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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atba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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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打眼] 寶鑑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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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5 04:39:12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八章 生意


  「風哥,現在玩文房四寶的文化人越來越少了,咱們這生意真不怎麼樣……」

  謝軒為人機靈,腦子活泛,在古玩街混了三個多月,和周邊的人是打成一片,不過越是在古玩街面上混的時間久,謝軒越是看不上現在的買賣。

  從開業到現在三個多月了,也就是偶爾有些退休的老幹部,來買點毛筆宣紙之類的物件,開業至今最大的一樁買賣,還是個八歲孩子望子成龍的家長,花了六百塊錢買的一套筆墨紙硯。

  這些東西原本利潤就極低,而且還不是天天都有生意,三五天的能開張做次買賣就不錯了。

  三個月下來,謝軒一算帳,一分錢沒賺到不說,連著房租水電外加人工和古玩街的管理費,他們居然淨虧了近兩萬塊錢。

  這讓自詡具有經商天賦的謝軒很是不甘心,因為他每日裡看著別的店舖那些搞歪門邪道的人,最少一個月也能進帳個萬兒八千的,更有甚者一個月都能賺上十幾萬,那才是真正的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呢。

  今天帶著老爸來找秦風,謝軒就是想提出整改意見,對《文寶齋》日後的發展,做出一個完整的規劃。

  當然,初中沒畢業的小胖子是想不出這些的,都是身邊的老子教給謝軒的。

  把自己的想法給秦風說了一遍之後,謝軒開口道:「風哥,咱們雖然還有點錢,可也不能坐吃山空吧?依我看,再這樣下去《文寶齋》非關門不可……」

  最早從石市搞來的二十五萬,去掉購買修繕四合院和接手《文寶齋》的開銷後,大概還剩下五六萬的樣子。

  謝軒和李天遠離開津天的時候,秦風讓他們帶走了兩萬,這哥倆都不是會過日子的人,半年時間將兩萬塊錢花了個精光。

  謝軒回到津天之後,秦風把剩下的三萬多塊錢都給了他,這幾個月差不多又開銷出去兩萬塊錢,所以謝軒這會開始著急了。

  「秦風,你們沒錢了嗎?」

  要不是聽到兒子說,謝大志還真不知道那古玩店居然經營成了這個樣子,當下開口說道:「要不我先拿點錢放店裡,你們周轉著用?」

  從瀕臨破產到起死回生,謝大志只用了兩年的時間,新開發的房地產項目,給他帶來了豐厚的回報,現在隨手拿出來個百八十萬的絕對沒有什麼問題。

  「謝叔,錢暫時還不缺,我有辦法的……」秦風搖了搖頭,拒絕了謝大志的好意。

  他去年從袁丙奇的保險箱裡「順」兩捆錢,回製藥廠之前給藏了起來,後來取回來一查,整整有六萬塊,短時間內秦風還不用擔心資金的問題。

  秦風修長秀氣的手指在椅背上敲了會,抬起頭說道:「軒子,關於這店,你有什麼想法?」

  秦風做事情不喜歡事事親為,俗話說「授人以魚,三餐之需;授人以漁,終生之用」,他之所以放手不管,就是想讓謝軒和李天遠成熟起來。

  而古玩街那種地方,龍蛇混雜,每天都上演著爾虞我詐,怕是除了監獄之外,最容易讓人成長的地方。

  事實也證明,謝軒和李天遠的確要比以前成熟太多了。

  謝軒就不用說了,李天遠居然也學會了陪人笑臉,那最大的一筆六百塊錢的「生意」,就是他做出去的。

  按照那家長現身教法的話說,不好好學習學書法,以後就會和李天遠一樣站櫃檯賣東西,當時就把李天遠的臉給氣黑了。

  只不過李天遠心還不夠黑,要是換成謝軒,最起碼賣他一套價值兩千以上的筆墨紙硯,現在除了女人的錢,就數小孩子的錢好賺,多難得的一次機會啊。

  「風哥,我想了,咱們就賣翡翠!」

  聽到秦風問自己的主意,小胖子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一條街我都打探過了,賣玉的不少,不過賣翡翠的還真沒有,憑您的手藝,肯定能做紅火起來!」

  在古玩街混了這麼久,謝軒也知道了翡翠的價值,尤其是像秦風做出來的那種翡翠,價比黃金還要貴,也不用多,一年只要能賣出去個一件,就能保得他們衣食無憂了。

  「憑我的手藝?」

  秦風聞言苦笑了起來,輕輕用手在謝軒頭上拍了一記,笑罵道:「要真是手藝做出來的翡翠,你就等著被砸店吧,那玩意戴不了幾個月就褪色,而且還會對身體造成傷害,這生意太缺德了,不能做。」

  經過和載昰學藝期間的潛移默化,秦風對於坑蒙拐騙並不是很牴觸,這也是項技術活,不過他做人有自己的底線,那就是謀財而不害命。

  那種製假的翡翠如果把活給做細緻的話,的確可以保證兩三年內不褪色,但是裡面所含的放射性物質,卻是會對人身體造成很大的傷害。

  「風哥,那咱們能做什麼啊?賣字畫咱又沒路子,搞別的更不行,誰知道那些東西都是從哪裡來的?」

  聽到秦風的話後,謝軒頓時苦起了臉,按理說經營文房四寶的店舖,來的都是些文人雅士,對字畫多有興趣,像莘南的爺爺以前店裡就擺滿了名人字畫。

  只是莘南的爺爺本就是書法界的名人,老著臉皮求畫或者出錢購買名人的字畫,對他而言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是秦風這幾個小屁孩一沒名氣二沒人脈,別說那些知名書畫家了,就是美院剛畢業的學生,怕是都不願意將自己的作品擺在他們店裡的。

  至於那些青銅器雜玩之類的東西,各個店家對自己進貨的渠道都諱忌莫深,任憑謝軒如何套話,都不肯說出來,也斷了謝軒的這個念想。

  「哪兒來的?」秦風看了一眼謝軒,說道:「軒子,你想賣那東西?」

  「當然了,風哥,你不知道,前幾天那個麻老五,就是長了一臉麻子的那個傢伙,不知道從哪裡搞了個青銅燭台,說是戰國的,就那破玩意竟然賣了八萬!」

  謝軒臉上露出憤憤不平的表情,接著說道:「那東西上面全是銹,連個字兒都沒有,依我看麻老五最多就是花五十塊錢收來的,可是這一出手就是八萬,還不帶還價的。」

  這種事情在古玩街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過經營的東西不一樣,謝軒也只能看著別人大把賺錢,說不眼紅那絕對是假的。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下鄉去淘弄東西那是要眼力的,別以為鄉下的玩意都是真的,沒點眼力,有再多錢都不夠賠的……」

  在八十年代的時候,下鄉收古玩倒是個發財的捷徑,那會人們對這些破碗爛鐵都不在乎,隨便給個塊兒八毛的,他們都願意賣。

  但是近幾年來人們手上閒錢多了,玩古董的人也多了,古玩的價格自然是水漲船高,再想下鄉淘寶撿漏,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且那些以前便宜賣了東西的老頭老太太們吃過幾次虧之後,一個個也都學的精明了起來。

  他們不知道從哪裡買來一些高仿的古董贗品藏在家裡,等到上門收古玩的人來了之後,故作偶然的將物件顯露出來,引得想去釣魚的人,反而被魚兒給拉下了水,魚沒吃到,還沾惹的一身腥。

  久而久之,除了一些退休沒事幹並且是真的喜歡收藏的人,還會下鄉去撿漏之外,古玩街的這幫孫子和老頭老太太們鬥智鬥勇連著被忽悠幾次之後,卻是誰也不願意往鄉下跑了,乾脆自己就賣起贗品來。

  古玩造假,這在行內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清朝康熙雍正乾隆三位皇帝就是造假的祖宗,他們模仿了宋明諸多的字畫瓷器。

  當然,到了現代,那些當時的贗品也都成了珍貴之極的文物古董,不過現代製造出來的,卻不具備這種收藏價值。

  謝軒也想幹這個,只是苦於沒門路,平時古玩街上喝酒吃肉無話不談的那些奸商們,一提到這事兒就全變成了啞巴。

  聽秦風將自己的建議都否決掉了,謝軒有些賭氣的說道:「風哥,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們還不如把店關了呢,省的這樣虧下去。」

  「軒子,別急,我這段時間要複習考試,回頭等高考結束了,咱們出去做趟活!」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從跟著載昰學藝之後,他就從來沒有為錢發過愁,不是吹的,就是秦風現在去火車站擺個攤,一天賺個千兒八百的像玩似的。

  「幹什麼活?還是搞翡翠?」

  謝軒的眼睛亮了起來,那次秦風的空手套白狼,對他的感觸實在是太深了,幾百塊整了塊破石頭,一轉眼功夫居然就賺了二十多萬。

  秦風想了一下,說道:「這幾年緬甸局勢不穩,翡翠的價格漲的很厲害,以後可以考慮做那個,不過要做就做正規的,不能砸招牌。」

  聽到秦風的話,謝大志插嘴道:「秦風,做翡翠生意本錢可不小啊,隨便進點貨再壓點庫存,那就是上千萬了,你們現在可沒那麼多本錢……」

  不光是石市,這幾年高端翡翠在國內各大城市都很有市場,尤其是那些最先富起來的人,誰手指上要是不戴個貓眼大小的翡翠戒指,都不好意思出門見人的。

  謝大志看向秦風,說道:「你們要是真想做這個,要不……我來出這個錢,算是給謝軒入的股份,秦風你看怎麼樣?」

  謝大志雖然對秦風挺欣賞的,但如果是在今天之前,他絕對不會張口就要做千萬元的投資,那不符合謝大志謹小慎微的性子。

  但是在見到秦風和胡局長的親密關係後,別說一千萬了,就是讓他謝某人將現在的身家全拿出來,謝大志都不帶愣神的,在津天這地界上,身後有胡保國這尊大神,秦風就是想賠錢都難。

  「還是不用了,謝叔,等我們自己有了資本,再考慮做翡翠生意的事吧。」

  秦風搖了搖頭,再一次拒絕了謝大志的好意,對著謝軒笑道:「軒子,你說咱們自己賺的錢自己花,那樣才有成就感不是?」

  「對,風哥您說的對,花老子的錢算什麼本事?」

  謝軒挺了挺胸,看著老爸說道:「爸,您就瞧好吧,以後兒子我一准比您有錢的……」

  「媽的,你小子以前花老子的錢,花的還少?」看到兒子這幅模樣,謝大志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見到兒子有志氣,他心裡也有一分寬慰。

  「風哥,翡翠生意現在做不了,咱們咋辦呢?」

  剛充完英雄的謝軒,一轉臉功夫又變狗熊了,現在家裡的帳都是他在保管,再不賺錢又不要老爸接濟的話,那很快就要喝西北風活著了。

  「別急,我不是說了嗎,等參加完高考咱們就去賺錢。」

  秦風看了一眼謝大志,還是沒把賺錢的路子說出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秦風所謂的賺錢路子,其實是想去客串一把五行三家中的「倒斗」,也就是盜墓,既然沒渠道進贗品,那乾脆就賣真的好了。

  秦風和師父載昰有一個相同的觀點,那就是天下財物,為天下人所有,憑什麼那些王公將相把好東西都賣墓裡陪葬了?這些凝聚是當時匠人精華的寶貝,就該公諸於世。

  當年孫殿英盜取東陵消息傳出之後,滿清的遺老遺少們是如喪考妣,紛紛出言指責孫殿英的行為。

  而載昰在聽到這個消息後,沉默了半晌,就吐出了兩個字:「活該!」

  所謂有其師必有其徒,載昰都不在乎祖宗陵墓被盜,秦風更加不當回事了,眼下古玩店裡缺物件,去客串一下「搬山倒斗」倒也無傷大雅。

  現在學術界之所以對盜墓行為深惡痛絕,一來那些人是為了自己的私慾,二來他們的活太潮,往往偷出來十件東西,光是破壞掉的就有幾十件,損毀率實在太高。

  當然,秦風的這個想法自然不能給謝大志說的,否則即使謝大志再欣賞秦風,在得知他要帶兒子去扒人祖墳後,怕是也會拎把菜刀和秦風拚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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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5 04:40:02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九章 鬥狗(一)


