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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左晴雯]情夫招標(東邦列傳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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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0:55:4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情夫招標 (東邦列傳之二) 作者:左晴雯

賭桌上的「東方不敗」,情場上的「獵愛聖手」東邦「神賭」南宮烈的最新職銜是「超高級情夫」
獲得飼主「殊榮」的,竟是罹患「異性過敏症」的她!
話說這段「豢養」關係,確是一段驚人的烏龍「陰謀」
不過咱們暫且不談它,這廂「情夫」也怪得沒話說,
跳個景談談那廂傻得可愛的「飼主」席湘兒「又」第N次失戀了,
借酒澆愁是唯一選擇,天下病毒何其多,
「男人」尤其是「病毒之最」!一旦異性「入侵」,
百份之百她臉上包準長疹子,究竟她的愛情受詛咒,
還是她的春天還沒來?她完全弄不懂。唯一確定的是:她闖禍了!
人家說「酒後亂『性』」果真是至理名言,連初吻都還掛零蛋的她,
居然被掛上「非禮」標籤。
他威脅她,若不將他收納為「專屬情夫」就要化為怨靈,
和她來一出新版「第六感生死戀」逼得她不得不學人流行「金屋藏『驕』」
然而,怪的是,他竟然是個倒貼主人的小白臉?而且,絕對是,
她居然對這位破紀錄的超級帥哥免疫?
莫非,喜的是,滿臉「紅豆」的醜小鴨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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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0:57:51 |只看該作者


  〈前情提要〉  ──關於〈東邦烈傳〉之一──《英雄釣美人》

  經過將近十年的追逐後,「東邦」好不容易尋獲了失蹤已久的展令揚(龔季雲),並重聚於台灣台北、在順利救回方立翔和莉兒之後,六個人便到馬來西亞度假,重敘舊情。

  有天,他們六人在海邊釣魚時,「巧遇」「凶暴美人魚」綺依婷。「神醫」曲希瑞對她「一釣傾心」、「被踹鍾情」,於是對她展開熱烈追求,一路由馬來西亞追回台北。原本曲希瑞便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怪胎,加上「東邦」的瞎攪和,使得曲希瑞和綺依婷之間的愛情追逐戰趣味橫生。

  然而,自學生時代便敵視「東邦」的伊籐忍,這十年來一直暗中追查展令揚和「東邦」其他人的動態,在獲知「東邦」其他五人於台北尋獲展令揚並重聚之後,便開始對他們展開秘密行動。

  伊籐忍派遣的第一個手下是傅志榮,他原意只是要傅志榮暗中監視「東邦」的行動,並隨時回報給在日本的他,誰知傅志榮卻心懷鬼胎,想利用伊籐忍的勢力對「東邦」報「一己私仇」。原來傅志榮曾是拋棄綺依婷的三個男友之一,他眼見綺依婷在曲希瑞的呵護和珍愛下重展笑顏,心中因而妒恨曲希瑞,想找曲希瑞麻煩。

  傅志榮最大的不幸和悲哀是不知「東邦」的「可怕」,而向他們六人下戰書。結果自然被「東邦」整得淒慘無比,曲希喘因而替綺依婷出了一口氣,而「東邦」也因此對伊籐忍的行動有了某個程度的「掌握」,只是在高度的「默契」下,大家皆絕口不提伊籐忍這號人物,尤其是在展令揚面前……

  遠在日本的伊籐忍,獲知傅志榮的背叛而壞了他的「好事」之後,心中憤恨異常,旋即變更原訂計劃,準備對「東邦」展開另一次「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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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0:58:12 |只看該作者
  【游龍戲鳳】  ──〈東邦烈傳〉之二

  一般說來,所謂的「情夫」,往往都和「小白臉」、「靠女人吃飯」……等畫上等號,而且給人的印象大都傾向負面,和它的另一個親戚──情婦,都不怎麼受人歡迎。

  有鑒於現實社會中的這種刻板印象,一日,小女子突然興玫大發,想到若把「情夫」這個詞兒給「A」到小說裡來,鬧它一鬧,似乎也挺有意思的,對吧!呵呵!

  於是,大老奸式的「Q版情夫」就這麼出爐了──那就是《情夫招標》這個故事是也!

  基本上,這個故事小女子是把它寫得有點兒逗趣,又加一點兒溫馨可愛的那一型啦!只不過有沒有很成功,人家就不知道了,這得交由偉大的眾家大小帥哥及大小姑娘的「慧眼」來定奪才行。對吧!嘻!

  至於「情夫」這個角色嘛,不用說,由生得一臉風流相,女人緣奇佳,人見人愛的南宮烈擔網演出,是最適合不過啦!

  倒楣的是女主角席湘兒,在南宮烈的「陰謀」下,以二十歲的芳齡,連初吻都沒有過的情況下,就被迫名列「豢養情夫」之族的一員……唉!可憐哦!

  既然「情夫」和「飼主」都有了,故事自然就這麼開始囉!

  關於「招標」嘛……,嗯,就請眾家大小帥哥及大小姑娘自行「用功」,從故事中找尋答案啦!嘿嘿!

  其實小女子個人比較感興趣的是席湘兒「善用」南宮烈那「奇靈的第六感」這檔事兒哩!呵……

  啊!對了!由於《情夫招標》這個故事是屬於〈東邦烈傳〉系列的第二個故事,所以有部分劇情和上一個故事《英雄釣美人》有些關聯(STOP!別急著K人家,人家可是有良策「相送」呢!),為了幫助眾家偉人串連整個故事的發展,於是小女子在這個故事開始前,附了一張「前情提要」,把上個故事中,和本故事有關的部分情節概略式的提了一下,以幫助諸位偉人「恢復記憶」(如何!ㄜ夠乖了吧!嘻!)。

  當然,如果諸位偉人只想看這對「情夫」和「主人」間的愛情故事的話,那大可不必理會那個「前情提要」,因為在這一點上,它依然是個獨立的愛情故事,OK?!

  還有,也別冷落了「連載式」的〈附篇〉──烈火青春(ACT2),否則它會哭哭哦!哈!

  *  *  *

  不用說,最大的心願當然還是希望眾家大小帥哥、大小姑娘會喜歡這個故事囉!

  不過,如果你還是不滿意的話,那麼……(那個──,人家不好意思說:「再讓大老奸騙一次,發揮人類高貴的偉大情操──耐性是也,再看看下一個故事囉!」,瞧!人家真的沒說哦!真的不好意思說嘛!嘻!)

  寫到最後,還是一句老老……老話:期待你們的來信、支持、鼓勵、批評、意見……,總之,我是貪心啦!呵呵!

  PS. 記得哦!「賜信」可直接寄到:「台南郵政信箱1524號」,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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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0:59:24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日本.東京.帝國財閥總部

  一個有著滿頭微曲金髮、灰色眼眸的英俊男人,以輕巧的步伐走向總裁辦公室,他的面部表情一如往常般優雅和諧,而缺乏人類特有的熱情,就像漂亮的陶瓷娃娃一樣。

  進入總裁辦公室後,他習慣性的將門上鎖,環目將四周仔細的掃射過之後,才走向辦公桌後方左側的一座骨董屏風,屏風後面有一扇門,裡面是休息室──一間灰色系、裝潢氣派沉穩的男性套房──依舊上了門鎖。

  他的最終目的地是灰色空間左側,巨型書櫃之後的密室。

  他熟悉的碰觸打開密室之門的隱密開關,巨型書櫥的其中一部分因而轉動、打開,在他進入之後,即刻自動關上,回復原狀。一進入密室,就像往常般,第一個映入他眼界的情景是,一張被武士刀砍成兩半而陣亡的大理石桌,緊接著映入他眼簾的景像是伊籐忍不變的冷峻、孤傲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背影。

  「伊籐先生,您急召我回來,是為何事?」

  意外的,那個滿頭金髮,純度百分之百的白種英國人,說的竟是字正腔圓的標準東京腔日語。

  「你以為呢?」伊籐忍並未回頭,依舊維持著背對金髮男子的姿勢,語氣是冰冷而絲毫不帶感情的。

  金髮的戴維斯(DAVIS)頗有深意的看了他孤傲的背影一眼,才語氣未明的說:「伊籐先生的「寶貝」──」

  咻──啪──!

  他的話才說到一半,伊籐忍便轉身賞了他一記飛鏢,銳利的尖鋒無情的劃過他的左頰,一道細如蠶絲的紅色血痕,立即出現在他那雪白的左頰上。

  「失敬了,伊籐先生!」意外的,戴維斯並未有處理臉上傷口的動作,只是很誠懇的向正對他散發出南極光般冰冷視線的伊籐忍致歉。

  「您認為他會有什麼想法?」金髮的戴維斯接續方纔的話題。

  伊籐忍並未答腔,只是冷著一張沒有表情的面孔,唯一的情感表現,是在聽完他的問話之際,那抹曇花一現的複雜眼神。

  戴維斯的視線始終未曾離開伊籐忍的臉。「接下來,伊籐先生想怎麼做呢?」

  「忍少爺!」

  在伊籐忍未來得及做任何反應之隙,一個低沉恭敬的聲音倏地揚起,聲音的主人是神出鬼沒、不知何時潛入而現身的織出靖彥──一個忍術高超的忍者。

  「你來了。」伊籐忍看了單膝跪在他眼前的織田靖彥一眼,便自顧自的轉過身,從電腦桌上拿起一份早已準備好的資料,遞交到織田靖彥手上。

  纖田靖彥必恭必敬的接過文件之後,便像往常一般,立即翻閱,第一頁上寫著──



  NO.2南宮烈

  外號:神賭。

  特長:第六感直覺奇靈,又擅長占卜術,精通各種賭技,在賭桌上從未有過敗北的紀錄。天生的演辯家,說服技術一流。與生俱有極易安定人心的神秘力量,屬於「精神性」的奇特人物。此外,還擅長變魔術。

  絕技:以特製撲克牌當武器,百發百中。加上生得一臉人見人愛的風流相,因此還有另一個外號叫:「獵愛聖手」,女人只要遇到他就沒轍。

  現職:美國炙手可熱的知名大律師,在紐約擁有全美前十大的律師事務所。外祖父是美籍猶太人,一個對美國政治、經濟有相常影響力的石油大王。

  據可靠消息指出:南宮烈目前因公事而滯留在台灣。

  ……

  「忍少爺,這是──」迅速掃瞄了第一頁的織田靖彥,眼中透著意外。

  「你不會說因為這傢伙曾有恩於你,所以你下不了手吧?」說這話時,伊籐忍的聲調更平添了一層冰霜。

  織出靖彥即刻激動的表態。「不!靖彥一定不會辜負忍少爺的重托!」

  「我要你在「他」回台灣之前,解決掉那個礙眼的傢伙!」伊籐忍的雙眸中,透著露骨的恨意和激動。

  「是!」織田靖彥沒有任何遲疑的接收命令。

  伊籐忍不忘強調重點。「左手,我要你毀了他的左手!」他可沒忘記,那個第六感奇重的礙眼傢伙是個「左撇子」這件重要大事。

  「是!」織田靖彥依舊毫不猶疑的回應。

  半晌未曾開口的戴維斯挑在此刻發表個人意見。「這樣好嗎?伊籐先生。」說話的同時,他迅速的掃了織田靖彥一眼。

  「你想說什麼直說無妨!」伊籐忍倒是乾淨俐落,快人快語。

  金髮的戴維斯和織田靖彥互看了一眼,才語氣曖昧不明的說:「你對付這個人的話,「他」恐怕是不會坐視不管的,甚至會──恨你。」

  一抹冷笑浮上伊籐忍的嘴角。「我就是要他──。」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說在嘴裡,以至於戴維斯和織田靖彥都未能聽清楚那話的意思。

  「伊籐先生,你──」

  「好了,就這樣吧!你們先退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伊籐忍轉過身,再次背對著他們,之後便不再說半個字了。

  織田靖彥和戴維斯再度交換了一下眼色,接著便很有默契的高聲說道:「那我們先退下了!」

  他們兩人一樣言不由衷,卻也一樣同感無奈──只要扯到和「他」有關的事,他們的主子就是這副德行!

  當密室裡再度剩下伊籐忍獨自一人時,他的臉立即垮了下來。當你知道我所做的事後,你會如何反應呢?令揚……。極端複雜的情愫再度襲上他孤寂冰凍的心湖,糾纏不已。


  *  *  *


  美國.弗羅裡達州


  夫人!夫人!我又勝訴了!這盆稀有的白蘭送你!

  為什麼送我白蘭?

  因為夫人本身就像一朵空谷幽蘭,所以只有這種最高貴而稀有的白蘭才配得上夫人!喜歡嗎?夫人。

  喜歡!

  太好了,那麼我以後每年你過生日時都送你一盆,就這麼說定了!

  烈……


  「曼姬夫人,曼姬夫人!」

  貼身近侍的頻頻呼喚,令她從美好的回憶中回到現實世界。

  「時間到了,曼姬夫人!」貼身近侍必恭必敬的伺候著她。

  「好!那我們走吧!」從搖椅起身的是一位冷艷絕俗、氣質高雅出眾的美麗婦人。

  雖然她已四十多歲,但看起來卻是三十出頭的模樣,儀態萬千,風華絕代,給人的印象十分深刻而且相當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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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台灣.台北

  「所有的男人都去死吧!」

  又來了!席湘兒又喝醉了,酒僻不好的她,每次發起酒瘋時,可真是無人敢擋,除非那個人突然想不開,想和這部……不!是這個會走動的「麻煩製造機」打交道,一結畢生難忘的「孽緣」。

  她,二十歲,甫自專科廣告設計科畢業約莫半年,正值花樣年華,可愛、活潑、嬌嬈、亮麗、俏皮、開朗……的青春少女,而且還擁有一副相當標準高姚的模特兒身材。

  更重要的是,她心地善良、樂於助人──每天都不忘發揮「日行一善」的高貴情操呢!

  這麼美好的妙齡少女,照理少說應該有一大卡車的男士們,爭先恐後、擠破頭也要追求她才是──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只不過……

  這些「追求者」全都來得快,去得……不!「逃」得更快,就算搭噴射機也構不上他們「逃去的腳丫」,不!是「腳步」。

  原因無他,全怪她那個要命的弱點作祟──該死的「異性過敏症」!

  一旦異性「侵入」她的安全防範距離──手臂張成一字型後,所畫出的圓周範圍之內是也!她就會背脊發涼,全身汗毛豎得老直,並且直打噴嚏,好像對方是「濾過性病毒」般。如果有人膽敢不識相的再進一步碰觸到她的玉肌,她全身的雞皮疙瘩便會不約而同的「揭竿起義」、「群起革命」;碰觸情況嚴重時,還會全身起疹子,外加淒厲的尖叫,同時退不忘猛拳一揮,免費招待對方客串演出「空中飛人」,「試飛」一次。

  就是因為這個天殺的怪毛病,害得她情場上頻遭滑鐵廬,屢戰屢敗,總是落得被甩的悲慘命運。

  這會兒,她正是因不知第N次的失戀,而酗酒鬧事,沿街謾罵。

  只是,她今晚的運氣特別差,居然在街角碰上了這一帶小有名氣的小混混「阿狗三人組」。

  「可愛的小姑娘,幹嘛一個人借酒澆愁,有什麼不愉快儘管說出來,咱們哥兒三人一定義不容辭的幫你解悶兒,呵呵!」

  站在中間的老大邪裡邪氣又口帶穢言的說完開場白,三個小混混便齊向醉眼矇矓的席湘兒逼近。

  怪只怪她今晚喝得太凶了,以至於手腳全都發麻,不聽使喚,腦袋瓜更是呈現罷工狀態,連「異性過敏症」都成了酒蟲的手下敗將,沒能出來「跨刀相助」。

  只覺天旋地轉、暈眩不已的席湘兒,別說分辨聲音和言語的意義了,她連眼睛都無法對焦,看不清楚任何東西了哩!





  *  *  *





  趁著溫敏敏的爺爺溫弘德身體康復,而丁允辰和狄紫翎這對夫妻剛補度蜜月回來不久,丁氏企業又呈穩健成長之際,南宮烈極盡聳恿之能事,說服龔季雲實現曾對溫敏敏許下的承諾──和丁允辰夫婦四人結伴出遊。

  南宮烈高超的說服口才,加上溫敏敏和狄紫翎在一旁死纏爛打、瞎鬧一通,以及龔季雲意外的非常合作,於是,四個人在一個星期前就出國旅遊去了。

  因此,手邊有兩件大案子亟待搜索證據的南宮烈,便孤孤單單留在台灣,努力奮發的辦他的正經事兒。

  他之所以拚命說服龔季雲在這個時候離開台灣,自有他的一番道理,因為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幸好龔季雲那個怪小子這回表現得十分合作。

  先前南宮烈還非常傷腦筋,該如何勸服那個「怪胎之最」?原因無他,只因為那個怪小子是他傲人的一流說服術,唯一施展不順的「例外」,因此他這回的意外合作,著實讓他大鬆了一口氣。

  而關於南宮烈在台灣這部分的工作,則幸運的在今天下午有重大的進展,所以他決定給自己放一個晚上的假,做為犒賞,適度放鬆一下自己連日來全神貫注的為手邊兩個重大案件搜尋有力證據的辛勞。

  這會兒,他正心情大好的到處遛達、閒晃,投入浪漫夜色的擁抱。

  晃呀晃的,不經意間,他發現馬路對面的陋巷中,有三個一看就知道是「匪類」的男人,正圍著一名少女,那情景怎麼看就怎麼有問題,諷刺的是,過往的人們「好像」都沒看見──沒辦法,世態炎涼,「明哲保身」可是眾所推崇的靈丹妙藥,誰也不想無端蹚了一身渾水,惹禍上身。

  然而,在「正義感」極端發達的南宮烈字典裡,可沒有「坐視不管」這個名詞兒──說得好聽是「正義感」發達,事實上是「好奇心」奇重,又愛瞎湊熱鬧,窮攪和──所以,他便以矯健的身手穿梭在往來的車輛之中,輕輕鬆鬆的橫越馬路,到達「彼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去啦!

