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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atba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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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打眼] 寶鑑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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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9 05:28: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九章 黑白

    謝軒這一出去,就去了三個多小時,好在秦風和住院部值班的醫生護士關係都不錯,讓李天遠住在了他病房裡的陪護病床上。

    一直等到十二點多,秦風才接到了謝軒的電話,連忙找了芳姐給開了門,十點之後,高幹病房區的門就鎖起來的,不再允許人進出。

    “軒子,我和風哥在這等你消息,你小子倒是好,喝的醉醺醺的回來了?”

    看到謝軒滿嘴酒氣的走進屋裡,李天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緊趕慢趕來到這裡,他甚至連晚飯都沒吃,沒成想謝軒酒足飯飽的愜意的很。

    “遠子哥,我哪兒敢忘了你啊?”

    謝軒笑嘻嘻的拿出了放在背後的手,手上提著一袋子吃的,還有一瓶二鍋頭酒,剛才要不是秦風打掩護,這些東西他根本就拿不進來。

    “這還差不多,風哥,我先吃了啊。”李天遠是餓的慌了,一把搶過袋子,從裡面掏出了一些燒烤,用牙咬開酒瓶就吃喝了起來。

    “軒子,說說……怎麼回事吧?”

    秦風走到門邊,將門給插上,又拉上了門上玻璃的簾子,說道:“那幾個人是什麼來頭?誰派來的?”

    對於謝軒的本事,秦風還是很相信的,這小子見風使舵的能力極強,而且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當年在少管所裡,謝軒從進門那天起就拍的李天遠十分舒服,從來沒享受過新人的各種“待遇”,後來李天遠出獄。他在管教所裡也十分吃得開。

    謝軒打了個酒嗝,笑道:“風哥,只是幾個上不了檯面的小混混而已,一頓酒什麼都說了。他們的老大叫大黑,還真是對著您來的……”

    謝軒出了醫院之後,果然見到了秦風說的那幾個人,眼珠子一轉。這小子就有了壞主意。

    蹲過監獄的人,想在臉上露出幾分痞氣來,那簡直是裝都不用裝的。

    謝軒出了醫院沖著幾人就走了過去,來到近前一把攬住了領頭的瘋子哥,隨便喊出了個名字,非要嚷嚷著請瘋子喝酒。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瘋子推開謝軒說他認錯了人,但也沒惡言相向,謝軒是張口胡吹。說自己在哪哪混的。跟的老大是誰。非說是見過瘋子。

    瘋子一時也被謝軒搞得有些摸不清頭腦,他知道大黑哥是上過山的,有不少獄友。曾經有幾個也來看過大黑,稀裡糊塗的就將自己和大黑的名號報給了謝軒。

    謝軒多鬼一人?搞清楚了瘋子和大黑的名字後。立馬打蛇隨棍上,說大家都是江湖同道,相識既有緣,他謝某人做東,請瘋子去喝一杯。

    在醫院門口守候了一天的瘋子等人,早已不耐煩了,而且看這點鐘,秦風也不可能從醫院裡出來,有人請喝酒,哪裡有不去的道理?

    當下幾人去到距離醫院不是很遠的燒烤攤前坐了下來,謝軒專門揀貴的東西點,什麼羊腰羊球的要了幾十串,又讓老闆上了五瓶二鍋頭。

    剛開始的時候,瘋子還是有幾分戒心的,但幾句話一聊,聽到謝軒講一些監獄裡的事情,也曾經被拘留在看守所呆過幾個月的瘋子,頓時把謝軒因為知己。

    沒多大會,五瓶二鍋頭就被幹掉了四瓶,謝軒雖說不是滴酒未沾,但絕大部分的酒都被他偷偷吐掉了,這卻是跟秦風學的本事,謝軒一口酒含在嘴裡,說起話來和正常人完全沒有什麼區別。

    謝軒的酒沒喝,但是另外的三個哥們,那酒可都實打實的喝在了肚子裡。

    四瓶五十六度的二鍋頭,讓瘋子戒心盡去,在謝軒有意無意的引導下,瘋子將周逸宸委託他們教訓秦風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給說了出來。

    聽在耳中的謝軒不動聲色,卻是讓老闆又上了三瓶二鍋頭,將瘋子等人喝得徹底酩酊大醉之後,從瘋子身上掏出錢結了賬,順便還給李天遠又帶了點東西回來。

    “大黑哥,在學校門口開遊戲室的?”

    聽謝軒說完截堵自己的那些人的背景後,秦風皺起了眉頭,想了好一會,揚聲道:“遠子,吃飽沒有?”

    “啊?風哥,你叫我?”

    李天遠只顧著在那吃喝,壓根就沒注意謝軒說什麼,聽到秦風喊他,抬起頭愕然道:“風哥,你也要喝點?這二鍋頭不錯,夠勁!”

    “行了,後勁也不少,別喝了!”

    看著這一會,那酒瓶裡的酒就少了一半,秦風一把拿了過來,說道:“少喝點酒能活氣血,喝多了就壞腦子了,以後沒事少喝酒!”

    “嘿嘿,風哥你說不喝,咱就不喝。”

    李天遠也不生氣,將謝軒帶來的烤肉直往嘴裡塞,含糊不清的說道:“風哥,你叫我什麼事?”

    秦風問道:“遠子,你以前開過遊戲室吧?”

    “遊戲室?沒有?”

    李天遠搖了搖頭,說道:“遊戲室是來錢,不過需要本錢,最少要三五萬,我那會一窮二白的,哪有這錢?當時就是和幾個兄弟搞了個檯球桌而已!”

    李天遠混社會的時候,遊戲室才剛剛興起,都是一些手上有點資本的老混子們幹的,除了能擺平道上的麻煩之外,那些老混子多少也和派出所有點關係。

    像李天遠那些年齡小又沒背景的小混混,充其量也就是在學校門口占個檯球桌子,恐嚇下學生收點保護費而已。

    秦風想了一下,開口問道:“遠子,經營遊戲室你懂嗎?”

    “這個我倒是知道。”

    李天遠愣了下,老老實實的說道:“那些遊戲室的老闆會調賠率,只要放上幾台賭博機,那遊戲室就像是印鈔票一樣。來錢快的很。”

    當年李天遠也沒少去遊戲室玩,老混子們為了多幾個打手,除了賭博機之外,其他的機子都是免費讓李天遠那些人玩的。所以對遊戲室賺錢的內幕,李天遠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還行啊,遠子,你開個遊戲室怎麼樣?”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他在娛樂城裡幹過幾天內保,對賭博機那點兒事自然是門清,原本是想指點下李天遠的,沒想到他也知道。

    “行啊,風哥,我要是開遊戲室,一準沒人敢來搗亂!”

    聽到秦風的話後,李天遠的眼睛亮了起來,他不是不喜歡做事。而是不喜歡幹動腦子的事情。像看場子或者開遊戲室這一類有點類似撈偏門的工作。卻是李天遠最喜歡的。

    “風哥,你是想在學校門口再開一間遊戲室,和大黑他們搶生意?”

    對於秦風的話。謝軒有些不解,他知道遊戲室的申報非常麻煩。沒幾個月下不來,而且就算是開了,也不過是噁心大黑而已,根本就沒什麼意義。

    “再開?幹嘛那麼麻煩?”秦風眼中露出一絲厲芒,說道:“大黑那裡不是有現成的遊戲室嗎?直接搶過來不就成了?”

    聽完謝軒打聽來的那些消息,秦風算是明白了周逸宸的打算,他是想讓這些學校周圍的小痞子教訓自己,可見周逸宸在京大校園內,也沒有多大的影響力。

    所以只要解決了那些小混混,秦風這幾年的大學生活,就不會再有人煩擾到他,周逸宸絕對不敢帶人進京大尋他麻煩的。

    只不過秦風現在是學生,他還沒有暴露自己的打算,原本只是想讓李天遠過來解決麻煩的秦風,卻是想讓李天遠在大學城這一帶站住腳跟。

    “風哥,你說的太對了,還是搶來的乾脆!”

    秦風話聲未落,李天遠一拍大腿,嚷嚷道:“還是跟著風哥幹事爽快,管他媽的大黑哥小黑哥,直接打一頓,將那遊戲室搶來不就完事了?”

    “遠子,這事兒不是跟著我幹,而是你們自己幹……”秦風搖了搖頭,說道:“你唱黑臉軒子唱白臉,這事兒你們兩個去做,我不插手。”

    “什麼黑臉白臉的?”李天遠撓了撓頭,說道:“風哥,打架我還行,唱戲我可不會,軒子,你會嗎?”

    “風哥,這……我心裡也沒底啊。”

    謝軒聞言苦起了臉,他倒是聽懂秦風的話了,不過謝軒以往一向是動口不動手,這次需要用武力解決爭端,他心裡也稍微有些緊張。

    “你們在管教所裡的那些東西都白學了?”

    秦風指著謝軒,說道:“小胖,當時就數你小子壞點子最多,把那些東西都給大黑哥都用一遍,還怕他不願意將遊戲室轉讓給你們?”

    監獄裡和社會不同,有錢不如拳頭大,這也是李天遠能當舍長的原因,而在監獄裡,整治新犯人,也是他們打發時間所玩的遊戲。

    小胖子鬼心眼多,當時出了不少壞主意,有次差點把個少年犯給整瘋掉,為此還加了兩個月的刑期。

    “風哥,我明白了,你放心吧,這事兒,我一準辦好。”

    想到當年的那些事,小胖子眼珠子直轉,他已經在琢磨要如何對付大黑哥了,至於將要做的那些事是否犯法,謝軒壓根就不在乎。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你和遠子今兒在這住一夜,明天一早從正門走,三天之內,把這件事情辦好!”

    師父載昰曾經說過一句話,黑的就是黑的,永遠都無法洗白,有過當年坐牢的經歷,謝軒和李天遠以後的人生,只能在黑白中游走,做一個社會上的邊緣人士。

    就算是考上了京大的秦風,也不過是在黑色外面穿上了一層白色的外衣,如果有必須,秦風隨時都能將其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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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9 05:29: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章 亡命之徒


  「于二,八號機子有人上分,你個王八蛋耳朵聾了?」

  坐在遊戲室收銀台後面老闆椅上的大黑,摸了個打火機就衝著趴在一台遊戲機前昏昏欲睡的于二砸了過去,今兒收銀台的小妹來月事在家休息了,大黑客串了一把收銀員。

  「哎,黑哥,我這就去!」

  被砸醒了的于二忙不迭的答應了一聲,匆匆往後面賭博機區跑了過去,這會都半夜了,除了那邊玩麻將機和牌機賭博的,遊戲室裡已經沒幾個人了。

  「媽的,整天就知道睡覺,老子花錢養大爺的?」

  大黑沒好氣的罵了幾句,他這兩天心情很不好,一來是讓瘋子去堵秦風,那小子昨兒居然喝多了,今天睡的像隻死狗似的,明擺著辦不成事了。

  二來大黑哥這幾天,右眼皮老是在跳,他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像是要出什麼事情一般,上次他有這種感覺的時候,就是被警察逮住那次,這讓大黑莫名的有些煩躁。

  而且秦風的事情也有些棘手,周逸宸像個瘋子似的,一天好幾個電話催,甚至都威脅上了,要是秦風的事再不辦好,說不定姓周的小子就要來找麻煩。

  「操他大爺的,這大哥當的真他娘窩囊!」

  雖然在美食街這一塊看似威風八面,可大黑哥心裡憋屈啊,不提派出所裡那些如狼似虎的傢伙了,就連個大學生都能隨意拿捏自己,這要是傳出去,大黑哥可就要聲名掃地了。

  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大黑站起身來,已經是凌晨了,也到了關門的時間,當然。店裡的賭客們還可以繼續玩,店子還有個後門,這是當初躲避公安們用的。

  「嘩啦」一聲,大黑將捲簾門拉下來一半。卻是怎麼都拉不下去了,因為一隻大手拖住了捲簾門,猛地往上一抬,將門又送了上去。

  「已經關門了,明兒再來吧!」

  大黑沒好氣的吆喝了一聲,他這裡的賭客,晚上要來都會先打電話的,外面沒準是哪個進不了學校宿舍的學生,想來自己這裡湊合一晚上的。

  「大黑哥?」外面的人喊了一聲大黑的名字。這讓大黑稍微猶豫了一下。一抬頭。看到了一個滿面都是憨厚笑容的臉龐。

  「你是誰?這會關門了,明天再來玩吧……」看著那胖胖的面孔,大黑在腦子裡回憶了一番。怎麼都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小胖子。

  「我是你大爺!」

  大黑話聲未落,從店門的一側。閃出一個高大的身形,右手一抬,一個冰涼的傢伙頂在了大黑的太陽穴上。

  「手……手槍?」

  斜著眼睛用餘光看清楚了那東西的輪廓,大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兩腿情不自禁的打起顫來,只感覺太陽穴處傳來一陣刺痛。

  「大哥,有……有話好……好說,您……您這是幹什麼啊?」

  當大黑看清楚了後面那人的相貌後,心中不由又是一驚,這人長著一雙倒三角眼,鼻孔朝天,樣貌異常的兇惡,尤其是在這夜間,怕是有治療小兒夜啼的功效。

  「大黑哥,找您聊聊,不知道您這會有空嗎?」

  謝軒衝著李天遠使了個眼色,李天遠將槍從大黑的腦袋處放了下來,不過還是緊緊貼在了大黑的腰間,說道:「小子,別耍花活,不然老子的槍可是會走火的!」

  說老實話,李天遠對軒子的安排很不滿意,對方像大黑這類的貨色,哪裡需要去買把仿真槍嚇唬人?三拳兩腳的將其解決掉不就完事了?

