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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左晴雯]馴獸師與刁蠻女(東邦列傳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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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1:51:2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馴獸師與刁蠻女 (東邦列傳之四) 作者:左晴雯

說得好聽一點,他是「博愛」,是「致命的吸引力」
說得難聽一點,他是不識「嫉妒」滋味的「愛情零蛋」
好萊塢夢工廠的「魔鬼導演」,外加「東邦神偷」美名審美眼光獨樹一格,尤其特愛「展令揚氏」臉蛋
他的「愛」「情」廣被不分異性,同性或中性排名順序是:寶貝=朋友,其次才是情人和其他論起情人,
就像漁夫撒網一籮筐一籮筐計算提起朋友,
尤其是東邦死黨是心中「恆久的鑽石情」話說寶貝嘛,
可是絕斃了的「超乎想像」誰想得到她的「愛情啟蒙」源於日本幕府的桃花源?!
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竟住著他的「真愛」?!
一個著男裝、口口聲聲自稱「少城主」的美人兒有一張酷似東邦老大、令他情有獨鍾的標準臉蛋女人該學的她一竅不通,
男人騎射她卻一把罩獨特的她,是他演練「新版馴悍記」的最佳女主角他會帶她「入世」,
但他特喜愛她天真無邪的原味才不希罕演一出「NEW窈窕淑女」哩!
卻沒想到他愛吃醋的小寶貝,
不甘心自己滿嘴酸溜溜硬是要拖他一起下醋缸,預先演練「婦唱夫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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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1:51:41 |只看該作者
前情提要

關於(東邦烈傳)之三《偷心小貓貓》雖然龔季雲已要丁允辰傳話給「東邦人」,要他們放心,別再介入他和伊籐忍的事情中,但身為「死黨兼換帖」,「東邦人」自然不可能因此坐視不管,於是一夥人在百忙之中抽空齊聚一堂,舉行「高峰會議」,商討對策。此時,正逢「神槍手」安凱臣一年一度的「夏季私人島度假」即將展開,一夥人於是約定隨時保持聯繫,並於不久的將來在島上會合。

  然而,就在安凱臣即將出航的當天,卻因一出變調的「府雀變鳳凰」而邂逅了女主角紀小彤,進而帶她同行。於是,一場「雙重人格」vs.「扇情作家」的愛情故事於焉展開……原本,「東邦人」便不期望安凱臣此次的海上之旅能順利,因為他們知道伊籐忍一定會出面干擾。

  而他們的預期果真應驗,伊籐忍這回竟然和一直規覦「威京集團」總裁寶座的安仲岳(安凱臣的二伯)聯手,企圖於島上除掉安凱臣,幸好龔季雲神機妙算,加上宮崎耀司和「東邦人」默契十足的合作,「島上突擊」非但有驚無險的落幕,而且還給對方迎頭痛擊。

  突擊計劃失敗,令伊籐忍十分生氣,正當他又在想下一個剷除「東邦人」的「計劃」時,東京方面卻傳來伊籐老爺病危的惡耗,情況於是又起了重大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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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1:52:09 |只看該作者
主要出場人物簡介

       1.向以農:男主角,英文名字是VICTOR(維克多)。

  2.緒方真紀(真繪):女主角。

  3.河野靜子:緒方真紀的未婚妻?!

  4.緒方千樹&智子:城主夫婦,女主角的雙親。

  5.安凱玲:「神槍手」安凱臣的妹妹,小名安安,「三K黨」之一。

  6.雷君凡、南宮烈:「東邦人」是也。

  7.朱理安:「性喜男色」的英國變態伯爵,對安凱玲情有獨鍾。

  8.海倫:知名女明星,喜歡向以農。

  9.艾雷斯:第五度空間的天使王子。

  10.伊籐忍、宮崎耀司、龔季云:目前皆在日本,詳見《東邦烈傳》系列之三的簡介。

  醋海生波——《柬邦列傳》之四左晴雯「吃醋」和「嫉妒」當真是情人們的專利嗎?這事兒咱們姑且不談,把它留給情人們自個兒去傷腦筋囉!小女子比較感興趣的反而是——如果有一個得意洋洋的標榜「他的愛情字典裡沒有「嫉妒」這兩個字」的花花公子,一旦吃起醋來,而自己又不自知時,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而能讓這樣自負的花花大少抱醋狂飲的女子,又具什麼樣的可人兒?

  基於這樣的好奇心理,於是便產生了《馴獸師與刁蠻女》這個故事的初步構思。

  接著,小女子又一不小心想到,前三位「東邦怪人」的追愛過程似乎都太過順利,老讓他們這些「惡魔黨」給佔盡優勢,而苦了那三位可愛的女主角!

  不!這怎麼行!怎麼可以老是讓女主角們都這麼好「籠絡」、這麼容易「騙」到手呢?

  那豈不太便宜「東邦」這群「惡魔黨」了嗎?(噓!可別說是人家說的哦!省得人家被他們K…#@*X——嗚——來不及啦!)好了,言歸正傳吧!就是因為不能老讓女主角們ㄔㄨㄅㄝ——不合小女子的作風嘛!

  所以咱們「神偷」向以農就沒那麼幸運啦:嘿嘿w小女子刻意給他安排了一個「不男不女」,不!是合乎他最欣賞的「中性」調調兒,又擁有一張他最執著、最鍾愛的「臉型」的緒方真紀(真繪?!),來當他的「對手」!

  別懷疑,這個女孩子絕對不好惹,她可是那個仿如日本「幕府時代」的「神秘之城」的「少城主」哩!

  問人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就請眾家大小帥哥、姑娘們自行用功去囉!嘻嘻!

  最後,自然是希望你們會喜歡這個故事啦!當然,如有什麼不滿意或意見,也誠心的歡迎你們提出囉!這樣小女子才能「知錯就改」,就像人家現在已經不再說:「如果你們還是不滿意,就再被大老奸騙一次,期待下一本書——」之類的話了,對吧!呵呵!

  Ps.還是老話一句,來信請寄——「台南郵政信箱|524號」左晴雯小姐收,就行囉!

  序曲向以農和龔季雲最大的不同是——龔季雲總是笑著一張一0一號的笑臉,而讓人無法猜透他真正的心事,而向以農則是因為表情太多、變化太快,並且擁有許多不同的面孔,以至於讓人無法確定他真正的想法。

  不過大體上說來,向以農還是比龔季云「可愛」多了,因為他在該說話時,話絕對不會說得出別人少,甚至會霸佔別人的發言權哩!所以說,他還是比那個「怪胎之最」「可愛」了些囉!

  而關於他的詳細檔案,可從伊籐忍的數據庫中,探知二一——No.1曲希瑞NO.2南宮烈No.3安凱臣Nc.4向以農外號:神偷。

  特長:天生的演員,演技一流,足可騙過任何人,人擅長編劇、導戲、攝影等技巧:且有一雙「巧手」,這世界上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同時是一個「開鎖」天才,不論是什麼類型的鎖,只要到了他手上,絕沒有打不開的。此外,還精通「易容術」,擅長「製造」各種不同的「面孔」。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此人還是個天生的「藝術品艦賞家」,憑本能便可輕易辨別各種類型藝術品的真偽,舉凡名畫、雕刻、骨董、寶石……等,皆可易如反掌的辨識真假。在學生時代是「東邦」的「專任化妝師」、「專任盜帥」兼「專任鎖匠」、「資源補給中心」。

  絕技:業餘「拳王」,一拳便能揍昏任何強敵,還是個飛毛腿,所以還有一個外號叫:「快腳拳王」。

  現職:美國好萊塢身價最高、最炙手可熱的三天導演之一,同時是擁有全美三大製片廠之一的製片家,並在世界各地擁有製片廠、大型遊樂園,以及大型連鎖影片發行公司。

  背景:歐洲航空業三大龍頭之一的「寰宇集團」現任總裁最小的兒子。

  No.5雷君凡No.6龔季雲(展令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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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1:52:3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日本.四國本來向以農到日本拍片期間,是有打算去找龔季雲的,但是,正巧碰上帝國財閥上一任總裁,也就是伊籐忍的父親病逝的大事,因此便取消原訂計劃,而全力以赴的進行在日本的拍片工作。

  只因為他雖不喜歡伊籐忍,但卻能瞭解他的感受,尤其在他喪父期間,一定更希望龔李雲能待在他身邊,陪他共度悲勵的歲月,所以向以農決定做一次好人,暫時不去招惹他,反正龔李雲承諾過,一旦把日本方面的事處理好,就會回到他們「東那人」身邊,所以他就大方一點,暫時讓伊籐忍享有「獨佔權」吧!

  如今,一個半月過去了,向以農在日本部分的拍片工作已告一段落,即將返回德國的老家去進行第二階段的拍攝工作——向以農望著滿山的蒼翠,心中著實有些不捨,在如此繁華的現代日本,已經很難找到像這樣原始而遺世獨立的山林了。

  「VICTOR先生,一切都整裝就緒,隨時可以啟程了!」他的特別助理向他報告。

  「嗯!辛苦了!你們先出發回德國去吧!我會在開拍之前回去。」這是他的習慣,在每一段拍攝階段中間的空檔,一定會銷聲匿跡一陣子,給自己一段獨處的時間。

  「我們會安排好所有的準備工作,等你回來開拍的!」特別助理認真的表示,他們一直是默契十足的工作夥伴。

  待一行人全數離去之後,獨自留下來的向以農又再度沉浸在滿山寧誼之中。

  半晌,他才開始了下一步的行動,走進他私人的小型直升機,打算更深人山谷中去探飛行了半個多小時後,不巧遇上了地震,駕駛技術不像安凱臣那麼高桿的他,一個不留神,直升機便失去了控制。

  好不容易再度掌控了整架直升機之後,向以農便被眼前不可思議的情景給吸引住了——「好美的地方,就像仙境、世外桃源一般!」他忘情的低呼,立即降落在這片不可思議的山谷谷底。

  此時引起方才騷動的地震已完全乎息。

  向以農迫不及待的走出機艙,投人夢幻般的溪谷懷抱中。

  這兒究竟是哪裡?!距離拍片地點多遠?!為什麼在這片山谷中待了一個半月,竟然一直未曾發現這片溪谷?!

  呈現半恍憾狀態的向以農,走著走著一個不小心踩了個空,整個人便向後倒,重重的撞上背後高聳的山壁。

  然後,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那山壁居然被撞出一個洞,而且洞裡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穴!

  向以農只覺得自己正在黑暗中不停的滾動,這洞穴好似一條永無止境的密道般,而那山壁則在他被「吞噬」之後,便再度恢復原狀,像是什麼事也未曾發生過一般的回歸寧靜當向以農再度恢復意識和知覺時,第一個躍入他腦海中的訊息是——隱隱約約傳來的人聲。

  「少城主,你看怎麼辦?這人好像是從外面世界來的。」較低沉成熟的聲音如是說。

  「但是他似乎傷得挺重的,不管他似乎有失厚道!」這個聲音比較高亢悅耳而年輕。

  「那——」

  「先帶回城裡去再說吧!」

  「可是——」

  「你不聽我的話?」那高昂年輕的聲音變得極具威嚇性。

  「是!少城主!」

  半晌之後,同以農覺得自己的身子被人騰空抱起,一直不停的晃呀晃的,好化坐在小船裡一般。

  奈何過度疲憊、疼痛讓他無法如願的睜開雙畔。

  費了好大的氣力才稍微撐開了沉重的眼皮,蒙隴之中,他看見一張令他驚愕的容貌——「令揚?!」

  接著,他便又昏睡了過去——。

  當向以農再度醒來時,第一個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可愛而稚氣未脫的少女容顏。

  「真紀,真紀,你快過來,他醒了呢!」那女孩一見他睜開只眼,便傳身興奮的叫喚。

  不一會兒,另一個人影跟著出現在向以農眼前。

  「今揚?!」他再度驚愕的低叫,原來那不是夢?!

  不!不是!這個人並不是令揚,只是神采和學生時代的展令揚十分神似罷了,而且,這個人是個女的!

  他那與生俱來的「識人」本領,一下子便看穿了她「真正的本質」,雖然她做男裝打扮,而且喬妝得天衣無縫——活脫就像是個真正的美少年。

  不過,在未弄清自己究竟身在何處之前,向以農決定按兵不動。

  「你終於醒了,可以說話嗎?」那個男裝的少女用男性語氣的日本話向他問道。

  「嗯!」向以農配合的應了一聲。

  「很好,那你應該可以回答我的問話才是!」對方顯得相當滿意。

  「但說無妨!」向以農以友善的日語表示。

  正當那男裝的美少女要開口說話,一旁的可愛女孩卻抓住她的臂膀阻止她。「真紀,你不可以隨便和外地人說話,萬一被城主知道了會挨罵的!」

  純純的關心之情表露無遺。

  哪知那男裝美少女卻不領情,天不怕地不怕的說:「我什麼時候怕過我爹了,何況我是少城主,當然有義務查明這個人的來歷!」

  嘿!真有趣,一個妙齡美少女居然自稱「少城主」?!有沒有搞錯,這可是二十世紀耶!

  居然還有如此跟不上時代的稱呼。

  而且,說也奇怪,眼前這對金童玉女,不!是兩位少女居然都做古裝打扮呢!從她們的衣飾研判,應該是幕府時代的裝扮。

  不會錯的,因為他甫拍攝完成的日本部分影片,便是以幕府時代的末期為背景的,所以絕對沒錯。

  「你是從哪兒來的?」那男裝美少女以高高在上的口吻問道,不過眼底卻透著對他感興趣的訊息。

  向以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說:「問人問題前應該先自我介紹吧?」

  「你怎麼可以對真紀這麼無禮——」

  那位可愛的女孩話才說一半,便被男裝美少女給阻斷。

  「我是這城的少城主緒方真紀,我們這兒已有二十多年沒有外面的人進來過,所以身為少城主的我,有責任問明你的身份,保護我城的城民!」儼然一副當家主子的氣魄。

  「真紀,你好棒哦!」那位可愛的女孩雙畔中儘是崇拜的光芒,小鳥依人的偎在緒方真紀身邊。

  怪怪!這是什麼世界?!難不成她們兩個在搞時下流行的同性戀曲?!可是,看起來又有些不對勁,好像也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可以回答我的問話了吧?」緒方真紀急急的催促著向以農。

  她實在對「外面」世界來的人感興趣極了,雖然由每年派出去的「留學生」,及在「外面」定居的族人定期捎回來的「外界信息」,讓她對「外面」世界的種種並不陌生。

  但是,看照片和親眼目睹活生生的「實體」,感覺便又差了一大截,尤其眼前這個男子比她在各種信息上所看到的人,都還要俊帥而吸引人。

  向以農略過她的催促,繼續他末竟的疑問。「那這位可愛的姑娘是——?」

  「她是河野靜子,也是我的未婚妻!」為了盡快得到他的回答,緒方真紀表現得相當合氣「未婚妻?!」向以農聽得更有趣了。

  「現在,你可以好好的回答我的問題了吧?」緒方真紀再次催促。

  然而,在向以農尚未做出反應之前,另一個聲音便在門外揚起。

  「真紀,你又在胡搞什麼了?」進來的是一位頗具威嚴的中年男人,同樣是做古裝裝扮,後面跟著的是一位風韻猶存的古裝婦人。

  「爹!娘!你們怎麼來了?」

  「城主好!夫人好!」

  這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自那兩名少女口中響起。

  如果不是注意到這房間中的各種擺設,都是如假包換的百年骨董,且建築材質也全是陳年真品的話,向以農真會以為這是哪部戲的拍片現場呢!

  但是他那天生的藝術品真偽鑒賞能力,卻在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品,何況,他那豐富的拍片經驗也告訴他,以目前的科技,尚無法做到如此逼真的「復古」造景。

  「城主、夫人請用茶!」

  待那對中年男女坐走後,門外便又進來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婦人,端來了茶品奉上。

  向以農直覺應該來這兒,找這些人拍戲,那麼他那部新片鐵定會拍得更逼真,效果更好才是。

  「你的傷還好吧!」那位中年男人喝了一口茶之後,溫和卻不失威嚴的詢問。

  向以農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全身,幾乎都包裡著繃帶,而且右腳踝格外疼痛。

  「除了疼痛之外,大體上應該沒什麼大礙,謝謝前輩關心,我是向以農,請問前輩如何稱呼?」雖然他的下半身行動不便,讓他只能坐在被墊上說話,但是他依舊表現得相當得體。

  「我是緒方千樹,是這兒的城主,這位是我的夫人智子,你一定對我們這兒很好奇吧?」說這話時,他的表情是頗為耐人尋味的。

  這個年輕人真不可思議,面對此番不尋常的景象,居然沒有什麼驚訝的表現,而且還生得如此出色。

  緒方千樹在心底偷偷的欣賞著,眼前這個來自「外面」世界的年輕人。

  向以農笑容可掬的表示:「如果緒方前輩願意告知,以農自然樂於聽聞!」

  絕對不能怪他如此「處變不驚」、處之泰然,因為他們「東那人」本來就和「奇人怪事」特別有緣,以往經歷過比這事更不可思議的鮮事實在太多,單是「異次元」世界的那些朋友就比這事怪上千萬倍了,所以他「適應良好」實在是理所當然的。

  緒方千樹吐了一口氣後,便將這個奇妙的空間簡單的述說了一番。

  原來這兒是與外地完全隔絕,十分隱秘,一般人很難接近的深山中之深谷,和外界——也就是「外面」的世界——唯一相連的信道,是一條只有這村莊的人才知道的秘道,但並不是向以農先前滾落的那條又黑又長的隱秘隧道。

  他們的租先是在一百多年前,也就是幕府時代結束,明治維新開始之際,遷徙到這兒隱居的,從此便過著與世隔絕的深山隱居生活,也因此他們避過了近代的兩次世界大戰和各種動亂。

  然而,在另一方面,為了後代子孫著想,他們世世代代皆有派所謂的「留學生」到外界吸收新知,帶回這個獨立的空閒,當然也有人到外界定居。只是牢不可破的強烈向心力,讓他們一直嚴守這片「最後淨土」的秘密,使得這片淨土能如此遺世的以古代風貌留存下來,而始終未被外界發現。至於為何是「城主治理」的形式,則已無從考據,只是這兒的人一直很習慣這種生活方式,所以便一代代的傳承下來了。

  聽完城主緒方千樹的話,向以農總算對這個不可思議的空間有了概略的瞭解。「這麼說來,這二十多年來,我是第一個進到這兒來的外界人了?」

  「對!自上次那位先生之後,已有二十多年沒有外面的人進來過這裡了!」緒方千樹臉上有著露骨的企圖——想知道向以農是如何進人他們這個隱秘的空間的。

  向以農知道他所為為何,便很快把自己如何進人這村裡的過程據實描述了一遍。

  「這麼說來,你的到來方式和上一位客人一樣,而且也都不清楚那條秘道確實的位置了?」緒方千樹聽完他的話,歎了一口氣,言語中有難掩的失望之情。

  向以農見狀,便追問道:「莫非我和上一位客人到來的秘道有什麼不妥?」

  緒方千樹知道他並無惡意,便據實以告。「不瞞你說,你們到來的那條秘道是我們村裡的人也不知道的信道呢!根據我們祖先們的記載,似乎從外面不請自來的客人,到來的方式都一樣,但是那條秘道卻是我們代代花費了許多心血也未能尋獲的神秘信道——」

  也難怪身為城主的他會在意,因為這正是這個村莊中唯一無法為他們掌控的「不定因子」啊!

