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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atba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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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打眼] 寶鑑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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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處置


  「胡……胡局長,您……您別生氣,是我的工作沒做好!」

  面對著胡保國的雷霆之怒,周局長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他是行政出身,要說寫資料做報告是把好手,但性格相比那些做刑偵出身的警察,卻是顯得有些軟了。

  「別給我說這些沒用的,我要看結果!」

  胡保國大手一揮,說道:「人你帶走,我只有一點要求,那就是警隊裡的害群之馬,要堅決清除出去,處理完之後來向我匯報……」

  胡保國性子火爆不假,但處在這個位置上,有很多事也是要三思而後行的,他一個直轄市的市局局長,不可能盯著一個基層單位的小警察不放的。

  交代給下面分局去處理,又定下基調,這位周局長如果不想和自己的仕途過不去的話,他應該知道如何去處置這件事情。

  「胡局,您……您放心,市局文件我們正在學習,我一定會堅決執行文件精神,把不符合警隊要求的人清理出去的。」

  讓周局長主持破案或許不行,但在領會領導意圖上,這智商不是一般的高,前段時間市局下達了整頓警風的文件,周局長馬上就應用了起來。

  「我不管那些,我只要結果!」胡保國擺了擺手,帶著秦風轉身向莊園大門走去。

  「周局,您……您要救救我啊,我也不知道是胡局長在這裡。」

  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到來,已經酒醒了的黃海山,完全忘了自己剛才曾經說過周局長來了也不好使的話。

  作為一個想盡辦法要調出這窮鄉僻壤、有理想、有抱負的派出所所長,在聽到胡局長的稱謂後,黃海山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位新上任的市局局座。

  當時黃海山的第一反應就是傻了眼,他心裡清楚,蔡東等人的關係或許對分局有些作用,但要是說能影響到市局一把手,那無疑是天方夜譚。

  蔡東那些人家裡背景深厚是不假,且不說他根本就不敢將這些事告訴家裡,就算告訴了,組織部也不是他們家開的,像公安系統這樣的強力實權部門一把手,豈是他們可以左右的?

  所以在周局長還沒來的時候,黃海山就偷偷的給蔡東打了手機。

  但讓黃大所長絕望的是,蔡東在聽完他的話後,直接來了一句他已經在京城了,對這邊發生的事情完全不瞭解,說完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事實上蔡東和阿丁的確正在開往京城的車子上,因為他們倆剛才分別都接到了家里長輩的電話。

  阿丁那位在南方的父親,直接在電話中就破口大罵了起來,要求阿丁明天一早必須出現在S省,否則就要打斷他的腿。

  而蔡東的電話則是母親打來的,一向對他寵溺有加的母親,這次卻是一反常態,語氣非常嚴厲,讓蔡東馬上回家。

  這一通電話,讓蔡東和阿丁都有些懵了,哪裡還顧得上黃海山的死活,他們倆明白,這次或許真的惹禍了。

  不過哥兒倆怎麼都想不明白,只不過動秦風而已,為何會將消息傳到京城和遠在南方的那個省份裡去?

  如果蔡東和阿丁知道黃海山直接將警車堵到常翔鳳的莊園門口,惹得常翔鳳暴怒,一個電話打到了京城某位老領導的家裡的話,估計他倆也有扒掉黃海山那身警服的想法了——

  在蔡東和阿丁猶如喪家之犬般的逃離津天的當口,周局長也將蹲在地上的黃海山等人都帶回了分局,原本被幾輛車堵住了的莊園大門,終於變得順暢了起來。

  「胡局長,讓您看笑話了……」

  常翔鳳站在了胡保國和秦風的面前,語氣真摯的說道:「都是我的錯,讓小兄弟受委屈了,咱們進去,叫老于做桌子好菜,我給這位小兄弟親自賠禮道歉!」

  以前常翔鳳稱呼胡保國,都是叫大哥的,但是現在胡保國地位不同了,他言語之間也很注意,有時候一些關係是不能擺在檯面上的。

  「四爺,您太客氣了,這事兒和您沒關係的。」秦風聞言笑了起來,在知道常翔鳳兩個哥哥的事情後,他對這人的感官也改變了不少。

  「打我常老四的臉不是?」

  聽到秦風的話後,常翔鳳臉色一繃,沒好氣的說道:「看得起我常老四就叫聲四哥,要是看不起的話,大門朝外,小兄弟走好……」

  「行了,老四,少玩你一套江湖作風!」

  胡保國開口打斷了常翔鳳的話,說道:「玩這一套,你和這小子比還差得遠呢,老四,我醜話說前面,你今兒跟秦風算是認識了,但我不想你以後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要說這個世上最瞭解秦風的人,恐怕就是胡保國了。

  他知道秦風天生就是混江湖的料,那一身本事再加上其慎密的心思,如果秦風走上這條路,就算是面前的常翔鳳,怕是也不及其萬一。

  而要是借助常翔鳳在道上的影響力,秦風這條路將會走的更加順暢,這也是胡保國出言敲打常翔鳳的原因。

  「胡局長,我聽您的,全聽您的還不行?」

  常翔鳳打了個哈哈,不過對秦風卻是愈發好奇了,能讓胡保國說出這番話,可見他對秦風的重視了,要不是對胡保國瞭解很深,常四爺說不定就會認為秦風是他的私生子了。

  胡保國看向常翔鳳,語言深意的說道:「老四,你既然已經退出來了,就退的乾淨點吧,留這麼個尾巴算是幹什麼?」

  新官上任,胡保國自然是要做一番事情出來的,津天市的治安和黑-道問題,就是要整頓的重點,而常翔鳳的很多產業,都與其有很深的瓜葛。

  「胡局,唉,小兄弟看來也不是外人……」

  常翔鳳見到其餘人都在十幾米外,不由歎了口氣,說道:「胡大哥,您也知道,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倒是想退,但一時半會還沒辦法完全抽離出來。」

  常翔鳳要是自己一個人,那還好辦,但手下有一幫跟了一二十年的老兄弟,就像是這鬥犬場中的老雲那些人,根本就是無法捨棄的。

  另外像是外面的那些公司,他還都佔有股份,那龐大的利潤,也是常翔鳳難以下決斷的原因,沒誰會嫌錢燒手啊。

  胡保國搖了搖頭,說道:「老四,這些我不管,三個月,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到時候不要怪我不念及你兩個哥哥的情分!」

  說出這番話,胡保國已經算是違反紀律了,他打算在三個月後,對整個津天市的治安進行一次大的整頓,到時候像那些賭博放高利貸等影響社會穩定的因素,都在將要進行的嚴打範圍之內的。

  聽到胡保國話中堅定的語氣,常翔鳳咬了咬牙,心裡終於下了決斷,開口說道:「好,胡大哥,您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

  下半輩子是在牢房裡過還是安享晚年,常翔鳳自然能分得清孰輕孰重,再說他的錢早就夠花幾輩子的了,放不下只是因為當年的那些兄弟而已。

  「那就好。」

  胡保國點了點頭,看向秦風時卻是瞪起了眼睛,說道:「你小子也別給我惹事,學校給你找好了,下星期就跟著去複習,考上大學趕緊給我滾蛋。」

  「是,堅決服從命令!」

  秦風嘿嘿一笑,敬了個不倫不類的禮,開口說道:「胡局長,要是沒事的話,那我先走了啊!」

  「等等,上我的車吧,我送你回去!」胡保國叫住了秦風,對常翔鳳說道:「老四,我先走了,你要好自為之。」

  「哎,胡大哥,這可不行。」常翔鳳聞言頓時急了,一把拉住了胡保國,「來到家門口了,您怎麼著也要進去坐坐啊。」

  「以後有機會出去坐吧,你這大門我不進了,誰不知道常四爺的會所裡都是些賭的玩意兒。」

  胡保國雖然是開玩笑的話,但還是讓常翔鳳滿臉通紅的鬆開了手,他這莊園還真是正如胡保國說的那樣,除了毒品之外,黃賭兩樣都佔了。

  「那好吧,我送您……」

  常翔鳳從阿彪手上接過一個紙袋,向秦風遞去,口中說道:「小兄弟,這個四哥真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剛才阿彪得知秦風給了一萬元的場地費後,馬上就讓人將錢送了過來,今兒在他們會所出了那麼多事,哪裡還有臉面收這個錢?

  「好,那就多謝四爺了。」秦風捏了下袋子,裡面就是一萬塊錢,知道並沒有在紙袋裡再放別的東西,當下也沒推辭就接了過去。

  「沈昊,走,上車!」胡保國衝著司機喊了一聲,沈昊是特種兵退伍的,原本被分到了治安隊混日子,被胡保國要來當了司機,平時話不多,但極為忠心。

  「秦風,你明天拿著這個去海河三中,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你小子別給我丟人。」

  上了車後,胡保國遞給秦風一個文件袋,為了這東西,他也是捨下老臉去求了分管教育的一位副市長批了個條子,將秦風送進了津天最好的中學。

  原本胡保國是想給秦風送去的,沒成想在這裡居然遇到了他,也省得他再跑一趟四合院了。

  秦風默默的點了點頭,接過文件袋後沒有說話,倒是開車的沈昊從倒車鏡裡多看了秦風幾眼,眼中露出一絲好奇的神色。

  沈昊跟了胡局好幾個月了,知道他沒讓任何一個家裡人跟到津天市來,也從來沒辦過一件私事,惟獨對後排的這個年輕人照顧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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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高考(上)


  「秦風,胡局讓我來送你去考場!」

  六月七號天剛濛濛亮,正在院子裡和李天遠練功的秦風就聽到了敲門聲,打開門一看,卻是胡保國的司機沈昊。

  要說胡保國對秦風還真是上心,他怕高考這天車多人多,專門放了沈昊三天假,讓他找了輛車陪著秦風。

  「昊哥,這才幾點鐘?哎呦,謝謝您了,連早點都買了啊!」

  秦風笑著搖了搖頭,將他給讓了進來,這一個多月胡保國不方便來的時候,多是讓沈昊過來,一來二去的,和秦風李天遠等人都相熟了。

  看著秦風漫不經心的樣子,沈昊不由好奇的問道:「你到底是不是今兒高考啊?怎麼也不複習?」

  沈昊自小習武,後來被送到了部隊裡,只不過他個性太強,最是受不得約束,寧願放棄成為特種部隊教官的機會,也要轉業回來。

  由於文化程度不高,回來之後工作安置的並不是很對口,所以在沈昊心裡,那能考上大學的都是文狀元。

  「沈哥,都到這會了,複習有什麼用?」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他這次報考的專業比較冷僻,是文物鑒定與修復專業,全國開設這們課程的,目前為止就只有京城京大的資源文物鑒定學院。

