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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atba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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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打眼] 寶鑑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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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2 03:56:5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七章 偷渡(下)


    “秦爺,都怪我粗心,我當時要是仔細一點,肯定不會讓那女孩跑掉的。”

    等車子駛離機場之後,竇建軍又是一臉慚愧的向秦風解釋道,港澳和粵省都算是他的地盤,尤其是澳島小的可憐,可就算如此,他還是將秦風交代的事情辦砸了。

    聽到竇建軍的話後,開車的年輕人忍不住從倒車鏡裡看了秦風一眼,敢情最近竇老大撒出人手尋找一個女孩,原因卻是出在這位秦爺的身上?

    “竇老闆,說了不怪你了。”秦風擺了擺手,說道:“也不一定就是秦葭,我此次來,只是為了心安而已,你不用自責了……”

    距離和妹妹失散已經過去七八年的時間,一次次的失望讓秦風早已習慣了,正如他所言,這次來只是不想放過那麼渺茫的一絲希望,也算是秦風對自己的一種交代。

    看到秦風嘴上雖然說沒什麼,但臉色明顯的不太好看,竇建軍連忙說道:“秦爺,我對澳島不太熟,不過托人和賭王的一個手下搭上了線,到時候請他幫忙查一下,或許就能找到那女孩的下落……”

    竇建軍雖然做了十多年的走私文物生意,但格局實在是太小,不管是在港島還是澳島,都算不上一號人物,手下一共就不過幾十個人,和港島幫會動輒十幾萬人相比,壓根就上不得檯面。

    所以即使竇建軍將所有的關係都動用了,影響力還是很小,他此次算是花了本錢,剛托人認識了葡京的一位賭廳經理,只是竇建軍還沒來得及說起尋找女孩的事情,秦風就急匆匆的趕過來了。

    九九年正值澳島回歸的年份。此時各方政治勢力在此角逐,幫會氾濫,誰都想在這東方賭都佔據一席之地,可謂是混亂不堪,葡當局對這裡的混亂局面是有心無力。

    要說在澳島,有事與其找員警,不如去找賭王,員警辦不到的事情,賭王一句話。方方面面都要給面子。

    所以別看竇建軍找的只是一個賭廳經理,但他的人脈之廣要遠超竇建軍,三教九流都會給他幾分面子,有他出面幫助找人,的確可以事半功倍的。

    “竇老闆。有心了,到時候產生什麼費用,都算我秦風的。”

    秦風對於澳島的情況不是很瞭解,但聽竇建軍將那人說的十分神通廣大,這個人情還是要領的,此次來不見到那個像妹妹的女孩,秦風始終心裡都不會落實的。

    兩人說著話。車子在飛速的向珠江駛去,秦風十點多下的飛機,剛過十二點,那輛掛著三地牌照的汽車已經停在了澳島拱門關外的一個停車場裡。

    珠江市和澳島。只是一海相隔,站在珠江就能清晰的看到澳島,由於進出澳島的遊客眾多,在進出關口的地方。形成了一個很大的貿易市場,也是珠江市最為繁華的所在。

    在秦風的要求下。竇建軍陪著他逛起了地下商場,買了四五樣諸如髮膠啫喱水以及快速染髮劑還有幾件衣服之後,秦風躲入到了一個洗手間裡,竇建軍和魯賓只能等在了外面。

    “大佬,那位秦爺真的能改變面貌?”魯賓大口抽著煙,不時用眼光瞪向那些看不慣自己行徑的人,因為在這地下商場內是禁煙的。

    “我不知道,不過你對秦爺恭敬點,他在內地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竇建軍聞言搖了搖頭,秦風這本事他也沒見過,究竟能化妝的像幾分,現在誰都說不準。

    “在內地厲害又怎麼樣?是龍到了咱們港島那也要盤著。”

    魯賓不屑的撇了撇嘴,他是港島本地人,在內心深處對外來戶竇建軍都尚且有幾分看不起,要不是竇老大能帶給他們一些金錢上的利益,怕是魯賓早就去投奔新義安或者十四K了。

    “你個衰仔懂個屁。”

    竇建軍一巴掌就扇在了魯賓的腦袋上,沒好氣的罵道:“港島已經回歸好幾年了,澳島現在馬上也要回歸,沒見兩地的幫會都開始收斂了嗎?以後想過好日子,還是要看大陸臉色的。”

    竇建軍算是個聰明人,早在幾年前就將身份辦成了港島人,近段時間更是在辦理移民加拿大的事情,因為他知道就憑他前面十幾年所幹的事情,只要是大陸想找他麻煩,槍斃幾回都夠了。

    這也是竇建軍見識到秦風的背景後,刻意與他交好的原因所在,有秦風這層關係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救自己一命的。

    “大佬說什麼就是什麼了……”魯賓雖然還有些不服氣,但也不敢喝竇建軍頂嘴,咬著嘴中的煙嘴,將目光轉到了別的地方。 魯賓的眼神忽然在一個人身上定住了,一把拉住了那人,說道:“烏魚,你小子怎麼也跑珠江來了?是不是手又癢了,想去澳島賭幾把?”

    被魯賓拉住的這個人,大概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身高在一米八左右,體型有些消瘦,長著一雙三角眼,額頭上垂下來的一撮頭髮還被染成了黃色,像足了港島一些時髦小青年的打扮。

    “咦?不對啊,你小子的回鄉證不是被我們拿來了嗎?”

    魯賓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臉狐疑的看向那人,只是盯著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有哪點不對來,面前的這人,甚至連神態都和烏魚有十分相似。

    “大佬,我這裝扮能過關嗎?”被魯賓抓住的人,忽然張口對著魯賓用粵語說道:“再抓著我,砍死你這衰仔……”

    “這……這是怎麼回事?”