  這挖墳盜墓的事情,總歸是不怎麼見得了光的,所以秦風自然也不會去大肆宣揚,尤其是謝大志在場的情況下。

  秦風岔開了話題,說道:「謝叔,您這麼忙,這次過來一定有別的事兒吧?」

  「嘿,你不說我都差點給忘了。」謝大志一拍腦袋,說道:「明兒不是週末嗎,我帶你們幾個小子去開開眼界。」

  「開眼界?」謝軒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老爸,問道:「開什麼眼界?爸,我們古玩店忙的很呢。」

  「滾一邊去,剛才還說沒生意,現在又忙了?」

  謝大志沒好氣的瞪了兒子一眼,說道:「明天有幾場鬥雞和鬥狗的比賽,帶點綵頭的,能參與進去的都是些大人物,不過我只能帶倆人進去,你小子要是不去,我就帶遠子和秦風去……」

  謝大志初到津天的時候,雖然說不上一窮二白,但除了那塊地皮,還真是沒什麼錢,自然參與不到津天上層人士的活動中去。

  不過當這塊地皮開發出來後,作為津天首屈一指的高檔社區,謝大志和他的合夥人是賺的盆滿缽溢,自然而然的就能接觸到以前進不去的圈子。

  他所說的鬥雞鬥狗,就是在津天道上的大佬常四爺的場子舉辦的一些比賽,以前這種鬥雞鬥狗場是對外的,每週都會有好幾場比賽,就算一些慕名而來的遊客,也可以下注參賭。

  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常四爺在半年前突然金盤洗手了,他那用作鬥雞鬥狗的場地也閒置了下來,每個星期只會在週六週日兩天,各進行幾場鬥雞鬥狗。

  和以前誰都能參與相比,週末舉辦的鬥雞鬥狗賽,規模就要小很多了。

  能接到常四爺邀請的,除了津天有頭有臉的人物之外,還有京城的一些名人,總歸一句話,沒個三五千萬以上的身家和相應的社會地位,甭想進去常四爺那莊園大門。

  「怎麼樣,你小子去不去啊?」

  謝大志看向兒子,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得色,他來到津天不過兩年的時間,就能進入這個城市最頂層,的確是值得自豪的。

  「去,當然去,遠哥對這個沒興趣。」聽到有好玩的,謝軒當即看向秦風,說道:「風哥,你也去吧,津天的鬥雞很有名的。」

  俗話說南方蛐蛐、北方鬥雞,在津天鬥雞是一個傳統項目,在市郊的一些村子裡,有的家家戶戶都養有鬥雞,每年藉此都能賺不少錢。

  古玩街緊靠著花鳥市場,那裡面偶然也會有些鬥雞比賽,謝軒沒事的時候就會拉著李天遠去看。

  「只能帶兩個人,那遠子怎麼辦?」秦風搖了搖頭,說道:「我對這個興趣不大,要不然你和遠子去吧?」

  「遠哥才不去呢,風哥,你就去吧。」謝軒可是不怎麼喜歡和李天遠出去,那哥們個頭太大,走在他身邊,平白有種壓抑感,說話都要抬著頭的。

  「回頭問問遠子再說吧。」秦風看向謝大志,笑道:「謝叔,中午在這吃飯吧,我去市場買點菜,咱們喝幾杯。」

  「好,你和軒子去買菜,謝叔幫你把飯蒸上。」

  謝大志點了點頭,說實話,他真的很欽佩秦風,十八九歲的年紀就能如此獨立,要不是跟著秦風,恐怕自己那胖兒子每天還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呢。

  中午秦風下廚炒了幾個菜,謝軒吃完後就去換了看店的李天遠回來,生意雖然不好,但店總是要開的。

  李天遠今年也不過十九歲,身體又長高了一些,現在足足有一米九了,袁丙奇集團覆滅之後,街頭的一些小混混都收斂了很多。

  剛開業那會,李天遠收拾了兩個上門敲詐的街頭地痞,也起到點敲山震虎的作用,現在在古玩街那種地方,絕對是橫著走都沒人敢招惹的人物。

  別看李天遠學習不怎麼樣,但練功夫卻是十分能吃苦,悟性也高,每天看完店之後,總是待在院子裡練功。

  站了四五年的樁,李天遠的基礎打的非常紥實,秦風已經將八極拳中的一些精髓教給了他,現在秦風將制服他,怕是也要花上一些代價的。

  中午的時候秦風問了李天遠,他對鬥雞什麼的果然一點興趣都沒有,有那閒工夫還不如在店裡站站樁琢磨下拳法呢。

  第二天一早,謝大志就將車子停在了巷子門口,敲響了四合院的大門,雖然來過很多次了,但剛一進門,還是被趴在門邊的大黃給嚇了一跳。

  「不叫的狗最凶。」

  看著早已等在院子裡的秦風,謝大志開口說道:「秦風,要不要把大黃帶過去玩玩?常四爺那鬥狗場,有一半都是別人帶過去的鬥狗……」

  鬥狗比賽,並不是說所有的狗都是鬥狗場的,相反,狗場提供的狗非常的少,大多都是客人們帶去的,只有在客人沒有帶狗的情況下,狗場才會動用自己所養的鬥犬。

  「大黃?不行。」

  秦風聞言愣了一下,直接就給拒絕掉了,大黃在他心裡可不是一條狗那麼簡單,而是自己的親人,秦風豈肯讓它上場去和別的狗撕咬?

  「那就算了,走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謝大志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他到是去看過幾次鬥犬,發現那裡的狗體格還沒大黃大呢,所以才會說出這番話來。

  「嗚嗚……嗚……」

  就在秦風等人出院門的時候,原本一直趴著的大黃,忽然竄了出來,緊緊的跟在了秦風身後。

  「大黃?幹什麼,回去!」秦風指了指院子,說道:「中午回來給你買牛肉,聽話!」

  「嗚嗚!」大黃搖了搖腦袋,死死的咬住了秦風的衣角。

  「秦風,你……你這狗通人性了吧?它難道聽懂咱們剛才說的話了?」謝大志看的目瞪口呆,這狗分明就是想跟著去啊。

  「那也不行,鬥狗太危險了。」

  秦風搖了搖頭,摸了摸大黃的腦袋,要是大黃年輕個四五歲,秦風一準會帶它去,因為大黃從小就是和別的狗撕咬長大的,它的嘴下從來沒有一合之將。

  不過現在大黃已經九歲了,如果參照人的壽命來說,那就是六七十歲的老人了,秦風是捨不得讓它去狗場拚命的。

  「嗚嗚……」大黃咬著秦風的衣角甩著嘴巴,任憑秦風怎麼說都不肯鬆口。

  「怎麼這麼不聽話?」

  秦風也感到有些為難了,因為他從大黃眼中看出了一種鬥志,當年它還很小的時候,遇到鎮子上所養的大狼狗,也會出現這種表情。

  謝大志在一旁說道:「秦風,要不就帶它去吧,去了也不一定就讓它上場啊。」

  不是所有的狗都能當鬥犬的,那些身經百戰的鬥犬身上都有股子殺氣,一般的狗別說進鬥狗場地內了,遠遠見了怕是都會夾著尾巴跑掉。

  在一些鬥狗比賽裡,也有客人帶去了狗,不過還沒上場就嚇尿了,轉頭就跑,連主人都拉不住,這樣的狗自然不能參加比賽的。

  「那……好吧,不過到時候謝叔你可別想讓大黃上場啊。」

  秦風猶豫了一下,不過看著大黃眼中露出的渴望,還是答應了下來,住在這人多吵雜的四合院區,卻是有些委屈了它。

  剛開始的時候,秦風每天都會帶大黃出門散步,不過大黃的體格實在太大,即使它不去招惹人,有些小孩子也會嚇得哇哇大哭,無奈之下,秦風只能讓它待在院子裡不出去了。

  這對於自由慣了的大黃來說,的確有些殘酷,所以秦風也不想剝奪這次帶它出去遛遛的機會。

  想了想,秦風回屋拿了脖套和狗鏈,給大黃拴上了,沒這東西,他怕自個兒到了狗場都拉不住大黃。

  來到巷子口後,那裡停著兩輛車,一輛是謝大志開來的,還有一輛車前面,站著個中年男人,走到車前,謝大志開口說道:「秦風,小軒,叫吳叔叔……」

  「吳叔叔……」秦風和謝軒都開口叫了聲,他們知道這人叫吳兵,是土生土長的津天人,為人很義氣。

  以前謝大志做俄羅斯的國際貿易時,和吳兵多有交往,也正是因為吳兵的緣故,那時手頭資金充裕的謝大志在津天投資了一塊地皮。

  只是謝大志那會也沒想到,自己無意中投資的一塊地反倒成了他東山再起的資本,而這塊地的開發,也正是和吳兵一起合作的。

  「哎呦,小秦,你把大黃給帶去啊?那我的狗不是白帶了嗎?」

  看到秦風牽著的大黃,吳兵不由苦笑了起來,因為就在去年的時候,謝大志將大黃牽到他們工地養了幾天,嚇得吳兵所養的那條狗整天夾著尾巴,連叫都不敢叫一聲。

  「吳叔,我帶大黃去遛遛的,不讓它上場比賽。」秦風聞言笑了起來,他也看到在吳兵車子的後排上,坐著一條體型龐大的比特犬。

  不過就在秦風帶著大黃過來的時候,那條原本坐著的比特,居然直接趴下了,而且是將屁股對著秦風他們這邊,樣子讓人很少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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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7 05:08:2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章 鬥狗(二)【第二更】


  「沒出息的東西,得了,回頭我也不讓它場了,省得給老子丟人。」

  看著自己的愛犬,吳兵有些無奈,這條狗是他花了三萬多塊錢,從國外的專業訓狗師手上買來的,據說是最純種的比特鬥犬。

  剛買的時候,吳兵可是將這條比特恨不得走哪都帶著,去年工程忙的時候,吳兵也將它帶在了身邊,大黃初到工地的時候,兩條狗就遇到了。

  比特是先開始挑釁大黃的,沒成想被一聲不吭的大黃直接咬住了脖子,要不是謝大志制止的早,這條比特早已被咬死掉了。

  在那之後的幾天裡,比特見了大黃就直哆嗦,吳兵無奈,只能將狗牽回到了家裡,找人又給訓練了半年多,這才帶出來想讓它見識下大場面。

  但是吳老闆沒想到,這還沒去到狗場呢,比特又被大黃給嚇破了膽,到時候牽出去,指定會被別人笑話的。

  盯著幾乎和秦風齊腰高的大黃,吳兵悻悻的說道:「奶奶的,你這究竟是條土狗還是個鬥犬啊?」

  「吳叔,這個我也不知道,當年我是從路邊拾來的……」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他小時候和妹妹自己都吃不飽飯,哪裡有錢去養狗啊?大黃還是妹妹在一個垃圾堆邊上撿到的,當時已經奄奄一息了。

  秦風那會就是靠著小米湯將大黃給養大的,好在他住的不遠的地方有個屠宰場,裡面有不少豬下水,或許大黃的兇猛,和它小時候一直吃生肉是有關係的。

  「得,走吧,上午鬥雞下午鬥狗,咱們早點去。」

  吳兵說著話上了他自己的車,搖下了車窗說道:「讓大黃上老謝的車把,要我說,大黃要是小幾歲,還真說不定就能成狗王。」

  「我可捨不得拿大黃去賺錢。」

  秦風笑了笑,讓謝軒上了吳兵的車子,他坐到了謝大志那輛車的副駕駛上,大黃體型不小,鑽進後排之後就再也坐不了人了。

  常翔鳳的狗場不在市區,而是在和廊市交接的地方,距離津天市區差不多要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一路上到處都是白楊樹,馬路兩邊種滿了莊稼,沉甸甸的麥穗已經長成,到處都是一片青綠色,景色十分的美麗。

  在距離廊市只有幾百米的地方,車子拐入到了莊稼地中間分出的一個小路上,又往前開了差不多一公里遠近,一個周圍都是圍牆,中間有幾棟房子的建築出現在了眼前。

  在對著道路的正中間,有一個兩扇對開的大鐵門,上面刷著一溜金邊漆色,門正中還有兩個獅子頭,顯得十分氣派。

  車子來到莊園門口的時候,大門自動往裡打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站在那裡,伸手向吳兵的車子打著招呼。

