡的樂趣。配合上音樂與燭光,當然還有其他足以讓人臉紅,需要打馬賽克的情節,讓這一對新婚夫婦樂不思蜀。

  仲天握住她的手,一副很認真的模樣,來回檢視她的手。

  「我檢查看看,手沒皺,嗯,臉也沒皺,至於其他地方……不如我們找個地方檢查一下吧?」他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

  梨淨直翻白眼,跳起來拍了他額頭一下。

  「還好今天不用上班。」梨淨微微赧著臉說。「你今天想做什??最近好像比較清閒,不用加那?多班了?」

  自從他們結婚之後,郎仲天一直處在頗?忙碌的狀態,主要是?了鞏固經營權,這個梨淨也知道,所以並不苛求。

  「不用,以後我周末都會儘量不去加班。我們等一下做什?去?」仲天低頭看著他的妻子,感覺有種奇異的滿足。他從來不知道,結婚的滋味跟他預期的有很大的不同。他喜歡梨淨,欣賞這個性格爽朗且善良熱心的老婆。

  另外一方面,他還感覺到自己有個強而有力的後盾,仿佛她是個可依靠的人。這?說或許很奇怪,因?在郎仲天三十二年的歲月中,依賴他的人有,但是能讓他依賴的人卻極少。倒不是說他需要人來依賴,只是那種因?他人的支援而形成的安全感,讓他感覺非常的踏實而滿足。

  「我們去逛街?可是要不要先去開你的車?還有,要回家換件衣服吧?」梨淨想到他的車子還停在昨晚的KTV附近。

  「這裏離車子有段距離,反而要回家比較近。我們直接回家,等逛完街再去拿車吧!」郎仲天說著,見梨淨點頭,他伸手招了計程車。

  兩人上了車,梨淨偏頭看他。「你好像不是很喜歡開車,那?什?還要天天開車上班?」

  「也不是說喜歡或者討厭,車子只是交通工具而已,不過因?有幾次我專注力不夠,差點出小車禍。車子開著開著就忍不住想事情,想得太入神,就沒那?專注,反而更加危險,或許以後可以考慮搭捷運……」

  梨淨笑了出來。「我怕你搭捷運會搭過站。」

  仲天無奈地笑笑,並不否認。

  這就是梨淨欣賞他的一點,郎仲天並不忌諱顯露出自己比較不擅長的部分,有些男人,該說是大部分男人,?了面子,即使開車技術不好也不能承認。

  「以後可以的話,就搭我的車上班吧,反正我們的上班時間差不多。」梨淨大方地提議。

  「你對我這?好,我該怎?報答你?」仲天玩笑地回答。

  「報答呀……」她很認真似地偏頭想了想。「我原本是打算研究一下,磨練我那不怎?樣的廚藝,省得我倆老是吃外食,不如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以後我就真的靠你養了,老公。」她說著還諂媚地抱住他的手臂,把頭靠過去。

  郎仲天伸手摸了摸她靠在他肩頭的臉龐,一抹奇異的溫柔從心裏湧現。梨淨不知道此刻的他光是瞧著她可愛又嬌憨的模樣,就覺得想緊緊擁抱她。

  她發現了他的凝視,?起頭來望著他。

  仲天專注地看著她許久,然後低頭附在她耳邊說:「如果不要我做出讓司機臉紅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這樣看我。」

  結果她先是楞了一下,然後紅暈開始從脖子處漫了上來,接著郎仲天就受她一拳,落在他強健的手臂上。

  計程車很快地抵達他們的住所,兩個人上樓換上簡單又休閒的衣服,就又一起出門了。這次兩個人選擇搭捷運。

  「你想去哪邊逛街?我不知道你休假的時候都做些什?休閒耶。」梨淨好奇地問。

  「跟所有臺北人做的沒有兩樣,在家睡大頭覺、翻閱一下雜誌、聽聽音樂,或者看看電影之類的。」郎仲天說。

  他們兩人的交往跟其他的戀人不同,別人結婚時通常已經過了戀愛階段,所以對彼此也會有基本的認識。可是這兩個人,戀愛的起點跟婚姻的開始幾乎重?,所以對彼此有很多的「驚奇」。不過看來兩人都滿能適應的。

  「那我們等一下去逛書店好了,我順便可以買幾本參考用書。」梨淨計劃著。其實只要跟他在一起,她的心情都滿愉快的,無論是做什?,哪怕只是沒有目的的閑晃,她也覺得頗有趣。

  「好啊,剛好讓你挑食譜。」郎仲天說。

  「什?食譜?」她之前是有想過要買食譜,但是他怎?會知道?難道他是她肚子裏面的蛔蟲?

  「你不是說要靠我養嗎?看你要吃什?菜,挑選食譜買回去,我來燒給你吃。」郎仲天慨然允諾。

  「你當真哪?」她笑了出來。「好,既然你這?有誠意,我絕對不能拒絕,我們就去誠品買書。」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他一臉自信地回答。

  於是兩個人擠在假日的人群中,出了捷運站,散步到書店。

  一到了書店,還真的直殺食譜陳列的區域,開始很認真的挑選了起來。

  「你看這個怎樣?滿好吃的樣子。」郎仲天挑了一本食譜,向她推薦。

  「你喜歡這個嗎?那我燒給你吃。我挑一本,你燒給我吃,這樣很公平吧?」梨淨邊看著他挑的食譜,一邊記下他愛吃的菜色。

  「嗯,這樣很好,我們可以回家之前先去買菜,今天就來實驗,不過到了巷口提醒我去藥房買個東西。」郎仲天一邊把要買的食譜放在一起,一邊認真地計劃著。

  「藥房?買什??」她訝異地問。

  「腸胃藥啊!」他直接回答。

  「腸胃藥?」梨淨瞠目。「你是對誰沒信心?既然這樣,幹?還要冒險?」她瞪著他。

  「不冒險怎?會有驚奇?大廚師也是從基層學起的,難道是一生下來就會做菜的嗎?」他回答得很理所當然。

  「我真是敗給你了。」梨淨開始懷疑,說不定他雖然看起來很有自信的模樣,實際上是個連蛋都不會煎的大男人。

  結果這個口氣很大的男人,在書店抱了一大?的食譜,就像正要回家寫報告的學生一樣,參考書籍找得很詳細。

  「照你這樣買,我們家很快就需要再買大書櫃了。」梨淨跟在他身邊走出書店,那一大袋的書由他負責背著。

  郎仲天聳了聳肩。「旁邊有咖啡店,你想不想喝杯咖啡?」

  「好啊!我去買吧,你還是不要加糖跟奶精?那我幫你買純咖啡喔!」梨淨說著走向咖啡店的櫃檯。

  於是這一對就坐在咖啡店的露天座位喝起咖啡,沒想到梨淨咖啡都還沒全喝完,郎仲天就站起來準備要走的模樣。

  「要走了?這?急幹??」她問。

  「急著回家實驗啊!走,先去買菜。」他拍了拍那?食譜,躍躍欲試的模樣。

  「天哪!我開始有種不祥的預感。」言梨淨趴到桌面上。

  郎仲天輕輕一拎,就將她拉起來,急忙忙地離開悠閒的咖啡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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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淨真是萬般後悔,實在不該讓他買那?多食譜的。

  此時的仲天跟梨淨一起在廚房中,而廚房的桌上除了堆滿食材,還堆滿了書。每一本書幾乎都被攤開,還用筆做了記號,顯然有人真的很有研究精神。

  「這個裏面沒有熟,你用的油太熱了,外面焦了,可是裏面還沒熟。」梨淨咬了一口郎大師剛剛做出來的炸番薯片,開始覺得連同她剛剛吃下的幾道失敗作品,全都在胃裏頭蠢蠢欲動。

  「真的嗎?我剛剛完全遵照你提示的去做,怎?會失敗?」郎仲天還真的很有研究精神,吃了一塊炸番薯片,然後皺著眉頭低頭研究食譜。「一定是食譜寫錯了,不然怎?會這樣?」

  言梨淨猛翻白眼。「還是我來吧。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我的廚藝還真的能端上臺面。」

  「不行,說好我做給你吃的。」看著桌上一堆失敗的作品,他還不想放棄。

  「郎大廚師,我拜託你了。不然這樣好了,你來技術指導,我覺得你對理論比較在行。我來準備食材,然後你在旁邊技術指導,你看怎?樣?」言梨淨暗自發誓,以後再也不要讓他煮飯了,以免製造太多廚余,浪費民生物資。

  「好吧,那你做這個吧,你不是說想吃?」他找了道也是之前梨淨說想吃的菜,開始技術指導。「爆香的時候火不要太大,用蒜頭爆香,然後加鹽巴少許。什?少許?少許是多少?寫書的人也太不精准了。」他一邊念著,還要一邊批評人家的食譜寫得不好。

  梨淨無奈地笑著,手則俐落地烹煮著食物。

  果然,同樣的食譜給不同的人操作還是有差,不到一小時;言梨淨遵照著指示,就做出了三菜一湯,讓忙了好幾個小時的兩人可以吃一頓尚能入口的飯。

  「我還是不能理解,改天我一定還要再試一次。」郎仲天一邊扒著飯一邊說。

  梨淨聽了真想再度趴到桌面上去裝死。這男人一旦對什?事情?生興趣,非要執著地研究清楚不可,真不知道該說是缺點還是優點。

  「呃,我覺得就按照我們之前說的,我負責煮飯,你負責洗碗好了。再說,也不用天天煮,我現在覺得吃外食也沒什?不好,方便得很!」梨淨趕緊勸退他,真怕他還想再搞一次,她可不想再吃腸胃藥了。

  「你好像很嫌棄我煮的食物?」仲天眯起眼不滿地問。

  梨淨歎口氣,起身走進廚房端出一大盤他失敗的作品,放到他面前。「顯然你吃得不夠多,把這一盤吃完,如果你還是堅持要煮飯,我就捨命陪君子。」天哪,還真的是捨命哪!