    魯賓雖然知道秦風進那洗手間,是要化妝成吳哲的模樣,但是他怎麼都不敢相信,面前這個和吳哲像極了的人,竟然就是剛剛進去的秦風所扮的。

    “行了,鬆手吧,找個地方先去吃飯,然後咱們進關……”

    秦風微微撇了撇嘴,掙開了魯賓的拉扯,剛才將魯賓都矇騙過去的事實說明,他的易容術還是很成功的,不過秦風能化妝成這樣,還是剛才在車上不厭其煩的詢問吳哲特徵的功勞。

    “秦……秦爺,真……真的是您啊?”聽到了秦風的聲音,魯賓頓時傻眼了,直到秦風和竇建軍走出了十多米遠,在被竇建軍吆喝了一聲之後,這才如夢方醒的追了上去。

    “秦爺,服,老竇我真是服了。”

    坐在距離關口不遠的一家茶餐廳裡,竇建軍沖著秦風豎起了大拇指,剛才就是他在第一時間也是誤認為秦風就是吳哲,直到秦風開口說話才反應過來的。

    “竇老闆,咱們早點吃完早點進關吧。”坐在茶餐廳的二樓,剛好可以看到拱門關,那熙熙融融的人群排了足有上千米,回頭恐怕光是排隊就要走上好幾個小時了。

    “秦爺,不用著急的。”

    面對著吳哲的面貌喊秦爺,竇建軍心裡怎麼都不自在,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等會咱們吃完飯之後,開車從另外一個關口走,那邊大多都是澳島人開車進去的,咱們的證件直接在車上接受檢查就行了……”

    竇建軍做的是走私生意,不過近年來海面緝私的力度越來越大,他也嘗試著找人帶貨物闖關,對於海關的那一套流程摸的是滾瓜爛熟,在接秦風之前,就安排好了如何進關的。

    聽到竇建軍的解釋後,秦風也靜下心來,吃了一頓頗具粵省風味的午餐,這才坐上車往珠江通往澳島的另外一處關口駛去。

    在車子開到距離那個關口還有一公里處的時候,魯賓在路邊的一輛掛著澳島和內地的車子旁停了下來,竇建軍拉開車門將秦風帶來的那幅畫遞了過去。

    一個三十多歲面相沉穩的中年人,接過畫隨手塞在後排座位底下,關閉了窗子徑直發動車子往關口方向駛去。

    “秦爺,那是帶貨的人,就算出了事,也查不到咱們身上的。”重新坐上了秦風所在的車子,竇建軍出言給秦風解釋了一下。

    在做了十多年的走私文物生意後,竇建軍總結出了一個經驗,有時候越是簡單的辦法越是有成效,竇建軍靠著這種帶貨進關的方式,最少走私進了二三十件文物進入奧了港澳兩地。

    等前面那車開出去了五分鐘後,魯賓重新發動了車子,由於他們開的是掛有澳島牌照的車,加上三個人都是港澳身份,所以根本就沒進通關大廳,而是直接開入了檢查口。

    “大佬,成了。”

    魯賓眼睛看著前方,小聲的在車裡說了一句,因為在秦風等人乘坐的車子剛剛停下後,早於他們幾分鐘之前進來的那輛車,已經檢查完畢開進了澳島地界。

    “秦爺,下車檢查吧,很簡單的,就是走個過場。”

    排隊過關的車子並不多,很快就輪到了秦風他們,竇建軍叮囑了秦風一句之後,率先拉開車門走了下去,他是真實的證件,自然沒什麼好怕的。

    以秦風的心理素質,應付這種場面根本就不成問題,甚至還用白話和檢查的警官閒聊了幾句,嚇得竇建軍冒了一身的冷汗。

    “這種偷渡還真是簡單啊。”

    等一個員警在車上稍作檢查之後,入關的程式就算是完成了,秦風搖了搖頭正準備上車的時候,整個人忽然愣了一下,因為他發現,從他身後的那輛車上,下來了一個自己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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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2 03:58: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八章 濠江大佬(上)

    「吳哲,怎麼了?咱們可以上車走了,你發什麼呆啊?」

    看到前面已經示意放行,秦風卻是愣在了那裡,竇建軍不由拉了他一把,好在他也是反應很快的人,並沒有擺出烏龍,喊出「秦風」兩個字來。

    「看到了個熟人,嚇了我一跳。」

    在剛開始和那人打了個照面之後,秦風著實是被嚇了一跳,因為他怕那人喊出自己的名字,直到竇建軍開口之後,秦風才反應了過來,自己現在這付相貌,別說那人了,恐怕就是謝軒李天遠來了都未必認得出來。

    「熟人?」竇建軍聞言往後看了一眼,發現停在他們後面的那輛車掛著是澳深兩地的牌照,號碼均是四個8,眼神不由一凝。

    要說在內地花錢搞四個八的牌照可能不難,但是在澳島,能搶到四個八的牌照,那就不純粹是錢的問題了,除了有錢,還要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和背景。

    不過此時正處在關口,竇建軍也沒多看,直到上了車開到了澳島地界,竇建軍才開口問道:「秦爺,你那朋友是幹什麼的啊?」

    「在京城認識的一個朋友,他是港島人,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他了。」

    秦風想了一下,對前面開車的魯賓說道:「回頭在路邊停一下,我那朋友在澳島或許有點關係,我讓他也幫幫忙。」

    要是放在往常,秦風是不會開口求人幫忙的,不過相比妹妹的消息,他的臉面又算得上什麼,當年帶著妹妹四處流浪的時候,秦風又有什麼臉面?

    「魯賓,靠邊停車。」

    聽到秦風的話後。竇建軍連忙讓魯賓把車子停了下來,他知道就算自個兒有錢,也甭想買到後面那種車牌的,能掛著這種牌子的人,在澳島的路子一定比他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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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利,你說的那個人,到底行不行啊?要我看,還是讓博比做你的助手吧,他畢竟也跟過漢叔幾年。」

    在一輛掛著澳深兩地牌照的奔馳車上。正進行著一番對話,開車的那人大概五十四五歲的年齡,臉型剛毅,眉角到額頭處有一塊傷疤,放在方向盤上的雙手骨骼粗大。應該是個會家子。

    「丹尼,博比的賭術雖然還可以,但比起那人來,就要差的多了,你知不知道,漢叔曾經在八十年代末的時候,和來自內地的一個人賭了一天一夜。最後不分輸贏的事情?」

    此時說話的人,正是和秦風有三月之約的亨利衛,而開車的那個人,原本姓陳。叫陳世豪,英文名叫做丹尼,在六七十年代的時候也跟過葉漢一段時間。

    不過在跟了葉漢幾年之後,陳世豪感覺自己不太適合吃這晚飯。就離開了葉漢,在澳島發展起了幫會。

    澳島的幫會。和賭業自然是息息相關的,葉漢雖然在澳島爭不過賭王何先生,但也是一代梟雄,後來創辦公主號賭船,更是擠兌的澳島賭業蕭條。

    有葉漢的扶持和幫助,陳世豪的幫會也是發展的風生水起,在各個賭場內放貸抽水,甚至連葡京的人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不過到了九十年代,崩牙駒等一幫後生晚輩異軍突起,在澳島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陳世豪那會已經四十多歲了,在好幾個賭場都擁有賭桌,拚命的心思早就淡了,於是慢慢將底盤給讓了出來。

