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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左晴雯]馴獸師與刁蠻女(東邦列傳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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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1:55:0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三天下來,向以農帶著緒方真繪逛了海德堡許多地方,因而緒方真繪對這個城市不再那麼陌生。

  「喜歡這兒嗎?」向以農經擁著她的臂膀,並肩漫步。

  「嗯,和村裡完全不同,很有意思!」尤其和心上人朝夕相處,更讓她感到非常甜蜜幸福向以農這才放心許多。「我們將會在這兒住上一陣子,一直到我拍完戲,可以嗎?」

  緒方真繪條地雙畔大瞪,似乎領悟了什麼。「你是擔心我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會無法適應,才刻意帶我逛了三天?」

  向以農喜歡她的敏銳,捧起她的臉蛋,以熱情卻不失溫柔的吻封住她的小嘴。

  「是我把你從村裡帶出來的,所以我當然得讓你在這個世界過得自在快樂,否則豈不罪大惡極!」他雖然在愛情上花心了點,但在其他方面卻是一個非常有責任感的大男人。

  緒方真繪又更喜歡了他一些。「你不要這麼想,能到外面來,我已經很快樂了!」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只要和他在一起,到哪兒她都會很開心而滿足的。

  向以農又親了親她的小手。「再過幾天,我就要進行第二階段的拍片工作,可能就比較沒有時間陪你了——」

  原來他在擔心這個啊!「沒關係,工作要緊,我不會怪你,況且這幾天你已帶著我逛過了這城市的大街小巷,我大概已有個譜,無聊時我可以自己出來逛逛,也挺有意思的!」

  他喜歡她的體貼。「我保證,等片子拍好,一定好好補償你!」

  那你就和其他情人全部分手吧!她很想這麼說,只可惜——。

  「我可以在一旁看你拍戲嗎?」就近「監視」囉!

  「當然可以,我只怕你會覺得無趣!」他真的希望讓她過得稱心如意。「而且,我在拍片時會變得像另一個人一樣,說不定還會嚇到你呢!」

  「什麼樣的人?」不會是大色狼吧!

  一談起他最愛的電影事業,他的臉上便泛起一抹動人的光彩。「我從小時候就迷上了這工作,最大的心願是能拍出一部部感動人心,引起共鳴,卻又不失娛樂效果的電影,所以在從事拍攝工作時,我會很投人、很認真,要求很嚴格,不論對自己成工作夥伴和演員都一樣,因此大家都說工作中的我很可布,而給了我一個「魔鬼導演」的封號!」

  「那我就更要看看你另一個模樣了!」緒方真繪快好奇斃了。她實在無法想像,如此溫柔體貼,風趣健談又善於照顧人的翩翩公子,發起火來會是什麼模樣?

  迎著她那一臉天真無邪,向以農真是愈看愈入迷。由於工作的關係,他看過美女無數,但卻從未有一張容顏能在他心中多駐足片刻,甚至觸動他的心弦,而眼前這女孩卻像有股難言的魔力般,讓他對她愈來愈不捨。

  難道是因為她和令揚一樣,擁有一張我最鍾愛的「臉型」?!這似乎也不夠具說服力,因為這些年來,他也遇過不少合他喜好的面孔,但卻不曾因而心動過啊!這到底為什麼?!

  「以農,你怎麼了,怎麼笑著發呆,有點可怖唷!」緒方真繪關心的拍拍他的手。

  向以農這才回過神。老天!他居然看她的臉看呆了!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幸好他演技一流,將自己的窘迫掩飾得很好,又立即轉移她的注意力。

  「我沒事。哦!對了!我們明天就要回家了,也就是我們這一陣子要小住的地方!」經過這幾天的高頻率聯絡,得知第二個階段的準備工作已全部就緒,就等他回去開拍,所以他著實不便再耽擱了。

  「那兒除了安安和君凡以外,還有些什麼人?」這件事打聽得愈清楚,對她將來的行事愈有利。

  「因為拍片現場就在附近,所以工作時會有很多人出人,不過真正住在那幢別墅的,還是只有你、我以及安安,君凡的話就不一定!」向以農乘機把「住家環境」簡介一下。

  「安安和君凡也參與這次的拍片工作媽?」她乘機探問上回中斷的疑問。

  「安安的確是專程為這部片子跨刀,負責片中爆破場面的設計和裝置,所以會一直和我們住在一起,不過你大可放心,就像我先前說過的一般,安安個性很豪爽,氣質又和你相仿,所以你們一定可以合得來。至於另一個死黨,就是我曾提過的功夫高手雷君凡,他是因工作關係,可能會在這兒小住幾天,但不是很確定,不過保證也是很好相處的人,尤其你們都會武術,說不定還可找個時間砌磋砌磋呢!」他希望藉由詳細的解說,消除她的陌生感。

  「那位安安也是你的情人之一嗎?」這才是最重要的重點。

  意外的,向以農的反應異常的激烈,瞪著一雙驚愕的眼畔,似笑非笑的說:「除非我想早日昇天投胎去,否則我絕不會蠢到去動安安的腦筋——」語氣中倒無貶損之意。

  聽他如此說法,她更好奇了。「為什麼?」

  「我也不知怎麼說比較恰當,總之,你看到她就會明白,但我敢打包票,你們兩個一定會很投緣!」那是當然的,「小颱風」和「小惡魔」會合不來嗎?想到這兒,向以農突然有一種前途多難的預感。

  「那我就拭目以待哩!」確定「安安」不是他的倩人之後,她變得很想快點見到這位「安安」小姐,說不定這個人會成為她的「最佳盟友」哩!

  就如同向以農先前所預料的一般,緒方真繪和安凱玲這兩個氣質相仿、同樣帶著中性魅力的俏女孩,果然一見如故、臭氣相投,不!是一拍即合,而且彼此都很欣賞對方。

  雷君凡將緒方真繪仔細的端詳一遍之後,在向以農耳畔低聲說道:「我真服了你了,你還真是非要那種臉型的人不可呢!」相信其他的「東那人」,在看到緒方真繪那張和展令揚年少時代神似的臉蛋後,絕對都會贊同他的論點——向以農這小子的「審美標準」果然夠怪、夠變態!

  向以農巖會不知好友之意,不過他也不在意,反正他就是喜歡那一種「臉型」沒錯。

  「莫非你對我的審美標準有意見?」

  「豈敢!只是希望你別傷害那女孩,她和圍繞在你周圍那些男男女女不同,你應該知道吧!」朋友嘛!就是該說話時,就得仗義執言。「所以,如果你無心,就趁早放人家一條生路!」

  「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放心!真繪是特別的,我絕對不會傷害她!」這也是向以農特別珍愛「東邦人」的主因之一,他們從不說些違心之論,而且只要是對朋友有益的話,再難聽都會毫不忌諱的說清楚。

  雷君凡總算放心了些。「這樣就沒問題了,現在我反而比較替你擔心了!」原因是他注意到安凱玲那邪門的笑意。

  默契好就是有這個好處,向以農一下子就知道好友所指為何,也跟著把自己的視線投向正談得不亦樂乎的兩個俏女孩。「你是怕安安會幫真繪出些餿主意來對付我?」

  雷君凡吐了一口氣才說:「你的本事我當然明白,但安安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可不要忘記她這些年來待在我們身邊頗得我們真傳,尤其對我們的個性有某種程度的瞭解的事實阿!」

  如果在平時,雷君凡才不會這麼無聊的多事,這回會特別放不開,是因為他在好友眼中看到從未有過的「愛戀」眼神,發射的對象自然是緒方真繪。最令他擔心的是,向以農本人對這樣的事實似乎還不知不覺哩!相反的,安凱玲似乎已察覺這一點……「總之,你多留心一下安安不會是壞事!」目前雷君凡也只能這麼說。

  「我知道,謝啦!」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他此刻的眼神卻早又不知不覺的飄向了緒方真繪。

  雷君凡見狀,不禁有種不妙的預感。

  就在兩個大男人交頭接耳個沒完時,另一個角落的緒方真繪和安凱玲也是談得非常投機,一點也沒有初次見面的陌生感與疏離感。

  「你很喜歡以農那怪小子吧!」安凱玲一向快人快語。

  緒方真繪正巧也是同一類的人。「對!而且是志在必得,不過以農好像很花心。」

  「他那才不叫花心,他只是很喜歡交朋友,不論男女老少,愛情這東西他根本從未放在心上,又何來花心?只不過因他身處演藝圈,很容易就被報章雜誌亂寫一些花邊新聞,而他本人又以為那就是所謂的花花大少罷了!說穿了,他根本就是一個不知道自己從未真正談過戀愛的笨蛋!」安凱玲的話雖不中聽,但卻很中肯。