  見到來人,吳兵將車子掛到了空擋上,拿出了盒中華煙,給來人遞了上去,口中十分客氣的說道:「彪子,怎麼您親自出來接客人啊?」

  雖然不是在道上混的,但吳兵知道面前這個年輕人和常四爺關係極深,津天一些老牌的混子對他都很客氣,所以雖然對方年輕,吳兵也不敢托大。

  「今兒來的人比較多,我幫四爺接接客人。」

  接過吳兵遞來的香煙,費萬彪笑道:「吳哥,您可有日子沒來玩了,呦,今兒還帶著狗來的?回頭我一定壓您一注……」

  「咳,我這段時間忙的屁股就沒睡在床上過,今兒得空來玩玩。」

  吳兵伸頭出了窗戶,指著後面謝大志的車子,說道:「彪子,我的朋友,連上去一共就四個人,沒壞規矩吧?」

  常翔鳳沒退出江湖之前,他的鬥狗場實行的就是會員制,持有貴賓卡的人,每年就是不來玩,也要繳納十萬元的會費,這價格比京城的一些高爾夫球場的會費都要貴。

  在常翔鳳將大部分的生意交出去之後,也就只有以前辦理過VIP貴賓卡的人,才能參加每週末舉辦的鬥雞鬥狗比賽。

  另外還有一些人則是常翔鳳邀請來的,可以說,現在能進出這個莊園的,都是京津地區真正非富即貴的大人物。

  「吳哥,您這說的什麼話啊,您帶來的朋友,就是多幾個那也沒說的,只管進!」

  阿彪十分會做人,這句話聲音很大,讓後面的謝大志秦風等人都聽到了,吳兵頓時感覺臉上有光,笑著按了聲喇叭,將車子開了進去。

  常翔鳳的這個莊園,是從旁邊村子買的土地,整整買了近一百畝,佔地總共差不多有七萬平方米。

  在進門的地方是個馬場,有一排打掃的乾乾淨淨的馬房,繞過這排馬房之後,則是一個聯排別墅,主樓就是常翔鳳本人的居所。

  在聯排別墅前方有個很大的停車場,此時已經停滿了各種車輛,吳兵開的是輛大切諾基,在這些車裡還算不錯,但謝大志的那輛豐田佳美停在裡面,就顯得有些不起眼了。

  「幾位先生,鬥狗都要先放到狗場去的,人可以去裡面休息,四爺給大家準備了水果茶點……」

  剛停好車,一個年輕人就迎了上來,說話雖然很客氣,但卻帶著一股子傲氣,和剛才的阿彪比起來,明顯就差了幾分火候。

  「行,帶我們過去吧。」

  以吳兵的身份,自然不會和這年輕人計較,當下答應了一句,回頭對剛下車的秦風說道:「小秦,先把大黃放那邊狗場,估計還要等半個小時才能開始鬥雞,鬥狗要下午呢……」

  「放狗場?」

  秦風聞言一愣,繼而搖了搖頭,說道:「吳叔,我的大黃可不能和那些狗放一起,再說我帶它來就是遛遛的,又不參加鬥狗。」

  「哎,我說這位兄弟,今兒來的都是貴客,你的狗不放進去,咬到人怎麼辦啊?」

  聽到秦風的話後,那個年輕人嗤笑了一聲,說道:「就你這土狗,去參加鬥狗那是找死,沒見今兒來的都是鬥犬嗎?」

  說起來大黃除了體型龐大之外,賣相還真不怎麼樣,和農村養的那些土狗差不多,長著一身黃毛,否則秦風也不會給他起這個名字了。

  而且正說話的時候,外面又來了一輛掛著京城牌照的越野車,停在了秦風幾人十多米外的空位上。

  從車上下來兩男一女,三人年齡都不大,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樣子,還有一條身高幾乎達到七十公分的大狗,臉部像熊一樣,相貌十分的兇猛。

  「蔡先生,您來了,哎呦,這條狗是俄羅斯畢加索犬吧?真威猛!」

  看到來人,年輕人連忙迎了上去,他似乎認識牽狗的男人,態度比對吳兵等人要好多了,就差沒伸手要幫對方牽狗了。

  「媽的,老子幾天不來,就沒人認識了?」吳兵口中冷哼了一聲,他在津天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沒想到被個小破孩給鄙視了。

  「哎,吳哥,他新來的,不認識您,別生氣,裡面喝口水去。」

  就在吳兵想發火的時候,一個中年人注意到了車場裡的事,連忙快步走了過來,瞪了那年輕人一眼,說道:「六子,我怎麼交代你的,來的都是客,你眼睛瞎了嗎?」

  「雲叔,我……我不是在接待別人嗎?」叫六子的那個年輕人被中年人罵的一臉通紅,喃喃道:「您看他們帶的這狗,就不是來參加鬥狗的嘛。」

  「還敢頂嘴?我看你小子是他媽的的找死。」

  跟著常四爺混社會的人,能有幾個號脾氣?中年人一聽六子還頂嘴,抬腳就踢了過去,這些剛混社會沒多久的小孩,真以為四爺就是天了?

  吳兵雖然平時比較低調,但在津天也是個大家族,尤其是在城建這一塊背景深厚,近幾年津天市開發的高檔小區,幾乎都是他的工程。

  所以今兒來的人,都是在京津地區有頭有臉的,哪一個身後都有背景,就憑六子這表現,怕是幫四爺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原因。

  「老雲,算了,年輕人嘛。」

  吳兵認得這個中年人,當下擺了擺手說道:「我這位小兄弟不參加鬥狗,帶狗過來玩玩的,老雲,你看……就別關在狗場了吧?」

  吳兵雖然不知道秦風到底是什麼來頭,但他為人很義氣,謝大志的晚輩就是自己的晚輩,秦風既然不願意把狗關起來,他就要出頭說這個話。

  聽到吳兵的話後,老雲臉上露出了一絲為難的神色,說道:「這個,吳哥,您也知道,今兒來的人多,萬一要是傷到人了……」

  老雲一直就是幫四爺搭理鬥狗生意的,他知道這些狗的脾氣都是極其暴躁的,有時候連主人都會咬傷,能進到莊園裡的都是貴客,萬一出點事,可不是他能擔待得起的。

  「嘿,老雲,我說這狗也是來參加鬥狗的?」

  幾人正說話間,從越野車上下來的三人也走到了近前,挎著個女人的年輕人看了一眼大黃,嗤笑道:「我說兄弟,就這土狗您也帶來,不怕掉份兒嗎?」

  對方雖然用了個「您」字,不過是京城說話的習慣罷了,臉上對秦風卻是沒有絲毫的敬意,就差沒說出「土鱉」兩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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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鬥狗(三)【第三更】


  「養狗又不分貴賤,土狗也未必就不好。」

  秦風搖了搖頭,看都沒看說話的年輕人一看,而是將目光轉向了老雲,說道:「雲先生,我今兒就是帶大黃出來溜溜彎的,也不想參加什麼鬥狗,就帶著它在這院子裡轉轉吧。」

  對於賭之一道,載昰曾經給秦風說過,不要讓賭博帶來的快感蒙蔽住你的內心,只有超脫於輸贏之外,才能認識到真正的賭道。

  所以秦風雖然精通各種賭術,但除了那次從管教所裡逃出賺取去倉州的路費之外,他從來沒有靠賭去賺過錢。

  一來那種街頭騙賭太過小道,並沒有辦法磨練自己賭道,二來秦風現在到現在為止,也沒有機會接觸到真正的大場面。

  秦風聽師父說過他的一段經歷,載昰在八十年代初的時候,曾經跑過一趟澳島,和當時在澳島有「賭王葉、賭聖」之稱的葉漢對賭過三天。

  結果如何,載昰並沒有說,他只說了兩個字:「過癮!」,當時師父那副心滿意足的表情,秦風直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

  「這個……吳哥,你看,這要是傷到人,真的會很麻煩的。」

  老雲知道秦風是吳兵帶來的,聽到秦風的話後,還是一臉的為難,看秦風所帶的這條土狗體型也夠龐大,萬一到時候拉不住,那麻煩就大了。

  「大黃,哈,還真是條土狗的名字,小兄弟品味真高!」

  吳兵尚未說話,一旁的年輕人就笑了起來,看似在和秦風開玩笑,但語氣卻是有些不善,顯然秦風剛才把他當空氣的舉動,讓這年輕人生氣了。

  「來,傑克,給大黃打個招呼!」年輕人笑著抬起了那條高加索犬的前肢,雖然是對著大黃說話的,但狗腿卻是向著秦風的方向。

  高加索犬之所以出名,還是60年代到80年代的時候,它被作為邊境巡邏犬,曾經在東西德之間的柏林牆巡邏過很多年。

  在一九八九年柏林牆被推倒後,七千多隻高加索犬被送給了德國的普通家庭,從此也為世人所知。

  由於高加索犬是世界上體形最大的猛犬之一,比藏獒還大一個級別,是以後來就被應用到鬥犬比賽中了,也是世界最著名的十大鬥犬之一。

  年輕人抬起高加索犬的前肢後,整個狗的身體立了起來,個頭竟然超過了一米八,看上去極其威猛,給人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

  「嗚嗚……」

  就在高加索犬立起的時候,吳兵身後的那隻比特忽然「嗚嗚」低吼了起來,只不過它並不是在挑釁那隻高加索犬,而是夾著尾巴往後倒退了幾步。

  「哈……哈哈哈,有意思,這到底是貓還是狗啊?」

  那一行三人也注意到了比特的表現,都不由大聲笑了起來,年輕人更是一邊笑一邊說道:「老雲,你們狗場的素質是越來越低了啊,什麼貓狗都往裡帶,常老四難不成真的退出江湖了?」

  「小伙子,說話不要太過了,小心禍從口出啊。」

  吳兵一聽對方這話,臉色不禁變得陰沉了起來,他雖然不在道上混,但在津天也是有臉面的人物,從小到大還從來沒被人如此奚落過。

  「老兄,我說的是狗,又沒說人,一隻玩物,至於如此嗎?」

  那年輕人對吳兵的話渾沒在意,擺了擺手說道:「得,小子不會說話,給您說聲對不起了,要是您還不滿意的話,回頭咱們要不要賭鬥一場啊?」

  雖然嘴上在道歉,但年輕人的態度卻是囂張之極,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蔑視和優越感,就連一旁的老雲都身同感受。

  「你……」

  吳兵生性耿直,自然也受不了這種腔調,臉一繃就要答應下來,不過卻是被秦風給拉住了,「吳叔,這位說的沒錯,玩玩而已,這種地方無非就是圖個消遣,不值得生氣的。」

  「是啊,吳哥,這是蔡少在和我逗悶子呢。」

  旁邊的老雲看到局面越來越僵持,正著急的時候秦風打了圓場,連忙接過了那年輕人的狗繩,說道:「蔡少,別開老雲玩笑了,來,我幫您把狗放過去吧。」

  「咦,倒是位人物啊。」

  蔡姓年輕人沒搭理老雲,而是將目光放到了秦風的身上,剛才他並沒怎麼在意秦風,不過就在秦風說出那幾句話的時候,他有一種遇到了同類人的感覺。

  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會有不同的圈子,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走卒販夫,他們都有自己生活的圈子。

  達官貴人們,所擁有的圈子不外乎是香車美女,高品質的生活,而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也能吃晚飯摳著腳丫打牌吹牛,各有各的樂趣。

  但是每個圈子裡的人,都會有其獨有的氣質,就像是你讓一個撿破爛的去裝大款,恐怕上了桌他連西餐刀叉都不知道怎麼拿,氣質也同樣,這是裝不出來的。

  感受到自己所熟悉的氣質,姓蔡的不由客氣了起來,說道:「這位小兄弟,挺面生的啊,您是在京城地界的,還是別的省份的呀?」

  其實所謂的紈褲,並不是很多人所想的那樣完全沒腦子的。

  這些常人眼中的「紈褲」,他們從小就會受到最好的教育,見識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見識的場面,更要去處理家族內部的勾心鬥角,沒腦子的怕是早就給送出國了,省得留在家裡丟人現眼。