  當南宮烈輕輕鬆鬆的救走席湘兒之後,令他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這個醉得七葷八素的小娃兒,居然毫無預警的大哭了起來,而且愈哭愈起勁,也不管這是在大街上哩!

  雖然南宮烈向來不是個會在意別人眼光的怪人,但是這小娃兒的哭相著實嚇人,為了避免因她的哭相嚇著路人,而害自己慘遭取締,說他無故「攜帶」「恐怖的活動嚇人凶器」到大街上來「行嚇」,搞不好還得去蹲牢房,那豈不慘哉!

  所以在權衡利害得失之後,他決定將她帶到較不顯眼的地方去,省得「後患無窮」。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不錯的落腳處後,才一坐下,席湘兒便邊哭邊唏哩嘩啦的說著許多事情,看樣子暫時是沒有「封口」的跡象了。

  還好她的說話內容還挺新鮮有趣的,所以南宮烈也就發揮善良的偉大情操,暫時扮起「傾聽者」的角色來啦!

  而席湘兒則愈說愈起勁,當然也愈哭愈有勁……

  *  *  *

  和煦的晨曦,輕輕柔柔的自窗台灑進室內,席湘兒因劇烈的頭痛,而被迫從睡夢中醒過來,緩緩的睜開眼睛,雙耳的聽覺也跟著「各就各位」。

  嗚──!

  咦,哭聲?!席湘兒下意識的以指尖輕撫自己眼眶四周。嗯,沒有眼淚,不是我在哭、那──是錯覺吧!

  嗚──!

  悲傷委屈的低泣聲,一波又一波的蕩向席湘兒的耳畔,而且愈來愈清晰。

  這絕對不是幻聽!席湘兒當下做了明智的判斷,只是這哭聲讓宿醉尚未全然退去的她,心情更加惡劣。

  就在此刻,她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的向旁邊一掃──

  「啊──!你是誰?!」

  隨著一聲仿若母雞尖叫的鬼哭神號,席湘兒瞪大眼睛從床上嚇得一路滾到床下去,即使這樣,她那雙嚇得快魂飛魄散的眼珠子,還是堅定不移、忠心不二的死盯住坐在她床頭邊掩面低泣的陌生男子。

  現在,她終於可以完全確定那低泣聲源自何處。不過這已不是重點,當前最重要的問題是──

  「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床上?再不給我從實招來,我立刻打電話給警衛室的保安人員,把你送警查辦!」

  哦!天啊!她該不會和這個陌生男子共枕了一整夜吧?!

  不!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樣,她的「異性過敏症」早就大發神威,把這個陌生男子給踹到九霄雲外,坐在雲端上賞月去啦!

  那──。托這個傢伙的福,她的宿醉已完全消退,整個人清醒極了。

  掩面低泣的陌生男子,這才哽咽著娓娓道出一夜的委屈,他的臉還是埋在自己的雙掌中。

  「我叫南宮烈,昨晚在街上壓馬路閒逛時,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被大小姐你一把揪住,莫名其妙的我無論如何哀求掙扎,大小姐你硬是不肯放我走,最後還強硬的把我帶來這兒,然後就對我……」說到這兒,南宮烈還不忘誇張的擤了一把鼻涕,哭得更加驚天地、泣鬼神。「我在抵抗無效之下,就被……就被大小姐你「欺負」去了!哇──我真命苦!」

  「什麼?!你說什麼?!」席湘兒只差沒給他那一番「驚死人不償命」的話給嚇傻。

  老天!我竟然「強抱」……不,是「強暴」了一個陌生男子?!瞬霎間,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所有屬於人類的感覺全數離她遠去……不!不行!這可不是驚訝嚇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趕快把事情弄清楚。

  於是,席湘兒開始努力的回想昨夜所發生的種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席湘兒原本已嚇得毫無血色的蒼白臉蛋,此刻顯得更加慘白。

  哦,天地良心!她發誓她真的是拚了老命的抓破頭皮、絞盡腦汁,卻還是無法想起任何有助解答的證據!她的記憶只到她醉得七籐八素,走出PUB那一幕便告中斷,之後便完全沒有任何記憶和影像,整個腦袋瓜的「記憶底片」,就像無法顯像的「黑片」般,一片漆黑,沒有絲毫東西被留下。

  「哇──我真歹命,我這一生完了,今後我該怎麼辦啊!」

  南宮烈哭得跟真的一樣,事實上,此刻他心中正在為自己的精湛「演技」,驚佩得鼓掌叫好哩!

  他淒厲的哭聲打斷了席湘兒的思緒和驚訝,再度把焦點集中在他身上,一臉「世界末日」到來的「屎相」。

  這可怎麼辦?瞧他一個大男人哭得那麼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騙人,問題是──她對昨晚的事,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啊!

  席湘兒愈想愈懊惱,愈想愈著急心慌,心裡亂糟糟的,一點主意兒也沒有。

  為了加速劇情的進展,南宮烈決定進行下一個步驟,只見他微抖著身軀,緩緩的沿著床緣下床……

  「你要做什麼?」他的怪異舉止引起她的警戒和注意。

  嘿!真棒!果真如我所願。眼看目的即將達成,南宮烈心中樂極了,但他還是很小心,沒讓她給發現他真正的心思,否則可就沒戲唱啦!

  「我的人生完了,前途一片暗淡無光,想來想去只有自殺一途──」他說著便可憐兮兮的繞過床緣,挨到窗台邊。

  「哎呀!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男子漢大丈夫為了這麼一點小……不!是為了這樣的事自殺,豈不是太划不來了嗎?」幸好她運動神經了得,及時撲過去死抱住他的腰,才阻止了一場可預見的悲劇發生。

  天!這男人的腰好細啊!席湘兒暗自驚歎在心中,下意識的抱得更緊些。一直以來,她就對腰細、身材修長的男人別有一番情鍾……

  噢,不!現在可不是談男人身材體格的時候,我這個大三八……席湘兒連忙提醒自己,在心裡責備自己一番。當然,她不忘把他弄離窗邊那個「危險地帶」。

  而「詭計」得逞的南宮烈,則更加把勁兒的痛哭,「哇──!連死都不能,那我究竟該如何是好。我真是歹命啊──」

  瞧他哭得那麼傷心欲絕,席湘兒心中愧疚極了,便抱起一盒面紙走到他面前,蹲了下去,輕聲細語的安撫他。「好了,擦擦眼淚,別哭了,有話好說,事情既然和我脫不了關係,我會負責到底的,你儘管放心。」

  這全都是席湘兒的真心話。就在剛才,她下定了決心,既然是自己捅出的樓子,她就該很有擔當的勇於負責,才不會愧對自己的良心和義氣。

  雖然她還是完全記不起昨晚所發生的事,但眼前這個陌生男子哭得死去活來可是不爭的事實,若非真的發生「那樣」的「大悲劇」,一個大男人絕沒有必要如此不要臉的號啕痛哭才是,更何況他還想尋死了卻一生哩!可見昨晚的「大悲劇」是如何的「慘烈」,唉!

  「你真的會負責到底?」眼見「陰謀」即將大功告成,南宮烈差點兒笑出聲音。

  「對!我說到做到!所以你就不要再哭了,我們冷靜下來商量以後的大事吧!」席湘兒愈想愈羞愧。

  唉!我居然在酒醉之後闖下這麼大的災禍,「欺負」了這個無辜可憐的陌生男子,真是罪大惡極啊!

  「真的?」南宮烈仰起臉,擺出楚楚可憐的POSE,熱烈的瞅住她,如獲特赦般。

  席湘兒的芳心,在他抬頭的那一瞬間,確確實實的猛跳了一下。

  天啊!這個男人長得真是好看極了,那張臉怎麼看怎麼對眼,充滿了危險的味道。誘惑力十足的風流相,絕對是那種讓女人一看就會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即佔為己有的典型。

  她,席湘兒,雖然有該死的「異性過敏症」,失戀對她而言就像家常便飯,但這並不代表她是「排斥異性」一族的成員,而是一個道道地地的「正常」女性,所以她當然也不可能討厭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啦!

  「姐兒愛俏」,錯不了的!

  這麼一來,席湘兒更加相信自己昨夜鐵定真的「酒後亂性」,把他給「欺負」了。雖然她事實上單純得連初吻的經驗都還沒有過,更別說是對「那個事」的懵懂無知了。

  但是她聽人家說過,人類做「那個事」乃是一種天性、本能,所以她在酒醉中發揮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可能性不可謂不小。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屬於「超級對她胃口」,是她最欣賞的典型!因此……

  愈想就愈覺得是那麼一回事的席湘兒,「負責到底」的心態愈來愈加堅定,甚至雙眸發出「傻傻逗人」,不!是「閃閃動人」的堅定目光。

  問題是──她要如何負責才好呢?這才真是個傷腦筋的大難題?!

  見她久久未再有下一步動作,南宮烈便再度發動攻勢。「嗚──我就知道,你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根本不是真心想負責任,哇──我還是一死百了算了──」

  「不!不是的!不是那樣的,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席湘兒及時出手阻止再度做出奔向窗邊之「假動作」的南宮烈,又一次化解了一出可預兒的大悲劇。接著,又順勢抽了一張面紙為他拭淚。

  很奇怪的,她那天殺的「異性過敏症」此刻竟然沒有跑出來「妨礙」她?!只不過這個畫面……怎麼看就怎麼有「陰陽倒錯」的不協調感……

  「你的意思是說,你並沒有改變心意,還是願意負責到底?」南宮烈淚眼汪汪的再次捕獲她的眼神。

  他這副「糗相」如果被「東邦」那群「最佳損友」撞見,不給他照張相表框起來,取笑他個千秋萬世才是天下奇聞呢!

  席湘兒坦率的猛點頭。吐了一口氣之後,她老實的說出心中的難題,「我只是想不出該如何負責才恰當!」

  原來如此!疑問澄清後,南宮烈便又發動下一波攻勢。

  「我倒是有個不錯的辦法!」

  「快說!」席湘兒簡直迫不及待。

  呵!他等的正是這一刻!「我說了之後,你會照辦嗎?」

  「當然!只要不是犯法或傷天害理、殺人放火搶劫之類的事,我一定答應!」看得出她十分有誠意要解決這件「大事」。

  「那──」南宮烈已快笑出來了。「從現在起,你要負責養我!」

  「什麼?!」席湘兒吃驚得只差下巴沒鬆掉,直覺自己鐵定是聽錯了。

  為了讓她明白絕非「誤聽」,南宮烈很好心的再為她復誦了一遍。「我說,從現在起,你要負責養我!」

  「你在開玩笑吧!」她但願是。然而,他的態度怎麼看也不像在開玩笑。

  南宮烈的頭很熱情的提供贊助,猛搖個不停。「我是說真的。你既然「欺負」了我,又表示願意負責,最好的解決之道,當然就是養我了。也就是說,從現在起,我就在這兒住下,你必須提供我一切的食、衣、住、行,還要零用錢哦!可以吧?」

  「你──」此刻席湘兒真的好後悔方才為什麼要阻止他跳樓。如果他跳下去,那一切不就解決了嗎?

  不!不!我是心地善良的小姑娘,怎麼能有這麼醜陋的想法?她的理智頻向她抗議。

  也不管席湘兒的臉是如何的扭曲變形,南宮烈非常自動自發的做下最後的結論。「好了!就這麼說定了,現在起,你是我的「主人」,而我是你的「情夫」,你得盡心盡力的供養我,知道吧!」

  現住的他,絕對沒有半點兒傷心欲絕的樣子──沒有必要了嘛!

  「等……等一下──誰答應你了?」過度的驚愕讓她口齒極端不清。

  這小子不會就真的這麼賴定了吧?!要我「養」他?養一個「情夫」?開玩笑,我二十年的人生中,連個像樣一點的戀曲都還沒來得及譜,怎麼可以連跳三級……不!是「高空彈跳」,一下子略過那麼多步驟,直衝「情夫」之門呢?更何況,憑她那甫自學校畢業不滿一年,在廣告公司當助理小姐的微薄薪水,連養活她自己都有些不堪負荷了,怎麼可能再……

  席湘兒真想大叫出來,偏偏她的聲音卻選在此刻休假去啦!

  另一個當事人南宮烈則是一副吊兒郎當的不正經樣兒,舒舒服服的蹺著二郎腿,坐在那兒四處張望。

  優遊自在之餘,還不忘丟出這麼一句:「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去自殺,然後變成怨靈和你長相左右,嘿嘿!」口氣百分之百是威脅外帶恐嚇的,而且他的身體還很熱情的贊助演出,擺了個「怨靈」的POSE!

  「答應!我答應!我沒說不答應啊!」席湘兒嚇得摀住臉轉過身,背向南宮烈,只差沒尖叫出聲──她可不想在這個非常時期暴露更多的弱點,給這個陌生男子逮住把柄。只是……唉!她席湘兒在這世界上最痛恨的事,除了「異性過敏症」之外,就屬「那個東東」了。不!說得正確一點,應是害怕──凡是「沒有腳」的「東東」,她都怕,尤其最怕「那個」。

  奈何南宮烈生就一雙X光眼,任何風吹草動都難逃他銳利的視線。不過,他這回倒沒揭穿她,反而順水推舟的加把勁。「很好!就這麼說定了,我叫南宮烈,你呢?主人。」

  「主人?!」這詞兒好刺耳。

  「我是你的情夫,你當然就是我的主人,沒錯吧!」他「不厭其煩」的重申「真諦」。

  反正他是賴定了沒錯,所以她也懶得和他計較。「我叫席湘兒,你就叫我湘兒吧!」這可比被叫「主人」順耳多了。

  倒是連她自己也不太能瞭解,她似乎並不很排斥讓眼前這個超討人喜歡的陌生男子就此留下同住。

  「湘兒?!好可愛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一直以來,他就很懂得,也可說是幾近本能的善於討女人歡心。

  向來和「可愛」這類名詞絕緣的席湘兒,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心花怒放」來形容。不能怪她如此興奮,因為長達五年的學校生活下來,和她搭得上邊的「形容詞」,儘是「怪物」、「噁心」、「妖怪」……之類。

  「你真的覺得我可愛?」她愈來愈不反對他就此賴定了。

  「當然,你本來就很可愛!」這倒是南宮烈的真心話。若非覺得她有趣、逗人、可愛,他昨晚就不會……呵呵!

  席湘兒醉得兩頰嫣紅,快樂得不得了!「好吧!在未想到更好的良策之前,你就先留在這兒吧!

  也好!這小子討人喜歡,加上他那張極具「賞心悅目」之效的臉蛋,就暫時讓他住下吧!再怎麼說,自己比較「理虧」是錯不了的,所以也只好委屈點湊合一下了,總比他真去跳樓,變成怨靈,從此和她長相左右來得強。更重要的是,她可沒興趣和他演一段「第六感生死戀」哩!

  對!就暫時先這麼辦吧!其他的以後再說。

  讀透了她那單純心思的南宮烈,知道自己已勝券在握,便老實不客氣的對「親愛的主人」,提出身為「情夫」的第一個要求。

  「我肚子餓了,要吃飯!」

  經他一提,她發現自己的肚子也餓了起來。很好!就趁這個機會試試他的手藝吧!

  於是,席湘兒深吸了一大口氣,以鏗鏘有力的聲音,宣佈她這個「主人」給「情夫」的第一道「聖旨」。

  「你(你)快去弄點吃的來!」

  咦,怎麼是重疊音?

  嘿!原來是異口同聲。

  趁席湘兒還在消化那句話的意義時,南宮烈搶得先機的表態。「可愛的湘兒,你可別搞迷糊了,我是你的情夫?!所謂情夫就是小白臉對吧!而小白臉的任務之一,就是提供主人表現愛心的機會,也就是說應該由你來伺候我才對,所以,現在你快去廚房弄點東西來孝敬我吧!隨便簡單一點沒關係,這是我們合作的第一個CASE,我不會太挑剔的!」他說得好像施了什麼大恩大德般。

  席湘兒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不要臉的臭小子不但想白吃白喝白住,還得寸進尺的想要當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一切「坐享其成」的大少爺?!有沒有搞錯啊!

  「你作夢!」

  她滿腔怒火正蓄勢待發,眼看就要向他「發功」,偏偏南宮烈「救火」功人了得,不慌不忙到蹦到她面前報到,一臉慎重其事的將自己的雙手遞到席湘兒眼前,正經八百的說:「湘兒,你有看我這雙手!」

  「你的臭手有什麼好看的?!」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她的視線卻是堅定不移的鎖在他那雙手上,捨不得移開。

  嗯!好完美的手,修長無瑕又好看!

  她的表情如他所願的展露出疼惜欣賞之情,南宮烈打鐵趁熱的接續下一個步驟。「你看我這雙手,它是多麼的迷人漂亮,如果用它去煮菜,萬一不小心被燙傷或灼傷什麼的,那可就教人心疼了,不是嗎?」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這麼漂亮的手萬一受傷了那可就……完全被「洗腦」的席湘兒,一顆坦率的頭直點個不停。

  戰術奏捷的南宮烈便順勢向她「咬耳朵」,語調是極富挑逗而醉人的那種。「所以囉,還是讓你去弄吃的比較恰當,對吧!」

  「嗯!」百分之百贊同的肯定句,接著她便恍恍惚惚的往廚房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才回復意識,驚覺自己的「大意失荊州」,便又怒火沖天的折回去。「為什麼還是我去弄吃的?」

  「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哦!還記得吧?HONEY。」

  為了增加說服力,他善心大發的對她拋了個「媚眼」,哪知席湘兒對他那「媚眼」的反應居然是──兩隻手臂動作迅速確實的擋在胸前,做出一個「十字架」招數的防禦POSE,嘴裡還很有默契的配合道:「別想再用「媚功」擊敗我!」

  接下來,不用說,滿屋子都是南宮烈那驚死人的爆笑聲。

  席湘兒這才發覺自己的「糗姿」,趕忙收起了雙手,懊惱至極的大叫:「不要笑!有什麼好笑的!」

  然而,不說還好,話一出口,南宮烈就笑得更加無法無天了。好可愛的女孩啊!