  郎仲天盯著那盤食物猛皺眉頭,僵持了幾秒,終於妥協。「好吧;等一下我負責洗碗。」

  梨淨終於偷偷松了口氣。「有人幫忙洗碗,真是幫了我很大的忙。」

  由於不大放心,吃完飯梨淨還是示範了一次洗碗的方式,這才讓他自己洗。

  「好了,這個我可以。你去客廳看電視,我等一下切水果給你吃。」至少有一個難不倒他的了,郎仲天洗起碗來還挺中規中矩的。

  梨淨猶豫地看了他一下。「那就交給你了。」

  於是她如他建議的去客廳看電視,看到都快要打起瞌睡來了,郎仲天都還沒有出現。

  「都半小時了,幾個碗盤哪要洗這?久?」她懷疑地看了看牆上的鍾,還是決定去廚房檢查一下,看是否碗盤都被打破了,需要再買新貨。

  她一踏進廚房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廚房的流理臺上堆滿了盤子、碗跟筷子,簡直是把家裏所有的鍋碗瓢盆全搬出來了。

  「郎先生,我可以請問一下你在幹?嗎?」她輕聲地問。

  郎仲天雙手沾滿泡沫,轉過頭來,還朝她綻開一個過分燦爛的笑容。「這個洗碗精有汽水的味道,很好聞,你不覺得嗎?」

  梨淨按住額頭,簡直想呻吟。

  就因?覺得洗碗精味道很好聞,就連不髒的碗盤也搬出來洗?天哪,她的老公迷上洗碗了。

  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看著仲天開朗的笑容,她也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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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0 02:11:0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言梨淨與郎仲天這一對新婚夫婦,邁入婚姻生活已經三個月了。

  婚前一個是屢次交往屢次失敗,對婚姻沒有興趣也不願花心力的工作狂,另外一個則是向來宣稱不婚主義的大女人。沒想到這兩個從沒想過要結婚的人意外的因?篤擎企業經營權爭奪的關係踏入婚姻。更沒想到的是,這兩個人對婚姻生活都適應得很好。

  日子在輕鬆而帶著甜蜜中過去。郎仲天時常搭言梨淨的便車上班,偶爾不用加班時郎仲天也會搭計程車或是捷運去她公司找她。旅行社的同事們現在都跟仲天頗熟,有時候梨淨還在忙,就會有幾個人圍著仲天聊天。

  對於這點,梨淨是滿訝異也滿高興的。畢竟郎仲天並不是那種交遊廣闊,跟誰都可以哈啦的人,他能跟她的工作夥伴們成?真正的朋友,她也很替他高興。事實證明,有些之前覺得怎?可能相處融洽的人,經過相處說不定都能改變想法。這也包括她跟他的婚姻。

  這一天又是星期六,梨淨跟仲天都睡到九點才起床。

  「你很愛賴床耶,你不是答應爸媽要回家吃飯的嗎?」梨淨剛梳洗完出來,忍不住念著正悠閒煮著咖啡的郎仲天。

  平日他們夫妻很少回去見仲天的父母,這一次也是梨淨覺得太久沒有去,催促仲天安排才成行的。對於不熟悉的郎爸、郎媽,她還是會有當媳婦的緊張感。

  「現在也才九點,去爸媽那邊只要半小時就到了,離吃午飯時間還很久,擔心什??」

  郎仲天一點也不緊張,若按照他的意思,寧可吃完早餐再躺回去床上跟老婆廝磨。以往他從不認?自己是個注重欲望的男人,可是與梨淨在一起之後,他開始懷疑自己那無窮的渴求是從哪里湧出來的。

  「很多事情要忙啊,要送給爸媽的禮物要包裝一下,還有,你大哥有沒有要回去吃飯?還有我到底要穿什??」梨淨越說越緊張。

  「別忙。」仲天過去按住她的肩膀,安撫她的躁動。「老婆,你是言梨淨耶,你是一家旅行社的負責人,見過多少風浪,你可以應付得很好的。再說我們只是回去吃個飯,又不是要去被審判,不用這樣緊張。」

  「你說得輕鬆,你哪能體會當媳婦的壓力?這就是我說的,婚姻對女人是不公平的。」梨淨嘟著嘴說。

  「好,你這樣說也有道理,那我打電話跟他們說我們不去了。」仲天還真的走過去拿電話。

  「唉呀,郎仲天!」她追過去按住他的手。「不行這樣啦,已經很少回去陪他們了,若連吃飯都不去,實在太不孝了。」

  「你確定要去?小淨,我是覺得不必把這些看得太嚴肅,無論怎樣,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這才是最重要的。」仲天的聲音低沈而溫柔。

  梨淨被他這一說,臉一紅,伸手抱住他,在他懷裏點了點頭,感覺不安的心又安定了下來。是呀,不管怎樣,仲天在她身邊,這才是最重要的。

  「你穿我們上禮拜逛街時買的那件水藍色裙子好了。」他提議著。「妳的腿很漂亮,穿那一件更是好看。」

  想到他上次說她的腿漂亮的時候,是邊親吻著她腿後的凹陷處邊說的,於是她的臉紅了起來,只是低著頭點了兩下,然後就忙著跑進臥室換衣服去了。

  沒多久,梨淨換好衣服出來,看起來心情好多了,神態也輕鬆許多。「我們早餐吃什??」

  「妳的吐司我烤好了,可是咖啡剩下一杯耶。」他手裏拿著馬克杯,向她示意一下,看起來大有要獨佔的意味。

  「人家要喝咖啡。」她剛剛聞到咖啡香味已經受不了了,現在忙著沖過去搶那最後一杯咖啡。「給我啦!」

  「拿得到就給你。」郎仲天得意地笑著,還故意把咖啡杯舉得高高的,讓她構也構不到。

  「郎仲天!」梨淨氣惱地抗議。故意舉那?高,分明是欺負她腿比他短!

  「跳高一點,你得快一點,不然冷掉不好喝。」他故意喝了一口,然後繼續把咖啡杯舉高高。「真是太香了,可惜豆子都用完了,下次不見得能再買到品質這?優的豆子……」

  梨淨恨恨地看著一臉享受的郎仲天,偏偏腿比人短,手也不夠長,又能奈他何?看來硬搶的策略是行不通的。

  「仲天……」她甜膩膩地喊著他的名字,並且伸出手去抱住他的腰,臉蛋就在他胸前蹭呀蹭。「老公,你對我最好了,對不對?」

  「嗯哼,怎?說?」他舉著咖啡杯的手好像不那?直了。

  「你每次都幫我洗碗,還會去接我下班,也都會買我喜歡吃的東西,你對我最好了。」她仰起頭親吻他的下巴,然後是喉結,接著是他的耳垂。每說一句就吻一下,簡直是諂媚到了極點。

  果然郎仲天拿著馬克杯的手隨著那些細碎、溫存的吻逐漸往下降。

  「嗯哼。」他只能發出悶哼,毫不客氣地享受著她的投懷送抱。

  「還有……我最喜歡你抱著我了,像昨天晚上那樣,好舒服……」她說著小手還在他胸膛上來回蹭,引起他迅速的反應。

  「我不介意再示範一下另外一種抱法。」他咧開嘴笑得好不得意,一手回抱著她,扣住她挺俏的臀部,暗示地一捏。

  這下連使出美人計的梨淨都忍不住臉紅了。好在他的手已經不自覺地放了下來,二話不說,她伸手搶過他手裏的馬克杯——「謝謝你的咖啡!」她親了他臉頰一下,然後迅速退出他逐漸火熱的懷抱,退到他無法馬上抓住她的範圍。