  就像是眼前姓蔡的年輕人,名字叫做蔡東,他的爺爺是五五年的少將,父母現在都在重要部委任職,在京城也算是有些勢力和人脈。

  蔡東剛才敢對吳兵無禮,那是因為他知道吳兵不是他那圈子裡的人,即使招惹了他,也不會給父母招禍,最後反而會是對方前來向自己賠禮道歉。

  但是秦風不同,他如果真是自己這圈子裡的人,平白招惹的話,那說不定就會給家裡招來個沒必要的敵人。

  這倒不是說蔡東怕了秦風,但平白無故給自個兒招災引禍,那不是紈褲子弟幹的事情,而是大腦缺氧的傻子才會幹的。

  「嘿呦,敢情這上層社會的人,竟然也會「盤道?」,有點意思……」

  聽到那人的話後,秦風忍不住在心裡笑了起來,「盤道」用江湖術語來說就是「套話」的意思,說明這年輕人不托底,不敢過分得罪自己。

  「我不是混官面的,家裡也不是,這位大哥不用客氣。」秦風笑著擺了擺手,但那動作卻是風輕雲淡,顯露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來。

  「好,有機會多敘敘,老雲,幫我把傑克帶到狗場去吧。」

  見到秦風不肯說,蔡東也沒勉強,笑著踢了接待他的那個年輕人一腳,說道:「還不帶路?這天熱的嗓子眼都難受,走,進去喝口水。」

  見到蔡東主動退讓,老雲也鬆了口大氣,他只不過是四爺手下的人,四爺能惹得起面前的兩位,不代表他也可以。

  「吳哥,那人是京城蔡家的人……」

  看見吳兵臉上還有些憤憤不平,老雲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末了說道:「年輕人難免氣盛,您老哥還能和他一般見識嗎?」

  聽到老蔡的話後,吳兵臉色怔了一下,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算了,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如咱們那會了。」

  吳兵是生意人,但家裡也有在官場的,蔡家的勢力他的確惹不起,剛才要真是衝突的話,恐怕也在對方手上討不到什麼好處。

  「成,吳哥,您進去先歇著……」

  老雲很會做人,伸手招過來一個年輕人帶那隻高加索犬去狗場後,開口去拿吳兵手裡的狗繩,說道:「回頭要比賽了,我把您的比特給牽出來,您看可好?」

  「行,老雲,那麻煩你了,這隻死狗今兒不參賽了,你回頭不用報它的名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老雲給足了自己面子,吳兵也知情知趣,不過看了秦風一眼,還是開口說道:「我這小兄弟的狗怎麼辦?都說了不參加鬥犬的。」

  「那好吧,這隻狗就不關狗場了……」

  老雲想了下之後,看向秦風,很認真的說道:「不過這位小兄弟,您可一定要看好自己的狗,也不能牽到樓裡面,這萬一出了事兒,會惹出很大禍事的。」

  「雲叔,沒事的,大黃很聽話,我不會給您招惹麻煩的。」

  秦風說話的時候拍了拍大黃的腦袋,大黃很配合的趴在了地上,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來。

  看見大黃的模樣,老雲也放了幾分心,開口說道:「那就好,前面馬場那邊有空地,能遛狗也有歇腳的地方,小兄弟你回頭就去那邊吧!」

  「好,謝謝雲叔!」

  秦風點了點頭,轉臉對吳兵說道:「吳叔,我不進去了,就帶大黃在這邊散散步好了,這一年可把它給憋壞了。」

  「行,回頭讓軒子給你送點飲料過去。」

  吳兵點了點頭,他知道想讓秦風牽狗進主樓,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就連這裡的主人常四爺也不敢,那一準會成為眾矢之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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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鬥狗(四)


    「蔡少,歡迎啊,丁少也來了,難得,難得。」

  常翔鳳雖然沒在莊園門口迎客,不過卻是站在了那個被改成會所的小樓門口,見到蔡東一行三人過來,連忙迎了上去。

  「蔡少,聽說剛才和人有點誤會?」常翔鳳笑著說道:「來的都是客,看在我老常的這張老臉上就算了吧。」

  常翔鳳倒是沒看到蔡東剛才和秦風等人差點起衝突的事,不過早有手下給他匯報了,所以見到蔡東後,不痛不癢的敲打了他一句。

  要知道,蔡東雖然是京城來的,不過家族在他父親那一代並不是很興盛,如果不是看在蔡東年少但很會做人的份上,常翔鳳未必就會邀請他。

  「哪兒有啊,四爺,我怎麼會在您的莊子裡鬧事?」

  蔡東果然會做人,笑著握住了常翔鳳的手,說道:「不過是點小誤會,說開了就好了,到是讓四爺您惦記了。」

  蔡東很明白,別看自個兒剛才在停車場能耀武揚威,但是在常四爺面前,他還真抖不出那威風,因為常四爺和今年剛剛退下去的那位中樞高層之間的關係,在京城幾乎人人皆知。

  如果認為那位高層退下去之後,常四爺變得就軟弱可欺了,那腦子未免太過簡單了,常翔鳳的退,說明了他和那位高層一樣的態度,但要是有人想踩他,那絕對會踢到鐵板上的。

  聽到蔡東的話,常翔鳳哈哈大笑了起來,右手往裡面一引,說道:「蔡少,丁少,裡面坐,我前幾天剛空運過來一些法國波爾多莊園的葡萄酒,還要請你這品酒專家好好品一品啊。」

  剛才敲打了一記,轉眼又將對方吹捧一番,饒是蔡東心機頗重,也是感覺到非常的受用,笑著進入到了會所大廳裡。

  「哎呦,阿兵,你這段時間可是不常來,看不上四哥我了?」送走蔡東幾人之後,常翔鳳又迎上了故意和蔡東拉了些距離的吳兵三人。

  「四哥,您這說的是什麼話,一定是嫌我去年從俄羅斯帶來的伏爾加不好喝是吧?」

  吳兵和常翔鳳十分熟悉,否則他也不能將謝大志等人帶進來了,和常翔鳳聊了幾句之後,吳兵將身後的謝大志讓了出來,說道:「四哥,給您介紹位我多年的好朋友,謝大志,也是我現在的合夥人。」

  要說吳兵做人真的是十分厚道,不但幫助謝大志東山再起,還盡可能的把自己的一些關係引薦給他,否則謝大志也未必能這麼快就翻身了。

  「謝老弟的名頭我可是一早就聽說了,那江南水榭開發的真不錯。」

  常翔鳳向謝大志伸出手去,笑道:「謝老弟,在咱這北方粗獷的地方,能建造出那種江南小橋流水的人家,你這創意可是真不錯,那邊的房子,一定要給四哥留一套的。」

  還別說,常翔鳳雖然是混江湖的,但對著什麼人就能說出什麼話來,這道行不是一般的高。

  「四爺太客氣了,一句話的事兒,您可勁的挑,剩下的咱們再賣給別人。」

  雖然知道常翔鳳是看在吳兵的面子上才如此客氣,但漂亮話謝大志一定要說到,像這種江湖人物,最要的就是面子,謝大志這番話也是給足了常四爺臉面。

  「叫什麼四爺啊,看不起我老常是吧?跟著阿兵你要叫四哥。」

  常翔鳳將臉一繃,聽到謝大志喊了聲四哥,這才笑道:「老弟人挺仗義的,裡面請,今兒一定吃好玩好。」

  俗話說花花轎子人抬人,常翔鳳又給站在門口的一個年輕人招了招手,說道:「回頭給謝老闆辦張VIP貴賓卡,記住了,要最高等級的那種。」

  要是讓秦風看到會所門口的這一幕,怕是也會在心底暗自叫好,常翔鳳能混到今天這一步,並非是有關係就能做到的,他那接人待物滴水不漏的水平,才是真正值得學習的。

  常翔鳳這一套,那真不是三五天功夫就能學到手的,這是他數十年來才磨練出來的,幾乎已經成為了的一種本能,在見到不同的人事後,馬上就能做出對等的反應來。

  「哇塞,爸,這裡比石市您帶我去的那些地方,高檔多了。」

  進入到會所之後,謝軒左顧右盼的看了起來,且不說大廳奢華的裝飾,就是裡面的服務人員,也和外面一水的漢子不同,全都是些打扮妖嬈的年輕女孩,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謝軒忽然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從面前走過來,連忙拉住了老爸,說道:「哎,老爸,你看那個女的,像不像那個電影明星?就是你最喜歡的那個。」

  「媽的,我說你小子能閉嘴嗎?就會給老子丟人。」謝大志被兒子給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分明看到剛剛走過的女人,就是電影上的那個女明星。

  「哈哈,笑死我了!」

  一旁的吳兵被這爺倆的對話逗的是樂不可支,一把摟住了謝大志,說道:「老謝,原來你喜歡李琳琳啊?回頭我給你牽個線怎麼樣?」

  在這種場合內出現的女明星,大多都是些二三線或者剛才學校出來的年輕漂亮女孩。

  就像是那個李琳琳,出道之後雖然主演過幾部電影,但大多都是二號女主角,一直是半紅不紫

  她們來到這裡的目地,無非就是想認識一些出手闊綽的老闆,通過他們的投資去當上女一號,所以只要捨得花錢,你就可以帶走這裡出現的任何一個年輕女孩,也包括那些性感的女服務員們。

  「老吳,別開我玩笑了,讓我兒子看笑話是吧?」

  謝大志是那種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的人,平時被老婆管的死死的,聽吳兵這麼一說,頓時嚇了一跳,生怕兒子將話傳到老婆耳中去。

  「老爸,我什麼都沒聽到啊。」謝軒賊笑了起來,他知道老爸只是說說而已,不可能真去包養那女人的。

  「臭小子,你老子我什麼也沒幹啊,回家不要去和你媽學嘴。」

  對付兒子,謝老闆的腰桿就硬了起來,招呼一個服務員拿了瓶開啟了的紅酒和兩個杯子,塞給謝軒說道:「這不是你待的地方,去找阿風喝酒去吧,那可是你大哥。」

  「老爸,你……好吧,我出去還不行。」

  謝軒本來還要反抗一下的,不過看到老爸的臉色,頓時軟了下去,拿著酒瓶和杯子悻悻的走了出去,只是那眼睛還時不時的瞄在那些女服務員的雪白的大腿上。

  會所的佔地面積並不是很大,發生在謝軒父子身上的事情,都被在坐在角落裡的蔡東幾人看到了,那個漂亮女人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說道:「這幾個人真是個土包子,蔡哥,剛才就應該讓傑克去咬那隻大黃狗的。」

  「你懂什麼?在常老四這裡惹事,他能直接把你賣窯子裡去。」

  蔡東沒好氣的瞪了這個胸大無腦的女模特一眼,轉臉看向身邊的同伴,說道:「阿丁,那帶著土狗的人是誰?我在京城好像沒見過,你認識嗎?」

  剛才被常翔鳳敲打了一下,蔡東嘴上沒說什麼,心裡還是有些芥蒂的,他想著秦風要真是圈裡的人,那他就沒必要得罪。

  如果不是的話,說不得回頭見了,就要好好奚落一下對方,在京城夾著尾巴做人做慣了,來到津天,倒是沒那麼多顧忌了。

  「我也不認識這人,從來都沒見過,不過這事兒好辦,東哥,我去打聽下。」

  阿丁是蔡東的發小,他爺爺也是蔡東爺爺的老部下,打小就跟著蔡東,不過阿丁的父親官運不錯,現在在南方的一個省裡做副省長,兩人現在的關係倒是很對等。

  阿丁的父親出京不久,他也是這裡的常客,當下起身出了會所,找到了方才在停車場裡的那個年輕人,如此這般的交代了一番。

  俗話說蛇有蛇路,鼠有鼠路,雖然只是常翔鳳莊園裡待客的一個馬仔,但也有著自己的消息渠道,還沒過十分鐘,那年輕人就進到會所裡,在阿丁的耳邊嘀咕了好一會。

  「東哥,這次你可走了眼,那年輕人根本就沒什麼背景。」

  阿丁往馬仔手裡散了幾張百元鈔票將其打發走後,笑道:「那個叫吳兵的是本地人,家裡有些關係,咱們沒必要招惹,至於那個小胖子的父親,則是最近幾年才來津天的,聽說房地產生意做的很不錯。」