  緒方真繪顯然很贊同她的見解。「我也這麼想,否則他不至於標榜自己從未為愛而「嫉妒」過!」

  安凱玲更喜歡她了。「你也發覺到這一點啦!」

  「當然!我說過我對以農是志在必得嘛!」坦率、熱情又積極,正是緒方真繪吸引人的特質。

  「很好!我喜歡,就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吧!」安凱玲相當大方的表示。

  「太好了,我正有此意呢!」緒方真繪非常興奮。她的預感果然靈驗了,安安果真是她的「最佳盟友」。

  正當她們談得正熱烈時,一個不怎麼受歡迎的聲音,條地在她們身旁揚起——「安安,你果然到德國來了,害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呢!」滿口紳士標準的英國腔,那是朱理安伯爵。

  「你來幹嘛!」安凱玲一看到他就沒力,也不知道這個「性喜男色」的變態伯爵,為什麼獨獨對她情有獨鍾。

  「當然是特地來看可愛迷人的你囉!」朱理安伯爵一來就給了她一個吻手禮。

  安凱玲原本想像往常一般,狠狠端他一腳,但在她瞥見向以農投射過來的「關懷」目光時,她心頭突然靈機一動,旋即改變初衷,笑臉迎人的說:「你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吧!」

  「真的?!你真的歡迎我?!」朱理安伯爵此刻的表現只能以「受寵若驚」來形容。

  若不是為了她接下來的「計劃」,安凱玲早把這個礙眼的傢伙給踹回英國去啦!「來者是客嘛!哦!對了,我幫你們介紹,這位是英國的朱理安伯爵,這位是來自日本的緒方真繪小姐!」

  接收到安凱玲的暗示後,緒方真繪便很大方的主動示好。「很高興認識你,朱理安伯爵!」

  「能認識這麼有魅力的小姐,才是我朱理安的榮幸!」他「習慣性十禮貌性」的執起緒方真繪的小手,眼看就要吻上……「你想幹什麼?!」向以農以十萬匹馬力的衝勁,趕在千鈞一髮之際衝過來,奪走了緒方真繪的小手,將她擁人懷中,帶離朱理安少說一公尺半以外的地方,好像人家身上有什麼病毒細菌般。

  安凱玲見到這一幕,差點兒當場爆笑出來!

  「實驗」成功!太棒了!

  不過,為了接下來的「計劃」著想,她還是憋著濃濃的笑意,不動聲色的說:「你是怎麼了,朱理安是我的朋友,我介紹他和真繪認識有什麼不對?」

  「可是他——」向以農話才起個頭,便發覺自己的失態,連忙閉上嘴。

  對啊!我是怎麼回事,「吻手禮」本來就是一種基本的社交禮儀,我幹嘛大驚小怪?!

  「以農,你臉色不太好耶!」緒方真繪關心的問道。

  她和安凱玲一樣敏銳,清清楚楚的把才才那一幕看進眼裡!但她也和安凱玲一樣聰明,沒當場給揭發,只是很小心翼翼的笑在心裡。

  「我沒事,我們進屋裡去好了,你還沒看到你的房間吧,我乘機帶你認識一下這附近的環境!」向以農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盡快把緒方真繪帶離那個卷毛伯爵身邊,省得那金毛狗待會兒又做出什麼令他「觸目驚心」的「驚人之舉」。

  而這回緒方真繪倒也很合作。「嗯!我正有此意呢!」

  待他們小倆口走遠之後,朱理安又纏上了安凱玲。「那不是VICTOR嗎?怎麼今天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他以後有得是機會更怪!安凱玲在心中偷笑。不過這麼有趣的事,沒必要讓這個礙眼的卷毛怪物分享。「我看你才奇怪呢!沒事大老遠從英國跑來幹嘛,留在你家賣電燈泡不就好了!」

  「我說過我是特地來見你的啊!而且,我也說過很多遍,我們家不只賣電燈泡而已,還有——」原來朱理安家的企業是英國知名的家電集團呢!

  「好啦!別說了,誰管你家除了賣電燈泡,還賣些什麼!」安凱玲就是不喜歡他。

  「安安,你別這樣,人家可是特別來探望你的呢!」一旁的雷君凡好心的出面打圓場。

  誰知他的好心,卻換來朱理安一陣白眼。「這是我和安安兩人的問題,犯不著你這個外人多嘴!」

  很顯然的,他是把雷君凡當成「情敵」看待。

  雷君凡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思,也難怪,他們「東邦人」一向把安安當成「弟弟」看待,相處融洽,尤其最近他們倆因工作關係,一齊來到德國,朝夕相處,又住在同一幢屋子裡,難怪朱理安會吃味、誤會。

  不過,雷君凡還是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難不成他以為別的男人也都和他一樣,對異性有奇怪的「品味」,否則怎麼會把他當成情敵看呢?

  安凱玲本想給朱理安一拳,以懲戒他對雷君凡的「出吉不遜」,不過為了「計劃」,她決定大方的放他一馬,語氣又變得溫和友善些。「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你先回去,明天再來好嗎?朱理安!」

  「可是——」朱理安希望能和她再多說一些話啊!

  安凱玲有得是辦法對付他。「別這樣嘛!你可以明天再來啊!這樣吧!我在德國的期間,只要你有空,歡迎隨時來找我,不過得事先打電話和我聯絡,如何?」

  如果不是為了「計劃」,她才懶得和他瞎耗。

  「真的?!」朱理安簡直要飛上天了。

  「對啦!所以你今天先回去吧!」安凱玲捺著最後的性子下逐客令。

  這回朱理安果然很合作。「那你快去休息吧!我們明天見囉!」

  臨去前,他還不忘投給雷君凡一個「示威」的笑容。

  安凱玲真想拿石頭丟他,最好在他頭上K出一個大窟薩,那就更大快人心了!

  「其實他人品不壞,能力也強,社會給他的評價又高,是標準的英國紳士、白馬王子,你為什麼偏就那麼討厭他呢?」像你這種「男人婆」有人敢要,就要感謝上帝啦!這句話雷君凡可沒膽給說出口,又不是不要命了!

  「你在說什麼笨話!那個只喜歡男人的變態有哪點好?!」說話時,安凱玲還不忘狠狠的踩了雷君凡一腳。

  雷君凡只怪自己太不留神,才會慘遭「踩刑」,不過算了,反正也習慣了。「當然好,就因為他一向只喜歡男人,卻對身為女性的你情有獨鍾,那不也意味著他以後一定會對你忠心耿耿,不必怕他花心去找別的女人,對吧!」他純粹是開玩笑。

  「你少胡扯!」她一揮又是一巴掌。

  還好,這回雷君凡眼明手快的閃過了。

  為了不讓自己更加淒慘,雷君凡立刻轉變話題。「說真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什麼做什麼?!」她佯裝不懂。

  雷君凡才不會把她那一點小把戲看進眼裡。「你少來了!老實說,你是不是想幫真繪對付以農那小子?」

  「難道你不覺得他們很相配嗎?」這也是安凱玲願意幫助緒方真繪的重要因素之一「他們是很相配沒錯,但以農他——」

  「你可別告訴我,你沒發現以農那小子已墜入情網而不自知哦!」安凱玲精得很。

  「我——」唉!果真被他料中了,這個「小颱風」果真也發現了。「不能手下留情嗎?」他試著說服她。

  安凱玲輕笑兩聲,才說:「你不覺得希瑞、烈和我老哥的戀愛過程都太平順了些嗎?」

  「這有什麼不好?」雷君凡想知道她說這話真正的企圖。

  安凱玲又發出邪邪的笑聲。「你記不記得以農那小子老是得意洋洋的說,他的愛情字典裡沒有「嫉妒」這字眼兒的事?」

  「那又怎樣?」他逐漸明白她的想法了。

  安凱玲加把勁的再說:「難道你沒有看到方纔那「精彩」的一幕嗎?」

  「難道你想——」雷君凡低叫一聲。

  安凱玲比他更快一步,極力說服他,「可別告訴我,你不想看看以農那小子為愛嫉妒、為愛吃醋的模樣哦!」說完,她還不忘露出惡魔般的甜笑。

  「這——」雷君凡果然心動了。

  安凱玲則打鐵趁熱的拚命說個不停。「我不會要求你加人我們的陣營的,你只要站在一邊看,別插手多事就行,包準讓你好好欣賞一下那小子的精彩表演,而且又能加速他們兩人的戀情,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呢?」

  多年的相處,她太瞭解「東那人」的個性了,嘻嘻!

  雷君凡果真陷入了「兩難」的沉思中半晌,他似乎有了決定性的答案。「你必須保證不會搞砸這段難得的好姻緣!」

  「安啦!我辦事,你放心!」她就知道一定會順利oK的,「做壞事」的吸引力果然真夠強,嘿嘿!

  雷君凡輕咳了兩聲才做最後的表態。「總之,這件事我就當作不知道吧!」

  安凱玲旋即露出「正中下懷」的笑容。「太好了,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雷君凡只是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以農啊!可別怪我不夠朋友不幫你,而是——。一想起向以農那可預見的「嫉妒糗相」,他就不由得泛起笑意——。

  就是這樣,所以就——失禮啦!好友!雷君凡愈想就笑得愈深刻,可能的話,他還想把其他那幾個好夥伴也召來一起分享,欣賞這齣好戲呢!只可惜他們現在都忙得分不開身,所以他就更應該「格遵職守」,用他的「人工攝錄放映機」,詳詳實實的把這段精彩片段給「錄」下來,以後好說給他們聽囉!呵呵!

