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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atba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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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打眼] 寶鑑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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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7 06:56:0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奸商


  「風哥,你考證出那是誰的墓了嗎?」

  謝軒一頭大汗的進了四合院,推開秦風的屋門,說道:「我聯繫的那個買家一會就會到家裡來,這東西要是有傳承的話,最少價格能翻三倍啊!」

  回到津天已經有三天的時間了,在聽聞了李天遠出醜的事情後,謝軒心裡倒是也平衡了,更何況秦風將那些盜來的文物,盡數保管在了他那裡。

  為此謝軒專門去買了一個大保險箱,將所有的東西都鎖在了裡面,有李天遠這武癡和大黃每日守在家裡,倒是不怕被人給黑吃黑掉。

  「廢話,我不知道傳承有序的物件價格高?」

  秦風翻著桌子上的資料,隨口問道:「買家是什麼人?靠譜嗎,咱們這些東西寧可砸在手裡不放出去,也不能低價出售或者被條子給盯上!」

  回來之後,秦風原本並不怎麼想出手這批文物的,不過小胖子想打響《文寶齋》的名頭,上躥下跳的聯繫了不少買家。

  這幾天陸續來了五六個人,只不過連東西都沒見到,就被秦風給打發掉了,那幾人一看就是文物販子,壓根就不是想買去把玩的藏家。

  聽到秦風的話後,謝軒不以為然的說道:「風哥,咱們胡叔就是津天的警察局長,哪個條子敢來動您啊?」

  謝軒年齡雖小,但頗有幾分謝大志的小聰明,他很懂得借勢,有次古玩街派出所臨檢的時候,他故意將胡保國的名片,放在了桌子上。

  津天是直轄市,局長是和普通省份的廳長平級的,甚至還要高半格。他的名片,豈是一家古玩店老闆能有的?

  那派出所的所長也是個人精,見到這名片頓時賠上了小心,一番打聽之後,從謝軒口中又聽到了胡保國司機沈昊的名字,自然明白了這家店的背景。

  再加上彪子曾經到店中來過幾次。經過小胖子聊天時有意無意的提及,古玩街上的人也都知道,這《文寶齋》是黑白通吃。

  平日裡古玩街上的一些小混子見了謝軒,都是一口一個小胖哥,那些原本將謝軒排斥在外的古玩老闆們,也都盡力拉攏,否則謝軒也沒那麼快就能找到買家。

  「風哥,您幹嘛這樣看著我啊?」謝軒說出上面那番話後,發現秦風放下了手中的銅鈕印。目不轉睛的盯住了自己。

  「軒子,好話說一遍,你聽清楚了!」

  秦風的眼睛瞇縫了起來,說道:「大道各兩邊,江湖路不同,賊和兵,永遠不是一家,胡保國是警察局長不假。但他也能把你送上斷頭台……」

  從古至今,江湖中人。最忌諱的就是結交官府,從東漢末年張角的黃巾起義、明朝白蓮教,再到清末的義和拳。

  這些原本的江湖勢力,都和官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他們的下場都是被當朝清剿,最後無一能得善終的。

  在秦風看來。歷朝歷代,江湖人士都是在朝廷和官府豢養之中的,就像是養豬一般,等到腰肥膀圓了,再對其進行宰殺。

  就算是在現代。當年東北那位道上大哥何等風光,但被京城發來的一句話就連根拔起,直接拉到刑場去打靶了,最後只留下了一段傳說。

  而秦風所接受的傳承和身份,注定他這一生不可能走上白道,只能在詭秘莫測的江湖中探尋出一條道路,所以秦風絕對不願意和官家有著太深的聯繫。

  就算胡保國和秦風的關係不同尋常,平日裡秦風也從來沒有主動上門或者給胡保國打過一個電話,多是胡保國來看他。

  地位不同,人的思想也會產生變化,有句話叫做屁股決定大腦,人的頭腦想的什麼是與他所在的位置、所坐的位子相關聯的。

  秦風不想將自己的人生壓在別人的身上,所以謝軒如今的行為,在他看來十分的危險,當官和匪混淆不清的時候,那也將是末日來臨的時刻。

  「風哥,沒……沒那麼誇張吧?」謝軒聞言瞪大了眼睛,顯然被秦風的話震驚到了。

  「軒子,咱們走的路,一開始就是偏門,那些是洗不掉的。」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石市翡翠,那是詐騙,抓住就是三年以上有期徒刑,盜墓更是重罪,最高可以判死刑,你知道這次所盜的,是誰的墓嗎?」

  「不……不知道。」謝軒此時已經傻了眼,呆呆的搖起了頭。

  秦風面色陰沉如水,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個銅鈕印,說道:「我剛查出來的,這人叫禰素士,是隋唐時期禰氏家族的後人,影響非常大,就憑我開了他的棺,都夠得上一顆槍子了!」

  秦風也是剛剛查出那座唐墓主人身份的,說起來這人還真是不簡單,而且他所在的那個家族,在隋唐都有記載,但又非常神秘。

  根據資料顯示,禰氏家族在十六國至隋末,曾多次來回遷徙,遷徙原因是因為躲避戰亂而渡海到了朝鮮半島,禰氏家族曾在百濟和隋朝均任過高官。

  660年,唐朝聯合新羅出兵,百濟國滅亡,百濟大將禰植帶領百濟義慈王向唐朝投降,之後入唐為高官。

  禰寔進的兒子禰素士,15歲時授游擊將軍(從五品),神龍元年,授左武衛將軍(從三品),屬十六衛(中央禁軍)的高官。

  景龍二年六月,禰素士奉命出使徐兗等四十九州慰問,途中去世,皇帝深為緬懷。

  禰素士死亡的地點,應該就是在保市,根據銅鈕印上的名字可以證實,那座殉葬品豐厚的唐墓,正是禰素士的墓葬。

  「風哥,後……後果那麼嚴重?」

  聽到秦風的話後,謝軒被嚇的胖臉通紅,急聲說道:「那東西咱們不賣了,我……我這就把買家給回了去!」

  「軒子,我並不是說東西不能賣!」

  秦風歎了口氣,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江湖險惡,一步相差踏錯,那就將萬劫不復,你日後做事要謹小慎微,別以為認識了什麼人,就能保得你高枕無憂!」

  「風哥,我……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以後一定學會低調!」

  謝軒擦了把臉上的冷汗,他發現自己已經被秦風這一席話,嚇得背後的衣服全被汗水給浸透了。

  「嗯,我這裡還有幾萬塊錢,暫時咱們還不缺錢。」秦風點了謝軒一句:「讓你拿出東西只是打名聲,而不是賣的,你懂嗎.」

  秦風剛才那番話說的很嚴重,但其實他手腳做的實在太乾淨了,就算警察明知道那座墓是秦風盜的,也無法給他定罪。

  第一,主墓室中的陪葬品,盡皆被秦風一掃而空,官方並沒有陪葬品的資料,即使秦風拿出那些陶瓷俑,他們也不能斷言就是禰素士墓葬出土的。

  第二當然是抓賊拿贓了,現在是法治社會,沒有證據最多只能將人羈押幾天。

  就像是現在的一些老賊王,江湖上無不知其名號,就連派出所的警察,也都知道自己轄區的賊王是幹什麼的。

  但是警察沒法抓到賊王出手的證據,就無法給其定罪,當然,那些賊王們也都垂垂老矣,早就不親自出手了,只是接受一些徒子徒孫的供奉而已。

  至於盜墓這件事,去到平莊的是何教授,與秦風有屁的關係?那一莊老少都能證明的。

  就算警察搜出保險箱裡的文物,秦風也大可以用馬路上撿到古玩街上拾到的話來回答,最多也只能窩贓之類的名義判他個一兩年而已。

  「風哥,我明白了……」謝軒點了點頭,說道:「東西拿給他們看,但又不出手,咱們這是吊他們胃口吧?」

  「幹嘛不出手啊?咱們手頭也不寬裕……」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說道:「把我整理好的那幾塊古玉拿出來,不過這次不要交易,回頭等三五個月,等我做出一批貨來,你自然就能賣了……」

  秦風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跟師父載昰所學的技藝裡,就沒一個是正當門道,他這是想拿手中的古玉做幌子,再製出一批假玉來狠狠賺上一筆。

  這古玩買賣考究的就是個眼力,買定離手概不退還,到時候拿些買家辨別不出來古玉的真假,自然也怪不得秦風的。

  「高,風哥,您真是高!」聽完了秦風的解釋後,謝軒的小眼睛裡頓時射出了精光,擺出一副鬼子漢奸的模樣來。

  此時謝軒對秦風崇拜,那簡直就是五體投地,他原本以為自己就挺有奸商的潛質了,但是和秦風一比,他真算得上是遵紀守法的好良民。

  「風哥,彪哥來了!」

  就在秦風和謝軒兩個小奸商在屋裡密謀的時候,院子裡忽然傳來了李天遠的聲音,秦風連忙收起了桌子上的東西,起身迎了出去。

  「彪哥,咦,四爺您怎麼也來了?」剛走到院子裡,秦風不由愣了一下,阿彪倒是常來他這裡,但常翔鳳可是第一次登門。

  「四爺,這位是……」

  沒等常翔鳳開口,秦風的目光就看向了走在中間的那人,以常四爺的身份,居然還站在他身側稍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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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7 06:56: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章 古玉(上)


  「阿風,我給你介紹下。」

  見到秦風,常翔鳳的臉上頓時露出笑容,拉住了秦風的手,說道:「這位是來自美國的華人聯合會會長柳山志先生,也是我的老朋友了,此次回國探親訪友,聽說你這兒有些古玉,於是就拉著我上門了……」

  「華人聯合會?」

  聽著這來頭似乎甚大的名字,秦風突然打了個寒顫,美國的華人聯合會,那豈不就是當年的洪門?這……這可是和世界許多著名黑社會齊名的幫派啊!

  其實嚴格說起來,洪門在結束了「反清復明」的歷史使命後,已經轉變成了世界性的一個民間社團組織,靠著團結、義氣互幫互助,有他們自已的政治理想。

  當然了,的確還有一部份有著洪門身份的人員,在做著不法勾當集權斂財,所以一些海外國家的政府,一直將洪門視為是黑社會。

  在美國,洪門不但成立了華人聯合會,還成立了一個叫做致公堂的黨派,可以說是除卻中國地界之外,世界上華人勢力最大的組織。

  「歡迎,歡迎柳老先生,還請裡面坐!」

  眉頭微微跳動了一下,秦風不動聲色將三人讓到了屋裡,眼光的餘角在院門處掃了一眼,秦風分明看到七八個西裝革履的壯漢,站樁一般的守在了門前。

  「不告而訪,小兄弟別見怪啊。」

  進到屋裡後,柳山志笑道:「老頭子我這一輩子沒什麼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咱們國家的玉石,此次聽聞小兄弟手上有好東西,只能厚著臉皮上門了!」

  柳山志六十出頭的年齡。兩鬢斑白,但臉色氣色卻是十分紅潤,他的身高有一米八左右,腰背挺直,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閒對襟衣服。氣度非凡。

  「老爺子太客氣了,小子哪裡敢當?」

  秦風笑著將柳山志和常翔鳳讓到了上首坐下,有些疑惑的問道:「我也是前不久才從別人手上收了幾塊古玉,不知道柳老先生是從哪裡知道的?」

  「風……風哥,是……是我告訴彪哥的。」秦風話聲剛落,正忙著端茶倒水的小胖子。弱弱的聲音傳了過來。

  原來,在接連找了幾個買家都被秦風趕走之後,謝軒也有些著急了,前幾天他偶然在古玩街上遇到了阿彪,於是就提起了手上有古玉的事情。

  其實謝軒並不知道,阿彪去古玩街。正是為了去幾個相熟的古玩店尋找古玉,聽到謝軒這麼一說,才有柳山志等人的此行。

  「哎,柳老先生想看玉,打個電話給小子說聲就行。」

  秦風苦笑了一聲,暗地裡狠狠的瞪了一眼謝軒,這小子也是膽大包天。借勢居然借到了常翔鳳的頭上,就不怕這黑道大佬吃的他連骨頭都不剩?

  秦風此時心裡也有些打鼓,單單為了幾塊古玉,這柳山志為何會屈尊來到他這裡?想到這兒,秦風不由抬頭看了一眼常翔鳳。

  看到秦風的眼神,常翔鳳笑道:「小兄弟,真的沒別的原因,柳大哥就是單純的喜好古玉,你有什麼好物件就拿出來吧,錢不是問題……」

  「四爺。津天有什麼事,可是都瞞不過您的耳朵啊。」

  秦風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幾位先喝口茶,我把東西給拿出來,不過柳老先生。這物件我拿到手上沒幾天,並不是要出手的,您可不能奪人之美啊……」

  「哈哈,我倒是希望小兄弟能成人之美!」

  柳山志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他這次回國是基於一些很特殊的事情,原本來津天只是為了見見老朋友,到這四合院裡來,真的是臨時起意。

  「幾位稍等。」

  秦風告了聲罪,進到了裡間,幾分鐘後拿著一個錦盒走了出來,說道:「柳老先生,前幾日才入手的玩意兒,您給掌掌眼?」

  從那禰素士墓葬石棺之中,除了九竅玉之外,秦風一共還得到了六十八塊古玉,收穫算是頗豐,但這些玉石大多沁色比較嚴重,一眼就能看出是新出土的古玉。

  所以秦風挑揀了一些沁色不深的玉石,用自己的手段對其進行了一些處理,使之看上去像是有些傳承,也就是放入錦盒裡的八枚古玉。

  這八枚古玉中有玉璜2件、玉珮4件、是一組玉珮飾,均為扁平片狀,有梯形、半月形和雲頭形,上下兩邊各一孔,雕工簡單中透著一股璞拙大氣。

  而另外兩件古玉,卻是一對唐玉中最為著名的仕女玉人,這對玉人的高度僅有五厘米,寬為一點八厘米,厚度是0.7厘米,從玉質上來看,應該用的是羊脂白玉。

  玉人呈站立人形,雙袖掩手,合於胸前,身著長袍,袖子邊上有細陰線刻斜紋,頭頂為平行髮冠,頂髮由細密剛勁的陰刻線雕成。

  在玉人的額頭、頂髮,兩袖及其衣邊下擺處,有一絲淡黃色的銹沁,雖然秦風已經做了一些處理,但那沁色深入玉石之中,非常的顯眼。

  「小兄弟,這……這是唐玉?」

  當柳山志看到錦盒中的幾塊玉石後,原本淡定的臉色,突然間變得凝重了起來,伸出雙手接過錦盒,說道:「能否讓老朽好好看看?」

  「柳老您隨意。」秦風點了點頭,卻是在心中歎了口氣,這老頭眼光毒辣的很,想要瞞過他怕是難了。

  別人做古玉製假,那是拚了命的想做沁色,到了自個兒這裡,卻是反過來了,生怕那沁色太新,讓人看出了出土的時間。

  古玩講傳承有序,這古玉也不例外。

  一般而言,傳承三代的玉石,也就是歷經三代人把玩過的古玉,就能稱之為傳承古玉,但秦風上手這幾塊玉的時間實在太短,根本就做不出那種傳承古玉的包漿效果來。

  看到那柳老爺子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了古玉上面,秦風走到常翔鳳身邊,低聲說道:「四爺,咱們借一步說句話?」

