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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血債血償
秦風,小心點。劉子墨拍了拍秦風的肩膀,說道:真是遇到狠茬子就開槍,大不了我幫你躲到國外去。
對於洪門而言,犯事跑路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加上劉子墨出身武術世家,對於國家的法律,也並不是那麼看重。
我沒事,只是去找人。秦風搖了搖頭,說道:我回來的時候會打電話給你,接到我電話再開門,否則任何人敲門都不要開。
對方既然能把於鴻鵠的斷指和耳朵送到四合院這邊來,顯然已經掌握了秦風等人的資料,秦風這是擔心對方殺上門來。
放心吧,有我在,來一個殺一個!劉子墨拿著秦風找出來的那把槍頭,笑道:回頭給配個槍桿,讓他們也見識下神槍李書文傳人的威風。
行了吧你,殺人可是犯法的。秦風在劉子墨肩膀上錘了一拳,招呼了苗六指一聲,兩人坐上了停在後院的車庫,直接開車離開了。
秦爺,京城那麼大,咱們去哪兒找啊?
坐在副駕駛上,苗六指有些心神不定,他一輩子收了不少傳人,但大多都沒得善終,不是被政府拉去打靶子,就是死在江湖路上了。
而於鴻鵠雖然天資不怎麼樣,但卻極為尊師重道,從苗六指出獄以來,一直將其視為父母般的贍養,準備給他養老送終的。
所以苗六指對於鴻鵠也傾注了不少的感情,眼下見到關門弟子出了事,一時間也是有些方寸大亂,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了。
小四不是說,上門那人說出了雍和宮的地名嗎?咱們去那裡找找…秦風想了一下,轉動方向盤,往雍和宮的方向駛去。
此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了,原本熱鬧的雍和宮大街兩旁的店舖,早就關門歇業了,整條路上冷冷清清,遊人有見不得幾個。
和秦風所住的四合院區差不多,作為京城重要的旅遊景點,雍和宮附近也保留了大片的原始建築,從主街道往兩邊走,隨處可以見到大大小小的巷子。
小四兒,這邊…
秦風剛剛準備將車停到路邊的時候,忽然看到從馬路對面的巷子裡跑出個人影,正是於鴻鵠收養的一個孤兒。
老爺子,秦爺…
聽到秦風的喊聲,小四兒連忙跑了過來,此時正值春寒,晚上的溫度還有點低,不過四兒卻是滿頭大汗,看這樣子是直接從店裡跑過來的。
四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師父被誰喊出去的?
等小四上了車後,秦風開口問道,他現在還不確定,於鴻鵠到底是得罪了誰?究竟是不是中午那兩個蟊賊引發出來的血案。
四兒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當下說道:秦爺,叫師父出門幹活的是個女人,打的一輛出租車過來的,您也知道,我們這半夜接活是很正常的事兒,師父就跟去了…
原來,秦風今兒大擺筵席,於鴻鵠在酒桌上多喝了幾杯,回到店裡一直睡到了晚上十點多,這才迷迷糊糊的起來吃了點東西。
眼瞅著就要到11點,於鴻鵠正喊著幾個弟子準備關門收擋的時候,忽然來了輛出租車,從車裡下來了個女人,說是開門的鑰匙忘在家裡面了,想請個人跟她回去把鎖打開。
像這種事情,開鎖店一個月最少也要碰到個二三十回,不管是於鴻鵠還是四兒等人,都是習以為常了,當下於鴻鵠就準備讓四兒跟那女人去開鎖。
不過那女人當場就表示,家裡只有自己一個人,有些不放心四兒跟著回去,她要求於鴻鵠跟她過去,可以多加五十塊錢。
四兒是個年輕小伙子,女人的話說的也有道理,開鎖一百五,外加換鎖和那五十塊錢,這一趟活最少能賺個兩三百,於鴻鵠想了一下也就答應了下來。
四兒拿著工具箱送師父出門的時候,聽到那女人給出租車司機說了雍和宮的地名,所以在接到苗六指的電話後,第一時間也是跑到這兒來找了。
四兒,那出租車的車牌號你還記得嗎?」秦風想了一下,看向了四兒,如果能找到那輛出租車,就能知道於鴻鵠是在哪裡下的車了。
四兒搖了搖頭,說道:秦爺,當時已經準備關門了,燈箱都關掉了,黑燈瞎火的,我也沒注意。
那這樣吧,四兒,你和你師爺在一起,從這邊巷子往裡找,我從那頭找起,有事馬上給我打電話。
秦風這也是無奈之舉,雍和宮路雖然不算很長,但就憑他們三個人搜過去,怕是這一夜也不用睡覺了。
老苗,這個你拿好,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打響啊。在苗六指下車的時候,秦風將那把勃朗寧塞回到了苗六指的手中。
好,秦爺,您也小心點。苗六指點了點頭,他這輩子也經歷了不少大風大浪,此時雖然還有些著急,但整個人已經鎮定了下來。
看到苗六指和四兒鑽入到一條巷子裡後,秦風開著車來到了這條路的盡頭,將車子停好後,找那種沒燈光的陰暗巷子鑽了進去。
有燈光有人聲的地方,秦風根本不去,一路小跑著專門往沒人沒聲響的地方鑽,十幾分鐘後,他繞道了雍和宮的後巷處。
和前門平日裡人聲鼎沸不同,這後巷不管白天還是夜裡,卻是都十分冷清,安靜的能讓秦風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喘息聲。
高高的圍牆上昏暗的小黃燈,將秦風的身形拉出一道長長的倒影,靜寂的巷子裡,迴響著秦風嗒嗒的腳步聲。
嗯?有血腥味?在從雍和宮後牆巷子處拐到一個全無燈光的地方後,秦風忽然站住了腳,因為在他鼻端,充斥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道。
那邊地上有人…在黑暗中跑了半天,早已適應了周圍光線的秦風,很快在一個拐角的地面上,發現那裡癱倒著一個身形。
老於?秦風輕輕喊了一聲,側耳聽了一下周圍沒有人之後,這才搶步上前,將趴在地上的那人翻了過來。
媽的,出手那麼狠?當看清楚那張臉後,秦風忍不住罵出了聲。
面前的於鴻鵠,一隻右耳被割掉,污血沾的滿臉都是,而在他的後腦勺,似乎也被重擊過,頭髮早已被鮮血凝結成了一團,呼吸十分的微弱。
而於鴻鵠的右手,已經變得光禿禿的了,從拇指到小指,全都被斬斷了,對方似乎就想要了於鴻鵠的命,居然連包紮都沒給包紮一下,地面留下了很大一灘鮮血。
撕拉一聲,秦風脫下外套,撕扯成了幾個布條,把於鴻鵠的右手和腦袋給包裹了起來,然後將於鴻鵠背起,往巷子外面奔去。
老苗,人找到了,在路口等我…一邊奔跑著,秦風一邊撥通了苗六指的電話。
媽的,老子詛咒你死在女人肚皮上…
通知了苗六指之後,秦風馬上打了李然的電話,不過那哥們不知道是中午喝多了還是正在和女人顛龍倒鳳,手機響了半天都沒人接聽。
秦爺,怎麼樣?苗六指看到躺在後座上的於鴻鵠,老眼頓時紅了起來,四兒更是直接就要往上撲。
老苗,四兒,你們別急,還有一口氣,咱們馬上去醫院。秦風安撫了兩人一句,腳下一踩油門,就往京大方向開去。
軒子,馬上把冰箱裡的東西,送到京大附屬醫院來。一手握著方向盤,秦風給謝軒打了個電話。
孟瑤,我是秦風,你在學校嗎?想了一下,秦風撥通了孟瑤的電話。
秦風?
被電話裡吵醒了的孟瑤有些驚訝,怕驚擾到別人,孟瑤連忙將手機拿到了被子裡,小聲說道:我在宿舍啊,怎麼了?
此時也沒工夫細說,秦風直接說道:我有個朋友受傷了,需要馬上手術,你能幫下忙嗎?
原本秦風是想找李然安排一家醫院的,不過那哥們不靠譜,這實在沒辦法了,才想到了孟瑤,因為秦風聽馮永康的女朋友說過,孟瑤和京大附屬醫院的領導都認識。
手術?是外科還是內科?這麼晚了,只有值班醫生在啊。聽到秦風的話後,孟瑤犯了難。
孟瑤,求你幫幫忙,要不是沒轍了,我…我也不會這麼晚麻煩你呀。
秦風這輩子還真沒出口求過什麼人,可是於鴻鵠這件事,十有八九是因他而起的,秦風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這…好吧,我試試看。
不知道為何,孟瑤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下來,掛斷秦風的電話後,她撥通了附屬醫院院長的電話,這還是孟瑤第一次撥打院長的私人電話。
喂,怎麼樣?一路超速已經快開到京大的時候,秦風終於接到了孟瑤的電話。
秦風,你去了就說是何院長的親戚,讓值班醫生給安排一下。孟瑤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卻是讓秦風鬆了一口氣。
秦風不是不能把於鴻鵠送到別的醫院,但接待了這樣的病人,醫院肯定會報警,到時候很多麻煩事都會接踵而來。
最重要的是,秦風不想驚動警方的主要原因,是他要用江湖規矩來解決這件事,那就只有一個辦法…血債血償!
第442章 病歷
車子開到醫院大門的時候,接到院長電話的值班章主任,帶著兩個護士已經等在了那裡,當秦風將還處於暈迷中的於鴻鵠抱下車後,馬上就被抬上了救護車。
章主任,真麻煩你們了…秦風看了一眼值班醫生胸前的號牌,知道面前的這位,是外科的值班主任。
醫生,一定要救救他!
看著弟子那淒慘的模樣,一生剛硬的苗六指,那雙老眼中也是不由自主流出了淚水,死死的拉住了值班主任的衣服。
老人家,你放心吧,我們給最好的外科大夫大了電話,他馬上就能趕到醫院。
值班主任非常的有耐心,當然,這也源自於何院長的一個電話,在電話中,何院長要求章主任,要整合全院最好的醫生,對來人給予救助。
苗老,你別急,先讓章主任給診斷一下吧。秦風拉過了苗六指,看著那位值班主任和護士,將于鴻鵠推入到了手術室裡。
秦風,你說鴻鵠這個樣子,是不是遭了我的報應啊?
苗六指長歎了一口氣,他早年吃喝嫖賭抽是五毒俱全,雖然說不上是草菅人命,但也總有那麼幾個罪不至死的人,如今卻是感覺報應到了。
老苗,這事兒到底怎麼回事,還說不清楚呢。
秦風擺了擺手,說道:是外來的人想在京城開山立櫃拿於鴻鵠立威,還是純粹的報復傷人,都要等於鴻鵠醒了才知道,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秦風有種感覺,發生在於鴻鵠身上的事情,十有八九和今兒抓到的那兩個小偷脫不了關係。報復傷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秦風想了一下,開口問道:老苗,在你印象裡,幹你們這一行的,誰出手有這麼狠辣?
我們是偷,不是搶。吃的是技術飯…
苗六指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除非是有殺父奪妻的仇恨,一般不會有人下這麼重的手,就算有人踩過界,鴻鵠不也就是斷了一根手指嗎?
老輩的江湖中人,講的是做人留一線,很少有人將事情做絕掉的。
而今天做出這事情的人,絕對稱得上是心狠手辣。因為如果秦風再晚找到於鴻鵠的話,單是流血就能要了他的命。
老苗,那你早年,又和誰結過仇嗎?秦風追問道,他總感覺對方不會無端端的下此重手,一定會有些因果關係。
結仇?仇家倒是有不少,不過那些人早就死絕了…
苗六指聞言歎了口氣,他年輕時技藝高超。為人也盛氣淩人,在江湖上的確得罪過不少人。
但是在解放後。那些人不是逃出了國,就是被政府鎮壓了,能活到現在的,怕是也十不存一,而且苗六指和那些人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不至於被人惦記一輩子的。
在監獄裡呢?秦風又問了一句。
監獄裡?