  蔡東擺了擺手,打斷了阿丁的話,問道:「他們我不在意,那個帶狗的年輕人呢?」

  「他?那人叫秦風,只是謝大志兒子的朋友,現在一起合夥做了個什麼古玩店,一小屁孩罷了……」

  阿丁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說道:「東哥,和他還真較不著勁,傳出去丟份啊!」

  「我倒是想找老鍾家較勁,我敢嗎?」

  蔡東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阿丁,說道:「剛才被那小子嚇一跳,回頭見不到就算了,看見了輕饒不了那小子。」

  平日裡在京城那些真正的紈褲子弟面前裝孫子也就罷了,今兒被秦風給嚇住了,蔡東感覺很是沒面子,心中卻是存了給秦風難堪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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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鬥狗(五)


  雖然存了讓秦風難堪的心思,不過既然秦風沒有進入會所,蔡東也不會去主動尋找他的麻煩,這打臉卻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聽到響聲,才會讓人身心愉悅的。

  蔡東在會所人氣還是很旺的,他對紅酒有些研究,能將產地年份都說個八九不離十,一會兒工夫,身邊倒是圍滿了人。

  當然,今兒來到這裡的,都是參加鬥雞鬥狗的,謝大志等人到了半個小時前後,總共來了四十多個人,常翔鳳發表了一番歡迎致辭後,一行人往別墅後面的鬥雞場走去。

  鬥雞原本只是一種遊戲,起源於亞洲,而中國,則是世界上馴養鬥雞的古老國家之一。

  唐代的文學家韓愈曾用詩描寫鬥雞的場面:「裂血失鳴聲,啄殷甚饑餒,對起何急驚,隨旋誠巧紿。」

  不過到了近代,尤其是清朝入關八旗子弟橫行的時候,鬥雞逐漸從遊戲演變成了賭博。

  民間鬥雞比賽自然不用說了,少則幾十,多則上萬的綵頭是必不可少的,有時候就連官方的比賽,也會發給冠軍一筆獎金,其實也算是變相的賭博了。

  至於這些腰纏萬貫平時工作繁忙的老闆們,自然不會閒的沒事來看鬥雞比賽了,他們更加看重的,則是鬥雞輸贏後所帶來的賭注。

  鬥雞和鬥狗不同,很少有人去豢養訓練鬥雞,大多都是鬥雞場提供的,在比賽之前,工作人員會詳細介紹每一隻鬥雞的戰績和具體情況,讓眾人分析投注。

  按照常翔鳳鬥雞場的規矩,輸贏每一注的起點是一萬塊錢,上不封頂。作為莊家,常四爺每個星期都能在這一項上面贏利數百萬。

  除了像謝大志這種少數一些新來的人之外,大多數人對規則都很熟悉。

  沒多大會,鬥雞就正式開始了,莊園裡也響起了震天的加油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於來到這裡的人,也是一種緊張神經和壓力的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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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哥,太刺激了。這麼一會,就咬死了兩隻啊!」

  謝軒急匆匆的從鬥雞場跑到了馬場邊上,一張胖臉上滿是汗水,手舞足蹈的說道:「這裡的鬥雞比花鳥市場的強太多了,每隻雞都有這麼大。脖子長長的。」

  一邊說話,謝軒還一邊張開手比劃著,要不是怕風老大一個人在這裡無聊,謝軒絕對不會跑來的,即使如此,他那腦袋還不住的往鬥雞場看著。

  「軒子,你去看好了。我又不是沒見過鬥雞。」

  秦風笑著擺了擺手,從桌子上拿起了那杯紅酒,和會所裡大多數人端酒的姿勢不同,秦風緊緊是用三根手指捏住酒杯的握柄。而沒有絲毫觸及到上面的杯身。

  秦風這種拿酒杯的方式,是有講究的,不讓皮膚觸及杯身,就不會因為手上的溫度影響到紅酒的口感。當然,不是會品酒的人。是喝不出這種差異來的。

  如果這會蔡東在這裡,一定又會懷疑起秦風的身份來,要知道,國內喝紅酒也就是近兩年的事,那些整天沉浸在白酒中的土鱉們,哪裡懂得紅酒的品飲方法?

  「哎哎,我說謝軒,這就不是這麼喝的?」

  看到謝軒坐下了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一口氣就喝進了肚子,秦風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這一瓶酒少說也要兩千多,軒子,有你這麼喝的嗎?」

  「兩千多?風哥,這麼貴?」

  謝軒的注意力被從鬥雞上轉移了出來,拿著那酒瓶左右看了看,撇了撇嘴,說道:「都是些外國字,一個都不認識,那會所裡有幾十瓶呢,哪有那麼貴?」

  「還真是就這麼貴。」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所以說常四爺手筆大,這些酒都是正宗法國葡萄莊園裡發酵的,年份大約在十年左右,加上空運的費用,只多不少。」

  當年跟著載昰,比這再好的紅酒秦風也喝過,為了保持紅酒的口感,載昰甚至還買過一個儲酒櫃,一瓶酒整整讓秦風喝了一個月。

  「咳,管它多少錢呢,回頭我再拿兩瓶過來。」

  此時遠處又爆出一陣加油聲,聽得謝軒心裡直癢癢,拉了一把秦風,說道:「風哥,把大黃先送狗場去吧,你看它趴在這裡也不動,哪兒是什麼散步啊?」

  「你不用陪我,自己去看就行了,我剛帶著大黃跑一圈了。」

  「風哥,那……那我去啦?」謝軒是個愛熱鬧的性子,尤其是這種帶綵頭的鬥雞比賽,看起來更是讓人熱血沸騰。

  「去吧,我回頭到馬廊轉悠轉悠,那裡面好像有幾匹不錯的馬。」

  秦風擺了擺手,將謝軒給趕走了,此刻正值春夏交接的季節,坐在這太陽傘下面喝著紅酒,吹著那讓人昏昏欲睡的微風,這種意境比那鬥雞場吵雜的氛圍強多了。

  外八門並沒有和鬥雞鬥狗相關的技巧,不過秦風跟著的那位師父,卻是深諳此道。

  這從古至今,要說最會玩的群體,誰也比不了清朝的八旗子弟,因為清朝他們自從出生起,就不允許經商務農,由國家養活著,閒極無聊,整天就琢磨著怎麼玩。

  就像是載昰,四五歲的就光著屁股跟在大人身後玩這些了,十幾歲的時候甚至就逛過八大胡同,而比他荒唐的還大有人在。

  所以秦風對於鬥雞並不陌生,相反還知道裡面許多的門道,只是他今兒就是想帶大黃出來自由自在的奔跑一下,鬥雞對他的吸引力並不是很大。

  坐了一會之後,秦風帶著大黃圍著莊園走了起來,常四爺這莊園之大,讓秦風也有些瞠目結舌,因為除了馬場狗場鬥雞場之外,在會所四周還有常年恆溫的室內游泳池,高爾夫練球場,羽毛球館和一個豪華放映廳。

  另外會所裡還有三棟聯排別墅一共四十八個房間,裡面全部都是按照五星級標準裝修的,常翔鳳每次邀約的人數不超過五十,或許就是出自這個原因。

  「還是有錢好啊,住在這裡比住在市區強多了。」

  在妹妹失蹤之前,秦風對金錢的渴望,無疑是非常強烈的,但是當他入獄之後認識了載昰,秦風心中的慾望一下子少了很多,金錢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但是當秦風看到常翔鳳的這個莊園後,心裡卻是湧出一種要賺錢的強烈念頭,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能活得舒服點,幹嘛要委屈自己呀?

  「賭騙偷搶?奶奶的,師父教的怎麼都是這些啊?」

  秦風在心中一琢磨,頓時發現,自己會的東西不少,也都能賺錢,不過那手段卻是有些下作,基本上都是損人利已的行為。

  搖了搖頭,秦風將那些私心雜念都給排除了腦外,按照載昰的說法,當因為慾望驅使而使用那些技藝的話,那和當年的燕子李三也沒什麼區別了,早晚不得善終。

  「把那古玩店搞好,利潤應該也不低吧。」

  秦風心中冒出了個念頭,他不願意禍害活人,去禍害死人卻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誰讓那些狗大戶們當年下葬的時候陪葬那麼多東西呢。

  除掉袁丙奇,在樹立了要上大學的目標後,秦風還是第一次對生活充滿了憧憬,要說這趟也沒白來,最起碼讓金錢在秦風心中又變得重要了起來。

  「小兄弟,等會就要吃飯了,你把狗放進來吧。」

  閒逛了一會,秦風居然轉到了狗場,正在那裡忙活著的老雲看到他,笑著打了個招呼,說道:「這邊的狗房都是單獨的,並且相互之間都隔音,你這大黃狗放進來沒事的,也讓它休息一下嘛。」

  鬥狗顧名思義,天性中就帶有好鬥的因子,所以對臨時放置鬥狗的狗房要求非常高,而且需要專人照顧,畢竟這裡的每一條鬥狗都價值不菲的。

  和普通的狗不同,鬥狗並不是很喜歡叫,偌大的狗場除了有些狗發出的低吼聲,顯得格外的安靜,不過秦風發現,大黃剛走到這邊,脖子上的毛就炸了起來。

  「小兄弟,你這條狗是從哪兒來的啊?土狗可沒那麼大的體型。」

  老雲是狗場的主管,他所看過的狗最少也有上萬隻,但對於秦風的大黃,卻是有些看不透。

  要說大黃是土狗吧,體型有些過大,而且老雲還發現了一個常人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那就是鬥狗身上,往往都帶有一種暴虐的氣息,普通的狗在它們面前,往往都會嚇得轉頭就跑,再或者就是狂吠不已,用來排解自己的恐懼。

  但是秦風這條狗,在見到那只高加索犬之後,表情平靜的就和他的主人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

  老雲知道,狗不像人,能掩飾內心的恐慌,那只有一個解釋能說得通了,就是這只看上去普通的大黃狗,根本就不怕那只高加索犬,無畏方能無懼。

  「小時候撿來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

  秦風仔細看了一下隔離開來的狗舍,點了點頭,說道:「那就讓大黃在這裡待一會吧,對了,雲叔,大黃只吃牛肉,生的熟的都行。」

  帶著大黃轉悠了一上午,秦風能看出來大黃也有些疲憊,這裡狗舍的環境很好,倒是不虞有別的狗去找大黃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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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7 05:10: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四章 鬥狗(六)


  午飯是在會所吃的自助餐,有韓式的烤肉也有日本的料理,為了彰顯自己的素質,在吃飯的時候餐廳很安靜,沒有出現在酒桌上那種舉杯換盞大聲喧嘩的情形。

  蔡東幾人到是看見了秦風,不過大庭廣眾之下去找麻煩,未免會被人笑話,蔡東甚至還拿了杯紅酒和謝大志等人喝了一杯,氣氛相當融洽。

  由於中午時分天氣比較炎熱,鬥狗都不在最佳狀態。

  所以按照往常的習慣,吃過飯後大家或者各自去休息,或者去高爾夫球場和游泳池玩耍,真正的鬥狗比賽,要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也就是下午四五點鐘才會開始。

  秦風吃飽之後先去狗場看了大黃,這傢伙也是剛剛吃了東西,懶洋洋的趴在狗舍裡不願動彈,秦風也就沒帶它出來,被謝軒拉著去看電影了。

  偌大的放映廳裡就秦風和謝軒兩人,還能點最新的影片看,倒是讓他倆過足了癮,接連看了兩場,直到放映員提醒鬥狗開始後,二人才走了出去。

  「風哥,真過癮,以後咱們有錢了,也搞這麼一個。」謝軒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不停的在和秦風說著話。

  剛才所看的那個《泰坦尼克號》是原版英文字幕的,裡面傑克在給露絲畫人體素描的時候,並沒有像國內放映的那樣刪掉了一些情節,而是原滋原味的放了出來,看得謝軒很是激動。

  秦風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軒子,會有的,十年,這一切,十年之後咱們都會擁有的!」