    陳世豪的行為,並沒有損害他江湖大佬的地位,反而讓崩牙駒等人對他異常尊重,數次風波都避開了陳世豪的生意。

    而就在去年崩牙駒被澳島警方逮捕後,與其相鬥的十四k也被警方嚴厲打擊,一時間澳島江湖人心惶惶,陳世豪受到賭王何先生的邀請,在黑白兩道放出話要穩定賭業,很多還在爭鬥中的小幫會都停歇了下來。

    此時一出,陳世豪頓時備受關注,在澳島道上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隱然都能與賭王在白道的地位相提並論了,連陳世豪自己都沒想到,都半金盆洗手了,還又出了這麼一次風頭。

    不過陳世豪為人很講義氣,始終都認為自己是出自葉漢門下,最近一段時間賭壇對葉漢「賭聖」稱號的質疑,也讓陳世豪氣憤不已,這次去拉斯維加斯參加賭王大賽,就是由他和亨利衛組織那些老人們發起的。

    「能有人和漢叔賭一天一夜不分勝負?真的假的啊?亨利,我怎麼沒聽說過這事兒?」

    聽到亨利衛的話後,陳世豪不由一愣,側臉看向亨利衛的眼神中滿是不信,陳世豪在八十年代的時候早已混出了名堂,與葉漢的來往也不是太頻繁,並不知道亨利衛所說的那件事。

    不過在澳島混江湖,怎麼都脫離不了一個「賭」字,再加上陳世豪也跟過葉漢幾年,知道「賭聖」的名頭可不是浪得虛名,亨利衛說的如果是真的話,絕對會在賭壇掀起傳得沸沸揚揚的。「丹尼,這事兒知道的人很少,也就那麼三五個人。」

    亨利衛搖了搖頭,說道:「那人的年齡和漢叔差不多大,無論是骰子還是牌九撲克,都玩的是出神入化,其實嚴格說起來,漢叔還要弱上他一籌的……」

    當時葉漢和載昰對賭的時候,就是由亨利衛做的荷官,所以整個過程沒人再比他更瞭解的了。

    賭術賭的不單是技術,也是在賭精力和體力,當時葉漢和載昰在賭船上賭了整整一天一夜,到後面的時候,葉漢的精神雖然很亢奮,但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

    在最後一把牌的時候,載昰並沒有開牌,而是大笑著將牌棄在了桌子上,亨利衛和葉漢當時都心知肚明,對方這是讓了他們一手,後來葉漢和載昰促膝長談近半月之後,才將載昰禮送回了內地。

    「竟然還有這種奇人?內地果然是藏龍臥虎,有機會我也要過去看看才是……」

    聽完亨利衛的講訴,陳世豪也是嚮往不已,以他有幫會背景的身份,原本是不能自由進出內地的。

    不過最近一年來陳世豪在穩定澳島社會治安上做了不少貢獻,相關部門也對他做了既往不咎的保證,所以陳世豪現在才能開著車子去珠江接亨利衛進來。

    「是應該過去看看。」亨利衛苦笑了一聲,說道:「我說的那個年輕人,就是那位老人的弟子,要是論賭術的話,恐怕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陳世豪搖了搖頭,說道:「亨利,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這次參加賭王大賽只能勝不能敗,你說的人我們都沒見過,還是要考量一下才行的,你也知道,這次賭王大賽之後,澳島的利益分配,很有可能出現變化……」

    處在陳世豪現在的地位,他的消息遠比常人來的靈通,在不久之前他曾經聽人說過,澳島的賭牌將面臨重新分配的局面,也就是說,賭王一家獨大的場面,在澳島回歸之後,將不復存在了。

    賭業的暴利,沒有人再比陳世豪更加清楚了,他現在僅僅靠著幾張賭桌,每年都能有數千萬的進賬,要是能插手搞一個賭場,那每年的收入怕是要以幾十億來計算了。

    眼下有這麼個機會,陳世豪說不動心那是假的,這也是他將當年跟隨葉漢的老人聚在一起的原因,陳世豪並非是想吃獨食,而是有錢大家賺,沒有亨利衛這些人,單靠他自己還是力有不逮的。

    「這件事我還沒有和秦風說,他都不一定同意參加這次賭王大賽的。」

    亨利衛臉上的苦笑之色更甚了,對陳世豪說道:「丹尼,你可別小看秦風,這人剛剛過了二十歲,在京城就已經有了不小的產業,而且他無父無母,全憑自己打拼出來的,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哦?聽你這麼說,我倒是要見見他。」陳世豪聞言有些意動,他們這些混江湖的人,最厭煩的就是那些二代子弟,但是對有真本事的人還是非常尊重的。

    「哎,丹尼,有人攔車。」

    此時車子剛剛開過一個大橋,在路邊站著一個黃頭髮的年輕人,正揮舞著手示意他們停車,亨利衛看向那輛車的牌照,說道:「那輛車好像是在咱們前面進關的,是不是壞掉了啊?」

    「那車子不錯,不會壞掉的。」

    距離前面還有一百多米,陳世豪雖然放慢了車速,但車子卻是沒有停下來,面色凝重的說道:「車子裡面還坐了兩個人,小心點,說不定就是槍手……」

    在崩牙駒橫行濠江的那幾年,澳島的暴力事件也是越演越烈,ak47橫掃賭場的事情就發生過好幾次,槍擊案更是多不勝數,死去的大多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次陳世豪和賭王出面安撫黑白兩道,其實也觸動了一些人的利益,咒他死的絕對是大有人在。

    如果不是這次亨利衛來的隱秘,不想被外人知道,陳世豪出外一般都是要帶著七八個保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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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2 03:58:4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九十九章 濠江大佬(中)


    “那還是小心一點吧,丹尼,加速沖過去……”

  聽到陳世豪的話後,亨利衛臉上也現出一絲擔憂,他在賭場裡廝混了差不多三十多年,對於那些仇殺以及被高利貸追債追殺的事情見得太多了,在澳島殺死個人,往濠江裡一丟,神仙都找不到。

  “好,你坐穩了。”

  陳世豪聞言點了點頭,腳下猛地一踩,車子加油沖了出去,在提速的同時,陳世豪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說道:“坤仔,馬上帶人到南區大橋來接我,出了點問題。”