  尷尬至極,而滿臉紅透的席湘兒見抗議嚇阻無效,索性不理他,轉身自顧自的向廚房走去,嘴裡還憤怒不平的咕噥著:「笑吧!笑吧!笑死算了!」

  但是氣歸氣,她的手還是不自覺的從冰箱拿出兩人份的材料……

  窗外的朝陽,此時已完全露臉,以最絢爛的光芒照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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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1:01: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吃飯啦,大少爺!」

  雖然方才在廚房時,席湘兒還很興奮,盡全心的為這個不速之客弄早點,但到了他的面前,總得裝一下才有面子,也才不會失了立場嘛!

  聰明的南宮烈自然樂於配合她。「叫我烈,或者小烈吧!這可是身為主人的你的特有權利呢!」

  特有?!也就是「專用」的意思?有了這樣的認知,令席湘兒心湖泛起一抹莫名的興奮。

  「叫烈很奇怪,還是叫小烈吧!比較順口。」她難掩笑意的表示。

  「很好,以後小烈就是你專用的名詞了!」南宮烈順水推舟的說。

  「真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她就是打從心坎裡高興。

  他愈來愈喜歡她的天真單純,語氣也跟著調皮了些。「當然!你是我的主人,我自然要聽你的話囉!」

  席湘兒差點兒亢奮過顱的哇哇大叫。太奇妙了!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我竟然因突然天降的「意外」,而擁有了這麼高級、人見人愛的「珍貴寵物」?!

  席湘兒真怕是自己想男人想瘋了,才會產生如此荒謬的幻夢,不由得伸手用力捏了自己的臉頰一下。

  「哎唷!好痛哦!」

  嘿!太好了,果然不是作夢,是現實,哇──哈哈哈!

  「湘兒,你怎麼了,痛不痛?」南宮烈不知在何時黏到她身邊來,用那渾厚迷人而極富挑逗味道的嗓音,在她耳畔急切的低喚。

  「沒……沒事……沒事的。」席湘兒頓時全身酥酥麻麻。

  天啊!這個男人的聲音真是超迷人、超好聽的哩!

  確定她完全無恙後,南宮烈便極盡溫柔的在她「自虐」過的粉頰上,輕輕的烙下一吻,算是「療傷」。

  「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呃?嗯!」

  席湘兒下意識的順從他的意願,全身飄飄然的她,確信此時此刻自己的雙腳鐵定是懸浮在半空中,並未著地。心中那份難言的喜悅,就像湖面的漣漪般,愈蕩愈大,愈蕩愈開……

  直到南宮烈解決了一大半早餐之後,他才發現席湘兒面前的早餐一口都沒有動過,她正呆呆癡癡的朝著他直直發射超強力的「色波」……不!是凝視著他。

  真是太好看,帥呆了!連用餐的姿勢都是那麼的優雅迷人!席湘兒是愈看愈開心,愈看愈喜歡。這男人簡直是天生就適合當「情夫」的人材,而且還是「最高級」、「有鍍金箔」的「超高級情夫」那一型!

  這絕不是在貶他或刮他,而是讚美!千真萬確的。

  「呃?」待她神遊歸來,赫然發現有一小片火腿被叉在叉子上,送到她面前,似乎有一、兩分鐘了。

  接收到她那驚訝不解的反應,南宮烈不慌不忙的優雅一笑。

  「快張開嘴囉!就讓小烈為你服務吧!主人。」

  「我說過不要叫我主人!」真了得的功夫,小火腿片入「洞房」的同時,居然還能口齒清晰的如是說。「既然我叫你小烈,你就叫我湘兒!」

  「湘兒!」南宮烈相當合作。

  嗯!這詞兒聽起來順耳多了,尤其從他那性感的唇瓣吐出,就更加不同凡響。

  現在,席湘兒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丁點兒後悔了──後悔「收留」了這只「最高級的珍貴寵物」,連同方纔她「委屈」負責料理早餐的烏氣也全數散盡。

  此刻的她,正樂不可支的享受著她的「情夫」優雅溫柔的「服務」──伺候她吃早餐之樂是也!

  嗯!就姑且讓他住一陣子,觀察觀察再做進一步的打算吧!

  席湘兒原已決定的心意,此刻顯得更加堅定不移,只因她的心已經完完全全被他的魅力所征服。再者,有個伴同住也不壞,雖然自一年前,和她共居的奶奶過世,留下這間屋子給她以來,她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獨處的孤寂,但是一年多來的獨居生活,說完全不寂寞是騙人的。再怎麼說,她也只是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姑娘呀!

  於是,「情夫」南宮烈及「主人」席湘兒的「同居」生活,正式揭開序幕──

  *  *  *

  席湘兒終於知道為什麼這世界上會有一大票人喜歡標新立異,豢養一些珍貴稀奇、難得一見的「寵物」了。原來走在街上受人注目,享受那些欽羨妒恨的目光,是如此的令人龍心大悅,愛不釋手。

  而能有這種被人羨煞的機會,完全是拜走在她身邊的「情夫」南宮烈所賜。他那出眾的外貌,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高,加上穠纖合度的體格,世界超級模特兒般的優雅走姿,整體搭配起來,說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尤其是對女人。

  只有在這時候,席湘兒才不再埋怨自己那幾近一七○公分的身高,因為和一百八十多公分高的他並肩而行,看起來極為相稱而搶眼。

  不過,陶醉得意之餘,席湘兒當然也沒忽略那些「綠色視線」所隱含的另一層意義──好一對「美女野獸」配啊!

  就算是在說笑話,她也不會笨到誤以為眾人眼中的「美女」是指她自己,那絕對是在說南宮烈,而「野獸」才是自己名副其實的身份,唉!

  算了,反正和南宮烈走在一起,她真的很開心,這樣就好了,其他的就先丟到一邊去,暫時別理會吧!

  如此安撫自己之後,席湘兒的心情果然迅速好轉,又是一個大晴天。現在,她只想要快點為她的「情夫.小烈」好好的採購一些生活必需品。

  *  *  *

  一直以來,席湘兒心中都存在著一個宏大的夢想,就是為自己心愛的男友購買各種適合的衣飾,把他打扮得更加出色俊帥,當然,若能穿著款式「速沛」的「情人裝」,那就更棒了。

  只可惜這個心願因為過去的「戀情」都太過「短命」,而始終沒有機會實現。

  現在,她總算如願以償了,而且對像還是破紀錄的超級大帥哥呢!

  就是這種心態,讓席湘兒毫不猶豫的帶著南宮烈,走進一家專賣高級舶來品的男性服飾店。

  這家店是采「大小通吃」型的經營方式,從內衣、內褲、外出褲裝,到襯衫、休閒服、西裝外套、運動服……等等,各種用途、各種款式的名牌服飾應有盡有,只要你的荷包負擔得起,鐵定包君滿意,滿載而歸。

  如果在平時,打死席湘兒,她也不會把錢拿到這種「非人類」消費用的店來「奉獻」,自願當起「散財童子」;但今天不同,因為她認定只有這家店所販賣的衣飾,才配得上她「飼養」的這個「超級珍貴寵物」,所以席湘兒把心一橫,豁出去啦!──當然是豁出錢包裡的「子兒」。

  然而,甫進店內不到五分鐘,她便立刻後悔了。但絕對不是被衣服掛牌上的「天文數字」給嚇到,而是因為那些專櫃小姐的態度!

  打從南宮烈出現在店裡的那一秒鐘起,幾乎所有閒閒無事的專櫃小姐們,全都朝南宮烈一擁而上,搶著為他服務,那一張張女色魔般的諂媚臉龐,好不噁心!看得一不小心被擠到一旁去的席湘兒,心中一把熊熊烈火燒得足旺。

  這些不要臉的大三八,不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只怕她們不會記起「別人的東西非請勿動」這個遊戲規則哩!

  正當她準備要「大顯身手」之際,南宮烈適巧發表高論。「湘兒,你不是要幫我挑選衣服,怎麼不過來呢?」搭配這番話的動作,是一個仿若王子伸出手臂向公主邀舞的優雅POSE。

  這下子就算席湘兒再有多少怒氣,也燒不起來了。她在那些專櫃小姐又妒又羨的注視下,得意洋洋的走向南宮烈。

  在南宮烈那懾人心魂的「媚笑」下,席湘兒忘我的將自己的小手交到他伸向她的大手中,早忘了自己有「異性過敏症」那一回事兒了。而很幸運的,她那「異性過敏症」此時又善心大發的放了她一馬,沒跑出來當眾現寶。

  「這幾件是熱心的專櫃小姐們推薦的,你以為呢?還是你想再挑別的款式?」南宮烈試著用嘴上功夫巧妙的招回她遊蕩在外的魂兒。

  「這些都不適合你,太俗氣了,我們再多看幾款,走吧!」對席湘兒而言,那些專櫃小姐所挑選的服飾,除了「刺目」之外,幾無任何吸引人之處,她的小烈怎麼能穿款式那麼低俗的衣服呢!哼!

  「嗯!這件好,設計新穎不落俗套,而且能把你特有的氣質完全烘托出來。還有,這件也不錯!」

  絕不是席湘兒自吹自擂,她的審美眼光可是有口皆碑的一級棒。所以她的同性朋友們,凡是有點兒愛漂亮的人,要上街購物買東西,尤其是衣服,絕對不會忘了把她給拉去當「參謀」。

  不一會兒工夫,席湘兒已為南宮烈挑選了一堆衣服,「從裡到外」、「從上到下」一應俱全。

  「好了!去試穿看看吧!」席湘兒總算挑夠,覺得滿意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南宮烈沒想到她的眼光如此之好,雙眸不由得發出讚賞的光芒──她挑選的那些衣飾,正巧全是他看上的呢!

  「快去吧!」席湘兒相當開心,因為他沒有拒絕她為他選的衣服。

  一定會非常迷人帥氣的!她眼中有著藏不住的期待。

  偏偏那群大三八就是愛破壞她的雅興,不但像背後靈一樣,死黏在他們身後,亦步亦趨──之所以是黏在「身後」,而不是「左右」,可是她費了一番「苦心」,「奮鬥不懈」的成果哩!這會兒這些三八至極的專櫃小姐,爭相以「帶路」到試衣間為借口,挨近南宮烈身邊。更令她「驚了一大跳」的是,其中兩個超三八幾乎是半掛在南宮烈身上,還把大波霸刻意在南宮烈眼前晃呀晃的。

  「先生,我帶你到試衣間吧!」

  「先生,她太笨了,還是我帶你去吧!」

  結果,席湘兒又一個不小心給擠到一旁去。

  哼!再不發發威,那群不要臉的大三八還真以為我好欺負哩!於是她以刺耳怪異的腔調嘲諷道:「天啊!這兒不是高級服飾專賣店嗎?怎麼變成牛肉場,賣起牛肉來了,而且還是免費大相送呢!」

  「你──」再笨的人聽到這樣的話,也會知道人家是衝著自己來的,那幾個專櫃小姐自然不例外。

  眼看第三次世界大戰就要爆發,要不是擔心湘兒會受傷,南宮烈說什麼他也不會自動自發的扮起「調停員」──他向來最討厭介入女人之間的戰爭。

  「好心的小姐們,謝謝你們的熱情美意,不過我相信湘兒的眼光,所以這些衣服也不必試穿了,請直接結帳吧!」說著,他的手臂便很巧妙的將席湘兒勾進自己臂彎中,突破「重圍」,朝櫃檯走去。

  勝負自然分曉,席湘兒不戰而勝,痛快極了──小烈果真是偏幫我的,呵呵!

  然而,那幾個碰了軟釘子,不戰而敗的專櫃小姐臉色可就難看了,幾個人杵在那兒大眼瞪小眼。

  「喂!你們沒聽到嗎?我們要結帳了!」席湘兒舒舒服服的靠躺在南宮烈懷中,得意洋洋的「提醒」那群大八婆。

  基於「顧客至上」的守則,那幾個專櫃小姐只好悻悻然的「解散」,只留下一個繼續為他們「服務」──結帳。

  當「天文數字」由專櫃小姐口中公佈時,席湘兒差點兒睜著眼睛昏過去。

  天啊!她知道這些衣飾一定價值不菲,但怎麼也沒想到會貴到幾可讓人嚇出心臟病來的地步!只怪她數學不靈光,對數字向來沒概念,少算了一個零!

  不管了!全買下再說!衝著「金錢誠可貴,小烈價更高」的標榜,席湘兒是吃了秤陀鐵了心,以雷霆萬鈞的氣勢,將出門時剛從郵局提領的錢,全數給「祭」了出來。

  然而,她的「豪情壯志」卻被南宮烈給阻礙了。

  他從容不迫的從皮夾掏出一張金卡,遞到專櫃小姐面前,另一隻手則輕易的自席湘兒的小手中拿走錢包,將它放進自己的衣袋內。「我暫時先幫你保管,OK?」

  他給她一個瀟灑迷人、會勾魂的「媚笑」,又蜻蜓點水般的在她額上輕吻一下,讓她暫時被「迷住不動」,省得「打擾」他的行動;而席湘兒也真乖乖的紅著臉,呆愣在那兒,一直到南宮烈簽完帳,將她帶離店外,她才從醉夢中甦醒。

  「為什麼是你付帳?你不是說──」席湘兒立即興師問罪,雖然她體內因那一吻所引發的興奮,尚未全然退盡。

  南宮烈不以為然的打斷她的「控訴」。「此話差矣,我只是「暫時」幫你代付,是「暫時」的,所以這筆帳還是算在你頭上,懂吧!」

  「呃?哦!」席湘兒只是反射性的回應,腦筋一時還轉不過來。

  瞧她那一臉莫名所以的呆相,南宮烈滿意極了。「現在,我們到另一個地方去吧!」

  「??!」

  也不管席湘兒肯不肯,他不由分說的便拉起她的小手向前方快速前進。

  *  *  *

  南宮烈的目的地居然是一家少女服飾專賣店。

  「這裡是──」

  席湘兒實在搞不清楚南宮烈為什麼帶她到這兒來。這家店裡所展示的服飾,全是二十歲左右的少女們夢寐以求的各類衣飾,當然她也不例外,但因為它的價碼相當「可觀」,所以大部分的少女們都只有「可觀」的份兒,而沒有「可穿」的福氣,席湘兒自然是屬於「可觀」的族類。

  「進去吧!」南宮烈輕挽著她的腰際,巧妙的將她推進店門內。

  別說是反抗了,當他輕挽住她的那一瞬間,席湘兒早又成了「浮人」,雙腳離地,浮在半空中,全身飄飄然,哪還有多餘的閒工夫反抗?最重要的是,她也無意反抗──被他摟住的感覺是如此美妙。

  更何況,她的「異性過敏症」也沒有不識趣的跑出來破壞她的好事,她又何必庸人自擾呢!呵!

  直到她注意到似乎有人聲蕩進她耳畔,她這才將注意力向那聲音集中。

  嗯!果然是小烈迷死人的嗓音!

  「請把那套,還有左邊第二件、右邊第四套給我!」

  只見南宮烈瀟灑俐落的「指揮」著店裡的小姐,而專櫃小姐也比平時表現得更加慇勤,服務態度之好自然不在話下。

  席湘兒簡直看傻了眼,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注意到她那副「木雞相」的南宮烈,眼中閃爍著滿意的色彩──這小娃兒真夠乖,一點也沒有「妨礙」他的作為。

  「謝謝光臨,歡迎再來!」不知過了多久,專櫃小姐們全笑咪咪、異口同聲的「歡送」道。

  咦?已經踏出店門啦?!始終呈現恍惚狀態的席湘兒這才意識到,已經又經歷了一回合的「物換星移」。

  「你買那麼多女生的衣服幹嘛?」該不會想拿去送前任或前前任「主人」吧?!這個想法讓席湘兒心裡很不是滋味,一上了計程車,人都還沒坐穩就立即興師問罪。

  偏偏南宮烈還要吊她胃口,語意未明的笑道:「你以為呢?」

  「你──」若不是意識到正處在計程車內,有個礙眼好奇的司機燈泡在場,她發酵變酸的無名怒火早已一發不可收拾。「誰管你要送誰,我才不介意呢!哼!」語畢,她便把臉別向車窗外,省得「心事」外洩。

  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大概就是指這個小娃兒此刻的表現吧!南宮烈的雙眸因濃烈的笑意而瞇成一線。

  *  *  *

  好不容易「憋」到家裡,「超級原子彈」席湘兒即刻爆發。

  「你是我的情夫,怎麼可以隨便送東西給別的女人?!」

  不!我不是要說這些啊!話像連珠炮般脫口而出之後,席湘兒立刻懊惱不已。萬一小烈因為我這麼凶他,一氣之下走掉,那──

  這樣的念頭產生之後,她不禁下意識的移動身子,擋在客廳的大門上,以防萬一。

  不過,南宮烈並未如她所害怕的大發雷霆,甚至沒有絲毫不悅的樣子,反而笑得十分和藹可親,這令席湘兒暗暗的鬆了一大口氣,但還是沒敢放鬆「警戒」。

  「冤枉啊!主人!小烈買這些衣服是要回贈給主人你,以答謝你先前為我治裝之恩呀!」瞧他那一臉的無辜相,好似真受了什麼天大的冤枉般。

  「送我?!」雖然她仍想維持原來的「凶臉」,但是她的臉部肌肉和神經卻很老實的反應了她真正的心情,眼睛和嘴形全都呈現「笑」字形,滿肚子的「酸氣」也在瞬間全數殲滅。

  將她的反應全看在眼裡的南宮烈並未揭穿她的「糗相」,視若無睹的接續先前的話語。「是啊!身為情夫的義務和責任,就是要使主人快樂,笑口常開,不是嗎?」說著,他投給她一個「中度勾魂」的微笑。

  「呃?啊!嗯!」過度的興奮讓席湘兒不得不藉助「外星語法」來回答。

  原來小烈買那些衣服是要送我,回贈我的!愈想她的面皮就愈無法控制的呈現「笑」字形。

  啊!對了!付錢!席湘兒差點兒把重要的正經事給忘了。

  「你替我保管的錢包還我吧!」

  南宮烈這回倒是很合作,立即把錢包還她。

  只見她一接過手,便急著把錢包裡的錢全數掏出,數了數又跑回房間,不一會兒又折回客廳,將一疊鈔票對著南宮烈雙手奉上。「這是要還你的,謝謝你方才代付!」

  聽得出她百分之兩百是誠心誠意的口吻。南宮烈眼中透著深刻的笑意,那是讚許、激賞與愛憐──好個不貪小便宜的俏女孩!