  晚餐的時候,安凱玲乘機進行下一個步驟的計劃。

  「以農,你那部片子不是還缺了一個日本武士的角色嗎?我覺得你可以找真繪客串一下,再適合不過了!」雖說是為了「計劃」,但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提議。

  向以農果然認真的思索了半晌。「我本來就有這個意思,只是不知道真繪願不願意!」

  「我當然願意!」緒方真繪立刻點頭應允。既可待在心上人身邊,又可就近「監視」,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向以農就愛她那份單純的熱情,簡直是百看不厭。「那待會兒吃完飯,我就跟你說明一下劇情!」

  「嗯!」緒方真繪回給他一個甜甜的笑。

  向以農發現自己的心跳竟因而加速了些,眼看精神又要變得恍惚,便趕緊找了個話題。

  「對了!安安!海倫有聯絡嗎?」

  海倫?!緒方真繪的雙耳豎得老直。

  安凱玲則指示她少安毋躁。「有啊!她說她明天就會從好萊塢趕過來。」

  「很好!那明天就可以提前開拍了!」一提起拍電影,向以農又變得神采飛揚。

  然而,這一幕看進緒方真繪眼裡,可就很不是滋味了。「你不會是在想那位海倫小姐吧?」

  明知盲目的吃醋毫無意義,她就是忍不住脫口而出。她並不是沒看見安凱玲的「指示」,但她究竟是這場戀愛的當事人,沒辦法像安凱玲那麼的冷靜、理智。

  向以農則是一副大惑不解的神情。「我想海倫幹什麼?」

  「你——」緒方真繪一時啞然。「我的意思是說,這位海倫小姐來做什麼?她和這部片子也有關嗎?」幸好她腦筋轉得夠快。

  「原來你是要問這個啊!海倫正是這部片子的女主角,她明天趕來自然是為了拍片,而且我們也是好朋友。嗯!就這麼辦,我介紹你們認識,這麼一來,你便又多個伴了!」他一片好意,說得好熱心。

  哪知緒方真繪看他說得那麼眉飛色舞,心中硬是一把熊熊妒火燒不停,雖然她臉上始終維持著笑意。

  不用說,她已把這位即將到來的「海倫」小姐,當成頭號情敵啦!

  而這一幕看進旁觀的電君凡和安凱玲眼中,竟有共同的想法——看來這場戲愈來愈精彩了!

  尤其當他們發現緒方真繪是個「大醋桶」時,就更期待明天的到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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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1:55:5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緒方真繪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大早起來,迎接她的居然是向以農和一個金髮美女親熱擁抱的鏡頭。

  瞧他們那副又親又摟的樣子,緒方真繪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

  正當她要衝下樓去理論時,適時出現的安凱玲抓住了她,壓低音量的說:「別衝動,那女人就是海倫,她不好惹,而且是你最大的勁敵!」

  緒方真繪很感激她提供的情報,但她有自己的作法。「放心,我有分寸的!」

  很快的,緒方真繪已到了向以農和海倫身邊,她卯足勁用力一撞,便硬擠到他們兩人中間,強迫性的分開他們,自己則乘機緊抱住向以農的臂膀,好像那是她專用的一般。「以農,她就是海倫姊姊嗎?」她笑得好可愛。

  向以農一見到心上人就心花怒放。「嗯!你來得正好,我幫你們介紹!」

  海倫可不是笨蛋,打從在電話中,聽VICTOR談起緒方真繪這號人物時,她便對這女孩大有防心了,現在發生的情況,只是更堅定她的預感。

  想和我鬥?!哼!行!只要你夠本事!

  「原來你就是真繪啊!果然長得不男不女,哦!

  不,我的意思是很有中性魅力!」

  海倫的笑很性感嫵媚,但看進緒方真繪眼裡卻是嘔心又「刺目」。「海倫姊姊,你笑起來有魚尾紋耶!唉呀!這可不得了,你可是女演員呢!」要比損人功夫,她可不輸人!

  「你亂說!」海倫大驚失色,連忙轉過身拿起隨身鏡瞧了一下。

  緒方真繪瞧她那副緊張的狼狽相,不禁失聲而笑。

  她這一笑可惹惱了海倫。「VICTOR,你這個妹妹怎麼這麼失禮?」

  「我才不是他妹——」

  緒方真繪的話才說一半,便被向以農制止。「海倫,你可別和真繪一般見識,真繪還小不懂事,而你向來體貼又大方,就請多包涵了,好嗎?」

  向以農知道自己不該偏幫緒方真繪,但他的心就是不聽使喚。莫非我的心真的偏了一邊?!

  這話聽進兩個女人耳裡,反應可真是南轅北轍。

  緒方真紛可得意了,而且佔了便宜還賣乖,故作天真無邪貌的朝海倫甜甜的一笑。「對不起嘛!海倫姊姊,人家還小不懂事,如果說錯話惹你不高興,請你原諒我,我下次會注意的!」要裝乖寶寶,她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否則以前在村裡,怎麼能一次又一次的把那些大人們騙得團團轉呢!嘿嘿!

  向以農見她如此勇於認錯,就一面倒的偏幫她了。「你瞧!真都道歉了,你就別再生氣了吧!」

  海倫簡直氣炸了,幸好她演技不錯,極力維持冷靜的擠出一個笑容。「我是那麼沒度量的人嗎?何況你都這麼說了,我哪還敢生氣。放心吧!她既是你妹妹,也就像是我妹妹般,我會善待她!」

  「我說過我不是妹妹!」緒方真討厭死了。

  海倫笑得很嫵媚。「哦!抱歉!我應該說,你是像妹妹一般!」

  「你少自以為是,我可是以農的情人呢!」緒方真一點也不肯讓步。這女人安的是什麼心嘛!

  海倫則不慌不忙的露出「正中下懷」的笑容。「這麼說來,我們是情敵囉?」

  說這話時,她也老實不客氣的倚在向以農另一隻臂膀上,十足「挑釁」味道。

  原來這就是她目的,當面向我宣戰!緒方真繪沒料到她會采正面攻擊,一時有些技窮,而當場呆愣了一下,未能及時反擊。

  反而是向以農看不得她那副受委屈的模樣,自動自發的開口為她說話。「海倫,你就別再開真繪玩笑了,真很單純,會當真的!」

  說這話時,他還下意識的掙脫被海倫抱住的手臂,柔情萬千的將緒方真繪緊摟在自己懷「我——」海倫一張臉差點兒就垮下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對眾多情人都一視同仁的向以農,會有這番「反常」的舉動。難道這個不男不女的黃毛丫頭當真那麼特別?!

  緒方真繪可得意了。「這真是開玩笑的?你和海倫姊姊真的不是情人?」乘機再給敵人一記重擊,可是兵家常用之計哩!

  向以農果然沒令她期待落空。「當然不是。我說過,我和海倫只是很談得來的朋友,你說是吧!海倫!」

  他可沒說謊,他的確一直把她當成紅粉知己般看待。

  海倫才不會那麼快就讓緒方真繪稱心如意呢,因此她避而不答,而將話鋒一轉。「好了,咱們別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你方才不是說要開拍了嗎?那就快開工吧!」

  經她一提醒,向以農才想起正經事。「也對!真繪,我們可以準備開拍了嗎?劇情就像我昨晚教你的那樣,可以嗎?」他眼帶深情的凝視著懷中的俏佳人。

  「你的意思是要從我的部分先拍嗎?」緒方真紡有些意外。

  「嗯!你的戲分不多,集中一次拍完,你比較不累,而且接下來的時間便可完全由你自行支配,我想這樣對你比較好。」這是他對她的體貼。

  緒方真繪窩心極了。「謝謝你,以農,你對我好好哦!」她不自覺的撒嬌。

  向以農被她這麼一「爹」,心情更是一級棒,忘情的吻了她的粉頰一記。「我當然對你好,我們是情人嘛!」

  緒方真繪差點兒笑出聲音,尤其當她瞥見海倫那一臉「屎相」時,她就更快樂啦!

  「我會努力演出,以求一次就oK!」她回吻了向以農一記。

  向以農笑得更加迷人,不自覺將她樓得更緊些。「別勉強,盡力就好!」

  緒方真繪乘機內海倫投了一個「勝利的微笑」。

  海倫的臉色只差沒變成綠色的。臭小鬼,給我記住!

  而在二樓觀戰的電君凡和安凱玲則相視而莞爾。

  當向以農把所有的工作指揮就緒後,便開始四處搜尋緒方真繪的芳蹤。

  「以農,我在這裡!」原來緒方真繪正坐在樹蔭下,準備接受化妝師的服務。

  向以農一聽到她的聲音,便連忙轉身一看——嚇,那是什麼可怖的動作?!