苗六指忽然眼睛一亮。遲疑著說道:你說在監獄裡,我倒是見過一個心性歹毒的年輕人,不過那已經是八十年代初的事情了,那人叫做史慶虎…
苗六指所蹲的那個監獄,是民國時期建造的。而到了八十年代初期,苗六指在監獄裡也算是資格最老的人了,和他同時期進去的犯人,不是被放出去,就是老死在了獄中。
為了不讓師父的傳承斷掉,苗六指在監獄中的數十年,收了大概十多個徒弟,這十多個弟子,無一不是天賦極高。
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再厲害的賊,終究也有落網的時候。
眼瞅著自己培養的那麼多個弟子,一個個不是死於幫會內訌就是栽在員警手上,苗六指也有些著急,所以這才培養了天資不怎麼樣的於鴻鵠。
其實在授藝於鴻鵠盜門絕技的同時,苗六指還準備收一個弟子,那就是史慶虎,當時的史慶虎才十七歲,比於鴻鵠年輕的多,正是可堪造就的年齡。
最初的時候,苗六指是同時教授于鴻鵠和史慶虎的,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苗六指打消了收史慶虎為徒的念頭。
史慶虎此人,雖然相貌普通,身材不高,但為人卻是極為暴虐。
凡是進入他們號房的人,都被史慶虎毒打過,而且有一次,甚至把人活活打死,如果不是監獄的人為了消除影響隱瞞不報,恐怕史慶虎最少也要被改判成無期。
苗六指也殺過人,但他殺人,總是有理由的,而不是像史慶虎那樣根據自己的喜好,不拿別人的生命當回事,這種心性是苗六指看不上的。
在感覺到苗六指的疏遠和不在授藝之後,內心非常驕傲,感覺自己事事都高人一頭的史慶虎,自覺受到了奇恥大辱。
當時的史慶虎雖然不敢得罪在那個監獄裡呆了幾十年,和獄警關係特別好的苗六指,但卻處處針對於鴻鵠,給於鴻鵠找了不少的麻煩。
苗六指知道,史慶虎這些都是對著他去的,不過江湖那麼大,日後未必就有再見之時,苗六指並沒怎麼在意,出獄之後,更是再沒聽到過史慶虎的消息。
剛才聽秦風問起監獄的事情,苗六指頓時想了起來,史慶虎正是豫省人,今天抓到的兩個蟊賊,也是豫省口音。
更重要的是,那兩個蟊賊被揭穿盜竊行為之後,居然還敢掏出刀子行兇傷人,這種做派倒是和史慶虎十分的相像。
這種心性的人,老苗你不收就對了。
秦風冷哼了一聲,拿出電話給何金龍打了過去,他讓何金龍把手下的兄弟都派出去,打聽一下京城豫省人的聚集之處,另外將史慶虎的名字也告訴了他。
苗老先生是吧?
秦風剛剛打完電話,那個外科的值班主任就走了過來,說道:苗老先生。不知道你這位子侄失去的斷指和耳朵,可還能找到?
這個手術,是院長親自交代下來的,章主任並不敢怠慢,不過他也只以為是那氣度不凡的老年人和院長有什麼交情,並沒想到秦風的頭上。
有。都還保存著,馬上就有人送過來。
秦風代苗六指回答了這個問題,接著詢問道:章主任,不知道病人有沒有生命危險?這斷指和耳朵,是否還能接上去呢?
病人雖然五十多歲了,不過體質還是不錯的,他現在的問題只是流血過多,經過輸血後,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章主任想了一下,說道:耳朵是被利刃直接割下來的,只要保存完好,接上是沒問題的…
不過那五根手指,有兩根是被鈍物重擊過的,最多只能接上三根,而且還要我們醫院最好的外科大夫動刀才行…
風哥,東西我拿來了!
就在章主任和秦風說著於鴻鵠病情的時候。謝軒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將裝著斷指耳朵的盒子交給秦風後。又塞給了他一個黑色的手包。
章主任,咱們借一步說話。秦風沖著苗六指等人使了個眼色,拉著章主任到了樓梯口。
章主任,這是病人家屬的一點心意,您一定要拿著…
先將那裝著斷指的盒子交給了章主任,然後從黑色的手包裡掏出了五疊嶄新的鈔票。放入到了章主任的的白大褂口袋裡。
不行,這…這個可不行!
章主任被秦風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倒不是說他沒接過紅包,但從醫三十多年了,章主任還沒見人給塞過這麼大一個紅包。
更何況秦風送來的這個病人。是醫院一把手親自打電話要求關照的,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章主任也不敢收下這五萬塊錢的。
章主任,何院長是何院長的交情,這錢,只是我和病人家屬的一點心意。
秦風按住了章主任往外掏錢的手,一臉真摯的說道:章主任要是不接這錢,我們心裡都會不安的,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人能保住命,手指接上幾根都行…
小夥子,醫者父母心,你…你就是不給錢,我們也一定會盡心的呀。
章主任被秦風說的有些意動,醫院收取紅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這紅包數目雖然大了一點,不過也只能說明病人家屬經濟實力雄厚,否則也不會搭上何院長那條線了。
而且秦風的話說得十分到味,他已經點出了這件事不會傳到何院長耳朵裡,如此一來,章主任就有些猶豫了,畢竟相比平時幾百一千的紅包,五萬塊錢的誘惑力還是很大的。
章主任,這大半夜的將主刀的醫生給折騰到醫院來,我們也要表達一些謝意不是?
秦風笑著鬆開了手,說道:我們和那位醫生也不怎麼熟,就拜託章主任幫忙傳達一下我們的謝意了…
這個…怎麼好意思呢?
見到秦風如此通情達理,章主任的手終於松了下來,開口說道:你放心,我馬上就打電話再催促一下醫生,半個小時之內,保證能開始手術…
那就謝謝章主任了。
秦風漫不經心的說道:章主任,您看這病歷怎麼寫啊?外面那位老爺子最怕麻煩,他也不想報警。
再說了,遇到這種沒頭沒腦的事情,員警除了騷擾當事人,恐怕也幹不了什麼的…
這樣啊?倒是有些麻煩。
章主任聞言皺起了眉頭,按照規定,醫院接到這種明顯是意外傷害的病人之後,馬上就要給警方打電話的,剛才只是忙於對病人的檢查,章主任還沒來得及打這個電話。
章主任,老爺子是有身份的人,他不想這事兒鬧得人盡皆知,您看?
秦風說著話伸頭看了一眼走廊上的苗六指,還別說,穿著一身中山裝鬚髮皆白的苗六指,那副派頭還真像極了那些身居高位後離休的老幹部。
好吧,小夥子,病人是因為操作機器不當的事故。導致手指被截斷,你懂嗎?
摸了摸白大褂裡的五萬塊錢,章主任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說道:病歷是由我來寫,這一點你放心吧…
像這種事情,在醫院裡也不是沒發生過。不過章主任原本想著只分給主刀醫生一萬塊錢的,如果這麼寫報告,恐怕就要再多給一萬了。
多謝,多謝章主任,等事情完了,老爺子肯定還有重酬的。
聽到章主任的話後,秦風算是松了口氣,他可不想讓警方摻合到這件事情裡來,否則做什麼事都會礙手礙腳的。
這點你們放心。我們會全力以赴的。
和秦風達成了默契之後,章主任開口說道:小夥子,我先去把這些斷指拿去消毒,你讓老爺子耐心等待一下,我保證病人不會出問題的。
在章主任的催促下,主刀醫生在十多分鐘終於趕到了醫院,等他進入手術室沒多大會,手術室門口的紅燈就亮了起來。
秦風看了一眼滿臉憔悴的苗六指。開口說道:軒子,你送老苗回去休息。我和四兒在這裡等就行了,讓遠子和你劉哥留心點,別讓人給端了咱們老窩…
風哥,就你和四哥在這,行嗎?謝軒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這醫院比較隱蔽。那些人是追不到這裡來的。
秦風擺了擺手,說道:再說了,他們下手狠點就直接將老於幹掉了,至於再跑到醫院行兇殺人嗎?等會金龍的人也會來,這裡用不到你們的…
軒子。秦爺說的對,咱們回去吧。
苗六指歎了口氣,折騰了這大半夜,他這會只感覺兩邊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如果再呆下去的話,說不定連他也要躺倒在病床上。
秦爺,鴻鵠我就拜託給您了。
苗六指走了一步,忽然回頭對秦風鞠下躬去,抬起頭說道:我指望著鴻鵠這孩子給我養老送終呢,他受的委屈,您就當是我受的,該如何做,秦爺您拿章程就行!
老苗,你放心吧,這件事很可能是因我而起,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秦風知道,對於於鴻鵠受傷這件事,苗六指是發了狠。
而且讓秦風拿章程,也是將了他一軍,如果秦風對這件事處理的不妥的話,恐怕苗六指這一脈的人,從此就會和他離心離德了。
把苗六指和謝軒送到了電梯口,秦風陰沉著臉壓低了聲音,說道:下手的人,有一個死一個,這次去澳島手上多了四條人命,我不介意在多幾個的。
這件事在秦風看來,不僅是報復,而且是在挑釁,對方將斷指耳朵送到門前,擺明瞭就是知道他們的底細。
對於這麼一個隱藏在暗中的敵人,秦風如果不將其解決掉的話,那他也將會寢食不安的,所以于公于私,秦風都不會袖手旁觀。
秦爺高義!聽到秦風的話後,苗六指如釋重負,沖著秦風拱了拱手之後,轉身和謝軒進了電梯。
秦爺,發生了什麼事情?過了大半個時辰,已經是深夜兩點多鐘的時候,何金龍帶了七八個人,匆匆的趕到了醫院。
老於被人砍斷五根手指,一個耳朵,現在正在手術。秦風指了指亮著紅燈的手術室,說道:這事兒很可能是河南人幹的,你的人都派出去沒有?
秦風知道,拆遷這一行當,用得最多的就是民工,何金龍在京城裡也幹了快一年了,方方面面的包工頭都認識不少,讓他去查這件事,估計比員警都給力。
什麼?老於被人下黑手了?
何金龍的眼睛瞪了起來,他和於鴻鵠關係不錯,沒事的時候經常喝幾杯,一聽這話,聲音頓時像炸雷般響了起來。
那麼大聲音幹嘛?
秦風瞪了他一眼,說道:讓你們的人小心點,對方的手黑著呢,打聽清楚後也別下手,這事兒我要親自解決…
秦爺,您放心,那幫孫子就是躲在老鼠洞裡,老何也要把他們都揪出來…
何金龍重重的拍響了胸脯,相比拆遷公司做的事情,秦風交給他的任務,才是他這四十多年人生一直從事的本職工作呢。
第443章 昏迷
知道你和老於關係的人不多,告訴下面的人,行事的時靈著點,不要打草驚蛇了。
秦風想了一下,特別叮囑了何金龍一句,於鴻鵠的慘狀讓秦風心裡動了真火,之所以沒走警方解決這件事,那是因為秦風起了殺機。
讓何金龍去打聽這件事,是最為穩妥的,因為雖然何金龍和苗六指有著上一輩的淵源,不過知道這事兒的,除了秦風之外就再沒幾個人了。
而且拆遷公司和開鎖公司風馬牛不相及,平日里也沒來往,沒有誰能想到,何金龍與於鴻鵠還有著那麼深的關係。
秦爺,您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
何金龍點了點頭,看了眼還是紅燈的手術室,拉著秦風走到樓梯口抽起了煙,順便將事情的經過詢問了一遍。
出手真狠,這事兒,肯定是對著老於來的。聽秦風講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何金龍狠狠的用腳尖將煙頭給捻滅掉。
金龍,你先回去吧,我守在這裡就行,有了消息,馬上給我電話。
秦風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夜里三點多了,這接指的手術還不知道要進行多久,沒必要那麼多人守在這個地方。
好,秦爺,那我先回去佈置一下。
何金龍點了點頭,很認真的對秦風說道:秦爺,您對兄弟們的情誼,金龍看得到,我代老於先謝謝您了!