  俗話說江湖越老膽子越小,見慣了腥風血雨,陳世豪知道每個人的命都是一樣的,被刀砍了會疼,被槍射中會死,子彈可不認識什麼是江湖大佬,它比上帝還要公平。

  “哎,停下啊!”秦風看著那輛車已經減速,原本以為對方會停下來,沒成想車子居然一個加速竄了出去,差點都撞到了自己。

  “秦爺,你這打扮,別人不認識你呀。”坐在車上的竇建軍說了一句公道話,現如今的澳島治安可是不怎麼好,恐怕除了的士車之外,在路邊攔車是沒人會停下來的。

  “我怎麼忘了這茬了?”秦風拍了下腦袋,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一看卻是沒有信號。

  “秦爺,用我的打吧,出了境之後大陸那邊的信號就沒有了的。”看到秦風的舉動,竇建軍摸出了自己的手提電話遞了過去。

  “不行,電話打不通,亨利用的應該也是內地的手機號碼。”

  秦風撥出號碼後,聽到裡面傳來的一陣“嘟嘟”聲,不由苦笑了起來,因為最近修復項目十分的忙。他這段時間一直都是躲著亨利衛的,沒成想眼下要用到對方的時候卻是找不到了。

  “秦爺,要不咱們追過去?”

  魯賓躍躍欲試的說道,在見識了秦風出神入化的易容術後,他也收起了對秦風的那份輕視之心,而且秦風打電話並沒有耽誤多久的功夫,這條路是一條大道,直著往前跑有很大機會追到那輛車的。

  “能追上嗎?”秦風聞言有些猶豫,對方的車子可是已經跑了有幾分鐘了。

  “秦爺。我魯賓外號就叫小塞納,澳島賽車的人誰不認識我啊?”聽到秦風的話後,魯賓學著李小龍的動作,用大拇指搓了下鼻子,說道:“秦爺。大佬,你們坐好,看我的吧!”

  說著話魯賓已經放下了手刹,掛上檔鬆開了離合後直直的就將油門給踩了下去,只聽一聲轟鳴,劇烈的推背感從後背傳出,車子有如離弦之箭般的就竄了出去。

  作為東南亞名氣最大的賭城。澳島可不僅僅是有賭場,各種賭博業在這裡都很發達,像是賽馬和賽車,也是日進鬥金的項目。尤其是賽車,最被那些年輕人推崇,在澳島的大街上,時常都能聽到汽車加油門的轟鳴聲。

  要說魯賓的車技還真不錯。這輛商務車在他的操縱下,居然跑到了兩百的時速。而且方向還一點都不帶跑偏的,很靈活的在車流中穿梭著,十分鐘不到的功夫,就看到了那輛黑色的賓士車。

  “秦爺,要不要把他們給截停住?”此時的魯賓已經興奮的不能自己了,看他那架勢,恨不得直衝衝的要撞過去。

  “小心一點,把車速降下來,讓秦爺和那人打個招呼……”竇建軍為人比較謹慎,在看到那車牌後就知道自己招惹不起對方,並不想用這種過激的手段逼對方停車。

  “那多麻煩啊,大佬,您看我的。”

  魯賓聞言撇了撇嘴,一個加速沖到了那輛賓士車的前面,微微打了一點點方向盤,緊接著一腳急刹車,同時右手也將身體右側的手刹給用力拉了起來。

  在雙重刹車的效果下,整輛商務車一個橫擺,死死的攔在了那輛賓士車前,逼得對方不得不踩住了刹車,在距離商務車還有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媽的,真的是沖我來的?”

  停下車的陳世豪臉色十分的難看,他的這輛賓士可不是防彈的,要是那輛商務車裡伸出來幾把AK47,他和亨利衛一準都要被打成篩子。

  “亨利,你從左邊下車,找個車子往葡京跑,只要能跑出去,以賭王對你的重視,一定會沒事的。”

  在危急關頭,陳世豪還是非常講義氣的,他知道賭王何先生當年曾經重金挽留過亨利衛,想必不會看著他被人追殺,在澳島自己保不住的人,也唯獨有賭王能罩著他了。

  “丹尼,那你怎麼辦啊?”亨利衛當年跟著葉漢的時候,正是葉漢最風光的時代,他壓根就沒見過這種場面,臉色十分的緊張。

  “還能怎麼辦?和他們拼了唄!”陳世豪雖然不當老大很多年,但骨子裡的兇悍之氣卻是一點都沒少,口中冷哼了一聲,返身從後座下麵拿出了一把一米多長的大砍刀。

  和內地一樣,在澳島的涉槍案件同樣是很嚴重的,陳世豪的小弟怕大佬出事,車上一般都常備著些武器,原本就相貌兇惡的陳世豪拿著這把砍刀,面容愈發顯得猙獰了。

  “媽的,這次要栽了。”就在陳世豪準備下車拼命的時候,從對面方向又駛來了三輛沒牌照的麵包車,呈三角形一下子將他的車子給圍了起來,這讓陳世豪連拼命的心思都沒了。

  “亨利,怕是我連累你的。”陳世豪咬了咬牙,一推車門就走了下去,早在混江湖的第一天,他就有了喋血江湖不歸路的覺悟,今天也只是在還以前的債而已。

  “嘩啦”一聲,三輛麵包車的門同時被拉開了,十幾個精壯的年輕人跳下車來,只是在見到這些人後,拿著那把大砍刀的陳世豪卻是愣在了當場。

  “大佬!”

  十幾人同時對陳世豪喊道,為首的那個三十出頭的精壯漢子走到陳世豪面前,嚷嚷道:“大佬,哪個不長眼的敢惹您,小弟把他大卸八塊!”

  “媽的,就是那輛車上的人。”

  陳世豪回身把砍刀扔回到了車上,惡狠狠的說道:“阿坤,先把他們的尿給我打出來,然後再問問來路,媽的,就是賭王的人這事兒也沒完!”

  說老實話,剛才三輛麵包車停下來的時候,陳世豪自個兒已經感覺有了尿意的,他當年喋血街頭的時候,可曾經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被人砍死的,一度就認為自己也會步了當年兄弟的後塵了。

  所以在這峰迴路轉之後,陳世豪已經有點歇斯底里了,要不是自持身份和怕對方手中有槍,恐怕他就要拿著砍刀自己上了。

  “都愣著幹嘛,沒聽到大佬的話嗎?”