  只見郎仲天雙手環胸,滿臉寵溺的笑容。

  梨淨像個孩子似地捧著咖啡杯,喜孜孜地捧著戰利品,大口地喝了一口香濃的咖啡,然後就楞住了。

  「你加了牛奶?」她詫異地問。

  郎仲天喝咖啡是不加奶的,只有她才愛加牛奶。剎那間她忽然意識到,他一開始就是要把剩下的唯一一杯咖啡給她。

  暫態間她眼眶紅了,一抹熱從胸口泛出,緊緊糾纏著她。她覺得自己被淹沒了,被征服了,她的心、她的情感,都輸給了他——郎仲天。

  她愛上他了。

  「有那?感動嗎?」仲天捏捏她的鼻子。「豆子再買就有了,我們回頭再去買,你喜歡的話多買兩磅就是了。」

  梨淨膩回去他懷裏,頭頂著他厚實的胸膛。「只要是你買的我都喜歡。這個咖啡雖然已經加了牛奶,跟你喜歡的口味不同,但是你要不要也喝一些?」

  看著她將杯子湊到他面前,看著她眼底閃動的情感,仲天無法拒絕,低頭就著杯子喝了一大口。

  「嗯,很香,加牛奶也很不錯喝。」他笑著說。

  「那我們一起喝吧!」她拉他坐回餐桌前,然後將杯子擺在兩人中間。於是這一對夫婦就共喝一杯咖啡,配著他們的早餐。

  咖啡沒有加糖,但是另外一種甜度卻已經在彼此的心中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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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仲天開車,載著梨淨往他郎家去。

  雖然感覺到壓力,但梨淨還是堅持要跟他回家吃飯。對於她在壓力之下展現的韌性跟堅定,他忍不住更?欣賞她。

  一邊開車,郎仲天還真的不時轉過去看看身旁的她。

  「咦?剛剛那裏不是要右轉嗎?」梨淨指著馬路說。

  「對,我錯過了。」郎仲天大言不慚地承認了。「剛剛應該讓你開車的。」這樣他才能專心看她。

  「回來我來開好了。」梨淨也不介意由自己來開車。說到這裏,她皮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打開包包,拿出手機。「是我爸耶。」

  「梨淨,你怎?不在家?我打去你那個公寓沒人接。」言梁京直接問了。

  「爸,我跟仲天要去陪他爸媽吃午飯,現在在路上。老爸找我什?事?」梨淨很清楚父親不會沒事打電話找她哈啦,這不是她父親的作風。

  「哪……哪有什?事?老爸不能打電話給自己的女兒嗎?」言梁京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心虛。

  「可以,當然可以。」梨淨也不戳破她父親的話。「爸跟媽都好嗎?改天我跟仲天也回家陪爸媽吃飯。」她邊說著邊轉頭看仲天,仲天朝她點了點頭。

  「梨……梨淨,你過得好不好?仲天對妳好不好?可有受委屈?」言梁京今天說話特別吞吐,一點都不像他。

  「爸,仲天對我很好。不放心的話,下次你去公司遇到他,可以拷問他呀!」梨淨笑著回答。

  「我現在很少去公司了。」言梁京回答。「對了,你大哥有沒有打電話給你?」

  「大哥?」梨淨訝異地問。「沒有耶,我最近也沒打給他,不知道他跟大嫂好不好,我晚上打電話給他們好了。」

  梨淨的大哥言梨允是個律師,移民到加拿大去了。跟仲天結婚時,因?很匆促、加上沒有對外宴客,她父親就說不必通知她大哥,以免他特地從加拿大跑回來,想說等有機會再跟他說好了。

  不過按照大哥的個性,一定會責備她的。她是應該打個電話跟大哥說,順便跟他賠罪。

  「不用了!」言梁京回答得非常迅速。「我有跟他聯絡過了,你……你還是不要打,我怕你大哥發脾氣,罵你結婚沒通知他。」當初他是刻意瞞著兒子的,因?兒子肯定會反對這樁婚事。

  「爸,大哥早晚都會知道的。再說我跟仲天過得很好,所以我相信他會原諒我的。」她的大哥雖然嚴厲,但也是個很寵愛妹妹的哥哥。

  「總之我叫你別打就別打,反正他下個月會回來一趟。」言梁京語氣開始強硬了。

  「好啦,既然爸覺得這樣比較好。」梨淨雖然覺得父親有點奇怪,還是答應了。

  「那……沒其他事了,你去忙吧!有空回家吃飯。」

  「好,我知道了,爸再見。」梨淨挂掉電話,還在想父親?何古古怪怪的,實在不懂他又在計劃什?了。

  「怎?了?」仲天握了握她的手。

  「沒什?,只是我爸有點怪,不知道怎?搞的,我覺得他嗓門特別大。每次他心虛的時候就會這樣,不知道爸又做了什??」梨淨懷疑地說。「你公司一切順利嗎?爸有沒有干涉什??」

  「沒有啊,他現在單純擔任董事,也很少來公司了。」仲天回答。「你不用想太多,他可能真的有點寂寞。你大哥在加拿大,而你又結婚了,難免會想找機會跟你說話,不如我們也找一天去陪他們吃飯。」

  「好吧,反正我現在也猜不出來他怎?了。」

  說話間,郎仲天已經將車子開進郎家大門了。郎家雖然不是作風招搖的世家大族,但是從郎父開始經營的篤擎企業也是頗大的企業,居家佈置大多帶有品味與質感兼具的特色。

  郎爸跟郎媽也是有知識水平的人,就梨淨跟他們的幾次接觸,她還滿喜歡這一對公婆的。

  不過仲天自從結婚後就搬出來跟梨淨住在小公寓,這一點恐怕郎家父母也覺得奇怪。

  「爸、媽,我們回來了。」郎仲天牽著梨淨的手走進大門。

  「我才在想說你們兩個怎?還沒出現呢!」郎世雄從沙發上站起來說。

  此時僕人已經去通知郎媽,沒多久郎媽媽也出現了。

  「廚師都把菜做好了,就等你們開飯,我還以?你會早一點回來呢!」郎媽媽最後一句話是對兒子說的。

  「媽,都說回來吃午飯,現在也還沒十二點啊!」郎仲天倒是不以?意。「再說梨淨忙著給你們準備禮物呢!小淨,你不是有東西給爸媽嗎?」

  梨淨這才將手裏提著的兩盒東西拿出來。「爸、媽,這是我請人從國外帶回來的,是一瓶酒跟一個皮包,希望爸媽會喜歡。」

  「好好好,我們進去吃飯,吃完飯再來看禮物。」郎世雄還滿喜歡這個媳婦,覺得她挺大方,家世不錯又沒有嬌氣,對兒子來說是個不錯的物件。

  相對于郎爸的熱絡、和藹,梨淨敏感的察覺到郎媽媽對她還有距離感。這頓飯吃得還算熱絡,但郎媽媽倒是很少直接跟她談到話。

  吃完飯後,郎爸品嘗著她帶來的酒。郎媽則謝過她帶的禮物,並且喊了郎仲天去。「仲天,我在用的電腦怪怪的,你來書房幫我看一下。」

  「好。」仲天起身,轉頭拍了下梨淨。「妳跟爸聊一聊。爸爸退休以後也常去旅行。」他甚至幫她想好話題了。

  梨淨對他笑了笑,感謝他的體貼。其實跟郎爸相處並不困難,他還滿健談的。

  「爸,這個酒的味道還合您的口味嗎?據說這是五十年的威士卡。」梨淨開口問。

  「味道很香醇,下次我朋友來,我倒是可以拿出來獻寶。」郎父笑咪咪地說。

  「爸要是喜歡,下次我出去也可以幫爸帶。」

  「不忙,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氣。倒是以後我跟你媽要是要出國,可以找你辦,仲天說你的旅行社經營得有聲有色。」

  「規模並不大,但是對客戶都是很用心的,所以現在業績還算不錯,不至於賠錢。如果爸有需要,我一定幫爸爸處理好。」

  梨淨跟郎爸小聊了一下,一直到僕人將飯後水果都端出來了,仲天跟郎媽還沒出現。

  「爸,吃點水果。」梨淨幫郎爸拿盤子跟叉子。

  「仲天跟他媽怎?弄那?久?」郎爸一邊吃著水果一邊說。

  「我去叫他們。」梨淨山口告奮勇。

  「好。」

  於是她起身,穿過走道,來到位於尾端的書房,書房的門虛掩著,可以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梨淨猶豫了兩下,不知道是否要敲門。正當此時,她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一時楞在門邊。

  「……當初我來不及阻止你跟梨淨的婚事,到現在我還是覺得以這種方式開始婚姻實在是不對的。仲天,你要好好想想,到底是不是要繼續這樁婚姻。你不用管你爸,我一點都不支援他的作法……」這是郎媽的聲音。