行了,抓緊辦事去吧。
秦風笑著踢了何金龍一腳,沒好氣的說道:何金龍是你兄弟,就不是我兄弟了?換成誰出了這種事,我都這麼做的。
秦爺,辛苦您了!何金龍衝著秦風抱了抱拳,留下了三個人陪著秦風和四兒,自己則是帶著另外幾個人離開了醫院。
章主任拿錢也不是不辦事為了保證接上的手指日後能恢復機能,他叮囑那個主刀醫生要盡心救治,所以這手術的時間也拖了下來。
從深夜兩點開始手術,一直到早上十點多手術尚且還沒有完成,其間章主任進去看過幾次,出來的時候表示手術比較成功,有三根斷指已經接上了。
秦風,這位是何院長,聽說手術還沒完,特意來看望一下。在上午十一點多的時候章主任陪著一個五十出頭的中年人,來到了手術室的外面。
何院長,實在是太感謝了!
精神有些疲憊的秦風連忙上前一步,握住了何院長的手,開口說道:昨兒那麼晚打擾到您,真是不好意思,回頭秦某一定上門答謝…
這是應該的,醫者父母心,病人有難處,我們是要盡一些能力幫助的嘛。
何院長中等身材,雖然穿著一身白大褂但那股官僚的氣息卻是撲面而來,此時他正在猜測秦風的身份。
小秦是吧,昨兒孟瑤同學打電話來的時候可是很著急的,不知道是什麼人生病了?是哪方面的問題?
何院長試探著詢問了一句,除了在公安系統之外像是衛生環保以及醫療部門,都是屬於孟家的傳統勢力,何院長能坐上這個位子,和孟家也是無不關係。
所以即使是孟瑤打去的電話,何院長也是不敢怠慢,連夜進行了手術安排之後,第二天到醫院處理完手頭的事情馬上又親自趕過來看望了。
聽到何院長問起病人的事情,旁邊的章主任嚇了一大跳連忙說道:院長,病人是小秦的親戚,昨兒操作機械不當,把手指給切掉了
隱瞞病人的實際情況,這在醫院中是件很大的事情,病歷是章主任親自寫的,如果出了事,第一個倒霉的就會是他。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何院長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章主任,他想知道的是秦風和孟瑤的關係,哪裡是關心病人得的什麼病啊。
何院長,我和孟瑤是同學。秦風自然看得出院長大人的意思,當下開口解釋了一句。
嗯,同學之間,是應該互相幫助的。聽到秦風和孟瑤只是同學關係,何院長頓時興趣大減,或許這只是孟家的小丫頭礙不住面子,這才給自己打的電話。
不過搞了大半輩子的政治,何院長也不會將輕視表現在臉上,和秦風寒暄了幾句之後,對章主任說道:章主任,這邊就交給你了,等病人手術完成後告訴我,我要來看看的。
一聽這話,秦風連忙說道:何院長,您工作忙,就不用來了,我代表孟瑤和病人謝謝您…
一定要來,一定要來的…
何院長的臉上露出笑容,做了那麼多事,不就是想讓孟瑤知道的嗎,面前的這個小伙子也算是知情識趣之人。
秦老弟,這事兒算完了,回頭要是有人問起,就按我的話說。等何院長離開後,章主任不由鬆了口氣,這領導過於關心,有時候未必是件好事。
章主任,多謝了,回頭一定還要好好感謝您。秦風看了下手錶,說道:這馬上中午了,要不…咱們一會一起去吃個飯?
不用了,秦老弟,手術應該也差不多要完成了,你先守著,我還有點事情要忙,下午我再過來看看。
章主任昨兒值班,本來今天上午是可以休息的,不過心裡惦記著秦風的這件事,一直都沒敢離開醫院,這會卻是想找個地方去休息一下了。
好,那您先忙。
秦風將章主任送到了電梯口,又回到了手術室的門口,他們已經整整守了快十個小時了,坐在椅子上的謝軒等人早就耷拉著腦袋在打盹了。
等到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手術室門上亮著的那盞燈,終於由紅色變成了綠色,一直守候在門外的秦風,連忙和謝軒還有四兒等人圍了上去。
先出來的是那位三十八九歲的主任醫師,整整做了十個小時的手術
醫生的眼睛裡滿是疲憊,摘下口罩後,深深的吸了口氣。
杜主任,辛苦您了!
秦風上前一步緊緊握住了杜醫生的手,同時把一張卡塞到杜醫生的手心裡,那裡面有三萬塊錢,是秦風一早讓謝軒去辦理的。
這個舉動,也顯示出了秦風的會做人,雖然昨兒讓章主任轉達自己的謝意了,但一碼歸一碼手術完成了,秦風還是要表示一下的。
應該的,這是我們醫生應該做的。秦風的這個舉動果然讓杜醫生心裡很舒服。
且不說他昨兒已經得到章主任的暗示,能拿到兩萬塊錢的紅包,就是秦風先不問病人手術如何,而是先表達謝意,這就讓疲憊不堪的杜醫生感覺心裡暖暖的。
杜主任,不知道病人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看到杜主任將那張卡順手放回到口袋之後,秦風才出言打聽起於鴻鵠的手術。
手術很成功。
杜主任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開口說道:五根手指都接上了,有三根手指的情況比較好通過後期治療,是可以恢復手指的大部分功能的。
另外耳朵也接上了,這個問題不是很大等到癒合拆線之後,痕跡都很淺,而且不會影響到病人的聽力。
沉吟了一下杜主任接著說道:不過另外兩根手指,受到過鈍物重擊,已經失去器官機能,我雖然給接上了,但不能保證那兩根手指可以恢復機能…
斷指再接手術,雖然在當下不算什麼難度很大的手術,不過這也要根據實際情況來的就像斷指的時間如果過長,那連接都沒發接的。
杜主任已經很感謝了。手術的結果比秦風的預料要好得多,因為當時於鴻鵠的慘狀,使得秦風認為能保住他的命就不錯了。
不用謝,我給說下需要注意的事情。
杜主任擺了擺手,說道:等到病人十天之後,可以輕微的做一些手部運動,像這種手術後的恢復治療也是很重要的,等拔除克氏針,我會給他做一份詳細的報告…
好,那就都拜託杜主任了。秦風點了點頭,看到手術室的大門又被打開,兩個護士推著一個活動病床走了出來,躺在上面的人,正是於鴻鵠。
師…於爺!
一直和秦風守在這裡的小四,還有後面趕過來的六兒,看到於鴻鵠被推出來後,口中發出一聲悲呼就撲了上去,好在這倆小子還算機靈,沒喊出師父兩個字來。
於鴻鵠一共有六個弟子,其中有兩個還在監獄裡,剩下的四個都是他從小收養的孤兒,雖為師徒,實際上和父子也差不多了,敢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此刻見到於鴻鵠被包的只剩下一雙眼睛的腦袋還有那隻手,四兒和六兒忍不住趴在病床前哭了起來。
杜主任,怎麼他還在昏迷中?
看著仍然沉睡不醒的於鴻鵠,秦風愣了一下,他之所以一直守在這裡,其實就是想等於鴻鵠清醒之後,詢問一下當時事件的經過。
病人的後腦受到過重擊,動手術的時候他一直在昏迷中,我怕他清醒過來後亂動,給病人打了一針全身麻醉。
杜主任說道:你放心吧,後腦的傷處拍過片子,不會留下後遺症的,等到麻醉效果過去了,病人就會醒過來的•••
行了,你兩個別哭了,先把人送到病房去吧。
聽到杜主任的解釋後,秦風在趴在病床上的兩人頭上拍了一記,跟在推著車子的護士後面,去到了早已安排好的單人病房裡。
第444章 拒絕
由於事先不知道病人的身份,何院長給于鴻鵠安排的是高師病房,後來雖然知道病人和孟瑤沒什麼關係,但這病房卻是沒有退。
病房分為裡外兩間,電視空調設施一應俱全,外間還有沙發茶几,是用於領導接待下屬的,房間十分的寬敞。
水…水…
在於鴻鵠進入病房半個多小時後,全身麻醉的效果終於退去了,坐在外間正和謝軒說著話的秦風,聽到裡面傳來了微弱的聲音。
老於,你怎麼樣?秦風沖入到內間,順手按下了召喚醫生的電鈴。
我我這是在哪裡啊?於鴻鵠的眼神有些茫然,秦風的面孔在他眼中有些模糊,入眼之處,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渴,有水嗎?
麻痹的效果還沒完全消失,於鴻鵠此時並沒有感覺到斷手和耳朵的疼痛,只是嗓子眼有點乾,十分的想喝水。
醫生,他現在能喝水嗎?看到醫生趕到病房,秦風回頭問道。
不行,六個小時內,不能進食和喝水。
醫生搖了搖頭,說道:掛的吊針可以維持他的身體機能的,要是渴的厲害,可以用蘋果或者橘子水擦擦嘴唇。
軒子,去醫院門口買點水果去。秦風沖著外間喊了一聲,轉臉看向於鴻鵠,說道:老於,你先忍一忍,一會就不感覺渴了。
師父!
秦風站起身,將醫生給送了出去,而正在廳裡的四兒等人聽到師父醒了,則是全都鑽進了病房裡,守著於鴻鵠直掉眼淚。
我…我這是怎麼了?
隨著麻藥效果的逐漸消失,於鴻鵠也感覺到了手上的不對勁,很努力的抬起了右手,卻發現上面包著厚厚的繃帶,什麼都無法看到。
同時耳邊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於鴻鵠忍不住呻吟了起來,他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哪裡受得了這種傷害?
你們幾個先出去。秦風看了一眼在床邊哭泣的四兒等人,擺了擺手說道:守在外面誰都不要讓進來
是,秦爺!
四兒和後面趕來的幾個人,強忍住悲痛,轉身出了病房,留下眼睛仍然十分茫然的于鴻鵠和秦風呆在了裡面。
秦爺,怎怎麼是您?于鴻鵠此時才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誰,蠕動著嘴唇問道:我師父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於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聽到於鴻鵠的話後,秦風心中一沉,他原本是想從於鴻鵠這邊得到一些線索現在看卻是不太可能了。
不知道,我我頭疼的厲害!於鴻鵠剛想說話,臉上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伸出沒有受傷的左手想起摸自己的腦袋。
老於,你別急,先休息一下,咱們慢慢想。秦風按住了於鴻鵠的左手,說道:你昨兒被人打了悶棍,不過現在不礙事了…
打悶棍?
于鴻鵠也是江湖中人聽秦風這麼一說,頓時明白了發生什麼事,微微轉動了下腦袋於鴻鵠說道:秦爺,我這會什麼都想不起來,您讓我清靜一下可好?
行老於,咱們不急在這一會,你先休息。
秦風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人聲,不由皺了下眉頭,給於鴻鵠塞好被子後,轉身出了病房。
怎麼回事?秦風剛想質問的時候,就看到了拎著一些水果站在病房門口的孟瑤,她想進來卻是被四兒等人給攔在了外面。
秦風,你朋友沒事吧?