  「不會,不會的……」大黑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知道兩位兄弟是哪條道上的?」

  別看大黑在大學城這裡挺橫的,他也不過就是沾了這一帶混混比較少的光,當初在監獄裡,也是任人欺負的貨色,這就是俗稱的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這不是說話的地兒,要不……大黑哥陪我們走一趟?」

  謝軒看到收銀台上放著的鑰匙,一把拿在了手上,說道:「大黑哥,門口的麵包車是您的吧?兄弟先借用一下怎麼樣?」

  「大哥,叫……叫小黑就行。」

  大黑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說道:「車子儘管開去,兩位兄弟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小黑能辦到的,絕對是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看對方這行徑,大黑心裡明白,他們絕對不是警察,但正因為如此,大黑才會如此害怕。

  國內對槍枝管制的嚴厲程度,大黑是知道的,所以當他看到對方拿的槍時,馬上就意識到了,這兩人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尤其是高個子那人眼中冒出的凶光,讓大黑都為之膽寒,這樣的人在監獄裡,絕對是獄霸那個級別的人物,真正是殺過人見過血的。

  對待這種人,只能順著對方的意思辦,否則他們是真敢開槍殺人的,大黑哥這幾年混的不錯,他並不想用自己的小命去試探對方的凶殘程度。

  「也不是什麼難事,大黑哥,走吧,上車!」

  謝軒的臉上一直都是笑瞇瞇的,他動嘴,李天遠動手,謝軒話聲剛落,李天遠就揪住了大黑的脖子,一把將其拉出了遊戲室。

  「大黑哥,您這是要回去啊?」于二拿著一串鑰匙遠遠的走了過來,他離的距離比較遠,門口的燈又都關上了,沒看清在大黑身邊還有兩個人。

  看到遊戲室後面走過來個人,謝軒開口說道:「大黑哥,給你那伙計打聲招呼吧,要不……請那哥們一起去?」

  「不用,不用,我跟兩位去就行!」

  大黑連連搖頭,抬高了聲音說道:「于二,看好店,我和兩個朋友出去吃點東西,晚上……晚上不回來了!」

  大黑是沒敢耍花招,他手下最能打的瘋子不在,就算于二看出什麼,他們兩個也對付不了拿著槍的人,只能平白惹怒對付。

  「算你小子聰明!」

  李天遠從外面一把將捲簾門拉到了底,用手在大黑的臉頰上拍了拍,那邊謝軒已經發動了車子,將麵包車倒到了兩人身邊。

  「兩位老大,你……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啊?」

  看著謝軒開車往京城外的方向駛去,大黑心中一陣叫苦,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了,這哥倆就是一對亡命徒,有點像是當年大王二王那一類的狠角色。

  大黑在監獄裡的時候,沒少聽說道上人物的狠辣,動輒就是拔槍殺人,和他們相比,平時只是收點保護費的大黑,簡直就像是個乖寶寶。

  想到這裡,大黑額頭上的冷汗更多了,老派道上的人物講的是求財不求命,但要是遇到這些年輕人,那就不好說了,搞不好就要將小命交代掉。

  「慫貨!」

  看著大黑那兩腿戰慄的樣子,李天遠撇了撇嘴,原來還以為大黑是個什麼人物,這一見,讓他頓時大失所望。

  車子開出去大概四十分鐘,終於停了下來,大黑往窗戶外面一看,心中又是一沉。

  這個地方大黑倒是知道,是一位有錢的南方人開發的,原本是要建一個度假村,只是那個南方人資金鏈出現了問題,從去年就閒置了下來,成為了一處爛尾樓。

  由於地理位置偏僻,這裡就連拾破爛的都不來,殺過人扔在裡面,恐怕一年半載都不會被發現,念及此處,大黑兩腿抖的愈發厲害了。

  「兩位大哥,小弟沒什麼得罪你們的地方吧?」

  大黑幾乎都要哭出來了,有心想反抗,但腰間還頂著那冰涼的傢伙,雙手抱拳哀求道:「咱們有……有話好說,沒……沒必要這樣吧?」

  「媽的,哪來的那麼多廢話?快點給我下車!」

  李天遠用那鐵皮玩具槍在大黑腰間捅了下,喝道:「老子沒事要你命幹嘛?抓緊點,別像個娘們似的。」

  「好,好!」聽到李天遠的話後,大黑來了精神,只要能保住性命,那一切都好說。

  「行了,就在這吧。」

  往裡走了大概四五十米,進到一個爛尾樓裡,謝軒站住了腳,從牆角處找到一包東西,不大會,這間屋裡就亮了起來,卻是謝軒點燃了一根粗粗的蠟燭。

  「這蠟燭是死人點的,倒是挺應景的啊。」謝軒隨口的一句玩笑話,又嚇得大黑直冒冷汗,開始後悔跟著兩人進來了。

  點亮蠟燭後,謝軒回頭看向了大黑,一臉笑容的說道:「大黑哥,我們兄弟倆都是山上下來的,這日子有點不大好過,所以想跟大黑哥您討口飯吃,這才請大黑哥過來談談的。」

  「原來真是道上的朋友啊?」

  大黑一聽這話,連忙說道:「小黑我也是上過山的人,兩位放心,只要是道上的朋友找到我大黑,沒有不幫忙的,我那車上還有五千塊錢,兩位要不先拿著?」

  「五千塊錢?媽的,當我們是要飯的啊?」大黑話聲未落,只感覺肩膀一疼,隨著「咔嚓」一聲,他的右臂已然被李天遠生生給掰斷了。

  周逸宸找當兵的打斷了秦風的肩膀,李天遠恨其歹毒,一口氣憋著到了現在,正好拿大黑撒氣了。

  「啊,有……有話好好說,兩位大哥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啊!」

  大黑口中發出一聲慘呼,不過謝軒早就踩好了點,這爛尾樓方圓幾里連戶人家都沒有,大黑叫破嗓子都不會有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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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9 05:30:2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一章 心狠手辣


  「兩位大哥,我……我這卡上還有五十萬,你……你們都拿去好了!」

  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大黑的心都在滴血,出獄後辛辛苦苦的打拚了好幾年,他一共存下了五十萬的身家,現在卻都要拿出來了。

  大黑雖然膽子不算是太大,也不是那種很聰明的人,但是他有一點好處,就是識時務,在監獄裡別的沒學會,大黑就學會了一點,做人要捨財不捨命。

  錢沒有了可以再賺,但命沒有了就什麼都沒了,與其留著那五十萬陪自個兒一起下地獄,倒是不如拿出來買自己一條命了。

  按照道上的規矩,要財不要命,即使這兩人再凶殘,只要自己拿出錢來,大黑相信他們應該會放自己一條活路的。

  「五十萬,媽的,做遊戲室還真賺錢啊!」

  聽到大黑的話,李天遠和謝軒都愣了一下,他們打聽過大黑發家的歷程,他在大學城做生意,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沒想到賺了那麼多。

  「黑哥,您倒是夠爽快,可是兄弟找您,只是想討口飯吃啊。」

  看著大黑疼的一臉冷汗,謝軒衝著李天遠使了個眼色,說道:「大哥,幫他胳膊上上去吧,黑哥是懂規矩的人,想必不會亂跑吧,黑燈瞎火很容易摔倒的。」

  肩膀處刺骨的疼痛,讓大黑身上的衣服幾乎都被冷汗浸透了,口中下意識的喃喃道:「不會,不會的,小弟不敢跑……」

  「孬種!」

  李天遠不屑的撇了撇嘴,一手按住了大黑的肩膀,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往上猛地一提。只聽「咔嚓」一聲,錯位的骨頭接合在了一起。

  雖然早有準備,大黑還是疼的哀嚎了一聲,不過接著就緊緊閉上了嘴巴,生恐惹怒了面前的兩個亡命之徒。

  「大黑哥,我們都是正經人,也不想再上山吃牢飯了……」

  謝軒滿面笑容的站到了大黑身前,說道:「拿了您的錢,那不就是綁架勒索了嗎?您這是在害我們兄弟呢!」

  「正經人?你們要是正經人。哥們就是大善人了……」大黑被謝軒說的欲哭無淚,拿著槍綁架勒索,這叫正經人?簡直比當年的大王二王還要凶殘。

  見到大黑不說話,小胖臉一變,說道:「怎麼著?看不起我們哥倆?」

  「沒有。大哥,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大黑被謝軒說的一愣,連忙舉起手詛咒發誓起來,其實在拿出卡的時候,他的確動過這個心思,只要今兒從這裡逃出去,大黑馬上就會報警。

  持槍歹徒。這在國內絕對是首屈一指的大案要案,只要將事情捅出去,兩人不被擊斃抓住了那也是槍斃的下場,肯定是不得善終的。

  「兩位爺。您究竟要什麼,就直說了吧!」

  大黑哥都快要哭出來了,面對這兩個喜怒無常的傢伙,他真的是提心吊膽。唯恐自己那句話說錯了。

  「媽的,你聽不懂人話是吧?」

  李天遠一巴掌拍在了大黑的頭上。說道:「老子都說了討口飯吃,你怎麼還不明白?就這豬腦子,怎麼在江湖上混?」

  今兒一個白天,李天遠都在琢磨用什麼招對付大黑,可是沒想到這傢伙是個軟蛋,一招沒有居然就慫了,這讓李天遠很是不滿。

  「對,對,我是豬腦子,不過爺,您總要說什麼事吧?」

  大黑眼巴巴的看著謝軒,他這會也有些明白了,旁邊這凶神惡煞一般的大個子,腦筋似乎有點兒混,和他說不清理兒。

  「大黑哥,都是江湖中人,話我就直說了啊。」

  謝軒也感覺有些無趣,原本想重溫下在監獄整人的快樂時光,沒成想大黑哥不給機會啊。

  搖了搖頭,謝軒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說道:「大黑哥,我們哥兒倆從號子裡出來,一直沒個營生,看您這遊戲室經營的不錯,想盤過來,您覺得怎麼樣啊?」

  「盤……盤我的遊戲室?」

  大黑聞言有點兒傻眼,這倆人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放著五十萬不拿,居然想要盤遊戲室,莫非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是正經人?

  腦子裡剛冒出這個念頭,大黑就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有他娘的拿著槍指著頭的正經人嗎?不過既然對方提出了條件,那就沒想要自己小命的意思,大黑倒是安心了不少。

  「沒錯,您那遊戲室裡的機子都是舊的,一台就算三百塊錢吧,一共五十台,就是一萬五千塊錢,我給你兩萬,黑哥您覺得這價錢公道嗎?」

  謝軒的話讓大黑差點沒跳起來,他那些賭博機都是一台三千多塊錢進的,就是拳霸那些遊戲機,一台也要兩千左右,到了面前這小胖子的嘴裡,居然就變成了三百?

  其實價錢並不重要,關鍵這遊戲室,可是大黑賺錢的命根子啊,沒了遊戲室,大黑也就沒了在大學城安身立命的資本,這比搶走他五十萬還讓大黑難以接受。

  在這一瞬間,大黑甚至起了拚命的心思,不過當他眼角的餘光看到正在把玩手槍的李天遠後,立馬將這主意給打掉掉了,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公道,公道……」實在難為了大黑哥,這句話說的咬牙切齒的,還不能被謝軒給看出來。

  「大黑哥真是爽快!」

  謝軒讚了一聲,不過隨之又皺起了眉頭,說道:「大黑哥,您也知道,我們哥倆都是從大牢裡出來的,這手頭實在不怎麼寬裕,要不……兩萬塊錢我給您寫個欠條,您就當已經收了實款怎麼樣啊?」

  「還能再無恥點嗎?」

  大黑聞言真的要哭出來了,兩萬塊錢買他光是機器都價值十多萬的遊戲室不說,居然還要欠著,欺負人也總要有點底線吧?