  而且根據秦風打聽到的消息,報考這項專業的人並不多,只要他能考到分數線以內,錄取是不成為題的。

  「那也要好好學習啊。」

  沈昊嘴裡嘟囔了一句,不過注意力馬上就被正在站樁的李天遠吸引了過去,將手中的早點往秦風懷裡一塞,說道:「遠子,咱們走兩招?」

  「昊哥,您就饒了我吧,我這胯部還沒好呢。」

  聽到沈昊的話後,李天遠連忙收了拳架子,沒好氣的說道:「我才練幾年的功夫,和您這正宗的戳腳傳人比,不是找虐嗎?」

  要說沈昊,也算得上是武林中人,他爺爺叫沈慶,是一代武術大師馮克善那一脈的嫡系傳人,練得一身戳腳絕藝。

  俗話說南拳北腿,戳腳以腿見長,主要腿法有踢、撩、飄、點、見端等,又十分強調手腳並用的技擊方法。

  拳諺說:「手是兩扇門,全靠腿打人」,正符合了戳腳的功夫,像《水滸傳》中武松醉打蔣門神的鴛鴦腳、玉環步等,也都是戳腳中的招式。

  沈昊從五歲就跟著爺爺習武,到現在練了二十多年了,功夫紮實之極。

  李天遠上次和他搭了個手,沒成想沈昊打的興起,一腳將李天遠就給踹趴下了,這養了快半個月了,腰胯間還是感覺有些不得勁。

  「秦風,要不然咱們練練?」沈昊一臉希冀的看向秦風,他和秦風也搭過手,那次是不分勝負,只是沈昊一直都感覺秦風沒有盡全力。

  「昊哥,你要是打的我不能上考場怎麼辦啊?」秦風笑著搖起頭了頭,眼前的沈昊是個武癡,性格也頗為火爆,跟著胡保國,兩人倒是相得益彰。

  「說的也是,我怎麼忘了這茬了。」

  沈昊一拍腦袋,懊惱的說道:「今兒就算了,不過等你考完試了,咱們一定要好好練練,看是你的八極厲害,還是我的戳腳實用?」

  「成,到時候昊哥您別藏私就行。」

  秦風點頭答應了下來,沈昊的功夫和他相差無幾,拳腳的嫻熟程度還要高於秦風。

  只是在和平年代,沈昊也沒見過血,狠辣上面,卻是要差了不少,兩人要是生死相搏的話,即使兩個沈昊也不是秦風的對手。

  洗漱了一番之後,秦風三人圍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吃起了早點,沈昊是個無肉不歡的人,大清早的除了包子豆汁之外,居然不知道在哪裡還稱了兩斤驢肉。

  「哎,秦風,你們倒是吃上了啊,我這專門去買了狗不理……」

  幾人正吃的時候,虛掩著的大門被人從外面給推開了,謝大志看著院子裡的三人,不由罵道:「謝軒那臭小子還沒起啊?每天都起那麼晚,秦風你也不教訓教訓他?」

  「謝叔,軒子不是練武的料,起那麼早幹嘛啊?」

  秦風站起身將謝大志手中的包子接了過去,笑道:「我們三個都是大肚漢,再多的東西也吃得完!」

  秦風這話倒不是在吹牛,練武之人腸胃功能異於常人,消化食物特別的快,就像是秦風和李天遠,平時每天都要吃上五六頓飯,飯量遠比普通人大的多。

  「稱了六斤包子,足夠你們吃的了。」

  謝大志笑瞇瞇的掏出包煙給自個兒點上,說道:「回頭我送你去考場,那地兒距離這裡可不近,秦風,你和軒子親如兄弟,就當我是長輩送考吧……」

  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到現在謝大志還記憶猶新。

  當天秦風和胡保國走了之後,常翔鳳把他和吳兵給拉住了,不但讓人馬上給謝大志辦了一張VIP貴賓卡,連那五萬塊錢的年費都給省掉了。

  在第二天的時候,常翔鳳又擺酒給謝大志和吳兵賠罪,在吃飯時常翔鳳接到的幾個電話,卻是讓謝大志認識到了這位江湖大佬和胡保國的能量。

  常翔鳳掛斷電話後告訴了謝大志和吳兵,蔡東被家裡禁足三個月,阿丁則是一早就坐飛機去了南方的S省,兩人在京城算是臭了大街了。

  而那位喝醉了的黃海山所長,在今天一大早就接到了處分通知。

  由於黃海山在值班期間酗酒,並且違法相關條例攜帶槍枝,有挾私報復的行為,根據市局精神,黃海山被開除公職,其餘幾個協警聯防隊員,都被清理出了派出所。

  這些事情起因,都是因為秦風,旁人或許會認為秦風是胡保國的晚輩,但只有謝大志,才真正知道,秦風不過就是胡保國管教所裡的一個少年犯。

  謝軒同樣也做過胡保國改造的對象,但謝軒和胡保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交集,這也讓謝大志明白,秦風一定是有自己的過人之處,才會讓胡保國如此看重。

  所以從那天起,謝大志以三個孩子需要人照顧的名義,給三人請了個保姆。

  除了早餐之外,每天都會有個阿姨來給他們做飯打掃衛生,倒是讓三個都不大喜歡幹家務的傢伙挺高興的。

  秦風多聰明的一人,自然明白謝大志的意思,不管他是虛情還是假意,但總歸對自個兒真不錯,當下笑道:「謝叔,您那麼忙,就算了吧,有昊哥送我就行了。」

  「那我也跟著去吧,中午我那附近的酒店開個房間,你直接在那邊休息就行了。」

  謝大志想了一下,接著說道:「這考試是個費腦子的事兒,中午咱們吃點好的,回頭你進考場後,我去津天大酒店定點海參鮑魚。」

  「謝叔,不就是個高考嗎?不用那麼麻煩的。」

  秦風正出言推辭的時候,謝軒揉著眼睛從屋裡走了出來,嘴裡頗為吃味的嘟囔道:「爸,誰是您兒子啊,我咋沒享受過這待遇?」

  「臭小子,你別說考大學了……」

  聽到兒子的話後,謝大志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一巴掌將還在迷糊著的兒子給拍醒了,「你要是能考上高中,你老爸我整天給你燕窩魚翅的吃!」

  「算了吧,我還是吃狗不理包子加豆汁吧!」謝軒一縮腦袋,伸手抓了個包子就往嘴裡塞。

  秦風拉住了還要追打兒子的謝大志,笑道:「謝叔,人各有志,軒子生意做的不錯,日後未必就比您差。」

  要說謝軒在古玩生意上,還真是有幾分天賦,而且腦子非常靈活,那跟著秦風這麼久,謝軒心中的壞主意也是一個接一個。

  前幾天有個長得像農民的傢伙帶了個物件去店裡,是一尊沾滿了泥土的鎏金佛像,那人說這東西是自家菜地裡挖出來的,開價也不貴,只要一萬。

  謝軒雖然沒學著秦風去考大學,但平時在古玩街到處晃悠,從野路子裡也學的不少鑒定的知識,一看這東西,果然像是個老物件。

  不過謝軒手上沒錢啊,這哥們就動了壞心眼,從對方那身上的土腥子味裡,他就聞出了一些門道。

  謝軒先是告訴他要打電話去找人拿錢,一回頭卻是給市場派出所打了個報警電話。

  沒過十分鐘,市場派出所打擊走私盜墓專項治理辦公室的人,就在沿街各店進行了盤查,連路口都守上了人。

  帶來佛像的那哥們一看這情形,嚇得連佛像都顧不上拿了,轉身就溜出了店舖,卻是不知道,謝軒直接就將那佛像給鎖進了保險櫃裡。

  等到派出所的人上門後,謝軒直言那像是盜墓的人跑掉了,心安理得的將鎏金佛像據為己有。

  這事兒並沒完,過了兩天之後,那哥們又找到了謝軒,想要討回佛像。

  誰知道謝軒翻臉不認人,讓李天遠揪住那人就要往派出所送,說是因為他的事,自己被罰了五千塊錢款,佛像也被沒收掉了。

  雖然有些懷疑謝軒,但面對身高馬大面相兇惡的李天遠,那土耗子也只能是自認倒霉,讓謝軒完成了一次黑吃黑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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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高考(下)

  “這臭小子能有什麼出息,秦風,以後你要好好管教下他。”

  雖然感覺兒子在最近幾年改變了很多,但謝大志還是不肯在人前誇獎他,這或許也是做父母的通病,當著自家小孩,嘴裡總是沒什麼好話。

  “哎呦,這麼熱鬧啊?”院子裡這正吃著飯,大門又被人從外面給推開了。

  “彪哥,您怎麼來了?”

  正往嘴裡塞著包子,努力打掃戰場的秦風看到來人,不禁有些意外,因為胡保國的警告,常翔鳳這段時間並沒有和秦風有過往來。

  “謝老闆和昊子都在啊。”

  阿彪推門進來後,先對謝大志和沈昊打了招呼,這才看向秦風,說道:“四爺聽說你今兒高考,昨天特意讓南方的師傅給你用雪梨熬制的龜苓膏,這玩意能明目清心,還能降火,四爺讓我給你送來……”

  常翔鳳這段時間雖然沒有來找秦風,並不代表他不關注秦風,只要是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古玩街的那個《文寶齋》是不能招惹的,那就是常翔鳳放出的風聲。

  另外常翔鳳這一個多月也沒閑著,他幾乎用了高壓手法,強令一些不太乾淨的公司關了門,將許多夠得上判刑的人,都送到了國外。

  現在的常翔鳳,從法律上找不到他絲毫的破綻,能將屁股擦乾淨,常翔鳳知道是誰的功勞,眼下給秦風送龜苓膏的舉動,其實就是在向胡保國表達自己的謝意。

  “彪哥,這怎麼好意思?多麻煩四爺啊。”

  秦風口中客套著,卻是將那龜苓膏接了過去,他明白常翔鳳是藉此對胡保國示好,如果東西貴重了秦風肯定不會咬。但一點吃的東西,沒必要拒了常四爺的面子。

  “得,東西送到,我也不打攪各位了。”

  阿彪原本也有送秦風去考場的意思,一看院子裡的兩位,頓時打消了這個主意。兩手一抱拳,說道:“祝小兄弟馬到功成,金榜題名!”

  “謝謝彪哥,承您吉言了……”

  秦風笑著將阿彪送出了院子,這次卻是將原本從裡面給插上了,別管怎麼說今兒要參加高考,秦風還真沒什麼心情去應付這些人。

  “秦風,阿彪在津天也是個人物,沒想到親自來給你送東西。”

  等秦風回到院子裡後。謝大志眼中還殘留著一絲震驚的神色,越在津天呆的久,他越是瞭解常翔鳳的底細,就算跟在他身邊的阿彪,在津天也是跺跺腳能震四方的人物。

  聽到謝大志的話後,沈昊卻是一臉的不屑,撇了撇嘴說道:“什麼人物啊,都是些見不得光的。”

  “吃好了。昊哥,差不多八點了。咱們早去回吧。”

  秦風一口喝乾淨碗裡的豆汁,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謝大志一直在社會上做生意,難免會道上人物有些敬畏,和沈昊是絕對話不投機的。

  今兒的主角發了話,謝大志和沈昊都沒多言。一個出去發動了車子,一個放秦風拿起了東西,倆大老爺們比保姆還要仔細。

  李天遠是見了學校就頭疼,他自然不肯跟著去,謝軒到是跟著上了車。雖然學習成績不好,但是對上大學,小胖子心中還是一直有那麼一絲憧憬的。

  來到考場的時候是八點四十分,秦風等人這才發現他們來的還是有些晚,因為第一場通常是提前半個小時進場,此刻圍在外面的人山人海,大多都是學生的家長。

  六月的天氣已經十分炎熱了,但將外面馬路擠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沒有一個願意離開的,均是安靜的等在那裡,或是將自己的孩子送進考場。

  來到考場的入口處,謝大志拍了拍秦風的肩膀,說道:“秦風,去吧,好好考,我們在這裡等你!”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謝叔,這天太熱了,你們去賓館吧,我回頭考完了直接過去。”

  “那哪兒成啊,沒見這麼多家長都在等著嗎?”謝大志擺了擺手,說道:“你和軒子是兄弟,叫我聲叔,我就該在這裡等的。”

  謝大志的話讓秦風心中湧出一絲感動,重重的點了點頭,秦風拿著准考證進了考場,在他身後的人已經不多了,只有寥寥幾個急匆匆趕來的考生。

  坐在考場裡,看著那些或是自信或是彷徨的稚嫩面孔,秦風也不禁感概萬千。

  曾幾何時,他只是個在路邊撿垃圾的流浪兒,那會秦風最大的心願,不過是存上一些錢送妹妹去上學,怎麼也沒想到過,自己能有一天和這些天之驕子們坐在一起。

  恐怕就是身邊的這些學子們也不會想到,今天和他們坐在一起的秦風,居然連一天的教師都沒進過,眼前的一切,對於秦風來說都是好奇的。

  眼前的這一幕讓秦風感到有些不真實,直到考試的鈴聲響起,考官們鄭重其事的拿著尚未拆封的考卷走進來時,秦風才清醒了過來。

  第一場考的是語文,這對秦風來說問題不是很大,跟著載昰學習三年,他最扎實的就是國學功底,另外還學了一口的倫敦腔。

  兩個小時過後,秦風將寫有自己名字和准考證號的考卷交了上去,跟著熙攘的人群走出了考場。

  看著外面那些充滿了期盼的臉龐,秦風知道,自己參加高考算是對了,這是他人生中所應該有的經歷,否則日後肯定會留下遺憾。

  “秦風,考的怎麼樣?”