看到秦風出來,孟瑤眼中露出一絲喜色,對於過不過來,孟瑤糾結了一上午,最後還是決定過來看看。
沒事,正在休息,孟瑤,這次的事情多謝你了。
秦風對四兒等人擺了擺手,將孟瑤讓了進去,說道:四兒,拿個蘋果削成片,給你師父嘴裡含著去,不要讓他吃。
秦風,你你怎麼那麼久沒上課了啊?進到屋裡,孟瑤才發現,她居然不知道要和秦風說什麼。
我在跟著齊老師做專案,不用去學校了,而且我本科已經畢業了。
秦風撓了撓頭,他也有點不太習慣這種交流方式,而且心裡要惦記著於鴻鵠受傷的事情,如果不是昨兒才求到孟瑤,怕是秦風此刻就要開口趕人了。
畢業?孟瑤吃驚的瞪大了眼睛,說道:你不是去年才入學的嗎?怎麼現在就畢業了?
京大的本科生,是五年畢業制,而像孟瑤這樣的醫學類的專業,更是要七年之久,即使是孟瑤還要上好幾年呢,沒成想秦風這麼快就畢業了。
是啊,我現在連讀齊老師的碩博!應該明年也能畢業吧!
秦風點了點頭,其實他倒是想像別的學生一樣,好好的在課堂讀書,但他所選擇的人生,註定讓他過不了那種平凡的生活。
這…秦風,你…你真厲害。
孟瑤此時已經無語了,在秦風面前,家世相貌都屬上等的孟瑤,居然找不到一絲的優越感,而且竟然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自卑。
我是瞎忙,走後門找了齊老師辦的。
秦風嘿嘿一笑,這話說的是半真半假,他走了後門確實是真的,不過考試的成績卻是實打實的,否則就是齊功的面子再大,也不可能讓秦風畢業的。
哦,秦風,你朋友沒事就好了,我還有課,就先走了。
孟瑤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忽然回過頭,說道:秦風,明天是星期六,能一起吃個飯嗎?
明天?秦風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明天還真沒空,要不,等我忙完這段給你打電話?
載遷墳的事情給辦好,可秦風這次回京就遇到了於鴻鵠的事情,他連齊功那邊都沒顧得上去,哪裡有空去陪孟瑤吃飯?
哦,那那沒事了。被秦風拒絕後,孟瑤的眼中露出一絲黯然,剛想往外走的時候,卻是迎面看到了何院長站在了門口。
何叔叔,謝謝您幫我朋友。孟瑤的情緒不是很高,不過禮貌使然,還是和何院長打了個招呼。
啊,是瑤瑤啊,小事而已,還要和你何叔叔客氣嗎,你這要回學校了?
何院長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屋裡的秦風,他剛才可是聽得真真切切,孟瑤對秦風發出的邀請,卻是被對方直接給拒絕掉了。
對於孟瑤的家世,何院長可是知之甚深,那絕對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孟瑤的父輩都是省部級的領導,加上孟老爺子還沒過世,在軍方政壇沒有任何人敢小看孟家,算得上是鼎盛之極。
作為這個家裡唯一的女孩,孟瑤自然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在和周家解除了婚約之後,不知道有多少高門大閥上門提親,也不知道有多少年齡相當的男孩,想要得到孟瑤的青睞。
所以聽到秦風拒絕了孟瑤吃飯的邀請,何院長心裡那叫一個吃驚,敢情在外面從來對男孩子不假以顏色的孟瑤,居然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了。
何叔叔,我要回去,麻煩您多關照下我朋友。孟瑤看了一眼秦風,轉頭走出了房間,何院長搖了搖頭,也跟在了後面。
好好的吃什麼飯啊?對女人一向都比較遲鈍的秦風,轉身進了病房。
四兒,你師父怎麼樣了?進到病房後,秦風發現於鴻鵠閉著眼睛,而另外幾人則是都站在了窗前。
秦爺,我沒事了,好多了。
聽到秦風的聲音,於鴻鵠睜開了眼,微微擺了擺沒有受傷的左手,說道:四兒,你們都先出去吧,我和秦爺說幾句話。
於鴻鵠也是個十分好強的人,面前的幾個孤兒都是他從小帶大的,他不想在他們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老於,想起什麼了?
四兒等人出去後,秦風看向了於鴻鵠,這件事的關鍵,還是要落在於鴻鵠身上,因為只有他自己才是當事人。
秦爺,我不是想起什麼了,而是什麼都不知道。於鴻鵠苦笑著搖晃了一下腦袋,似乎碰到了耳朵上的傷口,疼得他一下子又咧開了嘴。
老於,你把昨兒夜裡發生的事情說一遍吧。秦風在床邊上坐了下來,他從昨兒到現在一會都沒合眼,也早已是疲憊不堪了。
找我出去的是個女人,三十多歲,看上去像是個本分人…於鴻鵠閉上眼睛回憶了起來。
那個女人說得一口的京城話,所以於鴻鵠也沒懷疑什麼,跟著就上了計程車,計程車在雍和宮路停了下來,那女人帶著于鴻鵠鑽進了巷子。
雖然巷深夜黑,但於鴻鵠跟了苗六指那麼多年,身上也是有點功夫的,加上走在前面的又是個女人,于鴻鵠根本就不怕什麼。
只是在來到一個巷子拐角處的時候,於鴻鵠跟在女人身後剛剛走過去,突然感覺到腦後響起一陣勁風,眼睛一黑就人事不省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躺在這病床上了。
第445章 芒刺在背
秦爺,我…我這手,是不是廢了?
雖然外面包紮了厚厚的繃帶,但俗話說十指連心,手指頭斷了的疼痛,于鴻鵠可以清楚的感受得到,他這只手十有八九是廢掉了。
如果恢復得好的話,生活上的問題不太大,不過想要再幹精細的活兒,卻是不行了…
秦風的話說得很明白,於鴻鵠練了一輩子的盜門絕活,算是沒有了,不過這倒是不影響他繼續經營開鎖公司,開鎖和掏包不一樣,於鴻鵠用左手照樣能開鎖。
這…這樣也好,我於鴻鵠也算是徹底和以前的生活分離開了。
聽到秦風的話後,於鴻鵠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傷感的神情,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一輩子都沒離開過偷這個字,現在卻是想偷也偷不了了。
老於,這是兩回事,下手的人,我要找到!
秦風能理解的於鴻鵠的想法,不過找不出兇手,秦風寢食難安,因為對方知道他的住所,給秦風的感覺,就像是被一匹餓狼盯上了一般。
秦爺,我這差不多有十年了,都沒得罪過什麼人。
於鴻鵠想了一下,開口說道:要說有仇家,恐怕就是昨天的那兩個人了,從金龍那邊去酒店的時候,我隱約就感覺好像有人在跟著我…
秦風在潘家園抓住那兩個小偷交給于鴻鵠之後,於鴻鵠將其帶到何金龍的工地上,將兩個人暴打了一頓。
原本於鴻鵠想著盤清楚對方的道,然後就放人的,沒想到那倆小子的嘴很硬,死活都不說自己是從哪裡來的。而且還口出狂言,要掃平京城的佛爺。
在江湖黑話中,小偷有老榮的說法,不過在京城,佛爺卻是小偷的代名詞,於鴻鵠一聽就明白了。這夥人就算是外地的,應該也在京城混了不少時間了。
於鴻鵠在京城盜門這行當裡,算得上是祖宗級別的人物了,雖然現在退出江湖走了正道,但問不出兩個小毛賊的話,當下有些著惱,於是切掉了二人的大拇指。
那兩個人倒是也硬氣,被從工地放出來之後,踉踉蹌蹌的就離開了。當時于鴻鵠也沒在意,像這種事情,在江湖上並不鮮見。
當時何金龍那邊還有點事要處理,於是於鴻鵠就在工地多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和何金龍一起去赴秦風的酒宴。
小偷的感覺,自然是非常靈敏的,就在出門的時候,於鴻鵠感覺有人似乎在盯著他看。
只是退出江湖那麼久了。於鴻鵠的警覺大大下降,在坐上何金龍的車子後。那種感覺也就沒有了。
現在回想起來,於鴻鵠可以斷定,對方應該就是那時候盯上的自己,而且對方一直等到了酒宴結束後,跟著自己回了開鎖店。
秦風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老於。按你這麼說,他們將你的斷指送到四合院那邊,也是跟蹤而來的?
秦爺,我不知道…於鴻鵠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道:不過我感覺。對方出手這麼狠,應該是有舊怨…
在剛才的時候,四兒等人已經給於鴻鵠說了昨夜發生的事情,但於鴻鵠思來想去,單憑斷人兩指的恩怨,還不足以讓對方下此狠手。
老於,你聽過史慶虎這個名字沒有?秦風聞言一怔,如果真是有舊怨,那十有八九就是苗六指曾經提過的史慶虎了。
史慶虎?
於鴻鵠愣了一下,說道:我當然知道這個人了,不過我有十多年沒聽過他的消息了,秦爺,不會是他幹的吧?
于鴻鵠比史慶虎大了很多歲,當初那小子剛入獄的時候,由於苗六指很看重對付,於鴻鵠對他也是頗多照顧。
但是誰都沒想到,史慶虎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在苗六指停止傳授他盜門絕技之後,史慶虎居然連於鴻鵠都恨上了,而且找了一次機會,打斷了於鴻鵠的一根肋骨。
這件事情出了之後不久,於鴻鵠就出獄了,根據後來苗六指說的,史慶虎居然還想對付他,但是被老而彌堅的苗六指給收拾了一頓。
事情過去了十多年,於鴻鵠幾乎都快忘了這個人,眼下乍然聽秦風提起,那個一臉凶相的少年形象,在他腦海中又呈現了出來。
我不知道,但這件事,對付的確像是沖著你們師徒倆來的。
秦風倒是也有些仇家,像是石市的聶天寶和京城的方家,恐怕都是恨他入骨,不過那兩家即使報復也不會沖著於鴻鵠去的,所以這事的根源,還是出在苗六指和於鴻鵠的身上。
秦爺,那…那我師父沒事吧?
聽秦風提到苗六指,於鴻鵠頓時著急了,說道:史慶虎那小子最恨的人就是師父,要是他出的手,一定不會放過師父的…
說著話,於鴻鵠用那只沒受傷的手就要支撐起身體,不過他昨夜留了那麼多的血,身上哪還有力氣?起到一半的時候就徒勞的躺回到了床上。
老于,你師父沒事的,我讓遠子陪著他過來了。秦風按住了於鴻鵠,正想說話的時候,外面的房間就傳來了苗六指的聲音。
鴻鵠,你…你沒事了吧?
僅僅是一夜沒見,秦風就發現苗六指似乎蒼老了很多,手上也罕見的多了根拐杖,顯然發生在弟子身上的這件事情,對他打擊很大。
師父,我沒事。於鴻鵠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說道:不就是手廢了嗎?反正現在也不靠這個吃飯了。
嘴上說著沒事,不過傷口那可是真疼,尤其是耳朵處的疼痛,像針紮一般的刺激著於鴻鵠的大腦,那眼中露出的神色,卻是騙不了人的。
沒事就好,這筆帳,秦爺會幫你討回來的。看到弟子如此模樣,苗六指說道:你先睡一會,睡著了就不疼了,我陪著秦爺去外面說說話…
老苗,你那徒弟是被人打了悶棍,什麼都不知道,哎,我說,這麼多人守在這裡也沒有,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關上里間的房門,秦風和苗六指坐在了客廳裡,再加上後面跟來的李天遠,整個廳裡已經是擠滿了人。
六兒,你帶兩個人去店裡,你師父沒事了,店裡的活不能沒人。
苗六指抬頭打量了一下,說道:四兒,你去給鴻鵠搞點吃的去,買點老參燉雞湯,那東西是補元氣的…
是,師爺!