  從小家庭遭遇變故。秦風和妹妹生活的很艱苦,物質上匱乏之極,每天所得到的食物,僅僅是讓他們兩個人能生存。

  雖然後來載昰灌輸給秦風許多上等人的生活習慣,但秦風並沒有一個直觀的認識,他不知道那種生活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之前看到馬場游泳池,秦風心中就有些震撼,剛才又在莊園裡看了兩場電影,這讓秦風真的心動了。對於幾年前的秦風來說,這簡直就像是童話裡的生活。

  「十年,那……那咱們還不到三十歲呢。」

  聽到秦風的話後,謝軒瞪大了眼睛,說道:「風哥。你說的是真的嗎?要不……我問老爸要點錢,咱們進點那什麼高仿的古董贗品賣?」

  「軒子,做人要靠自己,那賺來的錢花著才舒坦。」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在這個社會裡,機會是很多的,不要著急。要學得會寂寞,才有資格去享受繁華!」

  除了尋找父母妹妹之外,此時的秦風又多了一種動力,那就是賺錢。為自己營造更好的生活環境,

  「嗯,風哥,我聽您的。」

  謝軒雖然沒太聽懂秦風的話。但還是點了點頭,當年不肯要父母的錢。他和李天遠混的就差沒去拾破爛了,還不是秦風將他哥倆拯救於水火之中啊。

  「秦風,軒子,這邊,到這邊來……」兩人說著話來到了狗場,早已等在那裡的吳兵和謝大志連忙招手將二人叫了過去。

  「謝叔,吳叔,開始了嗎?」

  秦風和謝軒走到了近前,秦風雖然對於鬥狗的歷史很熟悉,但還從來沒親眼見過,對這鬥狗場倒是有幾分好奇。

  鬥狗存在的歷史,要比鬥雞要稍微晚一些,它起源於宋代,宋時的皇宮裡,這些生性好鬥的動物們,正好迎合那些戰事剛停的文官武將的心態,於是在皇宮開始了他們自己的娛樂……鬥狗。

  那時候鬥狗只能算是皇親國戚們喜歡的嗜好,每當鬥狗開始的時候,他們總是樂此不疲地參與其中,博彩的下注就曾達百兩黃金。

  為此,朝廷設立了專門負責養狗的官員,而這些官員往往都是七品的官銜,在秦風想來,這或許就是中國「狗官」一詞的來歷。

  古代可沒有現在這些受人追捧的天王明星,那時候老百姓最喜歡跟風的就是宮廷裡的遊戲,所以很快鬥狗就流傳到了民間,一直延續到了今天。

  常翔鳳的這塊場地一共有三個鬥狗場,可以同時進行三場比賽。

  每個鬥狗場地都要比拳擊賽的擂台稍微大一點,有二十個平方左右,在裡面的場地上鋪著地毯,圍擋則是半米高的鐵柵欄。

  「沒呢,今天帶狗來的不多,可能用不了三個場地,一會有兩隻約好的「定場」,其他的就都是碰場了……」

  吳兵回答秦風話的時候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今兒帶來那隻比特,原本是想讓它上場的,可沒成想被秦風的大黃給嚇破了膽子,看來今兒是白來了,只能跟著別人賭一賭。

  「定場的?這個有點意思。」

  秦風知道,鬥狗有兩種賭法,一種就是定場,也就是兩個狗主越好時間和地點,各自帶著自己的狗前來比鬥。

  定場的要求是兩隻狗的重量要相仿,不能一方比另外一方重出很多,那體重輕的狗在比賽中會吃很大虧的,要知道,就是重上一斤,或許耐力就要強出許多。

  至於「碰場」,則是各自帶著狗來狗場,沒有體重的要求,只要雙方願意,在談好下注金額之後,就可以上場比鬥了。

  「相對」而言,碰場賭鬥的時候,往往會發生很多以弱勝強的案例來,要比「定場」比鬥更加的刺激。

  「吳叔,今兒一共來了幾隻狗啊?」秦風看到吳兵懊惱的樣子,隨口問道。

  「來了八隻,除了你我那兩隻之外,還有六隻……」

  吳兵沒好氣的嘟囔道:「奶奶的,沒想到我那隻比特這麼沒用,剛才老齊想約我的狗比,被我推掉了。」

  在這個圈子裡,帶狗來就是想參加比賽的,拒絕別人的邀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服了軟,傳出去名聲會很不好聽的。

  只是那隻比特雖然軟蛋,但吳兵卻非常喜歡它,並不想看著它在狗場上被別的狗給咬死,說不得只能不要臉面推掉這場比賽了。

  「推掉了?那個老齊的狗很厲害嗎?」秦風好奇的問道:「吳叔,老齊帶來的是條什麼狗啊?」

  「也是比特,秦風,咱們京津這邊,鬥狗玩的最多的就是比特,偶爾有藏獒,但是比較少見。」

  吳兵耐著性子給秦風解釋道:「像那個叫蔡東的帶來的高加索犬,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那狗的體型太大,恐怕沒人願意和他賭……」

  聽到吳兵的話後,秦風才知道,敢情今兒一共來了八隻狗,除了他的大黃和蔡東的高加索犬之外,其它六隻居然都是比特犬。

  對於這個原因,秦風倒是知道,比特犬產於美國,肌肉異常發達,是典型的大型犬。

  比特的性子平時是比較溫順的,但只要遇到同類,就會性情大變,異常兇猛,一旦咬住對方死不松嘴,只有訓犬師用專門撬棍,才能把狗分開。

  由於使用比特狗相鬥,根本就不要鼓動,所以大部分人養的都是比特,蔡東今兒帶來的高加索犬雖然威猛,但未必就有人接他的招,說不定怎麼帶來的還要怎麼帶回去。

  「諸位,都是老朋友了,規則不用多說,雙方的鬥狗大家剛才都看了,有要下注的,把單子給阿彪就行了。」

  隨著鬥狗時間的臨近,常翔鳳和阿彪也出現在了鬥狗場旁邊,直到這會秦風才知道,場內這些人都已經看過雙方的鬥狗了。

  這也是因為比特犬不能相見的原因,否則要是帶到鬥狗場再觀察,恐怕一上來就撕咬成一團了,根本就沒機會給眾人下注。

  「老謝,你賭不賭?」

  謝大志和吳兵的手裡,也有幾張投注單,吳兵指著單子說道:「將軍是冀省馬老闆的鬥犬,以前有過一場勝率,現在市場價大概能值三萬……

  這個叫狗熊的是咱們津天老范的狗,這狗從來沒出來過,我也不知道怎麼樣,依我看,咱們可以在將軍身上壓點錢。」

  吳兵雖然有好幾個月沒來這裡了,但這個圈子就那麼大,除了蔡東這樣的年輕人之外,基本上都熟識,對他們的狗也有些瞭解。

  「老吳,行,那就壓將軍吧,我壓二十萬吧!」

  吳兵能帶自己進入這個圈子,已經非常夠意思了,謝大志知道,想要融入這圈子被別人認可,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行啊,老謝,你比我第一次來的時候猛。」

  吳兵看出了謝大志的心思,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少點吧,壓個十萬看看,這是「定場」的比賽,沒有後面的刺激。」

  「哎,我說老吳,你怎麼就壓十萬,嘖嘖,怎麼越玩越小了啊?」

  吳兵剛剛寫好單子,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就擠了過來,看到吳兵寫在上面的數字後,笑道:「你既然不願意出狗比鬥,咱們就在這上面比比吧,我壓老范的狗熊二十萬,看看咱們誰輸誰贏。」

  看著來人,吳兵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老齊,不就贏了你這傢伙一次嘛,至於這麼不依不饒的?」

  其實吳兵以前和老齊的關係還算不錯,只是一年前他養的那條土佐犬咬死老齊的比特後,老齊再見到他,就一直是這幅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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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鬥狗(七)


  「我呸,你要是用別的狗贏的那也算了,誰讓你用條小日本的土佐狗啊?」

  老齊不知道哪根筋打錯了,「呸」的一聲一口吐沫吐在了吳兵的脚下,瞪著眼睛說道:「從那次之後,是個人都敢笑話老子,還不是拜你所賜?」

  在一年前的那場鬥犬中,吳兵用的是一條和德國指示獵犬、英國鬥牛梗、馬士提夫、大丹和法國獒犬等雜交過的日本土佐犬。

  這種狗生活在日本土佐地區,極其兇猛,能單獨獵殺野豬,而雜交過的土佐犬無論是個頭還是撕咬能力上,又比原先的土佐犬勝出一籌。

  那次老齊帶的是條比特,兩隻狗經過一個小時的相鬥,比特被土佐犬當場咬死,

  鬥狗有輸贏,原本這也是很正常的事,但那次有個京城的老闆帶了個日本人前來觀看鬥狗,見到土佐犬贏了後,那個日本人很是奚落了老齊幾句。

  輸贏老齊不在乎,但被小日本奚落,老齊卻一直表現的耿耿於懷,雖然吳兵的那條土佐犬後來也被別的鬥犬咬死,但老齊好像都始終嚥不下去這口氣,就沒給過吳兵好臉色。

  「我說老齊,在這鬥犬場裡,也不是我一個人用過土佐犬吧?有你這麼不講理的嗎?」

  吳兵一直不和老齊計較,是看著以前的交情上的,但老齊當著這麼多人,尤其還有兩個晚輩在場的情況下不依不饒的,頓時讓吳兵生出了火氣。

  「我不講理,那你一直躲著我幹嘛?」老齊的嗓門越來越大了,引得原本沒注意這邊動靜的人,也紛紛望了過來。

  「我躲你?開什麼玩笑?」

  吳兵性子耿直,也是個一點就著的火爆脾氣,當下冷冷的說道:「說吧,老齊,你想怎麼著?要不……咱們來個「定場」,你要是再輸了,以後就少給老子廢話。」

  「好,這話是你說的。」

  老齊眼睛一亮,大聲說道:「你今兒不就是鬥狗來了嗎?只要你能贏了我,日後我老齊見你就躲著走,你要是輸了,喊聲齊爺,以後見著我就繞道,怎麼樣,敢不敢比?」

  「姓齊的,做人不要太過分了。」

  聽到老齊的話後,吳兵的臉色驟然間變得陰沉了起來,他沒想到老齊的肚量如此之小,一場鬥狗而已,竟然要牽扯到生意場上。

  要知道,老齊說出的這個條件,還不如各壓自己的狗賭一把來得寬鬆,而且老齊很缺德,他是冀省人,生意並不在津天市,輸了大不了以後就不來了。

  但吳兵在冀省卻有不少生意,他要輸了的話,日後哪裡還有臉面去冀省?這等於是要白白放棄幾千萬的生意。

  「怎麼,不敢?不敢的話,我也不要你喊爺,以後見我繞道走就行了。」老齊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擠兌我?」吳兵忽然醒過神來,看向對方,說道:「老齊,是看上我在冀省的生意了吧?」

  「你胡說,不敢賭拉倒,少扯那些沒用的。」

  聽到吳兵的話,老齊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不過他掩飾的很好,除了站在對面的寥寥數人之外,很多人都沒發現。

  吳兵說的還真沒錯,他早年在冀省的一個朋友那裡投資了一百多萬,差不多十年下來,資產翻了幾十倍,而且生意還蒸蒸日上,就算日後上市,也是極有可能的。

  但吳兵終究不是冀省人,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津天的,所以他的那個合夥人,動了一些別的心思,想將吳兵從這生意裡給擠出去。

  老齊和吳兵的合夥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關係極好,聽那人提起這事兒之後,不由也想染指那個生意,於是就出了這麼個主意。

  不過吳兵前段時間很忙,很久都沒來鬥狗場,所以老齊花了六萬的天價買了一隻堪稱是狗王的比特鬥犬後,一直找不到機會擠兌吳兵,這次聽說吳兵要來,算是被他逮住了機會。

  剛才推掉了幾個想與自己「碰場」約鬥的人,老齊就是在等著擠兌吳兵,在老齊心裡,相比朋友和面子,無疑是那幾千萬的生意更加重要。

  「嗯?秦風,怎麼了?」

  吳兵雖然直,但人又不傻,他不可能拿著幾千萬的生意去開玩笑的,冷哼了一聲,當下就準備拒絕對方,卻發現秦風在身後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先答應下來,你那條狗,未必不能鬥。」秦風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場都不敢上,怎麼鬥啊?」吳兵拉著秦風往一邊走去,回頭向老齊說道:「我等會再來和你說。」