  謝大志在考生裡找到了秦風,連忙迎了上來,將阿彪帶來的龜苓膏遞了過去,說道:“吃,快點吃,這天忒熱了,先降降火再說……”

  要說之前的謝大志,心裡或許有那麼一點點功利之心,但此刻,卻真正將秦風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他把兒子沒能上大學的遺憾,都傾注在了秦風的身上。

  “考的還行,題目都做出來了,對錯就不知道了。”看著那滿滿一保溫瓶的龜苓膏,秦風開口道:“謝叔,這麼多呢,大家一起吃點吧。”

  秦風能感受到謝大志的心情,那種濃濃的關愛,是他十多年都沒有再體會到的了,一時間,秦風的眼睛忍不住有些濕潤。

  “你吃,我們只是在這等,又不費什麼腦子,快點吃。”

  謝大志將勺子塞到秦風手裡,轉身拍了兒子一巴掌,喝道:“看什麼看,你小子要是能進到這裡面去,老爸我把這身油熬了給你做湯喝都願意。”

  “爸,到底誰是您兒子啊?”

  謝軒被這一巴掌拍的苦起了臉,他這才是真正的無妄之災,要不是秦風是自個兒老大,他都要懷疑秦風是不是老爸的私生子了。

  “行了,咱們先回賓館吧,秦風休息一會,下午還要接著考試呢。”沈昊出言打斷了父子倆的鬥嘴,在這炎炎烈日下暴曬兩三個小時,滋味可是不怎麼好受。

  “對,對,先去賓館,我叫的菜也應該送來了。”謝大志連連點頭,一行人擠出了人群。

  謝大志所訂的賓館就在考場旁邊,他訂了兩間房,吃過飯後讓秦風獨自在一間房裡休息,自己則是和沈昊還有兒子去到另外一個房間。

  這種休息環境對於秦風來說幫助的確很大,下午的數學原本不是他的強項,但秦風感覺考的還不錯,一早準備好的小抄居然沒用到。

  九八年那會高考的監考力度,對於秦風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只要他想,就算拿本書在考場裡翻也不會被老師發現。

  當天秦風把謝軒趕了回去,《文寶齋》的生意雖然不怎麼樣,但開店養人氣,沒事就關門,生意怎麼都不會好起來的。

  第二天上午秦風參加了文科的綜合考試,下午則是英語,兩天的高考下來,就是秦風也感覺有些疲憊,更不要說在考場內那些因為緊張而暈倒的考生們了。

  考試全部考完了,剩下的只有等待了,秦風的生活一下子變得無聊了起來,往《文寶齋》去的次數比以往要多了不少,因為他發現自個兒寫的字,在店裡出售還頗受歡迎。

  秦風也不是沒想過臨摹一些名人字畫,不過這東西作假比較麻煩,從紙張到畫法甚至連印章都要單獨篆刻,一張畫做出來,最少要一個月的功夫。

  下個月就能接到通知書了,秦風也懶得去鼓搗那些,這些天除了在店裡寫點毛筆字之外,更多的則是遊走在古玩街各個店鋪裡,和那些老闆們吹牛打屁。

  “風哥,您說的那啥大生意,什麼時候去做啊?”

  這天秦風剛進到《文寶齋》,穿著一身長褂坐在櫃檯前的謝軒就迎了上來,每日裡賣上個百八十塊錢,和他心目中的老闆形象相差實在太遠了。

  “急什麼?我在找合適的地兒呢。”秦風沒搭理謝軒,拎起剛燒開的熱水,給自個兒泡了壺茶。

  說起來秦風心裡也有些糾結,津天靠著冀魯二省還有京城,京城地界的墓是絕對不能盜的,那裡面埋的可是師父載昰的祖宗。

  魯省大墓到是不少,不過這需要秦風親自去踩點,他這段時間查了不少資料,但是具體盜誰的墓,秦風一直都沒想好。

  “哎,我說兄弟,您怎麼又來了?”

  剛喝上一口從胡保國那裡要來的龍井新茶,秦風就聽到了謝軒不耐煩的聲音,不由心中大奇,這小胖子做生意的態度,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惡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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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江湖切口


  從店門外進來的是個中等身材穿著普通的人,一臉的絡腮鬍子使人看不清他的年齡。

  這人十分謹慎,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到店裡來,左右觀察了好一會,才抬腳跨進了門檻,眼神盯在坐在由鏤空櫃子隔開的一個單間裡喝茶的秦風,一句話都沒說。

  「哎,我說哥們,您到底想幹嘛啊?」

  看到來人,謝軒愈發的不耐煩了,往門口走了幾步,說道:「那佛像真的被派出所收走了,還罰了我五千塊錢,我都不知道找誰賠去,你還好意思來我這要?」

  聽到謝軒的話,坐在裡間的秦風差點沒將口中的茶給吐出來,這小胖子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明明那鎏金佛像還在保險櫃裡放著,他撒起謊來一點不帶連臉紅的。

  「你騙我,派出所沒從你這收東西。」那人將目光轉向謝軒,攥緊了拳頭,說道:「你要是不買,就把東西還給我,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著啊?」謝軒撇了撇嘴,說道:「反正東西是沒有,您也沒證據拿到我這兒來了啊?我開收據給您了嗎?」

  謝軒笑嘻嘻的來到那人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哥們,看您是個實誠人,就給您透個底,東西……是不在了,您要是想不開,可以出去打聽打聽,我這店是誰罩著的……」

  自從去了一趟常四爺的莊園之後,小胖子真正見識了什麼叫做江湖大佬,自覺和常翔鳳沾上了點兒關係,這腰板比平時要粗了不少,在古玩街上走起路來都是挺胸拔肚的。

  「軒子,沒看出來。你挺會借勢的嗎?」

  裡間的秦風聞言皺起了眉頭,連常四爺都忙不迭的想要將自己從江湖那渾水中拔出來,謝軒倒是上趕著往裡蹚,這真是無知者無畏,怕是到時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謝軒沒聽出秦風的語調不大對,還在得意洋洋的說道:「風哥。本來就是嘛,這古玩街上誰不知道咱們《文寶齋》是常四爺關照……」

  「夠了,把你的嘴給我閉上!」

  秦風再也聽不下去了,原本以為這段時間謝軒長進了,沒成想還是那個愛顯擺的脾性,教了他那麼長時間,還不知道只有扮豬吃老虎的人,才能活得更加滋潤長久嗎?

  「風哥,您?」謝軒沒想到秦風居然呵斥他。頓時愣住了,下面的話再也沒能說出來。

  「咱們是正經的生意人,別搞那些沒譜的事。」

  秦風從裡間走了出來,和那人打了個照面後,不由愣了下,雙手抱拳,開口說道:「上排琴是合吾中人?咱們到裡面去哨個牙淋絮叨絮叨?」

  「風哥,您說的是什麼啊?」小胖子謝軒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

  「咦。還真有人會這話啊?」那人聞言眼睛亮了起來,同樣對秦風拱了拱手。說道:「都是「吃擱念的」的,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幹「倒欄頭子」的事兒,真是丟人啊!」

  「請……」秦風右手一引,說道:「既然是同道,萬事都好談,裡面坐!」

  秦風剛才所說的。都是江湖上的黑話,上排琴對應大哥的意思,「合吾」就是江湖同道的意思,「哨個牙淋」則是請裡面喝茶,這幾句話連起來的意思就是。既然這位大哥是江湖同道,那就到裡面喝個茶敘敘,看看有什麼淵源沒有。

  而那人回答「吃擱念的」,也是江湖人的意思,至於倒欄頭子,則是說自個兒沒本事受騙上當,這再回頭來找,臉面都丟盡了。

  像這種黑話,都是在解放前時用的,到了現代,別說會講,就連會聽的人恐怕都已經是鳳毛麟角了,秦風要是和常翔鳳說這些,他一准聽得一腦袋漿糊,能懂得聽講這些話的,都是那種真正走過江湖的老人。

  面前這人雖然那張臉被絡腮鬍子擋住了,看不清到底有多大,但從聲音上聽,年齡並不是很大,那肯定就是上輩傳下來的了,因為現在的江湖,基本上沒人再會這種黑話了。

  載昰曾經專門交代過秦風,如果遇到這種傳承有序的江湖人,一定不可以輕易做空子,平白和人結下怨仇,這也是秦風遇到的第一個會講真正江湖黑話的人,心中頗有點遇到知己的感覺,所以這才表現的異常客氣,

  坐下之後,這人一抱拳,開口說道:「托個大,一看下排琴就是「杵門子硬」的人,做事情「響兒」,開著這家店肯定「掛灑火」,那個佛像,就不要難為我了。」

  下排琴是稱呼秦風為兄弟的意思,「杵門子硬」指的是秦風賺錢路子應該很多,做事情叫人佩服,穿的又那麼闊氣,想必不差錢,誇了這麼多,那人最後一句話的意思,自然是想讓秦風將佛像歸還給他了。

  「行了,咱們也別用這些話講了,道上的規矩你應該也知道,光棍不打九九,東西進來了,不是不能出去,但要有個章程。」

  聽到那人的話後秦風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看你盤兒上的柵欄,十有八九都是假的,年齡應該也不大,說說你的來歷,如果咱們之間有淵源,這東西不必說,自然是要還給你的。」

  雖然口中說著不講黑話,秦風還是冒出了幾句,當年他和載昰用這種江湖切口說話是說習慣了的,盤兒說的是那人臉面,柵欄則是鬍子,坐到近處之後,秦風才看出那人滿臉的鬍子居然都是假的。

  「兄弟你這雙招子真亮,什麼都瞞不過你!」

  那人低下了頭,伸手在臉上猛地搓了起來,之間一根根髮鬚從他臉上脫落,片刻之後,這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臉上居然連一根鬍子都看不到了,嘴角的絨毛,顯示出他比秦風的年齡也大不了多少。

  「咦,你……你的相貌怎麼變了?」

  站在外間櫃檯處的謝軒,一直在偷偷聽著裡間的對話,當他透過木櫃鏤空處看到那人的相貌後,忍不住驚叫了起來,原本以為這人最少也是個三四十歲的大叔,沒成想他根本也就是個大孩子。

  「軒子,別多話。」

  秦風回頭呵斥了一句,在江湖上行走,改容換貌簡直再正常不過了,只是這人的手藝不怎麼樣,也就只能蒙騙下像是謝軒這樣的人,放在秦風面前,一眼就被瞧了出來。

  「在下姓秦,單名一個風字,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秦風對此人很好奇,且不說他懂得那麼多的江湖切口,就是這易容之術,怕也是有傳承的,否則滿大街的壞人,誰都能貼個鬍子去為非作歹而不被警察抓住了。