苗六指說話自然好使,四兒等人答應了一聲之後離開了病房,原本有些擁擠的房間裡,頓時只剩下了苗六指秦風還有謝軒和李天遠四個人。
老苗,過來的時候沒人跟著吧?四兒等人離開後,秦風看向了苗六指。
應該沒人。
苗六指搖頭道:我從後門坐車直接出來的,而且在三環路上繞了兩圈,突然變道下的高架橋,就是有人想跟,也跟不上…
四合院既然被對方給盯上了,苗六指出來的時候自然留了個心眼,他讓開車的李天遠兜了很大一個圈子才來的醫院。
老苗,你這是小心過了頭!聽到苗六指的話後,秦風卻是眉頭一皺,言語間有點不怎麼客氣了。
小心過了頭?秦爺,您這是什麼意思?苗六指聞言一愣,俗話說小心無大錯,他不知道自己的行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咱們不知道對方是誰,現在是他們在暗處,咱們在明處…秦風眼中閃過一道厲芒,說道:不讓他們跟著,怎麼能把那些人給揪出來啊?
是啊,我…我怎麼忘了這茬了?
苗六指一拍大腿,終於想明白過來了,現在的情形是他們苦於不知道對手是誰,對方要是跟蹤他的話,必然會露出破綻,到時候形勢就能扭轉過來了。
秦爺,我這就回去,聽戲遛鳥逛茶樓一件都不落下!
想通了這個關節後,苗六指頓時坐不住了,他和秦風一樣,在四合院暴露之後,始終都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彷佛有一條毒蛇在暗中盯著他們一般。
老苗,這樣不妥。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咱們先拖幾天,不能跟著對方的節奏走,我已經讓金龍去打聽消息了,對方做出這樣的事情,肯定有其目地,說不定道上就已經傳出什麼來了…
進入到九十年代之後,現在的社會已經是全民向錢看。
有句很流行的話說,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對方下這等狠手,恐怕除了仇怨之外,還有金錢利益的驅使。
別的不說,於鴻鵠雖然已經洗心革面,但他在京城地界上,卻是大家公認的一等一的佛爺,也不能排除這件事是有人想踩於鴻鵠上位的可能性。
秦風想了一下,又對謝軒說道:軒子,你回去馬上找個按照銀行監控的公司,在咱們四合院的圍牆還有邊角的地方,都給我裝上監控器!
記住了,這些監控器只能由院內安裝,安裝的地點隱蔽一點,儘量不要被外面的人發現,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在盯著咱們?
第446章 工頭
風哥,我馬上就去辦。
謝軒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這事兒很好辦,因為《真玉坊》裡面就裝有各種監控設施,只要將那家公司的電話找出來就可以了。
遠子,你這幾天不用回拆遷公司那邊了,老苗走到哪,你跟到哪。
叮囑完謝軒後,秦風又看向了李天遠,如果作案的人真是當年的史慶虎,那麼恐怕苗六指也是他的目標,秦風不得不防。
見到秦風讓李天遠給自己做保鏢,苗六指搖了搖頭,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枴杖,說道:秦爺,不用的,老頭子我還沒老到不能動•••
在江湖上廝混了一輩子,苗六指對自己的安全可是在意的很,且不說隨身帶著那把勃朗寧手槍,就是他的這把枴杖,裡面也是藏著一把拐中劍。
老苗,你這年齡,不以筋骨為能,還是讓遠子跟著吧。
秦風打斷了苗六指的話,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秦風不在京城的時候,家中的各項事情都是由苗六指來打理的,而且還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想了一下,秦風又說道:老苗,你今兒先別回去了,等等金龍那邊的消息再說。
行,秦爺,都聽您的。
苗六指點了點頭,說道:秦爺您也一天沒闔眼了,早點回去休息一下吧,那邊的人要真是衝著我們師徒來的,這兩天差不多就有消息了。
那好,軒子,你直接回《真玉坊》,不用再來醫院了。
秦風招呼了謝軒一聲,雖然這事兒鬧的人心惶惶,但生意不能停掉,秦風開著車先將謝軒送到《真玉坊》,然後自己一人回了四合院。
秦風,你那朋友沒事兒了吧?
從後門剛進到中院,秦風迎面就碰上了劉子墨,這哥們不知道從哪裡找了根白桿,將那槍頭裝了上去,正在院子裡挽著槍花。
秦風揉了揉眉心,說道:人沒事,不過這事兒還沒完,對方不知道是沖誰來的。
管他沖誰來的,水來土掩,兵來將擋,還怕他們不成?劉子墨將長槍往胸前一攔•擺出了個鐵索攔江的架勢。
不是怕,我是要滅了他們。
秦風眼中露出一絲厲芒,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想儘量和江湖脫離開來,但要是有人欺上門來,秦風也會讓對方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好,秦風,打聽清楚了,一定要叫上我啊。
聽到秦風的話,劉子墨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骨子裡也傳承了劉老爺子那種俠肝義膽,最是嚮往鮮衣怒馬的江湖生活。
行,手上不沾血,還叫什麼男人。秦風和劉子墨會心的笑了起來。
老朱,你怎麼現在才出門啊?正說話間,秦風見到朱凱背著個包走出了中院。
秦風?你回來了?我過來拿點東西,對了,昨兒沒事了吧?
見到秦風,朱凱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昨天他和馮永康的表現實在是不怎麼樣,直到秦風離開後,這哥兒倆還在抱著樹吐呢。
沒事,老朱,這事兒你和老馮就當不知道好了。
秦風想了一下,說道:「回頭到了項目組,先不要說我回來的事情,等我忙完了這段,再去項目組報到。
我知道了,秦風,你…你小心點啊。
能考上京大的學生,不說是個書呆子,但絕對沒見過昨兒那場面,朱凱和馮永康縱然膽子再大,也是不敢摻合進那斷指的事情裡去的。
嗯,你和老馮打個招呼。秦風點了點頭,說道:這幾天你們別住在四合院了,就在博物館招待所先住下•••
現在的情況是敵人在暗處秦風在明處,朱凱和馮永康和江湖沒有任何的關係,秦風不想讓他們也牽扯進來。
那好,我收拾幾件衣服。聽到秦風的話,朱凱愣了一下也沒多問,轉身回到房間又收拾了幾件衣服,這才離開了四合院。
子墨,我先去睡會,等這事兒了結後,我再陪你在京城玩玩。
秦風現在已經是二十多個小時沒闔眼了,加上肩傷還沒痊癒,此刻臉色蠟黃,精神十分萎頓。
你睡你的,我在這練練槍…劉子墨點了點頭,拿著那大槍帶著大黃在院子裡轉悠了起來,儼然一副看家護院的樣子。
三條三,通吃,媽的,給錢,快點給錢•••
在城東一處工棚裡,到處都是一股子汗味和臭腳丫子味,六七個剛吃過晚飯的工人,在地上鋪了一張涼蓆正賭著錢。
說話的這人二十七八歲的年紀,長著一副凶相,贏了之後還沒等旁邊幾人給錢,就仲手抓了過去,引得旁人一陣叫罵。
陳老七,你小子昨天是不是鑽哪家寡婦的被窩了?今兒手氣那麼好?坐在那人對面打牌的人,赫然就是曾經對秦風開過槍的魯五。
這個正在興建著的工地,是何金龍負責拆遷的,魯五和工地上的幾個工頭都非常熟悉,這個叫陳老七的!就是一個來自豫省的工頭。
五哥,哪兒有的事。
陳老七嘿嘿一笑,眼神閃爍了幾下,收了錢之後站起了身體,說道:行了,今兒就到這了,差不多到點該吃飯了,都去打飯吧。
真是的,贏了錢就不玩了…旁邊那幾人雖然有點不甘心,但還不敢和陳老七叫板,悻悻的拿起飯盒茶缸往食堂走去。
你們這的食堂連他媽的一塊肉都舍不得放,老七,晚上咱們喝點去?
讓魯五這種人去參加上流社會的酒會,他一準會感覺彆扭,不過和這些建築工地上的人廝混在一起,他卻是如魚得水,感覺十分自在。
現在?行!陳老七點了點頭,說道:五哥,今兒我請客,老是吃您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嘿,老七,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小子捨得請客啦?
魯五臉上露出了吃驚的神情•開口罵道:我說老七,是不是找到什麼發財的路子了,有好事可是要想著你吳哥啊。
魯五知道,陳老七雖然是個小工頭,但他的福利只是不用幹活,要說到錢,每天只是比工人多出個四五十塊,還真沒多少。
而陳老七家裡生了四個孩子,他的工錢除了打牌之外,幾乎都寄回了家,平日裡想喝酒了,都是去蹭別人的。
哪有什麼來錢的路子啊,五哥,我這不就是吃您的多了,感覺不好意思嗎?
陳老七哈哈一笑,站起身鑽出工棚,喊道:二狗,三娃子,別打飯了走,咱們到飯店喝點去…
陳老七喊的人,和他一樣•都是手下管著一二十口子的小工頭,陳老七往日裡沒少吃喝別人的,卻是想趁著這機會將人情還回來。
在工地旁邊幾百米的地方就有個小飯店,飯店雖然不大,但是各種炒菜都有,最重要的是實惠,點上十幾個菜,也不過就一百多塊錢。
干力氣活的人,都喜歡喝白酒,到了京城喝的自然是二鍋頭了,一斤才十來塊錢,而且喝醉了還不上頭,點好菜後,陳老七又叫了四瓶二鍋頭。
來,五哥,二狗,乾了!陳老七除了賭,還就好口酒,沒等菜上來就給眾人碗裡倒滿了,嚷嚷著要乾杯。
老七,爽快,我發現你小子也不小氣嘛。
魯五幹了碗裡的酒,抹了抹嘴巴,說道:老七,別說哥哥我不照顧你,下個月我們有個拆遷的活,活不大,二三十個人就夠用,龍哥說也沒必要找施工隊了,你們怎麼樣,願不願意接?
前文曾經說過,何金龍的拆遷公司,其實就是個皮包公司,在接到拆遷項目之後,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外包出去的,甚至連設備都是臨時租賃。
如果項目大了,那就必須找些有實力的施工隊伍,但是一些小項目,找幾個工地上的臨時工就能幹,賺的錢未必就比大項目少。
拆遷的活?幹啊!魯五話聲未落,陳老七的眼睛就瞪得溜圓,他帶著十來個老鄉在工地上幹活,一年頂天就賺個萬兒八千的。
不過接觸過拆遷項目的陳老七知道,如果能接到個拆遷的活,那一單下來,恐怕他就能賺上一兩萬,這還是扣除工人之外的費用。
時間週期短賺錢還多,幾乎沒有工頭不願意接這種活的,陳老七今兒之所以願意掏錢請魯五,也有點何其套近乎,日後能接點小活幹的意思。
老七,五哥抬舉你,你還不敬五哥一杯啊?旁邊的兩個工頭,聽著有些眼紅,嚷嚷著要灌陳老七的酒。
二狗,三娃,那活老五一個人也幹不完。魯五看了一眼另外兩人,笑道:到時候你們也過來,晚上干,不耽誤你們白天工地上的活。
哎呦,那真謝謝五哥了,我們先乾為敬!魯五此話一出,酒桌上的氣氛愈發的和諧起來,三個小工頭輪番的拍起了魯五的馬屁。
幾瓶酒很快就喝完了,陳老七大著舌頭又叫了四瓶二鍋頭。
酒桌上的話題也是越扯越遠,從國家領導人到誰家留守的媳婦偷了人,再到哪個工地打了群架,幾人聊的是興高采烈。
不過和這幾個喝多了的傢伙相比,東北過來的魯五,酒量能甩出他們幾條街,在陳老七等人說話舌頭都大了的時候,魯五仍然保持著清明。
看到幾人都已經喝的眼睛發直了,魯五冷不丁的問道:對了,昨兒聽說,這京城有個老佛爺,被人敲了悶棍,你們知道這事兒不?