  「怕什麼,一不偷二不搶的,有什麼好擔心的?」常翔鳳看了一眼秦風,笑著點了點頭,逕直走到了外面院子裡。

  「四爺,這叫怎麼一回事啊?您老腰桿粗,天塌下來也能撐著……」

  走到院子裡,秦風往屋裡看了看,歎道:「可……可是小子細胳膊細腿的,可招惹不起這尊大神啊!」

  海外洪門,從孫中山時期,在國內外就有著巨大的影響。

  可以說,不管是當年滬上還是津天市的青幫,都源自洪門一脈,在推翻清朝統治以及後來的民國時期,背後隱然都有其影子的存在。

  但是就現代的國家制度而言,對於這種幫派社團,政府絕對是零容忍。

  秦風可不想和洪門沾染上任何的關係,從而使得某些勢力關注到自個兒身上,要知道,他現在自己也是一屁股的不乾淨。

  「你小子還說自己不是江湖人,怎麼知道他的來頭的?」聽到秦風的話後,常翔鳳不由笑了起來,看秦風這模樣,顯然知道這華人聯合會是怎麼回事。

  「四爺,您這可是冤枉我啊……」

  秦風聞言向著院子外面撇了撇嘴,說道:「這老爺子出門都帶那麼多保鏢,能是一般人嗎?我這小廟可放不下這樣的大神!」

  秦風心裡此時早把常翔鳳罵了個狗血噴頭,柳山志那樣的人來自己這,恐怕國家的相關部門,早已將自己的情況都給調查清楚了。

  雖然秦風行事謹小慎微,並沒有什麼把柄被人抓住,但那種被人盯著如芒在背的感覺,卻是讓他十分的不舒服。

  常翔鳳笑道:「你不用擔心,柳會長來這裡,就是為了看玉,他是個玉癡,哎,我說,我給你小子拉生意,你怎麼還一副不滿意的樣子啊?」

  說起來常翔鳳也不是有心的,他知道柳山志好玉,在得知其要來津天的時候,就讓阿彪去搜尋幾塊古玉準備送給他。

  但是現在的古玩市場真假混餚,阿彪找了幾塊古玉,不是假的就是品質拙劣,根本就拿不出手,這讓常四爺感覺面目有些無光。

  《文寶齋》是秦風的產業,這點常翔鳳自然是清楚的,在得知謝軒放出手中有古玉的風聲後,他才決定帶著柳山志來看看的,其實也存了一點提攜秦風的意思。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四爺,這樣的生意,您以後還是不要拉了,我可不想被什麼人給盯上。」

  「你啊,明明還不到二十歲,行事就像個七八十的老江湖一般,一點銳氣都沒有。」

  常翔鳳指了指秦風,啞然失笑道:「有胡局長保著你,在這津天地界上,只要不是殺人放火,你怕什麼?再說了,就算是殺人放火,有四爺在,也未必不能幫你擺平!」

  看著秦風,常翔鳳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秦風那張年輕的面孔下面似乎隱藏著許多秘密,行事之穩健,就連自己都有所不及。

  秦風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四爺,求人不如求己,自身正則不怕影子斜,好意心領了。」

  對於常翔鳳拋出的善意,秦風根本就沒有一絲要接納的意思,聽得常翔鳳都為之一愣,他縱橫江湖數十年,還從來沒見過如此不知好歹的小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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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古玉(下)


  「也是,有胡局長罩著你,原本也不用我這等江湖人的。」

  常翔鳳自嘲的笑了笑,他已經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這番話說出來的確有些不合適,如果傳出去,未免會讓人感覺常四爺有些不甘心。

  秦風並沒有反駁常翔鳳的話,而是淡淡的說道:「四爺,我還年輕,以後的路長著呢,日後究竟怎麼樣,誰又能知道呢?」

  說實話,秦風現在自己也很困惑。

  他知道自個兒身在江湖之中,但心底偏偏又有那麼一點排斥,放著津天現成的古玩生意不做而去參加高考,或許就是秦風內心掙扎最真實的寫照。

  「現在的年輕人啊,不得了……」

  聽到秦風的話後,常翔鳳歎了口氣,說道:「放心吧,柳會長是國家邀請來的,不會給你惹任何的麻煩,和他交好,對你日後也有好處……」

  洪門早年雖然是幫派組織,但時過境遷,它身上的政治色彩已經變得非常濃厚了。

  而且到了現代,致公堂和國內的聯繫也非常緊密,有一些國家不好出頭的事情,往往就是由洪門組織去完成的,柳山志回國,接待規格是非常高的。

  「謝謝四爺,柳老應該看完玉了,咱們進去吧。」

  秦風笑著沒有搭話,人要有自知之明,別說是柳山志了,他的身份就是與常翔鳳相比,也有著天塹般不可逾越的鴻溝,根本就不能與其相提並論的。

  「我這是老了嗎?」

  看著秦風走回到了屋裡,常翔鳳站在那裡有些愣神,放在往日,他如何會去如此扶持一個小輩?可這小輩還偏偏一點都不領情。

  秦風可沒管常四爺在想什麼,他回到屋裡之後。發現柳山志剛將那個仕女玉人放入到錦盒裡,不由笑道:「柳老,怎麼樣?這幾塊玉可還看得入眼?」

  「小兄弟來的正好,你這幾塊玉,可是真正的唐朝古玉,少見。罕見啊!」

  柳山志站起身來,在阿彪端來的臉盆裡洗了下手,說道:「咱們國家的古玉,漢玉刀法最好,明清兩朝的玉器款式造型最多,但若是要說稀少,還是唐玉……」

  唐代經濟發展,國力強盛,開拓西域。暢通絲綢之路,和田玉料源源內輸,玉器製作在秦漢的基礎上得到發展,出現了新的高峰。

  唐朝的玉器與當時其他工藝品一樣,滲透著一種青春活力,不論器物大小均具有很高的藝術水平,出土與傳世的玉器皆能證明。

  就像是秦風拿出的這一套玉珮飾,在唐朝的時候只有達官顯貴才能佩戴。是一種等級身份的象徵。

  只是唐朝多難,在末年的時候五代十國割據混戰。為了籌集軍餉,幾乎所有的唐朝帝王將相的墓葬,都曾經被亂軍盜掘過,裡面的殉葬品十不留一。

  所以唐玉大多都早已現世,成為別人手中的傳承古玉,像秦風拿出的這一套玉珮飾和玉人。的確當得柳山志「少見」和「罕見」這四個字的評價。

  「柳老,我對玉石不是很懂。」

  秦風給柳山志倒了杯茶,開口說道:「前幾天有個人拿著這玉問我收不收,我看著雕工還不錯,就給收下來了。至於是不是唐玉,我還真不知道。」

  「你小子運氣真不錯,好東西,真是好東西的啊!」

  柳山志倒是沒懷疑秦風的話,他研究玉石數十年,才堪堪看出這幾塊古玉的沁色都是自然形成的,以秦風的年齡,想必沒那辨玉的本事。

  「嘿嘿,借柳老您吉言。」

  秦風聞言一笑,說道:「我那店剛開業,正缺點鎮店的玩意兒,要是這東西真金貴,那我就留著了。」

  「哎,我說,小兄弟,不帶這麼吊人胃口的啊。」

  聽到秦風的話,柳山志臉上的笑容頓時卡住了,沒好氣的說道:「這東西既然給我看了,那就說明你要賣,開個價吧,我全要了!」

  以柳山志的身份,根本就不屑以勢壓人,他這話就像是家里長輩倚老賣老一般,說出來並不讓人厭煩,反而讓人有一種親近的感覺。

  「柳老,不賣!」秦風臉上笑瞇瞇的,但確實一口回絕了柳山志。

  「嗯?怕我老頭子開不起價?」

  柳山志的臉色這次變得是真有點難看了,好像有那麼十幾年的時間,沒有人如此直截了當的拒絕過自個兒了吧?

  「不是價錢的問題……」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柳老,我以前跟隨倉州劉老爺子學習鑒別古玩,他曾經說過,八千年浩瀚歷史,九萬里廣闊天地,華夏子孫,千秋萬代,無不與玉息息相關,故有「玉魂」之說也,這古玉,我是不敢賣!」

  秦風這番話,並不是出自倉州劉運焦,而是玉經中的一段話,不過最後一句,卻是他的心裡話,那就是真的不敢賣。

  出土古玉,屬於出土文物的範疇,這是國家明令禁止買賣的,秦風雖然將這些玉進行過簡單的處理,但在行家眼中,還是一眼就能斷出其出土時間的。

  如果將這批玉賣出去,一個倒賣文物的罪名是跑不掉的,秦風可不願意給人留下這樣的把柄。

  第二就是,載昰當年教秦風古玩制假的時候,曾經說過,靠制假賺錢可以,盜墓發掘也不是不行,但有個前提,那就是絕對不能把祖宗的寶貝給賣出去。

  柳山志並不是中國國籍,他拿的是美國的綠卡。

  如果將東西賣給他的話,不但會給秦風留下倒賣文物的隱患,而且還違背了師父的教誨,所以秦風沒加考慮就拒絕了柳山志。

  聽到秦風的話後,柳山志面色變得凝重了起來,開口說道:「倉州劉老爺子?莫非是劉運焦?」

  「正是!」秦風點了點頭,說道:「小子曾有幸跟隨劉老爺子學過一些八極拳和古玩鑒賞的知識。」

  秦風知道,即使胡保國改動過自己的檔案。但自己之前的那些經歷,絕對是瞞不過有心人了,他也沒必要刻意隱瞞。

  「原來是故人的晚輩?劉老為人,我也十分敬佩。」柳山志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老爺子用玉經來教導你,這真是讓我輩羞愧啊。」

  劉運焦當年跟隨敗兵逃往台島。但他身為神槍李書文的弟子,在海外有著諸多的師兄弟,其中很多人就是洪門中人。

  所以不管從年齡還是輩分上,劉運焦都要高於面前的柳山志。

  江湖中的老輩人最重的就是輩分傳承,聽到秦風是他的傳人,柳山志的態度頓時起了變化,就連剛剛進屋的常翔鳳都愣了一下。

  「秦風,以前怎麼沒聽你提過這事兒?」

  常翔鳳忍不住開口問道,他雖然是津天江湖道上的大佬。在冀省魯東也有不小的勢力,但終究是這一二十年才崛起了,要是論底蘊,他比倉州劉家差遠了。

  「四爺,沒事我說這個幹嘛?」秦風輕聲說道:「當年我際遇不太好,劉家對我有恩,都是過去的事情,沒必要再提了。」

  在秦風心中。他只欠三個人的恩情,其中第一個就是劉老爺子。沒有他的默許,秦風根本就不可能偷學到八極拳。

  如果沒有拳法健壯身體、磨練意志,秦風真的不知道還能否帶著妹妹生活那麼多年,怕是也無法幹掉那幾個人販子。

  至於另外兩個人,就是載昰和胡保國了,一個有授業之恩。一個卻是真心關心他的大哥,秦風雖然刻意和胡保國保持距離,但內心對其卻是非常尊重。

  「既然都是自己人,這玉不買也罷了。」

  柳山志哈哈一笑,化解了屋內那絲略顯尷尬的氣氛。原本以為自個兒身份夠高了,沒成想秦風一個小孩子,輩分居然不在他們之下。

  「嘖嘖,真是可惜……」

  柳山志是真的愛玉,話題一轉,拿起了錦盒中的那個玉人,說道:「秦風,你看這玉人,有五種沁色,而且還有最珍貴的血沁,難得,實在是太難得了。」

  玉石沁色,是指玉器在環境中長期與水、土壤以及其他質相接觸,自然產生的水或礦物質侵蝕玉體,使玉器部分或整體的顏色發生變化的現象。

  常見的沁色有水沁為白色,硃砂沁為紅色,土沁為土褐色和紅色,水銀沁為黑色,鐵沁為暗紅色,銅沁為綠色,此外還有血沁是紅色的。

  一般單沁色的玉器是很常見的,有三種沁色以上的古玉,就很少見了,這個玉人上有五種沁色,也難怪柳山志愛不釋手了。

  看到柳山志的樣子,秦風忽然開口問道:「柳老,您在國內有居所沒?」

  「有啊!」柳山志點了點頭,說道:「我在京城有套房子,不過不經常住,年齡大了,回國也不方便。」

  「那成,柳老,這套玉器,是您的了!」秦風拿過柳山志手中的玉人,將其放入到錦盒中後,連著錦盒一起遞給了柳山志。

  「這……這是個什麼意思?」

  饒是柳山志見慣了大風大浪,也不由一愣,剛剛為了回絕自己還搬出了倉州劉運焦,這一轉眼的功夫,怎麼就將玉器要送給自己了?