  向以農的想法可就樂觀多了。「前輩不必傷神,既然這件事是人力所無法控制,那就交給上天安排吧!我相信這個不可思議的空間一定受到了上天的特別眷顧!」

  基本上,向以農並非宿命論者,但這世上就是有許多事是無法用科學眼光去看待,所以屬於「理解力超強」的「東邦」成員之一的他,自然就很有「彈性」、很懂得「權變」囉!

  聽完他一席話,緒方千樹更加欣賞他了。「我們也是這麼想,既然那是一條無法探知的神秘信道,就把它當成是上蒼的特意安排吧!說來也真是幸運,從以前到現在,經由那條神秘信道來到這個村莊的客人,都是一些好人,而且出去之後,都以保護這個村莊的秘密為己任,同時都很照顧從這兒出去的留學生和到外界定居的族人,最不可思議的是那些客人都是一些達官顯貴、富商巨賈之類,因此,我們便認定這些客人都是上天特地選派來幫助我們的使者、貴人!」

  他說的全是實話,就因為這樣,所以村裡的人代代雖然都對那條坤秘信道的存在,感到不可思議,但卻也末曾因而感到不安和恐慌。

  經他這麼一說,同以農更加興致勃勃啦——果然又是一個有趣的奇遇!

  緒方千樹眼中則透著藏不住的賞識。

  很快的,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已轉移到向以農身上,而向以農對於城主的問話,也是有問必答。

  「這麼說來,你並不會在這兒久留了?」緒方千樹自行做出結論。

  此時,他在緒方真紀眼底看到難掩的失望之情……。

  「緒方前輩,請放心,待以農腳傷好轉之後,一定立即離開,而且絕不會把這兒的秘密說出去!」他信誓旦旦的保證。

  緒方千樹愈來愈喜歡這年輕人了。「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如果你願意,歡迎你多留一些時日,尤其希望你能多開導開導我這個兒子!」

  他並不擔心向以農會說出這兒的秘密,因為他本能的相信這個年輕人。

  「兒子?!」向以農微挑了挑眉毛。

  他稱她為「兒子」?!難不成他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女兒身」?!

  就在此時,他瞥見了一旁始終未曾開口的城主夫人和奶娘主僕兩人,神色都變得頗為緊張而怪異。

  「怎麼,莫非向先生對我這個寶貝兒子有什麼疑問?」緒方千樹笑得十分和善,眼底並流竄過一抹神秘的光芒。

  向以農見狀,不禁深深一笑。「不!城主您誤會了,我只是覺得少城主長得十分俊俏罷了!」

  聽到他這番話之後,城主夫人和奶娘的表情才變得較為輕鬆。

  反而是緒方真紀開口了。「長得俊俏有什麼不對,如果你膽敢說我像女孩子,我鐵定立刻一刀劈了你!」

  才說著,她的雙手便緊握住佩帶在腰際的武士刀刀柄,逼近他身邊。

  只見向以農不慌不忙的拉了她一把,她未料到他會有這番舉動,一個重心不穩,便整個人跌進他懷中。

  「別生氣嘛!我是在讚美你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少年啊!」

  呵!好柔軟輕盈的身子,好一張完美無瑕的臉蛋,正符合了他最鍾愛的「典型」。

  向以農偷偷笑在心裡。

  而緒方真紀則感到心跳頓時加速,全身不自覺的發熱起來。

  奇怪!為什麼會這樣?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啊!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哩!

  向以農趁她呈呆愣狀態的時候,鞠起她細白的小手,輕輕的吻了一記。

  「你幹什麼?!」緒方真紀雙頰頓時「全面」漲紅,迅速抽回自己發燙的小手,自向以農懷中跳離。

  向以農則迅速的將在場的其他四個人掃了一遍,於是,他如願的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沒什麼,這是西方國家常用的見面禮方式,少城主既然對外面世界的信息有所涉獵,應該知道才是!」

  「可是——」緒方真紀一時語塞,一顆心尚未完全恢復正常。

  「相信城主也知道這回事兒!」他一直都知道該如何去說服別人最有效。

  被拖下水的緒方千樹輕咳了一聲,才說:「西方是有這麼一種禮儀沒錯!」

  之後他便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向以農身上,舊話重提。「不知向先生是否願意多待一些時日,多教導小兒一些外面世界的事物,因為我們有城規規定,城主繼承人在年滿十八歲後,便須找個適當時問到外界去見識見識,學習新事物以充實自己,讓自己成為更稱職的領導人,若尚無妻室,則順便找一位新娘回來,我便是在二十四歲那年到外界去的,並帶回智子,如今真紀已將滿二十二歲,我想是該到外界去見識見識的時候了,正巧向先生來了,所以我想——」

  「爹!你當真願意讓我出去了?」緒方真紀雀躍萬分的插嘴,她早想到外面去晃晃,只可惜因爹娘的反對,而一直未能如願。

  現在可好,也不知老爹是哪根筋不對了,或者是突然開竅了,面對這麼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好好的把握怎麼行!

  「不行!我反對!真紀還不,不急著現在就讓他到外面去啊!」夫人智子神色慌張的大加反對。

  這怎麼成!真紀是個女孩子,而非大男人啊!一旦決定讓她出去,那「真相」豈不——奶娘惠子也和夫人同一個鼻孔出氣。「是啊!城主,別的不說,光是少城主那調皮的個性就讓人擔心,萬一在外面闖了禍,那可就非同小可了,請城主三思!」

  從她說話的語氣,就可以知道她在這個家中挺有份量和地位的。

  「娘,奶娘,你們別胡說了。爹,你可別聽她們的話,我絕不會闖禍,何況你是城主,可不能言而無信,剛才是你親口說要讓我到外面去的,對不對?」緒方真紀連忙為自己這難得的機會「護航」。

  「不行!真紀不可以出去,你出去就會遇到更漂亮時髦的女人,然後就會忘了我這個未婚妻了!」河野靜子也持反對的態度。

  「好了,你們都別再說了,我想先聽聽向先生怎麼說!」緒方千樹最在乎的還是向以農的反應,這可關係到他接下來的「大計」呢!

  城主一句話,讓屋裡四個女人全看向了向以農。且個個都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貌。

  向以農則不疾不徐的說:「請叫我以農便付,我想,我很樂意告訴少城主、外頭的事:只要少城主不嫌棄的話!」

  「很好,那就這麼說走了,還有,別叫我城主你是我的貴賓,直接叫我大伯便行,好吧!以農!」緒方千樹顯得十分滿意。我會要真紀負責接待你,好增加你們相處的時間。」

  不等母親的反對話出口,緒方真紀便率先提出抗議了!

  「我反對!為什麼我得招待他?」

  一來,自然是怕高頻率的接觸,會讓她的「真正身份」曝光;另一個原因是,她不想和他太過接近。雖然她真的很想知道更多有關外面的事,但卻怕萬一一接近他,又發生像方纔那種奇怪的感覺,且心跳加速,那就不太好了,儘管她並不討厭那種感覺,但不尋常的反應一直持續總不是好事,何況她還會覺得不自在。

  「如果你想順利到外面去,就乖乖聽爹的話!」緒方千樹擺出不容反對的氣勢。

  既然城主都這麼表態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再多加反對,雖然她們都不贊成這決定。

  只有緒方真紀還在那兒討價還價。「爹啊!你別這樣嘛!家裡可以照應他的人那麼多,幹嘛非要我不可?」

  「以農是我們的貴客,而你是少城主,要你照應他乃天經地義的事,有何不可?」城主一臉正色的表示。

  「可是——」

  緒方真紀才又要說什麼,就被向以農給打斷了。

  「莫非你怕我?」百分之百挑釁的語氣。

  「誰怕你了?我又為什麼要怕你?!」緒方真紀果真如他所願的上了他「激將法」的當。

  「既然如此,那就請你多照顧了,真紀少城主!」向以農露出一副「正中下懷」的笑容。

  「你——」到這時緒方真紀才發現自己上了這個奸男的當了可惡!居然敢耍我?她心中氣極。

  正當她準備「反攻」之際,不禁又回心一想——要我「照顧」你也行!呵呵!

  一抹壞壞的光芒悄悄的閃過她的畔底。「好吧!既然向先生這麼喜歡真紀照顧你,真紀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擁有一副「x光眼」的向以農豈會沒瞧見她眼中那「壞壞」的光芒。

  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的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就在同時,他又瞥見城主夫人和奶娘兩人不安的神情,而城主則是連連點頭說很好!很好!

  那位可愛的少女河野靜子,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反應。

  面對這樣的情景,向以農嘴邊的笑意又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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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1:52: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次日清晨,向以農在鳥語花香中醒來,一夜的酣睡讓他全身舒暢許多。

  待侍女服侍他梳洗完畢之後不久,奶娘和城主夫人便進來了。

  奶娘先把早餐弄妥之後,便追到城主夫人身邊。

  「以農,你——」城主夫人欲言又止,聲音是溫柔悅耳的。

  向以農大概知道她們的來意,笑臉迎人的表示:「夫人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城主夫人和奶娘交換了一下眼色之後,才帶點興奮和期待的開口:「你有要好的女朋友嗎?或者你已經結婚了?」

  經過昨夜和唯一知道少城主的「秘密」的兩個人——奶娘及內務總管——商量之後,他們一致認為:少城主已近二十二歲,不可能一直隱瞞她「女兒身」的真實身份,而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如此的俊挺傑出,所以……她的問題和他預設約有些出人,不過倒也相去不遠。「沒有,我還是單身,而且也沒有特定的女友!」

  聽到他這一番話,主僕兩人十分高興。

  「那你對另一半有沒有什麼特殊要求?」城主夫人迫不及待的追問。

  「娘,奶娘,你們怎麼會在這兒?」突然闖人的緒方真紀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我和夫人是送早餐來給向先生,順便和他聊聊!」奶娘搶先說道。

  在「好事」未成之前,可不能讓這丫頭知道,否則鐵定會泡湯。

  「那你們可以走了,由我來照顧向先生便行!」緒方真紀顯得相當熱情。

  兩位長輩一聽,不禁暗自竊喜。「那就交給你了,可別對人家失禮啊!」

  待她們主僕兩人遠去之後,緒方真紀立即換上另一張面孔,那是有些邪門的神情。

  向以農依舊按兵不動的微笑。「真紀,你要餵我吃飯嗎?」

  「誰要餵你——」她話才罵一半便條地收口,很快的改口說:「嗯!好吧!就讓我為你服務囉!」

  說著,她便動作迅速確實的湊過去,搶走他的早餐——像在划船一般,馬不停蹄的將大口大口的稀飯塞入他的大嘴中,塞得向以農都快透不過氣了。

  幸好向以農福大命大,「嘴容量」也夠大,才能夠逃過一劫。

  好不容易吞下那「滿口——」滿出口——的稀飯,拭淨嘴角之後,才有些苦笑的看向她。「沒想到你餵人吃飯的功夫是如此「積極」呢!」

  見他那副狼狽樣,她早在心裡笑翻了天。「好好感謝我吧!除了我娘生病時,我曾餵她吃過飯外,你可是第一個得到這項殊榮的哩!」

  接著,不等他回口,她便又搶著接續後來的話。

  「好了,既然你吃飽了,我們就來做做運動,幫助消化吧!」伴隨著此話出現的是畔底那邪裡邪氣的光芒。

  「運動?不妥吧!」向以農指指自己那因受傷而行動不便的腳,心中則泛起一抹「危機逼近」的預感。

  只見緒方真紀笑得像個善心天使般。「你放心,就是考慮到你行動不便,所以我才特別為你設計了這一套坐在床上就能做的運動!」

  「床上運動?!」他故意笑得很「那個」。

  意會了他的「意思」之後,她頓時雙頰一紅,顯得有些惱怒。「你不要想歪了,我才沒有那個意思!」

  這回反過來是向以農笑得很無辜了。「我有說什麼,又想歪什麼嗎?」

  「你——」緒方真紀這才意識到他並非省油的燈,所以決定「速戰速決」。

  於是話鋒一轉,甜甜的笑道:「我說的床上運動是這樣,看招!」

  才說著,她便拔出佩帶在腰際的竹劍,狠狠的朝他那拉惱人的大頭「攻」過去。

  還好向以農反射神經要得,才能在千鈞一髮之際逃過一擊。

  嘿!這個繡花枕頭還不賴嘛!可能是向以農外表乾乾淨淨,像個什麼都不會的花花公子之故,所以從一開始,她就認為他是那種軟弱、沒什麼運動細胞的富家少爺之類。

  「你以為我的頭是西瓜嗎?怎麼說打就打!」向以農現在才明白她眼中那兩簇「危險的火焰」,所代表的是什麼意義。

  她卻露出一臉不以為然的神情,天真無邪的淺笑。「此話差矣,我是怕你一直悶在被窩裡,四肢會退化,所以才好心的來訓練訓練你的運動神經啊!」

  「訓練運動神經?!」向以農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她分明就是想整他,居然還辦出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就是啊!看我對你多好,我們繼續吧!」

  然後,完全不給他反對的機會,她便又毫不留情的對他那粒大頭「猛攻」。

  向以農只恨自己的腳偏偏就扭傷而不良於行,逼得他只能坐在那兒,一顆頭在竹劍的「轟擊」下閃來閃去。

  此時,他真的覺得自己很像遊樂場中,那種「打擊魔鬼」的遊戲裡,專門挨打的「魔鬼」,唉!

  而緒方真紀則對他那出乎意料的優越運動神經,感到又氣又驚訝。

  半晌過後,香汗淋漓的緒方真紀依舊未能如願的打到向以農那粒可惡的大頭,這令她十分懊惱,奈何雙手已經累得有些發麻,所以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告一段落。

  「你的運動神經不壞嘛!」她氣喘咻咻的硬擠出一個「讚賞」的笑容。「今天就先訓練到這兒吧!我們明天再繼續。」

  「明天繼續?!」開玩笑,難不成她非打到我的頭才會善罷甘休?!

  同樣氣喘咻咻的向以農,雖然很慶幸自己暫時逃過一劫,然而,笨拙的身體卻也令他耗掉不少氣力。

  緒方真紀以理所當然的口吻發表高論:「訓練當然得天天做啊!否則效果會大打折扣的,對吧!」

  哼!我就不相信我打不到你那粒礙眼可惡的大頭!

  向以農只能無奈的一笑。

  誰教他要受傷,才會落得如此淒慘的田地。

  見他不說話,緒方真紀便自顧自的驟下決定。「好了!就這麼說定了!咱們明天再繼續。你休息吧,我不吵你了。」

  語畢,她便迅速消失在房門外,留下若有所思的向以農一人。

  連續三天的「訓練計劃」,緒方真紀都未能一償夙願的打中向以農的大頭,這令她十分氣憤卻又無可奈何。

  得快點換個法子才行,否則待他腳傷痊癒之後,想要整到他,恐怕就更難上加難了!

  緒方真紀愈想愈傷腦筋……

  「有了!」

  她豁然開朗的叫了起來,臉上再度泛起興奮的光彩。

  很顯然的,她又想到對付向以農的「新招」了。

  午後,向以農因腳傷已快痊癒而心情特別愉快,加上今天早上未再遭到「攻擊」,讓他放鬆許多,不禁哼起歌來。

  「以農大哥,請吃點心!」可愛的靜子端了一碗甜點進門。

  向以農見到她有點兒意外,自從第一天到這兒來見過她一面之後,便末再見過她了。

  「謝謝!你和真紀是怎麼認識的?」他乘機探問她們之間的關係,有些事他想加以確定。

  一提起心上人,少女的雙頰便泛起含羞帶怯的光彩。「我和真紀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真紀一直對我很好,而且我們還私下約定長大之後要結婚。」

  「所以真紀才說你是他的未婚妻?」

  「嗯!」少女羞紅丁滿臉。

  「那大伯對你們的婚事怎麼說?」這可是一大關鍵。

  說起這個,靜子便難掩失望之色。「自真紀二十歲起,我爹就時常找機會向城主及夫人提起我們的婚事,可是城主他們都說真紀還太小,不夠成熟,不適合太早結婚:加上內務總管伯伯和真紀的奶娘惠子伯母也極力反對,所以婚事便一直沒有著落。身為外務總管的爹認為,這全是因為內務總管伯伯造成的,說內務總管伯伯地想要真紀當女婿,卻無女兒可配對,所以就故意阻撓我和真紀的婚事,而城主他們則是因為顧慮到他,才會一百拖延我們的婚事!」

  語畢,她不禁無奈的輕歎一聲。

  看來她真的不知道真紀的「身份」。「你認為事情真的像你爹所說的一樣嗎?」

  靜於吐了一口氣才說:「我爹和內務總管伯伯從年輕時就愛鬥嘴,不過感情卻很好,就是人家說的歡喜冤家,所以我倒不認為他當真這麼想。至於城主和夫人他們是怎麼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從和她的交談中,他更加確定了許多事……靜子看他一口一口的吃著她端給他的甜點,心中不由得泛起一抹「罪惡感」。「以農大哥,你真的會把真紀帶到外面去嗎?」

  擔心之情洋溢在她純稚的臉頰上。

  向以農頗具玩味的看著她。「你不希望真紀出去?」

  「我——」

  「很抱歉,我失陪一下!」向以農突然腹部絞痛,全身冒冷汗,倒抽了一口氣之後,便笨拙的自床墊上站起來,往廁所的方向行進。

  「以農大哥,要不要我幫你!」靜子見他那痛苦慘白的臉色,心中大感過意不去,她實在不該幫緒方真紀的忙,將摻有瀉藥的甜點端給他的。

  從她那單純而歉疚的臉,向以農已猜到泰半。「不必了,我自己來便行!」

  緒方真紀,你還真夠狠啊!

  直到他進入廁所之後,始終躲在外面偷看的緒方真紀才溜到房裡來,嘴邊有著難掩的痛快笑意。

  「真紀,不要再做了啦!以農大哥好可憐哦!」靜子試著阻止正將大包碎冰塊放進向以農那床被墊的緒方真紀。

  奈何緒方真紀根本不聽勸,手上的動作始終沒有停歇。「你別管,我非整到他不可!」

  「可是——」

  「噓!別再說了,他快出來了,你可別露出馬腳,我先出去躲起來!」緒方真紀悠著濃烈的惡作劇笑意,一溜煙兒便消失在門口。

  不一會兒,幾乎去掉半條命的向以農,一拐一拐的從廁所出來,那模樣好不淒慘。

  靜子更不安了。「以農大哥,你還好吧?」

  向以農勉強對她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沒事!」

  雖然她是幫兇,但錯不在她,所以他不想累及無辜。而且他可以確定,此時此刻,那個小惡魔一定躲在某個角落看他笑話。

  好不容易坐回床墊中之後,向以農低叫一聲:「天!好冰!這是怎麼回事?!」

  臀部冰濕了一大片的他,連滾帶爬的滾離那床「暗藏玄機」的被墊,一個不小心又撞到了腳傷部位,讓他更加狼狽。

  哈——緒方真紀那驚天動地的爆笑聲,終於漫天響起。

  「臭小鬼,你快給我出來!」向以農大聲嚷道。

  反了!反了!向來只有他和「東邦」那群「惡魔黨」整人,要別人來「娛樂」他們,沒想到今天居然情勢逆轉?!