第447章 拿人的手軟
老佛爺是什麼?聽到魯五的話後,二狗大著舌頭問了一句,他剛來京城沒多久,對那些京城腔調還不怎麼聽得懂。
佛爺就是小偷,老佛爺,那自然是小偷裡面的祖宗了。
一旁的三娃笑著答了一句,說道:那些做賊的,活該被打,我隊裡有個娃去年過年回家的時候,一年辛辛苦苦賺的三千塊錢,在車站就被人給掏了包,一分都沒給剩下來。
原來是小偷啊,那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二狗撇了撇嘴,端起一碗酒,說道:五哥,要是有人敢欺負到您,只要打個招呼,就是天王老子,咱們也滅了他!
二狗來京城不久,還需要建立自己的人脈,所以在酒桌上對魯五也最是巴結,魯五喝的酒,大多都是他敬的。
那沒說的,以後有好事,我一定想著哥幾個。
魯五表面上雖然一副喝大發了的模樣,不過眼睛卻是一直盯在陳老七身上。
魯五之所以今兒來找陳老七喝酒,那是聽人說起過,魯五有個京城的相好,而且這幾天似乎經常有外地老鄉來找他,所以陳老七何金龍被列為了重點懷疑對象。
看到幾人都有了六七分酒意,魯五又端起了酒碗,說道:來,大家一起喝一碗,我告訴你們,滅了那佛爺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我們東北人,在京城除了我們,誰敢幹這種事兒?
作為一個國家的經濟政治文化中心,京城的人口結構,無疑也是異常複雜的,幾乎每個省份都有流動人口湧入到這裡,按照地域的劃分,的確形成一個個團體。
像是溫洲人,很早就進入京城做生意,時至如今。在京城的各個經濟領域,幾乎都能見到溫洲人的身影,論財力,溫洲幫當數得上是第一。
魯五所說的東北幫,在京城也能算得上是一霸,很多停車場或者是歌舞廳夜總會看場子的人,大多都是來自東北。另外在娛樂圈裡,東北幫也是無人敢於招惹。
不過不知道魯五是有心還是無意,在說起一些由地域關係形成的團隊時,他卻是漏掉了豫省人,這讓酒桌上已經喝大了的三個人,都是有些不爽起來。
五哥。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三娃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放,拍著胸脯說道:要說團結,俺們豫省人也不差啊,別的不說,京城大大小小那麼多工地,只要兄弟出去一吆喝,整出來個千兒八百人絶對沒問題…
三娃說的是事實。從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期的時候,就有大批豫省人湧入到京城,從事建築相關的工作。
外出打工的人,往往一個人在外面站住腳之後,緊跟著都能將一個村子裡的人都喊去,所以十多年下來,在京城建築隊這一塊,幾乎就是豫省人的天下。
你們豫省人多是多。不過都很本分。
聽到三娃的話後,魯五嗤笑了一聲,說道:要說幹架這種事,還要數我們東北人,換成你們,敢打佛爺的悶棍?
魯五這話雖然說得有些沖,不過卻是事實。豫省人出身中原,的確比較老實,有時候被建築商拖欠了工錢都不知道該如何追討。
五哥,您這話。可說大了啊。
一直在旁邊憋著沒說話的陳老七,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說道:就說那佛爺被打的事兒,實話說,五哥,還真是我們豫省人幹的。
現在這社會,全民皆向錢看,人心也變得有些浮躁起來。
在二十年前說人是雷鋒,那一準是在誇人,可是現在,你要說誰是好人,那人肯定心裡不爽,因為好人就代表著軟弱可欺和吃虧。
所以魯五這一句本分的話,卻是讓陳老七不服氣了,抬手將桌子上的一碗酒灌進了嘴裡,梗著脖子說道:那佛爺姓于,號稱是京城的一代賊王,五哥,我說的對不對?
姓于,還是個賊王?我這倒是不知道。
沒有人發現,魯五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的神色,嘴上卻是說道:老七,你不是在吹牛吧,你們的人連個工錢都不敢要,還敢去打佛爺的悶棍?
誰要是吹…吹牛,誰…誰他媽的就是這個…
陳老七已經有了七八分酒意,被魯五這麼一激,頓時忍不住了,伸出右手在桌子上做出個王八的手勢,說道:要說這事,我…我老七也算是參與進去了…
陳老七原本謹守著心中的那個底線,不過一旦說出開頭,他就再也忍不住了,指著三娃說道:三娃,我在京城有個小蜜,你是知道的吧?
小蜜這個詞,是小秘的諧音叫起來的,是前幾年京城富豪圈子最為流行的一個詞,在那幾年,誰出去身邊要是不帶個年輕漂亮的女孩,那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做生意的。
老七,就你那下崗女職工,也敢叫小秘?
陳老七這話一出口,三娃和二狗頓時齊聲嗤笑了起來,在他們兩個看來,陳老七的那個女人,充其量也就是個相好。
下崗工人那也是京城人,你有嗎你?
見到三娃等人不給面子,陳老七頓時怒了,他一直以自己找了個京城女人為榮,這事兒在他們的這個小圈子裡,幾乎人人都知道。
咦,老七,還真沒看出來,京城大妞你都能勾搭得上啊?
魯五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端起酒碗說道:來,五哥我敬你一碗,這事兒你得給五哥說道說道,京城那些妮子平時看人眼睛都長在額頭上,我還沒能勾搭上一個呢。
聽到魯五的話,三娃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道:五哥,你別聽他胡咧咧,不就是每個月給人家五六百塊錢,順帶著幫人扛煤氣瓶幹點出力活嗎?
放屁,三娃,你和老子過不去是不是?
陳老七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道:有本事你也找你一個去,媽的,要是不服氣,老子和你練練,少他娘的在這說怪話。
哎,這是幹什麼,都是自己兄弟,別傷感情啊。
魯五一把將陳老七拉回到了椅子上,衝著三娃一瞪眼,說道:三娃兄弟,這就是你不對了,老七能找到那是他本事,這一點就比咱們強…
我也沒說什麼啊…
看到陳老七發火,魯五也幫著他說話,三娃頓時軟了下來,他敢得罪陳老七卻是不敢招惹魯五,畢竟還想著從對方手上接工程呢。
老七,來,給哥幾個說說你泡妞的經驗,三娃,你小子別打岔…
魯五做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男人在一起喝酒,自然總是免不了要談論女人的,他的舉動並不顯得怎麼突兀。
五哥,我們可是真感情啊。陳老七雖然長得比較凶,不過說起這事兒來,居然有些扭捏了起來。
老七,你不想說就不說吧。
魯五話題一轉,說道:不過剛才說到敲那佛爺悶棍的事情,你說這女人幹什麼?難道還是她敲的悶棍嗎?
不是她,開始連我都不知道,昨兒可是把她給嚇壞了。
既然不願意提自己女人讓別人恥笑,陳老七對敲悶棍那事兒,倒是不怎麼忌諱了,反正這酒桌上就四個人,他也不怕傳出去。
嗯?怎麼回事,快點說說…
沒用魯五催促,就連二狗和三娃也來了興趣,如果這事兒真是他們豫省人幹的,那在幾人心裡,可是給豫省人臉上大大增光了。
是這樣的…
話匣子既然打開了,就很難再收回去,陳老七藉著酒勁,將昨天發生的事情給說了出來,我以前在豫省的時候,曾經跟過一位道上的大哥,前幾天的時候,他來京城找我了…
原來,陳老七當年十六七歲的時候,在家不學好,跟著一幫子社會上的人瞎混,自以為很有面子。
可是有一次那些人犯事,全都給抓了進去,陳老七因為年齡小罪行輕沒有被判刑,但經此一事,他也老實了起來,結婚生子後,就來京城打工了。
就在前幾個月,陳老七回老家過年的時候,卻是遇上了當年的那位大哥。
當時那位大哥穿得很闊氣,還拿著大哥大,一看就是發了大財的模樣,鬼使神差之下,陳老七就把自己在京城的聯繫方式給了對方。
但是讓陳老七沒想到的是,三天之前,當年的老大帶著五六個人找到了他,說是要來京城打天下,想邀請陳老七入夥。
陳老七雖然沒什麼文化,人也粗鄙,不過倒是能看得清事情,他知道和這些人混在一起,肯定沒個好下場,當時就拒絶了對方的邀請。
那位老大也沒有強求,不過卻是大方的甩給了陳老七二千塊錢,說是回頭有點事需要他幫忙,保證不拉陳老七下水。
當時陳老七沒推掉,原本想著第二天找個機會還給老大的,可是當天晚上在他的那個相好家裡,兩千塊錢卻是被相好的從口袋裏給摸了出來,直接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俗話說拿了別人的手軟,昨天下午老大手下的四大金剛找到了他,讓他幫忙引個人出來的時候,陳老七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第448章 虎爺
原本陳老七在講訴這件事的時候,是想證明自個兒膽大敢和人去算計京城的佛爺。
不過這事情壓在陳老七心裡十分難受,再加上此時他已經喝的七暈八素了,一股腦的將事情說出來後,魯五才知道,敢情他並沒有直接參與到這件事情裡。
昨兒快11點的時候,老大手下的人又找到正在那個女人家裡的陳老七,二話沒說又扔下了兩千塊錢,見錢眼開的女人甚麼都沒問,居然就跟著走了。
可是等到11點多女人回來之後,陳老七發現,女人的面色蒼白的可怕,在他追問下,女人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從家裡出去後,沒人就上了來人所開的一輛出租車,然後那人帶著女人到雍和宮附近走了一圈,讓他帶一個開鎖的人,到這個地方。
想著兜里裝著的兩千塊錢,女人也沒多想,就按照對方的吩咐辦了。
可是女人怎麼都沒想到,在她帶著那個開鎖老人來到對方指定的地點後,埋伏在那裡的人,居然直接就下了狠手。
一直到回返家中,女人都驚魂不定,嚇得一夜都沒能睡著,而就在今天早上,陳老七也接到了當年那位老大的電話。
老大告訴他,昨兒出事的那人姓於,是京城資格很老的一個佛爺,手下有不少狠人,要是被那佛爺的手下知道陳老七有份參與到這件事情裡面,那他一定會小命不保。
所以陳老七已經準備讓這件事爛在肚子裡,可禁不住魯五這番套問,在喝多了的情況下,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老七,原來你們豫省也有狠茬子啊?魯五忽然漫不經心的問道:對了,你那老大叫什麼名字啊?以前怎麼沒聽過這麼個人?
不•••不知道,以•••以前我們都…都叫他虎哥…
講出了壓在心裡的這件事,陳老七隻感覺渾身舒暢•居然端著碗又和二狗兩人拼起了酒,看那模樣,估計是想一醉解千愁。
老七,那虎哥現在在什麼地方啊?問出這話的時候•魯五渾身都繃緊了,如果陳老七此時沒喝多,一定能看出魯五的不對勁來。
不•••不知道!陳老七剛灌下一碗酒,砰的一聲,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
旁邊的三娃和二狗比他也好不了多少,一人突溜到了桌子下面,而另外一個人,則是歪倒在了椅子上打起了呼嚕。
媽了個巴子的,這會喝倒了?看到這種情形,魯五氣得直撮牙花子。
拿起桌上的酒碗•魯五往嘴裡喝了一大口,一手拽住陳老七的頭髮,將他腦袋給拎了起來,扑哧一聲,將嘴裡的酒盡數噴在了陳老七的臉上。
看到陳老七緊閉的眼睛睜開了,魯五連忙問道:老七,虎哥又找你沒有啊?他現在住在什麼地方?
不•••不知道,都是他找的我,我…我哪兒知道他住哪裡?陳老七徒勞的揮舞了一下雙手,也感覺不到頭上的疼痛,居然就那樣睡著了。
媽的,關鍵的時候掉鍊子!