  梨淨覺得渾身僵硬,像是被雷劈到一樣。她是感覺到郎媽對她有距離感,還以?只是因?不熟悉才會這樣,沒想到她的婆婆居然是反對這樁婚姻的。

  回想結婚那當時,她是自己跟仲天有了約定,仲天答應了她以戀愛?前提結婚,並且搬出來跟她住在公寓裏。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的父母怎樣看待這樁婚事。郎爸目前還是篤擎的股份持有者,所以他自然是知道他們結婚的起因,但是沒想到郎媽居然是反對的。

  「媽,我過得很好,你想太多了。」仲天的聲音傳來,他的態度倒是挺堅定的。

  「你現在覺得沒有感情的婚姻無所謂,滿腦子就?了事業,把婚姻當籌碼用。孩子,我怕你以後會後悔……」

  郎媽的聲音繼續說著,但是梨淨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一來是怕侵犯了人家隱私,二來是覺得自己不見得有辦法承受。

  她回頭,走到快接近客廳時,才停下來深呼吸,握了握自己顫抖的手,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跟郎仲天結婚三個月了,她過得比預想的快樂許多。她現在就像個跟情人住在一起、每天廝守的戀愛中的女人,怎?可能不快樂?可是回歸到現實,婚姻畢竟是現實的結合,今天郎媽的話就將許多現實給打入她的浪漫世界。

  但是她現在沒有辦法想這些,她還是需要鎮定地面對。

  「爸,我們先吃吧!書房的門關著,可能還沒弄好,我想一想就不叫他們了。」梨淨臉色自若地坐回沙發上。

  「沒關忭系,我們把一束西吃完,讓他們沒柏符吃。」飲即爸還朝她眨了眨眼,惹得梨淨笑了出來。

  又過了幾分鐘,仲天跟母親才從書房出來。當天剩下的時間裏面,梨淨顯得很平靜,還是跟郎爸聊得很開心,只是話沒有之前多了。

  一直到下午三點,郎爸、郎媽的休息時間時,仲天跟梨淨才開車離開。

  仲天原本要把車子給梨淨開,她卻搖了搖頭。

  「我有點累了,你開好不好?」梨淨說著還真的打了個呵欠。

  「看你打呵欠,我才想到要繞去買咖啡豆。」郎仲天上了車。「累了就瞇一下,到了我再叫妳。」

  「好,謝謝你,仲天。」她親了他臉頰一下,依戀地將頭靠在他肩膀。

  仲天發動車子,將她的頭調整好,讓她能靠著他舒服地小憩一番。一開始約莫十分鐘的車程,車內都保持著沈默,而郎仲天則專心地開著車。

  然而梨淨並沒辦法入睡,她腦子裏面還在想著仲天跟母親的對話。

  這段婚姻起因是權宜婚姻,是仲天?了篤擎經營權所做的一種權宜方式,但是梨淨沒想到這樁婚姻能夠帶給她這?多快樂與滿足,尤其她今天才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郎仲天,只是當初看似贊同的雙方家長,現在開始有聲音出來。郎媽媽經過了三個月的思考,還是覺得不妥,或者是因?篤擎危機已經解除,所以開始有了不同的思考?

  其實梨淨想知道的是仲天的想法。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對她也有感情,就像是她對他無可自拔一樣?還是對他來說,她只是個不得不承受的婚姻中還不算差的選擇與伴侶?

  「仲天。」她眼睛閉著,低聲地喚。

  「嗯?」郎仲天也低聲應。「睡不著嗎?」

  「我問你個問題喔。」她悶著聲音說。

  「什?問題,你問啊。」察覺到她似乎有些低迷的情緒,他的聲音比平日還要溫柔。

  他聲音中的溫柔讓她有想哭的衝動,原來她也是個脆弱的女人,需要愛情的保證。

  「你會不會後悔跟我結婚?」她問得小心翼翼。

  「不。」他的回答很簡單,也很堅定。

  「那你有沒有……很喜歡我?像我喜歡你那?多?」她把「愛」字吞回去,還沒有勇氣問出來。

  他沈默了幾秒,就在她覺得快窒息時,他才又開口。「比你以?的還多,甚至比我自己以?的還要多。」

  「嗯。」她鼻子紅了,閉著的眼睛酸了,她靠在他強壯的肩膀上,一顆飄在空中的心落到了地面。

  現在這樣就夠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頭一仰,咬了他耳垂一下。

  郎仲天方向盤一偏,差點跟旁邊的車子擦撞到。「天哪,小淨,你……」

  看著他反應那?大,耳根還隱隱泛紅,梨淨滿意地笑了,她喜歡知道自己是個有吸引力、有影響力的老婆。

  「你開車要小心一點。」她故意無辜地說,然後轉過頭去,繼續朝他耳朵吹氣。

  「言梨淨,你再這樣我就把車子停在路邊……」他低吼著威脅道。

  結果這個小魔女只是呵呵笑著,繼續又親又呵氣的。

  於是郎仲天終於忍無可忍,右腳猛踩油門,以從來沒有過的速度?車回家。他還一邊低聲詛咒著只要到家一定要好好修理她之類的話。

  梨淨只是笑著繼續她的挑逗,一點都不把老公的威脅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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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0 02:11:3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距離上次去仲天父母家吃飯已經好幾天了。這幾天他們小倆口的生活依然很愉快。仲天甚至說到他計劃要在下個月挪出至少三周的時間陪她出國,算是補度蜜月。所以她今天一上班,處理完急事之後就開始找一些旅遊的資料,打算晚上跟仲天討論一番。

  唉,去浪漫的歐洲不錯,仲天應該會喜歡人文深厚的地點。不過如果去小島度假,可以過過悠閒的生活,也算是真正的蜜月。或者往南半球跑,紐澳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充滿大自然的風光,開闊的感覺,應該可以遠離城市的擁擠感。

  一邊拿著資料看,一邊幻想著,言老闆就這樣坐在辦公桌前發呆,偶爾還發出傻笑,讓經過的同事都忍不住盯著她直瞧。

  「喂,言小姐,你是中了樂透還是簽到一張上千萬的旅遊委託合約?幹?笑得那樣傻裏傻氣的?」巫晴坐在她對面,終於看不下去了。

  「沒有啊。」梨淨笑笑,也不管人家在罵她、調侃她,就這樣又拿起手上的資料,繼續笑咪咪、咪咪笑。

  巫晴猛翻白眼。「我敢說一定又跟你那個帥哥老公有關。」

  她們這些同事都已經很習慣了,以前的言梨淨做事情大刀闊斧,乾淨而俐落,很少見到她發呆的。但是她上次一副喜孜孜模樣被發現,事後也證實全是因?她老公的關係。而現在又出現這種白癡神情,巫晴隨便猜也猜得到。

  不過她們還真的不得不承認,郎仲天是個不錯的男人,條件好,對待梨淨也很贊,甚至對她們這群朋友也很大方。雖然梨淨打破不婚主義的誓言被她們狠狠虧了一頓,但大家還是很替她高興的。

  「是仲天要我找的,我們要去度蜜月。你有沒有什?提議?」梨淨手捧著資料,轉頭問。

  「果然。」巫晴點了點頭。「我看去哪里不重要,就算是讓你們兩個窩在飯店裏,應該也很甜蜜吧?」她曖昧地朝梨淨眨眨眼。

  梨淨臉紅了,手上的筆比臉上的紅暈還快,直接往巫晴的方向飛去。

  「我哪里有說錯啊?」巫晴趕緊躲開。「這樣吧,夏威夷行程不錯,還有加長禮車相送,順便你還可以帶一支蜜月團,以免我們領隊人手不足。」

  「有沒有搞錯?我是去度蜜月,不是去帶團。我們兩個要自助,不要跟團走。」因?跟著團體走的話,一定是同事來帶團,這一路上親熱都會被笑呢!言梨淨才不會傻得去幹這種事。

  「你這女人,你是老闆耶,都不懂得幫我們公司創造最多的利益。」巫晴譴責她。

  梨淨僅是聳聳肩。「要賺錢靠仲天就行,我只要能維持旅行社運作,不要賠錢讓大家領不到薪水,就算功德圓滿了。」

  「女人,你真沒志氣。」巫晴哼了一聲,隨即走開去倒水。

  梨淨無所謂地回頭繼續整理她的資料。

  過沒兩分鐘,巫晴端著水杯一臉神秘兮兮地回來。「言梨淨,有人找你。」

  「誰找我?」梨淨一邊推開椅子站起來,一邊還盯著手上的資料。

  「喂,是個長得不錯的男人,高高瘦瘦的,戴著金框眼鏡,有點書卷味。這個不是客戶吧?你該不會爬牆了吧?我可是會跟你老公告密的喔!」巫晴小聲地說,仿佛在討論什?見不得人的事情。

  梨淨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我發覺你想象力不錯,這樣吧,你這禮拜再排三種特殊行程出來,暑假我們來推。記得,這禮拜之內給我。」

  「什??!你真是個吸血鬼呀,老闆。」巫晴哀嚎著。她才剛弄完那個什?鬼屋之旅,又派額外工作給她?