  緒方真紀倒也沒讓他失望,很快就笑著一張惡作劇得逞的臉現身,嘴裡還說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話語。「耶?以農大哥,你尿床嗎?天啊!都這麼大個人了,你丟不丟臉啊!」

  說完之後,她就笑得更無法無天啦!

  這個可惡的小惡魔,等我腳傷痊癒之後,看我怎麼「回報」你!

  雖然向以農一向不太愛對女性「動手動腳」,但是太過分的女人例外,而眼前這個男裝的小惡魔無疑就是一個「典範」!

  「真紀,你別再笑了啦!」深感過意不去的靜子,挨到她身邊,扯著她的衣袖勸服她。

  意外的,緒方真紀真個就收起笑意,換上一張認真的面孔。「好吧!這回我是過分了些,這樣吧!我向以農大哥賠個不是就是了!」

  向以農絕對不是傻瓜,一看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因而迅速架設起「警戒網」。「不必了,只要快把床墊弄乾便行!」

  除非天下紅雨,否則他絕不相信她會突然「良心發現」,向他道歉!

  緒方真紀則略過他的話,繼續自己原訂的「大計」。「還是讓真紀道個歉吧!」

  說著,她便步伐輕盈的奔向他。

  就在他驚覺「危險近了」之際,不幸的「災難」便再度「吻」上他受傷的腳了。

  「啊——」向以農痛得失聲低叫。

  緒方真紀這才故作驚訝狀的收回自己踩在他腳傷處的玉腳丫子,不疾不徐的表示「歉意」。

  「真不好意思,又踩到你了。」別懷疑,她此刻臉上的確堆滿痛快至極的笑意。

  「你——」向以農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他可不想稱了她的心意,讓她更得意。

  一旁的靜子總算是比較有良心,連忙湊到向以農身邊,關心他的狀況。「以農大哥,你要不要緊,要不要我去找醫生來?」

  「不了!不礙事,靜子真體貼!」向以農像個溫和的大哥哥般,輕輕的碰觸了她滑嫩的粉頰。

  沒有妹妹的他,挺喜歡這個可愛的小妹妹。

  靜子因而羞紅了臉。「以農大哥過獎了!」

  畢竟是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被讚美便心花怒放,尤其對方又是如此英俊出眾的大帥哥。

  然而,這一幕看進緒方真紀眼底,卻引燃了一把無名烈火,熊熊的燒在胸口。

  「靜子,我們走了,別理他!」說話的同時,她便不由分說將靜子自向以農身邊拉走,逕向門口走去。

  「可是以農大哥他——」靜子擔心的頻頻回顧。

  「我會叫奶娘派人處理的!」她的聲音比方才更加充滿火藥味。

  向以農見狀,眼底條地流竄過一抹神秘的笑意。「靜子,有空希望你多來陪陪我,好嗎?」

  性感迷人而極富磁性的嗓音,讓兩個妙齡少女全轉過頭。

  只是在眼光和向以農交會的剎那,緒方真紀像是觸電一般,連忙收回視線轉過身。

  「我們走了!」她粗魯的嚷嚷一聲,便拖走了靜子。

  靜子從門邊丟給向以農一句回答:「以農大哥,我會常常來陪你的!」

  向以農回報她一個瀟灑的笑容。

  瞥見那一笑的緒方真紀因而更加氣憤,步伐也加快許多。

  「真紀,你幹嘛走這麼快,我跟不上啦!」靜子喘著氣嚷嚷。

  緒方真紀這才停下腳步,轉過身。「你幹嘛對他那麼好,還有說有笑的!」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靜子先是一愣,然後旋即嬌笑。「原來你在吃醋啊!放心吧!靜子最愛的人永遠是你,對以農大哥是哥哥一般的感覺啊!」

  「吃醋?!我才沒——」這詞兒聽來好刺耳。

  這就叫吃醋嗎?不會吧「而且我吃誰的醋呢?!

  「好啦!別生氣了啦!靜子保證以後會和以農大哥保持適當距離,只有對你最好嘛!」

  靜子一臉幸福的依偎在她身邊,心中甜滋滋的。

  真紀居然會為我吃醋,他果然是愛我的!

  見靜子那深情款款的模樣,緒方真紀又開始煩惱了。

  她是很喜歡靜子沒錯,問題是兩個女人沒辦法結婚啊!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但會耽誤靜子的終生幸福,而且……「真紀,你怎麼了?」靜子天真無邪的看著她。

  「沒事……」唉!看來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隔天早晨,靜子特別起了個大早,為向以農親自做了早餐。

  「這回不會再放瀉藥了吧?」向以農溫和的看向她。

  靜子頗為尷尬的表態。「保證沒有,我就是為了向你道歉,才特地為你做這份早餐的。」

  絕不是她不想遵守對緒方真紀的承諾,而是因為她想了一夜之後,始終良心不安,覺得對不起向以農,所以才會有此行動。

  向以農當然明白她的誠意。「那我就不客氣了,一起吃吧!」

  「嗯!」靜子至此才鬆了一口氣。

  談笑之間,早餐很快就結束了。向以農告訴她有關外界的許多新奇事物,間或也探問她關於緒方真紀的種種。

  「你真的非真紀莫嫁嗎?」向以農語氣認真的問道。

  靜子閃爍著一雙純情的眼畔笑著回答:「我喜歡真紀,真紀也喜歡我嘛!」

  看來這件事還是速戰速決比較好,否則這女孩所受到的打擊和傷害會愈大。

  但話說回來,這事也實在急不得,反倒是另一件事讓他想盡快解決。「既然你們感情這麼好,那真紀所有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

  「當然!」她得意洋洋的回答。但話才出口不久,便收起了笑意。「除了一個秘密之外。」

  「什麼秘密?」他順水推舟的追問。

  她看了他一眼,顯得相當為難,而難於啟齒。

  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馬上就進行說服行動。「放心吧!我聽聽就算了,不會告訴別人的莫非你不信任我?」

  「不!當然不是!」她連忙否認,接著便說出「那個」秘密。「真紀他似乎秘藏著一樣貴重的東西,不但用十個大鎮鎖在保險箱裡,而且還放在神社最隱秘的地方,除了真紀本人,以及夫人和真紀的奶娘惠子伯母之外,其他人都不准靠近,連城主也不例外呢!」

  「是什麼樣的東西呢?為什麼這麼神秘?」向以農不動聲色的繼續探問,心裡則偷偷笑著。

  呵!總算被我找到「回敬」她的「弱點」了!

  「我也很想知道,但真紀卻從未告訴我!」說到這個,靜子便有點兒酸酸的。她的真紀居然也有不能告訴她的秘密?!

  向以農善解人意的開解她。「真紀他一定是有很特殊的理由,才沒告訴你,說不定他心裡比你要不好受呢!」

  「嗯!說的也是!」聽了他一番話,她總算釋懷了些。

  就在此時,緒方真紀正巧闖了進來。見到他們談笑風生的情景,她胸口的無名火再度燃「你們在幹什麼?」

  為了不「打草驚蛇」,向以農便主動示好。「你來得正好,靜子做的早餐很好吃,何不坐下來,讓靜子幫你送早餐來。」

  這回靜子倒挺機靈的,立即就配合的起身行動。「真紀,你先坐下和以農大哥聊天,我去去就來。」

  之後,她便飛奔而去。

  緒方真紀才要「發作」,向以農便搶先滅火。「聽靜子說,你的劍術和騎術都很好,改天露一手給我見識見識好嗎?」

  「你真的要看?」緒方真紀先是忘情的一笑,旋即板起臉。「我為什麼要讓你看!」

  她真氣自己幹嘛這麼彆扭,然而她又無能為力,每當和他在一起,她就會格外不自在。

  向以農並不以為杵,當沒聽到她不友善的「響應」,繼續說:「我有一個死黨也精於劍術——」

  「他也是日本武士嗎?」他的話激起她的興趣。

  「不!他是個中國功夫高手,精通各種武術,改天你到外面世界來,我再介紹你們認識!」向以農熱烈的表示。至於他口中的中國功夫高手,理所當然是指「神算」雷君凡囉!

  「我一定會出去的,到時你可不能食言啊!」鑽研武術是緒方真紀最熱愛的興趣,所以每當談起和武術有關的事,她就會顯得特別興奮。

  「人格保證!」不著痕跡的轉移她的注意力,讓他十分快樂。

  迎著他那瀟灑迷人的笑顏,緒方真紀又開始不對勁了,不但心跳再度加速,全身也跟著不自在起來,彆扭的話因而再度脫口而出。

  「我才不希罕呢!」緒方真紀真恨自己的大嘴,沒事幹嘛老是自作主張。

  「早餐來了!」適巧進來的靜子正好解除了尷尬的場面。

  緒方真紀真是太感謝靜子了。「謝謝你!」

  她一語雙關的表示。

  不知情的靜子則以為真紀是在感謝她的早餐,便甜甜的笑道:「如果你喜歡,以後我可以天天都為你準備早餐!」

  向以農笑容可掬的插播,「那真紀可就有口福了,靜子的手藝真的是一級棒呢!」他由衷的讚美。

  「以農大哥又取笑我了!」靜於聽得笑意盈盈。

  「真的啊!你知道嗎?以後你老公一定會很疼你,因為一般男人都喜歡燒得一手好菜的小嬌妻呢!」說這話時,他一直注意著緒方真紀的反應。

  「真的嗎?!」此話居然同時出自兩個女孩口中。

  幸好緒方真紀反應夠快,連忙加以「解釋」。「我的意思是說,靜子的菜真的燒得很好!」

  不像她只會舞刀弄劍,唉!

  見到緒方真紀的反應,向以農眼底條地流竄過一抹稍縱即逝的「詭譎」光彩。

  而靜子在一旁笑得好開心,未察覺週遭正「暗潮洶湧」。

  在向以農的積極「運作」下,一整個早上,緒方真紀都未再追問起,他和靜子先前的談話內容。

  這樣的結果讓向以農十分滿意,因為這麼一來,他想「回報」她這幾天對他的「厚愛」的日子便不遠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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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1:53:2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其實緒方真紀知道自己一點也不討厭向以農,相反的,她對他很感興趣,所以初次見面時,才會不顧家臣的反對,冒著被爹爹責罵的風險,堅持將他帶回城裡療傷。

  她是很想接近他,經常待在他身邊的,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做才恰當,尤其每次在他面前時,她總是會顯得十分不自在,好像做什麼都不對勁,心跳更是呈不規則狀態,有時甚至還會呼吸困難,全身發燙,想要以平常心和他交談簡直是天方夜譚。

  所以她只好用「自己的方式」和他接觸,整他、找他麻煩、捉弄他,好引起他的注意。

  她也知道這並非上上之策,但她又無更好的法子可想,所以只好一直這樣了!

  像現在,她就躲在廁所邊,等向以農走進廁所。

  然後,她便從廁所門外給上鎖,將他反鎖在裡面——

  「你今天就待在「聞香閣」裡面,與「黃金」默默相對吧!」痛快的說完捉弄的話語後,緒方真紀便待在門邊笑得人仰馬翻。

  不過這回她沒能得意很久,不一會兒便聽到向以農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這回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真紀老弟!」

  她一轉身,便一眼對上已安然脫困的向以農,兩手交抱在胸前,恣意瀟灑又帥氣。

  「你怎麼出來的?!」不可能啊!她明明上鎖了,從裡面是不可能打開的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就像往常一樣,打開門出來的囉!」向以農氣定神問的笑道。

  「怎麼可能?!」緒方真紀簡直不能相信,連忙將視線看向那個門外的大鎖——嘿!居然「安然無恙」!這可怪了,他到底是如何出來的?!難不成他會穿牆術?!

  向以農則神色自若的欣賞著她的詫異。

  想要用鎖鎖住他?!呵!真是笑話一則!他可是以「開鎖」出名的「神偷」向以農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鎖能難倒他,讓他打不開的哩!

  奈何緒方真紀就是「不識泰山」,才會直感驚訝而不可思議。

  「下次想個新一點兒的招數再來找我吧!」向以農得意洋洋的和她擦身而過,往房間裡走去。

  她驚愕之餘,又發現一件大事。「你的腳傷好了?!」

  百分之百是驚愕的語氣。

  向以農這才回過頭,帶點促狹的投給她一個笑容。「是啊!昨晚就痊癒不會痛了!」

  熬了一個多星期,他總算「重獲自由」,接下來自然是好好的進行他的「反攻行動」了,呵呵!

  緒方真紀一聽,整張臉都垮了下來,並「啊——!」的發出失望洩氣的低叫——這麼一來,她就無法再為所欲為的捉弄他了。

  更嚴重的是,行動自如的向以農這些日子來受了她那麼多氣,說不定會不再理會她了!

  這想法讓她不由得沮喪起來,並發出一聲輕歎。

  「怎麼了?!」發現她條地異常沉默,向以農便關心的詢問。

  「沒什麼……」哪知一抬眼接觸到他那會勾魂的雙畔,她的心又開始怦然跳動,人也跟著彆扭起來,違背真言的「壞話」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你管那麼多幹嘛,無聊!」

  唉!我這張該死的大嘴巴為什麼就不能「安分」些?!

  向以農瞇起眼睛瞧了她好些時候,才像沒事人般溫和的笑著開口:「你現在有空嗎?」

  「有什麼事?!」他沒生氣?!太好了!

  他實在很喜歡她那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的單純模樣,尤其喜歡她那張他最鍾愛的「臉型」。

  「我是想我來到這兒之後,都沒能到處走走,現在好不容易腳傷好了,想要你暗我去逛逛,可以嗎?」向以農朝她眨了眨眼。

  緒方真紀的心兒因而又猛抽了一下,為了不讓口是心非的話再次衝口而出,她連忙轉過身背向他,丟下一句:「我這就去準備、你先到門口等我吧!」之後便「迅速逃逸」,省得又「節外生枝」。

  太好了!以農大哥不但沒生我的氣,還要我帶他去四處走走,太棒了,呀呼!

  待會兒,我一定得好好表現才行!

  望著她飄然離去的身影,向以農真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年輕時代,而飛奔遠去的是展令揚那個小子,那次他也是穿著近似的打扮,然後……呵!

  年少輕狂時代的甜夢美事一直是他最珍藏的寶藏,而今,不期然的邂逅緒方真紀,算不算是年少時那段黃金歲月的延續呢?……向以農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當他離開這個遺世而獨立的小村莊時,一定會把緒方真紀給一齊帶走,而且是以「女兒身」帶走!

  不過,在那之前,她「欠」他的「帳」還是得算清楚的,嘿嘿……趁著一屋子人全睡覺了之後,向以農便悄悄爬起,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準備到神社去偷緒方真紀秘藏的珍寶。

  他並不擔心到不了那秘室,因為他一早就從城主夫人那兒,「偷」了一張神社內部的構造圖,何況白天和緒方真紀共游時,她也介紹過神社的位置了。

  天生就是當小偷料子的他,很快便潛入了那秘室,輕輕鬆鬆的打開那十道大鎖,開敢保險箱厚重的門……映人他眼簾的居然是一個舊式電飯鍋!

  「有沒有搞錯,這也能叫「珍寶」?!我看叫寶裡寶氣的「真寶」還差不多。」他忍不住低叫。

  更滑稽的是那個外型古怪的舊式電飯鍋,其鍋蓋邊緣還鎖了二十個小鎖。

  向以農看得目瞪口呆,外加啼笑皆非。

  不過,他還是把它給帶走了,打算回去後再一探「內容」,畢竟這兒並非久留之地。

  於是,他將被他「破解」的那十道大鎖「還原」,便踏著輕快的步伐離去。

  回程中,不經意瞥見手中那個奇怪的骨董大電飯鍋時,他不禁慨歎一聲:偷東西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偷這麼糗的東西!唉!

  端著一個奇怪的電飯鍋在夜風中疾奔,讓他覺得自己看起來好像很可笑的樣子,不覺中又加快了腳步。

  回到房間後,他使立即放下那個糗斃的怪電飯鍋。

  他愈來愈不瞭解緒方真紀的嗜好了,她居然把這個怪電飯鍋當寶般的深鎖在保險箱中?!尤其憑他那天生的藝術品真偽鑒賞能力判斷——這怪電飯鍋絕對沒有什麼骨董價值可言,它大概是留學生們在二、三十年前,從外面帶回來的文明產物罷了。

  依此類推,他愈來愈不敢期待鍋內的「寶物」會有多麼珍貴了。

  不過,既然都偷來了,就姑且打開觀之吧!

  於是他使再展「開鎖神功」,不一會兒工夫,便將鍋蓋上的二十個鎖全數解開,打開一看——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奇怪的電飯鍋中裝的居然是不下十套的西式女性胸罩和內褲?!「這就是緒方真紀秘藏的珍寶?!

  老天!那女孩到底在想些什麼?!

  向以農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倒是冷靜下來深思之後,他開始瞭解為什麼緒方真紀會把這些內衣、內褲當成「最高機密」的「珍寶」,放在神社最隱秘處,用重重大鎖深藏了。

  當有人摑你一記左臉時,你一定要回他個拳打腳踢,外加一百年份的利息。

  只能怪她不先打探清楚,就不知死活的犯到他頭上來囉!

  經過一個上午的慌亂總動員,緒方真紀還是未能如願的找著失粽的「珍寶」。

  一旁的城主夫人都快急昏了。

  向以農見狀,當下決定「速速」結束這個「回報」活動,物歸原處。

  究竟他們「東邦」雖以整人為樂,但若因而累及無辜,害人擔憂傷心,那可就和他們的「原則」不合了。

  嗯!就這麼辦,立即行動!

  於是,他使自被墊下取出他前幾天自城主夫人那兒「偷」來的化妝品,及各種「易容」

  的必備材料,坐到梳妝台前,開始「製造」一張「奶娘的面孔」,以便進行他「回報」計劃中,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環。

  「嗯!這樣就行了,簡直惟妙惟肖!」他欣賞著鏡中那張「最新力作」,顯得相當滿意,儼然就像是真紀那個奶娘的鑾生姊妹般。

  易容之後,緊接著便是把那個奇怪的鍋子放回神社中去囉!

  原來以為自己必須得抱著那個奇怪的電飯鍋,在隱秘處等上好些時候的向以農,沒想到才等不到一個小時,他「守神社」等待的那只「兔子」緒方真紀便遠遠的向神社走來。

  嘿!好戲終於要上場了!

  他從容不迫的端起那奇怪的電飯鍋,搶在緒方真紀之前進人秘室,將那個電飯鍋歸還給保險箱。接著,便好整以暇的等待「女主角」的到來!