魯五知道陳老七說的應該是實話,右手一鬆,那腦袋砰的一聲又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起身到了外面結了賬。
虎哥?沒錯•應該就是史慶虎了。
兩個多小時後,秦風從四合院趕到了拆遷公司,現在四合院已經暴露出來了,秦風電話通知了所有知道四合院的人,這幾天都不要過去。
秦爺,史慶虎是誰啊?何金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奇怪的問道。
是老苗的仇人,這事兒,算是冤家路窄了•••秦風嘆了口氣•將苗六指和史慶虎之間的恩怨說了一遍。
對方應該是有備而來。
到了此時,秦風哪裡還不知道,那兩個蟊賊被斷了拇指的事情,只不過是個引子,史慶虎此次來京城,應該就是衝著苗六指和於鴻鵠來的。
秦爺,那咱們該怎麼辦?
何金龍皺起了眉頭,陳老七不知道史慶虎的下落,這事兒就沒法追查下去了,畢竟京城那麼大,想找出一個人來,無疑是大海撈針。
等他們送上門來!
秦風冷笑了一聲,說道:金龍,現在已經找到了正主,就讓你的人都撤回來吧,該幹什麼幹什麼,既然對方是衝著老苗來的,他們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的…
秦爺,這樣行嗎?何金龍撓了撓頭,說道:對付要是跑了,老於這個虧豈不就是白吃了嗎?
金龍,放,跑不了他們,而且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自己跳出的!秦風把玩著纏繞在手指間的索命針,眼中露出一股殺機。
在弄清楚了對方的身份後,秦風心里頓時安定下來了,因為從現有的跡象來看,史慶虎很可能是想敲山震虎,打掉苗六指和於鴻鵠之後,在京城開山立櫃。
現在於鴻鵠已經被他們搞定了,不過苗六指卻是毫髮無損,按照秦風的想法,那邊肯定還有下一步棋,而且必定是對付苗六指的。
所以與其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去找史慶虎等人,倒是不如加強四合院和苗六指的警衛戒備,同時通過監控設施,將隱藏在暗處觀察四合院的史慶虎給揪出來。
秦爺,老何是粗人,動不了那腦袋瓜•••何金龍拍了拍胸口,說道:後面的事情需要怎麼做,秦爺您直接吩咐就行•••
秦風想了一下,說道:你找幾個能打的人,和遠子一起陪著老苗,別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行,我這幾天都跟著老苗叔,看那幫兔崽子還敢下黑手不?何金龍點了點頭,雙手捏在一起,響起了一陣劈裡啪啦關節的炸響聲。
作為國家的首府,京城固然有其大氣繁華的一面,不過在一些京郊地區,還保留著五六十年代的風貌,低矮的瓦房隨處可見。
就像是大興和京城接壤的地方,就有一處三不管的地帶,也正是京城現在正在整頓的城中村,到處都是違章搭建的平房,裡面住滿了全國各地的北漂人員。
除了一些固定出租的房屋之外,在這個三不管地帶,還有很多沒有營業資格的黑招待所,裡面住的人,更是形形色色。
在這樣的招待所裡,只要你有錢,沒人會查你身份證件的,而且除了逢年過節或者碰到什麼大案子,警察也很少到這種地方來。
三妹兒,晚上到哥哥房間裡來啊?
一個二十八九歲的小青年,拎著一個袋子上二樓的時候,衝著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吹了個口哨。
看你那熊樣,姑奶奶怕把你幹的起不來床。女孩嘴一撇,不屑的看了一眼對方,昂首挺胸的下了樓。
媽的,不就是個暗娼嗎?眼睛還能長腦門上去?小青年沖著那女孩的背影吐了口吐沫,要不是虎爺交代了不准惹事,他早就將這女的給姦掉了。
上了二樓最東面一個房間後,小青年在門上三緊四慢的敲了一下,過了五六秒鐘,房門從裡面被打開了。
這間屋子是被他們幾個人給包下來的,裡面一共有五張床,面積倒是也不小。
更重要的是,這屋子的窗戶是開在後面的,跳下去就是城中村那復雜無比的巷子,只要往裡面一鑽,不出動百八十個警察,都很難將人找出來的。
原本屋子裡的三人正打著牌,看到來人進來後,那個身材高大,長著一雙倒三角眼的中年漢子,將牌扔到了床上。
虎爺,這京城全聚德的生意真好啊,買這兩隻鴨子我整整排了兩個小時的隊…
年青人將手上拎著的東西擺在了桌子上,打開之後,一陣撲鼻的香味頓時充斥在整個屋子裡。
嗯,咱們住的是差點兒,不過不能委屈了吃•••
長著倒三角眼的虎爺撕下一條鴨肉,在甜醬上沾了一下,說道:給猴子留半只,剩下的都吃掉吧,等咱們在京城立了足,我讓你們吃的見了鴨子就想吐…
那是,跟著虎爺,指定吃香喝辣啊。
將那兩隻片好的鴨子擺在桌子上後,那年青人變魔術般的將手一翻,在他的右手指縫裡,各夾著一個錢包。
虎爺,咱們這京城是來對了,嘿嘿,買個鴨子都有人給送錢。想著那買完鴨子擠出來時,見到那丟了錢包的人嚷嚷的樣子,年青人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
虎爺撇了一眼那幾個錢包,說道:按規矩,錢交給老牛管,你出的手,可以先拿出一份來,不過這幾天不要出手了,等解決了那個老不死的,京城還不都是咱們的?
是,虎爺,我知道了。
年青人拿出錢包,將裡面所有的錢都取出來查了一遍,一共是八千六百多塊,他扣下了八百塊錢,其餘的都交給了一個面相忠厚的人手裡。
第449章 監控
虎爺,猴子說了,那老不死的這幾天都沒露面,咱們就直等下去?
另外一個長相普通,屬於那種扔到人堆裡就分不出來的中年人,開口說道:虎爺,敲掉了於鴻鵠,咱們在京城也算是立威了,只要把名頭放出去,我看可以開山立櫃了呀…
來到京城差不多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除了前幾天晚上出去敲了於鴻鵠的悶棍,這幾天都被虎爺按在了這個黑招待所裡,幾人可都是被憋壞了。
老鼠,現在出去,你想找死嗎?
虎爺聞言冷哼了一聲,說道:別看苗六指那老不死的已經八十多了,就是虎爺我,也不敢說單對單的就能把他拿下來,那老東西門道多著呢…
說話的虎爺,正是苗六指告知秦風的史慶虎,當年在監獄裡被苗六指收拾了一頓,至今史慶虎的左手大拇指都不怎麼靈活。
不過雖然沒能學得苗六指的絶技,但史慶虎在出獄之後,卻是別有際遇。
那是史慶虎出獄的第三天,往日和他稱兄道弟的那些人,沒有一個上門找他的,心情煩躁的史慶虎,於是找了個小飯店喝起了悶酒。
就在史慶虎剛剛自己幹了一瓶白酒,正準備再要酒的時候,卻是被一路過的瘦巴老頭踩了一下腳。
飯店本來就不大,人來人往的被踩一腳原本是很尋常的事情,不過史慶虎本就是個暴躁性子,加上心情又不好,當下站起身就要打那老人
可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兩人這一動起手來,最後吃虧的反倒是年輕力壯的史慶虎,被那老頭打的鼻青臉腫爬不起身子。
圍觀的那些人或許以為是史慶虎喝多了,但史慶虎自個兒心裡清楚,那老頭出手狠辣,上來就打中了自己的肋骨,讓史慶虎在第一時間就失去了還手的能力,絶對是個會家子。
史慶虎住的那個小縣城,只有巴掌大的地方•事後史慶虎一打聽,就找到了那個老頭,在老頭家裡磨蹭了好幾天之後,終於拜成了師父。
跟著老頭學了五年的功夫,老頭的大限也到了,在師父死後,二十多歲的史慶虎糾集了一幫地痞流氓,又幹起了欺行霸市的事情。
不過史慶虎當時的格局層次終究太低,還沒風光兩年,又因為故意傷害罪被抓進監獄判了幾年,陳老七就是那會結識的。
再次出獄之後,史慶虎變得低調了起來,他離開了出生長大的那個小縣城,全國到處流竄起來,甚至有半年多的時間,誰都不知道他的蹤跡。
如此過了五六年,史慶虎又回到了家鄉,這次身邊卻是跟了四個人,正是現在跟著史慶虎的四大金剛。
裝修了一下父母留下的老宅子,史慶虎每日裡都是深居簡出。
不過每年史慶虎都要和這四個人外出一段時間,誰也不知道他們去幹了什麼,但是史慶虎做生意發了財的傳聞,在小縣城裡卻是慢慢流傳了出來。
但實際上史慶虎在做什麼,就連他手下的四大金剛都不怎麼清楚,只知道每年史慶虎帶著他們去到別的城市行竊,偷得幾萬塊錢就回去。
但是史慶虎會在那些城市發展一些下線,像是這次被斷了拇指的兩個人,就是史慶虎外圍組織的人,在出了事之後,史慶虎給了兩人一筆錢,讓他們離開了京城。
虎爺,我們聽您的,您說怎麼辦,咱們就怎麼辦。
見到史慶虎瞪起了眼睛•那個叫老鼠的頓時縮起了脖子,跟了史慶虎差不多快十年了,他們幾個人自然知道史慶虎的秉性。
原本史慶虎手下不止只有他們四個人,而是號稱八大金剛,不過五年前的時候,他們在羊城幹了一趟大活,從一家金店偷取了價值三百多萬的黃金。
按照史慶虎的規矩,這些黃金,他一個人是拿走一半的,剩下的才由其他八個人平分。
往日竊得的錢少,眾人尚且同意這種分配方式,畢竟他們的行竊之術,都是由史慶虎教出來的。
可是那金燦燦的黃金,卻是讓這個小團體產生了分歧,因為另外幾個人認為史慶虎只是動動嘴皮子就要拿走一半,未免有些太不公道了。
八大金剛裡,有四個人都要求多拿一點,並且用離開團隊來威脅史慶虎。
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史慶虎當時就暴起發難了,在羊城市郊鐵路邊的一個廢棄屋子裡,用一把軍刺,將四人接連捅死,出手狠辣之極。
這個場景,被另外四人看得真真切切,直到那時候他們才知道,平時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史慶虎,真的是一隻吃人的老虎。
從那次之後,另外四人再也不敢違背史慶虎的意願,甚至連逃離他的念頭都不敢有,因為當淋淋的一幕,對幾人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看到老鼠一臉恭敬的樣子,史慶虎擺了擺手,說道:行了,老鼠,你晚上去接替猴子,小心點,不要被那邊的人給盯上。
雖然四大金剛的名頭很響亮,不過這四個人的綽號卻是不怎麼樣。
那個面相忠厚的人叫做老牛,外出回來的叫山雞,相貌普通的叫老鼠,還有個叫猴子的人,則是一直在監視著苗六指所住的四合院。
知道了,虎哥,您放心吧,肯定不會被他們發現的。老鼠慇勤的拿出一瓶酒,給史慶虎倒上後,又將鴨子身上最好的那部分肉擺在了史慶虎的面前。
六指神偷?哼,老子把你十根手指頭都廢掉,我看你還能不能偷。
史慶虎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吃飽喝足後,躺在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女孩的照片打量了起來,眼中露出淫邪的目光。
虎爺,這小妮是誰啊?長得很正點呀?老鼠泡了一杯茶端給了史慶虎,剛好看到了那張照片。
怎麼?想女人了?
史慶虎撇了一眼老鼠,說道:老子警告你,晚上給我盯好那院子,你要是敢跑去髮廊,老子讓你做太監•••
不敢,不敢,虎爺,我哪兒有那膽子啊?
老鼠被史慶虎眼中冒出的凶光嚇得一哆嗦,其實他原本正在心裡想著,晚上趁著盯梢的時候,找個髮廊妹去爽爽的呢。
虎哥,那姓苗的一直躲著不出來,也不是個事啊?