  阿坤從懷裡抽出了一根短棍,嗷嗷叫著就沖了上去,他在陳世豪的手下,就和港島幫會的雙花紅棍差不多,打架拼命向來都是沖在第一位的。

  “秦……秦爺,咱……咱們這是惹了什麼人了?”坐在商務車裡的竇建軍有些傻眼,他剛從魯賓玩出的那個漂移中清醒過來,就見到一幫人沖著自己這輛車沖來,一時間大腦都有些短路了。

  “撲街啊,大佬,咱們死定了!”魯賓表現的比竇建軍還要不堪,此時已經是面如土色,嘴裡喃喃自語著,拉開車門就要往外跑。

  “真野蠻,果然是化外之地。”魯賓並沒能跑下車,因為他的安全帶都沒解開,反倒是秦風從後面拉開車門跳了下去,迎面就是一腳踹在了沖上來的那人胸口。

  “哎呦!”

  沖在最前面的阿坤只感覺一股大力傳來,前沖的身體頓時一滯,“蹬蹬蹬”的往後連退了十幾步,臉色一白,“哇”的一聲就吐出了一口鮮血。

  捂著胸口的阿坤確實挺強悍的,挨了秦風這一腳居然沒坐到,還大聲吼道:“是個硬茬子,砍死他!”

  “哎,別打,我找人的,我找亨利衛!”

  剛才秦風踹出這一腳也是迫於無奈,因為他不把阿坤踢開,那一棍子就要打在自己頭上了,秦風雖然功夫不錯,但也沒練過鐵頭功,並不想和那鐵棍比試下哪個更堅硬。

  可是秦風沒想到,這些人居然都和阿坤一個秉性,上來就打,根本就不問緣由,就算他喊出了亨利衛的名字,也被那些嗷嗷直叫的聲音給淹沒了下去。

  “媽的,打就打!”

  秦風連喊了兩聲,壓根就沒人搭理他,反而挨了一棍子,心中也不由惱怒了起來,反手一抓,將一人拉到面前,右手一掌砍到了對方的脖子上,那人的身體頓時軟噠噠的癱倒了在了地上。

  “人多了不起啊?”秦風腳步一錯,如傳花蝴蝶般的插入到了人群裡,拳打腳踢外帶肘擊膝頂,只聽得一陣“嘭嘭”響聲,幾分鐘過後,地上躺倒了一堆人。

  “我靠,這……這是李小龍轉世嗎?”坐在商務車上的魯賓已經看直了眼,口中還伊伊哈哈的嘟囔著,雙手不斷比劃著在學秦風方才的動作。

  “還真有可能,李小龍死的時候,他正好出生吧?”

  竇建軍也是一臉呆滯的看著車外,他知道秦風很能打,但做夢也沒有想到,秦風居然這麼能打?他一個大氣還沒來得及喘完,十多個人就全被秦風放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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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2 03:59:1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章 濠江大佬(下)

  “奶奶的,還要不要打啊?”

  秦風惱怒的揉了揉左臂,秦風再能打,那也是雙拳難敵四手,這一番打鬥他也挨了好幾下,不過大多都是被左臂擋住了,要害部位並沒有受傷。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都說了是找人的,你們懂不懂江湖規矩啊?問都不問一句就出手傷人?”

  秦風衝著最先倒地的阿坤罵了一句,不過眼神忽然一凝,身體快速的往後撤去,因為他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對方肯定拿出了槍來。

  “撲街仔,老子一槍打死你!”

  不知道什麼時候,阿坤手中已經多了把手堊槍,只是秦風閃避的太快,沒幾步就竄到了那輛商務車後面,阿坤怎麼都瞄不準秦風。

  “阿坤,把槍給我……”

  此時陳世豪也反應了過來,連忙上前一把奪過了阿坤手中的手堊槍,在澳島這地界拿刀砍人問題不大,但如果用上槍,當局一定會追查到底的。

  而且經過剛才的那番打鬥陳世豪也算是看出來了,對方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否則他出手就不會留情了。

  別看現在躺倒了一地人,但那些人堊大多都是關節被秦風給錯開,雖然疼痛難忍,但是只要接上就沒什麼事了。

  “大佬,我……我動不了,你幹掉他,他就躲在車後面了。

  ”

  阿坤打架是把好手,但腦子卻是有些不靈光,見到陳世豪搶過槍,還以為老大要親自追殺秦風呢,大聲在那裡喊叫了起來。

  “行了,那麼多人打一個都打不過,還要動槍?不嫌自己丟人啊?”

  陳世豪沒好氣的訓斥了阿坤一句,隨手將槍插在了自己的腰間,看向那輛商務車喊道:“朋友是哪條道上的?就算是過江龍,在這澳島地界上,也要給陳某一分薄面吧?”

  在港澳兩地,最凶悍的幫會並不是所謂的十四K或者新義安之類,而是來自內地的大圈幫,也就是俗稱的過江龍。

  最早的大圈幫,其實只是一群從內地偷渡到港島的苦哈哈,由於文化差異,在港島備受欺凌,最後凝聚在在一起形成了組織相對比較鬆散的幫會。

  由於當時很多大圈幫中人,都是在內地吃不上飯的窮人,所以對外常對人自言說自己爛命一條,把金錢看的比自己生命還要貴重。

  這也是大圈幫與當地幫會分子拼搶地盤時,比當地黑道分子更加好勇鬥狠的原因,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那些當地幫會都對大圈幫敬而遠之,從來不敢招惹。

  後來有一些退伍兵加入到大圈幫後,大圈幫的暴力斂財愈發升級了,港澳已經容不下他們,於是在加拿大和美國唐人街等地,也都成了大圈幫的勢力範圍。

  現如今大圈幫在加拿大和美國,都已經站穩了腳跟,基本上算是退出了港澳,在前幾年葉歡入獄之後,所謂的大圈幫,也已經煙消雲散了。

  但是陳世豪不敢保證,內地什麼時候再冒出幾個強人來。

  別的不說,就是秦風剛才顯露出來的身手,比當年縱橫港澳的大圈幫中人,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對於這樣的“悍匪”,就算是陳世豪也不願意招惹的,因為只要他對付了一個大圈幫中人,日後肯定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早晚死在對方的槍口之下。

  “早就這麼好好說話不行嗎?”

  秦風從商務車後面閃出了身子,開口說道:“我只是想找亨利衛而已,至於動用這麼大的陣仗嗎?”

  “你認識我?”