  「你並不欠我錢啊!」他從容不迫的把她呈上的「貢品」塞回她自個兒的錢包中。

  「不可能啊,剛才明明──」

  「哪!你聽我說!一剛開始是你買衣服給我,而我只是先幫你代付,所以實際上還是你付的錢,對吧!接下來我回贈你衣服,理應我付錢,所以一來一往之後,我們已扯平互不相欠,所以你並不欠我錢了,沒錯吧!」他最拿手的看家本領之一,就是以超級快速的「快嘴」,一氣呵成的把要說的說完,讓人聽不清楚話中的含意,而且是以最具說服力的語調「發功」。

  席湘兒的耳朵和理解力根本都跟不上他的「瞎蓋」速度,只有迷迷糊糊的點頭。「好像挺有道理的,可是──」她還是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

  南宮烈繼續發揮他那與生俱來的超強說服術。「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你先為我買了衣服,對吧!」

  「嗯!」

  「然後我也幫你買衣服,對吧!」

  「嗯!」

  「所以囉,這麼一來一往,我們就扯平互不相欠了,不是嗎?」為了不讓她有多餘的精力動用大腦思考,南宮烈不忘下了一帖強力藥劑──在她額上烙下一記輕吻。

  「呃!啊!對!」席湘兒的雙頰又染成了櫻花紅,腦袋瓜理所當然的又停止運轉,再度呈現空白狀態,一顆心卜通卜通的狂跳個不停,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再去想「有沒有扯平」那檔事兒。

  南宮烈滿意極了。「既然沒錯,咱們就不必再去想那些沒營養的事了,快去試穿那些衣服吧!那全是我精挑細選的結晶,而且和你為我挑選的衣服都很相配呢!」

  「真的?!」席湘兒的雙眸不能自已的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當然!快去試穿看看喜不喜歡吧!」見到她那毫不掩飾的可愛表情,他想為她多做一些令她快樂的事的心意,不知不覺又增強了許多。

  「嗯!」

  席湘兒真是快樂得不得了。並不是因為這些價值不菲的衣服正是她夢寐以求的緣故,而是因為它們全是小烈為她挑選的,而且和他的衣服極為相稱,正巧實現了她「速沛」的美夢。

  *  *  *

  經過一系列的試穿大會之後,席湘兒真是大開眼界了。小烈的眼光果真了得,為她所挑選的衣飾,每一件穿起來的風格、味道都不盡相同,卻都把她烘托得比平常至少美上十倍。難怪人家常說:「人要衣裝!」,好一句名言!

  「穿這件衣服時,綁公主頭比較適合!」

  南宮烈不知何時闖進了她的房間,挨到她身後。

  「不行!我這副粗枝大葉的模樣不適合綁公主頭,那看起來會像唱大戲的丑角,鐵定笑死人的!」席湘兒連忙拒絕。

  雖然她也希望自己能試試那種甜美俏麗的髮型──而她也確實曾偷偷試了幾次,結果就像她自己所預料的般,極端不適合,甚至給人「爆笑」的感覺。

  「不!沒有那回事,湘兒一點也不粗枝大葉,只是疏於打扮又沒抓住自己的特點,所以才會出現那樣的結果。我幫你梳頭吧!」說著,南宮烈便自動自發的拿起梳妝台上的梳子,開始充當起造型設計師。

  「不必了,我自己來吧!」她是喜歡這種感覺沒錯,但卻怕她的「異性過敏症」又跑出來攪局,結果豈不慘哉!所以還是和小烈保持適當距離比較好,免得「因小失大」!

  南宮烈卻沒有半點放棄初衷的跡象。「坐著,別亂動,相信我的技術吧!」

  被他的「媚功」這麼一迷,席湘兒哪還有心神抗拒,當下就正襟危坐,當起聽話的乖寶寶。而南宮烈的梳頭功夫還真不是蓋的,並不比專業的造型設計師遜色。

  席湘兒尤其喜歡他修長溫柔的手,碰觸到她髮絲的感覺,很舒服又帶點兒莫名的興奮。最讓她暗叫驚奇的是,她的「異性過敏症」似乎對小烈免疫,始終未曾在小烈面前現身過。為什麼?

  算了,這樣更好,她就先好好的享受一番小烈給予她的美妙時光吧!

  「有沒有水藍色的髮帶?」

  「有!我找找看!」席湘兒相當合作,立刻展開搜索行動。

  令人洩氣的是,找了半天,卻未見成果。「奇怪,我明明是放在這兒的啊!」

  南宮烈閉上雙眸,靜思了幾秒鐘之後,便眼帶笑意的睜開眼睛。「找找看右邊的第二個抽屜吧!」

  「哦。」席湘兒反射性的照做。

  「?!找到了,真的在這兒哩!」她就像挖到寶的尋寶人般興奮。「你怎麼會知道?!」席湘兒大感不可思議。

  南宮烈笑得相當迷人。「沒什麼,只是有這種感覺罷了!好了!坐好,我幫你結上髮帶。」

  「哦!呃!」席湘兒本想再追問下去,但在他那百萬伏特的電眼攻勢下,卻又毫無招架之力的被征服了。

  不能怪她感到訝異,因為她並不知道南宮烈有著奇靈的第六感這回事兒!

  「好了!瞧,果真是甜美可人的湘兒小公主!」

  「呃?!嗯!」

  席湘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鏡子裡那個可愛的小天使真是她自己嗎?

  「我沒騙你吧!湘兒非常適合公主頭的髮型,沒錯吧!」南宮烈進一步加強她的自信。

  「你真的這麼認為?」明知他並非在討好她,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問出口。

  「當然,在我眼中,湘兒是真正的小公主!」聽得出這句話是出自他的肺腑。

  席湘兒發現自己的臉正笑得變形,而久久無法歸位。「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豢養的情夫啊!」他倒是對答如流。

  「小烈……」

  如果這是夢,那就永遠不要醒來吧!這是席湘兒此刻內心最深切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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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1:03:2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日子很快的過了兩個多星期,和南宮烈共同生活是很刺激、新鮮而奇妙有趣的,席湘兒真的這麼想,雖然她總是辯不過他,總是被他耍得團團轉。

  像下列所描述的這般情況,在他們小倆口的生活中,層出不窮──

  「茶!」南宮烈理所當然的吆喝。

  「啥?!」席湘兒瞪大充滿「問號」和「驚歎號」的雙眸。

  「喝!」他很好心的進一步指點迷津。

  「呸!」她火冒三丈,下巴翹上三層樓高。

  「You!」他氣勢萬千的向她勾勾食指。

  「What?!」她倒是對答如流,活像唱雙簧的。

  「賭!」他晃晃手中那一疊隨身攜帶的特製撲克牌。

  「行!」她毫不猶豫的走向他,非常大方的接下他的戰帖。

  然後,一場「賭局」便搬上檯面──

  不一會兒工夫,勝負立即分曉。

  不用說,贏的一方永遠是「神賭」南宮烈,去倒茶伺候的,永遠是席湘兒──雖然她嘴巴上總是嚷嚷個沒完,事實上卻做得津津有味,甘之如飴。

  只是席湘兒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對賭,輸的總是她?莫非幸運女神當真特別眷顧這個不討人厭的「高級珍貴寵物」?還是她太過「單純」,總是把自己的臉當成「公告欄」,告訴他自己的底牌好壞?!

  席湘兒真的不懂?!

  而每當看到她那一臉可愛逗趣的困惑,永遠的贏家南宮烈便偷笑在心底,不過他一直掩飾得很好,沒讓可愛的小主人給發現他的「秘密」。

  真是令人同情的席湘兒!如果她知道他的「底細」──賭桌上的「東方不敗」,那麼她就不會傻得那麼徹底,那麼老實天真,老是和他以「對賭」來解決各種爭執了。唉!

  「我肚子餓了!」

  瞧!才說著,那個「No  Law  No  Sky」的傢伙,又舒舒服服的躺在沙發上,朝她理直氣壯的「哭餓」了。

  「知道啦!我這就上超市去買菜,行了吧!」才下班回來,腳丫子剛踏進客廳大門的席湘兒,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

  應該說是「偷看」一眼才對!天知道這些日子來,她每天最期待的一件事,便是一下班就以十匹馬力的衝力,衝回家去,好好的「欣賞」她這個賞心悅目、令人心曠神怡的情夫小烈──絕對是最有效的「精神振奮劑」,保證「一眼」見效,童叟無欺!

  不過,「偷看」這檔事兒總不好做得太明顯,尤其她是一個雲英未嫁、二八年華的俏姑娘,總得留些給人家「探聽」嘛!所以只好以「瞟」他代替「偷看」囉!

  「你幹什麼?!」席湘兒嚇得倒退好幾步,直到緊貼在客廳大門門板上,一副活見鬼的糗相。

  南宮烈見狀,不禁失聲大笑。

  「有什麼好笑的?!」席湘兒又氣又羞又窘。

  不能怪她表現得如此失常,雖然他們已經共同生活了兩個多星期,但這並不代表她的功力已經深厚到能以「莊敬自強」、「處變不驚」的態度,面對他那突然疾速逼近,在她眼前兀然放大的超迷人的臉部特寫鏡頭。

  可惡!笑了這麼久了,竟然還沒停止的跡象,未免太不給面子了吧!

  「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以後不准沒有事先預告就突然接近我,尤其是你那張大臭臉!」席湘兒以雷霆萬鈞的氣勢提出警告。

  南宮烈終於停止了爆笑,挺直笑彎了的腰。「為什麼?」接著,像是惡作劇般,他的右手臂倏地拂過她耳畔的髮絲,搭靠在她背後的門板上。

  席湘兒差點兒給他這極具爆炸力的舉動給嚇出心臟病來,乍紅一片的臉蛋迅速下垂。

  「我命令你立刻退到距我一公尺外去!」

  「我不!除非你告訴我理由!」

  如果湘兒的反應不要那麼有趣、那麼合他捉弄人的胃口,他或許會聽從她的話,偏偏……呵呵!

  所以,他不但沒有離她遠一些,反而把身體更加逼近她,直到兩人幾乎貼在一起。為了防止她從他的「勢力範圍」逃脫,他的左手還免費贊助,和右手合作無間的將她固定在他的兩臂之間,一臉興味的欣賞她的羞澀困窘。

  這個時候,只有這個時候,席湘兒希望她那「顧人怨」的「異性過敏症」能蹦出來妨礙她,偏偏老天不從人願,因此她只好自力救濟了。

  「因為突然看到你臉部的特寫鏡頭,對心臟不好啊!」

  意外的,這回南宮烈沒有發出爆笑,反而做出令她更加無法承受的舉動──

  「那麼,如果我這樣呢?」

  他將性感誘人的唇湊向她的額頭,眼看就要吻著──

  「南無阿彌陀佛,各方妖魔快快散去!」

  席湘兒為了可憐的心臟著想,不得不為己脫困,擺出一個道士除妖的POSE,好糗!

  靜寂了○.○一秒之後,沒錯!南宮烈又笑得人仰馬翻了。

  「不准笑!」席湘兒宛如住在河的東邊那隻大吼的猛獅般。

  不過,「危險」因而解除了,讓她總算鬆了一大口氣。

  只是,內心隱約有一種遺憾可惜的失落感,為什麼呢?

  *  *  *

  儘管南宮烈老愛逗她、取笑她,然而在男女的交際上,他卻是不折不扣的紳士。席湘兒絕不是自我安慰,而是因為事實擺在眼前──

  哪!她的小烈正理所當然的推著購物車,陪她逛超級市場呢!尤其週遭那些此起彼落的妒羨眼光,看得湘兒好──爽!哇──哈哈!

  「小烈!我要數量最多的那一罐!」席湘兒興奮的指著堆放成一座小山的玉米筍罐頭說道。

  「你還是一樣貪心?!」南宮烈像是在看稀有動物般的看著她。

  關於「採購」這方面,席湘兒可不會輕易讓步。「這有什麼不對?花同樣的錢,能買到內容量愈多的,當然愈划算啊!」她一副儼然是標準家庭主婦精打細算的口吻。

  南宮烈深明大義的點點頭。「好吧!我明白了!」

  「太好了,加油哦!我要裝最多的那一罐哦!」席湘兒期待的低叫。

  自從共同生活的第三天,她的小烈在她面前「秀」了這項「特殊才能」後,她就迷上他這份能耐了,而且相當善於巧妙運用。

  只見南宮烈像往常一般,閉上雙目,集中精神冥思,同時將左手伸向那一堆玉米筍罐頭,擺出抓取的手勢,進行感應的工作。

  三秒鐘之後,南宮烈睜開雙眸,胸有成竹的笑道:「是下面第二層,最左邊那一罐!」

  「萬歲!我立刻拿那罐!」席湘兒的手迫不及待的衝向南宮烈「指示」的那罐罐頭。

  「小心!別把全部都弄倒了!」

  他是怕她因而受傷,雖然他早見識過她那「切入取物」的好本事。

  「安啦!這可是我的看家本領之一哩!」

  席湘兒聚精會神的「取」出那罐罐頭。

  瞧她那副拚命的模樣,南宮烈感到有意思極了。真不知道她那小腦袋瓜究竟在想什麼,竟為了一罐多出一、兩根玉米筍的罐頭,而那麼大費周章的拼得滿頭大汗。

  他的眼底裝滿了深刻的笑意。或許是太過專注於湘兒的一舉一動,又或許是對方掩飾的功夫了得,所以南宮烈並未發現人群中有一雙閃爍著怪異光芒的眼睛,自他們進了這家超級市場後,便一直盯著他們……

  *  *  *

  「小烈!幫我挑兩隻黃最多的紅蟳,快!」望著那一隻隻肥肥胖胖、任君挑選的紅蟳,席湘兒真是難掩興奮。

  「知道啦!」

  這小妮子倒還真會「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呢!居然理所當然的把他那傲人的第六感給應用在選購食物上!嘖!而能如此徹底妥善運用他這項「特殊才能」的人,除了龔季雲那小子,及被那小子「教壞」的那群「東邦怪胎」外,放眼天地人間,恐怕就只有眼前這位惹人疼愛的小娃兒了。

  南宮烈眼底的笑意更加濃郁些。很快的,他又不負小主人所望的,運用他的「特殊才能」,為她挑了兩隻黃最多的紅蟳。

  席湘兒絕對不會懷疑他的「選擇」和「指示」,因為這兩個多星期來,他這項本事從未失靈過,百分之百屢試不爽呢!

  *  *  *

  採購完畢走出超市,在回家的路上,席湘兒始終心情鬱悶透了。都是那個該死的收銀台大三八害的!結帳就結帳,幹嘛不務正業的向她的小烈猛送秋波,還三不五時「不小心」碰觸到小烈那雙誘人的手。

  哼!不要臉的大八婆!害她原有的大好心情因而去了一大半。

  「你怎麼了?自從走出超市大門後,就一直悶悶不樂,不會是吃壞肚子了吧!」兩手提滿了「採購成果」,被拋在老遠的「大後方」的南宮烈,只好動用嘴巴表示關心。

  然而,他不開口還好,一聽到他這句話,席湘兒就更加火冒三丈。

  「還不都是因為你──」

  你為什麼不躲開她那只充滿病菌的「淫手」,任她為所欲為的吃你豆腐啊!她實在很想把這一肚子怒氣罵出口,偏不巧她的理智適時阻止了她的嘴巴。

  「我怎麼了?」就像要氣死她一般,他居然裝出一臉無辜?!

  「沒事!」席湘兒還是硬把怒氣吞回了肚子裡。

  那不是小烈的錯!小烈根本不知道那個大八婆那污穢噁心的「歹念」,當然就毫無「危機意識」了!對!一切都是那個恬不知恥的老色女的錯!

  「湘兒!湘兒!」

  「什麼事?」

  既然決定判小烈「無罪」,她自然收起難看的臉色,回眸投給他一個親切友善的傻笑,不!是微笑!