  形勢比人強,大黑算是認栽了,點了點頭說道:「大哥您說了算……」

  「那好。這份轉讓合同您看看,要是沒問題的話,就在上面簽字吧!」

  謝軒變魔術般的從身上掏出了兩頁紙,抬頭處赫然寫著遊戲室轉讓合同,一共列了二十多條,在那昏暗的燭光下,大黑也看不清究竟寫了些什麼。

  「看什麼看?趕緊簽字……」

  正想仔細看看條款的大黑,腦袋瓜冷不防的挨了一巴掌,李天遠惡狠狠的罵道:「真他娘的是個軟骨頭。怎麼著你也讓哥們爽一下再低頭啊!」

  「馬上簽,這就簽!」

  大黑嘴上應著,心裡卻是大罵不已,咱這叫做識時務,非要被收拾了再低頭。那純屬腦子有毛病。

  接過謝軒遞過來的筆,大黑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本名,讓他無語的是,那胖子居然連印泥都準備好了,大黑只能又按下了手印。

  「大黑哥,咱們一人一份,您收好了!」

  謝軒吹乾了紙上的手印。將自己的一份收起來後,又把另外一份小心的折疊好放在了大黑的口袋裡,笑道:「大黑哥,聽說您和陳振東陳所長關係不錯啊。不會這一出去,就告我們哥倆個綁架勒索吧?」

  「哪兒能啊,兩位看上我那小店,是瞧得起小黑。我哪能幹那事啊?」

  大黑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謝軒口中的陳振東。正是韓銘的戰友,也是大學城派出所的副所長,這一年多來遊戲室生意興隆,全靠陳副所長的幫襯。

  而謝軒的這句話,也正說到了大黑的心坎裡,現在隱忍,那是因為勢不如人,等到他大黑自由了,說不得要和這兩人算總帳。

  「黑哥,小弟說句不好聽的話……」

  聽著大黑那言不由衷的話,謝軒臉上的笑容變成了冷笑,道:「就憑您,還真不是道上混的那塊料,您那五十萬我們不要,拿著錢遠走高飛吧!」

  「兩位,你們就不怕我出去告發你們嗎?」大黑口中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了這一句話,或許是心裡不甘心吧?

  「怕?」謝軒笑道:「怕就不來找您了!」

  「嘿嘿,這樣才有點意思!」

  謝軒話聲未落,大黑只感覺一股大力砸在了後背上,整個身體都撲倒在了水泥地板上,緊接著一個人重重的壓在了他的身上。

  「大哥,別用右手,回頭還要讓他寫東西呢!」

  大黑耳中剛聽到那個小胖子這句話,就感到左手手指一陣劇痛,加上身上坐著的那兩百多斤,一口氣沒上來,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啊!」

  隨著大黑口中發出的淒厲喊聲,剛剛昏過去還沒五秒鐘的他,又被左手傳來的劇痛給疼醒了。

  勉力抬起頭一看,大黑頓時嚇得肝膽俱裂,他的左手拇指和食指,已經變成了一團肉醬,俗話說十指連心,那鑽心般的痛楚,讓大黑很乾脆的第二次昏迷了。

  不過一陣劇痛再次將大黑給弄醒了,這次他發現,整個左手血肉模糊,已經缺了三根手指了,藉著燭光的倒影,大黑看到背上那人又高高抬起了手。

  沒等李天遠手上的磚頭再次砸下去,大黑狂喊道:「饒了我吧,什麼條件我都答應,放過我吧!」

  大黑在大學城這幾年,充其量不過就是教訓下學生,嚇唬下那些天南地北的小老闆,哪裡見過李天遠這麼狠辣的手段?

  而且大黑也想不明白,自己之前都答應了那兩人的條件,他們為何還要下狠手?難道是自己那句話惹怒了對方?

  此時的大黑,恨不得在自己的臉上狠狠扇上幾個耳光,明明知道對方是亡命之徒,還廢什麼話啊?先將自己摘出去再說以後的事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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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服了


  「風哥,事情都辦好了,明兒和大黑去辦理下營業執照變更手續,那間遊戲室就是咱們的了。」

  將被李天遠玩的奄奄一息的大黑扔到遊戲室門口後,謝軒撥通了秦風的電話,笑道:「沒想到這小子還挺遵紀守法的,營業執照稅務登記證一樣不缺。」

  「沒出什麼紕漏吧?該做的事情都做了?」秦風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比他預計的時間要稍微長了一點。

  「放心吧,風哥,嚇破他的膽子,也不敢玩花招。」

  謝軒有點興奮,他發現自己也喜歡上了豪取強奪這種手段,轉眼間的功夫,價值十來萬的遊戲室,就變成他和李天遠的了。

  想到李天遠最後當著大黑的面,將那玩具手槍拆散之後大黑如喪考妣的樣子,謝軒忍不住笑出聲來,相對於手上的傷勢,大黑精神所受的打擊還要更大一些。

  「這事兒偶爾為之行,沒我的話,以後別擅自去做。」

  秦風聽出了謝軒語氣中的興奮,淡淡的說道:「行了,按照計劃辦,對那幾個小子下手別太重,另外,明兒小心點。」

  「風哥,您放心吧,我和遠子又不是沒進去過。」

  謝軒聞言笑了起來,不過他的膽子總是要比李天遠小點,緊接著說道:「風哥,您那邊也要安排好,羈押時間太久,外面的事情不好處理!」

  「我知道,抓緊辦事去吧!」秦風答應了一聲,將電話給掛斷了。

  「現在這社會。黑白兩道都要有人啊!」

  躺在床上盯著外面的月光看了好一會,秦風用手機又撥通了一個號碼,這是胡保國的私人號碼,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

  「秦風?你小子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老子才剛剛睡下!」

  電話響了好一會才被接通。胡保國有些惱怒的聲音傳了過來,他今兒為了督辦一個案件,十二點多才回到家裡,這剛剛睡了沒一個小時。就被電話吵醒了。

  胡保國在津天算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不過秦風從來不買他的帳,張口笑道:「胡大哥,嫂子又沒跟過來,你身邊不會睡著另外的女人吧?」

  秦風知道胡保國的妻子還留在石市,並沒有跟過來,拿這事兒和他開玩笑也不是第一次了。

  「滾一邊去,老胡是那樣的人嗎?」

  胡保國也拿秦風沒辦法,罵了一句之後。說道:「半夜打電話來。是出了什麼事兒吧?我說你小子都上大學了。就不能安穩幾年,出來老老實實的找個工作?」

  對於秦風,胡保國比自己的小子還傷腦筋。一來有載是的情分在,他和秦風算是同門師兄弟。幾年相處下來,感情很深。

  第二就是,他胡保國能坐在直轄市的局長寶座上,全憑了秦風對袁丙奇集團的舉報,甚至後來案件的偵破,也是秦風起了關鍵性的作用,這個人情胡保國怕是一輩子都還不清的。

  「胡大哥,您別冤枉我,我可沒幹什麼。」

  秦風在電話裡連聲叫冤,說道:「是遠子和小胖出了點事兒,怎麼說他倆也是您管教出來的,就伸把手拉拉他們吧!」

  「謝軒和李天遠?媽的,你糊弄我是吧?」

  胡保國對於他們幾個人的關係是一清二楚,忍不住罵道:「那倆小子對你是唯命是從,甭管出什麼事,都是你指使的,還敢和我裝?」

  「得,您老明鑒,不過這事兒也不怪我……」

  秦風嘿嘿笑著,將他來京城後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給了胡保國,末了說道:「胡大哥,被人這麼盯著,我這幾年學也甭上了,這不是被逼的嗎?」

  「無法無天,真是無法無天,知道嗎?你們這叫強取豪奪,叫做綁架!」

  秦風電話裡說出的事讓胡保國聽得的目瞪口呆,習慣性的想去拍桌子,卻忘了自個兒是坐在床上的,一下拍空差點沒閃到腰。

  秦風也不生氣,笑著說道:「胡大哥,那貨原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整天用賭博機毒害學生,我這不是讓他改邪歸正嘛,小胖和遠子那叫為民除害!」

  「媽的,現在是法制社會,你就不知道收斂些?」

  胡保國歎了口氣,問道:「沒出人命吧?要是出了人命,你叫那倆小子自首得了,誰都救不了他們!」

  「胡大哥,您覺得我做事,有這麼不靠譜嗎?」

  秦風在電話裡咳嗽了一聲,說道:「其實就是讓您打個電話,給那邊點壓力就好了,派出所的那人屁股也不乾淨,他不敢追究的……」

  「你小子是他娘的派出所殺手啊?剛扒掉一個所長的警服,這又招惹上了個副所長?」

  聽到秦風的話後,胡保國也是哭笑不得,想了一下之後,說道:「行了,這事兒我知道了,秦風,我警告你,再出這樣的事,老子把你的腿給打斷!」

  「胡大哥,不用打,我自己敲斷給您送去成不?」

  秦風嘿嘿笑著,沒等胡保國開口,連忙說道:「胡大哥您平時那麼辛苦,半夜打擾真不好意思,我先掛了啊,拜拜了您啊!」

  「嘟嘟嘟……」

  聽著電話中傳來的忙音,胡保國氣的差點沒將手機給扔了,這他娘的叫什麼事啊?

  當所長那會,胡保國要幫著師父載是窩藏他從墓葬裡盜出的贓物,現在當局長了,還要幫師弟擦屁股,他當的是公安局局長,不是養老院院長和幼兒園的園長!

  「媽的,下次見了這小子一定要好好收拾他!」胡保國苦笑了一聲,將電話扔到床頭沉沉睡去。

  秦風所做的這事兒,雖然不合法,但在胡保國心裡也算不得什麼,他一沒貪污二沒受賄,僅僅是打個招呼而已,出了事也牽扯不到他的頭上。

  職務越高,越是需要平衡各方面的關係,胡保國和津天道上的大佬常翔鳳做朋友,未必就能逃得過國家的耳目,但那有怎麼樣?黑與白之間,原本就是說不清楚的。

  -------------------------

  「你……你們真敢來?」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睡的大黑就被堵在了家中,驚恐的看著滿臉笑容的謝軒和一臉冷酷的李天遠,整個人差點都崩潰了。

  昨天夜裡大黑那經過包紮的左手是鑽心的疼痛,按照那家黑診所的醫生所言,他的整個左手,基本上是廢掉了,以後只能做一些簡單的動作。

  當時急怒攻心的大黑,馬上就給瘋子打了電話,但電話接通之後,裡面傳來的卻是謝軒的聲音,還伴隨著一陣鬼哭狼嚎聲。

  謝軒很好心的建議大黑報警,或者連夜潛逃,那樣他們就不會再見了,嚇得大黑掛斷電話後大半夜都沒敢關燈,就那樣瞪著眼睛撐到了天亮。

  「大黑哥,走吧,等著您辦手續去呢。」

  謝軒笑瞇瞇的說道:「我們都是正經生意人,公平買賣童叟無欺,辦理了手續,才能接管遊戲室啊!」

  「兩位大哥,辦了手續,能放我走?」

  大黑昨天也不是沒想過逃走,但他被李天遠的手段給震懾住了,在他求饒之後,仍然被李天遠一下一下的將左手另外兩根手指砸斷。

  而當時李天遠面上的表情,就和現在一樣,沒有絲毫的波動,大黑心裡明白,這是個真正的狠人,萬一自個兒逃走失敗的話,他真敢要了自己的小命。

  現在大黑已經不去想什麼遊戲室了,他只想拿著這幾年辛苦賺下的五十萬,回到自己的市郊老家買上幾套房子,安心的過完下半生。

  正如謝軒所言,大黑見識了真正的狠人,才明白自個兒真不是混江湖的料,他一不能打二不夠狠,即使沒有昨兒這件事,他早晚也會被人連肉帶骨頭吃的渣都不剩。

  「大黑哥,咱們一無怨二無仇,轉讓了遊戲室,您想去哪兒去哪兒,我們管得著嗎?」

  聽到大黑的話後,謝軒不由笑了起來,他能看出來,大黑是真服了軟,江湖本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沒有一股狠勁和實力,別想在江湖上混下去。

  「好,我陪你們去辦理手續!」

  大黑咬了咬牙,昨天他被李天遠收拾的連父母和小老婆生的兒子住在什麼地方都交代了,這也是他沒逃跑的原因之一。

  「大黑哥是聰明人,聰明人往往能活得很久的!」

  謝軒看向了李天遠,說道:「大哥,我陪著去就行了,隨時手機聯繫,萬一有事兒您就去大黑哥家裡住好了,京城人一向都很好客的!」

  「別,兩位大哥,我……我真的服了,求求您,別騷擾我的家人好嗎?」

  謝軒的一句話讓大黑真的崩潰了,他雖然混蛋,但卻算是個孝子,蹲大獄已經讓老父親氣得臥床不起,要是李天遠這殺神去到家裡,指不定將父親嚇出個好歹。

  「就是隨口說說的,大黑哥,走吧,早點辦完您也能老婆孩子熱炕頭,早點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不是?」