  躲在車裡的亨利衛聞言愣了一下,推開車門走了出來,看著秦風說道:“恕我眼拙,咱們從來沒見過面吧?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在聽到秦風說是找自己之後,亨利衛搜腸刮肚,但是怎麼都想不起來,他和這個長著一雙三角眼的傢伙,究竟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小兄弟,亨利不是道上的人,有什麼事,我陳世豪幫他接著了。”陳世豪橫跨了一步,不動聲色的擋在了亨利身前。

  “你倒是挺講義氣的。”

  秦風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放心吧,我和亨利衛是朋友,不是敵人,你讓我與他單獨說上幾句話就行。”

  秦風在內地的身份,已經完全洗白了,他當年進監獄的事情,也不會影響到他日後的人生,所以秦風並不想在澳島留下什麼案底,此刻也沒有當眾顯露自己身份的意思。

  “不行,亨利是我的客人,我要保證他的安全。”陳世豪冷哼了一聲,他雖然將槍插在了腰間,不過身上有槍,陳世豪的膽氣也壯了起來,說話十分生硬。

  “衛先生,咱們這才幾天沒見,你就不認識我了?”秦風無奈之下,只能將剛才所說的粵語換成了一口京腔,向陳世豪身後的亨利衛打了聲招呼。

  聽到秦風的聲音後,亨利衛忽然一愣,指著秦風,說道:“你……你是秦

  沒等那一臉不可思議的亨利衛叫出自己的名字,秦風就搶先說道:“衛先生,我姓吳,叫吳哲……”

  “這……這不可能,不可能啊。”

  亨利衛推開了擋在身前的陳世豪,往前走了幾步,連連搖頭道:“這……這絕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的。”

  雖然聽出了秦風的聲音,不過面前所站的就是個完全陌生的人,亨利衛從他身上看不到絲毫秦風的影子,怎麼都無法相信他就是秦風。

  “亨利,到底怎麼回事啊?”

  陳世豪一巴掌拍在了有些失魂落魄的亨利衛的肩膀上,將他拉了回來,說道:“什麼不可能,你到底認不是認識他?”

  看著幾米之外的秦風,亨利衛喃喃道:“他的聲音我認識,不過……他不可能是那個人啊,長得一點都不像……”

  亨利衛此話一出,陳世豪頓時糊塗了起來不過很顯然,亨利衛要比他還要迷惑,一雙眼睛只是打量在秦風身上想找出一些熟悉的地方來。

  “衛先生,你說骰子能不能撞碎骰子啊?”秦風笑了笑,忽然開口說出了一句全場除了亨利衛之外,誰都能能聽懂的話來。

  “是你,真……真的是你?!”當秦風這句話說出口,亨利衛再無懷疑了。

  過年時他和秦風的麻將桌上的暗鬥,除了他們兩個當事人之外,也就謝軒幾個人知道,而那幾人中也只要秦風和面前這人身材相符。

  這也是秦風易容術的一個短板,就是身高可以往上增加但卻很難減下去,在他所得傳承裡倒是有一門縮骨功,只是秦風並沒有練習。

  “秦……吳,吳哲你……你怎麼來到這裡了?”亨利衛脫口而出就差點喊出了秦風的名字,好在他反應夠快,及時收住了嘴。

  “亨利,上我的車再談吧。”

  秦風搖了搖頭,對著一臉困惑的陳世豪擺了擺手,說道:“陳先生,實在是對不起這些兄弟沒什麼大事,回頭我會擺酒向大家賠罪的。”

  說完這番話,秦風矮下了身子,在那些人身上不是拍就是拉,一圈過後,原本疼得直“哼哼”的十來個人,相互攙扶著都能站起身來了。

  “丹尼,我和他說幾句話,回頭再和你解釋。”對於能在澳島見到秦風對亨利衛來說絕對是個意外之喜。

  因為亨利衛之前就想邀約秦風一起來澳島的,只是每次都是電話沒打完就被秦風以工作繁忙為理由給掛斷了。

  “亨利,還是我陪你一起吧。”陳世豪也看出了點端倪,不過亨利衛是他日後想要涉足賭業很重要的一個人物,陳世豪有些擔心他的安危。

  “丹尼,沒事的,他是朋友不是敵人。”亨利衛一臉笑容的搖了搖頭,如果不是看到秦風化妝成這個樣子,他怕是當場就會介紹給陳世豪了。

  “陳先生,實在對不住。”秦風衝著陳世豪一抱拳,轉身上了那輛商務車,亨利衛緊跟著也鑽了進去。

  “秦爺……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看到秦風進到車裡,竇健軍連忙一把拉住了他,雖然他也算是見過風浪的人,但也被剛才的情形給嚇了一跳。

  “老竇,不是給你說了嘛,遇到了個熟人。”秦風笑著回了一句。

  “熟人?秦爺,您在澳島有這麼厲害的朋友幹嘛不早說啊?”

  竇健軍聞言看了一眼車外的陳世豪,說道:“那人是誰?能在澳島一個電話叫來幾輛車打手的人,一定不是個簡單人物。”

  剛才打鬥結束之後,竇健軍和魯賓兩人都傻眼了,壓根就沒注意車外的對話,是以也不知道陳世豪是什麼身份。

  “哦,好像是叫什麼陳世豪吧?”秦風回頭看了一眼跟上來的亨利衛,說道:“亨利,我沒記錯吧?剛才那人說他叫陳世豪。”

  “沒錯,他的中文名叫陳世豪,英文名叫做丹尼,秦風,他也是我很好的朋友……”

  亨利衛點了點頭,上車之後打量了一下竇健軍和魯賓,不過注意力更多的還是放在秦風的身上,他很好奇秦風究竟是如何將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的。

  “陳……陳世豪?他……他竟然是豪……豪哥?”

  亨利衛話聲剛落,一個發著顫音的聲音響了起來,秦風轉臉看去,卻是魯賓的牙齒在上下打著顫。

  “魯賓?你小子怎麼了?”秦風有些疑惑的問道:“這個豪哥在澳島很有名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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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2 22:14:42 |只看該作者
第401章  誤會