  果不其然,緒方真紀很快便出現在他面前。

  「奶娘,你不是在廚房幫娘熬參藥湯嗎?怎麼突然跑到這兒來了?」緒方真紀頗感意外的追問。

  向以農真不愧是演技一流的天才演員,加上那無懈可擊的「易容術」,讓他把孔武有力的奶娘扮演得活靈活現,沒有一絲破綻,而完全騙過緒方真紀。

  「好消息啊!我剛剛在廚房裡找到「珍寶」了,所以就趕快把它拿來這兒放好!」連聲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真的?」緒方真紀高興得忘情大叫。

  「事情非同小可,奶娘豈會騙你,你瞧瞧保險箱裡放的是什麼?」他示意她打開保險緒方真紀果然迫不及待的將它打開。

  「太好了,真的找到了耶!太棒了,這麼一來娘她就不必再擔心秘密會洩漏了!」她大鬆一口氣,卻不經意的發現那怪電飯鍋並未全部上鎖。

  「奶娘,你有打開過它嗎?」她神色緊張的追問。

  「沒有啊!怎麼了?」「破綻」是向以農自己的「傑作」,他豈會不知,這是計劃之一哩!

  「那就糟了!這鍋子被人打開過了!」緒方真紀一張臉在瞬間垮了下來。

  「不會吧!」他裝出一臉誇張的驚訝說。

  「奶娘,你快告訴我,你是在哪兒找到這個電飯鍋的?!」她如臨大敵般的追查。

  如此嚴密的防護,那賊人居然還能完全不破發現的盜走她的「寶貝」,可見那賊人身手鐵定不凡!

  這讓緒方真紀更不安焦急,直感大事不妙。

  欣賞夠她的驚訝慌亂之後,向以農才按照原訂計劃,做出「突然想起」的表情。「哦!

  天啊!我想起來了!是我拿走這怪電飯鍋,不!是這寶物的!」

  「什麼?!」緒方真紀差點兒咬到舌頭。

  「一切都是我不好,是這樣的,我昨夜因為久久未能入眠,便想到這兒來巡邏一下,可能是上了年紀,頭腦有些迷糊了,居然不知不覺的將它帶回房裡去了,一直到方才回房裡去拿東西,不小心撞到,才想起昨夜的種種,所以就馬上把它拿回來放,正想去通知少城主,沒想到少城主正巧就來了!」這種說詞對擅長騙人……不!是演技高超的向以農而言,簡直易如反掌。

  緒方真紀完全信以為真,不禁重歎一聲,一副好氣又好笑的表情。「看來你的健忘症又更嚴重了,想嚇死人啊!」

  「奶娘不是故意的,所以一想起來便立刻拿過來了啊!」向以農實在佩服自己的演戲天分,就連那一聲慨歎都模仿得如此傳神!

  反正是有驚無險的虛驚一場,所以緒方真紀便不再多加責難。「沒事就好,以後可別再忘了,否則再多幾條命也不夠給你嚇的!」

  「奶娘知道,以後會多加小心!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向夫人報告這個好消息,讓她放心,同時撤消命令,要大夥兒別再找了,否則萬一讓城主起疑,出了紕漏可就糟了!」眼看「關鍵」的一幕就要到來,向以農都快掩藏不住內心的興奮啦!

  「說的對!那我們快走吧!」緒方真紀動作迅速確實的鎖上全部的鎖之後,便打算帶著奶娘盡速離開。

  誰知剛離開神社,「向以農奶娘」便不聲不響的癱瘓倒地。

  「奶娘!你怎麼了?」還好緒方真紀反應夠快,才能及時撐住即將倒躺在地上的奶娘。

  「我……我有些頭暈目眩——」真不得了的演技,完全看不出是在裝病。

  緒方真紀可緊張了。「奶娘,你振作點,我馬上扶你回去,幫你找醫生!」

  「可是——我的腳扭傷了,無法走路!」他臉上露骨的寫著:「你背我吧!」的企圖。

  正好緒方真紀也有此意,於是一拍即合。「這樣好了,我來背你!」

  「讓少城主背老軀成何體統?」儘管詭計已得逞,但該「裝」的還是得假裝一下。

  緒方真紀擔心的加重語氣。「都什麼時候了,還跟我計較這個,你明明知道真紀捨不得你,萬一有個閃失,我——」話才說一半,她眼眶便紅熱起來,連鼻子也酸酸的。

  向以農一顆心因而抽擋了一下——她也有女子溫婉的一面?!

  嗯!果真是「可造之材」!

  「好吧!那就有勞少城生了!」順水推舟之舉囉!

  待向以農仿若「泰山壓頂」般的「附著」在她背上,給予她「甜蜜的負荷」之後,險些給壓成小矮人肉餅的緒方真紀吃力的發出疑問。

  「奶娘,你好像又胖了耶!我記得上次背你時,你沒這麼重,我勸你該減肥了,否則下次只怕我就背不動你了!」「舉步維艱」、「寸步難行」指的大概就是她現在這副狼狼相。

  在美人背上快活納涼的向以農,強忍住爆笑的衝動,以歉疚的口吻說:「辛苦你了,奶娘一定會努力減肥的!」

  真好!總算出了一口鳥氣!

  其實他並不喜歡如此欺負一個女孩子家,遺憾的是她犯他的程度,已超過他可「原諒」

  的限度,所以他「迫不得已」才小施薄懲,呵!

  幸好緒方真紀命夠大,在還沒被壓扁之前,將「奶娘」給送回了房間。

  上氣不接下氣的緒方真紀還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溫和的表示:「奶娘,你先躺下休息,我先去向娘通報一聲,便帶醫生來為你診治!」

  「少城主,你真好!」向以農乘機握住她的小手,小吃一下豆腐。嗯!好柔嫩的心手,頁教人愛不釋手!

  緒方真紀則頗感驚訝——奶娘的手掌何時做二度發育,又變大許多了?!難不成老人家的手也會有「第二春」?!

  可能是我太累,感覺變得不准了吧!她決定略過這個疑問。

  然而,當她為奶娘蓋被子時,卻不小心摔了一跋,正巧跌進向以農懷中,更要命的是,她那雙「無依無靠」的小手,在緊急中居然抓住了他胸口的衣襟,在跌跤之前,連帶的向左右扯開了衣襟,他那性感的胸膛立即「裸裎相見」,於是,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只見緒方真紀的雙眼瞪得好大好大……奶娘居然是「平胸族」的一員?!不會吧!如果這樣,她怎麼當我的奶娘?她下意識的別過頭,揉一揉眼睛,深怕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向以農則趁她轉身之際,趕緊把衣服穿好,並先下手為強的掩面低泣:「我不要活了,好丟臉啊!這麼大把歲數了,才被人發現這個重大的秘密,而且還是被少城主發現……真是太淒慘了,我好苦命啊——」真紀的奶娘,失禮了啦!呵!

  緒方真紀真給他唬過去了,連忙轉身安慰「奶娘」。

  「奶娘,你別傷心了,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保證,我發誓!」她當真指天立誓。

  瞧她那副認真的滑稽相,他險些笑出來。「謝謝少城主,你還是快去告訴夫人「寶物」已找到的消息吧!」

  「哦!好!」緒方真紀相當合作的離去,她是想讓奶娘獨處片刻,化解尷尬。

  就在緒方真紀前腳才走,同以農便立即,另一邊的門離去,回到自己的房間,進行「卸妝」的工作。

  該算的帳既已算清,接下來就該進行下一個步驟——找城主夫人去!當然,他不會忘記城主本人。

  最終的目的則是將緒方真紀這個男裝美少女給「拐」到外面的世界去囉!

  「娘!娘!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娘!」緒方真紀人還沒到,聲音便提前報到。

  「我的寶物找到了!」

  「真的?」原來滿面病容的城主夫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刻喜上眉梢。

  「是啊!其實它本來就沒有丟掉,而是奶娘她——」

  她話還沒講究,奶娘就端著藥湯進門。「我怎麼了?」

  「奶娘,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麼——」緒方真紀雙畔中充滿困惑。現在的奶娘看來精神飽滿、氣色極佳,和方才病焉焉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而且……,她下意識的將視線鎖在奶娘的胸部部位——。

  這可怪了,剛剛的奶娘明明是「平胸族」,怎麼才轉眼的工夫,就變得如此「壯大」,不!不只現在,以往的奶娘就是「這樣」了,那……,難不成奶娘平時都在胸前綁了兩個「海碗」?!

  「少城主,你幹嘛那樣看著我這個老太婆?」

  她奇怪的舉止,引起了兩位長輩的懷疑。

  緒方真紀趕緊收回視線,有些尷尬的岔開話題。「沒什麼,我是要來跟娘說,「珍寶」

  找到了!其實它本來就沒丟,而是——」

  「真的?太好了!」城主夫人和奶娘不待她把話全數說完,便雙雙露出興奮的表情。

  「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奶娘那無懈可擊的興奮驚愕之情,讓她十分意外。

  莫非奶娘不想讓娘知道這件事,才會故意表現出毫不知情的模樣?

  有了這層認知之後,基於體貼的心,緒方真紀話鋒一轉,便說:「唉!其實這一切都是我的惡作劇,故意嚇你們的啦!」為了增加可信度,她還露出促狹的眼神,並吐吐舌頭,這是她對奶娘的體貼。

  「什麼?你這孩子真是——」兩位長輩信以為真,對她又氣卻又拿她沒辦法。

  「別生氣嘛!我先走囉!」為了怕「言多必失」,造成「節外生枝」,緒方真紀立即開兩個被留下的長輩,只是莫可奈何的猛搖頭,不過倒也鬆了一大口氣——「幸好真紀是女兒身的身份並未真個曝光!」城主夫人道出兩人共同的心聲。

  「是啊!」奶娘深表同感。

  「那可不見得哦!」不知何時開始便躲在隱秘處「偷聽」的向以農,就是挑在這麼「適當」的時間出現在她們主僕面前,還笑得十分迷人。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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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1:53:4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經過向以農的解說之後,「易容奶娘」的事才告「曝光」,同時,他的誠意也取得了城主夫人主僕兩人的信任。

  「這麼說來,你是從初次見面就發現真紀的女兒身身份了?」城主夫人不厭其煩的重複。

  「我說過這是我天生的職業本能。」向以農投以善意的微笑。

  「那……」城主夫人顯得有些為難,欲言又止的望住他。

  善解人意的他,當然知道她所為為何。「我並未告訴城主這件事,只是我希望夫人能告訴我真相。」

  主僕兩人互看一眼之後,決定由城主夫人本人告知。「你是知道的,像我們這樣的村莊,一個可靠賢能的城主是很重要的,所以緒方家需要一個男兒身的少城主,雖然千樹他什麼都不說,但我知道他很想要一個兒子,所以我也很希望能替他生個兒子,誰知天不從人願,偏讓我生了一個女兒,那時,激動失望的我一時糊塗,便向千樹謊報我生了一個兒子,後來當我發現事情重大,想要說出真相時,少城主誕生的喜訊卻已傳得滿城皆知,我見大事不妙,便和奶娘以及內務總管共商良策,最後,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好把女兒扮成男生養大!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萬一被千樹知道,那——」她說著便硬咽起來。

  忠心的奶娘立即挺身護主。「這不是夫人的錯,一切都是我這個奴婢不好,請別怪罪夫人!」

  向以農頗為動容,為了不想讓悲慼的氣息更為濃厚,他便將話導回重點。「但是真紀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吧,尤其她已是個二十二歲的少女!」說到這個,他使又想到另一個無辜的女孩。「而且,對靜子也不公平,她一直不知情的深陷情網,期待著和真紀結婚那天到來,這也是相當殘忍的事。」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妥當啊!」城主夫人愈說愈絕望,尤其隨著時間流逝,看著逐年長大的女兒,她愈來愈害怕擔憂。

  直到此時,向以農才說出他此番前來的目的。「請夫人不必擔心,如果你信得過以農,這件事就交給以農來處理吧!」

  「呃?!可是——」乍聞此訊,令城主夫人主僕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向以農則不留空隙的進行說服。「我會以最不令城主傷心的方式來處理這事,何況城主他——」說不定早就知道這麼回事了!

  後面那句話他並未說出口,雖然他有九成五的把握。

  「千樹怎麼了?」城主大人驚慌的追問。

  可能的話,向以農並不想讓如此溫柔美麗的夫人傷神。「什麼都沒有,請夫人寬心!」

  城主夫人和奶娘交頭接耳了半晌,才作出最後的決定。

  「你真的有把握能讓這件大事圓滿落幕?」這才是最重要的。

  眼見目的即將達成,向以農表現得更為熱烈。「只要夫人信得過我!」

  「我當然相信你!」絕對是真心話。「那這件事就麻煩你了!」

  「放心吧!我一定會在離開這裡之前辦妥這件事,所以請夫人有個心理準備!」醜話說在前頭總是比較妥當。

  「這點我明白,請放手去做吧!」城主夫人雖柔弱,但並不懦弱。

  他很滿意如此的回答。「還有一件事想請夫人合作,就是在事成之前,請別讓真紀和靜子知道我們今天的交談。」

  這可關係到他偉大的計劃呢!

  城主夫人倒也夠爽快,一下子就點頭應允。「我保證!」

  「最後,我想知道真紀身為女兒身的真名。」純粹是好奇心驅使。

  「真繪,緒方真繪!」

  「很好聽的名字!」他衷心說道。

  城主夫人跟著泛起笑意。「那真繪的事就拜託你了!」

  此刻,她看他的眼神,就像丈母娘在看女婿般。

  「包在我身上!」他豈會不明白她的心意,不過當務之急是「速戰速決」,先把那匹刁蠻彆扭的可愛小野馬弄到手才是最重要的……美國,紐約「神賭」南宮烈由於感應到某種不尋常的波動,而掏出隨身攜帶的特製撲克牌,占卜一番,那是有關好友向以農的事兒。

  這小子該不會在日本闖了什麼禍吧!

  儘管他不認為事情如此,也深知那小子的本事,但依舊會擔心。

  雖然龔季雲現在也在日本,且伊籐忍正值喪父期間,應不至於會有什麼大差錯,但是——他就是「關心十好奇」嘛!

  很快的,佔上結果出來了!

  「呵!果然是好事兒,那小子不知又遇上什麼新鮮事了,待他這趟回來,一定要他好好的說來分享分享!」方纔的擔心之情全然散去,留下來的儘是滿心祝福和好奇。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他們「東邦人」從學生時代就特別容易遇上稀奇古怪、又不可思議、不能以尋常眼光看待之的各種鮮事兒,所以早個個練就了一身「見怪不怪」、「處變不驚」,還「樂在其中」的好本領呢!

  本來他很想立刻撥個電話給向以農,先探探頭緒,但是向以農在拍片期間的休息間斷,總喜歡離群獨處已是多年來的習慣,而他們其他「東邦人」也一直很有默契的不曾在這段期間內去騷擾他,讓他保有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和隱私,除非向以農主動和他們聯絡,或者發生什麼重大的突發狀況,這是身為「東邦人」對摯友的體貼。

  現在既已確定向以農平安無事,而且還遇上新鮮有趣的怪事,他便不再為他擔心了。

  到頭來,還是那個唯一讓他的占卜術「失靈」的「怪胎之最」最令人放不下心了。

  令揚!快回來吧……日本.琉球群島自從辦完伊籐老爺的喪事後,伊籐忍便立刻又將龔寄雲帶回這個島上來,再度過著幾近隱居般的生活,除了兩位心腹部下和幾位重要幹部外,誰也不見。另一個得以自由出人者宮崎耀司則是公事、私事兩頭忙。

  這天,負責處理伊籐老爺遺產的律師,也是伊籐老爺生前最信任的至交,再度到島上來訪。

  「你來做什麼,該處理的合約和事情不是都弄好了,其他的也全委託你全權處理了嗎?

  或者你是來訓我的,說我不孝?」伊籐忍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一張冷漠俊挺的臉完全沒有屬於人類應有的表情。

  要不是方才宮崎耀司便把令揚拉到另一個房間去,而他又答應令揚要好好和老律師談談的話,他早把這個老頭子也轟回去了。

  老律師一臉凝色,但聲音卻鏗鏘有力。「我今天來是要把你父親在車禍出事前托付給我,並要我答應他,若將來有一天他比我先走,要我轉交給你的重要信件交給你的。」

  他伸出的手獨自在半空中納涼,伊籐忍毫不搭理。

  他並未因而動怒,只又加了一句,「裡面寫的是和你那位寶貝朋友有關的事——」

  伊籐忍這才有反應,出其不意的搶走那封信,當場拆閱——老律師的面色愈來愈凝重,眼畔中閃著若隱若現的不忍與歎息——這個「重大的秘密」

  對眼前這個寂寞又痛苦的年輕人而言,實在是人殘酷的打擊了。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所以他也只好狠下心將這個年輕人推進無邊無盡的痛苦深淵。

  半晌,只見伊籐忍握住那一疊泛黃信箋的手不住的顫抖,整個人像在瞬間崩垮掉一般,令人不忍卒睹。

  「是真的嗎?這些事全是真的嗎——」他的聲音像來自地獄般恐怖,卻又帶著無盡的痛楚。

  老律師見狀,心中難過極了,不禁別開臉,不敢正視他。「是真的!這件事我也有參與!」與其看到他如此令人心碎的模樣,他寧願他維持原來的冷漠與拒人於千里之外。「少爺,其實——」

  「你滾開!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他像頭發狂的黑豹般,狠狠的撞開他,「宮崎少爺和展先生他們都知道這事的——」在伊籐忍離去的最後剎那,老律師拼老命的說出最重要的關鍵話語。

  他的話非但沒能留住伊籐忍離去的腳步,反而令他更加瘋狂——宮崎耀司已靜靜的看著氣定神閒的龔季雲好一陣子了。

  「你猜律師今天來找忍是為了什麼事?」他是人無聊了才會問這個只會「呵呵笑」的怪胎問題。

  龔季雲果真沒讓他失望,依舊回了一聲:「呵呵!」

  「你——」宮崎耀司愈和他相處就愈覺不可思議,像這出生時少生了一根感情神經的人,為什麼會這麼吸引人呢?

  砰——磅——伴隨著巨大撞門聲進來的是面目猙獰的伊籐忍。

  他筆直的走向龔寄雲,兩手撐住他座椅兩側的手把,以恐怖而心碎的聲調吼道:「這是真的嗎?當年你離開的真正原因是父親委託IVAN去殺你?!」否定!快否定啊!

  不等龔李雲反應,宮崎耀司便以平淡沉穩的語氣回答他提出的疑問。「是真的,而且我就是當年的主謀!」

  他是不想再欠龔季雲人情。

  「你說什麼?!」伊籐忍像被人從頭頂上惡狠狠的敲了一詞般,猛轉身,瞪視著宮崎耀司,好像在看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般。

  宮崎耀司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的復誦一遍,「我說當年伊籐老爺委託ivan去殺令揚是千真萬確的,而且當初的始作俑者就是我!」

  伊籐忍二話不說,衝過去就是毫不留情的巴掌一記。「為什麼?!」

  宮崎耀司維持著被刮的姿勢,以平淡得幾近冷漠的口吻說:「因為不這樣,你就不會回來!我唯一承認的帝國財閥繼承人只有你一人,我不要你毀在他手上!」反正是遲早要面對的事,不如乘機說個明白。

  伊籐忍再度賞了他一記「巨靈之掌」。「我根本不想當什麼總裁,我想要的只是——」

  「你或許不在意,但我卻絕對需要你——非你不可!」宮崎耀司不給他說完話的機會,便一反淡漠地以激動熱烈的口吻表態。「既然雙龍會的其中一條龍是我,那麼另一條龍就非你不可!其他人我一概不承認:所以那傢伙是個妨礙者,非死不可!」

  結果又是清脆響亮的一巴掌。「你太過分了!」

  宮崎耀司依舊沒有還手。「你對東邦又何嘗不是,我不過是做和你相似的事罷了!瞧!