  謝軒一邊貧著嘴,一邊拉著臉色蒼白,左手包著厚厚繃帶的大黑出了門。

  當然,遊戲室的相關手續也都帶上了,按照秦風的說法,開店做買賣,那一定要堅決擁護國家的法律法規,按章納稅,不鑽國家的一點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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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報警

雖然連驚帶嚇的,加上昨兒左手也失血不少,大黑那臉色蒼白的就像是個死人一般。

    不過為了能早點解脫,大黑哥還是發揚了輕傷不下火線的精神,帶著謝軒連軸轉的跑了好幾個部門,把各種手續都給辦完了。

    讓謝軒沒想到的是,當地政府為了鼓勵商人經營,大黑的那家遊戲室,居然還免稅五年,到今兒還剩下兩年的免稅期限,日後倒是不少的一筆開支。

    政府辦事,總歸是拖拖拉拉的,等所有的手續跑完,一天也就過去了。

    在這一天中,大黑哥接到了瘋子的電話,電話那端的瘋子哭爹喊娘一番之後,告訴大黑哥他的腿被打斷了,現在已經回冀省老家養傷去了。

    瘋子這通電話的中心思想,自然是想問大黑哥要幾個錢,當時還在稅務所的大黑哥,當場就破口大駡了起來,昨兒瘋子等人的全軍覆沒,也絕了他的最後一絲念想。

    “我操你他媽的,等老子傷好了,一定去打斷你的腿!”扔掉電話的瘋子差點真瘋了,瘸著一條腿的他,嚇得小鎮上的電話亭都沒敢收費。

    可憐斷了腿的瘋子,到電話掛斷了還沒想通,為什麼前天還和他有吃有喝有說有笑的道上兄弟,轉臉就打斷了他的腿呢?

    百思不解之下,瘋子只能歸罪到大黑哥的頭上,一定是為人張揚的大黑得罪了對方,那兩人才將怒火宣洩到了自己的頭上。

    大黑哥這會正自顧不暇呢,哪裡會去關心往日員工的心理健康問題?帶著謝軒辦完最後一項手續後。堅持帶病工作的大黑,整個人都幾乎已經虛脫了。

    “大哥,手續都辦完了,您……您看。我能走了嗎?”

    現在的大黑,看上去更像是個吸毒的,不僅臉色發白,嘴唇也白的可怕。走路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都會暴斃一般。

    “大黑哥,別急嘛,坐下喝口水!”

    謝軒笑著拉住了大黑,遞上了一瓶功能飲料,他也怕大黑在馬路上暈過去,那還要送醫院搶救,多麻煩的事兒啊。

    “大哥,您就饒了我吧!”

    相比李天遠的兇殘。面前這個像是笑面虎一般的小胖子。更是讓大黑崩潰。他眼中時不時閃過的陰狠,讓大黑哥一直都有些膽戰心驚。

    “大黑哥,給派出所的陳所長打個電話吧。就說你那店被人逼著轉讓了,自己還被打傷了……”

    謝軒沉吟了一下。說道:“嗯,事情的經過在電話裡說一下,越詳細越好,告訴陳所長,我們一個小時後,就會出現在遊戲室裡……”

    “大哥,您……您別玩我了,我哪兒敢啊,兄弟我真的認栽了,您就饒了我吧!”

    大黑被謝軒的話給說愣住了,繼而反應了過來,對方應該說的是反話,要不是在大街上,大黑哥怕是都能給謝軒跪下了。

    “沒事,讓你打就打。”謝軒擺了擺手,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們哥倆既然敢吞下你這店,就不怕人找麻煩!”

    面對大黑,謝軒甚至連句虎口奪食都懶得說,混江湖混到他這份上,別說是老虎了,恐怕連個貓都不如。

    “大哥,您……您說的是真的?”大黑的眼神死死的盯在了謝軒的臉上,他看得出來,這小胖子似乎不是在調侃自己。

    謝軒撇了撇嘴,說道:“多稀罕啊,當然是真的,不擺平這些當員警的,我那遊戲室日後能安穩開下去?

    少廢話,讓你打電話你就打,把我們哥倆抓進去,不正好遂了你的意嗎?”

    “可……可我不敢啊!”

    拿著手機找到了陳副所長的電話,大黑愣是半天沒敢按下通話鍵,昨兒那噩夢般的經歷,可一直都在大黑哥腦海裡顯現呢。

    “瞧你那點兒出息,還是當大哥的呢?”

    謝軒看了一眼大黑,一把搶過了手機,按下了通話鍵,直到電話那端傳出聲音後,謝軒才將手機放在大黑耳邊,做出了通話的手勢。

    “喂,陳……陳所長,我……我是小黑啊!”

    大黑這會頭腦有些混亂,如果是他幹了這種強取豪奪的事情,躲員警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敢讓人去報警?謝軒的行為,在他看來有些高深莫測。

    “黑子,有什麼事兒?學生剛開學,最近老實點,不要給我惹麻煩,知道嗎?”陳副所長打著官腔,並沒有從電話中聽出什麼異常來。

    看著小胖子那張笑眯眯的臉,大黑將牙一咬,說道:“陳……陳所長,我……我要報警!”

    “報警?黑子,什麼事兒?你腦子沒壞吧?”

    陳振東聞言愣住了,往常都是美食街的商家們報警告大黑敲詐勒索收保護費,大黑喊著報警,倒真的是第一次,陳副所長聽著都感覺稀罕。

    “陳所長,是真的,我那遊戲室,被人搶走了。”

    既然開了口,大黑的話也變得利索了起來,將昨兒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當然,那假槍什麼的他都沒提,手上的傷勢也沒敢說的那麼嚴重,只是講自己受到了威脅。

    “還有這種事?”

    陳所長一聽頓時急了,說道:“大黑,那兩個人在哪裡?我馬上過去把他們控制起來,你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動得了你的!”

    由不得陳振東不著急,別看大黑那家店不怎麼起眼,但卻真是個聚寶盆。

    九八年這會,公務員的工資不過就是幾百塊錢,分配到大學城派出所這種地方,油水也不是很多。

    陳振東可捨不得這比財源,因為不算大黑給所長孝敬的,最近兩年陳副所長就從大黑手裡拿了五十多萬。

    算起來大黑這遊戲室的老闆。還是賺的最少的一個,這幾年他賺的錢,倒是有一大半落入陳振東副所長和所長的口袋裡。

    “陳所長,他們一個小時後會去店裡。我……我可全指望你了!”

    大黑最後這句話,說的是真心實意的,如果面前的小胖子和那兇神惡煞真的是腦子抽瘋想被員警抓,他還是有機會將遊戲室給拿出來的。

    當然。大黑的這點心思,是不敢擺在臉上的,掛斷電話後,可憐兮兮的看向謝軒,說道:“大哥,我都按您的吩咐做了,這……這能走了嗎?”

    “當然能走了,不過大黑哥,我要是你。就會把手機關機。然後找個沒人的地方躲幾天……”

    謝軒用力捏了下大黑那已經殘廢了的左手。笑眯眯的說道:“咱們是道上混的人,和員警打交道,那可是犯忌諱的。被人知道,說不定連你右手都廢掉了。”

    “哎呦。我聽大哥的,我……我就去小媳婦家裡住,那裡沒人知道!”

    被謝軒一捏,大黑疼的眼前一花,差點沒暈倒在馬路上,他本來膽子就不算大,謝軒這一通威脅,讓他徹底絕了和兩人作對的心思。

    “好了,走吧。”謝軒擺了擺手,說道:“大黑哥,咱們後會無期!”

    “謝……謝謝大哥,無期,後會無期!”

    終於聽到了讓自己滾蛋的命令,大黑那是淚如雨下,面對著謝軒往後退了幾步之後,兔子一般的跑掉了,一邊跑大黑哥還一邊慶倖自己不是像倒楣的瘋子那樣腿被打斷了。

    直到打了計程車離開大學城的範圍後,大黑這才緩過了口氣,想了想他掏出手機又給周逸宸打了個電話,告知對方自己被人逼離了大學城,再不能幫周公子辦事了。

大黑這也是存了僥倖的心思,如果陳振東真的對付不了那兩人,或許周公子出馬用部隊的人,能把謝軒和李天遠給收拾掉,那樣他大黑也有一絲絲東山再起的機會。

    不過這會,大黑卻是如同喪家之犬,打車到了小媳婦家後,二話沒說抱起兒子就往外走,去到他租住的另外一處房子,這裡也是謝軒和李天遠昨兒沒逼問出來的。

    事情並沒有像大黑所想像的那樣發展,養好傷勢後,大黑哥也絕了再戰江湖的雄心壯志,用這幾年積攢下來的五十萬塊錢,在京城三環四環買了三四套房子,除了一套自住之外,其餘幾套都租了出去,每月的租金讓他生活的也不錯。

    不過大黑哥沒想到的是,過了十多年,他那一平方一兩千塊錢買的二手舊房,最便宜的一套也能賣出個三四百萬,臨到中年,大黑哥倒是發了筆橫財,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

    相比昨夜的那一通忙活,謝軒和李天遠對遊戲室的接收,倒是進行的非常順利。

    拿出變更過的各種手續,打不通大黑哥電話的于二,在李天遠兇神惡煞般的宣佈今兒停業,將客人都趕走後,於二和那個女收銀員,乖乖的遊戲室的鑰匙都交給了兩人。

    “嘿嘿,軒子,這裡都是咱們的了?”

    看著寬敞的屋子裡擺著的四五十台機器,李天遠的臉上滿是興奮,當年他幹著敲詐學生的勾當時,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當上遊戲室的老闆。

    “遠子哥,過了派出所那坎,咱們再說這話吧!”

    透過開著的大門,謝軒看到一輛警車停在了門口,當下摸出手機撥通了秦風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謝軒只說了“條子來了”四個字,馬上就掛斷了電話,快速將通話資訊和記錄都從手機裡給刪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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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審訊(上)


  「你們兩個出來!」

  陳振東下了車就看到了李天遠,那兇惡的相貌著實也讓他嚇了一跳,也就沒發現謝軒在店裡的小動作。

  「你幹嘛的?讓我出去就出去啊?」李天遠抬頭撇了一眼陳振東,歪了歪嘴說道:「有事兒就在這說,哥們忙著呢!」

  「哎呦,你小子挺橫啊?」

  陳振東聞言樂了,他也幹了十多年的警察了,小混子見過不少,像李天遠這樣的四六不通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警官,什麼事兒啊?」

  謝軒從店裡走了出來,拉了一把李天遠,說道:「我們剛接手這店,事情比較多,警官您有事兒說事,沒事我們還要忙呢……」

  「剛接手?是剛敲詐來的吧?」

  陳振東將眼睛一瞪,說道:「少廢話,你們兩個都跟我到所裡去一趟,有人舉報你們敲詐勒索,強買強賣,起來吧!」

  說著話,陳振東給手下幾個聯防使了個眼色,那個小胖子倒是好對付,但這相貌兇惡的大個人,自己一個人可是對付不了。

  「警官,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強買強賣?」

  謝軒對陳振東的話嗤之以鼻,道:「我們是從王政強手上轉得的這家店,各種手續全都齊備,您說我們強買強賣,倒是給出證據啊?」

  謝軒口中的王政強,就是大黑的原名,一邊說著話,謝軒一邊拿出了白天跑來的那些手續,從表面上看。的確沒有任何能讓人說道的地方。

  「倒是挺能說的,被處理過?」

  聽到謝軒的話後,陳振東不由愣了下,原本以為是兩個過江龍想跑大學城這邊來混飯吃。但是看謝軒這做派,應該不是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了。

  謝軒義正言辭道:「警官您怎麼這樣說話啊?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別和貧嘴,走吧,有什麼事到所裡去說。」看到遊戲室外圍上了看熱鬧的人。陳振東有些不耐煩了,一擺手,幾個聯防隊員將謝軒和李天遠圍了起來。