    何…何止是有名啊?那是大大的有名!
    魯賓一臉畏懼的盯著窗外的陳世豪,說話還是有些結結巴巴,豪哥在澳島,就是澳督都要給他幾分面子的,那可是真正的大佬啊…
    在港島,有很多發展了幾十年的老牌幫會,新建的幫會想出頭一向都比較難。
    但是在澳島卻是不同,小小的一個島嶼內,賭業所帶來的龐大利益,讓很多勢力都滲入其中,在遊客們所看不到的地方,幾乎每天都在上演著腥風血雨。
    在這種情況下,很難說有哪個幫會勢力可以長盛不衰的,很多強人都喋血街頭四五葬身之地,強如崩牙駒,最後也落得個身陷囚籠的下場。
    縱觀澳島這二十多年的幫會風雲,似乎一直屹立不倒的,也就剩下陳世豪了。
    陳世豪未必是這二十年中在澳島勢力最大的,但他的影響力是一點點滲入進去的,即使是執掌澳島牛耳的何氏家族,也要對陳世豪保持足夠的尊重。
    可以說,陳世豪是真正的濠江大佬,與他相比,這些年一直從事文物走私生意的竇健軍,根本就上不得檯面了。
    而對於像魯賓這種近乎於街頭混混的角色來說,陳世豪更是他們心目中的傳奇人物了,想著剛才強行將陳世豪的車子截停掉,魯賓忍不住嚇的渾身發抖。
    哦?在澳島這麼有名啊?
    聽到魯賓的解說後,秦風心中一動,轉臉看向了亨利衛,說道:亨利,你的朋友很厲害啊,你幹嘛還要躲到內地去?有他罩著你。什麼事情都能擺平吧?
    秦風,澳島的事情,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
    亨利衛聞言苦笑了一聲,說道:在澳島,還是何先生的天下,想要吃賭這行飯,要不為他所用,要不就離開這裡,丹尼有時候也是有心無力的…
    陳世豪混的是黑道。更多的時候是在各個賭場放貸收貸,幹他們這個,還是需要和賭場搞好關係的。
    更重要的是,澳島的居民,基本上都是靠著何氏家族吃飯的。尤其是賭王何先生,在澳島當地威望極高,誰要是與何先生過不去,那就是和整個澳島居民們過不去。
    所以在葉漢去世後,賭王一句話,亨利衛還是只能乖乖的離開澳島,除非他宣佈退出賭壇。陳世豪才有理由去保他,否則賭場的事情,他也插不上話的。
    這不是澳島的土皇帝了嗎?秦風原本有些不相信亨利衛的話,不過看了眼竇健軍和魯賓的臉色後。才知道亨利衛所言不虛。
    何先生就是澳島的皇帝。亨利衛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點了點頭。
    賭王一生不沾任何形式的賭博,但是卻能將號稱賭聖的葉漢趕出澳島,把持澳島賭業數十年。這種能力,就是一向和賭王不對付的亨利衛。也不能不佩服。
    秦風,咱們不說這個了,讓我看看,你這臉是怎麼變得啊?
    說了幾句關於賭王的事情後,亨利衛的注意力放在了秦風的臉上,甚至想伸出手去摸一下,畢竟從這張臉上,他看不出絲毫秦風的影子。
    秦風打開了亨利的手,說道:亨利,你也知道我在京城關係很多,來澳島有些不方便,這才化了個妝,不用大驚小怪的。
    這…這也太神奇了吧,和原來完全不一樣了。
    雖然和秦風說了好一會話了,亨利衛還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發生在秦風身上的事情,簡直比武俠小說裡的演繹還要令人匪夷所思。
    其實就是些簡單的化妝,沒什麼的。秦風擺了擺手,要不是因為妹妹的事情,他也不會露出這項易容的技能的。
    秦爺,咱們剛才得罪了豪哥,這…這事兒您看?
    聽著秦風和亨利衛的對話,竇健軍卻是有些坐不住了,因為他發現,那些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打手們,都面色不善的在盯著自己的車子。
    沒等秦風回答,竇健軍緊接著說道:秦爺,我看咱們還是先回港島吧?找您妹妹那事兒,我拜託給葡京的朋友就行了…
    竇健軍雖然在港島有點小名號,但在澳島,卻是沒有任何的勢力,此刻得罪了陳世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穩的走到前往港島的碼頭去?
    所以竇健軍也是萌生退意,港島的治安要遠比澳島好得多,剛才的那點衝突,怕是不值得陳世豪派遣槍手去港島追殺他們的。
    秦風,你是來澳島找妹妹的?聽到竇健軍的話後,亨利衛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沒錯,我幾年前和妹妹失散了,聽老竇說在澳島見到個很像我妹妹的人,這才過來的。
    秦風點了點頭,很鄭重的說道:亨利,我想請你幫幫忙,只要能找到我妹妹,你所說的賭王大賽,我一定會參加的。
    像秦風這種人,看事情遠比普通人要明白的多,他知道在拉斯維加斯舉辦的賭王大賽,對亨利衛很重要,唯有這個籌碼才能打動他幫助自己尋找妹妹。
    秦風,你說的是真的?
    亨利衛眼睛一亮,秦風之前是油鹽不進,他正發愁要如何說服秦風呢,沒想到秦風居然提出這麼個要求來。
    對別人而言,在澳島找出個人實在是難於上天的事情。
    但是陳世豪的那些手下,混跡於澳島的各個角落,從賭場到酒店,從賭業到色情業,幾乎都有他的人,只要秦風的妹妹沒有離開,應該是不難將她找出來的。
    亨利,能找到我妹妹,我保你在賭王大賽能進入前三!秦風這也是留了三分餘地,否則就直接喊出拿下賭王大賽第一的話了。
    好,咱們一言為定。
    亨利衛興奮的點了點頭,轉身就往車外走,口中說道:秦風,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讓丹尼全力幫你的。
    秦爺,咱們…這是沒事了?
    聽到亨利似乎有求于秦風,竇健軍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截停對方車子是秦風要求的,豪哥如果不追究秦風的責任,自然也不會遷怒於他們的。
    老竇,這事兒已經麻煩你很多了。
    秦風看了一眼窗外走向陳世豪的亨利衛,開口說道:你把畫帶回港島去,澳島這邊的事情你就別在過問了,否則日後再來澳島的話,說不定就會被什麼人惦記上。
    秦風也算是看出來了,竇健軍混的江湖,和自己與陳世豪是完全不同的,他手下的武力不行,所以只能幹一些技術性比較強的活計。
    秦爺,瞧您這話說的,我怎麼著也要跟著把小妹找到再說吧?秦風話聲未落,竇健軍就拍起了胸脯,擺出一副要和秦風同甘共苦的架勢來。
    行了,老竇,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你還是先回港島把畫給賣掉吧,那也是正事,我還等著拿錢呢。秦風話中給了竇健軍一個臺階下。
    這…好吧,秦爺,我還真約了人看畫。
    竇健軍問弦知雅意,當下說道:要不這樣,秦爺,我先回去,等到明後天的我再過來,到時就是跟在你身邊跑跑腿也行啊…
    那行,老竇,要是需要你幫忙,我一定會打電話給你的。
    秦風點了點頭,拉開車門走了下去,他這一動,卻是讓圍在陳世豪身邊的那些精壯漢子,全部都看了過來,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陳世豪在澳島的名聲,最早也是打出來的,後來他收縮勢力,沒有再招兵買馬,不過他的手下全都是精兵強將。
    場內的這些人,都是跟了陳世豪十多年的,現在也不過三十多歲正值壯年,但是一向驕橫的他們誰都沒能想到,自己在秦風手下居然走不過一招。
    有幾個沉不住氣的人,已經將手又握在了兵器上,而且剛才受傷的關節,似乎也隱隱作痛了起來。
    阿坤,讓那位先生進來!
    陳世豪剛剛和亨利衛聊了幾句,知道剛才是個誤會,當下走出人群,對著秦風拱了拱手,說道:秦先生,對不起,是陳某莽撞了。
    不敢當,陳先生,俗話說不打不成交嘛。
    秦風連忙回了個抱拳禮,俗話說花花轎子人抬人,很多江湖大佬聲名遠播,未必就有多大的能耐,主要是江湖上的朋友給面子罷了。
    秦先生,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咱們換個地說話可好?三四輛車停在路邊,還是比較扎眼的,來來往往的車輛駛過的時候都會盯著看上幾眼。
    再加上今兒十幾個人都沒能對付得了秦風,傳出去未免臉面無光,是以陳世豪才想儘快離開這裡再說。
    好…秦風回頭看了一眼商務車,說道:不過陳先生,我那兩位朋友還要回港島,讓兄弟們給讓條路吧?
    沒問題!陳世豪聽懂了秦風的意思,楊聲說道:阿坤,把前面那輛車開走,咱們回福滿樓…
    港澳兩地人的生活習慣和廣東人是差不多的,每天早上起來都喜歡喝個早茶聊聊天,陳世豪所說的福滿樓,就是澳島最出名的一處喝早茶的地方。
    當然,這裡的早茶說的其實是一種文化,實際上還有諸如下午茶和晚茶。
    福滿樓也是眾多江湖大佬喜歡講數的地方,陳世豪要在那裡招待秦風,也算是將其和自己平等對待了。