  「小心你的左手邊,靠右一點吧!」南宮烈煞有介事的叮嚀。

  「我的左手邊怎麼了?」她的頭還是向後轉的看著他。

  「你──」

  說時遲,那時快!南宮烈話才起了個頭,「災難」便發生了──

  只見一輛沒公德心的計程車硬擠入慢車道,自席湘兒身旁不遠處呼嘯而過,不巧的是,路旁和人行磚的交匯處正巧積了一灘污水,在計程車囂張的揚長而去後,留給了席湘兒滿身的污漬和臭味。

  突發事件令席湘兒呆愣在原地好一陣子;南宮烈快步來到她身邊,放下手上兩大袋的食物,掏出手帕替她擦拭。

  「我不是要你小心一點,靠右邊些的嗎?」

  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忍住笑意,否則依她那副狼狽糗樣早讓他笑翻天了。

  他輕觸她的感覺是那麼美好奇妙,席湘兒索性維持原狀,樂得享受小烈的「服務」。

  「你早知道會發生這件事?!」

  相對於臭罵沒公德心的計程車司機,席湘兒對南宮烈的「災難預報」可感興趣多了──雖然他這項「特異本事」也不是現在才第一次給她發掘。

  「我沒那麼神通廣大,只是有預感你再繼續靠車道旁前進的話,會有小災難發生!」南宮烈挺合作的,有問必答。

  「原來如此,你真了不起?!既然有這種能力,你不就從小到大都沒發生過倒楣事了嗎?」席湘兒可是出了名的好奇寶寶,自然不會放過機會「餵飽」她的好奇心。

  「不!這項能力對我本身並無作用,只能用來感應我身邊其他人的事!」

  他可沒說謊。

  「是這樣啊!那不就和占卜師、先知之類的人一樣,無法預卜自己本身的命運了嗎?」

  她倒是很會舉一反三。

  「是這樣沒錯!」他點點頭。弄髒了整條手帕後,總算幫她把污漬擦拭乾淨。「剩下的回去再換洗吧!」

  「謝謝你,小烈!」

  為了回報他的「服務」,她決定替他分擔些「重量」,於是彎下腰去提取放在地上的其中一袋食物。哪知南宮烈的手腳比她更快,捷「手」先登。

  「提重物這種費力的事,還是交給騎士為你代勞吧!」

  迎著他那超迷人的笑顏,她哪還有力氣反對。更何況,受騎士寵愛的感覺是這麼甜蜜幸福,她豈會笨到砸了它呢!

  *  *  *

  就像往常一樣,下廚作菜的是「主人」席湘兒,而「情夫」南宮烈則好命的當大爺,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報紙。然後,當色香味俱全的晚餐上桌後,他便理所當然的茶來伸手,飯來張口。

  「你可真是全天底下最盡責、最標準的小白臉了!」席湘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順便偷偷欣賞他進餐的美麗畫面。嗯!真是百看不厭。

  「我也這麼覺得?!」南宮烈居然笑得很得意洋洋。

  「我是在諷刺你,你知不知道!竟然從來不曾幫我做菜過!」

  雖然她一點也不期望他真的進廚房幫忙──為他洗手做羹湯,可是她人生的一大樂事呢!只不過和他相處老居於下風的她,總得找些可借題發揮的「理由」,乘機發發威,出口氣,心裡才能均衡一下嘛!

  聰明如南宮烈,豈會不知她那單純的心思。

  「我是為了給你表現的機會呀!知道嗎?小白臉的重大任務之一,就是要隨時隨地提供主人表現的機會,以增加主人對自已的信心,覺得自己是個對世界、國家、民族、社會有貢獻的偉人、有用之人,進而增加主人的成就感,讓主人的人生因而更加充實有意義又幸福快樂!所以你應該感謝我如此死忠不貳的恪遵職守才是,對吧!」

  瞧他說得口若懸河,神采飛揚,就算再無理的事,經過他那張「大嘴」的包裝轉換,都能脫胎換骨,「垃圾廢話」一躍成為「至理名言」。

  席湘兒只覺得自己似乎又做了一件傻事,提供他一個「發表高論」的好機會,自責的「捶心肝」之後,索性不再搭理他,埋頭苦幹的吃她的晚餐,省得他又逮著機會「演講」。雖然她挺佩服他那副辯才無礙的好本事,但總是得裝模作樣一下,擠出不屑的「假相」嘛!否則她豈不愈來愈沒有立場了。

  *  *  *

  當夜深人靜時,南宮烈和席湘兒結束了睡前「快樂」的話匣子時間,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別懷疑,這個兩房兩廳的小窩中,主臥室套房絕對是屬於「情夫」南宮烈的,而那間小小的雅房,才是席湘兒這個鱉腳「主人」的「龜房」,不!是「閨房」。

  唉!怪只怪南宮烈「掰功」了得,而自己又沒那份能耐辯贏他,所以她只好乖乖的讓出主臥室給這個作威作福的「情夫」,自己「委屈」一點的「移防」到那間單人房去啦!

  沒辦法,誰教她又不願「妥協」於南宮烈最初的提議──同房共寢。

  絕對不是她不想和她的小烈那麼「親密」,而是因為她有兩大顧忌:

  其一,不用說,就是怕那該死的「異性過敏症」又跑出來妨礙她。雖然「它」最近像「死火山」般「乖巧」的呈「隱居」狀態,但她還是不想冒這個險。

  再者,自然就是怕自己又「重蹈覆轍」,夜半人靜時又「色性大發」,在半夢半醒之間又「強抱」……不,是「強暴」了小烈,那可就不是一句「抱歉」──抱著道歉──可以了事啦!

  所以,她只好忍痛拒絕這項「誘人」的提議了,唉!真可惜。不!是這樣才適當,才像個淑女的作為。

  想著想著,席湘兒很快便酣然入睡,嘴角邊還掛著一朵滿足快樂的微笑。

  原來在沉睡之前,最後閃進她腦際的是,南宮烈今晚稱讚她烹飪功夫了得,非常合他胃口,將來一定是個好妻子的那一幕,以及那褒獎的一吻。

  只是今晚的天氣似乎格外悶熱,儘管她那可憐的電扇已經很盡忠職守的以最大風速運轉,但室內的空氣依舊悶熱不已,弄得睡夢中的席湘兒直冒冷汗,小嘴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雙眉緊鎖。

  「不……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奶奶……你不要走啊……」淒厲的哀號不斷重複,且愈來愈大聲。

  「湘兒!湘兒!你醒醒,你只是作了惡夢,快醒醒!」在自己房裡整理組織白天探得的線索資料的南宮烈,聽到她那不尋常、令人心碎的哀號後,便不由分說的放下手邊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衝進湘兒的房間──這還得感謝她一向沒有鎖門睡覺的習慣,他才能如此順利的闖入。

  「湘兒!你醒醒!」發現緊抱在懷中的可人兒全身濕透又冰冷,他心裡難受極了,尤其是她的淚──她竟在他所不知、所無法到達的夢中哭泣,且哭得如此傷心欲絕,他怎能不心疼。

  「小烈……」在他的聲聲呼喚及溫暖強壯的擁抱中,席湘兒終於從惡夢裡跳出來,雙眸裝滿了悲傷和無助,以及無盡的孤寂,全身抖顫得厲害。

  「好了,沒事了,別怕!」他萬般愛憐的輕撫著她顫抖不已的肩,極盡溫柔的為她拭去汗和淚。

  依偎在宛如避風港的臂彎中,席湘兒激動紊亂的情緒逐漸的平復。「好久了……自從你來了之後,我都未再作過奶奶死去的這個悲傷夢魘……」這是真的,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夢境全都是快樂甜蜜又幸福的,可說是白天那段歡樂時光的延續,夢中的她總是滿足甜笑的依偎在她的小烈懷中,任他寵溺,過足「英雄臂彎裡的美人」的癮。

  南宮烈並沒有催促她,只是靜靜的等待她再度開口。

  「自從奶奶過世後,這一年多來……我總是作惡夢。在夢裡,我無論如何嘶喊,如何痛哭,也喚不回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奶奶。我想溫暖奶奶冰冷的手,但是無論我如何使勁緊握住那雙沒有溫度的手,也無法讓它多一點溫暖……,然後,夢境一跳,已是爸媽辦妥奶奶的喪事,回加拿大去,留下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守著這個屋子。不知道為什麼,屋內突然變得好暗好暗,不時發出可怕的聲響,還有一團不名而令人生懼、背脊發涼的黑色漩渦般的東西直逼向我!我好害怕,但是……不論我怎麼叫喊也沒有人理我……趕來救我。突然的,奶奶被那團不明的黑色漩渦捲走了,留下孤單寂寞的我──」她精神顯得相當恍惚,如游絲般的呢喃,彷彿在黑夜裡低泣的涓流般,讓人心疼不已。

  南宮烈冷不防的吻上她微濕冰涼的雙頰、她俏皮的鼻尖、她可愛的額頭,不是激情的那種狂吻,而是似水柔情般,極具慰撫人心的輕吻。「我會保護你的,從今以後永遠陪伴在你身旁,讓那個可怕的夢魘永遠也無法再來騷擾你,今後湘兒的夢永遠是幸福快樂的,我保證。」

  再也沒有比這樣的話語更能令她心動了。「你真的會永遠留在我身邊,陪伴我一輩子?!」

  「當然是真的!」或許在一開始時,他並未深思過這個問題,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知道自己的心愈來愈認真,愈來愈放不下眼前這個惹人憐惜的小東西。

  席湘兒不敢再進一步去探索這個承諾的真實性有多少,也不願意!她寧願就這麼相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只要他一直在她身邊。

  「哎呀!」

  南宮烈毫無預警的將她騰空抱起,離開那張寂寞的單人床,穩穩的走出房門口。

  「你要做什麼?!」一顆心因他這番意外的舉動而狂跳不已的席湘兒,下意識的追問。不過,被他抱住的身子倒是沒有發出任何反抗的訊息,反而將雙臂繞過他寬闊的肩膀,緊緊的勾住他的頸項。

  如此的親近,讓她又輕易的嗅到由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特殊氣息──醉人、動人,且誘人的男性氣息,讓她更加的眷戀難捨。

  *  *  *

  他將她抱回他的房間,溫柔小心的將她放在那張大而柔軟舒適的雙人床上,隨後轉身準備離去。

  「你要去哪裡?」

  席湘兒恐慌至極的揪住他的衣角,阻止他的離去──她不要一個人,她怕!

  南宮烈執起她那只揪住他衣角的冰冷小手,輕輕的吻了一下。「放心,我只是要幫你沖一杯牛奶,鬆弛你緊張的情緒罷了!」

  經他這麼解釋之後,席湘兒才肯鬆開自己的小手,雙眸則始終未曾離開過在小吧檯邊背對著她動作的南宮烈。

  很快的,南宮烈端了一杯香濃的溫牛奶到她身邊,將她摟進懷中。

  「喝了它,乖!」

  他的聲音似乎有股令人順從的魔力般,席湘兒真的乖乖的將那杯牛奶一飲而盡。

  「好乖!」南宮烈滿意的將杯子放到小茶几上,並輕柔的為她拭嘴。「今晚起,你就睡在這兒吧!」

  「可是──」

  「放心吧!我不會變成大野狼的,我發誓,OK?!」

  他不給她反對的機會,雖然他知道她並無意反抗。

  「我擔心的是正好相反啊!」

  一杯溫牛奶下肚,席湘兒的情緒果然平穩許多,又開始變得俏皮起來。

  南宮烈出其不意的在她額上烙下一吻。「很好!會開玩笑就沒事了。睡吧!我會陪著你的。」

  「嗯。」

  席湘兒很想說她不是在「開玩笑」,但在如此溫柔醉人的氣氛中,她實在沒必要「破壞氣氛,於是一笑帶過。

  加上她的眼皮愈來愈重,在他溫柔可靠的擁抱下,惡夢所帶給她的恐懼幾已煙消雲散,最後閃進她腦海的意識是──

  怎麼辦?我愈來愈喜歡小烈了!

  直到確定她已沉睡,南宮烈才為她蓋好被子,回到書桌邊繼續他方才未竟的工作。

  在牛奶中加些白蘭地讓她喝下果然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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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對席湘兒來說,和南宮烈這般的「超高級珍貴寵物」同房共寢實在是仿若置身天堂般的幸福,同時卻也是像墜入地獄般的痛苦煎熬。

  這絕對不是她的錯,而是──沒有一個人能忍受自己的夢中王子,活靈活現的在自己面前晃呀晃的時候,還能六根清淨、正襟危坐的,是吧!更何況他還老是做一些對她心臟不好的事……

  「湘兒!」

  「哇──呀──!」

  幸好這屋子的牆壁夠堅固,否則只怕已被驚嚇的席湘兒撞出一個「人形」的破洞啦!但也何其不幸,就是因為那牆壁太過強壯的關係,以至於席湘兒未能逃脫成功,只好靠雙手自力救濟了。

  「你怎麼可以在良家婦女面前,只在「重點部位」圍了一條浴巾?」

  話是這麼說沒錯,問題是,當她嘴裡如此嚷嚷時,捂在她臉上的那十隻手指頭卻是「門戶大開」,根本不具「遮蔽」效果,何況在「遮掩」之後的那雙眼睛是瞪得如此之大,還是直盯著人家那害羞而包裹著浴巾的「重點部位」猛瞧個沒完。

  掉下去吧!快掉下去吧!

  南宮烈很夠意思,不但沒有揭穿她那顯而易見的「企圖」,還挺無辜的為自己辯解。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剛洗完澡,全身都還濕濕的,穿上衣服很不舒服的!」

  「那……也不該在我這個如假包換的淑女面前任意走動啊!」

  不知道她自己有沒有發覺,她說這句話的語調是多麼的興奮激動,而且她那雙瞪得不能再大的大眼睛,正在十隻手指頭的「掩護」下,集中火力向他身上那條「礙眼」的浴巾發射強烈的攻擊波。

  掉吧!快掉吧!

  南宮烈已經快被她那可愛的「企圖」逼出笑意了。

  「你在想什麼啊!湘兒!」

  老奸巨猾,不!是足智多謀的他,自然知道該用什麼「高招」套出他想要的「口供」。

  果然,在他那極具催魂作用的嗓音「召喚」下,加上席湘兒全心集中於自己的「企圖」上,於是乎,她便脫口說出:「快掉下來吧!」話出口後,她才驚覺不對,但已來不及了,南宮烈早笑翻了天。

  只有在這時候,席湘兒但願自己能化身為一隻超級土撥鼠,這麼一來她便能夠快速的在地上挖出一個洞來,好讓自己躲進去,省得在這兒出糗到家。

  「你不要亂想,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再怎麼樣,也得替自己辯護一番吧!否則豈不是太失立場了嗎?

  「哪個意思啊?」南宮烈就愛捉弄她。

  「就……就是那個意思啦!」

  滿臉通紅的她如果不要始終堅定不移的盯住他那條鞠躬盡瘁的浴巾,那麼她的話或許會比較有說服力些。可惡的是,南宮烈完全不給面子,居然笑得那麼毫不保留,那麼張狂過分。

  「你再笑我就給你好看!」席湘兒惱羞成怒的賞了地板重重的一腳,以示遷怒洩憤。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她的心願,又或許是意外的巧合,那條死忠的浴巾竟然挑在這個節骨眼兒,亳無預警的「棄守」,和地板姑娘抱在一起!

  「哇──啊──呀──!」

  比雞被勒死還可怖的哀號穿破窗欞,劃破天際,直衝雲霄,嚇掉了幾顆隕石!

  「菇……菇……你身上竟然長香菇──」過度的刺激,讓她口齒不清,語無倫次,然而,她的雙眼、她的雙頰、她的小嘴卻都裝滿了「有色」的興奮。

  南宮烈簡直哭笑不得,一面優雅的彎下身子,拾起那條「叛逃」的浴巾,讓它「重操舊業」,回歸「工作崗位」上。

  「香菇?!小姐,你的形容詞未免太奇怪了吧!」

  他真的感到有趣極了,見過那麼多世面的他,直覺除了「東邦」那群「怪胎」之外,就屬眼前這個小娃兒最新鮮逗趣了。

  「哇!我以後再也不敢吃香菇了!」

  像是沒聽到他的「抗議」般,席湘兒「陶醉」……不,是沉浸在自己的「興奮」,不!是「驚愕」之中。

  本來南宮烈想發揮罕見的好心,就此收手,平息一場「異色」的風波,但是他肚子裡那一群惡作劇的小蟲子們卻不肯就此收手,一個個雀躍萬分,所以他也不好太「虧待」那些愛惡作劇的「蟲寶寶們」。

  於是乎,他倏地摀住臉,轉身跑向床邊,跪趴在床緣,呼天搶地的哭訴:「啊!我真是命苦極了,不但被「欺負」、奪去「清白」,現在還被用眼睛「強暴」,哇!我不要活了!」為了增加戲劇效果,他還不忘一隻手在那兒很有節奏的捶著可憐的床墊。

  當然,他的臉是埋在被單裡的,省得忍不住「笑場」被逮個正著,那遊戲就變得不好玩了。

  他的「哭訴」果然讓席湘兒拾回了「良心」,連忙收起一臉「佔了便宜」、「吃到冰淇淋」的興奮情緒,有些心虛的跑過去安撫他。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你不要再傷心了,我說過我會負責照顧你一輩子的!」尤其現在又發生了第二次「非禮」事件,她的責任心無形中又更加深了一層。

  偏偏南宮烈還意猶未盡,操著委屈認命的口吻,幽怨至極的低泣著:「算了!誰教我是人家的情夫、小白臉,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既然我是靠主人臉色過日子的小白臉,就應該認清自己的身份,就算被打、被踢、被侮辱也該咬緊牙根,默默的承受,把所有的委屈往肚子裡吞才是……」

  本來下面還有一大段更加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訴」,但因為他已快笑出來了,於是只好作罷,省得穿幫,那可就真的沒戲唱啦!

  最好運的是,由於極力忍住想爆笑的衝動,讓他雙肩顫抖個不停,更助長了他的「悲傷」──楚楚可憐、哀傷至極的顫抖。

  單純的席湘兒當然又上當了,只不過「效果」比南宮烈預計的更加「壯大」──她居然號啕大哭起來!

  「湘兒!你怎麼了?」

  她那出乎意料的反應,讓南宮烈嚇了一大跳。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哇──」席湘兒哽咽的表白真心。

  「湘兒!」南宮烈這下可心疼了,早知道會把她弄哭,他絕對不會開那樣的玩笑。他伸出溫柔的雙臂,將她裹進懷中,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別哭了,我沒事,而且你並沒有錯,我不會怪你的,別再哭了!」

  他的擁抱是如此令人陶醉,席湘兒因而冷靜了許多。

  「你真的不怪我?不生我的氣?」

  「當然是真的,否則我早離開了!」

  這倒不是謊話。

  「不要走!我說過我會負責到底,你不要走!」

  她使盡蠻力耍賴,死扒住他,深怕他當真就這麼走出她的世界、她的生命。事到如今,她更加捨不得他了啊!