  「遠子哥,走吧!」

  謝軒回頭將遊戲室的捲簾門放了下來,給一臉不忿的李天遠使了個眼色,說道:「怎麼帶咱們走的,他們還要怎麼送回來……」

  「還想著回來?」陳振東臉上露出了冷笑,在接到大黑的電話後,他就已經立了案。定性為綁架敲詐勒索。

  只要坐實了這案子。面前兩人最少是三年以上的刑期。看他們倆小子的樣子,似乎還不瞭解這件事的嚴重性。

  「警官,我向您保證。我們一定還會回來的!」謝軒臉上露出笑容,就算大黑回來當證人也沒用。風哥早就將這一點算計進去了。

  驅趕開了看熱鬧的人,警車開進了派出所。

  「下車。」一個聯防隊員從後面推了李天遠一把。

  「推什麼推?小子,找死啊!」

  李天遠眼睛一瞪,說道:「爺只是來協助調查,連嫌疑人都算不上,更不是人犯,你他媽的給我搞清楚點!」

  在管教所待了幾年,整天在那裡背法律法規,最基本的常識李天遠還是懂的,算起來他比這些臨時的聯防隊員們都要懂得多。

  「給我老實點,大毛,把他們身上的東西都搜出來,帶到審訊室去!」

  陳振東回頭看了一眼李天遠,來到派出所,有些事情就不是李天遠他們能掌控的了,在這種地方,再強悍的人,也能把你揉捏成應聲蟲。

  不過謝軒和李天遠這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還是讓陳副所長心中起了一絲警惕,他是想先把大黑找到,證人到場的情況下,再給這兩個小子定罪。

  「呦呵,還用手機呢,以前沒少幹敲詐的事吧?」

  一個聯防隊員從謝軒身上摸出了那部手機,眼中盡是羨慕的神色,九八年這會能用得起手機的人還是少數,所裡也只有所長和副所長配備了。

  「這玩意貴著呢,玩壞了小心賠不起。」對於被搜身,謝軒也不以為意,他也不是第一次進派出所了,對裡面的流程熟悉的很。

  「賠你媽啊?」

  那個叫大毛的聯防隊員被謝軒說的有些抹不開臉,一巴掌扇到了謝軒的頭上,惡狠狠的說道:「小子,在外面再橫,進來也給我老實點,懂不懂?」

  眾所周知,其實在編的民警,平時審訊犯人的時候,是很少動手的,上手段的人,基本上都是這些臨時的聯防隊員,平時一個個都橫慣了,哪裡看得上謝軒這做派?

  「遠子哥,別吃眼前虧!」

  謝軒一把拉住了眼睛要冒出火來的李天遠,看著大毛,說道:「這位大哥,您現在打的過癮,就不怕我出去?」

  「想出去?下輩子吧……」

  在派出所裡幹活的都是聯防隊的,大毛是陳振東的親信,知道這二人進來的原因,當下又是一腳踹在了謝軒的小肚子上,罵道:「趕緊把身上的東西都掏出來,給老子進審訊室去!」

  「嘿嘿,打的好!」

  謝軒疼的頭上直冒冷汗,臉上卻是帶著笑容,一雙眼睛毒蛇般的盯著大毛,倒是讓大毛心底有些發寒,居然沒敢再動手。

  「陳哥,那倆人關進去了,怎麼著,要不要兄弟們先給他倆上點手段?」

  把謝軒和李天遠關進審訊室後,大毛敲開了陳振東的辦公室,說道:「陳哥,我看哪倆小子都是滾刀肉,不用點狠的,他們什麼都不會說的!」

  派出所屬於基層單位,其功能主要是維護下治安辦理下戶籍,抓點小偷小摸,真要是什麼大案,都是刑警們幹的活,不過對付一些市面上的小混子,他們還是有諸多手段的。

  「先等等……」

  陳振東皺著眉頭放下了手中的電話,有些疑惑的說道:「大黑的手機怎麼打不通了?我給他說要一直開機的……」

  報案人是大黑,他自然是第一證人了,現在找不到大黑,就無法確定這件事的真實性,貿然對嫌疑人用刑,陳振東也承擔不起這個後果的。

  「這樣,大毛,你帶人去大黑家裡,找到他馬上帶到所裡去!」

  想了一下,陳振東站起身來,說道:「我先去審一下那兩個人,要是從他們身上能找到突破口,大黑在不在倒是都無所謂了!」

  「好勒……」大毛答應了一聲,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陳哥,您放心,大黑常去的那幾個地方我都知道,一定把人帶回來!」

  安排大毛去找黑子後,陳振東來到了一號審訊室,李天遠和謝軒是分開關的,在陳振東看來,性格似乎有些急躁的李天遠,相對比較容易審訊些。

  帶著一個正式民警和一個聯防隊員坐進了審訊室裡,陳振東攤開了記錄本,眼睛死死的盯著李天遠,問道:「叫什麼名字?年齡,家庭住址!」

  「李天遠,二十歲,住在津天市……」

  讓陳振東有些詫異的是,李天遠居然很配合的將他的問題都回答了,完全沒有剛才那個愣頭青的樣子了。

  陳振東不知道的是,李天遠對於審訊室,還是有那麼一絲畏懼的,當年在石市被抓的時候,他沒少被收拾,肋骨甚至被打斷了一根。

  所以進到審訊室後,李天遠馬上就想起了幾年前的悲慘回憶,反正秦老大會盡快把他們搞出去的,李天遠才不想吃這啞巴虧呢。

  「老趙,去查查他的檔案,看看有沒有犯罪記錄!」

  陳振東對身邊的一個老警員說道,按照規定,進行審訊的時候,必須有兩個正式警員在場,不過今兒所裡的人大部分都出去了,陳振東只能將管戶籍的老趙給拉來了。

  等老趙出去後,陳振東追問道:「昨天夜裡十二點到凌晨三點,你在什麼地方?」

  「在睡覺……」李天遠撇了撇嘴,說道:「大半夜的不睡覺,我還能幹嘛去?」

  「你撒謊,昨天你和同夥綁架了王政強,逼迫他將遊戲室轉讓給你們,知不知道,這已經翻了綁架和敲詐勒索罪!」

  陳振東突然一拍桌子,聲音提高了八度,這是審訊中慣用的手法,一般的犯罪嫌疑人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往往會因為慌亂而招出事實。

  只不過這一招用在李天遠身上,顯然不太好使,陳振東所造出來的聲勢,甚至沒讓李天遠眨巴一下眼睛,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坐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說了。

  「不說話就行了嗎?小吳,去……給他上點手段!」

  陳振東的面色陰沉了下來,看到李天遠這架勢,肯定不是第一次進派出所的,想要靠心理攻勢拿下對方,估計是不太可能了。

  「哎,我說警官,你們不能刑訊逼供啊!」

  李天遠這下坐不住了,嚷嚷道:「警官,我給您說個事,跟我一起進來的那個小胖子最怕挨揍,您過去修理他一頓,保準他什麼都招,只要他招了我也招,否則就是打死我,我也什麼都不說!」

  倒不是說李天遠不講義氣,實在是先前說好的,有什麼事兒都由謝軒來應付,可是李天遠沒想到,這陳副所長居然先審自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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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審訊(下)


  盯著李天遠看了好一會,陳振東也不確定他是否能審下來,不過李天遠說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那小胖子看上去很機靈,但怕是熬不過所裡的一些手段。

  「把他銬在椅子上,回頭再來審他……」

  陳振東在心裡下了決定後站起身來,剛剛來到二號審訊室門口的時候,老趙也拿著一張紙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兩人都有前科,在少管所裡待過……」

  九八年這會,公安系統已經開始初步的接通網路了,石市距離京津地區不遠,老趙嘗試性的輸入了李天遠的名字,很意外的得到了兩人的信息。

  「果然是慣犯,一個鬥毆致人死亡,一個是耍流氓,有點意思……」

  看著紙上打印出來的信息,陳振東對拿下謝軒多了幾分信心,耍流氓進去的人大多都是沒什麼膽子的,一嚇唬什麼都招了。

  「有了這東西,還怕他不招?」

  陳振東推門進了審訊室,看到那小胖子坐在審訊椅上居然睡著了,口邊還留著哈喇子,看樣子做的還是個美夢!

  老趙上前拍了拍謝軒的肩膀,笑瞇瞇的說道:「醒醒了,小伙子,睡的香嗎?」

  謝軒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嘴裡嘟囔道:「香……香個屁,哪有在家裡睡得舒服啊!」

  「還想回家?知不知道你犯了什麼罪?要是再不老實交代,罪加一等,我看你下半輩子就在監獄裡過吧!」

  陳振東的一聲厲喝。算是讓謝軒徹底清醒了過來,抬頭看了一眼陳振東,謝軒嚷嚷道:「我說警官,您這一沒證人、二沒證據的。憑什麼抓我們啊?」

  「你怎麼知道我沒證人,沒證據?」陳振東一拍桌子,喝道:「給我老實點,報上你的姓名、年齡、職業和家庭住所!」

  上面那幾句話。是審訊之前必須要問的,雖然在調查李天遠名字的時候,意外的得到了這個小胖子的信息,但程序還是要走的。

  「謝軒,十九歲,津天市人……」

  謝軒有氣無力的說道,在去年的時候謝大志就想辦法將兒子和李天遠的戶口都轉到了津天,至於秦風的檔案,則是由胡保國處理的。

  「警官。好睏啊。能不能讓我睡會兒?」昨兒那一通忙活的時候。謝軒沒感覺到累,這會卻是有些睏,坐下就直想睡覺。

  「把問題交代了。你想睡多久都行!」陳振東右手在牆上一拍,審訊室頂壁的強光燈頓時被打開。一道強光頓時照射在了謝軒的臉上。

  謝軒用手遮擋在了眼睛上面,不以為然的說道:「警官,你騙誰呢,俗話說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這道理誰不知道啊?」

  「放肆,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

  陳振東的嗓門越來越響,厲聲喝道:「進到這裡,不老老實實的交代問題,你還想出去嗎?」

  「就是,小伙子,看你年齡也不大,可不要自誤啊!」

  旁邊的老趙雖然是幹戶籍的,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幾十年下來,他對審訊流程並不陌生,眼下卻是在唱白臉和陳副所長配合呢。

  「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你們到底讓我交代什麼啊?」謝軒將腦袋垂了下來,用頭髮遮住了頭頂的強光。

  「遵紀守法?謝軒,要不要我把你以前的事情說出來?」

  陳振東冷笑了一聲,說道:「謝軒,就讀於石市xx中學,在學校期間品質惡劣,經常打架鬥毆、調戲女同學……」

  「哎,我說警官,咱們國家講的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

  沒等陳振東將紙上的東西讀完,謝軒就出言打斷了他的話,嚷嚷道:「以前犯過錯也處罰過了,您拿出來這玩意有什麼意思啊?」

  陳振東自認為抓住了謝軒的短處,喝道:「我們能掌握你的情況,也早就掌握了你所犯的罪行,你是有前科的,再不老實交代,那就是罪上加罪!」

  「交代?陳副所長,您確定要聽?」

  張口打了個哈欠,頭頂的強光燈也激起了謝軒一些不好的記憶,他也不想玩下去了,當即說道:「我交代,警官,能不能把上面的燈關掉,再給根煙抽啊?這實在睏的不行了……」

  「老趙,給他拿根煙。」

  聽到謝軒的話後,陳振東心中一喜,憑著他十多年審訊犯人的經驗,當犯人開口提要求的時候,往往就是要交代了的前奏。

  接過老趙點燃了的香煙,謝軒美美的抽上了一口,說道:「陳副所長,我可要交代了,您記好啊……」

  「只要你老實交代,我會把你主動坦白這一點報告上去的。」

  陳振東心中冷笑,謝軒和李天遠差點斷了自己的財路,不釘死他們才怪呢,最少也要讓兩人進去蹲個三五年再說。

  「好,一九九六年十二月三十日,我去xx花園小區三號樓二零一室,送給陳振東現金五萬元……」

  說到這裡謝軒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過了幾秒鐘後才接著說道:「一九九七年陰曆大年二十八,在同樣的地方,我交給陳振東現金八萬元……」

  「夠了,你這是交代問題嗎?你這是信口開河!」

  謝軒話聲未落,就被狂怒的陳振東開口打斷掉了,因為謝軒剛才所說的話,全都是他接受大黑賄賂的時間、地點和金錢數額。

  這讓陳振東額頭上冒出了冷汗,眼光的余角往身邊的老趙臉上一掃,心中頓時一沉,他發現老趙的眼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派出所是有自己的小金庫的,每年只要在編的民警,都有一筆不菲的收入,當然,大頭都落在了所長和副所長的腰包裡,這一點是眾人皆知的。