  「老爺子曾經交代過,文物不出國界,您把東西留在京城,這不算違背老爺子的意願。」

  看到柳山志臉上的表情,秦風笑道:「柳老你也應該能看出來,這東西出土時間不是很長,買賣我是不敢的,送人就沒問題,只是柳老您敢不敢收而已了!」

  「好小子,將我老頭子的軍啊!」

  柳山志先是一愣,繼而馬上就明白了過來,面前這個年輕人心思之慎密,就是比起他們這些老江湖,怕是絲毫都不遜色。

  秦風的這套玉器,來路恐怕並不怎麼正當,他此刻既然拿了出來,就算是不賣,也有被人盯住的風險。

  但是秦風這一送,風險就完全嫁接到了柳山志的身上,以他的身份,當然要將此事完全承擔下來,讓任何部門都不能再去找秦風的後帳。

  而且秦風的這層意思,還是在其次,因為處理這樣的小事,對柳山志而言太簡單不過了,壓根就不算是個事兒。

  讓柳山志猶豫的是,他如果接下了這批玉器,那等於就是欠了秦風一個人情,他所說的將軍,正是源於此。

  柳山志是何等身份,他要是欠下這人情,可不是用錢就能還得上的,日後如果秦風出什麼事,他必須全力相助,才能配得起今日贈玉的情分。

  「柳老,玉為王,古玉為皇,我這幾件東西可不常見。」

  秦風老神在在的看著柳山志,笑道:「過了這村,未必就還有這店,柳老,我可是真心相送,沒有任何的附加條件啊!」

  正如柳山志所想的那樣,拿出這些玉器,對秦風本身就已經造成了麻煩,不賣出去,這批東西放在手上以後說不定就有人找後帳。

  而賣出去的話,那指不定就是個倒賣文物罪,沒事的時候怎麼都好,萬一秦風日後走了背字,這些都是可以落井下石的證據。

  現在將麻煩送出去,還能落個天大的人情,秦風自然不會放過這等機會了,說出那番話後,秦風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柳山志。

  「少年可畏,少年可畏啊。」

  柳山志這一生見過不少國家政要和商界大亨,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會被個少年擠兌,偏偏心中還生不得氣。

  「得,算我老頭子欠你的,東西……我要了!」

  當著一屋子那麼多人,如果不收下秦風的這套玉器,倒顯得他柳山志怕秦風日後提條件,柳山志捏著鼻子也得將東西給收下了。

  當然,能看出這一幕的人,也只有常翔鳳和阿彪,至於小胖子謝軒則是有些迷糊,怎麼原本好好的買賣,現在變成了白送了?

  不過謝軒卻是不知道,雖然柳山志得了一批價值百萬的玉器,但對於他而言,此行真的是虧大發了,致公堂會長的人情,豈是錢能買得到的?

  「秦風,這是我片子,上面的電話隨時都能打通!」

  柳山志都六十多歲的人了,雖然吃了秦風一個癟,但也沒放在心上,隨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張鍍金的名片,說道:「日後有需要打這個電話就行,不過可別再算計老頭子啦!」

  看到柳山志拿出的那張名片,就是常翔鳳都有些感概秦風的好運氣。

  有了柳山志的這張名片,且不說國內,如果秦風日後在國外幹出什麼殺人放火天怒人怨的事情,都有人會幫他擦屁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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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錄取通知書


  「風哥,你辛苦那麼多天整理出來的玩意兒,就這麼沒了?」

  一直到柳山志等人離開了四合院,小胖子謝軒心裡還有些迷糊,不高興的說道:「沒見過這樣的人啊,東西拿走,連個謝字都沒有,真是老不要臉的!」

  這單生意算是謝軒拉來的,臨到頭東西被拿走了,但錢一分沒給,謝軒只感覺很是對不起秦風,要不是常四爺在場,恐怕他剛才就要開口說話了。

  「軒子,算了,這次的事兒能這麼解決,就算不錯了。」

  秦風微微搖了搖頭,說道:「能讓洪門總堂的大佬欠一個人情,你以為是花個百十萬就能買得到的?」

  「洪門總堂?」謝軒愈發糊塗了。

  「沒錯,軒子,日後不要再扯虎皮做大衣了……」

  秦風歎了口氣,說道:「常四爺那些人的光,不是那麼好沾的,咱們這些人,實在入不得他們的法眼……」

  雖然有著胡保國的那層關係,但秦風心裡明白,就憑他們幾個人,壓根就沒被柳山志那等人物放在眼裡,自然也不怕欠他個人情。

  這是遇到了江湖老輩人物,如果像是之前袁丙奇般心狠手辣的,說不得秦風等人就要吃上個大虧,他們幾個毛頭小子,根基實在是太淺了。

  這也是正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謝軒此次的做法,已經違背了秦風低調做人的行事準則。

  「風哥,原……原來那老頭這麼厲害?」

  聽完秦風的解釋後,謝軒才明白了過來,敢情威風八面的常四爺,在那人面前都只是跟班的存在,謝軒那張胖臉上頓時滿是驚愕的表情。

  「風哥。對不起,我……我沒想到會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謝軒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要真是把秦風盜墓的事情牽扯出來,那他可就百死莫贖。

  「不說這些了,以後行事。有多大份量做多大的事……」

  秦風擺了擺手,說道:「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回頭我盤塊玉出來,再做一批古玉你拿去賣,不過保險箱裡的那些,再也不要拿出來給人看了。」

  「是,風哥,我全聽您的。」

  謝軒是聰明人,經此一事之後。他也明白了,借勢借到的終究是別人的,自身沒有強大的力量和實力,一切都是虛的。

  柳山志的到訪,很快就平息了下去,人老成精的柳老爺子自然清楚秦風的心思,事後沒有任何人因為那批玉器的事情,再找上門來。

  秦風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用武盤的方法,盤出了一塊出土的玉珮把件。上面的沁色和包漿,看上去都有如傳承古玉一般。

  因為古玉出土,受到地下水包括泥漿水印木頭塗料等等物質的侵蝕,出土之後的古玉往往色澤黯淡,玩賞的價值並不高,所以就需要用特殊的手法。使其重現光芒。

  所謂武盤,指的是養玉手法中的一種,通常分為文盤和武盤兩種。

  文盤一般是將玉器放在一個小布袋裡面,貼身而藏,用人體較為恆定的溫度。一年以後再在手上摩挲盤玩,直到玉器恢復到本來面目。

  文盤耗時費力,往往三五年不能奏效,若入土時間太長,盤玩時間往往十來年,甚至數十年,才能讓玉器恢復光澤。

  清代歷史上曾有父子兩代盤一塊玉器的佳話,窮其一生盤玩一塊玉器的事,史不絕載。

  至於武盤,就是通過人為的力量,不斷的盤玩,以祈盡快達到玩熟的目的,這種盤法玉器商人採用較多。

  武盤一般是將玉器用舊白布包裹後,僱請專人日夜不斷的磨擦,玉器磨擦升溫,越擦越熱,過了一段時期,就換上新白布,仍不斷磨擦。

  玉器磨擦受熱的高溫可以將玉器中的灰土快速的逼出來,色沁不斷凝結,玉的顏色也越來越鮮亮,大約一年就可以恢復玉器的原狀,但武盤稍有不慎,玉器就可能毀於一旦。

  秦風所用的辦法更加的霸道,他是用水煮的方式給玉器加熱,從而將玉器中的雜質灰土清理出來。

  也虧得有載昰秘傳的方子,否則秦風也不可能一個月就將其做出傳世寶玉的效果來。

  這一個月的功夫,除了盤出這塊古玉之外,秦風還買了口大缸置於院中,他用豬血和黃土成泥盛於大缸中,然後將那些從豫省收來的普通新玉雕琢出的玉器埋於其內。

  上個星期的時候,秦風將那幾十塊玉器取出來後,玉石上面已經有了土咬黃土銹血沁等痕跡了,不是在行裡混了多年的人,很難將其分辨出來。

  有了前次的教訓,謝軒的為人處世也變得穩重了許多,沉下心去居然結交了一幫四五十歲,津天市真正玩收藏的人。

  當然,骨子裡還是個小奸商的謝軒,趁機將這批制假的古玉推銷了出去。

  謝軒所賣玉石的價格,定的並不是很高,一枚玉不過就是萬兒八千左右,品相十分好的也不超過三五萬。

  有那枚被秦風盤出來的古玉作為誘餌,謝軒的這次生意大獲成功,四十多枚高仿古玉被他銷售一空,盈利高達三十多萬,頓時緩解了古玩店的壓力。

  經此一事,《文寶齋》在古玩街上也打響了名號,津天玩玉石的人,都知道有這麼一家店舖,做事八面玲瓏的小胖子謝軒,也在津天古玩界嶄露出了頭角。

  至於冷雄飛,也沒有閒著,因為現在的《文寶齋》,已經被劃分成了兩塊,一塊就是用來銷售文房四寶的地方。

  店裡有關於文房四寶方面的業務,已經全部交由冷雄飛來負責了,他跟著冷一學過幾年國文,在傳統文化上的造詣遠高於謝軒。

  加之冷雄飛又會看相占卜。倒是讓《文寶齋》每日裡座無虛席,甚至有些客人從京城慕名而來,使得原本一直處於虧損狀態的文房四寶,也開始有了盈利。

  「風哥,那缸閒著也是閒著,您就出手再鼓搗一批玉器吧。」

  八月的一天下午。謝軒早早的就回了四合院,眼看著手中的玉器已經銷售一空,而還有許多買家揮舞著鈔票,謝軒心裡那叫一個急啊。

  「軒子,過猶不及,市場的容納量是有限度的,你別太貪心。」

  秦風擺了擺手,說道:「之前入手的那批玉器品質還算不錯,可以作假。現在你讓我上哪兒去搞成品玉石去?

  再說了,物以稀為貴,越是買不到,這玩意的價格才越會往上漲,等到明後年咱們再放出來一些貨,到時還怕沒人搶嗎?」

  對於謝軒的學習能力,秦風是非常滿意的,否則也不會將《文寶齋》放手給他和冷雄飛去打理。

  在秦風看來。再有個三五年的時間,怕是古玩街上最油滑的老奸商。也不會是謝軒的對手,只不過現在,謝軒還稍顯稚嫩。

  「嘿嘿,風哥,還是您想的周全。」

  聽到秦風的解釋後,謝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起頭來。忽然想到一事,開口說道:「風哥,齊民街的老周剛才到店裡,說我賣出去的那塊玉是假玉,咱們是不是給他退掉啊?」

  謝軒下午回四合院。除了手上沒貨了之外,最主要是給秦風說這事兒的,那批古玉是真是假,沒人比謝軒再清楚了,他怕老周嚷嚷出去,毀了《文寶齋》的名聲。

  「他說假的就是假的?」

  秦風聞言冷笑了一下,說道:「古玩買賣,買定離手概不退還,沒那眼力就甭玩,你告訴他,想退,門兒都沒有!」

  按照古玩行的規矩,錯非是在拍賣會上拍下的東西可以去找後帳,一般古玩店和地攤上賣的玩意兒,賣家是不會做出什麼承諾的。

  秦風估計那老周找了行家鑒定,發現是假古玉之後,欺負謝軒年輕,這才找上門想退貨,要是換個有經驗的老掌櫃,恐怕老周連門都不敢上。

  「風哥,老周在津天人面也挺廣的,萬一要是?」謝軒有點擔心,他剛剛混進了津天古玩行的圈子,多少會在乎自己的羽毛。

  「沒什麼萬一的,有本事讓他去告咱們,正愁這行當沒法打廣告呢。」秦風聞言撇了撇嘴,說道:「軒子,你給他開的收據上面,寫的是什麼啊?」

  「收據?我想想,好像開的是工藝品。」

  聽到秦風的話後,謝軒一拍大腿,樂的一張嘴都快咧到耳朵邊上了,「風哥,服了,我真是服了您了,我這就回去告訴老周,愛咋咋地,爺不伺候他!」

  謝軒現在才明白過來,敢情之前秦風交代他,寫收據的時候一定要加上工藝品三個字,就是為了省的日後扯皮用的。

  「你們倆壞小子,又在琢磨什麼餿主意呢?」

  正當謝軒急匆匆的想要回店的時候,院子大門被人從外面給推開了,胡保國一把揪住了謝軒的脖子,說道:「別跑,你看看,這東西是你賣的嗎?」

  「胡叔,這是什麼啊?」

  看著胡保國左手掌心裡的一塊龍形玉飾,謝軒眨巴著小眼睛,很無辜的說道:「胡叔,您什麼時候也開始玩玉了,這物件我看著不錯,能值個萬兒八千的。」

  幾乎就在看到這枚色澤呈雞骨白的龍形玉飾的第一眼,謝軒就認出來了,這玩意正是經他的手賣出去的,買家好像是津天市的一個商人。

  「你這小子,還不老實?要不要回石市少管所再住幾年啊?」

  胡保國沒好氣的在謝軒頭上拍了一記,說道:「這東西被人買了送我,這收據不是你開的吧?」

  坐到胡保國現在這位子,平時少不得有人送禮,只是胡大局長一不愛錢二不愛美人,於是有些人就附庸風雅,送了些玉石字畫給他。

  剛好局裡最近在辦理一樁跨國的古董走私案件,這塊玉石被專門聘請來的專家一鑒定,是塊新玉做舊的物件,真正的價值,估計也就是百八十塊錢。

  收了假東西胡保國並不生氣,他原本就要將東西交出去的,關鍵是那收據上的公章,赫然就是古玩街的《文寶齋》,這頓時讓胡大局長氣不打一處來。

  看著那收據上歪歪扭扭的字樣,謝軒難得臉紅了下,不過還是說道:「胡叔叔,我開店做生意,賣出去的東西多了,不記得也很正常吧……」

  「賣假貨就不正常了。」

  胡保國繃起了臉,出於愛屋及烏的心理,他希望謝軒和李天遠都能跟著秦風走上正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瞎胡鬧。

  「胡……胡局長,話不是這麼說。」

  秦風可不想叫胡保國胡叔,更不想在謝軒面前叫胡大哥,關係近是一回事,但人前總掛在嘴上,那不是秦風的行事風格。

  想了一下開口叫了聲官職,說道:「胡局長,收據上開的是工藝品,而且這又不是玻璃的,也是真正的玉石,俗話說黃金有價玉無價,這東西賣一萬二也不算貴的。」

  「你小子,就不能賺點穩當錢嗎?」

  胡保國無語的看著秦風,他當然知道古玩行裡的這些門道,只不過現在胡大局長位高權重,有些看不過眼這種小打小鬧。

  「胡局長,俗話說存在即合理。」

  秦風給胡保國倒了杯茶,說道:「古玩行存在上千年了,原本就是爾虞我詐考究個眼力,您和我較這真幹嘛啊?」

  「得,我怕你小子再去幹別的事兒。」

  胡保國沒好氣的說道:「最近查出一樁文物走私案,涉案的主犯估計都會判死刑,你們可別學那些人。」

  要說現在這個世上最瞭解秦風的人,肯定就是胡保國了。

  他知道秦風看似行事謹慎,但骨子裡卻是膽大包天,如果真到了那種在法律邊緣需要作出選擇的時候,秦風一定會視法律為無物的。

  「哪兒能呢,胡局長,我們都是在您教誨下長大的,一定做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秦風根本就不搭理胡保國這茬,笑瞇瞇的說道:「胡局長,您老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是為了什麼啊?」