  我們就連對付阻礙者的手段都是如此相似,可見我們注定要在一起為——唔——」

  冷不防的一記重拳,扎扎實實的盯住宮崎耀司的腹部。之後,伊籐忍便不再說話,腳步極端不穩的走回龔寄雲面前,想伸出雙手去緊抓住他的臂膀,卻又內疚萬分而遲疑的停格在半途中,半晌,便握緊拳頭,往座椅後面的那道牆猛撞,斑斑血跡陸陸續續出現在純白的牆面上,而他本人卻無知無覺。

  「該死——該死——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心像破人撕成碎片,又化為灰燼般,好痛好痛」

  宮崎耀司看不得伊籐忍如此傷害自己,連忙跑過來制止他。「忍!別這樣!」

  「你滾開!」又是惡狠狠的一拳。「都是你,我——」

  他再度回畔看了龔季雲一眼,便頭也不回,發狂的衝出門去。

  「忍——!」宮崎耀司焦慮擔心的吼了一聲,卻未能讓離去的人兒有絲毫猶疑,很快便消失在他的眼界內。

  始終未曾開口的龔季雲,終於發出了聲音。「你這又是何苦,坦白告訴他,因為你把他看成比你的生命還重要的存在,不就得了——」

  「你閉嘴!」他隨手抓了一樣硬物對準他猛力丟過去,可惜未能如願命中。

  他緩緩的走向龔季雲,全身散發著濃烈的危險氣息,洩憤般的用雙手陷住他的頸項。

  「我當初早該殺了你的,為什麼我要委託IVAN,我應該找別人的——」

  此時,陷住他頸項的指頭已深陷肌膚之中,而龔季雲則從頭到尾都沒有做任何反抗。

  半晌,還是宮崎耀司自動鬆開拍住他的雙手。

  「怎麼,氣消了?」龔季雲甚至沒去理會自己的傷口。

  「……」他靜默不語。

  「不論如何,你的目的還是達成了,忍會如你所願的回到你身邊,永遠不會再因為我而讓你傷腦筋了,是吧!」說這話時,龔季雲的臉是低垂的,以至於宮崎耀司沒辦法確定他此刻的表情是否依舊是「一0一號」表情。

  龔季雲說對了,這正是伊籐忍的個性、自尊——他絕對無法原諒那個逼走令揚,甚至會殺死令揚的自己待在展令揚身邊,絕對!

  宮崎耀司臉上條地展露一抹笑容。「那就要看你接下來如何表現了!」

  龔季雲出其不意的給了他胸口一記「重量擊」,他當場輕咳數聲,龔季雲則順勢將他拉向自己。「這是你欠忍的,今後如果你敢再讓忍傷心,我會讓你知道「生不如死」這四個字是怎麼寫的,知道嗎?」

  掛在他嘴邊那朵笑意,看起來就像「惡魔的微笑」般懾人。

  「我當然不會傷害忍,我——」宮崎耀司才說到一半,便將話鋒一轉,眼中泛起一抹詭譎的光芒,語氣也變了。「要不要我告訴你當年的另一個真相?!」

  龔季雲鬆開扯住他的手,事不關己的微笑。

  宮崎耀司略過他的反應,自顧自的接續未竟的話語。「據我所知,當年委託lVAN殺你的並不只我一個,不是嗎?還包括——」

  「你不會把這種傻事說出去的,因為那樣對你非但沒有任何好處,而且還大為不利,不是嗎?」龔季雲還是維持著一張笑臉注視著他。

  宮崎耀司果真沒讓他失望。「只要你別再來找忍,這將會是永遠的秘密!」

  龔季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做以下的表示:「如果你再傷害忍的話,那麼我下次來找的不會是忍,而是你!」

  宮崎耀司先是一愣,旋即露出一臉深刻的笑意,但那也只是短暫的片刻,按著他便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良久,才又沒頭沒腦的開口:「忍他……,從他第一天踏進伊籐家大門,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將來的雙龍會必定是我們兩人的天下!」

  回憶往事,令宮崎耀司剽悍的神情平添了一抹溫柔。「你知道嗎?雙龍會之所以強大,正是因為它有兩條龍,而且非雙龍不可。其中白龍主白道,承繼帝國財閥的一切:黑龍則掌黑道,統率關東的黑幫組織,成為在背後支持帝國財閥的強力後台,兩者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所以這兩條龍一定要絕對的相互信任、推心置腹、生死與共……,而忍就是我認定的白龍,這是我從第一眼見到他,便已決定的事實,為了達成這個心願,我也非常努力奮發,栽培自己成為組織裡最有實力的繼承人,以便在不久的未來,熊和忍並肩共打天下,這是我從遇到忍便立下的宏願,我一定要實現它……,而今,我的願望似乎已經——」

  「告訴我,如果沒有雙龍會和帝國財閥,你還會在乎忍嗎?」龔季雲乘機插播。

  只見宮崎耀司沒有任何猶豫,篤定的表態。「雙龍會和帝國財閥是我築夢的根據地和證據,而忍則是我一生不變的夢!」

  聽完他那番話,龔李雲笑得十分迷人。

  不一會兒,宮崎耀司又毫無頭緒的低語:「不要恨我,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

  這是他內心深處的願望。是的,他恨龔季雲,在某一個角度上而言,他非常憎恨他。

  只是,在極端憎恨的另一端,卻又深深的為他個人的魅力所吸引,甚至像伊籐忍一樣,想把他留在身邊。

  「其實你……」宮崎耀司本想再說些什麼,然而話到嘴邊,卻又收了回去。「沒什麼,我是說我會好好對待忍的,只要他回來,回到我身邊!」

  關於這點,他和龔季雲一樣有把握,因為他們一樣深知伊籐忍的個性。

  龔季雲依舊一副「牲畜無害」的笑容。

  日本.四國為了讓自己的「偉大計劃」更為順利進展,在取得城主夫人的信任與承諾之後,向以農很快便找上城主緒方千樹。

  他必須確定城主是否真如他所預料的般,早已知道「真相」。

  「大伯,靜子和真紀感情那麼好,而且外務總管又那麼希望自己的女兒熊和真紀有情人終成眷屬,大伯何不就成全他們呢?」向以農以試探的口氣問道,並注意著城主的反應。

  城主一口飲下剩下的半杯清酒,放下酒杯,正色的端詳了向以農半晌才說:「你真的贊成真紀和靜子的婚事嗎?」

  向以農按兵不動的回答:「他們兩人的確很相配,除非他們兩人有不能結婚的難言之隱,例如:他們是兄妹,或者——」他刻意不自然的停頓片刻,才接續下文,「他們兩人都是女兒身——」

  「以農——」城主聽到這兒,一隻大手便重重的施壓在向以農肩頭上,目光炯炯有神的凝視著他。「對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果然不出我所料,城主真的知情:「你想問我的是夫人的心態,或者是如何讓真紀回復女兒身?」向以農笑得十分耐人尋味。

  我果然沒有看走眼,這小子正適合當真紀的未來夫婿!城主更加欣賞他了。「如果我說兩者都想要呢?」

  預料中的答案。「大伯對夫人處理這件事的方式,有什麼看法?」這可關係到他接下來的佈局呢!

  城主的眼神轉變得十分溫柔。「你以為呢?」

  至此,向以農已完全的確定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大伯,你信得過我嗎?」

  「不要說這種無稽之談!」從他那篤定而志在必得的眼神,緒方千樹知道他一定已有良策,因而更加賞識他了。

  「那就請大伯立即和我一齊去見夫人吧!」向以農打鐵趁熱,一不做二不休。

  「這樣妥當嗎?」城主有些猶豫,雖然他也想盡快解決這件大事。

  向以農投給他一個「自信十鼓勵」的微笑。「只要你在夫人面前把心中的話老實說出來便行!其他的全交給我來處理吧!」

  城主考慮了三秒鐘,便下定最後的決心。「嗯!我們走吧!」

  「千樹,你——怎麼會來?」城主夫人因過度的驚慌而顯得有些結巴。

  而奶娘則在一旁扶住她,似是要給她力量般。

  向以農先聲奪人。「我和城主是一時興起,想在夫人門外的迴廊上聊聊,不知是否會打擾夫人——」

  城主接收到向以農的暗示,連忙配合道:「我們會打擾你休息嗎?智子。」語氣是極為溫柔的。

  「不」當然不會——心愛的丈夫都這麼說了,她豈有不答應的道理。「惠子,麻煩你去準備茶酒和點心吧!」她對身旁的奶娘指示道。

  「還是請內務總管送來吧!大怕在來這兒的一路上,一時興起,說想喝喝內務總管伯伯端的茶呢!對吧!大伯!」向以農笑著看了城主一眼。

  「對!對!」雖然他不知眼前這個年輕人葫蘆裹在賣什麼藥,但是他知道他不會挑在這個節骨眼做無聊的事,所以便全力合作。

  城主夫人和奶娘交換了一下眼神,接著同時看向向以農,向以農則投給她們一朵「沒事,放心吧」的微笑,兩人心中的不安才稍告減輕。

  「我這就去通知總一郎!」原來內務總管正是奶娘的丈夫。

  不一會兒,該來的人全都齊聚一堂了。

  坐在迴廊邊的向以農是一副老神在在又莫測高深的神情,而他身旁的城主也配合的露出一臉溫和的笑意。

  相對於他們兩人的悠然自得,一門之隔內約三位「共犯」可就志忑不安極了。

  「大怕,咱們方才是不是談到要如何恢復真紀女兒身一事?」向以農劈口就是「重量級」的「重話」。

  砰——磅——幾乎在同時,門內傳來東西摔落地面而碎裂的聲音。

  「夫人——」奶娘夫婦齊聲低叫。

  城主見狀,轉身便想進門去探個究竟,卻被向以農給制止。「大伯,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不是想說說把自己的女兒當成兒子養大的理由嗎?」

  城主這才恍然明白他的用意——難怪他先前會提醒我只要說出真心話便行。

  很明顯的,城主更加肯定這位「內定——」內心自己暗下決定——的準女婿的能力了。

  而既然明白他的用心,他便坐了回去,開始順水推舟的開口,此時門內文回歸不安的平靜。

  「其實我從一開始便知道真紀是個女孩子了,因為那位接生婆熬不住良心的譴責,所以在謊報生了兒子離去後不久,便又折回來,將實情全告訴了我。剛開始聽到時,我不免有些失望,但一想到智子的一片心意,我便不再消沉了。接著便想:既然智子那麼想要一個兒子,那我就假裝不知情吧,這是我對愛妻唯一能做到的體貼:另一方面,也是想說女扮男裝這種事,要不了多久就會穿幫了,到時再安慰智子便是,所以也就沒有對「少城主出生」的傳言加以否定制止。只是,我沒想到智子竟能把真紀養得那麼像英氣風發的少年,且在這二十多年來的歲月中,始終未曾露出破綻,眼看真紀活得那麼自在快活,我也就一直保持緘默,繼續佯裝不知情,因為我相信,總有一天,智子會親口告訴我這個大秘密的,到那時,我一定要告訴智子,我一點也不怪她!」他句句鏗鏘,字字肺腑。

  向以農對他「一點就通」的表現感到十分滿意。

  「千樹——對不起——」城主夫人如向以農所預料的般,淚眼婆婆的自門內跑出來,急急的奔向心愛丈夫的懷抱,盡情哭泣纖悔。

  「對不起!都是我一時糊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我——」她已泣不成聲。

  城主將愛妻緊摟在懷中,萬般柔情的呵護安撫,企圖讓她先痛哭一場,待情緒穩定些之後再談。

  輕柔的微風拂過他們身邊,像是在傳送著祝福之聲般,十分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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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1:54:0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不知過了多久,城主夫人總算穩定了些,便又想繼續未竟的話語。「千樹,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才說著便又哽咽得變成淚人兒。

  城主一面為她拭淚,一面替她接續未完成的話語。「我都明白,因為你想說像我們這樣的村莊,必須要有個兒子來繼承比較好,所以就一心想為我生個兒子,奈何天不從人願,你偏又因難產而被宣佈以後不宜再生育,因此你在傷心之餘,便想把女兒假報成兒子,好讓我開心,待事後再說明真相;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在你還未告訴我真相前,少城主出生一事已傳得滿城皆知,因而讓你開不了口。在無計可施之下,你和總一郎、惠子三人商討之後,便決定把真紀當成男孩子養大,然後走一步就算一步,是吧!」

  「千樹——對不起——」知道!他全知道!他早就知道一切真相,卻還——智子直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也太幸福了,竟然能擁有如此深愛自己又體貼自己的丈夫。

  幸福的淚珠,不斷的自她的頰上滑落。

  門邊的奶娘夫婦也是一臉喜極而泣之情——沒想到這件重大的「欺騙」,居然能如此順利圓滿的收場,他們真是太高興、太感激了。

  在感恩幸福的鏡頭演完之後,四位長輩全對向以農致上最深的謝意,如果沒有他,只怕他們這場「躲貓貓」遊戲會沒完沒了呢!

  事情能如此順利迅速的進行,向以農也是有些意外而興奮。這正是對他的「偉大計劃」

  最有利的狀況啊!

  「關於真紀和靜子那邊,請大伯和夫人不要擔心,我會全權處理,只希望四位前輩暫時保密,先別讓真紀和靜子知道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可以嗎?」向以農立刻進行第二階段的行動計劃。

  四個人取得共識之後,便由城主代表發言。「我保證今天的事絕不會洩漏出去,就請你為真紀和靜子的事多多費心了!」

  得到計劃中的「承諾」,令向以農眉開眼笑。「大伯不必跟我客氣,只是一旦事實真相揭露之後,外務總管伯伯和靜子他們父女倆的事,就要偏勞大伯你們多費心了!」

  他希望盡可能減低對靜子他們父女的傷害,畢竟他們實是非常無辜。

  在場的四位長者也明白此事的嚴重性與無奈。

  「我明白,我們一定會盡力去安撫一之介和靜子父女的!」城主鄭重其事的表示。這也是他們唯一能做的努力和補償了啊!

  一切都如他所願的進行,這種情況讓向以農十分滿意。「那我就放手去做了!這段期間內,請不要過問我的處理方式好嗎?但我保證一定不會傷害她們兩人!」

  這是最後一個關鍵點。

  「嗯!那一切就拜託你了,以農!」

  在城主一句慎重的承諾之後,嚴肅的話題便跟著書下休止符。

  接著,五個人便有說有笑的聊著許許多多快樂的事,一切總算「雨過天晴」,剩下的就只是真紀和靜子的事了……為了讓自己的計劃以快節奏順利進行,向以農便找機會向緒方真紀提出「邀約」。「你還記得上次承諾過要露一手騎射功夫給我瞧瞧的「約定」嗎?」

  「你真想見識見識我的騎射本領?!」緒方真紀明明很高興樣子。

  向以農就像往常一般,「沒瞧見」她的不友善。當然,,卻還要裝出一副「不屑」的都是超一流的呢!」

  又是靜子!緒方真紀一陣莫名的心痛。

  「真紀,你怎麼了?」他明知故問。

  緒方真紀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連忙點頭應允你這麼仰慕我,那我待會兒就露兩手讓你見識見識吧!

  一副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態度說完,便轉身離,並丟下這麼一句:「我去準備一下,你先到騎射場等我!」

  「嗯!」「邀約」成功,令向以農相當滿意。

  看著緒方真紀那百步穿楊的騎射功夫,向以農連連發出讚歎。

  他當初真該找她當新片的男主角,拍攝效果一定會比現在好上十倍。

  而緒方真紀也因為向以農在一旁欣賞他的「英姿」,表現得比平時勇猛。

  「以農大哥,我帶水果和飲品來看你們了!」靜子像只彩蝶般,飛向樹蔭下的向以農。

  「謝謝你,你真體貼,將來一定會是個好妻子!」很快的,他使為自己的話感到後悔,這種說法只會讓這個可愛的少女,對那份「不可期待」的愛情愈陷愈深啊!

  「以農大哥,你不喜歡嗎?」她怯怯的望著他。

  向以農愛憐的摸摸她的頭,以疼惜的口吻說:「不!我很喜歡,等真紀過來,我們再一塊吃吧!」

  「嗯!」她就是希望如此。

  望著她那毫不掩飾的純情,同以農更是不忍,原本撫摸著她的頭的手,移向了她那雙小手,緊緊的握住。「靜子,你願不願意和以農大哥到外界去看看?」

  他始終覺得像她如此溫婉美好的少女,就這樣老死在這片被世界遺忘的小村莊中,並不是最好的抉擇。

  「我——」

  咻——咱——「危險!」向以農反應敏捷的緊抱住靜子,躲過突然襲來的飛箭。

  「要不要緊?」向以農關心靜子的同時,視線朝騎射場望去。

  果然是真紀!而且她正快馬加鞭的朝他們的方向快速奔馳過來。

  怒氣沖沖的跳下馬背後,緒方真紀便健步如飛的走向他們。「不准你抱他!」

  配合的動作是硬擠掉依偎在向以農懷中的靜子,自己緊抱住他。

  耶——?!

  三個人都因她這驚人的舉動而呆愣住了。

  「不!不是!」緒方真紀連忙把向以農像垃圾般給推開,轉身去抱住被她推倒在地的靜子,並改變「口供」。「我是說不准你碰她!」

  時間靜止了約莫三秒鐘。

  最後還是向以農先打破沉默。「我是怕靜子被某個笨蛋亂射的箭給射傷,才演出一記英雄救美呢!」

  「你罵我是笨蛋?」對已怒髮衝冠的緒方真紀而言,這無異是火上加油的行為。

  向以農卻露出「正中下懷」的笑容。「這麼說你是承認方纔那個笨蛋射手就是你了?」

  「我——」可惡!原來是在套她的話:「我是不小心失手!」她心虛的搪塞。

  「是嗎?」他眼神中帶點嘲弄。

  緒方真紀氣極,又渾身不自在。「你別自作聰明的以為我在吃靜子的醋!」

  才說完便覺不對,又改口更正:「別以為我氣量狹小到見不得你和靜子親暱的聊天!」

  不!也不對!緒方真紀愈說愈懊惱,今兒個怎麼老是說錯話,頻出狀況呢?唉!