  不過那些在編民警雖然知道所長副所長拿的多,但是那些錢是走什麼渠道來的,他們並不是很清楚,謝軒剛才說的話,剛好解答了老趙心中的疑惑。

  看到老趙臉上的表情,陳振東憤怒之餘,也是在心中暗暗叫苦。

  最近幾年警風廉政建設抓的很緊,如果老趙將這小子的幾句話捅到市局督察室的話,他陳振東即使最後沒事,也是要先被停職審查的。

  顧不得也不敢再去審訊謝軒了,陳振東連忙向老趙解釋道:「老趙,你不要聽他胡言亂語,這都是沒有的事。」

  「呵呵,陳副所長,我當然知道他是亂說的,怎麼能信他的話呢?」

  老趙也是快退休的人了,日後說不定還有事求到陳振東,當下站起身,說道:「陳副所長,我這高血壓的老毛病犯了,先去吃下藥,您先審著……」

  臨出審訊室的時候,老趙又將旁邊的那個聯防隊員給拉了出去,領導的隱私可不是那麼好打聽的,這小子再聽下去的話,說不定哪天就會被找個理由辭退掉。

  等到老趙和那個聯防隊員出去後,謝軒臉上露出了誇張的表情,說道:「陳副所長,這麼盯著我看幹嘛?我好害怕啊!」

  此時陳振東的臉色是顯得有些猙獰,而且一張臉是忽白忽紅,他心中有種拔槍將對方幹掉的衝動,因為這個小胖子口中說出的話,能將他從天堂打進地獄。

  除了對謝軒恨之入骨之外,陳振東更惱怒的是大黑,因為從謝軒嘴裡說出來的那些事情,除了他之外,這個世上只有大黑一個人知道。

  「陳副所長,想幹掉我?然後掛個襲警的名頭?」

  似乎看出了陳振東的念頭,謝軒冷笑道:「陳副所長,你我無冤無仇,要不是你把我往絕路上逼,我也不會說那些啊。」

  昨兒李天遠之所以在大黑求饒的情況下,將他的左手給廢掉,就是為了讓大黑寫下來他與陳振東勾結的情況。

  也虧得大黑記性好,居然將這幾年送錢的時間地點和金額,記得紋絲不差,交代了這些事兒,如果不是被謝軒逼著,大黑原本已經絕了報警的念頭了。

  「你在威脅我?」

  陳振東腦門青筋畢露,站起身如同困獸一般的來回走了幾圈,他的右手有幾次都摸到了腰間的手槍上,但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談不上威脅,我不是也有把柄在你手上嗎?」

  謝軒心裡也捏了把汗,他知道這些基層派出所的人,論起心狠手辣,怕是比那些監獄裡服刑的傢伙們更甚三分。

  「九七年的時候,你還在石市吧?」陳振東將牙一咬,說道:「只要找不到大黑,你的這些話都是放屁,沒人會相信你的……」

  「哎,哎,陳副所長,你找不到大黑,不代表我也找不到啊!」

  見到陳振東眼中露出凶光,謝軒連忙說道:「我要是出個什麼好歹,大黑馬上就會去舉報你,收受賄賂殺害證人,莫非你想下來陪著我?」

  謝軒的話讓陳振東愣住了,已經握住了腰間槍柄的右手,又緩緩的鬆開了。

  「陳副所長,我們哥幾個就是為了求財,只要這事兒過去了,日後的遊戲室,你佔三成份子,至於怎麼分配我不管……」

  一直盯著陳振東右手的謝軒,腦門上也冒出了冷汗,說話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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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啞巴虧(上)


  陳振東的內心,此時正如他臉上的表情那般,還在反覆糾結掙扎著。

  最初聽到謝軒說出那些事情來的時候,陳振東的第一反應,就是將對方給幹掉,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洩露秘密。

  不過這股殺意,也隨著謝軒的話在不斷消減著,作為一個警察,陳振東自然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最主要的是,陳振東從來沒有想過大黑會反水,將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所以他甚至都沒將資產進行轉移,只是簡單的掛在了老婆的名下,一查準沒跑。

  最終陳振東坐了下去,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謝軒,說道:「你們佔七成?胃口未免太大了吧?你知不知道以前大黑拿多少?」

  陳振東兩年前能從一個普通的民警幹到副所長,這些錢他並非都是揣到自己腰包裡的,現在想升職加薪,除了關係,還要有足夠的利益。

  這件事如果抖落出來,不僅陳振東倒霉,還有所長包括分局的一位副局長,都是這條線上的螞蚱。

  眼下聽到謝軒的利益分配,陳振東忍不住又火了起來,這幾年沒有他的關照,單是大黑那些敲詐勒索的事情,就足夠判上幾年的了。

  不過陳副所長卻是忘記了,眼前的這兩個小子,卻是和大黑沒一毛錢的關係,他們也沒義務去承擔之前的利益分配。

  「陳副所長,我們和大黑不一樣,我們以後是守法經營。」

  看著陳振東那雙憤怒的眼睛。謝軒搖了搖頭,說道:「除了遊戲室這一塊的業務之外,別的我們兄弟都不沾,三成的份額。已經不算少了。」

  在秦風嘴裡,敲詐勒索這樣的事兒,都是不入流的小混混幹的,而且風險係數也是最高的。只要一個風向不對,就是首先打擊的對象。

  所以在接管遊戲室後,秦風只允許李天遠在遊戲室的經營上動腦筋,別的一概都不許碰,按照資本市場的說法,經歷過血腥的資本初期的積累後,還是要走上正軌才能長久下去。

  就像是現在港島的一些超級富豪,在幾十年前不過就是搖著舢板在海上走私的小人物,時至今日。誰還記得他們當年的事情?

  正當陳振東在心裡衡量利弊得失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老趙的聲音:「陳所。局裡的電話,所長不在,你看是不是接一下?」

  「好。我馬上過去!」

  陳振東答應了一聲,他也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今兒發生的事情。這事兒對陳振東而言實在太大了,一個行差踏錯,將會影響到他的一生。

  「喂,哪位?」匆匆跑到辦公室,陳振東拿起了桌子上的話筒。

  「是我,魏立軍。」電話中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魏局,董所長出去了,您有什麼指示?」

  聽到對方的聲音,陳振東鬆了口氣,魏立軍是分局的副局長,也正是他的後台,他能升任這個副所長,就是魏立軍在局黨委會上力爭的。

  「我就找你,陳振東,你還想不想幹了?」

  讓陳振東沒想到的是,他話聲剛落,電話一端的魏立軍就暴怒起來,「聽說你很有本事啊,抓到兩個綁架敲詐勒索的嫌疑人?」

  沒等陳振東開口,魏局長的質問就像是機關鎗般的傳來:「我問你,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那兩個人的罪行?」

  「這……這,魏局,您……您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聽到魏立軍的話後,陳振東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他將謝軒和李天遠來到所裡也不過就是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怎麼就傳來分局耳朵裡去了?

  「等到你把天給捅個窟窿我再知道,那就晚了!」

  想著剛才市局一位副局長給自己打來的電話,魏局長心裡直感覺涼颼颼的。

  原因自然就是陳振東了,這幾年魏立軍可沒少收陳振東的孝敬,他要是出了事,難保不將自己給咬進去。

  「魏局,那……那兩人可都是有案底的,我……我不過就是帶過來問問話。」陳振東這會是腦亂如麻,他不知道那倆小子通了什麼人的背景,居然將狀告到分局去了。

  「你胡鬧,沒有證據,憑什麼亂抓人?」

  魏立軍呵斥了一句,隨之嗓門壓低了幾分,說道:「大學城那家遊戲室,以後不要再伸手進去了,他們的關係通了天……」

  收了兩年的錢,魏立軍自然知道錢的來路,雖然斷了這財源有些肉疼,但相比自己的職位,孰輕孰重就是顯而易見的。

  「我……我知道了,魏局,您放心,我一定處理好!」

  聽到魏立軍的話後,陳振東上身的襯衫完全被冷汗浸透掉了,幸虧剛才沒衝動,否則他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亡命天涯,二就是成為被扒掉警服,成為階下之囚。

  「小陳,你的能力還是有的,不過以後做事,要穩重些……」

  魏局長嘴上打著官腔放下了電話,心裡卻是在想著,是不是找個機會將陳振東扔到山窩窩裡去,這傢伙實在太能惹事了。

  聽著電話中傳來的忙音,陳振東一臉呆滯,想著剛才謝軒所說的三成份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自己剛才要是答應了下來,不就等於又是將刀把子送到了對方的手上。

  坐了半晌之後,陳振東站起身來,是他抓來的人,擦屁股的事情自然還是要由他來幹的。

  「陳所長,我的建議您考慮的怎麼樣了?實在不行就給您四成份子,實在不能再多了。」見到陳振東那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謝軒心裡多少猜出了點東西。

  「媽的,還想害老子?」

  陳振東在心裡罵了一句。開口道:「謝軒,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只要你們守法經營,我們就會給你們保駕護航。解決你們的後顧之憂,至於今兒的事情嘛,只是一場誤會……」

  要說變臉的功夫,無人能出官場中人其右。剛才還在威逼利誘嚴詞恐嚇,轉眼之間,陳副所長的臉上已然佈滿了和煦春風,擺出一副人民好公僕的樣子來。

  「嗯?那就多謝陳所長了,既然是誤會,那我們能走了嗎?」

  謝軒記得秦風經常說的一句話,那就是行走江湖,要做人留一線,千萬不要把人往死路上逼。眼下陳振東既然服了軟。謝軒也沒敢得意忘形。

  「能走了。不過小謝,要管住自己的嘴啊。」

  陳振東的眼神有些複雜,他決定今兒回家之後。馬上就將妻子帳戶上的錢款進行轉移,日後這件事要是被翻出來。他絕對是死不承認的。

  「陳所長放心,我什麼事兒都不知道,就是接手個遊戲室而已。」謝軒笑瞇瞇的說道:「以後還要請陳所長多幫襯,多到店裡去指導工作……」

  「媽的,能將關係找到魏局那裡,還要我幫襯?」陳振東心裡暗罵了一句,嘴上卻是什麼都沒說,穿著這身警服,他還是拉不下臉來去說些軟話。

  「遠子哥,走了!」等謝軒出了審訊室後,李天遠也被放了出來,這哥們被銬在凳子上已經睡了個一個多小時,眼下正迷糊著呢。

  「事兒完了?」李天遠打了個哈欠,沒好氣的說道:「媽的,睏死我了,昨兒一夜沒睡,今兒又折騰一天……」

  「審訊的時候還說在家睡覺,現在又變成一夜沒睡,當老子是空氣啊?」一旁的陳振東聽到李天遠的話後,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這小子真是欺人太甚了。

  「遠子哥,走吧!」

  謝軒也是聽得一腦袋瓜黑線,再待下去還不知道李天遠這渾人會說出什麼話來,拿到自己被搜走的東西後,拉著李天遠就出了派出所的大門。

  就在李天遠和謝軒走出派出所的時候,一輛警車駛了進來,開車的大毛見到那二人,連忙踩了一腳剎車,將頭伸出窗戶,對著陳振東喊道:「陳所,怎麼放他們走了?」

  「嚷嚷什麼?進來說話。」陳振東轉身進了辦公室。

  停好車後,大毛也跟進了辦公室,開口說道:「陳所,大黑那小子像是失蹤了,我去了他父母和媳婦家裡都找了,就是不見他的人影!」

  「不要找了,這事兒到此為止!」

  陳振東無力的擺了擺手,說道:「大毛,以後遊戲室那邊不要再去找麻煩了,沒事躲著點那兩個人,咱們……惹不起!」

  說出這話的時候,陳振東充滿了恥辱的感覺,作為國家執法機關,他居然需要向兩個小混混低頭,這讓他心裡像火燒一般難受。

  不過陳振東也不想想,扒掉他的這身皮,他又算是個什麼東西?除了靠著職務作威作福之外,社會上又有多少人對他們警察是真的尊重?

  正糾結中,陳振東手邊的電話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喂,老戰友,問你點事,那個叫大黑的人怎麼了?遊戲室聽說轉掉了?」

  話聲傳來,卻是陳振東戰友韓銘的電話,陳振東忽然想到,他和大黑扯上關係,還就是因為韓銘的那個小舅子。

  只是陳振東不知道,電話一端的韓銘在打這個電話的時候,左邊臉頰上赫然有一道紅印子,這是被他媳婦給抓出來的,起因是周逸宸跑到他姊姊那裡哭鬧了一個多小時。

  周逸宸這一鬧不要緊,韓銘的媳婦卻是一個電話,就將韓銘召回到了家裡,直言斥責韓銘不幫自己的弟弟。

  韓大隊長只不過解釋了幾句,周姐頓時就不答應了,一把撓在了韓銘的臉上不說,還逼著他給陳振東打電話,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韓銘,這事兒我管不了……」

  陳振東很含糊的將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道:「地方和軍隊不是一個系統的,你要是想出氣。讓部隊的人去吧,不過那兩人不大好招惹,你要注意點。」

  沒等韓銘說話,陳振東就掛斷了電話。他現在還是一腦袋漿糊理不清楚呢,哪有閒工夫去操韓銘小舅子的心?至於韓銘怎麼向家中悍妻解釋,那就不管他陳振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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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哥,我們出來了!」

  走出派出所後。謝軒就撥通了秦風的電話,語氣有些興奮,也難怪,以前他進派出所的時候,整個就像是一進了貓窩的耗子,哪兒有今天這麼淡定啊?