  「住手!」向以農大驚失色的朝樹蔭下的緒方真繪飛奔而去,及時攔截住化妝師那只即將碰到緒方真繪粉頰的「怪手」。好險,及時趕上了!

  「VICToR?!」化妝師約翰對他的異常反應大惑不解。

  向以農則暗自慶幸自己有雙「快腳」,否則真繪可愛的臉就給別人「摸」去了。「真繪的妝我來幫她上吧!你去幫其他人補妝好了!」語氣是不容反對的那一款。

  「扼?!哦!」化妝師約翰雖覺奇怪,但也沒有反對他,很識相的離去。

  緒方真繪則小心翼翼的偷笑在心中,以農果然是愛我,而且很在意我。「你真的要幫我上妝?」

  「嗯!難道你不喜歡?」向以農的手已開始忙碌起來。

  「才不呢!」緒方真繪一臉幸福。

  海倫偏偏就要來殺風景。「VICTOR,這兒交給我吧!鮑伯在找你,好像有什麼事要和你討論呢!」

  向以農猶豫了一下,才說:「好吧!就拜託你了!我過去看看。」

  「以農,我看還是請剛剛那位約翰哥哥幫我上妝吧,這本來就是他的工作。」她才不要讓這個不安好心的大三八碰她的臉呢!

  哪知向以農的態度卻出乎意料的強硬。「不!就讓海倫幫你就行了,不准叫約翰來,聽到沒?」

  開玩笑,真繪的臉可是他的「專利品」,怎麼可以隨便讓別的男人「亂摸」呢!哼!

  頓悟了他那奇怪反應背後的「真正意義」之後,緒方真繪便不再抗議了。「我聽話就是了,你快去吧!」

  「好孩子!」向以農這才滿意安心的離去。

  他前腳才走,海倫便換了另一張面孔,語帶醋意的對緒方真繪說道:「看VICTOR為你嫉妒的樣子,你很得意是吧?」

  緒方真繪不慌不忙的回她一記甜笑。「至少你就沒這個福氣!」

  「你——」海倫恨不得毀了她那張可恨的臉。「你不必太得意,事情還沒成定局呢!」

  經過一個早上下來,緒方真繪對自己愈來愈有信心了。「我不會把以農讓給你的,老女人!」

  「你——」

  「你敢打我,我就跟以農告狀去!」緒方真繪一點也沒把她的怒氣看進眼裡,還對她扮了一個可惡的鬼臉。

  若不是為了維持自己在向以農心目中那大方寬宏的良好形象,海倫鐵定二話不說,當場就賞這個可惡的「小偷女孩」好幾巴掌,以示洩恨。

  緒方真繪就是吃定了她這一點,才會如此肆無憚。「老女人,你再生氣的話,皺紋又會多好幾條哦!」

  海倫索性不理她,把心神轉到化妝上。「閉上你的鋼嘴幫你上妝了,你不會想耽誤VICTOR的工作進度吧!」

  她這一招還挺有效的,緒方真繪果真沒再回嘴,一場戰爭告停歇。

  開拍之後,令人意外而不解的事又發生了——當劇情進展到緒方真繪所扮演的武士角色,即將被劇中另一名男演員給抱住時,向以農居然不由分說的衝到鏡頭下,「及時」推開那個即將抱住緒方真繪的男演員,而把心上人搶過去,緊摟在懷中。

  更要命的是,他還氣急敗壞的吼了一句:「不准碰她!」

  整個拍攝現場頓時陷入一片尷尬和驚愕之中!

  「那個笨蛋!」一旁旁觀的安凱玲不禁低叫一聲。

  雷君凡則出其不意的射了一顆石頭,打破了拍片現場一盞重要的裝飾燈,引開在場人員的注意,好替好友「解圍」。

  安凱玲也很配合的大聲叫道:「暫停一下,那盞燈壞了,快換一下吧!」

  經她一吼,大夥兒才又開始動作。

  雷君凡和安凱玲則趁混亂把依舊抱著緒方真繪,杵在原地發愣的向以農兩人給拉到一旁去。

  也難怪向以農會呆愣住,他是被自己的不合理行為給嚇住了——一向敬業的他,居然會犯下這種荒謬的大錯?!

  「以農,你怎麼了?!」緒方真繪頭一次見他那副模樣,心裡既擔心又不安,雖然她很高興他會為她吃醋。

  「VlCToR還好吧!」海倫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邊。

  「他沒事!」緒方頁繪立刻擋在向以農面前,不讓眼前的大八婆接近他。

  雷君凡不想讓事情更糟,於是及時開口阻止可預見的「戰爭」。「我看剩下的兩個鏡頭就由副導指揮吧!」

  「我也這麼想,反正真繪的戲分只剩下剛才那個鏡頭,和接下來的爆破場面而已。」安凱玲立刻附和雷君凡的意見。

  「不!還是我自己來吧!」向以農適時回復意識。

  「可是——」幾個關心他的人齊聲反對。

  向以農臉上是一抹堅定的神采。「放心,我不會再犯下相同的錯誤,畢竟這是我籌劃了很久的重要片子!」

  見他那麼堅決認真的模樣,大夥兒便不再反對了。

  「真繪,方才很抱歉,嚇著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發神經,不過,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向以農篤定的對緒方真繪表示。

  「嗯!我相信你!」她喜歡他眼底散發出來的動人光彩。

  這也是向以農吸引人的主要魅力之一——他總是能以最短的時間,讓自己從挫折、失敗中振作起來,重新出發,並盡力去彌補先前所犯下的錯誤。

  雷君凡和安凱玲見狀,才紛紛鬆了一口氣。

  海倫則乘機表現自己的「好心」和「善體人意」,笑瞇瞇的拉起緒方真繪的小手說:「來!真繪!到這兒來一下,海倫姊姊再幫你補一下妝!」

  為了不讓向以農再多擔一份心,這回緒方真繪相當合作。

  向以農看了她離去的倩影幾秒鏡之後,便回到拍片現場,收拾自己桶下的樓子去。

  恢復正常的向以農,很順利的便把才才那一幕補拍完畢。接著便到了這部片子中,最重要的場景之一——爆破場面。

  「我方才又檢查過一遍了,安全無虞,可以開拍了!」負責設計爆破現場的安凱玲,格遵職守的對向以農提出最後的勘查報告。

  向以農相當滿意。「謝謝你,安安,辛苦你了!」

  事實上,這個爆破場面本來是預定出「神槍手」安凱臣負責的,只可惜拍攝檔期正巧撞上安凱臣的「荒島度假期」,所以才轉而拜託安凱玲的,不過,主修造船工程的她,由於得自老哥安凱臣的針傳,因此這方面的能力並不比老哥遜色多少。

  安凱玲還是比較喜歡「正常」的向以農。「甭謝了,我自己也樂在其中啊!哦!對了,為了配合演員的疏散方便,我把逃生路線修改了一下,你記得告訴真繪待會兒要往左邊跑,而不是原來的方向,就這樣!」之後,她便又忙著去交代其他工作人員相關事宜。

  「我知道了!」向以農手邊的工作始終末停歇。

  安凱玲才剛離開,海倫便又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VICTOR,我去幫你轉告真繪吧!」

  「扼?!」

  海倫投給他一個善解人意的笑容,並指指他手上正在進行的工作。「你不是正忙得分不開身嗎?而我暫時沒有戲分,就讓我幫個小忙吧!」

  「那就麻煩你了!」向以農毫不懷疑的接受了她的好意。

  「小事一樁!」海倫踩著優雅的腳步離去。

  沒想到報仇的機會這麼快就來臨了,嘿……不一會兒,海倫找到了緒方真繪,她一反先前的敵視態度,表現得像個熱心的大姊姊般,微傾身軀,在緒方真繪耳畔小小聲的說:「VICTOR要我轉告你,待會兒爆炸之後,要立刻在右邊跑,知道嗎?」

  緒方真繪以為她是刻意要「裝」給別人看,所以並未對她友善的態度感到懷疑,倒是有點感到嘔心。「我知道,剛才他才叮嚀過我的!」

  「他關心你嘛,所以才會這麼不厭其煩!」海倫笑得好像天使一般。

  緒方真繪不禁泛起一抹幸福的紅暈,正因為太沉醉於甜蜜的感覺中,以至於她沒能發現海倫眼畔中,那稍縱即逝的「詭譎」光芒。

  然後,爆破的鏡頭正式開拍當爆炸發生時,不知情的緒方真繪依舊聽信海倫的話,往右邊的爆炸現場跑過去。

  「危險!真繪!」

  向以農一發現不對勁,立即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搶救佳人。

  幸好他的反應夠快,又有一雙健步如飛的「快腳」,因此才能在千鈞一髮之際,毫髮無傷的救了緒力真繪一條小命,大夥兒也才鬆了一大口氣。

  於是,爆破的鏡頭在有驚無險下順利拍攝完成!

  只有「詭計」未能得逞的海倫不高興。那個賤女人命還真夠大,嘖!