  「我……我姓冷,叫冷雄飛,今年二十一歲,還差一個月就到二十二歲了。」

  少年白皙的臉上漲得通紅一片,他剛才口氣很大的稱呼秦風為老弟,這會卻是不知道誰大誰小,生怕自己出了醜。

  「那還是冷兄大,我和他都是十八歲。」秦風聞言笑了起來,這人雖然能講出滿口的江湖切口黑話,但江湖經驗卻是少的可憐,整個就一剛出道的雛兒,難怪能被謝軒給騙了。

  「秦兄弟,你……你就是這家店的老闆吧?」冷雄飛雖然江湖經驗很欠缺,但人卻是十分聰明,從謝軒對秦風說話的態度上,將秦風的身份猜出了個八九不離十。

  「呵呵,盤起我的道來了?」秦風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這店子也不是我一個的,軒子和我另外一個朋友都有份,混口飯吃而已。」

  「你們真厲害,這麼年輕就有自己的店了……」

  冷雄飛羨慕的看了一眼秦風和謝軒,沒等秦風再出口詢問,自己就說了出來,「我是冀省保市人,到津天來打工的,不過沒賺到錢,連回去的路費都沒了,這才想著賣那佛像的……」

  「冷兄這是家傳的倒斗?」秦風眉毛一挑,打斷了對方的話。

  「不……不,我家傳不是倒斗的傳承。」冷雄飛連連搖頭,在江湖上,倒斗指的就是盜墓,雖然也是外八門之一,但僅次於娼門和乞兒門,很是令人不齒。

  看到秦風似乎不怎麼相信自個兒的話,冷雄飛急道:「我爺爺是做金點的,也幹過戧盤和八岔子,從小我就跟著爺爺學風水,對墓葬有些研究,卻不是專業幹這個的啊……」

  經過冷雄飛的一番講訴,秦風算是聽明白了,眼前這人的爺爺,人稱冷一眼,年輕的時候是在江湖上給人算卦看相的,而且還能算奇門,懂得易理風水,解放前的那段時間,在冀魯等省名頭極大,算得上是一代宗師。

  不過到了解放後,冷雄飛爺爺的這一套就都吃不開了,而且被戴上了個傳播封建迷信的帽子,投進監獄裡被關了幾年,出來之後就隱居到了農村,做人十分的低調。

  或許是早年洩露天機過多,就在冷一眼七十歲的時候,他那生活在唐市剛剛新婚的兒子兒媳,在那場震驚世界的大地震中喪生了,留下了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也就是現在的冷雄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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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霉運


  冷老爺子早年在江湖上廝混,一直到快建國的時候才娶妻生子,那時他差不多年已五十了,但就在兒子剛出生後,他就因為所謂的傳播封建迷信,被關入到了監獄裡。

  冷一眼自知當年幫人占卜算卦、尋龍點穴,洩露了不少天機,說不定劫難就會應在自己家人身上,所以他在監獄裡待了幾年出來之後,冷一眼就離開了妻兒,獨自躲到了鄉下去生活。

  但凡混老了江湖的人,都會給自己留些後路,冷一眼在解放前就藏匿了一些財物,靠著那些東西,他的妻子兒子生活的倒是也不錯,在兒子二十五歲那年,年界七十的冷一眼給兒子辦了婚禮,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願。

  但是讓冷一眼沒想到的是,就在孫子出生的第二個月,一場災難襲擊了唐市,八級以上的地震,讓整個唐市幾乎在瞬間變成了廢墟,數以十萬計的人在這場災難中喪生。

  當冷一眼連夜趕到唐市兒子的家之後,發現妻兒以及兒媳婦,都沒能躲過這場大劫,唯獨剛剛出生的小孫子,在這場劫難中活了下來,卻是冷雄飛的母親,在關鍵時刻將孩子抱在了懷裡,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砸落的水泥板。

  老年喪子,冷一眼老淚縱橫傷心不已,抱著嗷嗷待哺的小孫子回到了鄉下,好在農村人質樸善良,有幾個剛生了孩子的大嫂,輪流給冷雄飛哺育,總算是將他養活了下來。

  冷一眼是老輩人,學的又是占卜玄學,在他看來,妻兒的死都是報應,冷一眼不想讓冷雄飛這個冷家的唯一獨苗再走上他的老路,所以從冷雄飛小時候起,他就沒顯露過任何本領,僅靠著幾畝薄地生活。

  隨著冷雄飛慢慢的張大,上了小學中學和高中,冷老爺子也在一天天變老,當冷雄飛高考落榜回到農村的時候,冷一眼已經是九十八歲的高齡了。

  看到孫子居然回家務農,冷一眼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而這時國家對占卜算卦這一類江湖技藝的管制也鬆了許多,於是冷一眼就動了心思,想將自己的一身本領傳給孫子,讓孫子日後有個吃飯的本事。

  不過冷老爺子終究是年齡太大了,而且醒悟的也太晚了,只來得及教導了孫子兩年的時間,在他一百歲的時候大限到來駕鶴西去了,扔下了冷雄飛一人。

  冷雄飛是上過高中的人,在農村而言,那已經算是秀才了,不過就算如此,他也要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靠著種地來養活自己。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年多,年輕的冷雄飛終於無法忍受這種貧窮的生活,將土地租讓給村裡人之後,他帶了幾件簡單的衣服和行李,來到了津天市打工。

  但是讓冷雄飛沒想到的是,外面的生活,遠比他想像中的更加艱難,由於性子秉直,他接連失去了幾份工作,而爺爺所教的那些技藝,似乎在城市中也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冷雄飛也曾經嘗試著擺了個算命攤子,但一來他實在太年輕,根本就沒人找他占卜問卦,二來也被當地同行給擠兌的不輕,幹了一星期一分錢沒賺到不說,連打工賺的那點錢都陪進那身行頭裡了。

  冷雄飛擺攤的那個地方,距離崇仁宮古玩街並不是很遠,他時常也會在古玩街上的轉悠,知道了一些出土文物的價值,在山窮水盡之後,冷雄飛將主意打到了盜墓上。

  冷一眼原本就是一位出色的風水師,冷雄飛也繼承了爺爺這方面的傳承,尋找墓葬這種事,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手到擒來,從津天離開後,冷雄飛很快就在爺爺的老家保市,尋得了一處大墓。

  按照冷雄飛所言,這座大墓規格非常的高,是在一處農田里面,就他目測的結果,這座墓已經被盜過了數次,裡面是否留有東西很是難說。

  從古至今幹「倒斗」的,基本上都是團夥行為,在團夥裡往往都有一個諳熟風水的先生,一般而言,風水先生會是團夥的第二號人物,地位極高。

  不過在倒斗行當裡的規矩是,風水先生出手,那是只看風水不「倒斗」,他們是從來不下墓葬的,所以冷雄飛找墓雖然很順利,但盜墓的手藝,卻是有些潮。

  缺少工具和人手的冷雄飛無奈之下,只能擴寬了一條前人的盜洞,下到了墓葬裡面,但是讓冷雄飛沒想到的是,墓葬下居然機關重重,而留下這個盜洞的人也沒能逃出去,早已在墓葬裡化成了一堆枯骨。

  冷雄飛只懂得堪輿風水尋找墓葬,但對於盜墓的技巧,就差的很多了,下到墓葬裡之後,他根本就不敢有別的動作,從那堆枯骨處撿了尊鎏金佛像後,就匆匆逃了出來。

  冷雄飛知道盜墓是犯法的,當然不會在保市銷售贓物,於是帶著那尊鎏金佛像又回到了津天市。

  對於尋找買家,冷雄飛有著自己的見解,因為按照爺爺所教的江湖經驗,那些人老成精的傢伙往往都很奸詐,即使自己這尊鎏金佛像值錢,怕是也會被他們把價格壓榨的很低,甚至有黑吃黑的可能性。

  所以冷雄飛在古玩街轉悠了好幾天之後,終於將出手的目標定在了《文寶齋》這家店舖上,原因很簡單,這家店的掌櫃是個年齡比冷雄飛還要小的年輕人,而且人長得胖乎乎的,面相看上去也比較忠厚。

  後面的事情秦風就已經知道了,冷雄飛到底還是嫩了點,白白擁有冷老爺子傳授的那麼豐富的江湖經驗,竟然被謝軒這個初出江湖的傢伙給蒙住了,來了次成功的黑吃黑。

  這讓秦風感到好笑之餘又感覺有些可悲,老輩人的江湖,已經有些不太適宜現代社會了,坑蒙拐騙的手段也是在不斷的升級,當然,像小胖子謝軒這種無師自通就學會了黑吃黑沒節操沒下限的傢伙,那也是很奇葩的一種存在。

  「秦兄弟,我是學藝不精,在你這栽了跟頭,真是丟人啊。」

  講訴完自己的經歷後,冷雄飛是一臉的羞愧,他直到此刻才知道,敢情謝軒根本就算不得江湖中人,他這冷一眼的嫡系傳人,居然被這壞小子給蒙騙住了。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這其實沒什麼的,謝軒是我兄弟,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人了。」

  秦風笑著開解了冷雄飛幾句,話題一轉問道:「冷兄你這幾天去哪裡了?為何現在才想起來討要那佛像呢?」

  秦風知道,冷雄飛雖然當時受了騙,但他肯定很快就能回過神來,按理說應該馬上就找上門來,可是這中間卻間隔了近一個月,秦風也不知道冷雄飛為何如此,因為這麼久的時間,足夠他們將東西銷出去到了。

  「唉,說起來就更丟人了……」

  冷雄飛性子倒是也很豪爽,並不忌諱自己的那些事,苦笑了一聲,說道:「我那日從這古玩街走之後,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只能找了個地方打了一個月的工,這才拿到工錢,不就過來了嘛……」

  要說冷雄飛也挺倒霉的,他當時是真信了謝軒的話,害怕被派出所抓住之後追究他盜墓的事情,所以出了古玩街馬上就打了個的士,跑到了津天的另外一個區。

  只是下了車冷雄飛才發現,支付了三十塊錢的的士費後,他的身上是分文都沒有了,那會雖然回過了神,但冷雄飛可憐的連回去找後帳的路費都沒了。

  無奈之下,冷雄飛只能在那附近找了個建築工地幹起了小工,這個是最沒技術性的,只要身強力壯基本上誰都能幹。

  要說卦不算己這句話還真是很正確的,冷雄飛如果能給自己起卦的話,恐怕他寧願這個月在農村吃糠咽菜,也不會來津天闖社會的。

  因為冷雄飛所幹的那個工地包工頭,是個黑心的傢伙,每天幹活只管吃飯,工錢則是每個月才給結一次,而且包工頭還會不斷的找碴,將那些小工趕走之後,剋扣他們的工錢。

  冷雄飛累死累活的幹了二十多天之後,從他的工友那裡借了個路費,跑到古玩街來想從謝軒手裡討回那鎏金佛像,可是沒成想小胖子一肚子壞水,壓根就沒想著要歸還佛像,還指使著李天遠,差點將冷雄飛給揍了一頓。

  更倒霉的是,冷雄飛回到工地之後,老闆以他曠工為由,扣了他十天的工資,也就是說,冷雄飛辛辛苦苦的幹了一個月,到頭來只拿到了兩百多塊錢,憋屈的冷雄飛差點沒去跳海河。

  「哥們,你這……這也忒慘了點吧?」

  聽到冷雄飛的話後,就連小胖子臉上都露出了些不忍的神色,他甚至都感覺自己去黑這種倒霉運的人,簡直就是太不地道了。

  「軒子,把那佛像拿出來吧,都是江湖同道,這事兒不能幹。」

  看著謝軒臉上的表情,秦風強忍住了笑,倒不是說他沒有同情心,實在是冷雄飛這哥們是霉神上身,這麼多倒霉事兒都能讓他給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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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賠本生意