  「沒受什麼委屈吧?」

  秦風這會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出院,解決了大黑之後,周逸宸能量再大,也拿他沒什麼辦法了。現在不是周逸宸要找秦風的麻煩。而是秦風在琢磨怎麼再陰姓周的一次。

  「有風哥您在。那些條子能把我們怎麼樣?」李天遠將電話搶了過去,說道:「風哥,我在裡面睡了一覺就被送出來了。舒服的很。」

  「你小子,除了吃就知道睡。」秦風停住了手中的動作。說道:「你和軒子到遊戲室對面的那家川菜館等我,還有點事兒要交代你們。」

  半個小時後,在川菜館的一個包間裡,秦風見到了李天遠和謝軒,整整兩天都沒睡個安穩覺了,二人的面色都不怎麼好。

  給秦風仔細講了在派出所中的遭遇後,謝軒一臉不解的問道:「風哥,您是找了什麼人?能讓那姓陳的接個電話就變了性子?」

  「胡局長護崽子!」秦風聞言笑了起來,從嘴裡說出了六個字。

  這話說起來也不假,雖然胡保國是看在秦風的面子上,給京城的一位同行打了電話,但他的確很護崽子,畢竟是自己當年管教過的少年犯,也容不得別人隨便揉捏的。

  「牛,風哥,能說動胡叔幫忙,咱們在京城都能吃得開!」

  聽到秦風的話後,謝軒頓時眉開眼笑,他開始就有些懷疑是胡保國,但卻是不敢肯定,堂堂直轄市的大局長,竟然會管他們這些狗屁倒灶的小事兒。

  「想都別想,咱們立足的時候胡局能伸下手就不錯了,這後面的事,就要靠自己了。」秦風剛想接著往下說,服務員敲門走了進來,只能停住了嘴。

  「還真是這麼回事……」

  等上菜的服務員出去,謝軒開口說道:「風哥,按照大黑的說法,姓周的能調動當兵的,他要是把火撒到遊戲室上,這事兒還沒完啊!」

  「你說的沒錯,叫你們來,就是為了這事兒。」

  秦風啟開了一瓶二鍋頭,給李天遠和謝軒的杯子裡倒上之後,說道:「軍隊的人鬧事打架,歸不到地方管,他們很有可能去砸店。」

  「敢?老子劈了他們!」

  秦風話聲未落,李天遠就瞪起了眼睛,他早已把那遊戲室當成了自己的產業,真有人砸店的話,李天遠絕對是會拚命的。

  「遠子哥,咱們可不能和當兵的鬥!」謝軒聞言嚇了一跳,軍隊脫離於地方政府體系,打了他們也是白打,都沒地說理去。

  「軒子,你以為他們就敢光明正大的到地方來打架?」秦風嗤笑了一聲,對李天遠說道:「遠子,真有人鬧事的話,人多你跑,要是人少?」

  秦風眼中露出一道狠色,接著說道:「那就給我狠狠的打,只要不鬧出人命別打殘廢就行了!」

  「風哥,這行嗎?」謝軒有些猶豫的說道:「那些人可是當兵的,都有槍啊。」

  「有屁的槍,部隊有槍不假,但他們肯定沒有,這是什麼地方?是京城!他們敢帶槍出來?」

  秦風撇了撇嘴,說道:「他們打了咱們是白打,咱們打了他們,他們也只能和血往肚子裡咽,對了,軒子,你買個小型的攝像機放在店裡,有事一定要錄下來……」

  秦風相信,即使周逸宸的姊夫能耐再大,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帶著部隊的人來打架的,他最多也就是派出幾個人尋釁滋事,找個藉口砸了遊戲室。

  在京城這地界上,尤其是軍隊,即使出了再小的事,那也是大事,他打了韓銘派來的人,韓銘也只能將事情壓下去,認了這個啞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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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啞巴虧(中)


  秦風回到宿舍後,剛好莘南也在,看著秦風養得白白胖胖的樣子,不由笑道:「我說秦風,你這是去養病還是療養啊?回來整個人都胖了一圈?」

  「南哥,我都成全京大的笑柄了,還不許將養下身體啊?」

  秦風笑著將自己那簡單的背包扔到了床上,看到靠牆的桌子上擺了一個大玻璃酒罐,不由皺起了眉頭,說道:「這玩意不能擺在這裡受陽光直曬的,否則藥性會變質。」

  莘南無所謂的說道:「你那同學搞的,我沒動,不行就挪個地方唄。」

  秦風左右看了下,最後抱著那四十斤的大酒罈子,將其放倒了床底下,他所泡的這種藥酒不需要太長時間,有一個月的功夫就能讓藥性浸入到酒裡面,到時就可以服用了。

  「秦風,你那酒是管什麼用的?滋陰補腎不?」

  莘南放下手中的活湊了過來,他最近談了個醫學院的女醫生,正打的火熱,雖然腎不虧,但這玩意是越強越好,沒哪個男人會嫌棄的。

  「南哥,省省吧,我這個是補氣血的,您要是喝了,保準整天流鼻血。」

  秦風聞言連連搖頭,他這一罈子酒用了不少珍稀中草藥,稱得上是彌足珍貴,可不能讓莘南給當強腎酒給糟蹋了。

  「你就吹吧。」

  聽到不是補腎的酒,莘南頓時興趣乏乏,坐回到椅子上後,說道:「明兒是故宮博物館的一位修復專家來講課,你小子去聽聽。那位可是國內文物修復泰斗級的人物,聽說要從你們這些人裡面挑選幾個,幫他們做一個文物修復的項目……」

  「知道了,謝謝南哥!」

  秦風聞言眼睛一亮。他雖然知曉不少文物修復的方法,但實踐卻是少的可憐,學這門專業的目地,就是想多一些實踐的機會。

  第二天早上秦風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活動了下身體。也沒回宿舍,直接去食堂吃過早餐後就趕往了課室。

  讓秦風意外的是,不但自己那八個專業的同學都來了,就連莘南和他的同事李然這些已經參加工作的助教也都成了旁聽生。

  「秦風,你小子不是說出院請哥幾個喝一頓的嗎?」

  馮永康和朱凱一左一右的將秦風夾在中間,面色不善的說道:「昨兒我們兩個去醫院,你居然出院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秦風聞言苦笑了一聲,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說道:「兩位大哥。中午我請。什麼地方你們選,好酒隨便喝,成嗎?」

  秦風原本就不是小氣的人。吃喝了這哥倆那麼多天,也想著回報下。只是昨兒和謝軒的那些事情,卻不方便讓他們知曉。

  「秦風,要請喝酒怎麼不喊我們哥倆啊?」坐在後排的莘南說話了。

  「南哥,您也來宰我啊?刀子別太狠啊。」秦風哭喪著臉說道:「你們又不是我們專業的,跑這兒來湊什麼熱鬧?」

  莘南往左右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齊老先生的課,可不是隨便就能聽到的,他老人家手上項目多,又不在乎錢,說不定被挑出去做項目,那就賺到了……」

  原來,今兒來的這位人物,可是大有來頭,這位大師姓齊,單名一個功字,是國內當代著名的教育家、古典文獻學家、書畫家、文物鑒定修復專家、紅學家、詩人,國學大師。

  而且齊功不但在學術上造詣極深,他本身還是前朝皇室成員,不過在近代,清皇室成員的際遇都不怎麼好,齊功也是幼年失怙且家境中落,完全靠著自己才成就了這麼大的名聲。

  所以今兒來的人,並不局限在文物鑒定與修復這一個專業,還有有歷史系的,考古系的,甚至還有美術學院的,老先生已經八十多了,他的課可是聽一堂少一堂。

  「師父當年要不是進了監獄,或許在學術上的成就,也不下於此人吧?」

  聽完莘南的介紹,秦風有些心酸,沒人比他更清楚載昰在學術上的造詣,他可謂是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尤其那一手雄厚剛勁的書法,比之古代大家亦然不遑多讓。

  只是載昰時運不濟,小半輩子都埋沒在了監獄之中,現在還能記得他名字的人,或許只有當年一些也是垂暮之年的江湖大佬了,而這些人,有一多半還都是在國外。

  在等待中,老先生上台了,齊老先生個子不高,說話有些輕柔,但講起課來引經據典,學識十分的淵博,課堂不時被一陣掌聲給打斷。

  「咦,秦風呢?」

  老先生的課向來都不會令人感到枯燥,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只是在下課的時候,莘南等人發現,秦風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剛才好像見他出去了,應該是上廁所了吧?」朱凱不確定的說道,聽齊老先生的課,很多人都憋的膀胱難受的,生怕少聽那麼一會。

  等了大概七八分鐘後,也不見秦風回來,馮永康不禁嚷嚷道:「我靠,不就是一頓飯嗎?至於尿遁嗎?」

  「南哥,難得聚一起啊,怎麼著,中午搓一頓?」

  眼珠子一轉,馮永康將主意打到了莘南的身上,前段時間他給秦風泡酒,經常要往宿舍跑,倒是和莘南也熟悉了。

  「臭小子,你們個個都是大款,打我什麼主意啊?」

  莘南聞言笑了起來,擺了擺手說道:「走吧,今兒我請客,回頭逮到秦風,一定要把他吃破產!」

  繼承了莘老爺子遺產的莘南,手上幾十萬還是有的,請吃頓飯自然是小意思,當下一行人往學校外面走去,當然還不忘記罵秦風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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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了馮永康等人鴿子的秦風,其實距離出來吃飯的莘南那些人並不遠。他現在就在美食街上的遊戲室內。

  轉讓後第一天營業的遊戲室,此時的生意並不好,店面的整扇落地玻璃都被打碎掉了,收銀台的那張桌子也被砸爛了。門口的兩台機器,正往外冒著火花。

  在遊戲室的一角,四個精壯的小伙子癱軟在了地上,李天遠就站在那裡。看到有誰想爬起來,馬上就是一腳踹過去。

  那幾人眼中雖然透著怒火,但無奈技不如人,臉上身上到處都是傷痕,渾身骨架都像是散了一般,厚重的喘息聲,隔著好幾米都能聽到。

  「風哥,遠子哥手狠,把人打的不輕!」

  謝軒臉色凝重的看著聞訊趕來的秦風。低聲說道:「風哥。這幾個人雖然沒帶士兵證和穿軍裝。但絕對是當兵的。」

  謝軒這小子蔫壞,剛才在李天遠放倒幾人之後,他將其中兩人的褲子給扒了下來。裡面統一的制式內褲,將幾人的身份給暴露了出來。

  「遠子。你沒事吧?」秦風看到李天遠的臉上也有些傷痕,開口問了一句。

  秦風是在齊老先生的課快要結束的時候,感受到手機震動才出去接的電話,聽到有人鬧事後馬上就趕了過來。

  「風哥,沒事,他們學的那些都是花架子,不禁打!」李天遠裂開嘴笑了起來,開遊戲室當老闆,沒事還能打打架,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媽的,看什麼看?等會就把你們送派出所去!」

  見到地上一人臉上露出不忿的神情,李天遠又是一腳踢了過去,不過卻是收住了勁,否則他這一腳最少能踢斷那人幾根肋骨。

  「縱兵行兇,真以為部隊是他們家開的?」

  秦風冷笑了一聲,臉上露出怒意,對方也忒欺人太甚了,軍訓打傷了他不說,竟然還讓當兵的來鬧事,秦風已經決定將事情給挑明了。

  「過程都錄下來了嗎?」秦風回過頭,低聲問道。

  「風哥,放心吧,都錄下來了……」

  謝軒嘿嘿笑道:「幸虧昨兒您提醒我,這幾個小子到門口我就感覺不對,馬上就打開了攝像機了……」

  昨兒聽到秦風的話後,謝軒就花了六千多買了一個小型的攝像機,上午正在那裡擺弄著玩的時候,看到這幾個人一臉不善的來到門口,順手就給錄下來了。

  「媽的,這幾個傢伙挺橫的嘛!」

  秦風湊過去看著錄像機的回放,那幾個人是騎著兩輛摩托車過來的,走到門口停好車後什麼都沒說,其中一人拿了根鋼管就將玻璃門給打碎了,另外三個人則是衝了進來,直接就砸起了遊戲機。

  再往後,就是李天遠動手的情形了,那幾人雖然在部隊裡都練過,不過和李天遠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拚著挨了幾棍子,李天遠一一將幾人擊倒在地。