  「我不會離開你的!」南宮烈相當疼惜的吻去她的淚,信誓旦旦的保證。就算要走,也會把你一起帶走!為了不再增加她的不安,後面這句話他並未說出口,但他是這麼打算的沒錯。

  原來他在台灣的搜查工作已快接近尾聲,居留期業已將屆,不久的將來,他就必須啟程回美國去了。到時候……

  「小烈,你怎麼了?」

  「沒什麼,你快去洗洗臉。對了,你還沒洗澡,對吧!」他立即從失神中重振。

  席湘兒半推半就的進入了浴室,關上門之後,還擔心的探出頭,再次印證。

  「你不可以走掉哦!」

  「我躺在床上睡覺,行了吧!」

  他說做就做,立刻動作乾淨俐落的躲進被窩中,閉上眼睛,動也不動。

  席湘兒這才放心的關上門,開始「洗澎澎」。

  *  *  *

  雖然席湘兒已經盡量加速雙手的動作,但她還是花了將近半個鐘頭在浴室中。好不容易梳洗完畢,她立即迫不及待的衝出浴室。

  一看到南宮烈依然睡在床上,她才完全放心下來,並為了不吵醒他,刻意放輕了腳步,悄悄的摸到他身邊。

  「呼──!」她忍不住輕歎一聲。

  他真的非常俊逸誘人,緊閉的眼皮上有著兩排又濃又黑又密又翹又長的睫毛,直挺好看的鼻子,而且是屬於西方人那種直挺好看的「虎鼻」,而不是東方人塌鼻子型的「獅鼻」,這在東方人中是很難得的。加上那張性感而引人犯罪的誘人雙唇……,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睡王子」。

  席湘兒愈看愈喜歡,愈看愈心神蕩漾……。然後,一個「大膽」的念頭不經意的跳入她的思緒中。

  嗯!一下下就好,他總不會就挑在這個節骨眼醒來吧!

  噢,老天!原來她想「偷吻」人家呢!好色哦!侵犯「良家美男」!

  不!不!這才不叫色呢!席湘兒趕忙為自己辯解。人家童話裡,王子還不是吻了「睡美人」,而她只不過是把角色互換,由她這個嬌嬈、美麗、迷人的公主來吻醒「睡王子」,這哪是「侵犯」呢!沒聽過「窈窕淑男,淑女好逑」嗎?!

  對!這並不犯法,就這麼辦吧!好不容易完全說服自己,席湘兒便決定「速戰速決」,把自己的唇慢慢的向他那誘人的唇逼近──

  卜通!卜通!卜通!

  咦?奇怪而熟悉的聲音引起了席湘兒的注意力。

  啊!原來是她自己那過劇的心跳聲。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便將自己的唇瓣「壓到」……不,是「貼上」他的唇瓣──

  嗯,好柔軟!好奇妙的感覺哦!最重要的是,感覺好舒服,令人眷戀不已,以至於原本只打算偷吻「一下下」的席湘兒,放棄了原有的堅持,遲遲不捨得移去自己的唇瓣。

  更可怕的是,當她意識到時,她的雙手已經不知在何時緊緊的捧住南宮烈沉睡的臉,而且還很「熟練」的樣子,肯定是「大師級」的手法。

  天啊!我怎麼會做這麼大膽荒唐的事?不!不可能!那一定不是我的手!

  可是,那觸感真的好棒啊!

  不!不!不是……

  噢,管他是誰的,「歡喜就好」!

  終於,她的理智和她的「毛手」達成了「協議」──井水不犯河水。至於她的唇,像是上了強力「三秒膠」──只要三秒鐘,就完全密合貼緊,保證不脫落──般,死黏在南宮烈的唇上,那模樣怎麼看怎麼都像個「萬年女色魔」。

  嗯!果真是「吻了千遍也不厭倦」的「人間絕色」!

  席湘兒快樂斃啦!

  此時,一直「任卿予取予求」,樂得享受「美人恩」的南宮烈,終於忍不住睜開雙眼。可惜的是,一臉陶醉幸福加興奮,緊閉著雙眸的席湘兒,沒能及時發現這件「大事」,依舊「偷吻」得津津有味。

  不知又過了多久,席湘兒可能眼睛閉久了,覺得該查探一下「敵情」了,於是緩緩把陶醉的雙眸睜開,「四眼」因此來個「正面衝突」──

  「哇──啊──!」席湘兒嚇得發揮潛在神力,以火箭發射的速度跳離了南宮烈身邊。「你──你──」過度的震驚令她口吃得厲害,說不出半個字來,只是一隻食指僵直的指向從床上坐起來的他。

  善體人意又樂於助人的南宮烈,此時又日行一善的替她接續未能完成的問句:「你是想問我什麼時候醒過來的,是吧!」

  他笑得好迷人。

  她老實的猛點頭,聲帶還在罷工中。

  「如果我說我從一開始就沒有睡著,你會怎麼反應呢?」南宮烈一副滿不在乎,又帶點促狹的表情。

  「不要臉!」

  和謾罵聲「同步」飛向南宮烈的是一隻「狸貓型」的室內脫鞋。

  不用說,憑南宮烈那登峰造極的運動神經,當然躲過了那「狸貓拖鞋」的「突擊」。

  「我不要臉?不會吧!剛剛還有人捧住我的臉呢,可見我並沒有拋棄我的臉,不要它啊!」見她那活像烤紅的蕃薯般的紅番臉,實在提供了他好多的樂趣,令他捨不得就此收手。

  「你是大壞蛋!」席湘兒惱羞成怒,「整個人」豁出去了!她直直的朝南宮烈猛撲過去,動作迅速確實的跳上大床,騎坐在南宮烈的肚子上,像神力女超人般,用自己略嫌纖細的手臂,硬是制住南宮烈強壯的雙手,固定在雙耳兩側,凶神惡煞的叫嚷著:「不准笑!否則我就給你好看!」

  南宮烈相當「識相知趣」,並且「配合度」極高,立即「改弦易轍」,用令人噴飯的逗趣口吻和滑稽表情說道:「唉呀!不要!放開我啦!人家不要啦!」

  席湘兒的「玩興」因而被挑了起來,決定放棄「憤怒」,換上「興致勃勃」,陪他「玩一段」。於是,她像個女色魔般,邪邪的笑道:「你就認命吧!我「席.鐵扇公主」看上的獵物,絕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嘿嘿!」

  看她笑得那麼傳神,倒有七分像真的呢!

  「人家不要嘛!請「席.鐵扇公主」饒了小的吧!」南宮烈非常合作。

  高度的默契讓他們兩個愈玩愈有趣,愈玩愈入戲,只不過整個情景看起來,總是有「陰陽倒錯」的不協調感!正當戲演到高潮──

  「湘兒!我們回來了!」

  房間的大門被出其不意的打開,然後,時間靜止了──

  那場面好不尷尬!經過了十秒鐘之後,大夥兒才又開始有了知覺和反應。

  「嗨!你們好,不過進人家的房間之前,先敲個門比較好吧!」第一個開口說話的是滿臉笑意、老神在在的南宮烈,對於愣在敞開的房門口那一男一女的身份,他已經有個譜了。

  席湘兒則趁他開口說話,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時,趕忙自他的肚子上移防,端坐在床緣,一副「宛如淑女」的模樣。

  出國公幹兩個月回來,第一個躍入他眼簾的竟是如此「驚死人」的「可怖畫面」,席哲夫頓時怒火直衝腦門。

  但是要罵人嘛,似乎又不太有立場,剛剛那個畫面,怎麼看都是她親愛的湘兒堂妹在「強暴」那個「良家美男」啊!然而不罵嘛,他又嚥不下這口「烏氣」,鐵定會「自爆」身亡。

  正當他做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衝過去揍人再說的準備動作時,他身旁的女友,席湘兒的死黨柯佩玉眼明手快的阻止了他,搶先開口。

  「可以說明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湘兒。」她的反應顯然比席哲夫友善而平靜許多。

  「佩玉──」

  席哲夫想出言反對,卻又被柯佩玉硬給阻止了。

  席湘兒看了南宮烈一眼,才順從的點點頭。

  「嗯。」

  *  *  *

  雖然感到尷尬而難以啟齒,但席湘兒向來是個有責任感、敢做敢當的好女孩,所以她喝了一大口柳橙汁,補充口水之後,便老實道出其中的「玄機」──

  「是這樣的,大約在一個月前,我因為喝醉酒,而強行把小烈帶回來,還……「非禮」了他,所以……我就勇於負責的留下小烈,以示負責!」

  「也就是說,我是湘兒的「情夫」,而湘兒是我的「主人」,所以這個月來我們便順理成章的住在一起,懂了吧!」南宮烈很熱心的做了補充說明。

  「所以你也就順水推舟的佔我堂妹便宜?!」

  席哲夫畢竟是個已出社會工作的成熟男人,不會三言兩語的就被矇混過去,何況這關係到他堂妹的身家清白和未來幸福。

  「不!堂哥,你搞錯了!小烈並沒有欺負我,也沒有對我做什麼不禮貌的事,反而是我──」說到這兒,她有些困窘的停頓片刻。「「欺負」人家的是我,「偷吻」人家的也是我……,所以……」迎著席哲夫那愈來愈難看,愈來愈扭曲的表情,席湘兒說不下去了。

  「你們不要責備湘兒,一切都是──」

  南宮烈的話才起了個頭,便被柯佩玉截斷。

  「你說你吻他、欺負他,那你有沒有──」

  柯佩玉的語氣是意外而興奮的,不過並不是像席哲夫的那種驚訝,而是──席湘兒知道她所指為何。因此,她便老實的搖搖頭。

  「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呢!」

  原來她們是在談席湘兒那「異性過敏症」一事。

  經「准娘子」這麼一提,席哲夫也注意到了。「湘兒,你對他──」

  「嗯!」席湘兒實在很感激堂哥和好友的體貼,沒在南宮烈面前洩她的底。

  接下來,情勢立即一八○度逆轉,席哲夫對南宮烈的態度變得十分友善,而柯佩玉則從一開始就沒有敵視他的態度,她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男人不會傷害湘兒,所以還是原有的友善。

  「你們今後打算怎麼辦呢?」

  問題的等級一下子三級跳,直搗重心,真不愧是好哥哥席哲夫。

  席湘兒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她最害怕的「答案」終於要揭曉了,她聽到了「離別的鐘聲」正在她耳畔響起,然而,她依舊心存意外的「僥倖」。

  遺憾的是,南宮烈的回答卻讓席湘兒失望了。

  「再過兩個星期,我在台灣的居留期限便到期了,我必須回美國去!」

  「你從美國來的?!」

  柯佩玉愈看他,愈覺得面熟,似乎曾在哪兒見過這個人。可是像他這種國際級的大帥哥,如果她真的見過,鐵定不會忘記才是。但問題是,她真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呀!

  「我要先去睡了!」

  席湘兒倏地站起來,聲音像結了冰一般僵硬。雖然這是她預料中的「分離」,但是她──

  「何必急著離開,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南宮烈氣定神閒的拉了她一把,將她摟進懷中,口氣百分之百是促狹的。

  「還有什麼好說的,反正沒我的事了,我的責任已了──」她說不下去了,再說下去,她的眼淚鐵定決堤。

  「嘿!你怎麼可以言而無信,你明明說過你會負責養我一輩子的,怎麼可以就此撒手不管!」南宮烈一副「天理何在」的誇張語氣。

  「我當然會負責到底,問題是你……你要回去了啊!」

  席湘兒的淚水在眼眶四周打轉,硬是不肯掉下來。

  「所以你就應該跟我回去,以示負責啊!」

  南宮烈笑得十分瀟灑迷人。

  「我怎麼去啊!」

  可能的話,她也想去啊,問題是──

  「瞧!這是什麼?!」南宮烈不知何時掏出兩張機票,在席湘兒面前晃呀晃的。

  席湘兒多麼希望自己能清楚的確定他手上的確是拿著「兩張」機票,奈何盈眶的淚水硬是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怎麼也無法看清楚。

  「怎麼?!難道你後悔了,不願負責到底跟我回去?」南宮烈明知故問。

  「誰說的!我去!我當然要去,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語畢,她便緊緊依偎在南宮烈的懷中,放聲大哭。

  她是太高興、太高興了!她真的沒有想到「結果」會是如此出乎她意料的「大反派」啊!

  南宮烈則滿眼疼惜的寵溺著她。

  柯佩玉滿心祝福與感動的靠在「准老公」席哲夫肩上。

  席哲夫當然也不反對,但是關於這個男人的來歷,他還是會弄清楚的,雖然他確信他是個好人,但是事關湘兒的幸福,他不能不謹慎小心些。

  他可不希望這個可憐的小堂妹再受到更多的傷害了。尤其,他敢肯定的說,這個男人的「背叛」,鐵定會將湘兒逼向死亡!

  因為他眼見她談了那麼多次戀愛,從來沒有一次像這回這般深情,這麼無法自拔的動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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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1:06: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美國.弗羅裡達州

  這個時間她總是一個人待在溫室中,那是一座規模不算小的玻璃花房,裡面栽植了各種不同品種的蘭花,從西洋蘭到東方蘭都有。而其中最多的是白色系,清幽的白蘭……

  因為那是她最鍾愛的種類!

  曼姬夫人!曼姬夫人!我來看你了……

  甜蜜的記憶再度飄進她的思緒。是的,當她進入這個充滿花香的空間中時,正是她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光──回憶那個年輕俊逸而光芒四射的溫柔男孩,所帶給她的美麗時光。

  「曼姬夫人!」

  只有這個跟在她身邊已近二十年的貼身近侍,才被允許自由進出這個美麗的空間。

  「怎麼了?時間應該還沒到吧!」

  她的聲音就像她的人一般吸引人。

  「不,時間還沒到,我是有件事想跟夫人說,是關於烈少爺的事……」他面帶些許為難。

  一提到那個讓她一直放在心坎的男孩,她那冷艷的面容立刻平添幾許難得一見的柔情與熱情。

  「烈怎麼了,他不是到台灣去辦公事了嗎?應該也快回來了!莫非烈提前回來了?!」說最後一句話時,她雙眸中有難掩的期待。

  她的反應讓他接下來想說的話更加難以啟齒。「不,曼姬夫人,烈少爺還在台灣,而且──」

  「怎麼了?有話直說,支支吾吾的不像平常的你,該不會烈在台灣遇到什麼危險了?!」

  她那冷艷絕俗的面孔,隨著這個猜測的可能,頓時蒙上一層驚慌。

  「不!不是的,夫人請放心!烈少爺他很好,只是和一個年輕女孩同居!」

  他自責不已,他的原則是絕對不能讓美麗的主人臉上出現不適合的表情,為了這個堅持,就算要他付出任何代價,他都不會有絲毫猶豫。

  「同居是嗎?」

  確定她的烈安然無恙,令她鬆了一大口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尋常的眼神。

  「這並不像他的作風。他愛那個女孩嗎?」

  「夫人,您何不等烈少爺回來,再向他問清楚?」貼身近侍提出中肯的建議。

  「也對!只不過這件事若是真的,恐怕接下來就會有場不小的風波了!」曼姬夫人語氣複雜,雙眉微鎖。

  「夫人是擔心那兩位小姐──」

  對曼姬夫人而言,他不僅是貼身侍衛而已,還是她談心的對象,唯一的對象,而他也一直扮演得相當稱職。

  「她們兩個都不是好惹的角色,而且對於烈的再度戀愛,她們兩個也不可能坐視不管的,不是嗎?到時候只怕烈他──」

  這正是她所擔心的事,如果是對別人,她不會如此憂慮,就因為對象是她們兩個,所以她才會如此不安,因為烈對她們……

  「夫人請勿傷神,我相信烈少爺一定會處理得很好,他已經是個成熟得足以完美的解決所有難題的大男人了,夫人應該對他有信心,而且我也會繼續暗中派人盯梢,保證烈少爺的安全,夫人您就別再擔心了,一切等烈少爺回來再說吧!」他忠心耿耿的表示。

  「嗯!就照你所說的吧!」

  曼姬夫人不再多言,微鎖的雙眉已回復平坦。

  烈又戀愛了嗎?





  *  *  *





  台灣.台北

  扛著「為好友洗塵」的偉大名義,南宮烈和席湘兒邀請席哲夫、柯佩玉上餐館去。

  進餐的過程中,氣氛一直相當快樂和諧,席湘兒尤其開心,因為她最愛的人都在她身邊,小烈、堂哥哲夫、好友佩玉,再也沒有比這個更令她快樂的了,何況她一直擔心的「分離」,也因為南宮烈出人意表的「決議」,而成了歷史名詞。

  「湘兒!湘兒!」

  柯佩玉費了好多口水,才召回了一直兀自「癡笑」的席湘兒的魂兒。

  「什麼事?」

  席湘兒笑得雙眼都瞇成「一線天」了。

  「你有沒有發現,那邊那棵植物後面的人一直朝我們這邊看哩!而且好像是在看烈呢!」柯佩玉附耳對她小小聲的說。

  「那有什麼奇怪的,小烈他帥呆了,每次出來都有一堆人在偷瞄他啊!」

  雖然席湘兒不再像一剛開始那般,因為那些妒羨的目光而感到快樂過癮──現在的她,情願小烈不要這麼引人注目,而永遠只屬於她一人──但也無可奈何。

  沒辦法,「愛美」──喜歡美麗的人──是人類的天性!