  「風哥,這東西就還給他了?」

  謝軒在櫃檯下面鼓搗了好一會,將那個花了四千多塊錢買來的保險櫃打開後,小心翼翼的將那尊鎏金佛像給抱了出來,放在了裡間的茶几上。

  這尊銅鎏金佛像是一尊佛陀像,高不過二十公分,頭紮蓮花冠,臉龐發圓,腮發胖,高額髻,身著僧祗支,外披袈裟,寬衣下著百褶裙,垂於雙足,是典型的隋唐銅佛的造型。

  不過冷雄飛顯然不會保存文物,這尊佛像原本應該是全鎏金的銅佛,但是現在風化的比較厲害,在肩膀部位的鎏金已經看不太出來了。

  「秦兄弟,這……這東西,你們還收嗎?」

  看著這尊自己千辛萬苦搞來的鎏金佛像,冷雄飛搓著手,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了。

  經歷了謝軒這黑吃黑的事件後,冷雄飛對爺爺留下的那些所謂的「江湖經驗」,已經產生了嚴重的懷疑,如果再被黑一次,怕是他又要去建築工地搬磚了。

  相比別的商家,秦風總還算是「同道」中人,所以冷雄飛思付了一番之後,還是決定將鎏金佛像賣給《文寶齋》。

  「收!」

  秦風點了點頭,很乾脆的說道:「不知道冷兄弟你出個什麼價?合適我就要了!」

  秦風之所以將這件鎏金佛像一直留在手中沒有出售,也是有原因的,第一這佛像很容易就看出來是出土文圖,而國家對出土文物買賣的打擊力度,是非常大的。

  所以秦風要先將佛像放置一段時間,再對風化的地方進行修補,將之變成一尊傳承有序的佛像之後,再想辦法出手。

  還有一點就是。《文寶齋》以前經營的是文房四寶,秦風也缺乏出售古玩文物的渠道。

  這些日子小胖子謝軒一直都在留意,哪些人能成為古玩交易的對象,甚至還一度跑到別人店裡聊天扯淡,就是想挖個客戶過來。

  不過像那種高端的古玩客戶,各個店一向都是寶貝的很,有交易的時候大多閉門謝客,有些人甚至乾脆不在店裡交易,而是去到家裡或者茶座等地方。

  「這東西上面鎏著金。又是從墓裡掏出來的……」冷雄飛猶豫了一下,試探著說道:「怎麼說也能值個萬兒八千的吧?」

  雖然聽爺爺說過自己解放前出入豪門大宅的風光事跡,但冷雄飛打小就過慣了窮日子,他身上從來就沒裝超出一千塊錢過,在他心目中。萬兒八千的就是很大一筆數字了。

  「萬兒八千,冷兄,你確定?」秦風笑了笑,看向冷雄飛,說道:「咱們做生意明買明賣,你賣了就不要後悔啊!」

  佛教是世界上最大信徒最多的三個宗教之一,作為佛教供奉的主體佛像而言。一向都受到世界各地佛教徒們的追捧,這些佛教徒中,不乏財力雄厚的商界大佬。

  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鎏金佛像就引起了國際藏家的重視。進而帶動了國內收藏熱潮的興起。

  1989年11月,紐約蘇富比拍賣會上,一尊明代鎏金彌勒佛像,以21萬多美元成交。獲得了國際收藏市場的注意。

  而到了九十年代後,海外各大拍賣公司。開始逐年增加鎏鎏金佛像的拍賣數量和比例。

  就在去年的蘇富比拍賣會上,一件明代鎏金銅觀音以132萬港元成交,而前不久的佳士得拍賣會上,一件明代鎏金佛座像的成交價為220萬港元。

  隋唐兩代的鎏金佛像,從造型和工藝上來說,比明清時的佛像稍微要差一點,但作為佛文化最發達的兩個朝代,又有其獨特的代表性。

  按照秦風對現在佛像市場的瞭解,這尊鎏金佛像雖然稍有瑕疵,但品相還算是比較完整,要是能找到對口的買家,五十萬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在聽到冷雄飛的話後,秦風也有些驚愕,他真的沒想到,冷雄飛出來賣佛像,居然連行情都不打聽清楚,張口開了個白菜價。

  說實話,冷雄飛這人挺對秦風脾性的。

  空有一身的江湖經驗,冷雄飛卻不知道如何去運用,居然混到去建築工地當小工的境地,這也說明,冷雄飛為人比較秉直,沒有像一些江湖敗類那樣,為了金錢圖財害命、無所不用其極。

  「秦兄弟,您就甭逗我了,我是真不知道價格。」

  冷雄飛聞言苦笑了起來,他是會風水堪輿不假,但古玩鑒定卻是一竅不通,這尊在秦風眼中價值千金的佛像,在他看來,就是個既不能吃也不能喝的銅疙瘩而已。

  最重要的一點是,冷雄飛這物件來的見不得光。

  別說一萬了,就是五千冷雄飛也願意出手,在這年頭,盜墓雖然已經發展成為一種產業,但產銷一條路的盜墓團夥,還是不怎麼多見的。

  秦風的這個店,在此時就顯現出其優勢了,雖然是賣文房四寶的,但接觸的都是文人雅士,裡面也不乏一些玩收藏的老闆,秦風出手這些「見不得光」的物件的渠道,自然遠非冷雄飛能比。

  「秦兄弟,要不這樣吧,東西一萬塊錢你拿走,賺多少,我姓冷的都不會眼紅,要不會找後帳,你看怎麼樣?」

  冷雄飛只是社會經驗不足,但不代表他這個人傻,秦風那幾句話一說出來,他頓時就知道自己出價低了,不過他沒有接觸直接客戶的渠道,自知沒有和秦風討價還價的資格。

  秦風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一萬塊錢倒是可以,不過冷兄你這虧吃的可不小啊。」

  「風哥,一萬太貴了吧?」

  聽到秦風的話後,小胖子衝著他使了個眼神,這店裡的財務都是謝軒兼任的,幾個月都沒什麼進帳,再掏出去一萬的話,那他們都要喝西北風了。

  冷雄飛被謝軒給黑怕了,弱弱的說道:「要不……八千塊錢也行……」

  秦風擺了擺手,說道:「一萬其實你也吃大虧了。」

  「風哥,您今兒怎麼了?」

  謝軒聞言翻了個白眼,他實在是想不通,原本能一分錢不花留下來的東西,風老大偏偏要給這小子送錢,這不符合秦風一向雁過拔毛的性子啊?

  「軒子,你別說話。」

  秦風制止了一臉疑惑的謝軒質詢的衝動,轉臉看向冷雄飛,說道:「冷兄,我有一個方案,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秦兄弟,有話你直說,都是道上中人,你就是想要這佛像,我也會拱手相送的!」

  誰說冷雄飛沒心眼的,他這幾句話說出來,就是怕秦風黑吃黑,先用語言擠兌住對方,讓秦風打消那種念頭。

  秦風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笑意,淡淡的說道:「冷兄,你也忒小看我了,這東西雖然值個十來萬,但還沒放在我眼裡。」

  這尊鎏金佛像,對隋唐時期佛文化的研究,會有很大的促進作用,要是上拍賣會的話,三五十萬的起拍價是跑不掉的,最終成交價,恐怕也要在八十萬左右。

  秦風之所以開出了十多萬的價格,就是因為他無法將這東西送上拍賣會,而私下裡交易的東西,賣家們就是圖個便宜,自然不能賣出那種高價了。

  「十多萬?」

  秦風的話讓冷雄飛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即使大著膽子,也不過就開出了一萬的價格,沒成想這尊佛像真正的價值甚至還要超出十倍。

  「沒錯,我估計應該在十五萬左右……」

  秦風抬了抬手,制止了急著想要說話的謝軒,接著說道:「不過這東西要碰買家,不是一天兩天能賣出去的,說不定要在手上放一兩個月甚至一兩年……」

  冷雄飛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我明白,秦兄弟,我還是剛才那句話,一萬塊錢賣給你,賺多少我不管。」

  「我話還沒說完呢,冷兄,我剛才不是說有個方案嘛……」

  秦風話題一轉,說道:「這件東西,冷兄你可以放在我店裡寄賣,等到賣出去之後,我拿四成的錢,算是寄賣的手續費,另外的六成,則都是冷兄你的。」

  「六成,十五萬,那……那豈不就是九萬塊錢?」

  聽到秦風的話後,冷雄飛有點發傻,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秦風那張年輕的面孔,這人不像是神經不好啊?為何從談到佛像以來,他就總是想著給自個兒送錢呢?

  別說冷雄飛了,就是謝軒也想不通啊,他在一旁早就急的抓耳饒腮了,他給自己劃分的定義向來都是奸商,哪裡見得了秦風這般做生意的啊?

  「對,就是九萬塊錢。」秦風點了點頭。

  「秦兄弟,我是個直脾氣的人,你有什麼要求,都說出來吧。」

  冷雄飛沉默了半晌,開門見山的將話挑明了,他從高中畢業之後,也打了好幾年的工了,知道這天上不會白白掉餡餅的。

  「好,冷兄爽快,那我就直說了。」秦風一拍雙手,扭過臉對謝軒說道:「軒子,關門,今兒不做生意了,咱們回遠子裡去說話。」

  「哎,風哥,好勒!」

  聽到秦風這句話,謝軒頓時滿面春風,要說嘛,精明到了骨子裡的風哥,豈是那種做賠本生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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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合作


  冷雄飛心裡明白,雖然秦風和自己一樣,都是有傳承的江湖後人,但別人的檔次無疑要比自個兒高出太多。

  自己在工地搬磚的當口,人家已經開上了店面,冷雄飛相信秦風不會算計自己什麼,他連那鎏金佛像都沒拿,直接跟著秦風二人去到了他們所住的院子。

  「風哥,這是誰啊?」

  正在院子裡玩著石鎖的李天遠,看到秦風帶了個年齡和自己等人差不多的年輕人進來,不由愣了下,將石鎖拋到腦後,反手一抓順勢放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冷雄飛不由縮了縮腦袋,這哥們他認識,前不久還在小胖子的挑唆下捏著手指要揍自己呢。

  「是位江湖道上的兄弟,遠子,把胡大哥送我的鐵觀音拿來。」秦風拍了拍冷雄飛的肩膀,示意跟在後面的謝軒將院門給關上了。

  「好嘞,風哥,我先去把水燒開。」

  李天遠答應下來之後,盯著冷雄飛看了幾眼,他總覺得這小子的眼睛好像有些熟悉,但相貌卻是自己從來沒見過的。

  「秦兄弟,這裡就你們三個人住?」冷雄飛在院子裡打量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掩飾不住的羨慕。

  其實嚴格說來,冷雄飛雖然通曉一些江湖上的技藝,還並不算是一個江湖人,從小在農村長大的他,還無法脫離那種普通農村人對城裡人的嚮往之心。

  「還有個燒飯的阿姨……」

  秦風伸頭看了一眼堂屋掛著的鐘,開口說道:「現在才二點多,她要晚點才過來,咱們先談點事情……」

  「秦兄弟,什麼事兒你直說就行了。」

  冷雄飛苦笑了一聲,說道:「我也沒什麼本事。就有一把子力氣,秦兄弟你要是看得上,我這百十斤就算是賣給你了……」

  今日所見到秦風的生活,讓冷雄飛很是羨慕。

  更重要的是,秦風和冷雄飛年齡相差無幾,溝通起來遠比那些奸商們容易。而且秦風態度一直都很謙和,並沒有別的那些老闆盛氣凌人的模樣。

  「好,冷兄爽快,那我就直說了……」

  秦風瞇縫起了眼睛,開門見山的說道:「冷兄,我對你之前所下的那座古墓有點興趣,我是想……咱們合作,將那座墓裡面的東西都給掏出來!」

  在幾個月之前,秦風就一直在琢磨盜墓的事情。不過那會他要忙著高考,沒那麼多時間去現場勘察。

  盜墓並不是很多人所想的那樣,找到墓葬後挖開拿走東西了事,這其實是一件比較浩大的工程,像是墓葬位置的勘測,墓室位置的定位,裡面是有很多學問的。

  以秦風的要求,不但要將墓裡的東西給掏乾淨。而且要讓外面完好如初,他可不想學孫殿英那等粗人。直接拿著炸藥就上,那樣忒沒技術含量了。

  如果不遇到冷雄飛,秦風原本準備這幾天就去冀魯兩省考察一番,冷雄飛的出現,帶來了一座現成的大墓,倒是可以讓秦風省卻很多功夫。

  「盜墓?秦兄弟。這……這……」

  聽到秦風的話後,冷雄飛吃驚的張大了嘴巴,半天都沒能合攏,他怎麼都沒想到,看上去日子過的很不錯的秦風。為何會想到去和他一樣,當個土耗子?