  「軒子,把遠子動手這一段給刪除掉!」

  秦風臉上露出了冷笑,說道:「部隊裡的人穿便裝出來打架,還是打砸搶,如此猖獗,我倒是要看看,軍委是不是他姓韓家開的?」

  秦風聽胡保國說過部隊裡的事,由於軍隊裡都是些十八九歲的小青年,年輕人火氣就旺,打架不算什麼,越是嗷嗷叫的部隊,戰鬥力也就越強。

  但是部隊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萬一和地方上起了衝突,打贏了回來沒獎勵,但如果打輸了,一個處分是跑不掉的。

  像韓銘這樣私下裡派人來搗亂,明顯就是底氣不足,加上又是地處京城,秦風料想韓銘也不敢像一些偏遠山區那樣開著卡車帶兵出來鬧事,這次卻是吃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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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8-29 05:33:5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八章 啞巴虧(下)


  刪除掉錄像的後半段後,謝軒指著還在地上哼哼的幾個人,問道:「風哥,這幾個傢伙怎麼辦?放他們走?」

  面對部隊裡的人,謝軒還是有些膽怯的,反正吃虧的又不是他們,所以謝軒不想將事情鬧的太大。

  「放走?」

  秦風冷笑了一聲,說道:「這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咱們被砸的東西都算了?軒子,那塊玻璃門也值個三五千的吧?」

  起身走到四人面前,秦風蹲了下來,看著其中一個年齡稍微大一點的人,說道:「我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也不用裝了,打個電話,叫你們首長來領人吧!」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那應該是班長的人,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進來玩,被你們打了,事情就是這樣。」

  「哎呦,倒打一耙啊!」

  秦風被氣樂了,招了招手讓謝軒拿過了攝像機,說道:「你看清楚,連話都沒說一句,下了車就砸店,我看你是想被開除軍籍遣送回家了!」

  看著攝像機那小小屏幕上回放的畫面,耳中聽著秦風嚴厲的話語,幾個人的臉色頓時變了,為首的那人掙扎著想要去搶秦風手中的攝像機,卻是被李天遠一腳踢了回去。

  「遠子,不要打了。」

  秦風拉住了還想動手的李天遠,淡淡的說道:「說實話,我和你們沒過節,就算你們砸了我的店,那也是奉命行事。我不怪你們……

  但是現在你們栽了,那就讓你們領導過來說話,不然打砸老百姓店舖的後果,恐怕不是你們能承擔得起的!」

  秦風的話讓幾人面色大變。這幾句算是點中了他們的死穴,這四個人都是農村兵,如果真的被開除軍籍遣送回家,那一家人這輩子。都別想在村子裡抬起頭來了。

  而且正如秦風所說,他們是奉命行事,根本就沒必要幫領導承擔這種後果,糾結了半天之後,那個班長模樣的人伸出了手,說道:「電話給我,我打!」

  「這就對了嘛,你們是當兵的,又不是炮灰!」

  秦風笑了笑。將手裡的移動電話打開。交到了那人手上。說道:「按完號碼後,再按一下這個鍵就能通話了。」

  電話接通後,那人一臉羞愧的說道:「大隊長。我……我們被人抓了!」

  「什麼?王帥,他們有多少人?」電話一端的韓銘愣住了。

  要不是昨兒媳婦和自己拚命。連臉上都掛了彩的話,韓銘本不會讓這幾個人去找遊戲室的茬的,但讓韓銘怎麼都沒想到的是,他這特戰大隊長手下的兵,居然被別人給扣住了。

  「就……就一個!」

  那位叫王帥的班長,恨不得將頭鑽到褲襠裡去,平日在部隊裡單手劈磚、腦門碎酒瓶的功夫沒少練,但沒成想遇到真會功夫的人,那些全都是花架子了。

  「你……你們!」韓銘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王帥等人幹的是私活,眼下被人抓了,再罵他們廢物,似乎有點不厚道。

  「喂,韓隊長是吧?」正當韓銘腦筋飛轉,想著是不是要帶人把手下幾個兵搶回來的時候,電話裡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是誰?知不知道私自囚禁人是犯法的?」

  韓銘冷哼了一聲,雖然不是周逸宸那樣的紈褲,但韓銘家世也不錯,從小到大一直都很順利,人也有股子傲氣。

  「和我講法律?」

  那個聲音笑了起來,「韓隊長,不知道我把這幾個人和錄像交到京城警備糾察隊,你還會不會和我講法律?」

  電話中傳來的聲音,驟然間變得冷若冰寒:「現役軍人打砸普通老百姓的商店,還是受人指使,我不知道韓大隊長,你能不能承擔這個後果?」

  「你……你是到底是誰?」

  韓銘被這番話說得頭皮一陣發麻,京津重地,軍隊更是重中之重,如果這件事真的被鬧到警備司令部,就算韓銘的爺爺也是位開國功勳,那韓銘也會被送上軍事法庭的。

  這一瞬間,韓銘頭腦一片空白,他被這嚴重的後果給嚇到了,要真是如此,那他將成為韓家的恥辱和京城自己那個圈子恥笑的對象。

  「是你們惹事再先,我一讓再讓,你們反倒是得寸進尺……」

  秦風淡淡的說道:「韓大隊長,想知道我是誰,您過來一趟不就行了嗎?不過人別多,一個就夠了,人多我會害怕的。」

  「好,我馬上就過去,這位朋友,有話好好說,請別傷害我的人!」

  韓銘是極聰明的人,他從秦風的話中聽出了對方似乎也不想將事情鬧大,否則將那幾個沒帶士兵證沒穿軍裝的人往警備司令部一交,他自己就可以等著關禁閉了。

  看到秦風掛斷了電話,謝軒有些不解的問道:「風哥,你不是不想露面的嗎?這事兒讓我和遠子哥處理就行了……」

  「軒子,這些在京城世家長大的人,都是些人倒架不倒的傢伙,我怕你鎮不住他。」

  秦風臉上露出了冷笑,有些人投胎技術好,生下來就有優越感,像是周逸宸那樣的貨色,如果在監獄裡,怕是早就被玩死了。

  而周逸宸的姊夫,能三番四次沒有原則的幫周逸宸這個禍害,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秦風這次之所以出面,就是想一次性解決這件事,省得日後糾纏不休。

  韓銘沒讓秦風等太久,半個小時過後,一輛掛著軍隊牌照的越野車,停在了遊戲室的門口。

  下車後看著地面上還沒清掃的玻璃渣,韓銘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再三思付後,還是決定一個人前來。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則這件事必將影響他在軍隊的前程。

  「韓大隊長,咱們應該是見過面吧?」

  相比外面正午的陽光,遊戲室的燈光有些昏暗。剛進門韓銘就聽到了電話裡的聲音,只是有些看不清說話那人的面貌。

  「你到底是誰?我們之間有過節嗎?」

  看著站在門裡身材高大的李天遠,韓銘也不畏懼,逕直走了進去。想當年的京城頑主,那膽子也不是吹出來的。

  「韓大隊長真是貴人多忘事,您說咱們有沒有過節?」秦風微微側了下身體,將面孔完全展露了出來。

  「是……是你,秦風?!」

  饒是韓銘見識過不少的大場面,也是驚得往後連退了兩步,他做夢都想不到,和他通電話的人,居然是軍訓時的那個窮學生?

  「沒錯。就是我。」

  秦風把玩著手中的攝像機。說道:「韓大隊長。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揉捏我也揉捏的差不多了,秦某也是逆來順受。何必要趕盡殺絕呢?」

  「你……你在火車站是故意打傷小逸的?受傷住院也是假的?」

  韓銘反應也是非常快,秦風能出現在這裡。必有他過人之處,原本他就有些懷疑,憑著張大明的功夫,對付一個普通學生,居然只讓其肩膀脫了臼,這有些不符常理。

  「我沒招惹過任何人,火車站的事,只是個意外。」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我聽說周公子受了傷,心裡也很感覺過不去,所以你讓人在軍訓的時候打斷我的胳膊,秦某也忍了……

  可是周公子又找人在醫院門口堵我,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姓韓的,既然你們把我往死路上逼,就要有承受魚死網破的覺悟……」

  秦風的話越說越快,臉色卻是變得愈發陰沉,這一番話說出後,秦風心中也感到一陣暢快,這段息事寧人的日子,讓他過的也有些壓抑。

  「大隊長……」躺在地上的四個人,聽到秦風的這番話後,臉上不禁露出駭然的神色,眼睛看向了韓銘。

  原本韓銘只是讓他們來教訓幾個小混混,但沒成想表面很正直的大隊長,暗地裡竟然會讓人在軍訓的時候對學生動手腳?這件事要是傳出去,那影響可就大了。

  「王帥,你們幾個直接去醫務室,我打過招呼了,記住,不要亂說話,等我回去安排你們合同的事情……」

  韓銘也沒想到,秦風說話間就翻了臉,心中不由叫起苦來,看來這四個兵轉合同制的事情,自己要花費一番力氣了,而且還要將他們調出自己的部隊,省得日後傳出什麼話來。

  「是,大隊長!」

  幾人也都是老兵油子,聽到韓銘的話後,心中頓時大喜,今年是義務兵改合同制的第一年,只要簽了合同,就相當於以前的志願兵,等於半個幹部身份了。

  李天遠看似下手很狠,其實卻是留了分寸,除了臉上和身上的青腫之外,幾人並沒有傷筋動骨,在得到了韓銘的承諾後,相互攙扶著離開了遊戲室。

  手下幾個兵離開後,韓銘看向了秦風,說道:「秦風,我沒想到你藏的那麼深?恐怕張大明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

  說實話,提到張大明的時候,韓銘心中忍不住的升起一股寒意,原本張大明體檢不合格被強制退伍,他還以為是張大明時運不濟。

  但是在這裡見到秦風,韓銘頓時明白了,張大明所檢查出來的那些病症,十有八九就是這個臉上還帶著稚色的學生幹的好事。

  想到這裡,韓銘忍不住在心裡大罵起了周逸宸,得罪像秦風這般能傷人於無形的人,那和找死真沒什麼區別。

  「張教官怎麼了?我沒對他做什麼啊,倒是他把我的胳膊給打斷了。」

  秦風不會在韓銘面前承認任何事情,他知道這些混官場的人都是屬狗臉的,翻臉比翻書都快,說不定韓銘身上就帶有錄音筆呢。

  不過秦風這倒是將韓銘想複雜了,他在部隊管的是特戰大隊,而不是警局中做臥底的特勤,還沒那麼多彎彎道道。

  「你倒是個狠角色,是我看走眼了。」

  盯著秦風看了半晌,韓銘臉上忽然露出笑容,說道:「秦風,你喊我來,也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吧?說個章程,咱們把這事了結了,如何?畢竟鬧下去對誰都沒好處的……」

  像韓銘這種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對敵人狠,那不叫狠,只有對自己下得去手的人,那才是真正的狠人。

  而秦風正是這種人,看他的年齡應該還不到二十歲,居然在看出教官有意對付自己後,硬生生的將自己胳膊卸下來,這份狠勁和功夫,都讓韓銘心生寒意。

  此刻韓銘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如果不能將秦風給幹掉,從肉體上消滅他,那最好就不要成為他的敵人,否則自己將萬劫不復。

  「你們這些含著金飯勺長大的人,還真是只能佔便宜不能吃虧啊。」秦風搖頭笑了笑,說道:「我差點忘了,剛才攝像機沒關,韓大隊長你的話都被錄下來了。」

  「秦風,你……」

  韓銘一聽,呼吸不由變得急促了起來,差點就想伸出去手搶那攝像機,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說道:「秦風,這事是我不對,你有什麼要求,都提出來吧!」

  話說到這份上,韓銘是真的認栽了,他調查過秦風的背景,只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這就是俗稱的光腳不怕穿鞋的,不管怎麼鬥,自己都會吃虧的。

  「韓隊長是痛快人!」

  秦風笑了笑,從攝像機裡扣出了一盤火柴盒大小的帶子,扔了過去,說道:「第一,打爛了我這麼多東西,總歸是要賠償的吧?一口價,五萬塊!」

  「沒問題,我明天……不,下午就給你送過來,你還有什麼要求?」

  五萬塊錢對常人來說不少,但是對韓銘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在這些人眼裡,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根本就不叫事兒。

  「第二個要求很簡單。」

  秦風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我只想老老實實的上學,希望你們家的周公子,別再來找我的麻煩,我這人的耐心是很有限的……」

  秦風的個子雖然沒有李天遠高,但也有一米八,站在一米七多的韓銘面前,頓時形成了一種壓迫,加上從他口中說出的話,讓韓銘心中不由一緊。

  從秦風身上,韓銘居然感覺到迎面撲來一股殺氣,而這種感覺,他只是在上過越南戰場的老隊長身上感應到過,換句話說,秦風肯定是見過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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