  「你小子的錄取通知書到了……」

  胡保國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掏出了一個文件夾,說道:「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學了,給我老老實實的滾到京城上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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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惡少


  「錄取通知書?」

  接過胡保國遞來的文件夾,秦風有些愣神,距離高考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一直都沒收到通知書,秦風還以為自個兒沒考上呢,早就將這檔子事給忘到腦後去了。

  「還不錯,京大古文物修復專業,通知書是寄到學校去了,昨兒才有人給我送去。」

  由於秦風當時借讀並且參加考試的學校,是胡保國走了路子的,地址留的就是學校,所以通知書一直都留在了學校傳達室,差一點就要和秦風失之交臂。

  「那……那我就要去京城上學了?」

  拿著這薄薄的錄取通知書,秦風心中卻是百感交集,曾幾何時,他尚且無法湊齊妹妹讀書的學費,做夢也未曾想到,自己能有一天坐在大學的課堂上。

  「沒錯,秦風,收收心吧。」

  胡保國點了點頭,說道:「當年的那樁案子,我知道量刑有些過重,對你也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胡保國曾經研究過秦風的那件案子,這是一樁典型的防衛殺人案件,而且秦風殺人之後本身也受了重傷,最後結案為防衛過當,其實是有些不妥的。

  胡保國能看出來,秦風雖然一直都沒說過什麼,但是他心裡對於法律,卻是缺少了一絲敬畏,自從載昰離世後,胡保國感覺自己再也看不透秦風了。

  「胡局長,那事兒就不提了。」秦風搖了搖頭打斷了胡保國的話,俗話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在監獄裡結識了載昰,這是秦風的幸運,不過也正是因為通曉了外八門的技藝,秦風對國家律法表面上畏懼,心中卻是更加淡漠了。

  「行了。去了大學好好學習。」

  胡保國拍了拍秦風的肩膀,拿出一個信封,說道:「這裡面有一萬塊錢,你過去省著點兒花,這可是老子我好幾個月工資呢。」

  「謝謝!」

  秦風並沒有拒絕胡保國的這番好意,早在載昰收他為徒的時候,胡保國就將他看成了一家人,當時也沒少幹那些違反紀律的事情。

  「好了,等你報到那天。我叫沈昊送你過去。」

  胡保國看了看表,說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小子別惹事,到時候好好上學。否則老子打斷你的腿!」

  看著吹鬍子瞪眼的胡保國,秦風心裡卻是沒來由的有一種被關愛的感覺,當下默默點了點頭,將胡保國送出了院子。

  「風哥,您要走了?」

  送了胡保國回來,秦風看到原本躲到了屋裡的李天遠也出來了,和謝軒站在了一起。秦風知道,李天遠在少管所被收拾的厲害,一向對胡大局長都是畏之如虎的。

  「風哥,我跟你去上學。」

  李天遠捏了捏拳頭。說道:「我也不會別的,反正就跟著風老大你了,誰要是敢招惹你,我打的他爸媽都不認識他!」

  雖然自個兒也做過老大。但李天遠最開心的日子,還是跟著秦風。眼下一聽說秦風要離開津天,這心裡頓時就慌了。

  「我是去上大學,又不是去混社會。」

  秦風沒好氣的瞪了李天遠一眼,說道:「津天市雖然緊挨著京城,但格局還是有點太小,等我到京城之後,看看有什麼辦法讓你過去不。」

  除了守在古玩街的冷雄飛之外,面前的這兩人,可以說是秦風最信得過的班底了,對於謝軒秦風倒是不擔心,不過李天遠那衝動的性子,秦風的確是想將他帶在身邊的。

  「風哥,那……我呢?我也要跟著你啊!」

  聽到秦風的話,謝軒也有些急了,嚷嚷道:「要不然咱們把《文寶齋》給關了,去京城潘家園開個店吧?那裡比咱這邊大多了……」

  「倒也不是不行,不過文寶齋不用關。」

  謝軒的話讓秦風心中一動,京城潘家園那才是匯集天下古董商人的地方,相對而言,津天古玩街就要小很多了,謝軒的意見的確值得考慮。

  「行了,別哭喪著個臉……」

  看著兩人臉上的樣子,秦風不由笑道:「京城距離津天那麼近,還怕我不回來了嗎?等我去那邊站穩了腳跟,你們再過去還不是一樣?」

  津天到京城,開車也不過就是兩個小時,想想也是這麼個理,謝軒和李天遠這才沒提要跟秦風前往京城的事了。

  不過接下來的十幾天,謝軒往古玩街跑的次數明顯減少了很多,沒事就在家裡拉著秦風說話,倒是像要生死離別一般,搞得秦風哭笑不得。

  到了八月三十號那天,秦風沒有讓沈昊開車送自己,而是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直接到火車站買了張車票,坐到了京城。

  出了站台之後,秦風發現,在火車站的北側,停了一排的大巴車,每輛大巴車前都放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方還有著各個學校的牌子。

  秦風走到擺有京城大學牌子的桌前,等到前面擁擠著登記的人都上了車後,才開口問道:「請問,這裡是京大迎接新生的地方嗎?」

  「你是京大的新生?把錄取通知書拿出來登記一下!」

  坐在桌子前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剪著一頭短髮,不過今天前來報到的人實在太多,女孩從頭到尾都在本子上做著登記,秦風站在旁邊看了半天也沒見到真容。

  秦風拿出了通知書,擺在了女孩的面前,說道:「我叫秦風,是古文物修復專業的。」

  「古文物修復專業,咦?我以前怎麼沒聽過啊?」

  登記的女孩聞言抬起頭來,對著通知書上的照片看了一眼秦風,說道:「好了,這位同學請上車吧,到了學校會有二三年級的老生接待你們的,對了,他們要是給你推銷什麼東西。你可千萬別買呀……」

  「嗯,長得好精緻的女孩啊?」

  當這女孩一抬頭,就是秦風都微微愣了下,用古人那幾句「眉若遠山,眸如秋水,瓊鼻懸膽」的話來形容這女孩,一點都不過分。

  秦風幼年遭遇大變,後來拜載昰為師後,更是整天被這十來歲就逛過八大胡同的老淫棍灌輸「女人是禍水」的道理。

  所以對於女人。秦風一向是避而遠之,當年在那娛樂城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倒貼秦風這個小帥哥,都被其給推擋掉了。

  但是面前的這個女孩,卻是純淨的像一株白蓮。讓人只有欣賞之情而無褻玩之意,尤其是女孩因為忙碌額頭上生出的細密汗珠,更使人會不自覺的生出憐愛的心思。

  「哎,你看著我幹嘛啊?」

  女孩似乎被秦風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將通知書交還給了秦風,說道:「快點上車吧,後面還有同學要登記!」

  孟瑤有些後悔來參加這次新生接待工作了。早上沒什麼新生來的時候,被周圍那些別的學校的老生們騷擾,一個個非要讓她留電話。

  等到京大的新生到來,孟瑤發現。情況也沒好多少,那些一個個都應該是學弟的新生們,竟然也有幾個拐彎抹角的想要她電話,有好幾次孟瑤都差點發火了。

  「哦。謝謝你。」秦風感受到了女孩心中的不快,接過通知書後。直接上了後面的大巴車。

  車上已經坐了不少人,由於車門是開著的,門口的冷氣就差了一點,所以車門處的位置一直空在那裡,秦風也懶得往後走,直接坐了下去。

  「都是些天之驕子啊。」

  回頭看了一眼那些洋溢著青春的臉,秦風心中有些苦澀,雖然都是同齡人,但秦風經歷了這些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經歷的事情,那種心態是完全不同的。

  「周逸宸,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幫我做下登記,要不然也別擋在前面影響別的同學好不好?」

  正當秦風陷入到自己思緒中的時候,車下忽然傳來了那個女學生清脆的聲音,秦風不由伸出頭去,剛好看到孟瑤正在伸手推著桌子前面的一個大男孩。

  「孟瑤,後天才開學呢……」

  桌前的那個男孩個頭足有一米八多,身材也很健碩,孟瑤沒推動他,反而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說道:「趁著這幾天還能好好玩玩,你幹嘛管這些事兒呢?晚上徐明家搞晚會,咱們一起過去,我這就是專門來接你的!」

  被抓住了右手後,女孩臉色一沉,冷聲說道:「周逸宸,把手鬆開,你太過分了!」

  「我就是過分了,那又怎麼樣?這裡不是學校,你有本事告我狀去啊!」

  周逸宸並沒有鬆手,臉上反而同樣露出了冷笑,說道:「孟瑤,你上不上這個大學,以後都要嫁給我,這一點誰都無法改變的……」

  「你做夢!」

  女孩的眼睛裡已經噙滿了淚水,不過周圍的那幾個男生似乎都認識周逸宸,居然沒有一人敢上前來解圍,眼睜睜的看著周逸宸拉著女孩就要往外走。

  「媽的,惡少欺男霸女?真有這麼狗血的事情啊?」

  坐在大巴車門口處的秦風,此時已經看呆了,沒成想來到京城第一天,居然就遇到了這種事?

  「算了,這女孩不錯,幫她一把吧。」

  想到方才女孩提醒自己不要亂買東西,秦風心下一軟,一步從車上跨了下去,口中嚷嚷道:「我的錄取通知書不見了,剛才你沒給我吧?」

  似乎在下車的時候絆了一下,秦風的腳步有些踉蹌,手忙腳亂的扶住了那張桌子,右手的手肘,卻是不輕易間撞在了周逸宸的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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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報名

    “哎呦!”

    秦風這一撞十分的隱蔽,但卻是狠狠的擊打在了周逸宸的肋間神經處,頓時疼的周逸宸倒吸了一口涼氣,口中發出一聲哀嚎,身體踉蹌著往後倒去。

    所謂肋間神經,是沿著胸部肋骨,由背後經過側腹,一直到胸前的神經,肋間神經痛就是沿著這條神經,經胸部、腹部呈半環狀的強烈疼痛。

    這處神經系統極其敏感,只要稍微的壓擠,輕則疼痛難忍,重則甚至能導致人昏厥,秦風這一撞不輕不重,但足以讓那惡少失去行動能力了。

    “疼,媽的,疼死我了!”

    原本正抓著孟瑤的周逸宸,只感覺胸腹間像是被火燒到了一般,一股劇痛讓他鼻涕眼淚都不受控制的流淌了出來,渾身不斷抽搐著。

    “這人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口吐白沫了?”

    “應該是羊癲瘋吧,好像羊癲瘋就是這種症狀!”

    這一幕讓所有圍觀的人都驚呆了,由於做的隱蔽而且動作十分快,他們並沒有看到秦風肘擊周逸宸的情形,只當他是犯了什麼突發的疾病。

    “哎,快點叫那邊的救護車過來,我們這邊有病人呀!”

    站穩了身體的秦風,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不過馬上就變成了著急的神色,上前一步扶住了周逸宸,大聲喊道:“別愣著啊,把那救護車叫過來,這人快不行了!”

    周逸宸此時的情況的確很嚇人,劇痛使其臉上青筋暴露,張大了嘴巴卻是只能發出“呵呵”的聲音,眼看就像是一口要喘不過似的。

    仿佛是在驗證秦風所說的那樣,周逸宸的雙手徒勞在空中抓了幾下之後。突然眼皮一番,頭顱軟噠噠的垂了下去,整個人卻是昏厥了。

    混亂之中沒人看到,秦風的右手大拇指,在周逸宸的後腦穴道處用力擠壓了幾下,雖然是助人為樂,但秦風可不想招惹麻煩,還是讓這小子昏迷過去比較好。

    “讓讓,醫生來了。大家讓讓!”

    為了方便迎接全國各地的新生,京城站不但讓出一塊地方以供各個大學新生報導,還專門放了兩輛救護車以保證這些學子們的安全。

    在聽聞有人羊癲瘋發作後,十多米外的救護車上下來了一個醫生和兩個護士,分開人群走了進來。

    “醫生。他……他暈過去了,不知道怎麼回事。”

    秦風一臉焦急的拉住了醫生的手,卻好像忘了他還扶著周逸宸,可憐的周公子頓時一頭撞在了地上,一股鮮血從他腦後滲了出來。

    “你……你怎麼鬆手啊?”

    來到身前的醫生一看周逸宸摔倒在地上,也顧不上去指責秦風了,連忙用紗布捂住了周逸宸的頭部。招呼人將周逸宸架到了擔架上,匆匆往急救車處抬了過去。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等到人被抬走後,秦風似乎才清醒過來,一把拉住了孟瑤。說道:“這位同學,他摔倒不關我的事情啊,我只是想幫忙的。”

    “怎麼會這樣?”

    此時的孟瑤,就像是做了場噩夢一般。剛剛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周逸宸拉住,她心中羞愧的恨不得能殺了對方。

    但一轉眼的功夫。周逸宸居然像只死狗般的被抬走了,孟瑤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整個人還是迷迷糊糊的。

    “哎,這位同學,放開你的手,拉著孟瑤做什麼?”

    剛才周逸宸逞兇的時候,圍觀的那些人認得他,沒人敢去招惹,不過秦風這麼一個新生拉住了孟瑤,頓時讓京大那些孟瑤的男同學們不滿了。

    “哦,對不起,對不起啊,我就是回來拿錄取通知書的。”

    被那人一咋呼,秦風如夢方醒般的鬆開了孟瑤,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紙,在孟瑤面前晃了一下,分開圍觀的眾人,逃也似地上了大巴車。

    “秦風!”