  「真紀——」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情景,讓靜子產生一股莫名的不安。

  「靜子,你先回去,我和真紀去獵一些野食回來:」向以農經無著靜子的頭。

  「可是——」

  向以農像個疼愛小妹妹的大哥哥般,在她的額上親了一下。「乖,別胡思亂想,真紀只是情緒不太穩定,我們很快就回來。」

  靜子羞紅了臉,哪還有空閒反對。

  緒方真紀卻因近距離目睹令人光火的一幕,而更為激動不平,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什麼而如此憤怒。

  「好了」我們走吧——出其不意的,向以農一手攬住緒方真紀的腰,輕輕鬆鬆的把她扛在肩上,步伐穩健的走向馬兒。

  「放開我,你要做什麼?」緒方真紀嚇了一大跳,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白白淨淨、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般的俊挺男人,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量,將她輕而易舉的扛著走。更不可思議的是,他此番舉動讓她有著一種興奮和安心的感覺。

  很快的,向以農將她像貨物般俯放在馬鞍上,自己俐落的跳上馬,不待她趴穩,便揮鞭長驅,留下又羞又不安的靜子。

  「快停下來!我好難過!」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緒方真紀覺得「騎馬」是件很痛苦的苦差事。

  其實這實在不能怪她,因為像貨物般被置放在馬背上,趴躺的「騎姿」對她而言,可是生平頭一遭,緊貼在馬鞍上的身體,隨著馬匹奔馳的躍動,震得她五俯六髒都快碎光了,又怎會舒服呢?何況一直「鞠躬」向下的頭,還讓她有種腦充血的壓迫感哩!

  總算向以農夠好心,把她給「扶正」,讓她從「臥姿」變成正常的「坐姿」。

  「我不要側生,讓我跨坐!」緒方真紀一直嚷嚷個沒完,再怎麼說,她可是「少城主」

  的身份,怎麼可以以這種女子騎坐的方式騎馬,讓人瞧見可要被笑話了。

  向以農俯下身在她耳畔輕聲呢喃,「偶爾換換騎姿也不錯啊!難道你不覺得這樣也很舒適嗎?」說著,他又將她摟抱得更緊一些。

  緒方真紀因他的親暱舉動而一顆心跳得好快好快。為了掩飾自己的極端不自在,她又胡亂扯了一遍。「你是同性戀嗎?否則幹嘛老抱著我不放!」

  雖然她從未到外界去過,但對外面的事並不太陌生,原來這兒的男子,尤其是城主家的男人,只要滿十八歲以後,就須開始吸收外界的新知,免得將來到外面去,造成適應不良,無法銜接外邊的生活,而露出破綻,甚至使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小村落被外界發現,那可就真是罪大惡極了。

  當然,那些外界新知的傳送,就是靠那些「留學生」和在外界定居的族人提供了。

  所以,對「同性戀」這檔外界近年來頗為流行的詞兒,她並不陌生。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同性?」向以農笑容可掬的說。

  「什麼?!你當真是同性戀?!」那他為什麼對靜子還——不!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實在很喜歡她那張嬌俏又不失俊美的臉蛋。「別這麼吃驚嘛,我只是說我也喜歡同性,可沒說我就不喜歡異性哦!」

  「什麼?!你是說——你——你是雙性戀?」哦!天啊!那不是更糟糕了嗎?

  緒方真紀直感一陣暈眩。

  向以農以笑代答,算是默認。其實他真是雙性戀嗎?他本人可不這麼認為,他不過是喜歡美麗、合他「胃口」的「美人」罷了!只不過對他而言,「美人」是沒有性別之分的就是了。

  他那種曖昧不明的態度,讓緒方真紀更加慌亂。老天!瞧他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居然是個戀態傢伙,而且還是個超級變態狂!

  向以農從她那張忘了掩飾真情的臉蛋,輕易的明白了她此刻的心思,這讓他對地更感興趣。「要不要試試看?」他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

  「扼?」她不解。

  「我的意思是說,想不想和我接吻看看!」不知道向以農自己有沒有發現,雖然他的演技很好,但卻在不自覺中流露出真正的欲望。

  「什麼?!」緒方真紀在接收到那話的瞬間,全身血液頓時沸騰,心臟簡直就要爆裂了。

  但是,她卻真有那麼「一點點」興趣!可是,還是不行,這男人是個雙性戀的變態耶!

  正當她在猶豫之際,向以農已經又主動發動攻勢。「試試看吧!」

  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他真心想要吻她,強烈的希望。

  「我——」她本想反抗,但在他用寬厚的手掌托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他那雙深邃而會放電的眼睜時,她便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處,哪還記得要反抗這回事兒。

  「好乖!」他將自己性感火熱的雙唇,緩緩的移向她那如櫻花花瓣般輕柔的唇瓣。

  在四片唇瓣貼合的那一剎那,週遭的一切聲音景物彷彿全在一瞬間離他們遠去,這世界、這天地間僅剩他們兩人。她那仿如酌酒淺醉的嬌態,挑起他更深一層的情欲,使他更加狂熾的吻著她,不停的親吻,從嘴角到唇瓣,每一個細胞都不肯輕易放過。

  連他自己都很訝於自己的投人,在演藝圈打滾了這麼多年,他是吻過了無數俊男美女沒錯,但那全是玩樂性質的,他從未想過要定下心,好好的談一場認真的愛情,就算真的遇到他最愛的「典型」,也只是比平常積極些,卻未曾動過真情,只因為「愛情」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微乎其微。

  他幾乎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龐大的電影事業,以及其他投資事業上,再有剩下的短暫空間,他最想要、最迫切於填補的,絕對是和「東邦人」之間的情誼。

  然而,現在的他卻如此技人、如此認真的吻著這個奇妙的男裝美少女……緒方真紀本能的伸出自己的雙臂,繞過他的雙肩,緊緊的扣住他的頸項。

  此番舉動,換來的是向以農更為熾熱的狂吻。

  「喜歡嗎?」他以為他控制得夠好,但是他那過激的語調,還是透露了他的激情。

  真紀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也常對靜子做這種事嗎?」

  她絕對不是故意要提到靜子,但是她就是無法不在意。

  向以農那會不知道她的心思。「你為何如此在意靜子?」

  「因為靜子是我青梅竹馬的好朋友,還——還是我的未婚妻——」她說得很言不衷。

  「真是這樣嗎?」他饒富興味的探問。

  「當——當然是——」她更加心虛。

  向以農吐了一口氣才又開口表示,「我倒覺得你在吃她的醋!」

  面對「一針見血」的話語,緒方真紀的反應是「憤怒十尷尬」的。「我為什麼要吃靜子的醋?!」

  向以農一點也不在意她的勃然大怒,從容不迫的說:「因為你喜歡我,所以不希望我和靜子太過親暱!」

  「誰喜歡你了,我又不是變態,怎麼會喜歡你這種「男女通吃」的色情變態狂!」被說中心事,讓緒方真紀更為怒髮衝冠。

  她一直不肯承認自己早已悄悄喜歡上這個可惡的男人,所以在他面前才會老是感到不自在,而瞥扭的胡亂說話。沒想到現在她卻被迫以她最不願意的方式,面對「她喜歡他」的事實,這教她高傲的自尊心往哪裡擺!更何況,她怎能用「男兒身」和他談情說愛!

  向以農早料到她會是這般反應,因此一派應付自如的神態。「變態又有什麼關係,兩情相悅就成了!」

  「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歡我?!」出乎意料的答案,令緒方真紀差點兒笑出來,因而沒發現她用了那個「也」字,等於是表明了她喜歡他的事實。

  然而,精明的向以農可沒有忽略那個「也」字。「你說呢?」

  「我——」不!不對啊!我現在是「男兒身」耶!而他卻喜歡身為「男人」的我,那不就是說他真的是同性戀?!

  這個念頭令緒方真紀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不行!我一定得弄清楚他真正的心意!

  於是,她便力持冷靜的開口:「我覺得你是在開玩笑,因為如果是真心的,就應該主動表明自己真正的心意!」和方才不同,一點兒也不含糊的語氣。

  先前是因為她不肯承認自己喜歡他的事實,所以才會表現得那麼別腳,現在可不同了,既然被迫承認喜歡的事實,她當然就得好好弄清楚對方的真正心意,好好展開接下來的「追愛」大計。

  這就是緒方真紀,一旦下定決心,鎖定目標之後,便會勇往直前,,不達目的,絕不放棄!

  面對她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向以農一開始有些不能適應,但他很快的又重新掌握了整個狀況——有個性!我喜歡!

  「我當然是真心喜歡你啊!否則幹嘛吻你!」關於這點,他可沒說謊。

  只是他喜歡的程度究竟為何,就不得而知了。

  「很好!那麼我再問你,你知道我是男人嗎?」緒方真紀有條不紊的繼續質問。

  他按兵不動的點點頭。

  「那你是因為我是男人才喜歡我嗎?」緒方真紀立刻又問。

  天啊!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這場「情場」可就有得打了,而且令她哭笑不得的是,她的「情敵」居然是「男裝的自己」?真是太可笑也太荒謬了。

  不過,她擔心的事並未發生,因為向以農是這麼回答她的:「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和性別無關——」

  「你的意思是,不管我是男是女,你都一樣喜歡我?」不等他說完,她便迫不及待的搶走發言權。

  「沒錯!不過我將來的老婆就一定得是女的才行,畢竟我還沒有前衛到可接受男的媳婦兒!」向以農順水推舟的「引誘」她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聽他這麼一說,緒方真紀果然迷惑了,雖然說她將來也不見得非他莫嫁,可是——。

  「以農大哥,我問你——」她心中還在掙扎,因此語氣不太確定。

  「有什麼話儘管說!」眼看「誘導」即將成功,他連忙加把勁鼓勵她。

  他是可以一語道破真相,但他就是想聽她主動承認,這樣一來,以後的計劃才能進展得更為順利囉!

  得到他的鼓勵,她索性把心一橫,將城主夫人和奶娘夫婦擔心的容顏暫拋九霄雲外,「抖出」真相。「如果我告訴你,我事實上是女兒身,你會有什麼反應?」

  她幾乎不敢看他的臉,就怕會瞥見令她心碎的答案。

  呵!總算說出來啦!向以農相當滿意她的「合作」。「如果你真是女的,那我們就更能明目張膽的在一起了,對吧!」

  「你真的相信我說的話?!我可不是在開玩笑哦!」他過於平靜的反應,讓她不敢相信,因而覺得有必要再確定一次。

  如果是平常,向以農會記得再假裝一下,可是他能待在這兒的時間已剩不多,所以必須速戰速決,只好忽略那一點「小瑕疵」了。

  「我相信你不是在開玩笑,因為此事非同小可,而且我本來就是個適應力特佳的人了!」這倒是真的。

  她雖然還是覺得他的反應太過平常,不過也懶得再追究下去,畢竟那已不是重點,現在最重要的是——「我是女兒身的秘密只有我娘、和奶娘夫婦三人知道……」她很快將整個事情經過講述一遍。

  雖然這些事向以農早已一清二楚,不過為了讓計劃順利進行,他還是很有風度的聽完,才開口說出重點。「也就是說,現在必須面對的問題是,如何對大伯及靜子他們父女交代,以及如何向全村的人們說明了,對吧!」

  「嗯!尤其是靜子,她一心一意想當我的新娘,我真的不想傷害她!」緒方真紀不禁眉頭深鎖。

  他不想看她傷神,那會令他心疼。「別想那麼多了,既然傷害是無法避免的,那長痛不如短痛,讓靜子早點知道真相,她才能盡快死心,另外再找適合的對象,這樣她才能真正幸福,是不!」

  緒方真紀輕輕點頭表示贊成。「我爹那邊——」

  「大伯是個明理之人,相信只要告訴他真相,他應該能坦然接受,也不會怪罪夫人他們才是!」這早已不是問題,他不過是非說不可罷了。

  「你真的相信爹他不會生氣?」她還是不太放心,雖然她深信自己的爹是個明理的人。

  「當然,他是你引以為傲的爹,對吧!」他加把勁說服她,只要能讓她答應主動去向城主說出這個「事實」,他的計劃便又向前推進一大步了。

  「你認為我該怎麼做呢?」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本能的相信他能為她解決這件事。

  嘿!總算說到重點了。「我覺得你應該趁這幾天和夫人他們商量一下,把事實主動告訴大伯,這麼一來,大伯也好出主意幫忙解決村民和靜子的事!」他按原訂計劃說道。

  她明白這是最好的方式,但內心還是掙扎不已。「事情真會那麼順利嗎?」

  「相信我吧!只要你鼓起勇氣去做,一定能順利成功,我保證!」他極力的鼓勵她,堅定她的決心。

  緒方真紀思索了半晌,終於作出最後的決定,「好吧!我今晚就和娘他們商量看看!」

  「這才是我的好真紀!」眼見計劃順利達成,向以農忘情的在她粉頰上輕吻了一記。

  而緒方真紀世不再逃避自己的感情,任他寵溺,她早想試試這種滋味了。「我的本名是真繪,緒方恩繪!」

  「真繪是嗎?好名字!」雖說他早已知道,但聽她親口說,感覺就是不一樣。

  接著,又是一陣熱情的纏綿。

  「待會兒回去後,先去安撫一下靜於吧!我擔心她會因先前的事而傷心!」向以農提醒她,其實他是想趁靜子絆住她時,先去向城主他們知會這檔事兒。

  緒方真紀的反應有些怪異。「我當然會去找靜子,不過,你為什麼這麼關心她?」

  絕不是她小氣,而是因為在她的愛情世界裡,容不下「共享」這字眼兒。

  如果是別人如此露骨的表現出對他的「獨佔欲」,他一定會拂袖而去,然而,面對眼前這女孩的妒意,他非但未排斥反感,反而是興奮而感到快樂的,真是不可思議。「靜子就像妹妹一樣,那和對你的感情是不同的!」他一臉正色的表態。

  「真是這樣?」她企圖從他身上找出這話的可靠度。

  「當然!」他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我可警告你,我可是不和別人共享情人的哦!」言下之意就是:不准花心!

  他笑而不答,有點兒敷衍的味道。「事成之後,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這兒,到外面的世界去住一陣子嗎?」

  這才是當務之急,至於「花心」一事嘛……,那是出去以後的事了,呵呵!

  緒方真紀早就想到外面去見識見識丁。「我當然願意!不過,要和你住在一起才行!」

  就近監視囉!

  「那是當然!」就先讓她滿足一下「獨佔欲」吧!

  「太好了,那我們回去吧!開飯時間快到了!」緒方真紀顯得相當迫不及待,既然已有「大目標」,她就希望盡速達成,這也是本性使然。

  她可不是傻瓜,從他方才對「花心」的敷衍態度,她心裡便已有個譜,這小子在外頭一定有不少情人,不過,她並不擔心,反正她一定會把那些阿貓阿狗的情人全給趕跑的,只要讓她順利到外頭去的話,嘿嘿!

  於是,各懷鬼胎的兩人,便有說有笑的踏上歸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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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31 11:54:2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當緒方真紀按計劃找上城主夫人三人時,事情竟然出乎意料地順利進行,在未遭任何反對下,以城主夫人為首的三位共謀,居然都很直率的答應了她去「告白」的提議,還堅持要和她一起去向城主「認罪」。

  緒方真紀雖對這麼順利的情況有些反應不過來,倒也沒反對城主夫人他們陪她一起去找城主「認錯」,人多好壯膽嘛!然而,她真的沒想到,連向城主「認錯」的過程,也是超乎乎常的順利,順利得太不尋常了。

  陪她同行的向以農面對這樣的情景,也只能暗歎:城主他們四人都太老實了,才會演得這麼不稱職,唉!

  緒方真紀雖覺得事有蹊蹺,不過,她還是不動聲色的依照先前和向以農商討過的計劃,向城主提出請求。「爹,你看接下來該怎麼辦?」

  關於這點,方才向以農便已和他商量過,因此,他毫不考慮的便說:「過幾天就是你二十二歲的生日,我們乾脆就在那天公佈真相,讓你穿女裝出席生日宴,這麼一來便能省去許多解釋的工夫!」他居然把向以農說過的話,一字不漏的背了一遍。

  「村民不會說話嗎?還有靜子和一之介伯伯怎麼辦?」緒方真紀把該問的先問清楚。

  城主又對答如流的表示,「現在又不是戰國時代,少城主是男是女已不是那麼重要,當他們知道真相時,頂多是一陣吃驚罷了,應該不會引起什麼不良後果。而且大家都很善良體貼,一定會諒解智子當時的小錯誤,至於一之介就交給我們吧,關於靜子那方面,恐怕就要你自己和以農兩人多費心了!」

  一切都如向以農預先計劃般的順利進行,讓緒方千樹對他更為賞識。

  「也就是說,在二十二歲生日之前,我還是得以緒方真紀的身份生活?」

  「正是如此。可能的話,多給靜子做一些心理準備。」城主真個是有問必答。

  「我明白了。爹,娘,我還有一事相求!」

  「儘管說吧!」

  「就是真相大白之後,我想和以農大哥到外界去住一陣子,希望爹娘能應允!」這是今晚的最後一關,也是她志在必得的一關。

  「關於這點,以農方纔已和我提過——」城主話說一半,才驚覺說溜了嘴,連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說,只要以農願意帶你同行,我們便不反對,你離開一陣子,對靜子也比較好!」

  「這麼說,你們是答應讓我和以農大哥一起出去了?」她表面是裝得未察覺爹爹的口誤,沒錯,但事實上她心裡所想的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哼!果然事有蹊蹺!

  見女兒神色並無異樣,城主才鬆了一口氣,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夠好。「只要以農願意帶你一起出去的話!」

  「我——」

  「他當然願意,我們已經說好了,對吧!」緒方真紀搶先代答。

  向以農也不加以制止,反正他的全部計劃都順利達成了。「我會負責照顧真繪在外頭的一切生活的!」他的保證和先前一樣誠懇。

  「太好了,那我先走一步,我想再去找一下靜子,和她多談談!」既然該說的都說完了,緒方真紀便想藉故先行開溜,好「證實」她心中的「疑惑」。

  「也好,我們和以農還得談談你到外面去的一些事情,你就先走吧!」城主一臉「正合我意」的表情。

  「那我先走了!」

  語畢,緒方真紀便頭也不回的先行離開。

  當然,「離開」只是「障眼法」,她才轉過信道的另一個角落,便又從另一段信道回到「現場」附近偷聽。

  這一大幢屋子從小就是她玩「躲貓貓」的地盤,哪兒適合躲藏而不被發現,她再熟悉不過了,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會被發現。

  向以農雖然心裡有些怪怪的,總覺得像緒方真紀那麼鬼靈精的個性,不可能沒有發現城主方纔的「破綻」,但若她已發現了,又為何會如此輕易的就善罷甘休呢?

  「以農,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城主似乎已喚了他很多遍。

  向以農決定不再想緒方真紀的反應,全心投人討論事宜中,反正大勢已告底定。

  也因此,他並未再多加留心週遭的動態,而讓緒方真紀如願的一路竊聽到底。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女兒身了,居然還佯裝不知情,百般愚弄我!還連同爹娘一起來算計我,哼!這筆帳可有得算了!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把這兒的事處理好,一切的帳等到了外面再慢慢和他算清楚。

  所以,她就姑且按兵不動,讓他再逍遙快活一陣子吧!呵!

  或許是太過期待二十二歲生日那天的到來,應或許是向以農和緒方真紀的卿卿我我是城主四人樂於見到的情景之故,以至於他們幾個當事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幾天來,週遭的人都以異於往常的眼光看待整天形影不離的向以農和緒方真紀。

  也因此,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到處飄蕩的謠言都是些什麼內容——「你聽說了嗎?