  而向以農則一直將緒方真繪緊褸在懷中不放,一顆心還持續猛烈的起伏著,嘴巴始終重複著相同的話語。「幸好你沒事,幸好——」

  一直到那令他心臟幾乎停止跳動的一幕發生,他才赫然發現,緒方真繪在他心中居然佔有如此重要的份量,他是那麼的害怕會失去她!

  緒方真繪早已淚濕衣襟,哭倒君懷。並不是被方纔的危機嚇到,而是向以農那不顧一切的深情讓她深受感動。

  他是愛我的,他果然是深愛著我的!

  相愛的兩人,緊緊相依,久久未曾分離,兩週遭的人也都很識趣的沒去驚擾他們。

  除了在遠處的角落,惡狠狠的死瞪著他們的海倫。

  「海倫小姐,借一步說話可以嗎?」雷君凡不聲不響的出現在她身邊,他的面部表情是嚴肅而不苟言笑的。

  「有事嗎?」海倫因而有些心虛。

  雷君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正色的說明來意。「我明白你心裡的感受,但人命關天,希望你別再有像這一次的舉動,否則我就不再保持沉默了!」

  他發現了?!「你在胡說什麼,我聽不懂!」她慌亂的搪塞。

  雷君凡吐了一口氣,並無意再和她瞎耗下去,反正他的目的已達成。「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自己心裡明白,我言盡於此,希望你好自為之!」

  語畢,他便丟下她,頭也不回的逕自離去。

  他才走沒幾步,便遇上了安凱玲。「你想她會聽你的勸告嗎?」

  雷君凡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她並不是傻瓜,對吧!」

  安凱玲聳聳肩表示同意。「那你有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以農和真繪嗎?」

  雷君凡故作神秘的一笑。「你以為呢?」

  安凱玲回答得也頗耐人尋味。「我只知道不管你會不會告訴他們,你就是不會讓任何人對你的好友不利,沒錯吧!」

  「聰明!」雷君凡笑得更深刻了些。

  日本.琉球群島不知何時,龔李雲房間的大門被打開了,出現在門口的是仿如一尊蠟像般,面無表情的伊籐忍,他並未出聲喚他,而背對著他的龔李雲也未曾出聲或回頭看他。

  伊籐忍斜倚在門口,靜靜的擬視著龔季雲的背影,動也不動。信道上昏黃的燈光吻上他的側臉,更襯托出他的孤寂與漠然。

  「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們初次見面時的情景——」伊籐忍的聲音毫無預警的響起,打破了無言的沉寂,像夜空中低吟的海風般,緩緩沉沉的蕩著。此時,他的視線正看向露台外遠處大海,不!應是看向那段難忘而遙遠的過去。

  他以沉冷卻又難掩激動的語調,不停的訴說著,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也像是在邀龔李雲共享。

  「自從我們開始朝夕相處時,我便發誓,我要變得比任何人都強,絕不讓任何人將你從我身邊奪走,也不讓任何人傷害你——」他愈說愈激動,終告中斷。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他沒頭沒腦的又起了另一個話頭,並疾步的走向龔季雲,從身後緊緊的擁抱住他不放,只是,他的雙手顫抖不已。

  「我多麼希望時間能夠倒轉,回到只屬於我們的時光——,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求,我只是想要永遠和你在一起——為什麼——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啊!

  為什麼上天還要如此殘忍的對我——」他的聲音轉來像在低泣般,讓人聽了心酸不已。

  「不!沒有了我,你會得到更多的東西,只是你不願意敞開心去正規它們、接納它們罷了。」龔李雲以平淡的語調述說。

  「不會有那種人的!」他瘋狂的否定。

  「宮崎耀目、織田靖彥和戴維斯又怎麼說?」

  「戴維斯是為了他自己的理想才幫我,靖彥是耀司派來的手下,他不過是盡忠於自己的主人,耀司則是為了雙龍會和帝國財閥,他們全是為了自己才——」

  伊籐忍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龔李雲打斷。「包括他們為你挨槍、挨刀,數度冒生命危險,奮不顧身的救你,誓死保護你,都是為了他們自己?」

  「你——」伊籐忍大吃一驚。他知道!這十年多來,他一直在暗中關心我的事?!「你還是在乎我的,對吧!以ERiC的名義關心我,是不?!」

  他心中激盪不已,他以為這十年多來,令揚一直是恨他的,沒想到——。

  「忍,別再封閉自己的心,欺騙自己真正的感情了,其實你相當清楚,他們都是真心付出、深愛著你的,而你也非常在乎他們、相信他們,並依賴他們,所以一向對人冷漠而保持戒心的你,才會毫無顧忘的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你真正的感情,不是嗎?」他條理分明的一一述說。

  伊籐忍並未立即回答。

  「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一直和你在一起就好——」他像個執拗的小孩般,傾訴著內心真正的渴望。

  龔季雲則繼續末完成的話語。「我們的認識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對你而言,我不過是第一個讓你開敢深鎖心犀的人罷了,但我並不是惟一的一個,你應該知道——」

  「我卻只想要第一個!」伊籐忍固執的嚷嚷。

  「你——」

  龔李雲才想再說些什麼,不知何時進入這空間的宮崎耀司便強佔了發言權,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表態。「如果你硬要留下他,我會再找人殺了這小子的!放心,我這次不會再找IVAN,我一定會找個絕對保證殺了這小子的一流殺手!」

  「耀司?!」如果目光能殺人,那麼伊籐忍早殺了宮崎耀司上千遍、上萬遍。

  宮崎耀可不愧是狠角色,一張冷靜而帶著肅殺之氣的臉絲毫未受到影響。「你該知道我的本事!」

  完全沒有轉圜餘地的篤定語氣。

  啪——!又是一巴掌!

  「為什麼?!」伊籐忍恨不得再多掌他幾下。

  宮崎耀目絲毫不帶感情的表示,「只要有他在,你就會毫不在乎的拋下我、拋下雙龍會和帝國財閥、拋下靖彥和戴維斯,以及許多死忠於你你部屬,毫不在乎的拋下一切——,只要有他在的話——而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如果你非要和他在一起不可,我當然得殺了他,非殺了他不可,這樣你才會斷念!」

  他話才收尾,便被伊籐忍毫不留情的痛揍一番,他卻始終未還手或抵抗。

  「我恨你——我恨你——」

  接著,伊籐忍拉走了龔季雲,留下一屋子的憤怒與恨意,以及傷痕纍纍的宮崎耀目。

  伊籐忍將龔季雲帶離那個房間之後,便一直往海邊狂奔而去,緊握住龔季雲手腕的手掌,始終沒有放鬆,一直拉著他走向海裡。

  「我們回去,我們一起回到屬於我們的過去——」他的淚,和著飛濺的浪花,一齊滑下雙頰,然而,他略嫌不穩的腳步,卻未曾停歇。

  條地,他踩了個空,一個重心不穩,便拉著龔季雲一起跌人海中——伊籐忍並未立即起身,反而將龔季雲緊緊抱住,壓躺在海底的岩石上,不願浮出水面,而龔季雲則始終都未曾反抗他的動作。

  他的淚不停的淌落,卻也不停的被大海吞噬,而他心中真正的心聲,則沒有勇氣脫口而我是愛你的——非常愛你的——令揚伊籐忍好矛盾、好痛苦、好恨自己!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他怎麼也沒想到,當初逼走令揚的真正原因,竟然是——「太殘酷了!上天!你待我真是太殘忍了啊!」伊籐忍的心一百在淌血、在低泣。

  原以為這一次,他一定能永遠和他的令揚在一起,沒想到竟然是如此不堪的結果,他究竟該如何是好?!

  他已沒了主意,只是用盡全身的氣力,在還能擁有心中最重要的寶貝時,緊緊的抱住他,有還不要放開,永遠都不!

  偏偏在此時,他的耳邊還清清楚楚的蕩起那首悲淒的曲子——

        尋尋覓覓的情
        浮浮沉沉的心
        為你付出了一切
        在愛你戀你的世界 
        不管是否還會有明天
        轟轟烈烈的情
        明明白白的心   
         是我追求的終點
        在黎明出現的時間
        不想讓你離開我身邊
        從與你相戀愛過痛過恨過
        天地轉變一瞬間
        我對你思念愈激烈
        你卻放縱愛情隨風吹
        在我的世界愛你疼你憐你
        天地情緣總是悲
        像流星閃爍在天邊
        你不再屬於我的世界(天地情緣/詞:克明)

        這曲子讓他早已粉碎成灰燼的心,更加難以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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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1:56:3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德國.海德堡或許是雷君凡的話對海倫起了不小的作用,因此接下來的拍攝工作都一直很順利的進而在另一方面,確定了向以農對自己的深愛的緒方真繪,態度也收斂了很多,不再故意去招惹海倫,當然海倫也未再來找她麻煩,兩個人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

  在拍片的那段時間中,緒方真繪總是很乖巧的待在向以農身邊,靜靜的欣賞他工作時的「魔鬼導演」模樣。

  初次見到他那判若兩人的樣子時,緒方真繪的確有些被嚇著而無法適應,但很快的,她便愛上他那副為自己的理想奮鬥的「魔鬼作風」了。

  雖然向以農曾建議她和安凱玲及電君凡四處去逛逛,才不會無聊,但她卻寧願待在他身邊,欣賞他的「另一面」。

  兩人的感情在朝夕相處中,愈發迅速茁壯,而週遭的人也都樂見其成,當然,海倫是例外的。

  然後,在一個晴朗的午後,這部片子順利的殺青了。

  緊接著,慶功宴便登場啦!