  梨淨不管她,轉身走開,走到會客區,看看是什?人找她。當然,好奇心不死的巫晴也跟了過去。

  沒想到會客區的訪客還真的大出言梨淨意料。

  「大哥,你怎?來了?什?時候回臺灣的?爸說你下個月才要回來呀?!」言梨淨一臉訝異地瞪著言梨允。

  言梨允嚴肅的臉上出現一絲笑容。「我提早回來了。」

  「那大嫂呢?哇啊,好高興你來找我,我們去喝咖啡吧!我請客。」梨淨開心得很。「中午再一起吃飯,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嗯。」言梨允頷首。

  不知怎地,梨淨總覺得大哥的眼睛裏有抑鬱的神色,不知道他是有什?心事。最近不僅老爸怪怪的,連大哥的臉色都頗奇怪,難道家裏發生了什?事情,而她被蒙在鼓裏嗎?她打算等一下要好好地問一問。

  言梨淨帶大哥走出公司,在附近一家咖啡廳找到位子,點了兩杯咖啡。

  「這是你嫂子幫你買的禮物。她下個月才要回來,我先把禮物帶回來了。」言梨允將一個紙袋遞給她。

  梨淨打開看。「好多東西耶,有多種維他命,還有一些身體乳液、保養品,幫我謝謝大嫂。」

  梨淨心裏還在盤算,這個維他命給仲天吃剛好,他有時候忙起來都沒有好好吃飯。而坐在她對面的言梨允則陰沈著一張臉,仿佛有萬般憂愁那樣。

  「大哥,你臉色不大好耶,是不是家裏發生什?事了?」梨淨終於按捺不住,還是開口問了。

  結果言梨允的眉頭整個皺了起來。「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吧?你難道都沒有什?話要跟我說?」

  「什?話要跟你說?」她還真的用力的想了好久,才想起來。「啊,你說我結婚的事情嗎?對不起啦,當時決定得很匆促,而且我跟仲天只是簡單舉行儀式,沒有公開對外宴客,爸說不用通知你了,我也覺得如果你知道一定會立刻跑回來,我想你那?忙,又不一定分得開身,所以——」

  「我就知道是爸!」言梨允氣憤地說。「要不是我打電話回來,發現說到你時老爸吞吞吐吐的,於是我又打電話一直問媽才知道這件事,不然真不知他們打算隱瞞我到什?時候,這未免太荒謬了。」

  「對不起,大哥。」其實梨淨也覺得很過意不去,畢竟她只有這?一個大哥,再怎樣匆忙,也應該讓他知道才對。「改天我跟仲天請大哥吃飯賠罪,我實在是太任性了,沒有考慮周到。」

  「你幹?賠罪?該賠罪的人是老爸!」言梨允越說越氣。「他是用什?方法逼你結婚的?」

  「說起來還真有點好笑,爸說他得了不治之症。」梨淨呵呵笑出聲。「對喔,我怎?都忘記去問他,他的身體怎?樣了,需不需要開刀啊之類的。」

  「天哪,這死老頭,連這種招數都拿出來用。」言梨允握起拳頭捶了桌面一下。

  梨淨嘴邊的笑容凍結。「大哥,你不要這?激動。老爸雖然滿過分的,但他也是因?怕我真的單身一輩子。再說我現在也過得不錯,仲天是個不錯的物件,這個老爸倒是沒看錯……」

  「不管怎樣,這不應該是婚姻的開始。爸先是因?我學法律,後來還移民去加拿大,怎?都不肯接他的工作,一直很失望。我沒想到他會把腦筋動到你頭上,玩起這種聯姻的把戲。我聽說他是因?握有郎家需要的股份,才能要求這檔親事的。我真不敢相信,這樣對方會怎?對待你?」

  「大哥,其實沒那?複雜,我跟仲天現在也是生活得很好啊!」梨淨想到了婆婆那天的話,想必婆婆也覺得仲天委屈了,被迫?了企業娶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女人。

  她臉上的黯然在言梨允的眼中宛若一根刺,教他更?暴怒了。「總之我一定要阻止這件事,老爸這樣是不對的。梨淨,這件事情交給大哥,大哥會幫你出頭的。」言梨允站了起來,一臉的肅殺之氣。

  「哥,你要做什??你不要衝動,我們再談談。」梨淨抓住大哥,總覺得他誤會了,再看他一臉憤怒的表情,她真是擔憂。

  怪了,結婚三個月都很順利,?何最近紛紛有人要跳出來質疑他們的婚姻?明明她跟仲天就過得很好啊!?何大家都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解讀呢?

  「我知道你想要袒護爸爸,但是梨淨,這樣是不行的。我不能讓你受這種罪,我不能允許他這樣蠻幹,我先走了,等我處理好再跟你聯絡。你放心好了,大哥會保護你的。」言梨允握住她的肩膀,語氣沈重地說。

  「等等,大哥,事情不是你想……」她的話還沒說完,言梨允已經離開座位,走出咖啡廳了。

  梨淨追了出去,要不是還沒付帳怕被當作賊,她真想馬上追過去。這下慘了,不知道大哥回家會怎樣跟老爸吵。她得打個電話給仲天,晚上回家一趟。

  唉,?什?會發生這?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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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仲天從會議室走出來,走進自己的總經理辦公室,將文件放在桌上,忍不住揉了揉額角。一整天都在開會,說不累是騙人的。

  以前他很少感覺到自己工作過度,但是最近他開始覺得自己應該把工作分配出去,不要做太多前線的工作。再說經營權爭奪危機已經過去,他在篤擎的幾項重大改革都已經上軌道,他是可以讓自己輕鬆一下了。

  「總經理,有幾個留言在您桌上。還有,您太太打過兩次電話來,總經理都在開會。」秘書老實地報告著。

  「梨淨?她有沒有留話?」郎仲天掏出自己的手機,果然有兩通未接來電。他從早上十點連開兩個會,看現在都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莫怪梨淨找不到他。

  「沒有耶,我有問您太太是否要留話,但她說她再跟你聯絡。」秘書回答,跟著老闆這?久,也知道老闆對自己太太的電話是優先接聽的。

  「好,謝謝你了。」郎仲天拿起手機準備撥電話給梨淨,但是此時桌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秘書猶豫著是否要去接,但郎仲天舉起手,表示由他自己接聽。他在猜說不定正好是梨淨打來的。

  郎仲天接起電話,秘書也識相地離開總經理辦公室。

  「你好,我是郎仲天。」

  「仲天。」一個蒼老而低沈的聲音響起。「我是爸爸,你現在在忙嗎?」說話的人正是他的岳父大人言梁京。

  「爸,我剛忙完。你怎?會想到打電話給我?有什?事嗎?」郎仲天有點訝異。「我跟梨淨還在說想找個時間回去跟你們吃頓飯呢!」

  言梁京自從他們結婚以後已經很少過問篤擎的事情,也絕少打電話給他。所以接到這通電話,郎仲天真的是有點意外。

  「你現在有空的話,來我家一趟吧,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談。」言梁京的聲音顯得有點沈重。

  郎仲天皺起眉頭,整個人都嚴肅起來。「好,我會儘快過去。」

  「我等你,再見。」言梁京沒有多餘話語,就挂了。

  郎仲天拿著話筒還猛皺著眉頭。不知道岳父找他是什?事情,因?他的聲音聽起來頗嚴肅,似乎並不純粹找他去閒話家常。

  原本想要打個電話給梨淨,但是想想還是決定先過去看看狀況,說不定梨淨也被她父親找去了。

  「林秘書,我要外出,桌上公文若有急件先整理出來,我晚一點回來會先處理。」郎仲天明快地下命令,拿起外套跟車鑰匙就出門了。

  郎仲天開車抵達言家時,已經是二十分鐘以後的事了。幫他開門的是梨淨的母親。

  「媽,爸說有事找我?」郎仲天禮貌地朝岳母點了點頭。

  「他在書房等你。」言媽媽領路,跟他指了指書房的方向。

  郎仲天這才看到客廳有一個陌生的男子,那男子還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瞪著他瞧,跟原有的斯文氣質不大搭配。仲天多看了男子兩眼,這才走進言家的書房。

  「爸,急著找我來,有什?事嗎?」仲天環顧書房一周,沒看到梨淨的身影。這?說就只有他被找來?