  「可是那個人是男的?!」

  這才是讓柯佩玉感到不尋常的事。

  席湘兒險些被剛入口的牛肉給噎死。「你說什麼?!」儘管相當驚訝,她還是不忘以「輕聲細語」追問。

  「你自己看,就是那個身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看起來很酷的那個,好像是個日本人呢!」生動的描述出色的男人,向來是柯佩玉的看家本領之一。

  「真的?!他是不是變態啊!」

  席湘兒在好友的指點下,終於看到那個怪男人。對她而言,凡是盯上她的小烈的人,不論是男女老幼,她一概以「變態」看待之。

  「誰教你的小烈那麼魅力四射,像我的哲夫就不會讓我擔這種心!」柯佩玉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調侃她。

  「我──」

  席湘兒才要大張旗鼓的反攻,另一個聲音便先聲奪人。

  「先生,我可以邀你共桌嗎?」

  悅耳的聲音是來自一位赫然出現在南宮烈身邊,長直金髮及腰的白人美女,絕對是個搶眼而令人目眩神迷的大美人。

  最令席湘兒吃味的是,她和南宮烈站在一起是那麼的相配、完美而魅力四射。然而更令她驚訝、難過的是,她原本以為南宮烈會像往常一樣,一口拒絕眼前這位金髮藍眼的大美人的邀請,沒想到他竟然反常的應允了。

  「很抱歉,我失陪一下!」說著,他便起身離席。

  「不准去!」席湘兒出其不意的緊抓住他的衣角,連她本人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麼大膽。「你是我的情夫,我命令你不准去!」

  就算被小烈討厭也好,她就是無法忍受看到小烈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而再次意識到自己如此強烈的獨佔欲,令她眼眶不覺紅熱了起來。

  南宮烈看了那位金髮美女一眼,便又坐回了原座。

  「好了!我不去了!」他輕鬆的說道,聲音是十分溫柔而沒有怒意的。

  「真的?」席湘兒的手還是不放心的抓住他的衣角。

  「你是我的主人,你的話我當然要聽啊!」他的神情看來相當愉悅。

  「你會不會討厭我,我這麼自私壞心!」她真的好害怕,怕他不再喜歡她。

  南宮烈愛憐的執起她抓住他衣角的小手,輕柔的撫觸著。「我最喜歡你了,永遠都不會討厭你的,湘兒!」

  她的淚終於滑下雙頰,也不管這是在公共場所,就當場投進他的懷抱中,盡情享受他所給予的溫柔與寵溺。

  柯佩玉十分感動,而席哲夫則更加確信這個男人對湘兒的心意。

  半晌,沉浸在兩人世界的主角,才又各自回歸自己的用餐狀態。

  「那個美女呢?」席湘兒可不會忘了這件大事。

  「人家早就走啦!誰教你那麼厲害,人家怕了你了!」柯佩玉壞壞的糗她。

  席湘兒困窘得滿臉通紅,卻難掩興奮。

  「佩玉!你壞蛋!」

  隨著笑聲揚起,氣氛又轉回原有的熱絡,好像剛才的事從來沒發生過般。

  「對了!湘兒,你要去參加同學會嗎?」柯佩玉想起那天整理信件時,所發現的同學會通知函。

  「我──」

  可能的話,席湘兒並不想去參加,因為那五年的專科學校生活,所帶給她的痛苦和傷害遠比快樂多。

  柯佩玉當然明白她的想法,但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雖然學校那些男同學很不應該,然而湘兒本身的自卑感也難辭其咎。站於好朋友的立場,她希望湘兒能趁這次去參加同學會而解開心結,因為湘兒現在已經有一個可靠、愛她的南宮烈,她相信這個男人會幫助湘兒除祛自卑情結,所以才希望湘兒出席這次的同學會。

  「去吧!這是我們畢業後的第一次同學會呢!何況邀請函上寫明可以攜伴參加,我們就四個人一塊兒去吧!」

  在說服席湘兒的同時,柯佩玉不忘向南宮烈發出求援的訊號,而南宮烈也確實沒令她失望。

  「我們一起去吧!湘兒,我很想看看陪你度過學生時代的同學們呢!」

  「可是我──」

  她怕!她怕因而洩了自己的「底牌」,失去了她最愛的小烈啊!

  「湘兒,連烈都這麼說了,你就答應吧!放心,哥哥會保護你,不會有問題的!」席哲夫一語雙關的撫慰她。

  「好了!就這麼決定吧!」南宮烈自行下了最後結論。

  「贊成!」柯佩玉和席哲夫立即附和。

  三票對一票,所以席湘兒的抗議無效。

  問題是,她真的不想去啊!但是她卻更不想因堅持到底而讓小烈失望,唉!





  *  *  *





  當他們回到南宮烈和席湘兒那個小窩的巷口時,赫然發現一個男人似乎是刻意在等他們回來。

  「湘兒!你看!那個酷哥不就是我們在餐廳時看到的那一個嗎?」

  對於看男人,柯佩玉的動作永遠比席湘兒快些。

  「真的是他哩!那個變態!他居然跟到這裡來!」

  相對於柯佩玉的興奮好奇,席湘兒的反應是氣憤而帶著敵意的。就在她們準備做出下一個動作時,南宮烈向前走了幾步──

  「果然是你!久違了!近來好嗎?」

  他的態度是友善的。對方因而摘下墨鏡,那張冷酷的臉上雖無敵意,但也沒有友善的表現。

  「我想你也該發現我了!」

  然後,兩個人頗有深意的相互看了對方一眼。

  「哲夫、佩玉,很抱歉,我遇到朋友,你們先帶湘兒回去吧!」南宮烈回眸向他們笑道。

  「小烈──」

  「我們就先回去,你們慢慢聊吧!」

  這回席哲夫和柯佩玉倒是很合作,一面倒向支持南宮烈的決定,硬把席湘兒給拖了回去。

  「小烈!你要快點回來哦!我會把你最喜歡的茶沖好,等你哦!」席湘兒遠遠的拋來不安的叮嚀。

  「我們是朋友嗎?」織出靖彥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這就要看你怎麼想了。」南宮烈頗具玩味的笑道。

  織田靖彥並未立即回答,過了片刻才說:「我想,你我都明白,我並不是來找你敘舊的。」

  「他是該有所行動了,否則就不像他了!」南宮烈語氣中帶點嘲弄。

  「我要你的左手!」他倒是很乾脆,直接點出重點。「但是,我會先把欠你的情還清才出手!」

  南宮烈淡淡的一笑。「我並不記得你欠過我人情!」

  「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心意已決。放心!在台灣這段期間,我不會妨礙你辦公事,但你得答應我,等這些事告一段落,必須和我做個了斷!」織田靖彥態度十分堅決,幾無轉圜餘地。

  南宮烈冷笑一聲。「就如我所料,他還是一樣卑鄙,凡事只敢瞞著令揚行事,這回你會這麼急,恐怕是因為他下了命令,要在令揚回國之前解決吧!」

  「不准侮辱忍少爺!」織田靖彥目帶凶光的發出警告。

  「你還是沒變。算了,隨你吧!」

  要令揚離開台灣果然是對的!南宮烈暗笑在心中。關於「速戰速決」這點上,他和織田靖彥的立場是相同的──他不想讓令揚介入,省得又和那個伊籐忍對上;而織田靖彥也因為伊籐忍的命令,而不得讓展令揚知道他的主子要他對付南宮烈這件事。

  「你還沒回答我!」織田靖彥繞回問題重心,也是他今晚在他面前現身的主要目的。

  「放心吧!我會給你機會的。」

  南宮烈並非怕事之人,何況這早在他們「東邦」的預料之中。

  「一言為定,不准敷衍我!」織田靖彥面色凝重。

  「我的為人你該明白,而且我和你一樣,希望快點解決這件事,你不會不清楚吧!再聯絡!」

  語畢,他便自顧自的往住處方向走去,而織田靖彥並沒有阻止他。





  *  *  *





  不論席湘兒有多麼不願意,同學會舉辦的日子還是來臨了,看著南宮烈那高興的神情,她實在沒有勇氣臨陣脫逃,而且也逃不掉,所以只好硬著頭皮參與。

  果然不出她和柯佩玉所料,當他們四人一踏進會場時,即刻引起所有在場人的注目,尤其他們幾乎是最晚到的,所以「迎接」他們的,幾乎是所有參與者的目光。

  當然,他們所訝異的主因是南宮烈,這個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氣質出眾、俊鋌而身材勻稱的國際級大帥哥。

  「怎麼不走了?湘兒。」

  南宮烈注意到她因緊張而發冷的手,於是伸出手臂輕輕的摟著她的腰。

  這下子眾人更加驚訝了──奇怪,那個噁心的怪物那「異性過敏症」怎麼沒有發作?!──會場頓時由鴉雀無聲轉為聒噪,與會人士三五成群的開始交頭接耳。

  「你們來了,湘兒、佩玉,這兩位是?」

  首先迎向他們的是這次同學會的主辦人之一,也是這個會場──花園別墅的所有人──的提供者。

  柯佩玉豈會不明白這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人的企圖。

  「我來介紹吧!這位是我的男朋友席哲夫,這位是湘兒的男朋友南宮烈,而這位是此次同學會的主辦人之一,張雅琳。」

  「你姓南宮?!好特別的姓,我是第一次聽到呢!」

  就如柯佩玉所料一般,她的目的是南宮烈。這個女人自恃美麗有加,每次遇到不錯的男人,就非要想盡辦法搭上對方,硬湊上一腳不可。

  也好,正好乘機看看這個男人會如何處理這件事!而這正是她和席哲夫贊成南宮烈前來的主因之一。

  「你第一次聽到小烈的姓氏,正代表你的孤陋寡聞和無知,你又何必急著當眾召告天下呢?」

  意外的,搶先開口的是席湘兒。

  不能怪她如此不友善,讓她下不了台,誰教她要來招惹她的小烈,更何況她搶她的男朋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以前的事也就算了,只有小烈,她絕對不許她橫刀奪愛,誰都不行!

  「你──」

  張雅琳尷尬至極,她沒有想到印象中那個懦弱膽怯又自卑的過敏怪物,會變得如此伶牙利嘴,還跟她正面衝突;以前遇到這樣的事,席湘兒都只敢畏畏縮縮的躲到一邊去呀!

  「呵!真可笑!你不必太神氣,我看南宮先生是還沒見識到你那噁心的「真面目」,才會被你騙得團團轉!」

  對呀!她差點兒忘了,這個礙眼的噁心怪物有那個「毛病」……呵呵!

  「張雅琳,你不要太過分,以前在學校你欺負湘兒,念在你年幼無知也就算了,現在大家都畢業,在社會上工作了,也該成熟一點,有所長進吧!」柯佩玉也不是好惹的角色,立刻就替好友助陣。

  「柯佩玉,你──」

  「呃,這是自助餐式的餐會吧!既然大家都到齊了,是不是可以開始今晚的活動了?」南宮烈及時開口化解火藥味濃郁的場面。

  「啊!對,對,南宮先生說得是,大家開始今天的活動吧!南宮先生,就由我負責招待你吧。」張雅琳還是老樣子,一見到獵物就快手快腳。

  「謝謝你的好意,可是你是主辦人,要招呼的人很多,我不好獨佔你,還是讓湘兒招呼我就行了,你去忙你的吧!」南宮烈以優雅的笑容和醉人的嗓音,給了她一個軟釘子。

  「是啊!小烈我自己招呼就行了,你快去招呼別人吧!」

  席湘兒快樂昏了。就在前一秒鐘,她還在擔心南宮烈會和她以前的男朋友一樣,直接跟張雅琳走了,沒想到──

  小烈真的與眾不同,再也沒有比這個更令她開心的了。相對的,她對他的愛意又加深了一層。

  張稚琳總算識相,自己找台階下,暫時離去了。否則依她以前的個性,她是不會就此輕易罷休的。

  「小烈,你要吃什麼,我去幫你拿!」

  張雅琳一走,席湘兒立刻自告奮勇的要為他服務。

  「不,還是我去吧!應該我為你服務才對,是吧!」

  他在她頰上輕吻一記,然後趁她陶醉其中時,走向餐點區去取食。

  「他對你真的好用心呢!」柯佩玉在她身邊叫道,十分替她高興。

  「嗯!」這時候就算有人無端摑她一記,只怕她都會照笑不誤。

  倏地,她赫然發現觸目驚心的一幕──才要不了多久的工夫,南宮烈竟已被一群變態色女包圍得密不通風,動彈不得。

  「可惡!那些不要臉的大八婆!」

  席湘兒像個正排出一堆煙霧的蒸汽火車頭般,爆發力十足的「救美男」去了!

  「湘兒!」柯佩玉想留住她,因為她相信南宮烈會應付得很好。

  「算了!讓她去吧!有他在,不會有事的。」席哲夫阻止了「准老婆」的動作。

  另外一個角落的張雅琳則正在和幾位男士交頭接耳個沒完,瞧他們個個一副邪裡邪氣的神情,準是在打什麼壞主意,而且絕對是衝著席湘兒來的,只可惜席哲夫和柯佩玉並沒有發現那夥人正在進行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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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1:06:2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湘兒,你來得正好,來!」

  席湘兒正打算以「轟天雷」般的「大聲」發飆時,南宮烈早一步開腔,臉上是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俗話說得好:「出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還是個「大美男」,席湘兒哪捨得打他,怒火頓時澆熄了一大半,最不爭氣的是,嘴角還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當她發覺時,自己已經倚在南宮烈身邊了,而圍繞著他們的則是嫉羨交纖的眾多目光。

  「湘兒,你想要什麼口味的?」南宮烈在她耳畔以令人失魂的嗓音,輕輕的問道。

  儘管和他共同生活已有一段不算短的日子,但是面對他那彷彿有魔力般的聲音,席湘兒還是無法「免疫」。

  「什麼什麼口味?」神情恍惚的她,除了清楚的聽到自己過劇的心跳聲外,根本無法作其他思考。

  「我是說你要什麼口味的巧克力?」他的視線指向餐桌上一籃外觀完全相同,而裹餡不盡相同的精緻巧克力。

  「你要幫我挑?」

  一想到又可以見識到他那「第六感神功」,席湘兒精神一下子集中許多,既興奮又期待。

  「是呀!所以才問你呀!」南宮烈真的好喜歡她那單純而藏不住心事的俏模樣。

  席湘兒果然十分認真的思索起來,半晌才發表結論:「我要杏仁的,還有核桃和草莓夾心的!」

  「沒問題,看我的!」

  於是,在一堆好奇加好色的眼光包圍下,南宮烈伸出左手,向那一籃巧克力實施「感應」動作。

  不一會兒,他很優雅而輕巧的從那籃巧克力中,揀選了將近十顆的巧克力,放進右手的小碟子中,遞給席湘兒。

  「這些夠了吧!」

  「謝謝!夠多了!」

  席湘兒一接過手,便迫不及待的將巧克力送入口中以「驗明正身」。並不是她不相信他那從未出過差錯的第六感,相反的,就是因為百分之百相信,才會興致勃勃的想去「印證」。

  很快的,那十顆巧克力全被她的小嘴給「收服」了。

  「全是那三種口味的呢!小烈,你真的好棒呀!」席湘兒忘情的抱住他,也不管那一堆包圍著他們,羨慕得口水都快流下來的「觀眾」們。

  南宮烈感到不可思議極了。就那麼一點點的小CASE,她竟然會表現得如此興高采烈,好像中了百萬彩券似的,實在可愛透了!

  「湘兒,這位南宮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嗎?」

  那群「觀眾」中,終於有人忍不住「發難」了,她的表情是意外而不可思議的。

  「小烈他是──」

  席湘兒猶豫了,小烈能算是她的男朋友嗎?

  「我是湘兒的情人沒錯,湘兒正是我最喜歡的女孩!」

  南宮烈向來對女人既體貼又溫柔,而這也是他之所以成為「萬人迷」的魅力之一。

  「小烈──」

  席湘兒顯得相當激動,他愈是溫柔體貼,她就愈無法自拔的陷得愈深。她情不自禁的將他抱得更緊些。

  「可是湘兒她明明──」

  剛剛那個「發言人」語氣中的不可思議更加露骨了些。不只是她,其他「觀眾」的臉上也都有著相同的疑問──席湘兒不是有很嚴重的「異性過敏症」嗎?怎麼這會兒居然沒發作?

  席湘兒自然知道她們臉上的「驚訝」所為何來。別說她們了,連她自己到現在也都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小烈一點也沒有「過敏」反應呢?不過那不重要,對她而言,小烈能永遠待在她的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不容否認的,就是因為她早預料到帶小烈來參加同學會,必定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她才會更不想來參加,她實在不想讓小烈知道她那令人作惡的「怪毛病」啊!偏偏那些「觀眾」們個個一副想揭穿西洋鏡的壞心貌。

  正當周圍氣氛愈來愈緊張時,南宮烈又開口了。

  「我聽湘兒說她專科時的同學,個個都是心地善良、天真可愛的小天使,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難怪湘兒會在我面前對你們讚不絕口,直說因為有你們的關係,才有一段美好的學生時代回憶呢!」

  聽完他這一席話,在場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尤其是席湘兒。

  老天!小烈在胡扯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那些噁心斃了的謊話了?這群「好同學」正是攪得她五年的專科生活痛苦不堪的罪魁禍首之一啊!她怎麼可能感激她們?!

  「湘兒真的這麼對你說?」

  聽得出這句話是好幾個人合奏的成果。

  「當然!我沒有必要說謊,是吧!何況我這副樣子看起來像在說謊嗎?」

  沒錯!用一副誠懇無比的老實無辜相,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世紀大謊言,還讓人百分之一千的相信他說的全是「肺腑之言」,正是他「神賭」南宮烈那堆傲人的「特殊才能」之一。

  那幾個女孩互瞪了幾秒鐘之後,倏地,動作整齊劃一的全衝向席湘兒,將她緊緊的包圍住。

  「湘兒,對不起!以前我們太幼椎了,才會那樣對你。對不起,而你竟然都不記恨,還認為我們是你的好同學,我們──」

  好幾個女孩你一句我一句,爭先恐後的向她「懺悔」。面對這樣戲劇化的大轉變,席湘兒除了目瞪口呆,還是只有目瞪口呆──呆呆的瞪住一臉笑意的南宮烈!