  看著老是溺在一起的向以農和緒方真繪,安凱玲不禁吐了一口氣。「真無趣,一點也不好玩!」一旁的雷君凡明知故問的一笑。「怎麼了?難不成你不希望他們兩人感情進展迅速?」

  「你明知道不是那樣!」她原本以為會有一場好戲可看,尤其是海倫來了之後,再加上她刻意安排的「假情敵」朱理安那呆瓜,誰知道好好的「計劃」經海倫那弄巧反拙的笨蛋一攪和,便完全沒得派上用場,還害她和那個呆瓜朱理安瞎耗了不少時間,好不容易才把那個笨瓜又給哄回英國去。

  他們兩人倒好,一場爆破的意外,正給了他們的感情打了一劑催化劑,得以迅速成長,嘖!

  也難怪她不舒服,白忙一場,又沒能如願看到「好戲」。「好了啦,反正你也看到以農那小子吃醋嫉妒的模樣了,不是嗎?而且他們也如我們期待的一般恩愛,這己稱得上皆大歡喜了,你就別再悶悶不樂啦!」雷君凡好心的勸告她。

  「可是——」安凱玲並非不同意雷君凡的說法,但她就是無法立即釋懷。

  「這樣吧,明天那場雙人划船比賽,我和你搭檔,並保證你贏過以農和真繪他們那一組,如何?」雷君凡試著逗她開心。

  原來這別墅東側有個私人湖泊,所以他們便安排了一個「划船比賽」,作為慶功宴的最後一個壓軸節目。

  「不能黃牛哦!」安凱玲這才開心了些。

  「保證不會!」雷君凡才說著,眼睛便瞄到不尋常的一幕。

  「怎麼了?」安凱玲沿著他的視線方向望過去——嘿!居然是向以農和海倫哩!

  安凱玲的精神全來了,當下就躡手躡腳的跟蹤去。

  「安安,別去啦!」雷君凡嘴巴雖如此嚷嚷,卻也跟著移動腳步。

  很快的,他們找到了很好的「觀禮席」,就定位之後,便興致勃勃的期待著接下去的發展——」

  「怎麼了,海倫,你最近似乎都不大開!」說話的是向以農。

  「你還會關心我嗎?」海倫的語氣酸得很。

  「我當然關心你,我們是好朋友啊!」向以農坦率的表示。

  海倫更吃味了。「你成天和真繪溺在一起,哪有多餘的閒工夫理我這個好朋友啊!」「海倫,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想跟我說?」向以農這才發現她的不對勁。

  「我——」海倫本想一古腦兒全盤托出,但回首看見他那深邃迷人的眼畔,以及出色俊挺的容顏時,她又猶豫了。

  反而是向以農又主動開口表示:「海倫,我們認識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一向大方率性,有什麼說什麼,怎麼今天突然變了個樣呢?」

  「VICT0R,你老實告訴我——」

  海倫心一橫,豁出去了。「你從沒把我當成異性愛過嗎?」

  「沒有。你是知道的,一直以來,朋友在我心中的地位和份量,一直都遠勝過情人!」他實話實說。

  「那現在呢?真繪是情人還是朋友?」她顯得有些激動。

  一提起緒方真繪,向以農的神情便添增了幾分溫柔。「真繪例外,她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情人,她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寶貝!」

  海倫聽得心都快碎了。「那——如果我告訴你,我愛你,一直以女性的身份愛著你,從沒把你當同性朋友看待,你又會如何呢?」

  向以農當場嚇了一跳。「海倫,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到這時,同以農才發現她真正的感情。一時之間,他真的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比較恰當。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海倫忍不住低吼一聲。

  「我從第一次見到你便愛上你了,但當我發現你是一個重規友情勝過愛情的人時,我便選擇成為你的朋友。這些年來,我一直對自己很有信心,因為你雖然一直擁有許多情人,但卻不曾認真過。因此,當你打電話告訴我,你從日本帶回來一位日本友人的女兒時,我也不是很在意,誰知道你後來居然會對她動真情,那我對你的感情怎麼辦啊?!」她愈說愈傷心,眼淚不禁淌落衣襟。

  向以農自責不已,他應該早些發現她的感情才是!

  「對不起!海倫,我——」

  「你什麼都別說,只要告訴我,你愛不愛我?像對真繪那般的深愛!」明知答案會令自己更傷心,她就是不肯輕易死心。

  向以農沉默了片刻才正色的表態。「海倫,我只能對你說抱歉,因為在我心中,對真繪的那份感情是獨一無二的,無法分給別人,希望你諒解,我還是只能把你當成朋友。真的抱歉,海倫!」他雖對她感到歉疚,語氣卻是堅定不移的。

  他都說得這麼白了,她還能不死心嗎?「沒關係,我——」她話才說一半,眼角的餘光便瞥見正朝他們走來的緒方真繪,於是她當下話鋒一轉。

  「vICTOR,你可以答應我最後的一個要求嗎?」

  「你說!」他因背對著緒方真繪,所以並未察覺她的出現。

  「我希望你以吻情人的方式,給我一個告別之吻!」她刻意說得楚楚可憐。

  「這——」

  「難道連我這最後的小小要求,你都做不到?」快答應啊,不然就來不及了!

  向以農思索了片刻才說:「這樣你會比較好過嗎?」

  「當然,而且我會很快就對你死心!」她是不得不死心。

  「那——好吧!」向以農終於點頭應允了。

  海倫差點兒笑出聲音,尤其當她瞥見緒方真繪愈來愈近的身影時。

  「以農,原來你在這——」緒方真繪的笑容僵在臉上,就在她目睹向以農吻海倫的那一幕時。

  「真繪?!」向以農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她會出現在這兒,而且偏就出現在這節

  骨眼上!

  「你這個混蛋——」緒方真繪右手一揮,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給她「莫名其妙」的一掌,向以農的火氣也全上來了。「你憑什麼打我?」

  「因為你花心,不專情!」緒方真繪說著又是一巴掌。

  只可惜這回沒能得逞。「我對你還不夠專情嗎?」

  「那你為什麼吻她?這就是你的專情?」緒方真繪得理不饒人。

  「那是——」他不知該怎麼解釋才好,而且他也不想再傷害海倫了。

  「你說不出來了吧!花心大少!到處留情的大色狼!變態!」她氣得失去理智。

  「真繪!你冷靜一點,聽我說!」他試著和她講理。

  「你說得還不夠多嗎?」她毫不留情的又賞了他一記。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他也火了。

  「你背著我做這種事,還要我相信你!」緒方真繪簡直快氣瘋了。

  「我有做什麼嗎?」他倒是理直氣壯,只因為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錯。

  「你吻了她,不是嗎?」還想抵賴!緒方真繪恨不得一掌劈了海倫那八婆,她居然樂得在一邊看好戲!

  「對!那又怎樣?」他向來敢做敢當。

  緒方真繪一顆心痛得仿如被刀割一般。「你難道不知道你那樣會讓我心痛,令我嫉妒嗎?」

  「有什麼好嫉妒的,為什麼連你也有這種膚淺的想法?!」其實他可以理解她吃醋的心理,但卻無法諒解她對他的不信任。難道我在她心中,當真這麼沒信用?!

  「我膚淺?!我因為愛你而嫉妒,你卻說我膚淺?!」緒方真繪快昏過去了,但她始終沒有淚眼相向——個性使然之故。

  「我——」他自覺說錯話,才正想設法補救,緒方真繪便又搶著開口:「難道你敢說,你從沒為我吃醋,為我嫉妒過?」誰知向以農一聽到這話,居然用鼻子哼笑。「我嫉妒?!別開玩笑了,我不是早說過,我的愛情字典裡並沒有這個字眼嗎?」

  「此話當真?!」

  「當然!」他倒是中氣十足,而且態度十分篤定。

  「很好,你最好不要忘記這句話!」語畢,她便轉身離去,此時她的態度是異常冷靜的,和方纔的盛怒簡直判若兩人。

  「真繪?」她不合邏輯的反應,令向以農大惑意外而無法適應。

  再回首時,緒方真繪已經是一張「笑臉」。「沒事了,我先回宴會去,你們慢慢聊吧!