  言梁京皺著眉頭,看起來是不大開心的模樣。「坐,先喝杯茶。」

  仲天找了個位子坐下,也依言拿起桌上倒好的茶喝了一口。

  「仲天,我今天叫你來是有點事情要跟你商量。」言梁京好像很難開口,語氣頗?艱澀。

  「什?事?爸可以直說。」仲天也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光看岳父的臉色,他也猜得出來不是什?好事。

  「我最近跟朋友打算成立一家新的公司,所以我在想,我手頭的篤擎股份剛好可以出清變現。你看這事情怎?樣?」言梁京說話依然小心翼翼。

  他的態度讓仲天覺得事情絕對不單純。

  「爸若有意出售篤擎的股份,我父親那邊應該會很高興能有機會買下來,不過細節我還需要跟父親商討。如果爸要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部出清,可能需要給我父親一點時間調錢。」

  「那個好說。」言梁京回答。「我可以把股份優先賣給你們,畢竟當初你也是?了篤擎的經營權才答應我跟梨淨結婚的。」

  「聽爸爸言下之意,似乎有但書。」郎仲天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

  言梁京點了點頭。「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我就直說了。只要你買到我手上的百分之二十股份,你們郎家的持股就達到百分之五十五,就能夠一直確保經營權,不怕再發生同樣的趙家奪經營權的事件,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跟梨淨分開。」

  「你說什??!」郎仲天倏地站了起來,整個臉愀然變色。

  他的神態跟氣勢讓言梁京嚇到了,差點縮進椅子中。不過想到門外的兒子,壓力還是在,只好硬著頭皮蠻幹了。

  「既然你當初是因?經營權才娶梨淨,現在我讓你確保經營權,這樁婚事就沒有繼續的道理了,你就答應吧,反正對你又沒有損失。」言梁京說得有點心虛,但是忍不住努力挺起胸膛。奇怪了,他是個長輩,?何還要被兒子罵,現在連在女婿面前都快要無法好好說話了。

  「爸爸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仲天的臉色已經鐵青,看得出來一點都不欣賞這個「笑話」

  「不瞞你說,我也不是非要你們離婚,可是梨淨的大哥很不能諒解我逼女兒結婚,昨天從加拿大一路殺回來,成天對我這老爸疲勞轟炸……」

  「所以這樣你就要我們離婚?這件事情你問過梨淨嗎?我們兩個人又不是傀儡,可以任人操弄的。婚姻難道是兒戲嗎?想結就結,想離就離嗎?爸,你現在是在建議我?棄你的女兒嗎?」郎仲天咄咄逼人,眼睛都快要噴出火來了。如此荒謬的事情怎?會發生的?!

  「你……」言梁京從沒見過郎仲天這?可怕的臉色,開始覺得頭痛了。可惡,早知道就叫梨允自己跟他談。被仲天一說,連他都開始覺得自己站不住腳。可是他從來沒有站得住腳過,當初他干涉女兒婚事確實是不對,今天才會被兒子逼著來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你不答應?」

  「爸,這件事請你不要再提,也不要對梨淨說這些話。」梨淨要是知道,可能會很傷心的。「今天的事情我就當作沒發生過。」他的眼神依舊兇狠,態度非常的強硬。

  可言梁京也不能就此被女婿壓過去,總得挽救一下面子。「你不怕我把股份賣給趙家?屆時他們就能擁有超過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絕對比你手頭上的股份更多。那?一來,你辛苦整頓的企業王國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這算是威脅嗎?」郎仲天眯起眼,咬牙問。

  言梁京又是一縮。郎仲天的反應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還以?至少仲天會考慮這個提議呢!因?當初他?了保有經營權,不是很快就答應跟梨淨的婚事了嗎?這個向來以工作?重的男人,難道變了嗎?

  「隨……隨便你怎?說,總之記得這個提議,我給你幾天時間想想。」

  「不必,我不希望再從你這邊聽到這種話。」仲天斬釘截鐵地說。「既然爸爸沒其他事情,那我就走了,我還要去接梨淨下班呢!」

  「你……」言梁京眼看著郎仲天揮袖而去,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他追了出去,只見仲天已經甩上他家大門,而站在客廳的兒子則是一臉指控地看著他。

  天哪,他是招誰惹誰了?當初不過是雞婆,硬要干涉女兒婚事,難道這就是他的報應嗎?夾在怒氣不消的兒子跟作風強硬的女婿之間,誰來體諒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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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天離開言家後並沒有回辦公室,他直接開車來到梨淨的旅行社。

  「仲天?你下班了?」言梨淨看到老公時有點詫異,時間還不到五點呢!

  「小淨,你還要忙嗎?我今天提早離開,如果你忙完了我們就回家。」郎仲天的神色蕭索,看起來有許多疲憊的痕?。

  梨淨心裏一陣不舍,想起自己今天的不如意,也很想緊緊的抱住他,一方面給他安慰,一方面也需要他的安慰。「你等我一下,我交代一下事情馬上就可以走了。」

  仲天點了點頭。

  梨淨簡單交代了幾樣事情,就提著皮包跟著老公走進電梯。

  沒想到電梯門才關上,郎仲天握住她手的大掌一個使力,就將她拉進懷抱中,然後一個撲天蓋地式的擁抱就包圍了她。

  「仲天!」她感覺得到他有心事,低聲地喊了他的名字,然後伸手緊緊地回抱著他。

  就那幾秒鐘,這一對夫妻就這樣不置一語,緊緊地擁抱著彼此。

  電梯門「當」地一聲打開,這個擁抱才暫時停止。

  「你累了吧?我來開車。」梨淨接過鑰匙,打開駕駛座的門。「我們去哪里兜兜風好不好?」

  「好,都由妳做主。」仲天啞著聲音說,疲憊的臉上有著溫柔的神色。

  梨淨忍不住撥了撥他額際的頭髮。「我們去吃好吃的東西。」

  接著她將車子開到離市中心有段距離的一家日式海鮮餐廳,要了間榻榻米包廂,點了一大桌好吃的食物。

  兩個人忙著喂彼此吃飯,沒多久那囤積在心裏的挫折感跟困頓感也就消失了不少。酒足飯飽,梨淨將頭靠在身邊的人肩頭,賴在他的身上。

  「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工作不順利嗎?」她輕聲地問。

  「是滿累人的一天。」他猶豫著不知道是否要把她父親做的事情說出來,畢竟對她來說這不會是好受的事情。

  「我也是,今天簡直太漫長了。我打了兩次電話給你,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沒想到電話沒找到人,你卻來了。」她輕輕地說。有他擁抱的滋味太好了,讓她一顆惶惑難安的心都安定下來,仿佛有他在,什?事情都可以解決。

  「你發生什?事了?」仲天皺起眉頭,伸手?起她埋在他懷中的臉。

  「說起來還真有點莫名其妙。」梨淨坐正了起來,轉頭面對他說話。「今天我原本該在加拿大的大哥突然出現在我公司,我原本很高興,找他去喝咖啡、吃飯,但是大哥卻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他連聽我解釋都不肯,又氣唬唬地走了。」她猛皺眉頭,對於大哥的衝動,她實在很無奈。

  「讓我猜猜。」仲天的神情凝重,那雙濃眉又鎖在一起了。「他該不會是遊說你離開我,跟我離婚吧?」真是他媽的可惡,這些人淨是愛干涉他人的事情!他與她的婚姻就算是權宜婚姻,也是他們自己決定結婚的,其他人有什?立場跟資格來干涉?

  「他倒是沒說到離婚,可是好像對爸爸讓我結婚這件事情很不能諒解,他非常反對我結婚,還說什?要保護我……我來不及說什?,他就走了。仲天,我想大哥一定誤會了,我正在想該怎?跟他說,他才會明白。」梨淨是真的?這事情苦惱了一下午。

  「他所謂的保護就是回頭跟你爸施壓。」仲天沒好氣地說。「我今天開完會出來,正要回電話給你,就被你爸一通電話給找了去。」他決定把事情說出來,不希望夫妻之間有任何隱瞞。

  「爸找你去??什??而且還是上班時間耶!」梨淨詫異地說,然後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出現。「他……該不會又是跟我們有關的吧?」

  仲天露出一個苦笑,然後點了點頭。

  梨淨捂住臉,重重地歎了口氣。

  「事情怎?會弄成這樣子?」梨淨忽然想到什?地抓住他問。「那爸跟你說什??他有說大哥很反對嗎?他有沒有說怎?安撫大哥?」

  仲天搖了搖頭。「他提議要把篤擎的股份賣給我,條件是要我們分開。」

  梨淨倒抽口氣,滿臉的不置信。「爸……怎?會這樣?!」

  她還以?至少父親會替她勸大哥呢,當初明明是他硬要她嫁的。雖然她是因?郎仲天的關係才答應婚事,但是在她父親的認知中,應該是以?她是被他身體狀況給逼的。那??何老爸又改變主意,希望他們分開呢?