  少城主和城主外來的客人眉來眼去的呢!」

  「不會吧!他們兩個都是男人呢!」

  「可是前幾天,有好幾個人在樹林那邊看到他們在親熱,還接吻呢!」

  「真的嗎?那不就是外頭正流行的搞同性戀了嗎?」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被城主他們聽到可就不好意思了!」

  「聽說城主他們對這件事不聞不問呢!」

  「難不成他們的戀情已得到城主默許?」

  「也難怪,咱們少城主可說是難得一見的美少年,和那位俊挺瀟灑的客人還真登對呢!」

  「說的也是,不過這麼一來,靜子怎麼辦?她和少城主不是私訂過終身嗎?外務總管又會怎麼說?」

  諸如此類的話,早已如火如荼的傳得滿天飛,就只有幾位當事人渾然不知。

  這天,外務總管終於熬不住,跑去向城主夫婦「攤牌」。

  「城主、夫人,今天請你們一定要為一之介做主!」外務總管感慨萬千的跪拜,只差沒把腰上的武士刀給拔出刀,擱在肚皮上罷了!

  對謠言渾然不覺的城主夫婦見狀,大感意外,連忙說道:「有話好說,快別這樣!」但外務總管心意已決,依舊跪地不動。「如果城主和夫人不肯給我一個交代,一之介就長跪不起!」

  「到底是怎麼回事,至少先說來聽聽啊!」這下子城主才感到事情似乎不太對勁。

  見到城主夫婦如此「純真」的反應,外務總管的信心開始動搖了。「城主和夫人沒聽過村裡盛傳的謠言嗎?」

  「什麼謠言?」百分之百的呆拙相。

  天!果然沒錯!外務總管差點兒昏倒,這麼一來,教他如何說出口,要城主夫婦給靜子和少城主的婚事一個交代呢?

  不過,為了女兒的幸福,他還是決心再試一試。「村裡正盛傳說少城主和那位客人好像走得很近,經常在一起!」

  他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城主夫婦的反應。

  「原來是這件事啊!以農是我們村裡的貴客,所以我要真紀以少城主的身份多陪陪他,有什麼不妥嗎?」城主毫不知情的問道。

  「不!這當然沒有什麼不妥,只不過他們兩個——」唉!城主和夫人果真還蒙在鼓裡,這教他如何說起。

  思索了片刻,他決定換個說法:「一之介想請問城主和夫人,對真紀少爺和小女靜子的婚事有什麼看法,我想再過兩天便是真紀少爺二十二歲的生日,而靜子年紀也不算小了,所以一之介想請城主和夫人在真紀少爺二十二歲生日那天,給一之介一個明確的答案,請城主和夫人成全!」外務總管鼓足勇氣一古腦兒的說完。

  城主夫婦這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好吧!我們一定在真紀生日當天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你先起來好嗎?一之介,否則我們會很不自在的。」

  「謝謝城主和夫人!」外務總管這才肯移動身子。

  為了怕他「期待愈高,失望愈大」,因此,緒方千樹馬上就說:「一之介,關於真紀和靜子的婚事,我希望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為我已決定要讓真紀到外頭去住一陣子,學些新事物,所以,只怕短期內是不會考慮婚姻的事——現在他也只能這麼說啊!

  外務總管倒也深明事理,馬上就說:「請原諒一之介的任性,不管這婚事的結果如何,一之介都不會有怨言,畢竟感情的事勉強不來,一之介只是想:如果希望不大,就早點讓靜子知道,好'讓她早點死心,這是我這個爹所能為她做的了,請城主和夫人諒解!」

  這下子反而是城主夫婦感到過意不去了。你的心情明白,一切就等真紀生日那天再說吧!」

  「謝謝城主和夫人!」

  一場風波總算暫告平息。

  向以農和緒方真紀像往常一樣,並肩走向馬房,準備一齊到騎射場去比畫比畫。

  接近馬房門口時,緒方真紀突然停下腳步。「以農大哥,你有沒有發現靜子這幾天以乎在躲著我們?」

  經她一提,以農也開始注意最近的一切。「好像是這樣,而且周圍的人,態度好像也和往常不太一樣!」

  「究竟是怎麼回事!」緒方真紀愈想愈納悶。

  向以農可就樂觀許多,待緒方真紀過完二十二歲生日,他們便要出發回到原來的世界去,接下來他使要再投人緊湊的拍片工作,所以他想趁僅剩的幾天空檔假期,好好的鬆弛一下自己,何況,一旦告別這個與世隔絕、仿如仙境的小村莊後,又要好一陣子才能再來了,而且那個前提是:他決定娶真紀,要以真紀的夫婿身份再度來訪,否則只怕是沒機會了。

  然而,目前的他卻尚無結婚的打算,雖然他挺喜歡真紀的。

  「別管那麼多了,反正再過兩天,一切的真相就會大白,到時再說吧!來,親一下!」

  他說著,便又將她摟進懷中。

  「不要啦!萬一被人看見就不好了!」緒方真紀何嘗不想,但她現在還是男兒身,收斂一點總沒錯。

  奈何她愈反抗,向以農便愈志在必得。「不會啦,這兒除了我們兩人,不會有人來的!」

  「還是不好啦!」嘴巴是這麼說沒錯,但她已不再像先前般反抗。

  向以農就愛她那副欲推還就的俏模樣,好可愛哦!弄得他心中一片癢癢的感覺。「來!親一下!」

  這回緒方真紀連出聲反抗也沒有,只是含羞帶快的閉上眼睛,期待他帶給她的熱吻。

  而向以農也沒令她失望,緩緩的俯下身,眼看四片唇瓣就要黏合,卻偏偏跑來一個姓「程」的,「咬」著一塊「金」子出現在他們眼前,破壞他們的「好事」。

  「原來傳言是真的?!」那位姓「程」的,偏不巧正是靜子。

  「靜子?」

  她的突然出現,嚇得他們兩人立即分開。

  「你們真是——」靜子一雙眼睛瞪得好大好大。

  「什麼傳言?」緒方真紀和向以農幾乎是異口同聲。

  「那天聽村人說你們在樹林裡接吻,我本來還不相信,這幾天來你們整天黏在一起,我也教自己相信你們是純友誼,沒想到現在卻給我親眼目睹——,原來你們真的在搞同性戀——難怪那天真紀會那樣對我,不准我和以農大哥太過親近,原來你們真的——」說到最後,靜子已經泣不成聲。

  「不是這樣的,靜子,事情絕不是像傳言那般——」緒方真紀愧疚萬分,她最不想傷害的就是可愛的靜子啊!

  連向以農也十分心疼,忙著相勸,「靜子,你冷靜一點,事實的真相其實是——」

  「不要再說了!我什麼都不要聽!我真不敢相信,我最愛的真紀和以農大哥居然聯合起來背叛我——我討厭你們——」她淚眼婆婆的嚷完,便打算揮淚離去。

  緒方真紀卻比她快一步抓住她,「靜於,你聽我說,我並不是不愛你,而是——我不能愛你啊——」

  「為什麼?!」靜子幾近瘋狂的嘶吼。

  「因為我——」話到嘴邊,她又猶豫了,眼神不禁飄向一旁的向以農。

  向以農收到她的求援信號,才正要出面幫忙,卻被靜子出其不意的摑了一掌。

  「都是你!如果你不出現,不到這個村莊來,那一切就會沒事了!都是你!」靜子雙拳緊握,拚命的捶打向以農。

  向以農完全不反抗的任她捶打,算是對她的歉意吧!

  但緒方真紀可看不下去,連忙阻止靜子的動作。「靜子,你聽我說,這和以農大哥無關,一切全都是因為我,因為我是——」

  「你不要再為他說話了——」靜子又氣又嫉妒。

  緒方真紀索性心一橫,鬆開胸口的繃帶,將她的雙手按壓在自己的胸口,緊壓住不放。

  「你有感覺到什麼嗎?」

  「你——」靜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雙掌所碰觸到的「感覺」,連忙縮了回去。

  「知道了吧!這就是我不能愛你,也不能和你結婚的理由!」平常為了怕穿幫,她總是用繃帶包裡著胸部,現在為了不再讓靜子受到更大的傷害,她才會狠下心提前「揭露真相」。

  「不!不可能的,真紀是男的,我的真紀一直是男生啊!我不相信——不可能的——」

  她瘋狂的吼完,便像逃命般的逃去。

  「靜子!」緒方真紀不想去追她,卻被向以農給阻止。

  「讓她去吧!你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她聽不進去的。」向以農也不希望見那麼單純可愛的女孩如此傷心,但這卻是莫可奈何的事啊!

  「都是我不好,我早該告訴她真相的,都是我——」一向好勝的緒方真紀,居然毫不掩飾的哭倒君懷。

  這是第一次,向以農瞥見她的眼淚,他的心竟然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老天!這女孩的眼淚帶給我的殺傷力,竟是如此強烈?!

  對他而言,這真是生平頭一遭。

  「別哭!一切會沒事的,等靜子想開之後就沒事了,像她那麼可人的女孩,一定能很快便找到更適合她、且值得她愛的人的!」向以農並非只是隨隨說說而已。

  「真的嗎?」現在的緒方真紀恨不得事實就像向以農所說一般,如此她對靜子的歉疚才能減輕一些。

  「當然是真的,相信我吧!」向以農深信如此,因為他從沒看走跟過柔內剛型的堅強女孩!

  愛情,果然是沒辦法皆大歡喜,總有人要受到傷害,唉!

  似乎連拂過他們身邊的微風也發出如此無奈的歎息。

  鬧得滿城風雨的「同性戀」傳聞,總算在緒方「真紀」,不,是緒方「真、繪」二十二歲生日當天正式落幕。

  很幸運的,由於村人都樸實善良,所以都很包容城主夫人當初「求子心」所犯下的過錯,每個人看到女裝的緒方「真繪」時,莫不讚歎她的美麗。

  連外務總管也釋懷了——因為城主和夫人並不是嫌棄他的寶貝女兒才不婚。

  當然,他內心不免遺憾,他真的很欣賞俊美的少城主緒方「真紀」啊!

  只可惜從現在起,這位美少年便將永遠消失了,唉!真是太遺憾了!

  在一片歡鬧聲中,軌獨缺靜子一人。向以農和緒方真繪心裡多少有個數所以也沒有刻意提起。

  反正他們兩人是欠她欠定了!現在,他們惟一的希望是靜子能早日振作起來,雖然明早就要揮別這兒的他們,只怕是無法見到她重展笑顏的模樣,但他們依舊會在遠方祝福她。

  次日,在村人的歡送下,向以農便帶著回復女兒身的緒方真繪啟程了。

  「以農,真繪就拜託你了,希望你能把她調教成一位真正的窈窕淑女!」城主語重心長的托囑,他早已把向以農當成「自家人」看待了。

  不!不只他,全村的人都把向以農當成他們美麗的小姐的「准犬婿」視之,說自一點,就是已把他列為他們這個小村莊的一員啦!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真繪的,請大伯和夫人安心!」向以農鄭重其事的保證。

  不過,他可沒保證會把她改造成「窈窕淑女」哦!他就是愛她這副調調兒,才不希罕她有所改變呢!呵!

  然後,他們便開始走進那個仿如「時光隧道」般的山洞人口——這條才是村人們所熟知的信道。

  「真紀,以農大哥,等我一下!」意外的,飛奔而來的竟是多日不見的靜子,她看來消瘦許多,但氣色還算不壞。

  「靜子?!」能在離開之前看到她,正是他們最求之不得的事了。

  「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很快就會沒事,再過一陣子,說不定我會去找你們哦!希望到時你們會歡迎我!」靜子含淚說道。

  「一定會!一定!」緒方真繪和向以農都深受感動,能在離去之前得到靜子的諒解,真是比什麼都快樂!

  接著,他們兩人便進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穴中,開始不算短的「隧道旅程」。

  惟一的光亮是來自向以農手上的手電筒。

  「你會害怕嗎?」

  「才不!」雖然她的腳真的有點兒發抖,畢竟她也是第一次進入這信道。

  向以農握緊她略嫌冰冷的小手,企圖給她力量和溫暖,並開始聊些話題,好分散她的注意力,消除她的恐懼。

  「這信道高低起伏好大,和我當初一路滾過來的情況完全不同!」

  「就是因為你們進來的情形和我們熟知的這條信道完全不同,所以我們才會說你們走的那條是神秘信道啊!」緒方真繪一臉認真的表示。

  看來當初那條神秘信道又是大自然裡,一則不可思議的奇遇啦!向以農不禁莞爾。

  「以農!」緒方真繪有些不安的換了一聲。

  「怎麼了?」

  「我的戶籍和護照真的不會有問題嗎?」她指的是昨晚城主交給她的相關證件。

  說到這個,向以農便不得不佩服那些來過這兒的客人和定居在外面那些族人的「用心良苦」。就因為有這些人的努力,從這兒到外面去的留學生和定居的族人,在戶籍證明和護照方面才一直沒有問題發生哩!

  「放心吧!你那些證件都是當今日本政府發給的合格證件,絕對不會有問題,我保證!」當初他還想用「偷」的——反正他從沒有偷不到的東西——,或者運用「關係」

  為她取得相關證件,好順利出境呢!

  沒想到這些事早就有人代勞。不!他早該想到,否則那些留學生和到外界定居的族人的各種證件、證明,是如何解決的!——難怪那些在外面飛黃騰達的族人,幾乎都是身處政、經兩界,原來就是考慮到這一層。再加上代代意外來訪的客人,全是一些當時日本政、經兩界的重量級人物,事情就更天衣無縫啦!

  「真的?」緒方真繪還是有些掛心。

  「當然!就算真有什麼意外,我也一定會盡全力保護你,你又何須擔心呢!」向以農投給她一個極具安撫作用的微笑。

  緒方真繪這才完全釋懷,心裡更是甜滋滋的向以農見她不再那麼害怕不安之後,心中純算較為滿意放心。「想再幕一些外面的事嗎?」他換了個話題。

  「我對你的事比較有興趣!」呵呵!正好可以趁此時收集一些重要情報,以便出去之後,能順利的「剷除」所有的「障礙者」。一旦放心,緒方真繪便又恢復了「本性」。

  「我的事?」

  「是啊!雖然你已說過一些,但都不夠詳細,到目前為止,我只知道你是拍電影的,目前正在拍一部新戲,然後在日本部分的拍攝工作-結束後,做小休假時,意外的來到我們的小村莊,現在出去後,便要回到在歐洲的德國繼續後半段的電影拍攝工作,以及你有一群叫「東邦」的好朋友。對了!還有你是個雙性戀的花花大少!」說最後一句話時,她還刻意加重語氣。

  向以農的聲音是愉悅的。「這樣還不夠詳細嗎?」

  「當然不夠,至少你該讓我知道,我們這次到德國去後,會遇到哪些人,又會和哪些人住在一起,他們和你又是什麼關係吧!」至少得讓她知道她得拉攏哪些人,當她的「最佳盟友」才行啊!

  而關於德國本身的事,一方面是這幾年來的研讀,她已有個概略瞭解,加上這些日子裡向以農也跟她提過很多,所以對德國這個即將小住一陣子的地方,她並不算陌生。

  更何況,她最引以為傲的便是:超強的適應力,這會兒就把它當成出國觀光就行啦!

  因此,說到最後,最重要的還是如何「套」住這個花心大少。

  向以農想了一下才說:「依據原訂計劃計算的話,現在在德國等我們的,除了那群電影工作夥伴外,大概就是安安了。幸運一點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讓你見見我其中一個死黨,就是上回跟你提過的中國功夫高手雷君凡。」

  「安安和雷君凡?!」雷君凡的事早聽他說過,所以她根本不在意,倒是「安安」

  聽來比較刺耳。

  「安安的本名叫安凱玲,是我一個死黨的妹妹,你應該會和她合得來,她可能就是這次在德國小住時,會一直和你住在一起的人,至於君凡他因為工作太忙就不一定了!

  不過,你放心,我那群朋友都很好相處。」何況憑「東那人」那旺盛的好奇心,搞不好一聽到他帶個女孩子回去,真會全跑來攪和也不一定,呵!

  一想起那群死黨,他就打心坎裡泛起笑意。

  然而,他那瀟灑的笑容看進緒方真繪眼裡,可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這小子該不會又在想其他情人了吧?難不成就是「安安」?對!有可能!否則他不必刻意提至她!哼!

  不過,她也不是那種一吃醋就會搞砸事情的人,「情場如戰場」可是她深信不疑的事實。所以,她決定不著痕跡的旁敲側擊。「安安是個什麼樣的人,多介紹一些吧!好讓我和她見面時,能很快打成一片!」

  向以農看著身旁的她,再想想德國的安安,不禁笑出聲音。「我現在才發現,你和安安的氣質很像。放心!你們一定會合得來的!」

  現在他反而不太希望她們兩個碰在一塊兒了,一個「小颱風」安安已經夠把大夥兒搞得團團轉,如果再加上這個調皮搗蛋的「小惡魔」,那豈不是要把地給翻過來啦!

  「你還是沒有告訴我重點!」他愈是這樣,她對這個「安安」便愈有防心。

  「反正你見到她就知道了!嗯?快到出口了嗎?」前面的路況中斷了他們原先的話題。

  為了不「打草驚蛇」,緒方真繪只好暫時放棄追問。「聽爹他們說,好像還要涉水渡過前面那條溪流,以及它前面的瀑布之後,再穿過一段崎嶇陡峭的鐘乳石洞,接著再沿著狹小的洞口往上攀爬約莫五百公尺,才能到達外面人口虛的狹小山洞。」

  渾然天成的嚴密屏障,正是那個小村莊最佳的保護者,再加上在外界定居的族人們長年的「努力」,使這個地方更難於被發現。「聽族人說這兒的鐘乳石洞窟是目前世界上,難得保存得如此完整,完全末遭人工破壞的少數之一,加上我們村莊中到外面定居的族人裡,很多都是在政商各界大有成就,他們又致力於將這兒列為禁止開發的鐘乳石洞保護區,而於多年前便得到日本政府的首肯,從此這個村莊存在的秘密便又多加了一層保障,所以這個小村莊能一直以幕府時代的面貌存在,可說是大自然和族人們共同努力的成果,而我們這些後繼者的使命,就是讓這個秘密村莊再繼續保有它的秘密。」

  或許是離情依依,讓緒方真繪變得多話了。

  向以農相當明白她內心的感受,將她緊摟在懷中,正色的說道:「就讓我們一起努力吧!只要我們還存在這個世界,它的存在就會是永遠的秘密,我保證!」

  這是他的肺俯之言,對於如此難得的「奇景」,他和村裡的族人們以及代代來過的客人們一樣的深愛,一樣的希望它永遠如此,所以他也和族人們一樣,不願讓外面的人知道這兒的秘密,進而破壞了它的存在。

  當然,「東邦」那群死黨例外,因為他們是患難與共、沒有秘密的「生命共同體」。

  這點,他以後會慢慢告訴緒方真繪的。

  依偎在他懷中的緒方真繪則是一臉幸福。她早知道他是個靠得住的人,會對這兒的秘密守口如瓶,就像以前來過的那些客人一樣,也就是因此,族人才會完全信任他,否則豈會讓他安然離去,還讓她和他同行呢!