  不打擾你們了。」接著,她便頭也不回的迅速離去。

  「真繪!」向以農總覺得不對勁,想追過去,卻又放不下海倫。

  海倫這回倒是很好心,主動對他說道:「我沒事了,你去看看她吧!」向以農這才安心的飛奔而去。

  「兩位看倌,你們可以現身了吧!」待向以農走遠之後,海倫便對著身後的樹叢大聲說道。

  安凱玲和雷君凡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從「觀禮席」站出來。

  「對於我這個失敗者最後一點小小的惡作劇,你們不會怪罪吧!」她似笑非笑的說。

  「當然不會,這是你的權利!」安凱玲這回倒是很大方又明理,一點也沒有責怪她的味道。

  她的反應讓海倫有些意外,但也末再多說什麼,看了他們一眼之後,便打算先行離去。

  「那——後會有期了!」包括說這句話的海倫在內,他們三人都知道,在短時間內,他們是不會再見面了。

  不過,安凱玲和電君凡卻一樣相信,海倫很快便會重新站起來,因為她真的是個大美人,而美人通常都不會寂寞太久的,不是嗎?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又想玩什麼把戲了吧?」雷君凡確定只剩下他們兩人時,便開門見山的追問安凱玲。

  只見安凱玲邪邪的笑道:「你先答應我,不可以把才才接吻的真相告訴真繪。」他早該料到她在打什麼壞主意。「行!都依你,接下來呢?」現在的安凱玲簡直快樂得不得了,再也不會覺得無趣了。「我們只管看好戲使成,其他的真繪會替我們做得非常好的,呵!」她笑得十分神秘。

  之所以會這麼有把握,是因為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對緒方真繪的個性有著某種程度的瞭解和把握。

  或許是生長環境的關係,所以緒方真繪並不像一般女孩一樣,一旦感情觸礁,就只會哭哭啼啼,反而會異常堅強的勇敢面對,最重要的是,她是典型的「以牙還牙」主義者,因此,安凱玲一點也不愁沒有「好戲」可看。

  看她那自信滿滿的樣子,雷君凡反而有些為好友擔心了。「安安——」「放心啦!不會有事的啦!我們快進去吧!」安凱玲說著便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看戲是嗎?」說實話,他也挺好奇緒方真繪接下來會如何「對待」向以農呢!

  「當然!」向以農一走進晚宴,便四處張望,不停的尋找緒方真繪的蹤影。

  哈!真好運,一下子就給他瞧見了!她正和一位英俊小生有說有笑的說個沒完哩!

  向以農一見到這一幕,便不由得怒火中燒,三步並作兩步的便往他們的方向衝過去。

  「真繪!」「啊!你來得正好,剛好幫我拿著杯子,我和賽門正要去跳舞呢!」笑著說完之後,她當真就把酒杯塞給他,頭也不回的和賽門走向舞池去。

  面對如此意外的結果,向以農著實愣了一下,但他很快便丟下酒杯,又追了過去。

  「真繪!真繪!你聽我說——」一看到礙眼的賽門,他心裡就有氣,若不是礙於立場,他會給他一拳,好讓他腦袋瓜變聰明些,別老在這兒礙手礙腳。

  緒方真繪始終維持著一張甜美的笑臉。「VICTOR先生找我有事嗎?」百分之百客氣又見外的語氣。

  向以農聽得很不是滋味,更覺得刺耳。「真繪,你別這樣,雞道我們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嗎?」「行!但是得等我跳完舞。」緒方真繪笑得更加迷人。

  「這曲子快結束了是吧!那我就在這兒等你。」向以農迫不及待的示好。

  緒方真繪卻笑著搖頭。「很抱歉,接下來還有五位男士等著和我共舞!」雖然她的舞技稱不上高桿純熟,但人美嘛,就是吃香佔便宜囉!

  「什麼?!」向以農一聽,只差沒有氣昏。

  「VICTOR先生何必苦苦纏著我呢?我可承擔不起,等著和你跳舞親熱的人不是很多嗎?」緒方真繪見他臉色愈來愈難看,就說得愈開心。

  向以農看心上人在別的男人懷中輕舞,他心中的無名火就愈燒愈旺。「真繪,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我願意向你賠不是,但你至少也該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不是告訴你,等我跳完舞再說嗎?」她一點也不肯妥協。「請你別在那兒擋路好嗎?這兒是舞池呢!」「真繪——」「以農,你別這樣嘛!先和我們到那邊坐坐,有事待會兒再說吧!」適時出現的安凱玲,二話不說便便把他給拉走,當然雷君凡也有提供「贊助」。

  臨走時,安凱玲還不忘偷偷投給緒方真繪一個「加油!」的訊號,緒方真繪則回給她一個「看我的」的笑容。

  眼看著緒方真繪在不同男人臂彎裡流連嬉笑,向以農就愈看愈光火,差點兒我把手中的杯子給捏碎。

  「那個色鬼保羅,居然敢和真繪靠得那麼近,簡百可惡透頂!」他說著便打算衝過去「糾正」保羅的「不當行為」。

  偏偏又讓安凱玲和電君凡給攔住。

  「我說以農啊!人家真繪又還沒嫁給你,你憑什麼如此干涉她的行動自由啊!」安凱玲故意用不解的語氣問道。

  「我哪有要干涉她,我只是怕她太單純,被那些色鬼給佔了便宜!」向以農說得挺像那麼一回事兒的。

  「可是我看你的樣子,根本就像個打翻醋罈子的丈夫,正在嫉妒和自己老婆親熱的男人呢!」「嫉妒?!我會嫉妒?」「別開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他話才說一半,便丟下他們衝了出去。

  「以農,你要去哪裡?」安凱玲是明知故問。

  「我要去警告那個色鬼,不准他亂摸真繪的手!」向以農理所當然的拋過來這麼氣憤填膺的一句。

  安凱玲和雷君凡見狀,不禁相視而笑——這就叫他不嫉妒,難道他沒發現他那張臉早比吃人魔王還要恐怖少說百倍了嗎?

  結果,向以農自然又是灰頭土臉的搬羽而歸。

  一個小時下來,同樣的情形少說重複了十遍。

  安凱玲看得好過癮,雷君凡則有些同情好友的處境,不過「禍」是他自己闖的,也只好由他自己去「收拾」啦!

  好不容易,終於輪到向以農和緒方真繪共舞。

  向以農連忙把握機會開口:「真繪,你聽我說,我和海倫接吻是因為——真繪,你看我這邊好不好?」「那怎麼成,我們是在跳探戈耶!難道你不知道這是探戈的標準舞姿嗎?」她說著便又把臉側向另一邊,就是不給他正面碰上。

  明知她是故意整他,他也只能捺著性子說:「那我們不要跳了,到一旁坐下來談好嗎?」「那可不成,我很喜歡跳探戈的,如果你不喜歡,請便!我找別人便是!」緒方真繪才不肯那麼輕易就放過他呢!雖然她實在不大會跳探戈,那舞姿看起來甚至有點糗,但把頭左右用來甩去這招,她倒是相當拿手。

  「我跳,我沒說我不喜歡啊!」他趕忙握緊她的小手,省得她當真拂袖而去。

  看著可愛的心上人在自己懷中不停的舞著,向以農真是愈看就愈心動。他可不想一直和她如此僵持下去,得趕快和解才行,他實在好希望能像往常一般,輕樓著她,一遍又一遍的物著她。

  因此,他決定再重新打開僵局。「真繪,我——」奈何他才一開口,她便又把頭側向另一邊去。

  他不死心,又試了一遍。

  誰知她當真又轉向另一邊去。

  經過幾次的嘗試之後,向以農又忍不住低叫:「你就不能把臉正對著我嗎?」「我不是說過這是探戈的「標準姿勢」嗎?」她笑得好甜好迷人。

  向以農快給他逼瘋了。

  「真繪,你再這麼不可理喻,我當真要生氣了!」他對她下最後通牒。

  偏偏她依舊無動於衷,還把下巴翹得幾層樓高,以示不妥協之強硬立場。

  更氣死人的是,她還當著他的面,對身旁的另一名男士拋了一個媚眼。

  向以農一看,當場就丟下她,頭也不回的磚身而去,一直往屋外走去。

  緒方真繪沒想到這回他會如此生氣,一張臉旋即垮了下來。

  他生氣了,他真的生氣了!她開始後悔了,她應該給他機會的,整了他一個晚上,又見他為她吃了一個晚上的醋,她的氣早就消去一大半了。

  而且,經過冷靜的思考之後,她也知道那個「吻」一定大有文章,但是她就是硬不肯妥協,決心賭氣到底。

  現在可好了,愈弄愈糟啦!