    剛剛回過神來的孟瑤看清楚了通知書上的名字,雖然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孟瑤有種直覺,剛才所發生的事情,一定和這個新生有關。

    “孟瑤,你沒事吧?”

    “是啊,孟瑤,要不你今天先回去,有我們接待新生就行了。”

    看到孟瑤神情有些恍惚,京大的男生們頓時上前獻起了殷勤,實在是孟瑤那副模樣,太讓人憐惜了。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對不起,給大家惹麻煩了。”

    看著招生點一片狼藉的樣子,孟瑤的鼻子有些發酸,她是那種婉約溫柔的性子,雖然恨周逸宸入骨,但卻不肯再人前表現出來。

    “瑤瑤,怎麼回事?是不是周逸宸那個王八蛋又來騷擾你了?”

    正當孟瑤收拾好自己的包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了過來,隔著老遠就罵了起來,“姓周的不過就是個破落戶,瑤瑤你怎麼老是忍他啊!”

    隨著話聲,一個身高約一米七左右的女孩分開人群走了進來,看著圍觀的眾人不由皺起了眉頭,嚷嚷道:“看什麼看啊,該幹嘛都幹嘛去。”

    女孩的年齡和孟瑤差不多大,但穿著卻是大膽了許多。

    一身吊帶牛仔褲,將女孩的身材盡數展現了出來,雖然臉蛋長得沒有孟瑤那般精緻,不過卻有著一股野性美,和孟瑤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

    “曉彤,別喊了,咱們走吧。”孟瑤拉了一把女孩,從大巴車後面繞出了車站。

    “瑤瑤,我就出去買了個優酪乳,你……你怎麼又被姓周的欺負了?”

    被孟瑤拉出了車站後,那個身材高挑的女孩仍然不依不饒的說道:“姓周的在哪了?姑奶奶不打的他滿面開花,他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那麼紅是吧?”

    “曉彤,算了,他不要臉,咱們還要臉呢。”

    孟瑤雖然也被今兒的事情氣的全身發抖。但柔弱的性子,卻是讓她無法像好朋友一樣去把事情鬧大。

    “你啊,性子就是太軟了,否則就憑他周逸宸,怎麼敢這樣對你?”

    華曉彤歎了口氣,說道:“他周家已經是暮落西山,要不是他爺爺還吊著一口氣沒死,京城哪裡有他周逸宸這號人物?曉彤,你回去和老爺子說下。把這樁親事給取消了吧?”

    看著好朋友,華曉彤是滿心的無奈,堂堂京城孟家的孫女,居然被周逸宸那紈絝子弟當眾逼迫,也不知道孟家的那些長輩們是怎麼想的。

    俗話說一代江山一代臣。解放已經四五十年了,當年小米加步槍進城的泥腿子,現在也都變成了根深蒂固的新貴家族。

    周逸宸的爺爺,就是當年的開國少將,後來曾經做過京城警備區的副司令員,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時候退到了二線。

    而孟瑤的爺爺,在解放後從軍界轉入到了政界。並沒有授軍銜,不過在軍中卻是門生故舊眾多,周逸宸的爺爺,就曾經是其老部下。

    八十年代初期的時候。孟家的老爺子又出山進入到了國家中樞領導層,直到八十年代末期才完全退出了政壇。

    有了這十年的佈局,孟家在國內的政治勢力十分的強大,現在孟瑤的大伯和父親。都身處省部級的高位,尤其是孟瑤的大伯。很有可能在下屆就進入到中樞。

    按理說孟家強勢周家衰弱,兩家不可能結下親事,但偏偏孟家老爺子念舊,八十年代初期的時候,應允了老部下周家老爺子的提親,將自己的孫女許配給了周逸宸。

    如果周家子嗣眾多那還罷了,但偏偏周老爺子只有一個兒子,到了周逸宸還是一脈單傳。

    這也使得周家上下對周逸宸溺愛有加,十二歲的時候,周逸宸就敢在長安街上倒車,典型的一個紈絝子弟。

    更要命的是,周逸宸還以孟家女婿自居,從初中的時候就開始糾纏孟瑤,當時兩家大人都沒怎麼在意,以為是小兒女玩鬧。

    但是到了高中的時候,周逸宸的惡名逐漸傳了出來,孟瑤的父親想反悔這樁婚事,誰知道被要面子的孟家老爺子臭駡了一頓,只能不了了之。

    孟瑤生性就比較柔弱,老爸都挨了罵,她更是不敢在老爺子面前說什麼,只能是一忍再忍,反而讓周逸宸愈發的囂張起來。

    “曉彤,算了,爺爺最近身體不太好,不要再讓他老人家煩心了。”

    孟瑤歎了口氣,說道:“實在不行,我明年出國去留學,再過上四五年,到時候爸爸就能當家了。”

    “你啊,就知道讓讓讓。”

    華曉彤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孟瑤,說道:“要是換成我,找個人把那小子的腿給打斷,看他還敢糾纏不?”

    華曉彤的家世雖然不如孟瑤,但在京城也是掌握著不少實權,尤其是在公檢法系統內,有著深厚的背景,否則也不可能從小和孟瑤一起長大的。

    “算了,咱們回家吧,姓周的不知道怎麼抽瘋,周家還不知道要著急成什麼樣子呢。”

    想到周逸宸突然發病的模樣,孟瑤心裡只感覺一陣痛快,最好周逸宸檢查出來個什麼毛病,父親就有理由推掉這門親事了。

    ---------------------------

    在華曉彤和孟瑤走後半個小時,京大接新生的大巴車也駛離了京城站。

    剛才看到秦風下車的人並不多。車上的新生們大多都不知道那場衝突,只是看到有輛救護車開出了車站廣場。

    “那小子應該沒事吧?如果摔出個腦震盪的,也是個麻煩事兒!”

    不過秦風自己心裡清楚,肘擊周逸宸的肋下神經和擠壓穴道使其昏迷,都沒有什麼後遺症,但是最後那一鬆手,卻說不定能摔出個什麼好歹來。

    “管他那麼多?一天來的新生那麼多,估計沒人能記得我吧?”

    想著周逸宸那渾身抽搐的樣子,秦風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這是盜門中的一個手法,秦風也是第一次用在人的身上。

    “這位元同學,你是自己來報導的嗎?”

    秦風耳邊忽然響起了個聲音,側過臉一看,卻是坐在旁邊一排的一位中年女人,靠著那邊窗戶坐著個戴著棒球帽的大男孩,應該是女人的兒子。

    “是的,阿姨,我就住津天,距離京城不遠。”

    秦風笑著點了點頭,新生報導往往都有父母跟隨的,這一車坐了差不多八十個人,其中有一半都是學生家長。

    “怪不得呢,那你算是半個京城人啦。”

    中年女人聽到秦風的話後,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一把拉下身邊年輕人耳朵裡的耳機,說道:“這是我兒子,你們以後就是同學了,要多多照顧啊!”

    “媽,京大一年招生幾千個人,哪兒能都在一起啊。”

    女人話聲未落,就被兒子給打斷掉了,年輕人不耐煩的將耳機塞回到了耳朵裡,看了一眼秦風那身普通的運動服,撇了撇嘴將目光看向了窗外。

    “哎,這孩子,怎麼那麼不懂事啊,這位同學,別生氣啊。”

    女人有些尷尬的沖著秦風笑了笑,不過顯然也不想指責自己的孩子,道了聲歉也移開了目光。

    “嬌生慣養,就算上了座好大學又能怎麼樣?”

    秦風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也將目光放在了窗外的高樓大廈上,對於這座城市而言,大學只是人生的一個起點,根本就代表不了什麼。

    車子開了將近一個小時後,緩緩的駛入到了京大校園之中。

    在學校的門口早就拉起了“歡迎新同學”的條幅,大巴車停車場的外面,有好幾排臨時搭建的報名點,很多高年級的志願者在那裡解答著新生的問題。

    “電腦系,國際金融,國際經濟與貿易……”

    沿著那些報名點一個個的看了下去,直到走到盡頭,秦風也沒找到他報考的文物鑒定與修復的專業,問了好幾個人,居然都沒聽說過。

    “奶奶的,哥們報的這專業是挺冷僻的,不過也不應該連個報名點都不設置吧?”

    秦風有些無語的看著那些熙熙攘攘的熱門專業報名點,正想再找個老師模樣的人詢問的時候,眼睛忽然一亮,因為他居然在這裡看到了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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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7 06:59:0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五章 莘南


  「莘南……莘大哥,您怎麼在這兒啊?」

  秦風看到的這個熟人,正是《文寶齋》的老東家,也是將《文寶齋》轉讓給他的莘南。

  此時莘南坐在最邊上的一個棚子裡,和周圍擠滿了報名新生處相比,他這兒的生意就要差了許多,正百無聊賴的打量著那些入學的新生。

  「你是……」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莘南將注意力從那些年輕的學妹身上轉移開來,盯著秦風看了好半晌,才不確定的說道:「咱們好像在哪見過,對了,你是不是姓秦,去過我家以前在津天的古玩店?」

  要說莘南的記性還算不錯了,距離和秦風在《文寶齋》相遇,已經過去了一兩年的時間,而秦風也只不過和莘南是一面之緣,後來再也沒有見過。

  「莘大哥好記性……」

  秦風往左右看了一眼,說道:「莘大哥不是早就畢業了嗎?怎麼還在學校裡?您這是讀研還是考博了?」

  在來的路上,大巴車有老生告訴過秦風這樣的新生,報名點所有的接待人員都是學校的志願學生,老師是在教導處待著的,並不會到這邊來,所以秦風才有這麼一問。

  「我跟著導師碩博連讀,現在在京大的考古研究所工作,這不就被導師派過來幫忙了嗎。」

  見到熟人,莘南也很高興,看了一眼秦風,說道:「你這是過來幹什麼的?送朋友來上學?」

  倒不是說秦風長得不像學生,實在是他的行裝太簡單了,除了肩頭背著個不大的背包之外再無他物。渾然不像別的學生那樣,被褥床單什麼的帶了一大包。

  「莘大哥,我是來上學的啊。」秦風聞言笑道:「找了半天沒找到我那專業的報名點,這不正著急來著。」

  「你考的是什麼專業啊?」莘南奇怪的說道:「除了醫科大不在這邊。京大各專業的報名點基本上都在這裡了……」

  「我報的是文物鑒定和修復專業……」秦風拿出錄取通知書書遞了過去,說道:「莘大哥,這個和你們考古專業應該也搭邊的吧?」

  「嘿,沒想到你小子考的是這個專業啊?」

  聽到秦風的話後。莘南一拍桌子,頓時引得周圍不少目光看了過來,莘南拉了一把秦風,說道:「怪不得你找不到報名點呢,這專業太冷僻,是屬於博物館系的,那邊導師讓我順便幫你們報名……」

  「這得冷僻到什麼地步?居然連個報名點都不設了。」

  秦風有些無語,他不知道自己報考這專業是對還是錯了,看這模樣。估計怕是連一個班都湊不齊。

  「嘿嘿。你知道全國報京大這專業的。一共多少人嗎?」莘南笑的很古怪。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三四十個人總歸有吧?」

  「三十四?那就夠一個小班了。」

  莘南伸出了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劃出了個八字型,說道:「全國一共八個人。系裡的教授都傻眼了,所以你們這屆的專業課,只能跟著考古系和博物館系讀了。」

  「八個人?這真夠冷僻的。」看著別的報名點熱鬧的樣子,秦風是欲哭無淚。

  「人少才好呢,你真不懂假不懂啊?」

  莘南撇了撇嘴,說道:「給你們上課的老師,都是國內古玩鑒定行業中泰山北斗級的存在,能討得他們歡心,被收為弟子的話,你小子最少能少奮鬥幾十年……」

  按照莘南的說法,這次文物鑒定與修復專業,是博物館系專業衍生出來的一項新的專業課程,就京大而言,嘗試性的意義要大於課程本身。

  正如莘南所說,這個專業的導師,可不是一般人能擔任的,幾乎全都是國內知名的文物鑒定專家,其中有數位都是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人物。

  在民間古玩熱日益興起的當口,這些專家都是身價倍增,就是他們的弟子外出進行一次鑒定活動,出場費恐怕都不比那些歌星明星走穴來的少。

  所以在莘南眼中,文物鑒定與修復專業,可以說是一項極有錢途的專業。

  只是這年頭的學生包括家長,大多考慮的都是什麼計算機金融之類的專業,很少有人能看明白文物鑒定與修復這個專業的前景。

  「還有這好處?」

  秦風聞言搖了搖頭,說道:「我就是想學點關於文物修復方面的東西,至於其他的倒是無所謂,莘大哥,你幫我辦理下入學手續吧!」

  秦風身兼外八門數門技藝,但那些大多都是見不得光的,秦風可不想一輩子都活在陰暗角落之中,所以他需要一個被社會所認可的身份,這才是秦風上學的初衷。

  「行,你過來登記一下,然後去趟教導處分配宿舍就行了。」

  莘南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紙筆遞給了秦風,隨口問道:「秦風,你後來有沒有去過我那家《文寶齋》啊?你不知道,那次咱們聊天不久之後,我就把店給轉出去了。」

  莘南不是江湖中人,對於袁丙奇那等人也是畏之如虎,從轉讓了《文寶齋》之後,他再也沒有回過津天,是以並不知道袁丙奇集團覆滅的消息。

  不過終究是爺爺留下的產業,莘南心中還是多有牽掛的,眼下見了秦風這個和《文寶齋》有過一些關聯的人,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莘大哥,你不問我也要說的。」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說道:「那家店其實是我的一個親戚接手的,現在經營的還不錯,你倉庫裡的那些存貨都已經賣的差不多了。」

  聽到秦風的話後,莘南吃了一驚,連忙問道:「你親戚接手的,他……他和姓袁的有交情?」

  莘南是在津天市長大的,袁丙奇的惡名他是最清楚的,當年爺爺在的時候袁丙奇還顧慮三分,可是爺爺一去世,對方馬上就露出了獠牙,盡顯黑-社會的本質。

  「莘大哥,你不知道嗎?袁丙奇團夥涉嫌製毒販毒,早就被抓起來了……」

  秦風奇怪的看了莘南一眼,這哥們還真是個書獃子,這場販毒製毒大案鬧的北地人心惶惶,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好!好!」

  莘南先是一愣,繼而大喜了起來,連叫了幾聲「好」,右手重重的拍打著桌子,喊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抓的好!」

  《文寶齋》是莘老爺子一手創辦起來的,將其賣掉,莘南也是無奈之舉,心底早就將袁丙奇恨之入骨。

  眼下聽到如此大快人心的消息,興奮的莘南全然不顧周圍人的眼光,拍完桌子又拍上了秦風的肩膀,說道:「秦兄弟,走,咱們喝酒去,如此好的消息,當浮一大白!」

  「這京大還真是多狂儒啊。」看到莘南這副模樣,秦風不由苦笑了起來。

  他的師父載昰和京大當年那位著名的狂儒辜鴻銘是忘年交,對京大的學風多有讚賞,稱其為國內風氣最開放的大學,眼下從莘南身上也是可見一斑。

  「莘大哥,喝酒沒有問題,不過我總得先安置下來啊。」

  看到莘南將登記本一收拾就要走,秦風不由拉住了他,他今兒是來報到的,現在連住宿都沒安排下來,晚上總不能去睡校園操場上去吧?