  「秦風,我在老齊那個城市有筆不小的買賣,日後我要是見了他就躲,那生意怎麼做呀?」

  吳兵知道秦風來津天,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個兒打拚來的,一點都沒有靠謝大志,所以在和秦風相處的時候,吳兵對他也比較尊重,並沒把他當孩子看,將事情的原委都說了出來。

  「你就是不躲,那生意恐怕也做不成了。」

  聽到吳兵所說的情況後,秦風搖了搖頭,說道:「這事兒估計你那合夥人也參與進來了,要不是你退出,要不就是將他擠出去,沒別的法子,這鬥狗輸贏無關大局。」

  秦風是局外人,他和吳兵的那個朋友沒有任何交情,所以一眼就將問題的實質看了出來。

  「沒錯,媽的,是老趙陰我?」

  吳兵也是聰明人,被秦風這麼一點撥,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那臉色陰沉的像是能滴下水來。

  「秦風,冀省的生意我佔了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我隨時能把老趙趕出公司,所以這場鬥狗還是不能比,輸了的話,我就不好在那邊運作了。」

  當年幾個人合夥,是吳兵出錢老趙還有另外一個人出力,所以他佔了一大半的股份。

  而且吳兵在冀省的關係也很深,老趙想趕走他,打的是蛇吞象的主意,讓他因為面子上過不去,而主動將股份轉讓出來。

  秦風想了想,說道:「吳叔,有賭未必輸,你要是敢賭的話,我有七成的幾率能贏。」

  要是換個人,秦風還真不願意搭理這閒事,不過吳兵為人爽直,交往雖然不多,但對他確實不錯,說不得秦風就要伸手管下了。

  「你還懂鬥狗?」

  吳兵聞言驚愕的看向秦風,說道:「前段時間我聽說了,老齊那孫子花了六萬買了條狗,可是個常勝將軍啊。」

  一般來說,一條比特犬不過就是兩三千塊錢,好一點的五六千,只有那種在鬥狗場內贏過幾場的,身價才能上萬,老齊的狗價值六萬,可見其凶悍的程度了。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吳叔,信我的話您就答應,不然就當我沒說。」

  秦風雖然很多事情都沒實踐過,但那一腦袋瓜歪門邪道的東西卻是裝了不少,當年載昰年輕的時候也是熬鷹鬥狗什麼都玩,琢磨出了一些損人不利己的手段。

  「真有七成的把握?」

  吳兵將信將疑的看著秦風,賭這個東西,誰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的,而七成的勝率,那已經是非常高的了,值得任何賭徒去搏上一把了。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吧,不過你那條狗,怕是以後要廢掉。」

  剛才都說了,載昰那手段,實在是損人不利己,有點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性質,縱然當場能贏,但鬥犬日後也上不得鬥狗場了。

  「廢掉?廢掉就廢掉,媽的,老子也嚥不下這口氣。」

  吳兵為人很是果斷,否則也管理不了這麼大的生意,當下說道:「秦風,那我就答應下來,剩下的事情可就全拜託你了。」

  「吳叔,您放心,我一定盡力,不過和他的比賽要退後一個小時進行。」秦風既然決定幫吳兵了,就算這次鬥犬輸掉,他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吳兵吃這個啞巴虧的。

  「好!」

  吳兵答應了一聲,大步走了回去,說道:「老齊,今兒非要比,我就陪你,不過醜話說面前,沒綵頭的鬥犬我是不玩的,想要和我鬥一場,各自拿出五百萬吧!」

  八十年代發財的那些人,有一個最主要的特質,就是賭性很重,吳兵既然答應了要賭,乾脆額外又壓上了兩百萬,這是因為他不想被對方一直牽著鼻子走。

  「五百萬?」老齊聞言瞇縫起了眼睛,他不知道吳兵和那年輕人私語了幾句之後,態度截然變得和剛才截然不同了。

  「怎麼,不敢……還是拿不出這五百萬來?」

  吳兵雖然為人義氣,但也不是個善茬,他知道老齊有個三千多萬的身家,不過現金的話,他根本就拿不出五百萬來,除非傷筋動骨的賣掉一些產業才行。

  老齊這會也是騎虎難下了,想了想之後,開口說道:「五百萬就五百萬,但我有個要求,那就是咱們的鬥犬賽,要放在八十分鐘以後,並且要封狗!」

  所謂封狗,就是在比賽前將狗給封閉起來,不給雙方接觸到狗的機會,老齊防範的,卻是怕吳兵給它的狗打興奮劑。

  在鬥狗圈裡,給鬥犬打興奮劑是件很常見的事,不過興奮劑所能保持的時間最長只有八十分鐘,所以老齊這麼說,就是想堵住吳兵在狗身上動手腳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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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7 05:14: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七章 鬥狗(八)


  「封狗八十分鐘?老齊,你確定?」

  本來吳兵就聽到秦風要求他等一個小時之後再比賽,這等於就是要封狗,只是沒成想卻被對方給提了出來,吳兵心裡頓時樂了。

  「怎麼,姓吳的,你難道想在狗身上動手腳嗎?」老齊臉色一繃,他怕的就是這個,因為他今兒個來的時候,並沒有準備興奮劑。

  反正也差不多快要撕破了臉,吳兵也不和老齊客氣了,張嘴就罵道:「放你母親的屁,你打聽打聽,我吳兵玩了十多年鬥狗了,幹過那下作的事情?」

  「怎麼回事啊,阿兵,和人置氣了?」兩人的爭吵已經引起了常翔鳳的注意,他讓阿彪去主持那場「定場」鬥犬後,自己走了過來。

  吳兵指著老齊,憤憤不平的說道:「四哥,他說我要在鬥犬上面動手腳,您給評評理,我吳兵什麼時候幹過這種事?」

  「哦?齊總,這話不能亂說,阿兵的人品我是相信的。」

  常翔鳳眉毛一挑,說道:「這樣,你們賭鬥多大,我來做公證,常老四的名頭,你們應該都能信得過吧?」

  吳兵衝著老齊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說道:「當然信得過四哥了,不過他我就不知道了。」

  「四爺,您的話我信得過,我和他要賭五百萬,就麻煩四爺做個公證!」很顯然,老齊和常翔鳳的關係,遠沒有吳兵近,這出口還是喊著四爺。

  不過「常翔鳳」這三個字,在北方江湖道上那就是個金字招牌,由他作保,老齊是完全能相信的,他斷然不會為人情去砸自己賴以生存的招牌。

  對於自己的那條鬥犬,老齊是充滿了信心,而且剛才還聽聞吳兵的鬥犬被嚇得夾尾巴,那就更不用擔心什麼了,對方既然要給自己送錢,不笑納才是傻瓜呢。

  「五百萬?怎麼玩那麼大?阿兵,怎麼回事?」

  常翔鳳聞言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兩人賭的如此之大,雙方對賭金額達到一千萬的鬥犬賭局,在他這場子裡也沒出現過幾次。

  對常翔鳳來說,像這樣的對賭,他抽水就高達百分之十,雙方不管誰贏,他都能穩賺100萬,而贏的那一方去掉這一百萬,實際只是賺了四百萬而已。

  另外常翔鳳坐莊還能賺錢,恐怕這一局下來,他贏得都要超過對賭的贏家,這也是鬥狗場日進斗金的原因。

  不過常翔鳳和吳兵關係不錯,他也聽老雲說了吳兵這次帶來的狗不怎麼樣,眼下看向吳兵,卻是給了吳兵一個可以選擇反悔的機會。

  「四哥,我決定了,您不用再多了。」

  說來吳兵自己也感覺有些奇怪,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相信秦風,要知道,這一把壓下去,除了那五百萬之外,背後代表的可是數千萬的生意啊。

  「成,你們雙方沒異議的話,就簽協議吧。」

  看到吳兵態度堅決,常翔鳳也沒說什麼,招了招手叫來了老雲,說道:「你帶人去狗場,把阿兵和齊總的狗都給看管起來,別人任何人接近。」

  「是,四爺,您放心,沒人能在咱們狗場做手腳的。」

  老雲也聽到了雙方的賭鬥,眼睛不由多看了吳兵幾眼,以他的見識,自然看得出吳兵那條狗從來沒鬥過,贏得希望真的很渺茫。

  老雲離開後,常翔鳳讓人拿來了一式三份的協議書,在上面分別填上賭鬥條款和賭注金額,等到吳兵和老齊按上手印之後,這份協議就算生效了。

  至於那雙方五百萬的賭資,並不是現在就拿出來的,而是賭鬥結束後一個星期打到對方的帳上。

  不單是這一場鬥犬,賭場所有的下注都是如此,所以常四爺的鬥狗場能一直穩穩當當開著,就算警察在這裡,也抓不住什麼痛腳,鬥雞鬥狗本來就是民間傳統嘛。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在常翔鳳這裡鬥犬鬥雞,根本就不需要擔心賭資拿不到。

  這也是常四爺收取那百分之十抽水的原因,因為他能確保雙方的利益,在晉冀魯京津地面上,還沒有敢賴他錢的人。

  「膽子不小,拿隻沒訓出來的狗,就敢和別人鬥?」

  雙方簽訂協議並沒有避開眾人,對於這場涉及金額達到上千萬的鬥犬賭局,旁觀的眾人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見過吳兵比特鬥犬的蔡東,此時則是表現的有些懊惱,早知道吳兵會拿出狗來鬥,到是不如讓他的高加索犬上了,對那五百萬,蔡東真是很眼饞。

  要知道,蔡東雖然這兩年在做批文生意,但還真沒五百萬的身家,只是藉著家裡的名頭進出各種場合,囊中嘛……卻是有點那麼一點羞澀。

  「行了,第一場鬥犬說不定就要一個小時,到時候你們的可以第二場上。」

  事情辦妥後,常翔鳳將注意力放到了馬上要進行的這場鬥犬上,雖然這場賭鬥的金額遠不如吳兵和老齊的,但常四爺也不能表現的過於厚此薄彼吧。

  隨著常翔鳳的話聲,兩條身高近半米的比特犬,被狗主人從兩個方向牽了過來,兩隻狗遠遠的看到,都是死命的掙脫了起來,拉著主人往前跑。

  「老謝,這兩條狗都不錯,你看他們的前肢,是不是特別寬厚?」

  吳兵知道謝大志沒看過鬥狗,在一旁幫他講解了起來,「這鬥狗都是需要訓練的,我以前買的那個跑步機,其實就是給狗買的……」

  秦風知道鬥狗的訓練方法,對吳兵的話不怎麼感興趣,不過謝大志爺兒倆卻是第一次聽聞,在旁邊聽得是津津有味。

  像很多高強度體育競技項目一樣,鬥犬的主人在訓練狗的時候,會讓它拖輪胎,練肌肉的爆發力,咬輪胎則是練習口部的咬肌。

  別的還有像吊口,練的是鬥犬的靈敏度,跳躍可以訓練狗的下盤穩定性,另外還有像是攀爬,能讓狗的腹肌和胸肌變得特別發達。

  吳兵正解說著的時候,兩隻狗已經進入到了鬥狗場內,就在主人解下狗套的瞬間,兩隻比特像是見了天敵一般,瘋狂咆哮著向對方衝了上去。

  比特犬擅長連續奔跑,具有能夠持續釋放120分鐘的耐力,和每平方厘米80公斤的咬合力,以及一副堅韌而沒有疼痛感覺神經的皮膚,再加上發達的肌肉群,聯合構成堅固的防護裝甲,用以抵抗咬擊。

  當兩隻相同特徵的狗撕咬在一起之後,那場景頓時變得無比的慘烈,兩隻狗不斷在地面上翻滾著,每一口下去,都能從對方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咬痕。