  「沒錯,就是盜墓!」

  秦風打了個響指,笑道:「我們開的是古玩店,手上又沒古玩,只能去找那些先人們要了,反正我祖上估計也沒什麼帝王將相吧?」

  俗話說有其師必有其徒,載昰最恨的就是古代的那些權貴們,將民族瑰寶埋於地下,秦風這心思是早就有之了,渾然沒將其當一回事。

  「可……可是秦兄弟。」

  秦風的話顯然對冷雄飛的衝擊有些大,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只知道墓在哪裡,但下面的機關很多,我沒敢往裡去,只是在盜洞邊緣的地方,撿到的那個鎏金銅佛……」

  術業有專攻,冷雄飛會堪輿風水不假,一眼就看出那莊稼地下面埋藏著一座大墓,但下去取東西卻不是他的專長,如果不是有前人的盜洞,恐怕就是那件銅佛他都拿不到的。

  「冷兄,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秦風擺了擺手,說道:「只要帶我去到那裡,剩下的事情都由我來做。」

  搬山倒斗,雖然被世人所知是因為曹操,但它原本就是與金點、乞丐、響馬、賊偷、倒斗、走山、領火、采水,合稱「五行三家」。

  無論是走千家過百戶的飛賊土鼠,還是佔據一方,拉桿立旗的響馬流寇,甚至包括荒郊野嶺,挖墳掘墓的摸金術士,這些都算是盜門之人。

  載昰那滿屋子的好東西,自然不是拿錢買來的,他出獄之後連盜了甘區和疆區八座大墓,由於那些地方雨水稀少,所以才能得到那些保存完好的古畫。

  有載昰這先人在前,秦風對於墓葬裡的那些門道簡直就是瞭如指掌。

  從那尊鎏金銅佛上能看出來,冷雄飛找到的應該是座唐朝後期的墓葬,那些所謂的機關對冷雄飛是索命利器,但是對秦風而言,根本就是大道坦途。

  「風哥,原來你打的是這主意啊!」在一旁聽到了秦風的話,小胖子謝軒激動的一身肥肉直顫。

  在這古玩街廝混了差不多快一年了,謝軒早就看別的古玩店中的物件眼紅了,原本是想著從那些盜墓中人手上收一些,沒成想秦風連這成本都省了,直接去墓裡索取。

  「俗話說亂世黃金、盛世古董,這平穩了幾十年,古玩熱也該興起了。」

  秦風看了一眼謝軒,說道:「軒子,咱們這店不僅要開在津天,還要開進京城去,不光是古玩,以後玉石翡翠咱們都做起來!」

  說到這裡,秦風頓了一下,眼睛從謝軒等人身上掃過,擲地有聲的說道:「三十歲之前,我要你們都成為這行業裡的一方翹楚!」

  「真的?」

  這次卻是連李天遠都激動了起來,不過隨之就苦起了臉,說道:「風哥,我除了會打架,別的什麼都不會,以後會不會拖累你們啊?」

  從金陵回來之後,李天遠這種沒心眼的人,都感覺自己似乎和秦風與謝軒的差距越來越遠了。

  秦風是他們兄弟三人的核心,這一點自不用說,整個《文寶齋》就是秦風一手給盤下來的,所需的資金,也完全是秦風提供的。

  而《文寶齋》重新開業之後,謝軒也顯露出了其善於交際的奸商特點,《文寶齋》之所以不盈利,和謝軒本身關係並不大。

  雖然李天遠也經常去看店,但他總是感到自己和那種生活有些格格不入,這讓他心頭有些苦惱,每日裡都是在店中拚命練拳打熬身體。

  「遠子,大家是兄弟,說那些幹什麼?」

  秦風轉過身體,很認真的看著李天遠,說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優點,軒子是個做生意的材料,這個或許連我都比不了,不過遠子你是個天生的打家,以後需要武力解決的事情,全都指望你呢!」

  秦風這話並不是在寬慰李天遠,而是實實在在的心裡話,這段時間李天遠在功夫上的進步,就是讓秦風也有些驚訝。

  在沒有習練載昰所傳內家心法的情況下,李天遠有一次和秦風搭手,居然使出了明勁,這也就是說,李天遠已經練出了丹田真氣。

  這裡所謂的真氣,並沒有像道家吹噓的那麼玄乎,只是在行功運氣時所產生的一種氣感,和前些年流傳的氣功有些相似,但並沒有氣功那些所謂的治病救人的功效。

  明勁,就是由真氣催發出來的一股勁力。

  明勁能使未練過硬功夫的人,也能產生鐵砂掌般的威力,將一塊青磚立於桌面上,用手一揮,上半截粉碎,下半截紋絲不動。

  李天遠以前雖然天生力氣不小,但絕對還達不到這種狀態,秦風又觀察了他一段時間,才確定他已經進入到了明勁的修為。

  至於秦風自己,在修煉了載昰那篇不同於八極拳訣的功法後,每日勤練不綴,已經進入到了暗勁的境地。

  載昰曾經說過,雖然現在已經不是冷兵器的時代,但是對於這個限制槍枝的國家而言,練得一身功夫,無疑就是一個保命機會,在關鍵時刻說不定就能用上。

  現在秦風打人,勁力裡帶著一股子有滲勁的效果。

  一拳打出,外面看著好好的一點傷勢沒有,其實裡面已經傷著了,就像是西瓜一般,用手按一下皮沒破,裡面的瓤卻是全壞掉了。

  在這上面,還有一種叫做化勁的境界,能直接傷人氣血,但載昰都沒有這種修為,似乎只是一種傳說而已。

  「風哥,有您這話我就放心了,嘿嘿,練拳比做生意有意思多了。」

  李天遠是個直筒子脾氣,早年或許還有個當大佬的宏偉願望,在認識秦風之後,卻是一門心思的迷上了功夫,目標極為單純,往往也就是這樣的人,才能將功夫練到極致的。

  「嗯,別怕沒機會做事。」

  秦風拍了拍李天遠的肩膀,說道:「這次如果要出去的話,你跟著我,留軒子在家裡面看店……」

  「別啊,風哥,讓我跟你去吧,我還沒見過盜墓呢。」聽到秦風的話後,謝軒頓時苦起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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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談妥


  「先別說那麼多,冷兄還沒答應呢。」

  秦風擺了擺手制止了還要說話的謝軒,看向冷雄飛,說道:「冷兄,幹不幹給個準話吧,你要是願意,那就是秦某的兄弟,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冷兄要是不願意的話,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出了這院子大門,你我各不相識,等我把那佛像賣出去以後,你隨時可以來拿錢……」

  秦風這種行為,在江湖上是屬於搭伙做買賣,最忌諱的就是內部有矛盾,所以秦風並不勉強冷雄飛,如果他不願意,秦風帶著李天遠和謝軒,一樣能找到合適的墓葬。

  「幹!」

  冷雄飛想了好一會,幾乎是咬著牙吐出的這個字,剛才秦風的話把他給刺激到了,因為他已經二十多歲了,前途看不到一絲光明,他實在不願意錯過這次「發財」的機會。

  而且話說回來,盜墓在冷雄飛心裡,也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只不過是拿取一些地下埋的東西而已,又沒涉及到別人的利益。

  「好,有冷兄這句話就行。」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咱們親兄弟明算帳,這次的合作,冷兄你帶路,其他的事兒都不用管,拿其中的二成份額,你覺得怎麼樣?」

  分贓不均,是很多團夥解散甚至起內訌的主要原因,雖然東西還沒影,但秦風必須將事後的分配方案給說出來。

  之所以只說了冷雄飛的份額,那是因為李天遠和謝軒都是自己人,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他們相信秦風是不會虧待自個兒的。

  「兩成份額?」

  冷雄飛想了一下,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行,其實兩成我都佔了便宜的,就按照秦兄弟你說的辦,但我有一點要求,就是不下墓葬!」

  冷雄飛跟著爺爺學藝的那段時日裡,聽冷一眼說過不少以前的往事,這成氣候的盜墓團夥,其中必定有位風水先生,而且還是除了龍頭之外最重要的人。

  一般來說,盜墓可分為兩種,一種是官盜,像漢末的董卓、曹操,五代的溫韜,到民國時的孫殿英等,都很有名,他們往往動用大批士兵,明火執杖地大幹。

  還有一種則是民盜,分佈各地,人數眾多,都是偷偷摸摸地進行,挖開墓室、棺材,從中取出隨葬的財物珍寶,大發橫財。

  官盜就不用說了,在挖掘墓葬的時候都是大張旗鼓,而民盜,也極少像冷雄飛這般一個人幹活的,而是最少需要兩個。

  開始時一個人挖洞,另一個人清土,同時望風,以後一個挖進墓室,另一個人在上面接取坑土和隨葬品。

  合作的人多為有血緣關係的親戚或者是最好的朋友,這是為了防止洞口接活的人圖財害命,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冷一眼在解放前的時候,曾經就有一段時間,跟著一幫搬山倒斗的人合作過,幫他們尋找墓葬,當時所拿的份額,就是兩份。

  冷一眼合作的那夥人是北派的,有次在豫省看上一座大墓,但發現有兩個走單幫的親兄弟,也盯上了那座墓葬,這兩兄弟姓梁,在豫省也是有點名氣的。

  於是冷一眼團夥的老大就提出,這座墓大家合作來盜,所獲得的東西,三七分成,他們佔七,梁氏兄弟占三。

  梁氏兄弟見到冷一眼團夥人多勢眾,有點心虛,但又不想平白讓出這座墓,思考再三後就答應了下來。

  用了兩天的時間,他們打通了墓葬,由梁老2和冷一眼團夥中的兩人下去取東西,梁老大與冷一眼等人在上面接應。

  那是個明朝的王爺墓葬,裡面的東西實在不少,而且以前還未曾被盜過,所以整整折騰了半夜,才將大部分的東西給運到了地面上。

  當天快亮了的時候,他們決定收手,於是讓下面三個人,輪流爬上來。

  最先上來的是冷一眼他們的人,當那兩人上到了地面,梁老2將繩索拴在了腰上,等著上面的人把他拉上去。

  不過讓梁老2想不到的是,那盜洞深達五米,而他的身子僅僅上升到了三米的時候,繩子就猛地一鬆,將他給重重的摔到了坑底。

  不僅如此,繩子鬆掉的同時,一個人還重重的砸了下來,緊接著就是劈頭蓋臉的泥土,梁老2幾乎心中剛冒出了黑吃黑的念頭,就被泥土給淹沒了。

  這一切都是冷一眼親眼目睹的,就在活快幹完的時候,梁老大被上面的人硬生生的給勒死掉了,等到下面自家兄弟上來之後,將梁老大扔下了盜洞,讓他去陪自己的兄弟了。

  冷一眼在給孫子說這個故事的同時,也告誡了冷雄飛,如果萬一參與到盜墓中去,不是至親兄弟在上面,萬萬不可下到墓葬裡去。

  冷雄飛之所以剛才考慮了好一會,就是擔心秦風黑吃黑,不過秦風這邊一共只有三個人,其中謝軒還不去,這倒是讓冷雄飛寬心了不少。

  「本來就不需要你們下墓葬。」

  秦風哪裡猜不到冷雄飛的心思,當下似笑非笑的說道:「到時候你和遠子在上面望風,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好,秦兄弟放心,那裡是塊玉米地,晚上極少有人去的。」冷雄飛聞言臉上一紅,但事關身家小命,他也沒敢說出要陪秦風下墓的話來。

  「風哥,你們都能出去,留下我在這幹嘛啊?」

  聽到秦風和冷雄飛已經談好了合作的條件,小胖子苦著臉湊了過來,說道:「風哥,反正那店又沒什麼生意,就讓我跟著去玩吧……」

  少年最是喜歡獵奇,謝軒看上去那張胖臉長得忠厚老實,實則也是個膽大包天的傢伙,盜墓那麼好玩的事情,他豈肯錯過?