  「安置?這個好辦,走,哥們今兒高興,給你開個後門。」

  莘南拉了一把秦風,說道:「別看他們那些專業報考的人那麼多,一個大班百十號人,擠都擠死了,咱們考古和博物館專業比他們舒服多了……」

  秦風不明所以的跟著莘南出了招生點,坐上莘南騎來的一輛山地車後,往校園深處行去,饒是秦風記憶力超好,也差點被拐的七暈八素摸不清方向了。

  「秦風,回頭我帶你買輛自行車去……」

  在一棟小樓前下了車,莘南回頭說道:「在這京大校園裡甭管是上課還是吃飯,沒自行車可不行,去年老生走的時候留下不少車子,你回頭自己挑個,給五十塊錢就行。」

  「成,謝謝南哥。」

  秦風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朝中有人好辦事這句話果然不假,即使是在大學裡也很適用,要不是遇到了莘南,秦風哪裡知道這些門道?

  「劉師傅,帶個學生上去,住我那屋,您給登記下。」

  走到宿舍樓的門口,莘南站住了腳,讓秦風拿出了錄取通知書,說道:「這是我學弟,一會去教導處補辦下住宿手續,先讓他把東西拿上去吧。」

  門口伸出了個戴著老花鏡的腦袋,對著秦風看了幾眼,笑道:「小莘啊,你這一個人住的好日子可要到頭嘍,得了,上去吧。」

  「大爺,謝謝您啊。」

  秦風笑著把手往窗戶裡一放,一包中華煙出現在了窗戶後面的桌子上,俗話說禮多人不怪,這些小節上的事情,秦風一向都很注意的。

  「包放那吧,怎麼樣,知道咱們這冷門專業的好處了吧?」

  帶著秦風上了三樓,莘南打開了一個房間,進去之後赫然是帶有獨立洗手間的套間,偌大的房間裡,僅僅只擺放了兩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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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7 06:59: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六章 診病


  「南哥,這……這個房間,就咱們倆人住?」

  房間進門處就是洗手間,再往裡面走是個單間,面東的窗戶兩邊各放了一張單人床,在兩張床的中間是一張桌子,桌子上面凌亂的擺著一些書籍。

  除了書籍之外,桌子上還放著一個電話和一台電腦,電話秦風不稀罕,不過那電腦卻是讓秦風有些新奇,這也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大學和社會的不同。

  「風哥,這也太誇張了吧?我真能住這裡?」

  秦風雖然沒上過學,但也知道學校宿舍是很緊張的,一般都是六七個人共用一間宿舍,他做夢也沒想到居然能住個雙人間。

  「怎麼樣?以後好處多著呢,像我們考古系的,跟著教授出去一趟,每天多少都有些補助,一個月下來比社會上那些人的工資都要高!」

  看到秦風的表情,莘南不由得意的笑了起來,說道:「你學的那個專業也不差,最近聽說故宮博物館申請了一筆資金,要對館藏文物進行一次大的修復和補救,估計等資金下來也要到明年了,你們剛好能趕上趟……」

  聽到莘南的解釋,秦風才明白過來,敢情自己選擇的這個專業,真的是錢途無限,最起碼在學校這幾年,恐怕衣食住行都花不到自己的錢了。

  由於專業冷僻,報考的人相對比較少,這也導致導師能用的人少,很多導師手頭有許多項目,就只能交給學生們去完成。

  就像莘南所說的故宮博物館的文物修復,單憑國內的幾個修復專家,根本就無法完成那些海量的修復工作。

  這些專家們往往只會處理關鍵性的工作,而像是一些塗料的調配、文物灰塵的清理等等,都是由學生在他們指導下完成的。

  而這些項目大多都是國家有撥款的,一般來說都是導師拿大頭,學生們沾點光拿小頭,不過要是項目完成的好,每年也能收入幾萬塊的。

  當然,也有不講究的導師,只給學生很少的錢,但是學生不賣力,項目完成進度時間長,這對於導師也沒有什麼好處。

  「對了,回頭你小子別亂嚷嚷,這房間一般人也住不進來。」

  等秦風放下包之後,莘南交代道:「你們那專業應該是和考古系的本科生住一起,這房間有點超標了,不過我申請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莘南所住的這間房,是考古系專門給博士生準備的,不過莘南的那位同事和女朋友在校外租了房子,所以就空了這麼一間房。

  「嘿,那謝謝南哥了,晚上這頓飯我請!」秦風聞言樂了,沒想到遇到了個熟人,好處居然這麼多,白撿了個博士的房間。

  莘南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你請,說起來將那店轉給你親戚,我還有些對不起他呢,這頓我來請!」

  剛才聽秦風說《文寶齋》閒置了將近一年才重新開業,莘南心裡也有些愧疚,這耽誤一年光是房租就有好幾萬了。

  「南哥,沒事,這點錢不算什麼。」

  秦風爭執道,俗話說禮多人不怪,國人表現熱情的時候,不就是在吃晚飯付帳那會嗎?沒見生意好的館子,每天都會發生幾起因為付帳引起的鬥毆事件?

  「成,你小子看來也是有錢人,我就不和你爭了。」

  莘南也是個爽快人,笑道:「秦風,放心吧,咱們系裡的老頭子那都是國內古玩鑒定修復界的泰山北斗,他們對錢根本就不在乎,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莘南之所以扔下津天的古玩店回到京大考古研究所工作並且接著學習,一來是因為袁丙奇的壓力,二來就是在研究所裡拿到的工資,要遠遠多於那家店舖所賺的。

  別的不說,莘南還擔任助教的工作,現在每個月的工資加各種補貼就有三四千塊錢,這在九八年已經是非常高的了,而這些,只是他收入的一部分。

  基本上莘南每個月都要跟隨導師出差,到各省博物館和墓葬發掘現場指導工作,每天的補助就有四百多塊錢,一個月下來,也差不多有小一萬了。

  工作了一年多的時間,莘南在外面已經買了套房子,要不是怕招搖,他甚至都有買車的打算了,進入九十年代,當年「窮教書匠」的名頭,再也無法冠在老師的頭上了。

  拍了拍秦風的肩膀,莘南看了下表,說道:「走,我再喊個好哥們,也是你的學長,咱們今兒一醉方休!」

  和人打交道,秦風自然毫無壓力,喊上莘南那個叫李然的同事後,出了學校又等到了李然的女朋友,四人來到一家川菜館吃了起來。

  讓秦風沒想到的是,別看莘南和李然長得都斯斯文文的,酒量卻是一點都不小,兩人各自喝了一瓶瀘州老窖居然面不改色。

  最後三個人一共喝了五瓶白酒,這才盡興而歸,以秦風的為人處世,這場酒喝完,他也就成了莘南和李然的小兄弟,李然更是和他勾肩搭背好的幾乎連女朋友都給忘掉了。

  回到宿舍的時候,秦風的那包煙自然發揮了作用。

  學校是不准酗酒的,只是看門的劉大爺不但一揮手放行,還好心的給打了壺開水上去,當然,秦風又很懂事的扔了兩包煙過去。

  有了兩位在京大廝混了五六年的老油條罩著,秦風的大學生活,注定要比那些新生舒服太多了。

  第二天秦風連一步路都沒跑,莘南自個兒就拿著他的通知書辦理了各種手續。

  回頭將那些入學資料交給秦風的時候,還多了一張飯卡,裡面已經充好了五百塊錢,用莘南的話說,就當是昨兒吃飯的錢了。

  第三天的時候秦風去到系裡,見了他那另外的七位同專業的同學。

  讓秦風稍微有點失望的是,那七個人和他一樣,全都是老爺們,那種想在象牙塔裡談一場戀愛的想法,瞬間在秦風同學腦海中破碎掉了。

  上大學必不可少的一件事自然就是軍訓了,好在不是全封閉軍訓,入學的第四天,軍訓教官進入到了學校裡,秦風那八個人,被劃歸到了考古專業的學生隊列之中。

  從小吃盡了各種苦頭的秦風,軍訓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小兒科,無法就是走走隊列站站軍姿,不過秦風也表現的和其他普通學生一樣,每日裡想著辦法偷點懶。

  總而言之,秦風就屬於那種扔到人群裡似乎就消失掉了的人一般,軍訓好幾天之後,還有一大半朝夕相處的同學叫不上他的名字——

  從九零年京城舉辦了亞運會之後,亞運村的房子就成了京城當時首屈一指的高檔小區,住在這裡的大多都是些政界要人或者明星。

  「哎呦,疼,死老頭子,你別按那裡,疼死我了!」

  在亞運城的一處房子裡,傳出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躺在客廳寬大的布藝沙發上的周逸宸,疼得又是鼻涕眼淚橫流。

  「逸宸,怎麼說話呢,蘇爺爺是給你看病,別一點禮貌都沒有!」

  在沙發旁邊,站著一位風姿卓越的中年女人,她正是周逸宸的母親藍瑛,嘴裡雖然在責怪著兒子,但那話聽起來未免有些太過溺愛。

  「媽,我……我這到底是什麼病啊?怎麼西醫中醫都看不好?」

  頭髮花白的蘇老醫生鬆開手後,周逸宸這才長喘了一口大氣,眼中露出了一絲懼色,他今年才二十一歲,還有很多好日子沒過呢。

  從那天突然發病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星期的時間了,周逸宸就沒過上一天好日子,住院檢查不出問題,但肋下的疼痛,卻時不時的會冒出來,折騰的他生不如死。

  「蘇叔叔,這孩子不懂事,您別見怪。」

  藍瑛歎了口氣,她也是出身將門,現在在某部委擔任副司長,事業上從來沒操過心,唯一讓她揪心的,就是面前這個不成器的獨子。

  「小藍啊,氣大傷肝,這孩子要學會制怒……」

  蘇老醫生不置可否的擺了擺手,對於這不懂事的小孩子,他心底是很不喜歡的,要不是看著藍瑛父親的份上,一向都是給國家重要領-導人診病的他,根本就不會來這裡。

  周逸宸從小被父母爺爺寵溺著,他眼中根本就沒任何人,聽到蘇醫生的話後,頓時嚷嚷了起來:「你說我到底得的是什麼病啊?睡覺也疼,呼吸也疼,這還要不要人活了?」

  「你這是傷到肋下神經了,導致五臟受到了一些損害,不過這是急病,來的快去的也快,我給你開個方子,連吃三天就能好!」

  蘇老醫生回到桌子前,開了一副方子後,說道:「讓他三天之內不要做什麼運動,按時服藥,小藍,我就先告辭了。」

  「蘇叔叔,真是不好意思,麻煩您了。」

  聽到蘇老醫生的話後,藍瑛連忙將一個信封放在了蘇醫生的包裡,有些遲疑的問道:「蘇叔叔,逸宸的身體一向是很好的,他怎麼會傷到肋下神經呢?」

  蘇老醫生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看他肋下有處紅印,打籃球或者別的運動都可能碰到,你要去問問他自己了……」

  「媽,我知道,那天是有人撞了我!」

  還沒等蘇醫生走出大門,周逸宸就叫囂了起來:「媽的,等我好了查出來是誰,一定饒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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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軍訓


  「哎,我說秦風,你小子的身體真好啊,軍訓站了一天,居然一點事兒都沒有?」

  在研究生宿舍裡,莘南看著正坐在桌邊鼓搗電腦的秦風有些無語。

  想當年他們參加軍訓的時候,一天下來累的渾身都要散架了,回到宿舍恨不得倒頭就睡,哪裡像秦風這樣生龍活虎的?

  「南哥,我從小就鍛煉,這點強度不算什麼。」

  秦風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喝了一口,莘南不知道的是,像這種隊列和軍姿練習,秦風在監獄裡面整整練了將近四年,壓根就沒不習慣一說。

  而且每天早上五點,莘南還在熟睡的時候,秦風就早已起床出去練功了。

  不管是劉老爺子還是師父載昰,對秦風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功夫千萬不能放下,否則就再也拎不起來了。

  「南哥,這電腦就是用來玩遊戲的?」

  秦風右手拿著鼠標操縱著顯示器上的人物,左手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打著,口中說道:「這遊戲也沒什麼難度啊,真搞不懂你幹嘛一玩就是一夜。」

  「嘿嘿,這電腦是導師專門給我配的,是分析數據用的。」

  莘南嘿嘿一笑,從床上跳了下來,不過當他看到顯示器的屏幕時,不由吃了一驚,喊道:「你用蟲族把系統給幹掉了?你小子第一次玩這遊戲?」

  莘南下的這款遊戲叫做《星際爭霸》,是九八年剛剛問世的一款網路遊戲,操作性和趣味性非常強,莘南只不過是個菜鳥,當他看到秦風的戰績後,不由有些無語。

  秦風用鼠標退出了遊戲,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好玩的,還不如魂斗羅和超級瑪麗好玩呢。」

  進入到大學之後,他就像是一塊沒有沾水的海綿,在拚命吸取著大學中所能學到的所有知識,即使是在軍訓裡,秦風也用晚上的時間學會了簡單的電腦操作。

  「你小子是個怪胎,我這電腦主要是用來比對考古數據的,裡面也有些文物修復的相關資料,沒事你也能看看。」

  面對秦風,莘南感覺深受打擊,體力不如人也就算了,能進入京大的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這智商上有差距,卻是讓莘南有些受不了。

  「咦,這麼多文物的照片啊?」

  點開莘南所指的文件夾,秦風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出現在他面前的,是數千張的古董照片,從青銅鼎到清朝字畫,無所不含。

  「這是故宮博物館的一部分藏品,外面可是看不到的。」莘南交代道:「秦風,你別出去亂說。」

  因為京大考古研究所在進行現場發掘的時候,經常需要一些實物和出土物品進行比對,所以他們拍攝了大量的實物文物照片。

  由於大部分的文物對於光是非常敏感的,尤其是纖維質地的文物包括像彩陶之類的物件,它上面的色彩對閃光燈裡面含有的紫外線和紅外線非常敏感。

  這些光線會造成文物纖維的斷裂和結構上的斷裂,久而久之,光線的累加會造成它色彩的褪色,甚至會使文物表面裂化,並造成它的發脆、發黃。

  所以這些照片都是用非常特殊的手段拍攝的,僅是這數千張照片,就花費了高達幾百萬元的專項資金,也難怪莘南會如此緊張了。

  「南哥,放心吧,我嘴嚴實著呢。」

  看著這些照片,秦風如獲至寶,有這些可以放大觀察的照片,在秦風眼中,那就是一個個製假的原型,如果被莘南知道秦風此時心中的想法,怕是會直接上去掐死他吧?