  她簡直不敢置信,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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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0 02:11:5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剛聽你說你大哥很反對這樁婚事,今天你爸也提到他有來自你大哥的壓力。我在猜,你爸可能也因?當初逼你結婚感到愧疚,所以才沒什?立場反駁你大哥。只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會想到用威脅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仲天提到這個,還是覺得很生氣,這些人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尊重。

  「威脅?你說爸威脅你?他有什?可以威脅你?」梨淨瞪大眼睛。

  「他說如果我不同意,他就要把股權賣給當初與我們爭奪經營權的趙家,如此一來,趙家的股份就會比我們多,然後我們就必須再度面對經營權轉移的問題。換句話說,他以?我?了保住總經理這個位子,會慎重考慮他的提議。」仲天冷哼,眼底淨是冰冷的怒意。

  梨淨呆呆地看著他,想起當初他結婚的理由——

  經營權。

  她怎?會忘記呢?她老爸實在夠狠了,居然拿這個威脅仲天?可是他……是怎?回答的?他是不是擔憂著公司,卻又不願意背棄她?

  「你……怎?回答他?」她忽然覺得滿心愧疚,當初答應這樁婚事,她是被他的誠意感動。而今他卻可能因?她,而再度面臨經營權的紛爭。她能夠奢望他對她的感情已經多到可以捨棄他所鍾愛的事業了嗎?

  她一點都不想陷他於這種抉擇的境地。

  結婚以來,他對她的好與溫柔是與日俱增,她確定他對她不是沒有感情,但是要他在這感情跟事業間作抉擇,未免太殘忍。

  她父親跟大哥一點也不知道他們陷她於什?境地,此時的她感覺既無奈又悲哀。

  然後郎仲天的反應是狠狠地瞪她一眼。「我今天已經罵夠人了,你不要再來討罵喔!」

  「我……」梨淨被念得楞了一楞。「你這話什?意思?」

  「你以?我會有什?答案?!」他握住她的手臂,手裏一收,幾乎在她身上掐出印來。「你這女人難道不能對我有點信心嗎?難道跟我結婚這陣子,睡在我身旁的人不是你嗎?言梨淨,不要再問這種蠢問題,我怕我真的會動手掐死你。」

  「你……」她嘴巴顫抖,眼眶裏面迅速充滿了淚水。「你是說……即使是?了你心愛的公司,你也不會離開我嗎?你是說有一天你也會像我愛你一樣,開始愛我嗎?」她渾身都在發抖,哽咽得話幾乎卡在喉嚨裏。

  仲天原本兇狠的神色,在看到她顫抖的淚水時慢慢斂下了。他握住她手臂的手松了,重重地歎了口氣,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如果你能在別的時候承認你愛我,我會更高興一點。我不知道我的愛有沒有你深,因?在認識你之前,我根本不懂得愛。我以前以?交往是一件多?大的負擔,我被規定要付出,卻一直做得不好。但是認識你之後,我就是想對你好,想多?你做一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感受到了付出的喜悅跟衝動。以前我不懂得愛情,我也無法具體描繪我心裏的愛,但是我想我是真的愛你。」

  他很真摯、很誠懇地剖析了自己的感情。他說得很慢、很清楚,而她的淚水卻如河流潰堤一般,止不住。

  「仲天!仲天!仲天!」她撲進他懷中,大聲哭了出來。「我好愛你,謝謝你愛我,我真的好開心……我……」她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郎仲天抱住她還在微微顫抖的身子,眼眶也開始紅了。「謝謝你當初願意嫁給我,也謝謝你讓我知道什?是快樂、什?是滿足。跟這個比起來,有什?是重要的呢?」

  「喔,天哪!仲天,我真不敢相信。我那天在書房外面聽到你媽反對我們的婚姻時,怎樣都想象不到你居然是愛我的。那天我還真的有點心情不好呢!」她笑著抹去眼淚。

  「書房?」仲天愣了一下。「所以你才會問我後不後悔跟你結婚、喜不喜歡你?」他恍然大悟。

  梨淨紅著臉點了點頭。

  「唉呀,你真是沒志氣,居然問什?喜不喜歡,你應該直接問我愛不愛你才對。」他調侃她。

  「我……我是想循序漸進啊!」梨淨紅著臉抗議,順手捶了他一下。「討厭鬼,幹?要損我嘛?雖然我很粗魯,但是面對這種感情問題還是會擔心、會恐懼的,我又不是天生下來就會談戀愛的。」

  「嗯,說得也是,這一點我跟你一樣。若不是你,說不定我一輩子都不懂得愛。」他深情地凝視著她,心裏充滿了溫柔的慶倖,真心誠意的慶倖。

  或許當時他就對她一見鍾情了,不然原本只是考慮結婚的可行性,在見過她之後居然積極地去說服她,要她同意婚事。

  如果他知道梨淨心裏也在想一樣的事情,應該會會心地笑出來。她也開始覺得當初可能一開始就愛上了他,才會打破自己不婚的原則,忘記婚姻一切的不便利跟不公平,點頭答應嫁給他。

  如果這是場以戀愛?前提的婚姻,那?那個前提老早就在第一次見面時?生了。愛情老早在那時埋下了種子,只待時間跟機會開花結果。

  不過面對身邊冒出來的這些干預聲浪,他應該好好想個辦法,他可受不了老是有人冒出來想拆散他們。

  「老婆,我們回家吧!」他吻了吻她的鼻尖,不敢將吻落在她唇上,怕自己的克制力會潰堤。

  梨淨紅了紅臉,點頭答應。

  回家,多?美妙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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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面對兩家突然出現的一些反對聲浪,但是在剖白了對彼此的感情之後,這些陰霾都跟著散開了。即使事情尚未完滿解決,但是兩個人都顯得平靜而滿足。主要還是因?得知了彼此的心意,其餘的一切都顯得那?輕微了。

  尤其是梨淨,還是回復了她爽朗的神情,還有輕快的心情。

  她跟仲天說好了,晚上要去她家吃飯,把她家裏的人聚在一起,一次說清楚。並且希望這次之後,關於他們婚姻的種種可以不要再被拿出來討論,也不希望再有過多的干涉。

  她感覺樂觀許多,覺得事情總是會解決的。只要她有耐心,多讓老爸跟大哥瞭解,他們反而會替她高興,畢竟她的婚姻美滿而幸福。

  「梨淨,你今天心情不錯嘛,昨天下午我看你大哥來過後,你就一副肩膀快被壓垮的模樣,害我也不大敢跟你說話。」巫晴看到正在工作的梨淨,靠過來跟她說話。

  「唉,昨天是有一些事,說來話長啦……」梨淨笑著回答,這要說起來,還得從她?什?答應嫁給一個陌生人開始。

  「嗯,我現在並不忙。」巫晴轉過來,很有興致地說。

  「喂,顯然我付給你太多薪水了,居然敢在老闆面前說你不忙?」梨淨瞪她,不過在巫晴的堅持下,她還是把如何認識仲天,如何打破自己的不婚主義,以及昨天她大哥如何反對的事情說出來,這一說果然耗費了不少時間。

  「哇啊!你一定一開始就煞到郎仲天了,不然以你的個性怎?可能答應嫁人?更別說你原本就是個提倡不婚主義的女人。」巫晴聽得眼睛瞪大大,直呼不可思議。

  「真的嗎?你覺得我應該一開始就喜歡上他了?」梨淨開始覺得自己似乎也有些遲鈍,一直到前幾天才發現自己愛上了郎仲天。

  「唉呀,很明顯好不好?你以?當初知道你結婚時,我們怎沒逼問你怎?嫁給他的?因?你們兩個根本就是一對噁心小情侶的模樣,一看也知道在談戀愛。誰知道你居然是因?政策聯姻,我們哪里會想得到?」

  「噁心小情侶?亂講!」梨淨抗議著。他們既不小,也不噁心……吧?

  巫晴猛翻白眼。「要不要我現在馬上做個現場調查?看有幾個人同意你們這對夫妻是噁心小情侶。唱歌就唱歌,眼睛動不動就溜到對方身上,一旦眼神交纏在一起,就要在空氣中放電了,還說不噁心?你是想要被情人去死去死團淩遲嗎?」

  「我……哪有啊?」被說得誇張,梨淨倒是開始有點心虛了。他們真有這?誇張嗎?