在史慶虎的這個團體中,唯有沉默寡言的老牛,才稱呼史慶虎為虎哥,和史慶虎的親近程度,要比那幾個人更近一些。
急什麼?躲得了初一,還能躲得了十五嗎?
史慶虎嘿嘿怪笑道:他苗六指自詡為天下第一神偷,應該知道不怕被賊偷,就怕被賊惦記這句話吧?他躲的時間越長,這心裡也就越慌張,這樣事情才好玩嘛…
史慶虎自問前段時間所做的事情,沒有留下任何的首尾,苗六指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猜不到出手的人是誰,想必現在正惶惶不可終日吧?
想到這裡,史慶虎不由縱聲大笑了起來,相比一棍子將人給打死,這種鈍刀子割肉的感覺,卻是更加讓人難受的。
子墨,發現什麼沒有?
秦風走到劉子墨的身後,在劉子墨的前面,擺著四台監控器,每台監控器上則是四個分割開來的畫面,一共從十六個角度,將整個四合院都給包裹了進去。
這套監控器是昨兒才裝好的,由於秦風怕謝軒等人留在四合院出事,於是將他也給趕了出去,現在偌大的院子裡,就只有他和劉子墨兩個人住著。
沒有,我也不知道這些人,哪個是老住戶,哪個是生面孔啊。
劉子墨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自告奮勇來看監控,卻沒想到這工作枯燥無比,才看了幾個小時,劉子墨就感覺眼睛已經花掉了。
子墨,真是對不住,本來叫你來京城玩的,沒想到出了這種事。
秦風有些歉意的說道:你別看了,反正這監控能自動錄影的,回頭等夜深安靜下來,我快進了看…
秦風,咱們兄弟,還用得著說那些話嗎?劉子墨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小子再給我說這些,我馬上就回倉州去•••
得,你當我沒說,走,我炒了兩個菜,咱們喝點去。秦風聞言笑了起來,拉著劉子墨就往外走。
別啊,還是在這裡吃吧,你把酒菜拿過來就行。劉子墨搖了搖頭,看了大半天什麼都沒觀察出來,他有點不甘心。
行,你等著,我去拿…
秦風點了點頭,出去到廚房端了兩盤菜,另外在腋下夾了一瓶從胡保國哪裡拿來的茅台酒,進到了監控室裡。
看什麼呢?先吃飯。秦風啟開酒,屋裡頓時充斥著茅台的酒香味。
秦風,我怎麼覺得這倆小子不對啊?劉子墨指著一處畫面說道:這烤紅薯又不是開出租車,還要分早晚班有人接替嗎?
嗯?我看看?
秦風聞言一愣,目光注視到了顯示屏上,剛好看到被劉子墨放大了的畫面,這個攝像頭的位置,正好對著巷子口,在那裡有個賣烤紅薯的攤子。
第450章 唇語
嗯?這攤子老闆換了人?
看到那個用油桶改成的烤紅薯攤子,秦風不由愣了一下,在他的記憶裡,這個攤子的老闆是個六十來歲的老大爺,秦風還曾經在他那裡買過紅薯的。
畫面上的紅薯攤,剛好顯示兩個人交接的過程。其中一人正好面對著顯示器,似乎在說著什麼,秦風連忙喝道:子墨,把畫面放大,拉近一點…
好!劉子墨答應了一聲,在面前的鍵盤上操作了幾下,頓時將遠處那兩人的畫面拉到近前。
不行,再往回放一點,臉部太模糊了。秦風搖著頭,做了個往後退的手勢,忽然喊道:停,這樣正好,不要再動了…
站在顯示器前面的秦風,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人的嘴巴,同時自己的嘴唇也在蠕動著。
你懂唇語?看到秦風的舉動,劉子墨頓時明白了過來。
唇語在國外的應用很廣泛,各個領域都能用得到,甚至可以作用在法庭案件審理上。
就像是在美國的職業籃壇和歐洲的足球場上,都有唇語專家解讀過一些有爭議球員的話語,從而判斷他們是否說出了諸如種族歧視之類的話。
不過就劉子墨所知,國內還沒有開設過類似唇語的學科,他沒想到秦風居然懂得辨別唇語。
胡…葉叫你回去,晚上我受在這裡…
看著屏幕上那人蠕動的嘴唇,秦風也發出了聲音,不過緊接著就糾正了自己的說法,不對,應該是虎爺叫你回去,晚上我守…對,是守在這裡!
翻譯出了那人的話後,秦風眼中射出了一道精光,右手握拳。重重的擊在了左掌掌心上,興奮的說道:子墨,找到了就是這兩個王八蛋!
秦風,不會錯吧?劉子墨有些狐疑的看向秦風,他有些不明白,秦風這些明顯是偏門的功夫,都是從哪裡學來的?
沒錯。子墨把畫面放慢。
秦風搖了搖頭,指著那人的嘴唇,說道:你看他的嘴唇,這個發音是苗…六…指,他們要不是敲於鴻鵠悶棍的人,又怎麼會說出苗六指的名字?
還真是的。
聽秦風這麼一說。劉子墨也學著那人嘴唇的動作發了一下音,吐出來的三個字,和苗六指的發音極為相似。
怪不得這幾天沒找到這幾個人呢,原來把這地瓜攤子給盤下來了。
秦風拿起酒杯和劉子墨碰了一下,說道:來,子墨,咱們喝酒。讓那傢伙繼續守著去,媽的,先晾他們幾天再說…
劉子墨聞言愣了一下,看到屏幕上的交接似乎完成了,連忙說道:秦風,咱們不要跟著走的那人嗎?
在劉子墨想來,他們應該追蹤那人,順藤摸瓜的知道對方的落腳點之後。把那夥人一窩端掉,這樣才算是給於鴻鵠報了仇。
跟著他幹嘛?
秦風搖頭說道:他們如果住在人多的地方,難道咱們能下手?先晾他們幾天,回頭再讓老苗出來,把他們引到了偏僻的地方,那會才是出手的最好時機…
在發現這兩人就是史慶虎那幫人之後,秦風的腦子就已經設計出來了一個計劃。對方顯然是衝著苗六指來的,那麼只要苗六指出現,他們必定會跟上去。
如此一來,秦風等人就可以由明處轉到暗處。敲悶棍的人就會變成他們了。
嗯,你這法子好。劉子墨眼睛一亮,嘎嘎怪笑道:這些人不是喜歡敲悶棍嗎?也讓他們嘗嘗被打悶棍的滋味。
來,喝酒,讓那人先喝幾天風吧。
秦風給劉子墨的杯子裡又倒滿了酒,哥倆看著那裝模作樣賣紅薯的人,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
到了十一點多的時候,巷子口做小生意的人都逐漸散去了。
而那個賣紅薯的則是不知道把攤子收到了什麼地方,換了身衣服大模大樣的又坐到巷子對面的大排檔吃起了東西,一直守到了夜裡三點多,才打了個的士離去。
接下來的兩天,秦風和劉子墨連門都沒有出,而苗六指乾脆就直接住在了醫院裡,通過顯示器能看得出來,那兩個人變得越來越急躁了。
虎爺,那姓苗的估計是害怕了,這都三四天沒露面了。
剛剛和老鼠交接了班回到那個黑招待所的猴子,語氣中到了一絲焦灼,他們的職業是賊,可現在倒好,變成賣紅薯的了。
這老傢伙狡詐如狐,難道是躲出去了?史慶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看是的,人越老越怕死,我看那老不死的肯定是跑了。
一旁的山雞點頭附和道,他每日裡倒是能在京城閒逛,可是史慶虎不讓他出手行竊,卻是將山雞給憋的不輕。
再守上幾天,我就不信姓苗的捨得將那大宅子給丟掉?和二十年前相比,史慶虎的養氣功夫顯然要強出不少,這幾天整日呆在房間裡,倒是也不急不躁。
嗯?正說話間,史慶虎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從腰間拿出了個BB機,一看之下,神色不由怔了一下。
到了九十年代末期的時候,手機相對已經普及開來。
當然,在內地流行了將近十年的BB機,也沒退出歷史舞台,只是由當年的一機難求,變成了現在的普通消費品了,連街頭賣菜的大媽腰間都會彆著一個。
此刻在史慶虎這個漢顯BB機上,只寫著明日十點,西山這六個字,不過史慶虎似乎看懂了這幾個字,眯縫著眼睛似乎在琢磨著什麼。
老牛,陪我出去走走。
過了好一會,史慶虎站起身來,鮮有的想要出去轉轉,這是他來到京城親手斬斷於鴻鵠手指那次之後的第二次出門。
虎哥,上面有指示了?站在招待所門口打車的時候,老牛在史慶虎耳邊低聲問了一句。
嗯,明天動手…
史慶虎點了點頭,轉過臉望了一眼他們所住的那個招待所房間,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說道:幹完這一票,再解決了那老不死的之後,咱們倆就去港島,然後再由港島去美國。
虎哥,你走到哪裡,我跟到哪裡。老牛的話不多,不過卻是對史慶虎忠心耿耿,因為他的這條命,就是史慶虎救下的。
除了史慶虎之外,再沒有人知道,這個面目黝黑沉默寡言的老牛,雖然是華人,但他卻是在泰國出生長大的,國籍也是不折不扣的泰國人。
師傅,西山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沒啊?上了一輛出租車後,史慶虎向開車的司機問道。
西山?那地方可不近,你們要去那邊?
都說京城出租車司機的嘴貧,這還真不是吹的,在確定了史慶虎要去的地方後,司機滔滔不絶的說了起來。
西山有八大水院,第一個就是聖水院,也就是黃晉寺,不過我建議你們到八大處公園轉轉,那地方是遊客去的最多的地兒,景色古蹟也是最好的…
師傅,那你們京城人出去玩,一般都去哪裡啊?
眼瞅著那司機停不住嘴了,史慶虎連忙打斷了他的話,要是讓這小夥子如此說下去,怕是到了西山他都問不出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當然還是去八大處了,那裡有山有水有古蹟,距離華清京大都不遠,那邊的學生最喜歡去八大處公園玩。出租車司機看樣幹了有年頭了,對西山的各處景點如數家珍。
學生也喜歡去?好,那咱們就去八大處玩玩。聽到司機的話後,史慶虎眼睛一亮,將地點定在了八大處公園。
好嘞,您坐好,半個小時咱們一准就能到!出租車司機狡黠的笑了笑,腳下一加油門,車子飛馳而去。
其實最靠近那兩座國內最著名的大學的景點,還是頤和園和植物園,甚至連香山公園都要比八大處近一點兒。
只是對司機來說,八大處要更遠一些,這樣打起車來他也能多賺一點,當然,這些他就不會對史慶虎二人說了。
出租車司機的話果然不能信,他說的半個小時,只是在市區用的時間。
等跑到八大處公園的時候,整整過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那車子上的計價器也跳到了兩百多塊錢,氣得史慶虎差點沒揍這小子一頓。
不過正如那司機說的,八大處公園的人氣倒是挺旺,進進出出的遊客絡繹不絶,而且景色確實不錯。
除了古蹟建築之外,八大處公園被翠微、平坡、盧師三山環繞,有許多的自然風光。
此時正值春天,入眼到處都是一片綠意盎然,鳥啼鵑囀,流泉汩汩,滿山遍野的杏花、桃花、迎春、連翹等紛紛盛開,團團簇簇,煞是好看。
老牛,這地方怎麼樣?走上了一處沒人的山坡,史慶虎看向了身邊的老牛。
虎哥,只要是郊外,我都能讓對方自然死亡的。
老牛往四下里看了一眼,發覺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之後,從腰間拿出了一個蟈蟈葫蘆,往左手掌一倒,一隻五色斑斕的大蜘蛛,赫然出現在了老牛的掌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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