  「軒子,那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別的不說,就這墓葬在玉米地裡,現在正好七八月的天,晚上熱就不說了,那些蚊叮蟲咬的,你能受得了?」

  秦風說話的時候眼睛還瞄在謝軒那一身肥肉上,看得謝軒的雞皮疙瘩幾乎都起來了,下意識的搖起了腦袋。

  「不對,風哥,帶點驅蟲的藥就行了,我不怕……」終究還是傳說中的盜墓吸引力更大一些,小胖子擺出了一副要慷慨就義的表情。

  「你不怕我怕。」秦風沒好氣的拍了下謝軒的腦袋,說道:「留你在店裡不是讓你玩的,等東西出手之後,咱們是要賣出去的!」

  謝軒眼睛一亮,開口說道:「風哥,你是讓我留下來找下家?」

  「廢話,以前不讓你和那些人接觸,是咱們手上沒貨,我怕你說了大話拿不出東西來,那日後在這行當裡可不好混。」

  秦風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從那鎏金銅佛上來看,這應該是座唐朝的大墓,最次年代也能到宋,如果順利的話,這一趟就夠咱們吃一輩子的了。」

  從古至今,這盜墓的活兒,向來都是見不得光的,不管哪朝哪代,這些人只要一冒頭,必定是官府打擊的對象。

  所以這墓中古董的第一經手人,往往將東西盜出來後,都著急出貨,價格賣的可謂是低廉之極,甚至連實際價值的百分之一都沒有。

  但秦風和那些專業搬山倒斗的土耗子不同,他有古玩店作為銷贓渠道,盜出來的東西,非精品不要,非高價不出,如果碰到一些珍稀物件,那的確夠吃上一輩子的了。

  「風哥?你說的是真的?那我不去了,我就留在古玩街找買家。」

  聽到秦風的話後,小胖子臉上的青春美麗疙瘩豆似乎都往外泛著油光,相比去盜墓現場,和那些老油條們談價格鬥心眼,更符合謝軒的心性。

  「記住,咱們的東西,都是傳承有序的,你先結識這些人,具體的物件,等我回來再說。」

  秦風交代了謝軒幾句,那些玩古董的也都是些人精,你要是說東西是剛出土的,估計那些傢伙們都能直接給個讓人吐血的白菜價。

  「風哥,你放心吧,我有數。」

  謝軒笑瞇瞇的說道,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讓一旁的冷雄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小子當時收他佛像時,就是這幅模樣。

  交代完謝軒後,秦風看向冷雄飛,說道:「冷兄,事兒就這樣了,容我兩天準備一下,兩天之後的早上,你還來院子這兒找我,怎麼樣?」

  之所以將冷雄飛帶到家裡來,秦風就是想消除對方的戒備心理,事實上他也做到了,冷雄飛要不是看到這院子,未必就會答應的那麼爽快。

  「兩天?秦兄弟,實話給你說,我是不想再回那工地了,我怕收不住自己的火氣……」

  冷雄飛苦笑了一聲,他辛辛苦苦的幹了一個月,才拿了幾百塊錢,他怕自己見到那工頭,會忍不住將磚頭拍在對方腦袋上的。

  「那好辦,不想回去就住在我這裡。」

  秦風雖然不知道自己以後要幹什麼,但對於冷雄飛這種專業人士,他還是想收在身邊,日後生意大了,他可不想做事事親躬。

  這是因為盜墓只是為了迎合古玩店的發展,才偶爾為之的事情,秦風不會拿它當成事業來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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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準備


  冷雄飛來到津天市,除了那件鎏金佛像是個值錢玩意兒之外,身上再無長物,他對那建築工地是苦大仇深,甚至連歡喜的內衣都沒去拿,就住進了秦風等人的四合院裡。

  小胖子謝軒雖然之前黑吃黑的擺了冷雄飛一道,但既然大家是兄弟了,他也不小氣,帶著冷雄飛去到商場,從頭到尾給他置辦了些衣物。

  從和冷雄飛談妥了條件之後,秦風就消失不見了,一連三天都沒看到他的人影,這種事情謝軒等人早就習以為常,每天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冷雄飛也不著急,每天不是跟著李天遠練拳,就是和謝軒去古玩街開店。

  這種生活對冷雄飛而言,非常新奇,他能見到許多以往接觸不到的人和事,往日爺爺所教的那些江湖經驗,也在慢慢和他融合著。

  而且四合院吃的東西,也是讓冷雄飛大開眼界,由於李天遠和秦風都是練武之人,幾乎每天都是牛羊肉不斷,連那隻大黃狗都享受同等待遇。

  另外還有一些中藥煲出來的湯,喝的只修煉過功法沒練過任何打法的冷雄飛,都感覺體內的真氣異常的活潑。

  「胖哥,我說風老大去幹什麼了啊,這都四五天了還沒露面?」

  這一天關了《文寶齋》回到四合院後,冷雄飛終於是忍不住了,俗話說吃人的最短,每日在這大魚大肉的吃著,他心裡越來越不好意思。

  見到二人進來,李天遠雙手合到胸前,緩緩的將一口真氣壓入到了丹田中,收了拳架子後笑道:「我說飛子,著什麼急呀。風哥辦完事自然就回來了。」

  原本李天遠還會跟謝軒去古玩街看看店,現在有了冷雄飛,他連《文寶齋》都懶得去了,整日裡就在這四合院打熬身體。

  「遠子哥,我就是問問,整天跟著你們吃喝又不做事。我這心裡慌啊。」

  冷雄飛嘿嘿笑了起來,和李天遠與謝軒在一起十分自在,平時都是有什麼說什麼,不用去動什麼心眼,活的十分開心。

  當然,謝軒和李天遠都是只服秦風的人,也不願意平白招惹來一大哥,經過兩天的洗腦,就將冷雄飛這老實孩子給洗腦了。

  按照謝軒的說法。學無先後、達者為師,誰的本事大,自然是誰來當大哥。

  秦風就不用說了,這還不到二十歲,就在津天創下了這份家業,是誰都比不了的,那是當之無愧的大哥。

  而李天遠在幾人之中是除卻秦風之外,武力值最高的人。想當他老大沒問題,先問問他那雙拳頭。謝軒曾經打過一段時間主意,最終還是感覺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李天遠當了二哥,謝軒說什麼都不會將老三的位置讓出去了,在冷雄飛面前他是很有心理優勢的,那黑吃黑的一幕,讓冷雄飛自認智商和江湖經驗都遠不如謝軒。

  被謝軒這麼一忽悠。原本年齡最大的冷雄飛,到最後只能在這個小團夥裡當了個老四,整天被謝軒指使來指使去的。

  但誰都不會想到,就是這籍籍無名的幾兄弟,日後都在不同的行業裡大放光彩。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張媽,今兒晚飯做好了沒有啊?」

  謝軒伸頭往廚房喊了一嗓子,回頭壓低了聲音對冷雄飛說道:「慌什麼,跟著風哥以後是做大事的,我說飛子,眼皮子別那麼淺!」

  這兩天除了給冷雄飛洗腦輩分排行的事兒,謝軒還成功的將冷雄飛由臨時成員,發展為了團隊待考核人員,還需要秦風點頭,那冷老四的名頭才算是能坐實掉。

  「你這小胖子,也不學學遠子,沒事練練身體多好啊,就想著吃。」

  隨著謝軒的喊聲,一位五十多歲的婦女從廚房走了出來,把腰間的圍裙一解,說道:「菜都燒好了,放廚房桌子上的,飯你們自己打,吃完扔那裡就行了,明兒我來刷。」

  「我這喝涼水都發胖的,練不練都一樣。」謝軒嘿嘿笑著,說道:「張媽,晚上吃完再走吧……」

  要說謝大志還真是做了件好事,這四合院住的幾個老爺們就沒一個愛做飯洗碗的,於是平時那張媽叫的一個親啊,生怕老太太不伺候他們了。

  「不了,二兒子大學放暑假回家了,我得回去給他們做飯。」

  張媽搖了搖頭,洗了下手就打開了院門,「咦」了一聲說道:「小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大媽都好幾天沒見你了。」

  「張媽,我出去了幾天,辛苦你了啊。」

  秦風說話的聲音傳到院子裡的時候,他的人也走了進來,在秦風的背後,還背著一個幾乎和他一般高的大背包。

  「風哥,您回來了啊?」

  「風老大,這背的是什麼東西啊?」

  見到秦風進來,李天遠和謝軒等人頓時圍了上去,就連冷雄飛憋了半天,也喊出了個「風哥」來,讓秦風看向他的目光都帶著疑問。

  「沒事,你們吃吧,大媽先走了。」張媽見幾個小子將秦風給圍住了,笑著出了院子關上了大門。

  「風哥,看你黑了不少啊,哎呦,這什麼東西啊?那麼沉?!」

  看見張媽走了出去,小胖子自告奮勇的用雙手接過秦風的大背包,只是就在秦風一放手的當口,謝軒差點沒一頭栽到地上。

  謝軒按著腰站直了身體,試著又用雙手拎了下那背包,喃喃道:「這……這玩意不是怕要一百多斤?」

  「一百多斤?」

  李天遠推開了謝軒,一把將那背包給拎了起來,隨手背在了身後,說道:「這也沒多重啊?小胖你的身體是太差了。」

  「我能和你們比嘛?」

  謝軒嘴裡嘟囔了一句,緊接著看向秦風,說道:「風哥,您這幾天都去哪兒了?這包裡準備的是什麼東西啊?」

  在幾天前的時候,秦風問謝大志借了一輛黃麵包車,也沒和謝軒等人說去了哪裡,這一走就將近一禮拜,謝軒等人說不擔心也是假的。

  「遠子,去把大門給插上。」

  秦風接過了李天遠身上的背包,隨手放在了地上,看向冷雄飛說道:「冷兄,大家都是江湖一脈,你剛才那稱呼,我實在是當不起啊……」

  秦風雖然是當今外八門主脈的門主,但外八門早就不復當年風光,現在做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幾乎每一件事兒都能被政府判上個三五年的。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秦風也不會將其整合起來,那等於是樹個靶子給國家打。