  「那你現在打算怎?辦哪?你大哥也真好笑,他看不出來你這張臉根本是陷入愛河女人的臉嗎?」巫晴冷哼一聲。「虧他還是個律師呢!一點觀察力都沒有。」

  「也不能怪他,他可能很錯愕吧!昨天我本來就想跟他說我跟仲天過得很好,彼此是有感情的,可是還來不及說完,他就跑了。」梨淨歎了口氣。「沒關係,我早上已經打了電話說晚上回家吃飯,我跟仲天會去跟他們解釋清楚的。如果他們知道我們彼此相愛,應該就會改變想法了。」

  看著梨淨臉上的恬淡笑容,巫晴拍拍她。「如果還說不聽,我替你踹他,管人家那?多幹什??!」

  梨淨只好笑笑。

  兩個人閒聊完,梨淨正要回去繼續工作,桌上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郎仲天打的。

  「仲天?」梨淨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溫柔。

  「小淨。」仲天的口吻有點急促,跟他平素那種冷靜沈著的語氣有段距離。「我們公司出了點狀況,原本已經口頭敲定的一張重要合約可能生變,你能不能幫我弄張機票,越快越好,我必須飛往底特律一趟。」

  「底特律?好,我馬上幫你查。」梨淨打開巫晴桌上的電腦,進入系統查詢位子。「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幫你弄到機票的。」

  電話那頭的仲天明顯遲疑一下。「訂明天淩晨的機位好了,我忘記我們晚上要去跟你家人吃飯。」

  「可是你這個是急件吧?如果沒來得及趕過去,公司會蒙受不少損失吧?」梨淨知道自己去面對家人是比較有孤軍奮戰的感覺,但她認?事有輕重緩急,而顯然公司的事情很嚴重,否則仲天不會親自找她處理機票。「你放心,我現在並不擔憂,只要我們相愛,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我總會說服我大哥跟老爸的,你放心去吧!」

  「可是……唉呀,怎?會在這當口發生這種事,需要跑一趟美國呢?」仲天顯得很苦惱。

  「沒關係,我又不是小孩,我會撐到你回來的,放心吧!」她開玩笑地說。

  結果郎仲天還是遲疑了好久,在梨淨再三勸服之下,才答應儘早成行。

  挂掉電話後,梨淨親自去敲機位,很快就處理好,買到晚上七點鍾起飛的航班位子。在這過程中她一直都很冷靜,處理事情也相當明快,給了正處於混亂狀態中的仲天一錠安定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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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車送郎仲天去機場搭機,回頭梨淨直接把車開回言家。一進門,果然看到臉色很臭的大哥雙手環胸瞪著她。

  「那傢夥呢?你不是說六點半回家吃飯,現在都七點多了。」言梨允臉色看起來還是很不善。

  「大哥。」梨淨暗自歎了口氣。「我剛有打電話跟媽說過會晚一點到了啊!」

  「那他呢?逃了?」言梨允顯然對郎仲天有很大的成見,在他眼底,郎仲天就是那種銅臭味很重的生意人,根本不相信這個傢夥能對他妹多好。

  「拜託!仲天是公司臨時出了狀況,必須跑一趟美國,我剛剛就是開車送他去搭飛機的。原本我們是想一起跟你還有爸談一談,既然仲天不能來,我來也是一樣,反正我們是夫妻,一個當代表就可以了。」梨淨語氣中明白表示出自己的立場。

  言梨允盯著她瞧,一雙眼不斷地打量著她。

  「大哥,你幹?這樣看我?我是變美了還是變老了?」梨淨瞪了回去。

  「我是看看你的腦袋是不是清醒著。梨淨,你是不是被老爸洗腦了?他當初安排你嫁給那傢夥,自然是會跟你說一堆他的好話。結婚才三個月,他們家的經營權之爭也才剛穩定,所以真面目還沒露出來呢!」

  「大哥,你幹?這樣說仲天?我很確定我的老公不是那種人。你妹妹我雖然沒像你那?聰明可以當律師,但也沒蠢到沒有判斷能力。仲天對我好不好,我難道需要別人告訴我嗎?」梨淨氣唬唬地說。「還有,他有名有姓,姓郎名仲天,你不要一直叫他那傢夥。」

  結果兩兄妹就僵持在那邊,氣氛弄得很僵硬。

  言媽媽見情況不對,趕緊出來緩頰。「我飯都弄好了,梨淨,媽弄了你最愛吃的排骨,還有梨允,媽炒了你愛吃的空心菜牛肉,我們先吃飯吧!」

  梨淨嘟著嘴,真想掉頭走開算了。她覺得自己的大哥簡直像頭牛,聽不懂人話。不過話說回來,她難得回家一趟,如果這樣走掉,母親一定會很失望的。

  「媽,謝謝你,我好久沒吃你燉的排骨了,改天你教教我怎?做,我現在已經會做很多道菜了喔!」梨淨過去粘住媽媽。

  「那有什?問題?!」言媽媽笑著說。

  於是一家人終於打破剛剛僵硬的氣氛,吃了頓還算和平的飯。

  飯後她大哥率先起身。「梨淨,進來書房,我跟爸要和你談談。」

  「還談?」梨淨猛皺眉頭。

  但言梨允已經走進書房,她老爸看了她一眼也走進去,她歎了口氣,只好跟著進去。

  於是言家父子坐在梨淨對面,想要說服她這個腦子不清楚的女兒回頭。

  「等等,大哥反對我的婚姻,我或許還有點可以理解。可是爸,你當初是贊成的,?了讓我結婚,還說什?再活也沒多久了,可我都沒問你身體怎?奇?式地痊愈了,你居然跟大哥起哄,想要叫我跟仲天分開?」梨淨乾脆先發制人。

  「我……那個……呃……」言梁京被女兒一問,啞口無言。「騙你是我不對,你大哥因?這件事情對我很不諒解,所以我才會同意他……」

  「同意向仲天施壓,威脅說要把股份賣給趙家,讓他失去經營權?」梨淨越說臉色越差,她爸則是臉一直脹紅。「爸,你自己說,這樣不是很過分嗎?」

  「這個……其實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好好考慮,我也不是非要置仲天於死地不可。」言梁京簡直是牆頭草,在女兒的譴責下態度馬上軟化。

  關於老爸的退縮,言梨允很不滿意地瞪他一眼。

  梨淨也不等大哥發難,接著又說:「你們從頭到尾都在自己想象,想象我們這樁因利益結合的婚姻是冰冷、是充滿委屈的,怎?就沒有人來問問我是什?感受?大哥,我一直跟你說我過得很好,你都不聽。現在我再說一次,我跟仲天彼此相愛,無論你們贊成也好、反對也罷,我們都不會分開的。」她說完這段話,書房內頓時陷入一片沈默。

  言梁京沈默,仿佛已經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是理虧的,所以他也只能沈默。

  言梨允的臉色凝重,像是在用力地思考她的話。

  「梨淨,或許你不愛聽,因?很顯然你是愛上了那家……郎仲天。」言梨允在她的警告眼神下趕緊改口。「但是女人在愛情中是盲目的。你有沒有想過,他今天之所以說他愛你、他不會離婚,是不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現在爸答應把股份賣給他,那畢竟還是需要超過億元來購買,可是他若跟你繼續這樁婚姻,說不定哪天老爸會留給你一些股份,他就可以無償地得到。」

  梨淨被他的說法弄得張口結舌,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怎?有人會這?有幻想力、如此的陰謀論呢?

  「言梨允。」她不客氣地直呼大哥的姓名。「難道當律師的都是這副德行嗎?那法官還沒被你搞瘋,真是算他好運。我問你,你認識仲天多少?你連見都還沒見到他,已經說了他一缸子壞話了。我是你妹妹,我說的話你也不相信,那?我還能說什??還有,老爸大可以把他的股票全都給你,我一毛都不會去拿的。」

  「梨淨,不要生氣,你大哥也是?了你好。」言梁京看到女兒大發脾氣,趕緊跳出來安撫她。

  「不必了。老爸,你真以?你那不久人世的那招騙得過我嗎?當初我會答應結婚,是因?仲天的誠懇打動了我,而且我很高興他沒有讓我失望。我這段時間過得很幸福,麻煩你們、拜託你們不要扼殺了我的幸福。能夠跟仲天相愛,真的是我一輩子最最開心的事情了,你們真的?我好,就想想這個吧!」

  梨淨說完,看都不再看她大哥一眼,一邊轉身一邊說:「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

  她說完就打開書房的門,走了出去。

  而這一對父子目送著梨淨那失望又傷心的背影,一時間心裏也頂不好受。

  「梨允,你看……我們是不是做錯了?」言梁京頓了頓。「郎仲天在企業界作風雖然頗有鷹派作風,但卻不是個會說謊或是言而無信的人。如果我們真的誤解了這些,那?就真的很對不起你妹妹了。」

  然而言梨允的臉色依然凝重。「現在就下結論未免太早,我承認或許我對郎仲天有成見,因?一開始我聽到小妹嫁給商業聯姻的物件,我就無法忍受。小妹是個好女孩,我不希望她被辜負了。」

  「可是既然她說仲天對她好,應該就是這樣。郎仲天如果說愛她,就應該是這樣。他不是那種男女關係混亂、油嘴滑舌的男人。」言梁京說明著。

  「或許吧,我想我還需要更多時間來觀察,可是這傢夥現在逃走了。你說是不是很沒誠意?」言梨允冷哼,他原本打算今天晚上好好修理郎仲天的。

  「噓,這種話以後不要在你妹妹面前說了。」言梁京趕緊制止他,然後搖了搖頭走出書房。

  而言梨允則是陷入思考中,遲遲未有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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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6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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