  「怎麼,這還沒上專業課就有興趣啦?」

  看著秦風目不轉睛的樣子,莘南笑道:「別鼓搗了,早點睡覺吧,明兒可聽說你們是擒敵訓練,等有功夫咱們去潘家園逛逛,李然那小子上次還淘弄了塊好玉呢。」

  學考古的,幾乎都和收藏沾點邊,莘南這些人自然也不例外,平時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往潘家園跑,大大小小的也收羅了不少玩意兒。

  只不過以秦風的眼光,莘南視若寶貝藏在櫃子裡並且還上了鎖的幾個物件,都是現代高仿的,現在的古玩市場,想撿漏那簡直比買彩票中獎還難。

  將秦風趕回到床上後,莘南在那玩起了《星際爭霸》,伴隨著音箱中傳來的聲音,秦風卻是沉沉睡去。

  每日晚上十點到凌晨兩點,這是休息睡眠的最佳時間,一般要不是有事,秦風從來不會超過晚上十點鐘睡覺——

  「都用點勁,昨兒晚上沒吃飯吧?聲音再大點!」

  在學校軍訓的操場上,到處都是在進行軍訓的學院,操場一個角落處,秦風所在的班,正在進行軍體拳的訓練。

  以前軍訓是沒有這個項目的,不過為了讓學生們增強自我防範和自我保護的意識,臨時加上去的。

  當然,相比在隊伍前面打的虎虎生風的教官來說,學員們未免都是些花拳繡腿了,雖然看上去很賣力,但那胳膊腿卻是軟噠噠的一推就倒。

  秦風也混在隊伍裡敷衍著,在他看來,這所謂的軍體拳強身健體還成,但一點兒都不實用,比之八極拳差的遠了。

  要是換成別人,或許還會想著在操場上表演一番,吸引下京大女學生的注意,可秦風心性之成熟,完全和這些學生們不再一個水平面上,低調才是王道。

  「教官,休息下吧,別的班都休息了啊!」

  半個小時後,看到別的隊列已經在休息了,樹下的涼陰地都被別人佔了,來自京城本地的馮永康忍不住嘟囔了起來。

  「誰在說話.不知道說話之前要喊報道嗎?」

  或許是教官今兒心情不好,長著滿臉青春美麗疙瘩豆的年輕教官,用手一指馮永康,說道:「圍著操場跑五圈,否則你軍訓成績不合格!」

  軍訓對於大學來說是非常重要的,軍訓成績卡片會隨同專業結業成績,一併裝入學生檔案,沒有軍訓成績卡或成績卡中訓練科目不全、不合格者,是不能畢業的。

  所以聽到教官的話後,馮永康的臉色頓時苦了起來,說道:「教官,我錯了還不行嗎?俗話說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您要給次改錯的機會啊!」

  馮永康的父親原來是京城一家大學的老師,後來下海做起了古玩生意,從小跟著耳濡目染,馮永康倒是生就了一副伶牙利嘴,沒有一點書獃子的樣子。

  馮永康操著一口京城話和教官泛著貧,引得眾人笑了起來,原本嚴整的隊列也變得東倒西歪。

  「十圈,再廢話就是二十圈!」

  年輕教官的臉上現出一絲怒色,能來帶大學生軍訓的都是身體素質過硬的老兵,但老兵相對也很油滑,平時在部隊裡被新兵伺候慣了的,哪裡會吃馮永康這一套?

  「跑吧,別和教官過不去,不過你跑步的時候,可以裝暈倒啊。」站在馮永康身邊的秦風,低聲出了個壞主意。

  「暈倒?還是算了吧,多丟人啊。」

  長得有點小帥的馮永康搖了搖頭,跑步事小面子事大啊,俗話說京大多美女,這操場上有不少校花級的新生在軍訓,他要是暈倒一次,恐怕後面五年就要打光棍了。

  看到馮永康和秦風在那私語,教官頓時喝道:「還不出列?再嘀嘀咕咕的你們全班一起跑!」

  「得,死道友不死貧道,哥們,你自己去跑吧!」

  秦風右腿膝蓋一抬,頂在了馮永康的屁股上,這哥們打了個踉蹌之後出了隊列,滿臉悲憤的看著一臉無辜的秦風。

  「兄弟們,姊妹們,我可是為了大家去跑步啊!」

  馮永康搞怪的高喊了一聲,沒等教官開口,兔子般的竄了出去,他是聰明人,可不想十圈再變成二十圈。

  「好了,其餘人都休息十分鐘,再有不遵守紀律的,都和他一樣。」

  年輕教官的話讓隊伍裡響起一陣歡呼聲,教官很享受這種感覺,這些天之驕子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還不是都要服從自己的管理?

  當教官的命令一下,這個班裡的七八個大男孩頓時東倒西歪的坐在了地上,渾然不顧太陽早已將地面曬的滾燙。

  秦風剛才的動作也就只有教官沒看到,卻是瞞不住隊伍裡的人,一個眼角長著顆黑痣的男生碰了碰秦風,說道:「哥們,你太壞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都一起軍訓好幾天還不知道呢。」

  「我叫秦風……」

  秦風聞言撇了撇嘴,說道:「那可不怪我,難道你也想陪著去跑步?你可以主動向教官申請的!」

  別人不認識秦風,秦風對班級裡的那八個人可是都能記下名字,說話的這個男生叫朱凱,來自豫省。

  秦風看他平時行事的樣子,頗有幾分盜墓賊的影子,恐怕不是出身考古家庭,就是盜墓世家了。

  不光是朱凱,報考文物鑒定與修復專業的另外幾個人,對於文物古玩似乎都精通一些,如果秦風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家中長輩有從事這個行業的。

  「別,我可不想惹那怵頭。」

  朱凱縮了縮脖子,看著正在操場上揮汗如雨跑動著的馮永康,幸災樂禍的說道:「那小子仗著自個兒是京城人,不是挺橫的嘛,活該!」

  有著京城戶口的人,報考京城大學,和外地人的錄取分數線是不同的。

  否則就以馮永康那成績,要是放在別的省怕也就是個二本,但有個京城戶口,就堂而皇之的進了京大,這讓別的省的學生心裡還是有些疙瘩的。

  「時間到了,都起來,現在教你們軍體拳的第二套動作,看清楚了,這是分解動作!」

  十分鐘後,當氣喘吁吁的馮永康剛跑回來,教官就掐著時間結束了休息,平時在軍營裡無聊慣了,有這麼好的機會修理大學生,教官自然很賣力。

  只不過這次訓練還沒開始十分鐘,一個掛著少校軍銜的軍官來到了秦風他們這邊,對著教官喊道:「張大明,過來!」

  「是!」

  在學生面前威風八面的教官,一個立正之後,解散了隊伍,跟著那個少校軍官往操場外的一處涼陰地走了過去。

  「好人啊,終於能讓哥們休息下了。」

  貧嘴的馮永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過眼睛還是不老實,盯著周圍的隊列,嘟囔道:「都說京大美女多啊,這穿的都一樣,有美女也看不出來啊。」

  「有美女你敢上嗎?也就是練練嘴……」一旁的朱凱不屑的撇了撇嘴,他一直都不大看得慣馮永康的做派。

  「打賭不,你說哪個?」馮永康伸出了個王八的手勢,說道:「不敢上的是這個,哥們要是敢,晚上你請客!」

  「賭就賭,回頭我找好目標,看你敢不敢?」

  朱凱的目光開始在那些女新生身上轉悠了起來,旁邊的幾個人也跟著起哄,倒是讓那些練軍體拳或者站隊列的班級羨慕不已。

  「哎,我說秦風,剛才是不是你小子在後面踹了我一腳啊?」

  喘過氣來的馮永康顧不得和朱凱鬥嘴,將炮火又宣洩到了秦風的身上,按照他的本意,有難一定是要同當的,誰知道還沒來得及拉別人墊背,就被秦風給頂了出去。

  「馮壯士,俗話說犧牲你一個,幸福全班人啊。」

  秦風哪裡會被這小毛孩子給嚇住,當下嬉皮笑臉的說道:「你看,哥幾個都對你感恩戴德呢。」

  「嘿,真沒看出來,你還有做青皮無賴的潛質,在天橋混過的?」馮永康聞言頓時樂了,他發現秦風貧起嘴來,未必就比他差多少。

  和馮永康鬥著嘴,對秦風來說也是一個很新奇的體驗,因為以前和劉子墨交往的時候,兩人都是少年老成,很少如此說話。

  而在結識李天遠謝軒等人之後,他們都是將秦風當做大哥來看待的,對秦風非常尊重,平時說話都很在乎秦風的感受,自然也不會用這種腔調聊天了。

  「嗯?那教官怎麼還不回來?」

  一直過了差不多十來分鐘,秦風都沒見那個叫張大明的老兵回來,不由站起身來,往他離開的方向看去。

  「咦?是那個叫周逸宸的傢伙?」

  秦風的視力非常好,雖然相隔了五六十米遠,他還是看清楚了,在操場外面花壇的一棵大樹下面站著的四五個人裡,就有自己報到時見過的那個紈褲子弟。

  應該是頭上的傷勢還沒好,周逸宸的頭上還包著一塊白色的紗布,很是顯眼。

  「媽的,那小子怎麼查到是我的啊?」

  秦風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倒不是怕那小子來找後帳,關鍵是他想不出周逸宸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蹲了四年的監獄,秦風現在做事都是謀而後動。

  在行事之前,他會將所有的隱患都消除掉,否則寧可不做,因為他比誰都明白,像自己這種草根式的人物,是無法與國家法律相抗衡的。

  像火車站的那件事,秦風從下車到撞擊周逸宸的整個過程裡面,除了說了一句話之外,根本就沒抬起頭來。

  等到秦風扶住周逸宸的時候,周逸宸早已疼的沒了感覺,秦風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認出自己。

  但教官被叫走的事實,讓秦風意識到,自己做事情還不夠慎密。

  周逸宸只不過是個有背景的學生而已,如果放在國家強力機關,那自己所做的事豈不更容易被查出來?

  「媽的,早知道就搞殘他了,省得這麼多麻煩事。」

  秦風眼中露出一絲凶色,以他的手段,當時就是想讓周逸宸半身不遂也不是難事,留存了一絲善念,卻是給自己招惹麻煩。

  正琢磨該如何化解這場麻煩的時候,秦風發現,那個教官已經起身往操場這邊走了,而周逸宸則是和剛才的那個少校,在樹下說笑著——

  「小宸,我估計那個學生也不是故意,用得著大動肝火嗎?」

  讓手下的兵離開之後,少校軍官皺著眉頭看著周逸宸,這小子真不是個省油的燈,隔三差五的就要給自己找點麻煩。

  「姊夫,我都差點死掉了,能不生氣啊?不廢掉他,我這口氣憋的慌!」

  周逸宸是周家的一脈單傳不假,但他卻是有好幾個姊姊,而且嫁的還都不錯,面前的這位是他二姊夫韓銘,也是京城世家子弟,年不過三十,就已經掛上了少校的軍銜。

  秦風還真低估了周逸宸睚眥必報的性格,在昨兒病好之後,他也不顧頭上包著紗布,直接趕到了京大。

  要說周逸宸還是有幾分小聰明的,他直接找到了學校用車的單位,查詢了那班車從火車站的發車時間,然後核對了當時火車站的新生報名登記表。

  一輛車也不過就是拉四五十個學生,如此一來,周逸宸搜索的範圍就大大減少了,找到幾個名單上的人一問,坐在車前的秦風,於是就暴露了出來。

  不過京大是什麼地方?那是全國最高的學府,京大校長是受中央直管的,相當於省部級領導,周逸宸雖然紈褲成性,但也沒膽子在京大打人鬧事。

  但是在得知秦風正在軍訓的時候,周逸宸的歪點子頓時就冒出來了。

  京大軍訓一向都是由他姊夫那個部隊負責的,在這上面動點手腳,最多就是出點訓練事故,學校也奈何不了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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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7 07:00:0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對練


  「小宸,我可是說了,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搞出這些事情來,可別怪我不幫你!」

  看著自己這吊兒郎當的小舅子,韓銘也是滿心的無奈,周家就這麼一根獨苗,從上到下把他寵溺的不像話,有時候甚至是毫無原則。

  如果今兒自己不幫周逸宸,韓銘相信,等週末回家的時候,老婆一定不讓自個兒上床的,話說以前就有過這樣的先例,他也不是第一次給周逸宸擦屁股了。

  「姊夫,不就是打斷個小屁孩的手腳嗎,您這話說的多傷感情?」

  周逸宸不在乎的撇了撇嘴,他幾個姊夫都是妻管嚴,只要自己跑到姊姊那裡哭鬧一番,還不得乖乖就範?