  於是,互信互愛的兩人,又一步步的朝外面的世界走去,不停的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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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或許這片山林真是受到大自然的特別眷顧吧!以至於向以農那架被「冷落」了好一陣子的直升機,也受到了「愛屋及烏」的照顧,並沒有什麼嚴重的毀損,因此在稍事整修之後,便又恢復正常運轉。

  向以農於是載著緒方真繪飛向國際機場,聯絡上自家航線飛往德國的班機後,便帶著緒方真繪走向另一架私人客機。

  「你不是拍電影的嗎?怎麼會和航空公司那麼熟,還有隨傳隨到的私人客機可用?」緒方真繪大感吃驚。

  事到如今,向以農也無意瞞她。「我個人是從事電影工作沒錯,但我老爸不巧是歐洲三大航空公司之一的寰宇集團的現任總裁,所以我就佔了一點便宜啦!」

  「原來你還是個集團的大少爺啊!」雞怪她老覺得他像個貴公子一般,和尋常人不大相同。原本以為是因為在那村莊過於樸實,他才會特別顯眼,然而,到外面的世界來之後,她發現他依舊比一般人還搶眼。

  向以農欣賞著她那一臉驚訝。「難道我是大少爺,你就不喜歡我了?」他可不希望她也有那種老掉牙的「門戶觀念」啊!

  「才不是,我只是有點兒吃驚!」她真的不在乎什麼配不配,她真正在意的是——這麼一來,她的「競爭對手」可能就不會太少了,她得加把勁才行。另外,她也同時再次印證——到他們村裡的客人都是一些達官顯貴這個事實。

  「既然如此,我們就快點上機吧!起飛時間快到了!」他發現回到原來的世界之後,緒方真繪那脫俗的氣質更是一覽無遺,讓他更為喜愛。

  偌大的機艙裡,佈置得像一間豪華的總統套房,相當舒適,且又不落俗套。

  緒方真繪從方才就在房間裡,試穿著向以農方才在機場免稅商店,為她購置的那一套套現代衣飾。

  一個人坐在客廳中看錄像帶的向以農,終於忍不住問道:「真繪,你還沒找到適合的衣服嗎?」他真的很想看看她做現代打扮會是什麼模樣!

  「我一定得穿這些奇怪的裙子嗎?」緒方真繪從房間裡丟出這麼一句。

  他早料到她不會喜歡那些淑女裝的。「我不也幫你買了很多套褲裝嗎?」

  「你是說我可以做帥氣的打扮?」緒方真繪語帶興奮。「可是我娘跟我說過,在外面的世界中,淑女都得穿裙子的。」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哪還有那種可笑的規定,只管穿你喜歡的便成!」他可不想抹煞了她那難得的清純無邪。

  「太棒了!」緒方真繪如獲特赦般。

  結果,她不到一會兒工夫,便穿著一身輕便的牛仔褲裝,出現在他眼前。

  「你看這樣會不會很奇怪!」語氣是帶點嬌羞和期待的。

  向以農回畔一看!天!太適合了!那衣服簡直就是為她而裁製的一般,好看極了。

  「很棒!相當搶眼迷人!」向以農衷心的讚道。除了安凱玲之外,她是第一個讓他認為最適合做中性打扮的女子,而他,就是喜歡這種中性的調調兒。

  「真的?」緒方真繪聽得心裡甜滋滋的,絕不是她自吹自擂,她方才照鏡子時,也覺得自己這身打扮很有魅力呢!

  「來!過來!」向以農每一次看到她,就有一股將她擁入懷中的渴望。

  緒方真繪也相當合作,很快就飄到他身邊坐下。

  「你在看些什麼?」她一坐定便好奇的探問。

  「以前拍的片子!」向以農柔軟的摟這她,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就會沒來由的特別愉快,這是它這些日子的新發現!

  緒方真繪認真的盯這屏幕。女主角是她所關心的,關於中的男性角色,她倒不放在心上,反正都不及他天啊!都是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美人!

  「嗯!同樣從事電影工作,常有機會碰在一起!」向以農實話實說。

  「她們都是你的朋友嗎?」緒方真繪假裝滿不在乎的隨便聊聊。

  「那——你也都和她們約會過囉?」這才是重點。

  「朋友嘛!怎麼,你想坐身家調查?」

  「我才沒有,只是隨口問問!」

  「對了!你是不是常幫女性買衣服,否則怎麼會那麼瞭解我得尺寸?」

  「才沒那回事,我又不是凱子!」他可沒說謊。

  「那你為什麼一眼就知道適合我的衣服尺寸?」她可不是那麼好唬的。

  向以農輕吐一口氣才說:「那是我的職業本能,就像我當初一眼就看出你是女孩子——」他發現說溜嘴便立即收口,但已來不及了。

  意外的結果,讓緒方真繪當下決定乘機算那筆帳。「好啊!原來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還一百假裝不知情!」呵!真好!她才在為如何和他算那筆帳面傷腦筋呢!沒想到他居然不打自招了。

  向以農自知理虧連忙招認。「好啦!這件事是我不好,但也不能完全怪我啊!如果我當時當場揭穿的話,你的下場不就——」

  「少來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爹娘他們串通起來騙我的事啊!那天晚上我全偷聽到了,哈哈——啊——」緒方真繪得意忘形的說光光,才發現情況不對,一臉尷尬的看向他。

  老天!我這個大嘴巴,怎麼自個兒全招出來了呢?

  經過三秒鐘的沉寂之後,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爆笑出來。

  「看來我們是彼此彼此囉!向以農好喜歡她毫不矯飾的笑容。

  「不!是你錯在先,你先騙我的!」緒方真繪一點兒也不肯吃虧。

  向以農不想再和她爭這種沒營養的事,索性把話鋒一轉,用另一件事來吸引她的注意力。「那天你跌倒時,看見平胸的奶娘不會覺得不對勁嗎?」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緒方真繪低叫。難不成他那時正躲在一旁偷看?

  向以農神秘兮兮的笑道:「給我五分鐘,我馬上給你答案!」語畢,他使朝房裡走去。

  緒方真繪本想跟過去,但回心一想,偶爾乖乖的聽話也不是壞事,正好乘機把屏幕上那些美女給仔細研究一番。

  約莫五分鐘之後,向以農不聲不響的一屁股坐到她身邊。

  看得正入神的緒方真繪,真個被嚇了一跳。「幹嘛!奶娘?!」怎麼可能?!奶娘怎麼會在這兒?!緒方真繪的脖子差點兒因過度吃驚而扭傷。

  向以農見狀,忍俊不住爆笑出聲。

  緒方真繪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天的奶娘是你!你會易容術?而且,是你偷走了我的珍寶對不對?」天啊!難道他也看到那電飯鍋裡的東西了!

  這想法讓她頓時全身發熱發紅。

  向以農因而笑得更加人仰馬翻。

  「你壞蛋!一直都在戲弄我!」緒方真繪索性把所有的罪狀全怪到他頭上去,乘機捶打他以示發洩。

  向以農並未反抗,任她捶打,嘴巴還是一直笑個不停。「你知道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那東西鎖在電飯鍋裡當寶的呢!」一想起當天的情景,他使愈笑愈無法自制。

  「你果然偷看了裡面的東西!」緒方真繪因而更加困窘,甚至有些惱羞成怒。

  向以農可不願為這種事和她不愉快,便連忙哄她。「好了啦!全是我不好,行了吧!你就別再生氣了。再說,我會那麼做,也不過是為了回報你先前的「厚愛」罷了!所以,我們算扯平好不好?」嗯,抱著她的感覺果然很舒服。

  「這怎能扯平呢?」緒方真繪語中的怒氣已明顯的減退許多,沒辦法,她就是吃軟不吃硬。

  向以農很懂得如何使她開心。「這樣吧!為了向你賠罪,等到了德國,下了飛機之後,我們就易容四處去逛逛如何?」

  「真的?」緒方真繪果然立刻眉開眼笑,但又自覺自己太容易商量了,於是又嘟起小嘴。「只有這樣不夠誠意!」向以農在她向上翹起的可愛下巴輕吻一詞。

  「那再加一點,要易容成什麼樣隨你挑!」呵!果然三兩下就解決了,真簡單!

  緒方真繪靈機突然一閃。「此話當真?」

  「當然!」他太沉醉於「香」她的感覺中,以至於沒發現她眼底滑過的「詭譎」光芒。

  「太好了!就這麼說定了哦!」緒方真繪都快笑出來了。到了德國就有你瞧的了,嘿!嘿!

  別以為她戀愛了,就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變得乖巧又柔順,像只惹人憐愛的心綿羊一般。只要逮著機會能捉弄人的話,她還是會照做不誤,就算他是她最愛的情人也不例外。

  只可惜向以農沒算著她這一點,正一臉春風得意的擁抱著佳人,直為自己的深諳「馴悍術」而自豪不已。

  德國.海德堡到達目的地,離開機場,住進旅館之後,向以農立即就為自己許下的「承諾」,感到懊惱不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會提出這樣出人意表的要求,唉!這回可真是陰溝裡翻船啦!

  「怎麼?莫非你想反悔?那可不成,是你自己說易容術的角色隨我挑的!」緒方真繪看他那一臉「屎相」,就愈說愈有勁,心中真是快樂得不得了。

  向以農暗歎一聲之後,只好無奈的點頭。「好吧!全依你就是了!」誰叫他是一言九鼎的君子呢!

  「太棒了!那我們這就快點準備交換身份吧!」緒方真繪迫不及待的催促。

  原來她的要求是,要向以農變成她,而她變成向以農,來玩個小白臉養情婦的遊戲。

  當然那個「小白臉」正是緒方真繪自己,而那位「情婦」嘛!自然就是向以農囉!

  憑向以農一雙巧手,兩張臉蛋的「移植」工作,很快便順利完成了。

  「真繪,你確定我們真要這副樣子到街上去嗎?」向以農看著鏡中那個滑稽不已的自己,真恨不得能挖個地洞躲起來。

  緒方真繪的反應可就完全不同了。「這樣有什麼不好,簡直是傑作,你的本事真不是蓋的耶!」他愈不自在,她就愈開心。

  「你有看過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又高頭大馬的情婦,和一百六十多公分高的小白臉的搭配嗎?」雖然學生時代他和那群死黨曾搞過這種荒唐事,但那已是十多年前的年少輕狂了啊!

  當然現在也有,不過整的絕對是別人,而不是他自己,沒想到今天居然栽在這個小惡魔手上。

  緒方真繪一點也不把他的抗議轉進耳裡,挽起他的手,便往門口走去。「我們走吧!甜心!」當男人對她一點也不費力,想她可是當了二十二年的「少城主」哩!

  「真繪!」向以農真布望她能及時打消這個艘主意。

  緒方真繪卻回過頭,對他甜甜一笑。「淑女走路要秀氣一點,你不是天才演員嗎?怎麼會犯這種錯誤呢!有損招牌哦!」被她這麼一說,他再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口了,只好硬著頭皮捨命陪君子啦!

  其實憑他的演技,想扮成完美的女人絕非難事,何況這張臉還是「真繪」的呢!

  向以農又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嗯!果然是美女一個。

  也好,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一段吧!

  適應力超強,原本就是「東邦人」的特質,現在又再度在向以農身上得到印證。

  果然,高頭大馬的「情婦」和矮冬瓜的「小白臉」,一走上街頭就成為璅眾所矚目的焦點。

  「唉呦!親愛的,人家穿高跟鞋走不快,你扶人家一下嘛!」向以農一上街頭就馬上「出招」。

  緒方真繪只差沒被他那殺雞般的怪聲,給爹出滿地的雞皮疙瘩。很好,這小子不賴嘛!

  她不慌不忙的轉過身,提高聲調嚷道:「我不早告訴你別穿那麼高的鞋子,你偏不聽,現在可好了,只好脫下來啦!」

  「你想要人家打赤腳走路不成?」他向以農的演技可不是浪得虛名的,硬是逼真要得。

  若不是場合不對,緒方真繪鐵定會當場鼓掌叫好,瞧他那扭小蠻腰的動作,演得多麼純熟啊!

  「那你說要怎麼辦?」她倒要看看他又想耍什麼把戲。

  「人家想要你吻我!」

  「我吻你?!」他還真敢說!緒方真繪畢竟這方面的經驗較少,一下子就漲紅了雙頰。

  向以農可得意了。「是啊!人家是你的甜心,你如果不吻人家一下,人家就不走了!」聲音之爹、之嘔,連他自己都已吐上千百回啦!

  「你——」這小子還真會找麻煩!

  「這位高個子美人,如果想要親熱,犯不著找那種乳臭未乾的小子,我們更能滿足你哦!」三個街頭混混不請自來的找碴。

  「放開你們的髒手,不准你們碰她!」緒方真繪一見到向以農被其中兩名混混架住,便怒氣衝天的大吼。

  「呦!你這個小不點,聲音還挺大的嘛!」閒著的另一個混混吊兒郎當的走近緒方真繪,一臉輕薄,而且眼中還帶著色迷迷的光芒。

  「我不但聲音大,還會咬人、踢人加踩人!」才說著,她便當真賞那個混混「一口」、「一踢」加「一腳」。

  痛得那個混混低咒幾聲,惱羞成怒的向她猛力揮拳。

  「不准你碰她!」向以農不知何時撞開了兩個架住他的混混,衝過去,趕在緒方真繪被揍前,先行賞了那個混混下巴狠狠的一記重拳。

  那混混哀號了一聲,即刻倒地「昏睡」,下巴骨似乎碎裂了。

  「天啊!你好棒哦!」緒方真繪忘情的大叫,她一向欣賞強人!尤其她沒想到看似公子哥兒的向以農,居然會有這麼高桿的一手。

  「好說!我不過是在學生時代練過拳擊罷了!」他一方面是在說給她聽沒錯,但另一層意義則是針對另外兩個混混的,意思是:要命的就別輕舉妄動!

  可惜那兩個混混嚥不下被女人打敗的窩囊氣,還是不要命的朝他們撲過來。

  「你閃到一邊去,不准出手!」向以農用力拉了緒力真繪一把,將她拋到安全地帶去之後,便全心應付那兩個混混。

  緒方真繪本想衝過去幫忙,但當她定眼目睹向以農打鬥時的狠勁和英姿時,她的腳不動了,只是愣在一旁讚歎不已!

  他好帥啊!雖然穿著女裝和高跟鞋,行動卻一點也未受到干擾,一樣的帥氣迷人!

  而且,這是第一次,她發現被保護的感覺很好,甚至比保護別人更好!

  結果,不一會兒工夫,向以農便把另兩個也擺平了。

  「真繪,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他運汗都沒擦,就急著探問她的狀況。

  緒方真繪心裡窩心極了。「我沒事,倒是你流了些汗,把妝都給弄髒了!」她自動自發的為他拭汗。

  「我看我們還是把衣服換回來吧,省得又節外生枝!」他可不想又讓她發生這種危險。

  「嗯!」知道這是他的體貼和關心,所以她立刻就應允。

  一場「交換身份」的遊戲因而告了個段落。

  回復各自的身份,在街上逛了一下午之後,緒方真繪又開始後悔了,她還是該堅持讓這個花心大少穿上女裝才是。

  現在可好了,走在路上,過往的人潮,凡是性屬「母」的,幾乎都會貪婪的回畔偷偷望他,甚至向他拋媚眼。

  他可樂了,不但應付得宜,還談笑風生,一點也不會感到不自在。

  「你很吃得開嘛!」才在露天咖啡座坐定,緒方真繪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向以農正巧和一個熟人打了一聲招呼。「還好啦!這兒是我的勢力範圍,所以比較容易遇上熟人!」

  「你的朋友可真多哦!」明知諷刺他沒什麼意義,她的嘴巴就是忍不住要自作主張。

  本來她並不相信他是「雙性戀」這回事兒,不過,一個下午的觀察之後,她可沒那麼自信了!這小子還真是人見人愛呢!

  「怎麼了,幹嘛嘟著一張嘴?」向以農這才發現她的不悅。

  瞧他那一臉無辜狀,害得緒方真繪不好當場就怒責他的不是,只好說:「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和在村裡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差好多!」

  「會嗎?」向以農雙手瀟灑的交抱在胸前。

  「當然會!在村裡的時候,你看起來好誠懇又專情,結果,一回到這兒來,你就完全變了個樣,到處招蜂引蝶,和人眉來眼去,好像另外一個人似的!」其實事實並沒這麼誇張,她自己心知肚明——他不過是朋友多了些,又善於交際熱情,但是看進她妒火中燒的眼裡,自然就走樣了。

  向以農吐了一口氣,才正色的說:「我承認我朋友多,也承認我喜歡交朋友,這些早在村裡時,我便跟你說過了,不是嗎?而且,我也不認為我對村裡的人和對這邊的人,態度有什麼不一樣,只不過是因為風俗民情不同,交往的方式有所異同罷了!何況和朋友打招呼是基本禮貌,我不過做了和在村裡相同的事,為什麼在村裡,你就認為理所當然,到了這兒,你就認為我招蜂引蝶呢?」他一向不喜歡別人無理取鬧。

  緒方真繪自知理虧,連忙將話鋒一轉。「好嘛!方才是我說錯話了,但你不能否認你有很多情人吧!」

  「我從來沒有否認過啊!」他行事向來光明正大。

  「現在也是嗎?」不管怎麼說,他受人——尤其受女人——歡迎是事實,從今天下午的經驗便可確定。

  向以農旋即弄清了她這番怪異反應的原因了。「莫非你是在吃醋?」語畢,他還不忘露出促狹的笑意。

  「我——」心事被猜中,令她頓時感到有些困窘。

  「對!我是吃醋,難道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有說有笑,你就不會不高興?」她試著換個角度說話。

  「怎麼會?你朋友多,正是我的希望啊!我還怕因為忙著拍戲而冷落你,所以如果你多交些朋友,我反而會放心些呢!」向以農出自肺腑的表示。

  「我說的不是這種朋友——我是——」緒方真繪給他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偏偏向以農還要很體貼的說:「慢慢說沒關係,反正我們不趕時間!」緒方真繪只差沒給他氣死,她乾脆開門見山的問:「你從來沒有為情人吃醋、嫉妒過嗎?」向以農一聽到這個問題,便失聲大笑,久久未曾停歇。

  「不要笑!快說給我聽!」緒方真繪可沒閒工夫和他說笑,這可是很重要的大事哩!

  半晌,他才得意洋洋的笑道:「你知道嗎?我最引以為傲的便是在我的愛情字典裡,從來沒有「嫉妒」這兩個字!」

  「此話當真?」緒方真繪鄭重其事的確定。

  「當然!雖然我不反對別人為我爭風吃醋,但是我本身對身邊的情人,一向都主張合則聚,不合則散,從來不強留過誰,又何來嫉妒!」他據實以告。

  是的,他對愛情的態度一直都如此,因為愛情從來未曾在他心中有過多少份量!

  聽了他一番話,緒方真繪反而暗自竊喜——這麼說來,他根本就從沒真正談過一場戀愛囉!

  否則,嫉妒這回事兒乃情人的「專利」,他會全然不知呢!

  太好了!那就由我來教教你,所謂「嫉妒」究竟是何物吧!嘿嘿!

  緒方真繪是個相當積極的人,尤其當她下定決心,鎖定目標之後,她就會把這項特質更加發揮得淋漓盡致。

  很顯然如今的她已認定向以農是她未來的另一半,所以她一定會讓他和她擁有相同想法的,一定!

  她的眼中閃爍著志在必得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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