  不過三五分鐘過後,兩隻狗的面部依然被咬的鮮血淋漓,其中一隻的耳朵甚至被撕扯了下來,但它們仍然糾纏在一起,超人的耐力,讓它們一時半會無法分出勝負。

  「咬住,咬住,別鬆口,甩起來,把它甩起來……」
鬥狗場內兩隻狗撕咬成一團,場外的主人也渾然忘卻了自己平日裡的身份,此刻是斯文掃地,半蹲在地上,隔著鐵欄杆大聲的在給自己的鬥犬做著指揮。

  而那些投注了的人,也是一臉緊張的看著場內的鬥犬,通過狗的毛色分辨出自己所押注的狗,在旁邊也是聲嘶力竭的喊叫著。

  鬥犬場內從狗身上四濺起的鮮血,在讓人內心深處產生一種深深的恐懼,大聲喊叫在客源排解恐懼的同時,也在刺激著人們的激素分泌,讓他們愈發的興奮起來。

  「師父說的沒錯,這場景的確能讓人瘋狂啊……」

  秦風後退了幾步,搖了搖頭,他發現現在還能保持冷靜的人,除了自己之外,也就那位常四爺了,就連阿彪也是情不自禁的在吶喊著。

  比特犬的耐力的確很驚人,在二十多分鐘還沒分出勝負的情況下,狗主人拿著撬棍分開了兩隻狗,它們身上已經均是傷痕纍纍。

  把狗拉到場內的短線外面,雙方開始清理起鬥犬身上的血跡來,一盆水從頭澆下去,頓時地毯被血水染紅,一股血腥味充斥在整個鬥犬場內。

  休息的時間十分短暫,也就是不到一分鐘的樣子,兩隻比特鬥犬又撕咬在了一起,經過三次暫停,一共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後,這場鬥犬終於結束了。

  來自北京的那隻比特犬鼻子被咬掉,腹部被完全咬開,牙齒也幾乎都脫落掉了,樣子慘不忍睹,最終輸掉了這場比賽,同時也輸掉了性命。

  至於贏了的那隻比特,情況也好不了多少,一張狗臉上滿是傷痕,搖搖晃晃的被打了一針麻醉,狗場的醫生對其進行了簡單的救治。

  「阿風,該咱們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得見這種場景了,但這麼一場殘酷之極的鬥犬,還是讓吳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胸口這才感覺到順暢了許多。

  想到下一場就是自己的鬥犬要上去比賽了,吳兵心中還是會有一些緊張的。

  「吳叔,放心吧,我去帶佐羅!」秦風向吳兵點頭示意了下,轉身往狗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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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7 05:15:2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八章 鬥狗(九)

    狗舍就在狗場的後面,拐個彎就能看到,吳兵怕他那只比特欺生,也跟在秦風後來追了上去。

    當兩人來到關著吳兵那只叫做“佐羅”的比特犬狗舍前,一個跟在老雲身邊的人走了過來,歉意的對吳兵笑了笑,說道:“對不起,吳哥,我們要檢查下你身上有沒有帶興奮劑,這規矩您也是知道的。”

    “沒關係,檢查吧,老齊那邊你也看清楚,省得他玩花招。”

    吳兵無所謂的在身上拍了拍,玩鬥狗的人,豈會不知道興奮劑的事情?像那種特質的興奮劑針管,不過五釐米大小,不仔細檢查的話,還真的很容易被人作弊。

    “吳哥,您就放一百個心,四爺親自交代的,老齊要是敢動手腳,直接就廢了他!”

    檢查的人和吳兵很熟,在身上摸了幾下之後就放過去了,只是在檢查秦風的時候,卻是非常的仔細,甚至連褲腳襪子處都摸遍了。

    “行了,別沒完沒了的了,我小兄弟還信不過?”

    吳兵沒好氣的瞪了那人一眼,側臉看向秦風,有些不確定的說道:“秦風,你真的會調教鬥狗?這臨陣磨槍,能行嗎?”

    說實話,現在吳兵心裡還真是有些發虛,他那條比特犬,從來沒上過鬥狗場,一直都是請的專業的訓犬師在調教。

    對鬥狗的調教,那是從鬥狗成年前三個月的時候就要進行的,吳兵從來沒聽說快要上場比賽了再調教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鬼使神差的就相信了秦風?

    而且他的比特也並不是戰鬥力有問題,而是被秦風的大黃咬敗之後,心理上出了毛病,吳兵聽說過狗醫生。但狗心理醫生,怕是世上還真沒這職業。

    “不用調教,這狗和人都一樣,被逼到了絕處,也是會拼命的。”

    秦風笑著從狗舍裡牽出了“佐羅”,笑著說道:“吳叔,這條狗跟著你,算是運氣不錯了,至少你不會將它給宰了吃肉吧?”

    秦風知道。鬥狗的下場一般都是很淒慘的,即使贏下一場比賽,鬥狗也會被咬的遍體鱗傷,打了破傷風之後,休息幾個月還要繼續戰鬥。

    而一些鬥輸了的或者傷勢嚴重的狗。下場就很可憐了,它們不是主人宰殺掉吃肉,就是任其自生自滅,只有一些為人比較厚道的狗主人,才會將一些功勳狗當成寵物來繼續養著。

    “廢話,我哪兒捨得啊?”吳兵拍了拍佐羅的腦袋,說道:“只要你贏了這場比賽。以後我養你到老!”

    “那就好。”

    秦風牽著佐羅往鬥狗場走去,壓低了幾分聲音說道:“佐羅鬥過這一場,以後怕是不能再進行鬥狗了,吳叔您別虧待它就行。”

    秦風是很喜愛動物的人。也就是看出吳兵不是那種薄情寡義的人,他才願意出手相助的,剛才這番話,卻是要了吳兵一個承諾。

    “你放心吧。吳叔不是那種人,養條狗對我來說沒什麼的。”

    吳兵點了點頭。有些奇怪的看著秦風,說道:“你這是打算怎麼調教啊?馬上可就上場了。”

    狗舍距離鬥狗場也就一兩百米的遠近,兩人說著話,已經是來到了狗場外面,在另外一邊,老齊也牽著條齊腰高的比特,正一臉冷笑的望著這邊。

    要說比特還真不能是王王相見,雖然兩邊隔著二十多米,但兩隻狗都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就連之前表現的有點懦弱的佐羅,口子也發出了低吼聲。

    “吳叔,佐羅這表現不是不錯嘛……”

    秦風笑著蹲下了身子,雙手摟住了佐羅的脖子,誰都沒發現,在秦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多了一根細細的大頭針。

    左手板住了佐羅的脖子,秦風右手看似在撫摸佐羅,卻是閃電般的在佐羅的頭部和心臟位置,連連刺了幾針,隨著秦風的動作,佐羅的身體輕微的顫抖了起來。

    在旁人看來,秦風這是在鬥犬開始之前的加油鼓勁,並沒有懷疑什麼,不過站在對面的老齊眼中卻是充滿了疑惑。

    就在常翔鳳想要宣佈比賽開始的時候,老齊忽然高聲說道:“四爺,我要求比賽之前,要用水清理下各自的狗。”

    “嗯?有必要嗎?在我場子裡你還不放心?”常翔鳳聞言皺起了眉頭,將目光看向吳兵。

    “洗就洗吧,這是怕咱們用麻醉劑呢。”秦風搖了搖頭,老齊還真夠小心的,見到自己撫摸了一下狗,居然想到了麻醉劑上面。

    鬥狗使用的花招,除了打興奮劑之外,還有一種就是在狗身上塗抹麻醉劑,當對方咬在身上之後,麻醉劑就會通過口腔傳播,使得對方癱軟無力,從而贏得戰鬥。

    不過麻醉劑的氣味很大,塗抹後一般都能聞出來,現在鬥狗已經很少有人敢如此做了,老齊對這場鬥狗的重視和小心謹慎,由此可見一斑。

    只是老齊怎麼都想不到,秦風用的這手金針刺穴,卻是百年前那些八旗紈絝們獨有的手段。

    為了達到刺激狗的興奮度和完全開發出其潛力,那些整天遊手好閒的八旗紈絝們,不知道玩死了多少鬥狗,才琢磨出了這個法子。

    和服用興奮劑不同,這種法子是刺激鬥狗本身的生命潛力,在一兩個小時內,鬥狗的精神和身體狀態,都會達到這一生最頂峰的時期。

    不過當這個階段過去之後,鬥狗的腑髒和精神都會受到很大摧殘,死是不會死,但終生別想再上鬥狗場了,最多只能留在家裡當個寵物。

    “媽的,真是多此一舉。”

    老齊既然提出要求,吳兵這邊也答應了,馬上就有人拿著水管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很顯然,工作人員對老齊的節外生枝也感到有些不滿。

    比特本來就是短毛狗,被水一沖,渾身的毛色在夕陽下顯得異常光亮,身體一甩,身上的水也就幹的差不多了。

    相距差不多二十米的兩條狗,都在死命掙脫著主人手中的脖套,當鬥狗場的裁判下了比賽開始的口令後,吳兵和老齊同時鬆開了鬥犬的脖套。

    低吼咆哮著的兩隻鬥犬,閃電般的向對方沖了過去,距離還有六七米的時候,同時躍了起來,張口就往對方的脖頸處咬了過去。

    只是就在老齊的鬥犬將要咬到佐羅的時候,佐羅的前爪突然拍在了它的臉上,劃出了幾道帶血的抓痕,將對方重重的拍到了地上。

    “咦,老齊的火車頭竟然沒有那佐羅跳的高?”

    兩隻鬥犬的表現放在行家眼裡,很多人都情不自禁的在心裡“咦”了一聲。

    他們都知道老齊的那只狗之所以叫做“火車頭”,就是因為力量大跳的高,撕咬時最喜歡用身體去戰鬥,可是剛才卻顯然在彈跳上落了下風。

    兩犬落地之後,馬上又撕咬在了一起,這次“火車頭”的經驗卻是占了上風,一口咬在了佐羅的臉上,只差那麼一點就咬到了鼻子。

    “佐羅,加油,咬它的肚子,對,就咬那裡!”

    “火車,幹掉它,咬死它,往喉嚨處咬!”

    場內鬥犬在戰鬥著,場外的吳兵和老齊也變得無法淡定了,因為他們倆不管是誰,都很難承受這場比賽的失利。

    吳兵幾乎將半個身子都探到了鬥狗場裡面,不斷的大聲在給佐羅加著油,看到此時佐羅並沒有落在下風,吳兵對其也多了幾分信心。

    只要不被對方咬住脖子下方喉管的地方,鬥犬的戰鬥是沒有那麼快結束的。

    兩隻狗撕咬了大概十多分鐘後,火車頭咬住了佐羅的後腿,佐羅則是死死的咬住了火車頭的前肢,拼命撕扯著那裡的肌肉。

    比特犬的特點是,只要那張嘴咬實在了,一般是不會輕易鬆口的,而體內傳來的疼痛,會讓它們咬的更緊。

    眼看兩隻鬥犬陷入到了僵局,場外有人拿著撬棍跳了進去,分別用撬棍敲開了狗嘴,將兩隻比特分離開來。

    裁判看了下兩隻身上已經是血跡斑斑的鬥犬,開口說道:“沖洗一下,一分鐘後繼續開始!”

    一盆水潑了下去,殷紅的鮮血從狗身上流淌在了地攤上,讓那暗紅色的血跡變得鮮紅了起來,短短的休息之後,兩隻狗又向對方沖了過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隻鬥犬狀態的好壞,也慢慢顯露了出來。

    一開始的時候,火車頭兇猛無比,連連咬傷了佐羅的後腿和臉部,但是當第二次暫停之後,火車頭的速度和耐力,似乎逐漸變得弱了。

    而與其相反的是,佐羅的體力卻是十分充沛,在撕咬的時候,經常把體型大過它的火車頭給壓在了下面,力量的比較上,佐羅已經完勝火車頭了。

    “怎……怎麼會這樣?”

    場外的老齊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他怎麼都沒想到,一隻從來沒有上過鬥狗場的鬥犬,耐力和體力竟然會如此的好,連他那身經百戰的火車頭都不是對手。

    且不說老齊想不通其中的關節,此時場內的兩隻鬥犬,也終於分出了勝負。

    身上被撕咬出了無數傷口的“火車頭”,由於流血過多,再也無力抵抗佐羅的進攻,趴在地上完全喪失了還擊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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