  而且話再說回來,冷一眼當年是走單幫的,和外八門也沒什麼關係,即使論江湖交情和輩分,秦風也當不起冷雄飛一聲「大哥」的。

  「風老大,我……我以後想跟著你們幹。」

  冷雄飛期期艾艾的說道:「我家裡也沒什麼親人了,你們要是願意接納我,軒哥說了,以後我就是老四,幾位都是我大哥。」

  「軒哥?」秦風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小胖子。

  從監獄裡出來之後,謝軒還是頭一次被人喊哥,當下開口說道:「風哥,是這樣的,我看飛子也挺可憐的,家世與咱們都差不多,就想叫他一起過來混。」

  弱弱的看了一眼秦風,謝軒的聲音低了幾分,接著說道:「風哥,這……整個我只是說說的,還要您拍板啊。」

  「原來是這樣啊?」

  秦風點了點頭,轉臉看向了冷雄飛,說道:「我和天遠都算是孤兒了,雄飛你與我們的情況也有些相似,真要留下來也不是不行。」

  「風哥,我真的很想和你們在一起,爺爺去世之後,我……我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冷雄飛聞言紅了眼睛,從爺爺去世到現在已經有四五年了,他只有在秦風這四合院裡,才找到了一點家的感覺。

  「成,只要你願意把我們當兄弟,當親人,那以後就留下來吧!」

  看到冷雄飛真情流露的樣子,秦風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認可冷老四了這個稱呼,笑著說道:「先吃飯,我開了二十多個小時的車,可是餓壞了。」

  正式加入了四合院,幾人之間的關係無形中融洽了許多。

  尤其是有人喊哥,小胖子謝軒的那張臉,一直都沒斷過笑容,如果不是排在老三,怕是早就將哥罩著你的話給說出來了。

  吃過飯後,幾人來到了正堂屋,看到三個小夥伴一臉好奇的樣子,秦風這次沒賣關子,直接將大背包給拉開,從裡面取出了一個小包裹後,任憑他們翻看了起來。

  「咦,這玩意是鏟子?風哥,這是洛陽鏟吧?」

  冷雄飛拿出了一個半圓長形、下面極為鋒利的圓筒狀物件,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色,說道:「我以前只聽爺爺說過這東西,還從來沒見過呢……」

  「風哥,您這從那弄的京城車牌子啊?」謝軒從背包裡掏出了一對用報紙包著的鐵皮,撕開來一看,原來是掛著京城牌照的汽車牌子。

  謝軒話聲未落,李天遠也從裡面鼓搗出了個東西,舉在手上說道:「還有這個,風哥,這玩意是什麼,怎麼好像電影裡的防毒面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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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專業


    「那是氧氣罩,軍用的,也不知道那幫傢伙從哪裡搞到手的?」

  秦風看了一眼李天遠手中的東西,說道:「裡面的氧氣含量,能在缺氧的情況下支撐一個小時,可惜只找到這一個……」

  「嗯,這玩意有用!」

  聽到秦風的話後,冷雄飛點了點頭,說道:「我爺爺說過,大墓裡面往往會釋放毒氣,這東西是能用著。」

  「毒氣是有,不過不是釋放的,那麼多年什麼毒氣也都流失乾淨了。」

  秦風聞言笑道:「那是地下那些東西腐朽後產生的一種氣體,飛子,聽說你上過高中,這化學學的不怎麼樣啊?」

  「風哥,我那高中都是玩過來的,學過的東西早就還給老師了。」

  冷雄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玩著手中的洛陽鏟,說道:「風哥,這東西可不好找,您莫非這幾天找到咱們同行了?」

  就算不知道盜墓的人,只要懂得一些考古知識的,那對洛陽鏟就不會陌生。

  這東西起源於豫省,在考古工具裡又名探鏟,為一半圓柱形的鐵鏟,一段有柄,可以接長的白蠟桿,使用時垂直向下戳擊地面,可深逾數十米米。

  洛陽鏟利用半圓柱形的鏟可以將地下的泥土帶出,並逐漸挖出一個直徑約十幾厘米的深井,用來探測地下土層的土質,以瞭解地下有無古代墓葬。

  洛陽鏟據傳為豫省農村的盜墓者李鴨子,於20世紀初發明的。

  1923年前後,李鴨子來到他家附近一個叫孟津的地方趕集,轉了一會兒,他便蹲在路邊休息,李鴨子平日裡以盜墓為生。所以他經常想的也是有關盜墓的問題。

  這時,他看到離他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包子鋪,賣包子的人正準備在地上打一個小洞用來支撐棚子,他在地上打洞的工具,引起了李鴨子的興趣。

  因為他看到,這個東西每往地下戳一下,就能帶起很多土,盜墓經驗豐富的李鴨子馬上意識到,這東西要比平時使用的鐵掀更容易探到古墓。

  於李鴨子受到了啟發。比照著那個工具做了個紙樣,找到一個鐵匠照紙樣做了實物,第一把洛陽鏟就這樣誕生了。

  自上個世紀初以來的100多年間,神奇的「洛陽鏟」,使得古墓葬最集中的洛-陽邙山地區十墓九空。古物大量外流,「洛陽鏟」由此惡名遠播。

  但不可否認的是,「洛陽鏟」既是盜墓工具,又是考古工具。

  「洛陽鏟」已被正式作為田野考古工作者的特備工具,在教科書上劃出圖形,介紹其使用方法,向全國推廣使用。並因此而形成了我國獨有的考古鑽探技術,也成了考古鑽探工具的象徵。

  秦風包裡的這把洛陽鏟鏟夾寬僅2寸,寬成U字半圓形,雖然看似半圓。其實形狀是不圓也不扁。

  冷雄飛知道,洛陽鏟在製作工藝上更為複雜,通常製造一把小鏟需要經過制坯、鍛燒、熱處理、成型、磨刃等近二十道工序,故而只能手工打製。

  別小看這麼一把鏟子。從那底部被沙土磨的錚亮的鋒刃處就能看出來,這玩意絕對是沒少使用。說不定就是哪個盜墓團夥的看家寶貝。

  「你倒是有眼光,為了這玩意,我差點沒栽在那裡!」

  看到冷雄飛拿出的洛陽鏟,秦風伸手又從包裡拿出了幾根實心的螺紋鋼管,插入到鏟子的底部一擰,頓時接出了一個長約兩米的桿子。

  「我這次出去的時間有點長,這些東西都給你們介紹下吧。」

  秦風將包裡剩餘的物件都拿了出來,說道:「這件是緊身皮衣,穿著它下到土裡,能減少爬行時的阻礙。

  這個是工兵鍬,我從一個工程兵部隊裡順來的,我估計以前操場那些摸金校尉們,後來都轉業幹了工兵,這玩意不是一般的好使。」

  秦風像是在介紹百寶囊一般的從背包裡往外掏著東西,最後拉出了一台小型的帶著風扇葉的機器,說道:「這個是小型的鼓風機,聽飛子說那墓葬不小,氧氣只是在進入的時候用的,搬運東西卻是有些礙事,還是要將裡面的氣體給換出來的。」

  「風哥,您……您這是從哪搞來的這些東西啊?」

  聽著秦風這一番介紹,謝軒等人早就看傻了眼,這……這簡直就是武裝到了牙齒,冷雄飛要是有這些裝備,恐怕也不至於只是在那墓葬邊緣處「到此一遊」。

  「從豫省,我本來是想去順把洛陽鏟的,沒想到那邊的同行真是專業。」

  說到這裡,秦風頓了一下,臉上露出壞笑,接著說道:「去了一趟我總不能空手回來吧?就從那邊借了點兒東西……」

  在決定發掘冀省那座墓葬後,秦風心裡就有了想法。

  他又不打算以後專業盜墓,偶爾為之的事情,似乎沒必要去搞齊師父說的那些裝備,那些恐怕最少還要有一個月的準備時間。

  所以琢磨了半天之後,秦風向謝大志借了輛麵包車,驅車直下豫省,既然想取巧,這天下盜墓工具最多的地方,自然就是豫省地區了。

  秦風路子走的很對,在來到洛陽後,他發現靠近邙山的那些小村莊,幾乎是全民盜墓,村子裡不是連襟就是兄弟,組成了一個個的盜墓團夥。

  不過這些人的防範心理也很強,秦風雖然裝成收購文物的販子,但他實在太面生,用了三天的時間,才算是進入到了一個小村子裡。

  經過十多年的專業盜墓,村子裡居然有了專門銷贓的人員。

  而且秦風還發現,這些人也都成了奸商,拿出來的東西十件有九件是假的,剩下的那件也不夠文物的標準,即使被派出所抓住也說不出什麼來。

  當然,秦風又不是來買古玩的,他只不過到這裡來客串一把盜門,在進入村子的第二天,秦風就摸進了六戶人家,湊齊了這套設備。

  不過在「順」洛陽鏟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小意外。

  當時連摸六家秦風都沒發現洛陽鏟,一急之下,秦風冒著夜色就上了山,他早在下午的時候,就從幾戶人家口中聽到黑話裡,知道他們夜裡要幹活。

  果不其然,在順著那些人留下的痕跡走出一里山路後,秦風聽到了盜墓的人聲,正像他想的那樣,盜墓已經進展到了實施階段,洛陽鏟被扔到了一邊。

  要說秦風也是膽大包天,守著兩個望風的人,大模大樣的將放在路邊的洛陽鏟給取了過去。

  只是讓秦風沒想到的是,這望風的人手邊,居然放著把老炮筒,如果不是他跑的快而老炮筒點火藥慢的話,估計這次秦風真的要栽在那裡了。

  逃出大山的秦風連村子都沒回,直接繞過村子上了他的麵包車一路狂奔,至於那些丟了吃飯傢伙的人家會如何罵他,秦風自然是一句都聽不到的。

  「風……風哥,您……您這才叫黑吃黑啊!」

  聽完秦風的講訴後,謝軒臉上那仰慕之情簡直就是溢於言表了,且不說一夜連盜六戶人家的專業技能,秦風簡直就是偷盜賊窩裡去了,居然還能全身而退?

  不僅是謝軒,李天遠和冷雄飛的那也是一臉的景仰之情,尤其是冷雄飛,一對比秦風的手筆,他那盜墓的手段,丟人簡直就丟到爺爺頭上去了。

  謝軒眼尖,發現秦風將一小包東西珍而重之的放到桌子上,不由好奇的問道:「對了,風哥,你桌子上那放的是什麼?」

  「這玩意可不能胡亂鼓搗,要不然說不定能把這院子給炸沒掉。」

  秦風打開了那個綠布書包,露出裡面用透明塑膠袋封好的四塊塊狀物體,說道:「這是炸藥,而且還是最新型的TNT,真不知道這些傢伙是從哪裡搞來的!」

  豫省盜墓的手法,算是傳承自北派,和南派盜墓傳承講究以技巧進入墓穴不同,北派往往是大刀闊斧,出了名的暴力盜墓,所以名聲一直都不怎麼好。

  墓葬裡多有石門,以往自然用錘子斧頭,而到了現在,那些專業盜墓賊們也與時俱進,乾脆用起了炸藥,這玩意可要比斧頭省事多了。

  「靠,炸藥?」謝軒原本想抓向那綠包的手頓在了半空,苦著臉說道:「風哥,這玩意你拿遠點,咱們這院子可是新裝修過的啊!」

  「瞧你那膽子……」秦風撇了撇嘴,說道:「還哭著喊著跟我們去盜墓?讓你看家就對了。」

  其實當初秦風看到這包炸藥的時候,也是被嚇了一大跳。

  不過想想自個兒這次只有一個人下墓,如果時間緊迫的話,說不得也要用上這東西的,於是這包炸藥也成了秦風首次客串盜門高人的戰利品了。

  「行了,我先去睡一覺,有事明兒說……」

  給幾人介紹完包裡的東西後,秦風打了個哈欠,說道:「他媽的被人像攆狗一樣追出了豫省,還在魯省繞了個圈子,這有二十多個小時沒合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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