  「小宸,那小子也不是故意的,你至於把事情鬧這麼大嗎?」

  韓銘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他聽自己的丈母娘說過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對方是下車的時候沒站穩,才撞到周逸宸的,雖然造成了周逸宸身體上的傷害,但那也是無意的啊。

  關鍵是韓銘這話不能對丈母娘說,因為丈母娘雖然沒明說要他幫著周逸宸教訓肇事的小子,但卻是說自己兒子不能受欺負,這當媽的也算是極品了。

  「至於,當然至於了,姊夫,你不知道,前幾天都快疼死了我了,還有頭上的傷?你看看,一共縫了四針呢!」

  說起前幾天的事,周逸宸的頭皮還是感到一陣發麻,那種疼痛簡直就不是人可以忍受的,他當時要死的心思幾乎都有了,所以這才對秦風恨之入骨。

  像韓銘這種人,他對不起別人完全都記不起來,但誰要是有對不起他一丁點兒的地方。他估計到死都忘不掉的。

  「行了,回頭張大明教訓了那小子,這事兒就算是完了。」

  韓銘算是怕了這攪屎棍了,沒好氣的說道:「你最近收斂點,別對孟家的丫頭動手動腳的,他們家要是認了真。你我兩家綁起來都不夠看的。」

  周逸宸欺負孟瑤的事兒,很快就傳了出去,在周逸宸看來是天經地義,不過在韓銘眼中,卻簡直就是愣頭青的行為。

  兩人只是長輩的一嘴婚約,一沒拜天地二沒扯證,對方隨時都能反悔的,現在孟家勢大,即使反悔。周家也是無可奈何的。

  「姊夫,聽說您以前在四九城也挺橫的,現在膽子怎麼那麼小啊?」

  周逸宸眼帶鄙視的看了韓銘一眼,說道:「早知道不讓我姊找你了,屁大點事顧前顧後的,我姊跟著你能幸福嗎?」

  要說周逸宸不招人喜歡,他就是個四六不通的傢伙,韓銘明明是來幫忙的。還被他夾槍帶棒的損了一頓。

  「我……我!」

  韓銘被周逸宸這一番話憋的滿臉通紅,有心給他一耳光。卻又怕丈母娘妻子來找麻煩,冷哼了一聲之後,轉過頭不再搭理他了。

  見到張大明已經回到了操場上,韓銘心裡也不由緊張了起來,這可是在京大校園,萬一張大明沒收住手鬧出了人命。那後果遠不是他一個小少校能承擔的起的。

  「起來,開始訓練了!」

  回到操場上的張大明,看到歪扭七八坐了一地的學生,皺著眉頭喝道:「一點組織紀律性都沒有,大學生難道就是這個素質嗎?」

  「報告班長。我們只是學生,軍訓是為了強健體魄,又不是軍人,用得著那麼嚴嗎?」

  馮永康這次說話沒忘記喊報告,不過還是怪話連篇,剛才那圍著操場跑的那五圈,讓他徹底看這教官不順眼了。

  「和平時期你們是大學生,要是戰爭時期,你們說不定就會變成軍人,對自己嚴格要求有什麼不好?」

  張大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沒工夫和這貧嘴小子鬥嘴,當下說道:「都站好了,下面咱們要進行的是實戰對打,我會在實戰裡教給你們一些搏鬥的技巧,以後遇到歹徒的話,你們也能抵擋一下……」

  想著韓大隊長對自己的承諾,張大明心中忍不住就激動起來,從九六年之後,部隊對提幹要求嚴厲了許多,軍隊基層領導,都必須上過軍事院校才行。

  張大明是農村兵出身,文化不是很高,雖然軍事素質過硬,但考軍校是需要文化成績的,所以他基本上是沒戲。

  而且張大明已經得到了消息,等到今年的十二月份,他就將脫掉軍裝退伍回家,一想到回家後務農的生活,在軍隊裡生活了幾年的張大明就有些不甘心。

  可就在剛才,韓大隊長竟然說,讓他在訓練中教訓一個小子,只要他能辦到,韓大隊長就可以想辦法送他去軍校!

  張大明知道,韓銘還不到三十歲就當上了營級單位的大隊長,身後一定是有背景的,說出這話來,肯定不是騙自己。

  生活突然出現了轉機,這讓張大明直到站在操場上之後,心神還有些恍惚,事關自己的前途,即使拚了命,他都要辦到。

  「馮永康,出列!」

  張大明也不笨,他知道如果直接找上秦風出了事,自己事後肯定說不清楚,但要是前面有幾個學員都沒事,到時候他就可以推脫是秦風自己緊張而造成的。

  「報告,張教官,咱們的訓練科目裡面沒有這一項吧?」

  馮永康有些不滿的看著張大明,說道:「我們都是文化人,動手動腳的太不文明了,我拒絕和您進行實戰演練!」

  馮永康自然不知道張大明的心思,在他認為,這個張教官就是看自個兒不順眼,找個機會收拾下自己而已。

  「訓練什麼科目,教官是可以因材施教的,不用向你說明!」

  張大明將臉一繃,開口說道:「你有權利拒絕訓練,我同樣也有權利在你的軍訓卡上打不及格!」

  其實在教軍體拳的過程中,讓學生體驗一下軍體拳應用在實戰裡的效果。對戰是允許的,不過這些大學生們身嬌肉貴,再加上還有女生,一般教官都會省去這項科目。

  「張教官,我……我要告你!」

  一向伶牙俐齒的馮永康,被張大明說的沒話了。誰讓教官有填寫軍訓卡的權力?這一點就捏住了他們所有人的短板。

  「去告吧,還是個男人呢,連個實戰科目都不敢進行……」

  張大明到底在部隊裡待了幾年,對付像馮永康這樣高中剛畢業的學生還是有一手的,他們和新兵其實都差不多,一罵二打三刺激,基本上就搞定了。

  張大明說話的聲音很大,頓時引來不遠處隊列的注意,尤其是幾個女生的眼神。似乎都盯在了馮永康的身上。

  「媽的,要死鳥朝天,誰怕誰啊?」

  俗話說人倒架不到,馮永康可以不在乎教官的鄙視,但女孩子們的眼神,頓時融化了這個騷包內心的堅冰,將頭一昂就站了出去。

  「傻帽,繼續拒絕到底啊!」站在隊列裡的秦風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

  秦風根本不用想也知道。張教官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就是對著自己來的。只是秦風不知道他們的底線,究竟在什麼地方?

  如果只是想教訓一下自己,秦風完全可以忍,現在是他在明處對方在暗處,如果硬抗被對方看出自己會功夫的話,這事兒的性質就變了。周逸宸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但要是姓張的下狠手,秦風就要琢磨下對策了,他也是爹生父母養的,這身體受傷一樣會疼,秦風可捨不得糟蹋自個兒的。

  「下面我要做的動作。叫做抱膝壓摔,這是一個由後擒敵的動作,動作要領是……」

  秦風在轉動著腦筋,場上的對練已經開始了,張大明拿了一張墊子放在了馮永康的面前,自己則是走到了馮永康身後四五米的地方。

  「教官,您……您要輕點啊,要……要溫柔點啊!」

  聽著張大明在身後的話聲,馮永康都快哭出來了,那些教官之間相互表演的動作很好看,但是放在自己身上,那就不怎麼好玩了。

  「當你發現前方有敵人或者歹徒的時候,要迅速向對方接近,趁其不備用雙手抱住對方的膝蓋,然後肩部上頂……」

  張大明的軍事技術的確非常過硬,口中說著話,身體卻是閃電般的侵到了馮永康的背後,身子猛地一矮,從身後用雙手摟住了馮永康的膝蓋。

  在抱住馮永康雙膝的同時,張大明的肩膀猛地向上一頂,由於雙手在往後使勁,這麼一來,馮永康的整個身體就往前撲倒了下去。

  這個動作並沒有做完,馮永康倒地的時候,張大明一個跨步跟了上去,騎在了馮永康的身上,左右手呈雙拳貫耳的姿勢,停在了馮永康的兩邊太陽穴處。

  「好,真漂亮!」

  「教官好棒啊!」

  「王教官,我們也要學那個動作!」

  張大明的這一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般的順暢,馮永康還沒任何反應就撲倒在了墊子上,只聽到耳邊傳來一些女孩子們的驚歎聲。

  「這就完了?」

  直到被張大明拉起來,馮永康還有些迷糊,不過四周注視過來的眼神,讓這個賤人挺起了胸膛,說道:「教官,我還可以再示範一次的!」

  俗話說色壯慫人膽,在感覺到身上沒有任何不適之後,馮永康反倒變得洋洋得意了起來,雖然被摔的是他,但馮帥哥感覺自個兒摔倒的姿勢也是很帥的!

  「還想再示範一次?」

  張大明看了一眼馮永康,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不過你已經熟悉了,這次要把墊子給拿掉,你沒問題吧?」

  「啊,今兒天氣真好……」

  聽到張大明的話後,馮永康抬頭往天上看了看,義正言辭的說道:「張教官,為了能讓同學們都掌握這種技能,我看還是把機會留給其他同學吧!」

  「賤人!」

  場下的秦風等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個詞,無恥到如此境界的人,還真的是很少見,就連一肚子心思想著怎麼教訓秦風的張大明。都被馮永康給逗樂了。

  「媽的,要是對我來上這一招,可是致命的啊?」

  笑過之後,秦風忍不住心生寒意,抱膝壓摔那一下沒什麼,關鍵是跟上的那個動作。如果被那招雙拳貫耳打實在了,就是秦風也扛不住的。

  「到時候再看了,要真想置我於死地,也別怪哥們心狠手辣!」

  秦風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事關自個兒的小命,他才不會管什麼教官不教官的,大不了把那姓張的打一頓,這學不上了!

  場上的對練還在繼續著,張大明有心沒有叫秦風。而是在和其餘幾個新生一一對練,並且動作也不盡相同,場面十分的好看。

  「哎,剛才教官真帥!」

  「那個同學也不錯,倒的多瀟灑啊!」

  「再來一次,插襠扛摔再來一次嘛……」

  或許是受到了張大明這邊的影響,旁邊的幾個班級訓練的都有些心不在焉了,那幾個教官乾脆解散休息。讓一群人圍了過來。

  這倒是讓文物修復與鑒定專業的幾個高材生亢奮了起來,朱凱明明倒地的時候擦傷了手掌。還裝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斷的向四周拋著媚眼。

  「秦風,下一個到你了,咱們要進行的動作,叫做拉腕砸肘……」

  當朱凱回到隊列中之後,張大明的目光看向了秦風。剛才導致朱凱受了點輕傷,也是他故意的,這樣等秦風受傷之後,就可以將其歸納為意外了。

  「教官,我肚子疼。想……想上茅廁!」

  秦風摀住了肚子,一臉痛苦的神色,這臉皮和身體哪個更重要,秦風心裡自然分的很清楚,要真上場的話,說不定回頭自個兒胳膊被砸斷,那幫子小女生還在拍手叫好呢。

  「開什麼玩笑?」

  秦風的話讓張大明有些傻眼,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說道:「這要是在戰場上,敵人會給你上廁所的機會嗎?」

  「是啊,這位同學,太丟人了啊!」

  「這會要上廁所,不會被嚇得尿褲子吧?」

  「教官,我上去做示範好不好啊?我比他強!」

  張大明的話引起了全場的共鳴,各種奚落秦風的語言是接踵而至,朱凱馮永康等人更是雙手掩面以表示自己不認識秦風,這也太丟他們古玩專業八君子的臉面了吧?

  「可是教官,我真的肚子疼啊!」秦風雙手捂著肚子,身體在不斷扭曲著。

  同樣扭曲的還有張大明的臉,他可不願意看到自己上軍校的機會,就如此白白失去,此時的張大明,恨不得上前掐死這關鍵時刻掉鏈子的小子。

  「不行,你腹痛是因為害怕的心理造成的,等做完這個動作,你就不會再有肚子疼的感覺了!」

  張大明哪裡跟讓秦風離開,回頭向著四周說道:「各位同學,給秦風同學一點鼓勵,讓他勇敢的完成這個科目!」

  國人一向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反正又不是自個兒肚子疼,張大明話聲剛落,掌聲就不斷的響了起來,居然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這個張大明,倒是有幾分急智啊!」

  此時韓銘和周逸宸已經走到了人群的外圍,聽到張大明的話後,韓銘不禁點了點頭,在部隊幹了幾年班長,張大明的口才的確鍛煉出來了。

  「姊夫,那小子不會要跑吧?他沒做虧心事,躲個什麼勁啊?」

  周逸宸之所以站過來,就是想近距離觀察秦風等會那痛苦的表情,對於周逸宸而言,那絕對是一種花錢都買不到的享受。

  「不是,他臉上出虛汗,應該是腸胃出問題了。」韓銘搖了搖頭,他看的比較仔細,秦風臉上的汗水不像是裝出來的。

  「那怎麼辦?咱們說好可是讓他斷條胳膊的呀!」

  周逸宸一聽這話頓時急了,前幾天疼痛難忍的時候,他無數次的在想像該如何報復撞到自己的人,周公子要藉此才能轉移自己身體的疼痛。

  眼下這情形要是不繼續下去,那豈不是像做愛正高潮的時候,被人從女人身體上給踢下去了?這種行為可是會導致陽痿不舉的啊!

  「你急什麼?跑了和尚跑不了廟,軍訓還沒結束呢。」

  韓銘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小舅子,他心裡想著如果要是自己生這麼個兒子,還不如當時拔出來直接射牆上去呢。

  「哎,那小子答應了,他答應了」周逸宸忽然抓住了韓銘的手,噁心的韓銘連忙一把甩開,差點沒吐出來,剛才還想著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呢。

  秦風的確是答應了,他早就看到周逸宸和那個少校圍了過來,他也明白,今兒自己要是不出醜倒霉,那紈褲小子恐怕還不知道有多少黑磚準備往自個兒身上招呼呢。

  「教官,您再說下要領吧!」秦風捂著肚子可憐兮兮的說道,要不是為了身家前途,張大明都有些不忍心了。

  「拉腕砸肘的動作要領很簡單,就是在行進當中抓住敵人的手腕,在往後拉去的同時,砸在敵人的手肘上,從而一招制敵……

  「這位同學,你一定要放鬆,千萬不要緊張,否則恐怕會造成誤傷的!」

  張大明解說的很詳細,但是他的最後一句話,卻是給馬上就將要發生的意外,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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