  「湘兒,你說對了,你有一群善良可愛的好同學,是吧!」南宮烈笑得好溫柔,外加一點莫測高深。

  席湘兒呆愣了幾秒,才泛起釋懷的笑容。「嗯!她們都是我的好同學!」

  「湘兒!」

  幾個把她包得密不通風的女孩中,有人居然激動得泛紅了雙眼。

  「好了啦,大家都是好同學嘛!過去的事就甭再提了,重要的是現在,對吧!」

  柯佩玉適時出現,提醒大家。她的心中也是亂感動的,尤其佩服南宮烈,就那麼三言兩語,居然就簡簡單單的化解了湘兒和一班同學間的「心結」。

  這小子絕非普通人,鐵定大有來頭!柯佩玉更加確信了。

  「嗯!大家都是好同學嘛!」

  席湘兒真的完完全全釋懷了。同時,她聽到了她與同學們之間,多年來的「心牆」正在迅速崩毀的聲音。

  氣氛變得和諧而愉快,那些曾經因為席湘兒的「過敏症」而輕視嘲笑她、排斥孤立她的同學們,現在居然都向她示好,並且主動和她交談了。

  「湘兒,你男朋友剛才幫你挑的巧克力,真的都是你想要的那三種口味嗎?」

  畢竟全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一下子就有說有笑的打成一片了。

  「嗯!小烈有很特殊的本事,第六感特別靈呢!」

  和同學們如此輕鬆愉快的相處,曾是她在專科五年所企盼而無法實現的夢,而今卻因為小烈而意外的實現了,席湘兒真是難掩興奮。直到此刻,她才打從心坎裡認為她來參加這次的同學會,真是來對了。

  當然,她絕不會忘了,能有現在的快樂,全是小烈帶給她的,因此在談笑間,她不時向南宮烈投以感激的眼光,而南宮烈則回給她祝福的微笑。

  「好厲害哦!可不可以要他再露一手!」幾個好奇的女孩興奮的起哄。

  席湘兒徵求南宮烈的同意後,便大方的應允。「嗯!就讓小烈幫你們挑選你們喜歡的口味吧!」

  她這個人就是沒什麼心眼兒,一旦心中不再設防時,對別人就會很友善而大方。此刻,方纔的「憤怒」和「醋味」早已不知去向了。於是,一群女孩圍著笑得瀟灑的南宮烈,驚叫聲此起彼落,氣氛相當融洽和樂。

  柯佩玉偷偷的在席湘兒耳畔說了一句:「你真的得到一個舉世無雙的好情夫了,對吧?」

  「嗯!」席湘兒笑得好幸福。

  一直站在一旁旁觀的席哲夫也是一臉祝福。只有以張雅琳為首的那一夥人對這樣的情況感到不高興,尤其是張雅琳。

  她最討厭別人和她搶鋒頭,更無法容忍比她醜上少說十倍的醜女,擁有比她出色的男朋友,尤其是席湘兒那個一被男人碰到,就會全身起疹子過敏的噁心怪物!

  哼!醜女怪物就該帶著一顆自卑知恥的心,躲到陰暗的角落去,省得傷了別人的眼,又把別人嚇出心臟病和高血壓。現在她就要教訓教訓那個噁心的怪物,以免她太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是誰了。

  因此,張雅琳按照計劃向身邊的其中一個「嘍囉」使了個眼色。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雅琳公主。」

  那個中等帥男好不噁心的接下使命,便朝席湘兒所在的方向前進。張雅琳則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湘兒!」那個中等帥男以中等音量喚了一聲。

  「陳學長?!」席湘兒有些意外。

  「能借一步說話嗎?我想和你單獨談談。」中等帥男用中等帥氣的笑容提出請求。

  「我──」

  席湘兒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雖然現在的她,面對這個男人已經無法再激起一絲絲的心動和感情,但他畢竟是第一個令她動心的初戀情人啊!

  「去吧!湘兒,做個真正的了斷也好!」柯佩玉在她耳邊小聲的聳恿她。

  「嗯!」

  於是,席湘兒便和那個中等帥男暫時離開。

  南宮烈倒是沒有多加阻止,依舊不動聲色的為那些女孩挑選巧克力。

  約莫過了十分鐘,室外的庭園裡傳來驚天動地的尖叫聲,那是席湘兒所發出的。

  「那樣的叫聲,莫非是──湘兒!」柯佩玉臉色大變,頓時恍然大悟的往大門外衝去。

  天啊!她不該天真的以為那個陳健祥和這些女孩一樣,變得成熟懂事,而想向湘兒道歉和解的。她更不該忘了那個陳健祥現在依然是張雅琳身邊的「嘍囉」之一。

  「稍安勿躁,我去就行了。」

  南宮烈不知何時衝出了那群娘子軍的包圍,超越了柯佩玉和席哲夫,阻上了他們的動作。

  「可是──」

  柯佩玉為難極了,她明白湘兒最不願讓他知道她那「怪毛病」了,而此刻從湘兒那熟悉的慘叫聲判斷,鐵定是「發作」了;但另一方面,她又想乘機考驗一下眼前這個男人,是否能平心靜氣的面對湘兒那個「怪毛病」……

  「交給我吧!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南宮烈莫測高深的神秘一笑,便像一陣風般消失在大門口。

  他等這一刻?!莫非他從陳健祥找上湘兒時,就知道會發生事情了?對!有此可能,憑他那敏銳的第六感,一定是這樣沒錯!

  柯佩玉和席哲夫有了相同的共識。既然如此,他們也就安心多了,不過還是很快的隨後跟上去──去「旁觀」他如何面對湘兒的「慘狀」。

  那些剛才和席湘兒和解的同學,自然也不落人後的跟過去了。





  *  *  *





  「放開我!放手!不要碰我!」

  席湘兒全身起紅疹,拚命用雙手摀住自己和身體一樣慘不忍睹的「紅豆臉」。偏偏張雅琳那些「嘍囉」還不肯放過她,故意去碰觸她,把她推來推去,嘴裡還不忘苛刻、惡毒的嘲弄她。

  「真是夠噁心了,簡直就像長膿瘡的蟾蜍!」

  「嘖!看到你這副噁心的模樣,恐怕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會跑光!」

  「就是啊!光想到在新婚之夜那副噁心的慘狀,就足教人退避三舍!」

  張雅琳則在一旁笑得非常痛快。「席湘兒,你這下總該清醒了吧!像你這種被男人一碰到,就全身起噁心紅疹的怪物,就該認命的躲到一邊去,還敢不識相的死纏住王子,簡直就是『癩蝦蟆想吃天鵝肉』!」

  「對!不過她是『癩蝦蟆』,不是天鵝……」站在她身旁的「嘍囉」之一,陳健祥討好的幫腔,只不過他話還沒說完,就感到左頰被一個不明飛行物體擦撞了一下,一陣熱熱的刺痛,讓他反射性的叫一聲。「哎啊!」

  「誰?!這麼大膽敢出手傷人?!」陳健祥氣憤的大罵,左頰上淌出一道鮮紅色的血痕。

  「欺負女孩子的人渣有資格這麼大聲說話嗎?」

  南宮烈左手持著一疊特製撲克牌,笑得像從地獄來勾魂的「死神」般,震懾力十足。

  席湘兒慌亂的連忙轉身背向南宮烈的方向,死命的摀住臉。她最不想讓小烈看到她這副噁心的模樣,絕對不要!

  偏偏張雅琳就是不肯放過她,向那幾個圍住席湘兒的「嘍囉」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嘍囉」便又湊向席湘兒,企圖讓她面向南宮烈。

  「不要!放開我!不要啊──」席湘兒慌亂得失聲大哭。她絕對不讓小烈看到自己這副模樣。這些日子以來,她好不容易抓到的幸福,她──

  咻──啪──!

  「哎啊!」

  就在一夥人看得眼花撩亂,還來不及搞清楚眼前的狀況時,那幾個欲伸手抓席湘兒的男人,已經全都「洋相盡出」得「自顧不暇」了,尤其是旁觀的女生們那此起彼落的尖叫聲,更讓他們爭先恐後的落荒而逃。

  原來南宮烈發揮了撲克牌神射的本領,賞了他們每人一個小小的教訓──讓他們一個個當場表演外褲落地的功夫!

  咻──啪──!

  南宮烈不慌不忙的朝跑得……不!是逃得最快的一個「嘍囉」的頸側一公分處射了一張撲克牌,嚇得他們全停止了逃跑的動作,「定」在原地。

  「這次我已手下留情,用右手對付你們,下次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們欺負湘兒的話──」

  南宮烈那極具威嚇力的恐怖笑聲,讓人聽了不禁毛骨悚然,全身汗毛直豎。

  「不!不會了!我們絕對不會了──」

  那些欺侮席湘兒的「嘍囉」嚇得直指天立誓的討饒,接著便仿若腳底抹油般全逃得無影無蹤。

  「你們這些蠢蛋,給我回來!」

  張雅琳氣得臉色大變,遺憾的是,無論她如何憤怒,也阻止不了那些「嘍囉」逃去的腳步!

  倒是南宮烈如她所願的「注視」她了。迎著他那懾人的笑臉,張雅琳心頭一縮,下意識的倒退了幾步躲到陳健祥身後,示意他挺身當「替死鬼」,不,是「代言人」。

  陳健祥只好硬著頭皮說:「你想幹什麼?!再敢出手傷人,我會告你的!我告訴你,我叔叔可是台灣律師界的名人,而且和法院的關係很好──」

  如果他的雙腳不要抖得那麼厲害,而且不要用「抖音」說話,那麼或許他的「恫喝」會比較有說服力些。

  南宮烈冷笑了一聲,才答非所問的說:「那你有沒有當醫生的朋友,尤其是整形外科的!」

  相對於南宮烈那張瀟灑迷人的笑臉,陳健祥此刻的表情只能用「面無血色」來形容。

  「你……你……不要亂來……」他的聲音已抖得快讓人聽不清楚了。

  「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我會『按部就班』的來的!」

  話才說完,他已經向他連續擲出了少說十張的撲克牌,而且全都集中在頭部,嚇得陳健祥呆愣在那兒,動也不敢動一下。

  不一會工夫,陳健祥頂上的烏絲已去了一大半,而且是「中空」的形狀,像極了「河童」的造型。

  更糗的是,他居然嚇濕了褲子,週遭的女孩們自然是毫不留情的嘲笑他。

  「這是你欺負湘兒、傷害湘兒感情的教訓!」

  南宮烈又欣賞了他那副「糗樣」片刻,才把注意力指向正要逃跑的張雅琳。

  「張小姐,雖然我向我母親發過誓,絕對不對女性動粗,但是心地醜惡、欺人太甚的女人可不在我的『女性』定義範圍內,所以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對湘兒不利,我可就不會把你當『女性』看待了,希望你記住!」

  「她算哪根蔥,誰會去招惹她啊!哼!」

  張雅琳怎麼也拉不下臉妥協,說完便以噴射機的速度逃離現場,而陳健祥總算恢復了知覺,尾隨逃去。

  南宮烈並沒有阻止他們,輕歎一聲,收起剩下的撲克牌之後,便走向背對著他,縮在草叢邊的席湘兒。

  「不要靠近我!不准過來!」她喊著,說什麼她也不要讓小烈看到她這個鬼模樣。

  然而,南宮烈移向她的腳步依然未曾停歇。

  隨著腳步聲愈來愈近,席湘兒愈加慌亂。「我叫你不要過來──」

  話還沒說完,南宮烈已經蹲在她的身後,緊緊又不失溫柔的包裹住她。

  「為什麼不可以過來?」

  「不──不要碰我──我很噁心的──」

  席湘兒的心跳幾乎停止了,小烈的擁抱是那麼的溫柔,令她不捨,但是她又怕這只是自己幻想的美夢。

  「胡說!湘兒永遠是最可愛、最漂亮的!」

  他的聲音是那麼充滿說服力,讓她熱淚盈眶。

  「不──不可能的!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不會有人覺得我這副噁心的模樣──」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便出其不意的將她轉向他。

  「不!」席湘兒慌亂得即刻垂下臉,用手摀住自己的「紅豆臉」。「不准看我!不要看我!」

  完了!這下子鐵定完了,小烈一定會被我嚇走的!想到這兒,席湘兒更加傷心欲絕,淚水像決堤般一傾而下。

  南宮烈不再開口,但也未如她所願的放開她,反而將她騰空抱著。

  「你要做什麼?」

  席湘兒被他意外的動作嚇了一跳,但並沒有掙扎,因為怕可怖的「紅豆臉」再度曝光。

  「哲夫、佩玉,我先帶湘兒回去了!」

  南宮烈向以他們倆為首的「觀眾」打了聲招呼後,便穩穩的抱著席湘兒消失在眾人的眼界中。

  「他果然是值得湘兒倚賴終身的好男人!」

  柯佩玉激動得眼眶微濕,而且拜陳健祥方纔的一堆「笨話」所賜,她想起在哪兒見過南宮烈了,雖然還不大確定,但她已掌握住查詢的方向了。

  「說得沒錯!」席哲夫百分之百贊同「准老婆」的見解。

  其他人則是對席湘兒能擁有如此完美的情人,感到羨慕極了。





  *  *  *





  一直到進入他們共同的臥室,南宮烈才將席湘兒輕輕的放到床上,而席湘兒還是一直低著頭,摀住臉。

  「一直摀住臉,手不會酸嗎?」南宮烈索性蹲在她身前,由下往上看著她。

  然而,席湘兒還是不言不語,也沒有任何反應。

  倏地,南宮烈靈機一動,突然大叫:「天啊!你的口水和鼻涕從指縫間滴下來了!」

  「你胡說!」席湘兒果然如他所願的上當,移開摀住臉的雙手,氣鼓鼓的為自己辯護。

  話才出口,她便驚覺不對,連忙又伸出雙手想摀住臉。但這次她沒能得逞,因為南宮烈比她更快一步的攔截了她的手,且動作迅速確實的捧住她的臉,讓她未能低首。

  「放開我,你的手會弄髒的!」

  席湘兒根本不敢看他的臉,她怕會看到令她心碎的眼神。

  「弄髒?被你的鼻涕和口水嗎?」南宮烈氣定神閒的笑道。

  「不是啦!」

  「那是眼屎囉?」

  「也不是!」

  「那就沒什麼會弄髒我的手啊!莫非你今天沒洗臉了?!」他的語氣充滿了「笨味」。

  席湘兒忍無可忍的睜大雙眼,「我是怕我的臉會──」

  「湘兒的臉最可愛了!」南宮烈奪去她的發言權,以最具說服力的口吻發表高論。

  席湘兒頓時不知該如何反應才適當,只是熱淚不斷地奪眶而出,泉湧而下。

  「你一點也不覺得我這副樣子很可怕、很噁心嗎?」

  就算明知是謊言,此時此刻,她也希望他說出她想要的答案。

  南宮烈的確沒讓她失望,但他不是說謊話,而是出自肺腑的傾訴。

  「我說過了,在我心中,湘兒永遠是最可愛而討人喜歡的!」

  「就算我滿臉和全身的──」

  「你是說這些青春痘啊!」他故意曲解她想說的話。

  「青春痘?!」

  他居然將她那噁心的紅疹「美化」成「青春痘」?!經他這麼攪和,席湘兒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音,但沒笑幾聲,卻又號啕大哭起來。

  南宮烈以吻拭去了她的熱淚。

  「不可以,會弄髒你的唇的!」

  她想拒絕他,卻又難以抗拒他的溫柔。

  「不准再胡說,否則我要生氣了!」他說著,繼續吻著她的淚。

  「你真的不覺得我噁心嗎?一個被男生碰到就全身起紅疹的女孩,不是像怪物般噁心嗎?」她泣不成聲,全身因恐懼而顫抖不已。

  「那只是一種過敏症罷了,就像感冒一樣,不值得這麼大驚小怪吧!」他溫柔而懇切的表示。

  「可是──」

  從他的表現,她的心早已相信了泰半──小烈果然和別人不同,並未因此而嫌棄她──但是,她就是不敢輕易的相信,畢竟她曾受過太多次傷害了。

  「你和我這麼接近,不都沒事嗎?」

  南宮烈笑得十分迷人優雅。

  「那是因為你與眾不同啊!」席湘兒的心又開始呈不規律的跳動。

  「但我也是男人啊!」

  「可是你是我最愛的人──」

  話還沒說完,席湘兒的臉便立刻染上一片嫣紅。

  南宮烈笑得可開心了。「我也最愛湘兒,這不就結了!」

  「你真的愛我?!」她忘情的衝口而出。

  他捧起她的臉,十分溫柔卻又不失熱情的在她唇上烙下輕吻。她的心由膽怯害羞,逐漸轉變為沉醉眷戀,全身更是飄飄然的。這次和她上回偷吻他的感覺不太一樣,除了興奮歡愉之外,還有更多的熱情與不捨……

  約莫吻了五百個世紀之後,他才將自己的唇自她的唇上移開。

  「看來親吻是治『青春痘』的妙方呢!」南宮烈將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席湘兒聽他這一說,便也很快的將自己從上到下掃射了一遍。「紅疹真的完全消失了?!」從她這個「怪毛病」跟定她以來,這次是紅疹退去最快的一次哩!

  「好了,去洗洗臉,把衣服換下來吧!」見她笑顏逐開,他總算放心許多。

  「嗯!」席湘兒這回很快便順從了,但到了浴室門口仍不忘回眸叮嚀:「你不可以跑掉哦!」

  「發誓!」說著,他當真舉起右手,做出指天立誓的POSE。

  席湘兒這才滿意安心的進入浴室,闔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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