  「真繪,你還好吧!」安凱玲怕她跌倒,因而伸手扶著她,將她帶離舞池。

  「我是不是錯了?我太過分了,對不對?我應該給他機會解釋的,我明明知道他並不花心,明明知道他只是沒發現自己的妒意,我卻還要故意激怒他,我——」她真的好後悔,就怕他真的不再理她。

  安凱玲可就比她樂觀多了,不過,她不會這麼快就告訴她向以農離去的「真相」的,否則遊戲不就變得不好玩了。「沒事的,你只是太累了,我們先去睡吧!有事明天再說!」「可是——」緒方真繪已沒了主意。

  「明天早上不是有划船比賽嗎?你和他正好是同一組,有得是機會獨處,你又何必急在一時?不如先去休息,待明天彼此都冷靜些,再重新談不遲!」安凱玲極力的說服她。

  「這樣行得通嗎?」她開始有些心動。

  「當然!相信我吧!」眼見說服即將奏捷,安凱玲又加把勁。

  緒方真繪思索了片刻,終於點頭同意。「我聽你的就是了!」「這才對嘛!」安凱玲相當滿意的一笑。

  接著,她們便雙雙進人閨房中,準備睡覺去。

  在另一方面,雷君凡按照安凱玲的指示,尾隨向以農來到屋外。

  只見向以農一手按著胸口,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雷君凡不忍心見好友如此,便開口探問:「你還好吧,以農!」「怎麼會好,我的心都快痛斃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一看到真繪對大衛示好,我的心臟就一陣劇烈的疼痛,還有種反胃和窒息的感覺,只好趕快出來透透氣!」原來這才是他拂袖而去的「真相」。

  雷君凡都快笑出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子會「鈍」到這種地步。「要不要我告訴你,你心痛的原因啊?」

  「你知道?!」向以農大感意外。這小子什麼時候和希瑞偷學了醫術啦?!

  雷君凡豈會不知他的想法,不過,此時此刻,他也懶得再多說什麼,直截了當的便公佈真正的謎底。「我告訴你,你那怪病以及今晚的一切反常舉動,全有個共同的病名叫「嫉妒」!」

  「啊——!」經好友這麼一點,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叫「嫉妒」?!難怪他——他呆愣了半晌之後,似乎有了什麼領悟和決定,人也跟著振奮起來,和方纔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簡直無法相提並論。

  「我知道我咳怎麼做了!」他笑得十分自信,儼然又回復原有的氣勢和神采。

  雷君凡總算完全放心了——這麼一來,應該不會再出狀況了才是!而安凱玲托付他的「任務」,也算圓滿達成啦!

  「加油!」他衷心的說道。

  向以農看了他一眼才說:「我一定會加油,等我處理好和真繪的事後,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和安安的!」語氣中多半是鬧著玩的成分居多。

  雷君凡自然也明白。「我會等著的,你還是先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解決吧!」「放心吧!明天,等明天划船比賽開始,事情就會有轉機的!」既然已完全明白自己行為反常、不合理的真正原因,而且也坦然接受,他自然就沒有道理再如此別腳下去啦!

  呵!

  當陽光再度親吻大地時,「划船大賽」也就跟著揭開序幕了。

  緒方真繪一到現場,就忙著尋找向以農的身影。

  「你在找我嗎?」向以農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緒方真繪差點兒嚇出尖叫聲,他那冷峻不帶感情的聲音,讓她不敢回頭稱是。「我們是同一組,所以——」「那就快走吧!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向以農冷冷的丟下這麼一句便自顧自得往湖邊走去。

  他果然還在生氣!緒方真繪心裡又急又氣,連忙跟了過去。

  一直到比賽開始,他們之間都維持著「低氣壓」,誰也沒有開口和對方說話。

  向以農是基於自己的「計劃」,緒方真繪則是以為他還在生她的氣,而不敢輕舉妄動。

  眼看著別的船隻都有說有笑,緒力真繪就更加不是滋味。

  她昨晚是過份了些沒錯,但一開始先犯錯的是他啊!

  現在他居然還如此擺架子,哼!

  緒方真繪愈想愈生氣,愈想愈不平,不自覺的便加速了手中的划槳動作,也算是一種洩憤的方式吧!

  向以農則配合她的動作,也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緒方真繪見狀,便又加快了些,向以農依舊配合她。

  最後,還是緒方真繪沉不住氣,先行開口:「你為什麼都不說話?你不是有話要告訴我嗎?」「你肯聽嗎?」他挺無辜的說道,聲調依舊是平淡而不帶感情的。

  緒方真繪捺著性子說:「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我聽就是!」「可是你昨晚明明——」這會兒反而是他在吊她胃口了。

  「昨晚是昨晚,我現在想聽了嘛,你到底說是不說!」緒方真繪眼看又要冒火,但她實在不想再和他僵持下去,所以便把氣發洩在船槳上,船速因而又加快了些。

  「說!我當然要說!」既已達到預期效果,他使見好就收,不再捉弄她,省得搞砸正經事。

  「昨晚海倫向我示愛,說她一直愛著我,並未把我當成中性朋友看待,我大惑意外,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向她說抱歉,她於是提出最後的要求,要我給她一個告別之吻,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幕,接下來的事就不用我說啦!」他說得既簡潔又詳細。

  我就知道事有蹊蹺!「那你為什麼不早說?」「我是很想說啊!只可惜——」說到這兒,他還故意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反正我這個人就是花心,變態的大色狼,一點也不值得信任,只會處處留情,唉!枉費我一片真心真意——」他愈說愈淒慘,就只差沒一把自憐的淚水。

  怎麼全是她昨晚說過的話?緒方真繪愈聽愈心虛。「那——那是因——因為——」向以農則愈說愈有勁。「唉!算了!怪只怪我一世風流,才會落得這般下場,連想向人家道個歉,都得白忙一個晚上還徒勞無功,這還不打緊,更可憐的是還為人家吃了一整晚的醋,嫉妒得做出許多不合理的行為,結果人家還是不屑一顧,唉!真是可憐哦——」

  聽到這兒,緒方真繪再也忍不住了,連忙迫不及待的追問:「你說你吃了一個晚上的醋?這麼說,你是承認你會為情嫉妒了?!」

  「那當然,不過也只有對我真正所愛的人才會嫉妒囉!」他立即表明立場。

  「那——你真正所愛的人有幾個?」她的心跳得好快好意,一張臉愈來愈呈現「笑」字「真正所愛的人當然只有一個囉!」事情如他所預料的般順利進展,令他十分滿意。

  在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越過了比賽的終點,而且還是第一名呢!不過,他們兩人都沒多加注意,還是繼續往前劃去。

  「那——你真正所愛的人是誰啊?」緒方真繪的聲音甚至有些發抖。

  「她啊——是個可愛活潑又調皮的俏女孩,但是有時候卻會無理取鬧,還蠻不講理,害得我想求婚都沒有機會開口。」他故意大歎一聲,事實上,他已快笑出來啦!

  「我保證她以後不會再不分青紅皂白的無理取鬧,但並不保證她不再調皮搗蛋!」她就是她,再怎麼也不可能全盤改變。

  而他就是喜歡她這副調調。「調皮搗蛋無所謂,無理取鬧偶爾為之也無妨,但要有分寸,凡事適可而止!」「我明白,我一定會轉告她的,相信她一定會做到!」緒方真繪興奮得快說不下去了。

  向以農這才悄悄轉過身,貼近她的背脊,在她耳畔輕聲呢喃:「那請你轉告她,說我愛她,為了證明對她的深愛,我決定和其他的情人全部分手,好不好?」

  她說:「你喜歡就好——」

  「那你再告訴她,我從今以後都只愛她一個人,不再有別人,好不好?」

  她還是說:「你喜歡就好——」

  「那我問你求婚好不好!」說這話時,他已緊緊的摟住她。

  「你喜歡就好!」她乖巧得像一隻小綿羊一般,柔柔順順的依偎在以農懷裡。

  「那我現在吻你好不好!」

  「你喜歡就好——」於是,一場風波終告平息,相愛的兩人再度言歸於好,這會兒正吻得纏綿悱惻,渾然忘我呢!

  而早就棄權,偷偷躲在一邊「欣賞」他們的熱情演出的雷君凡和安凱玲,見到預期中的圓滿結局,都感到十分高興,更衷心為他們祝福。

  「你看他們像不像以農這部新片子「馴獸師與刁蠻女」中的男女主角呢?」雷君凡在安凱玲耳畔輕聲說道。

  安凱玲先是一愣,旋即眉開眼笑。「很像!非常像!可是又好像有點不太像!」

  「別管那麼多了,只要他們幸福就好,像不像「馴獸師與刁蠻女」又有什麼的關係呢!」他提醒她。

  她相當贊同他的論調。「說的也是!兩情相悅最重要,像不像「馴獸師與刁蠻女」又何妨!」是的!只要兩情相悅,像不像「馴獸師與刁蠻女」又何妨!俗話說得好:「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再高桿厲害的「馴獸師」,也會有栽在母獅子手上的時候,尤其當那隻母獅子「刁蠻女」身邊有「愛神」助陣時,勝負就更難分說了,不是嗎?

  正當他們在一旁當「免費觀眾」玩得正樂時,第五度空間的天使艾雷斯不知何時悄悄的出現在安凱聆和雷君凡的「大後方」,他正用一種不安憂慮又帶點哀傷的眼神深深的凝視著安凱玲的背影——安安!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動你一根寒毛的,即使對方是我的父王,母后也不行!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天使艾雷斯在心中立下堅定的誓言!

  看樣子,似乎又有不尋常的大事要發生了,對吧!

  全文完

  註:《大老奸播報站》呀呼!小女子又粉墨登場啦!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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