第402章  江湖資歷

     豪哥來了,豪哥好…
  在陳世豪率先走進酒樓後,原本在一層大廳坐著喝茶聊天的一些人,都紛紛站了起來,和陳世豪打起了招呼,陳世豪也是左右拱手,一邊回應著一邊往二樓走去。
  陳世豪以前在這裡喝茶,是很喜歡一樓大廳中的那種氛圍的,不過今兒帶著秦風談事情,卻是只能上了二樓的包間。
  招呼秦風和亨利衛在二樓坐定後,陳世豪擺了擺手,說道:阿坤,你下去吧,今兒的事情不要亂說。
  豪哥,我又不傻,被人打了還出去亂說…
  阿坤聞言翻了個白眼,他喪坤在澳島那也是雙花紅棍一般的人物,丟人的事情自然不會宣揚的滿世界都知道的。
  出去給那些兄弟們說聲對不起。
  秦風倒是挺喜歡阿坤這種爽直的性子,當下從貼身帶著的手包裡拿出一疊錢,扔過去說道:就當我請兄弟們喝茶了,有身上不舒服的,去看下跌打吧。
  雖然剛才動手的時候秦風留了些分寸,不過被十多人圍攻,他下手還是蠻重的,那些人雖然被接上了骨,但韌帶和軟組織還是會有些損傷。
  秦風,不用那麼客氣的,都是自己人。見到秦風扔出了那疊錢,亨利衛和陳世豪面色同時一變。
  亨利,就是自己人才不能讓兄弟們吃虧啊。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我托大叫一聲豪哥吧,今兒這事是小弟不對,這場酒,就當是小弟向豪哥賠罪了…
  有求於人,這姿態自然是要放低下來的。而且今天發生的事情,確實是秦風有些莽撞了,也不怪陳世豪的面色一直都不怎麼好看。
  秦老弟客氣了,有什麼事說開就好了。
  江湖中人要的就是個面子,秦風能在手下面前給自己道歉,陳世豪心中的芥蒂終於又淡化了一點,開口說道:就像老弟說的那樣,咱們是不打不相識,阿坤。那錢收著吧。
  是,大佬,我帶兄弟們去看看傷…
  秦風扔出的那疊錢,足足有十萬港幣,對於陳世豪不算什麼。但分攤到那十來個人手中,卻是筆橫財,這頓揍倒是也沒白挨,阿坤拿著錢滿臉喜意的離開了。
  這些傢伙太不成器,讓秦兄弟破費了。等阿坤離開後,陳世豪向秦風笑了笑,嘴上客氣著。身體卻是絲毫未動。
  以陳世豪的江湖地位和身家,出了這種事,自然不是拿些錢就能擺平的,他要的是面子。在江湖上,面子比天大。
  前幾年的時候,有一位港島的女明星來澳島做活動,在酒吧包廂裡得罪了一位澳島的大佬。當時就被扒光了衣服,差點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給輪姦掉。
  最後那位女明星跪在地上。一一向房間裡的各位大佬敬酒賠罪,在那位大佬發話之後,這才保得清白離開了,那位大佬自然也賺足了面子。
  眼下陳世豪雖然不至於逼迫秦風至斯,但手下十多人被打,傳出去他絕對是面目無光,自然不肯輕易揭過這件事情。
  這事兒本來就是我不對,談不上破費。
  既然放低了姿態,秦風對陳世豪的態度也不以為甚,伸手拿起茶壺,給陳世豪斟滿了一杯茶,說道:江湖事江湖了,豪哥,請飲茶…
  秦風知道,在港澳甚至台島這些地方,還保留著以前的一些老傳統,請酒賠罪就是其中的一項,眼下只是以茶代酒罷了。
  好,秦兄弟爽快!
  直到此時,陳世豪才感覺賺足了面子,接過秦風手中的滾燙的茶一飲而盡,這也是有講究的,倒茶賠罪的一方固然沒面子,而對方也要受得起才行。
  秦風,丹尼是爽快人,這點事他不會放在心上的。看到秦風和陳世豪盡釋前嫌,亨利衛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雖然和秦風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亨利衛能看得出來,秦風不是那種委曲求全的人,眼下能如此放低姿態,已經是實屬不易了。
  豪哥大度,我再敬豪哥一杯。秦風笑著又給陳世豪端了杯茶。
  秦老弟,還別說,你可真能打啊。
  接過秦風敬來的茶,陳世豪苦笑了一聲,說道:我手下這些人也算是身經百戰了,居然沒一個能和你走上幾個回合的。
  前幾年在澳島紅得發紫的崩牙駒,那是靠槍去搶地盤的,而陳世豪還秉承著老傳統,很少動用火器,所以他手下的人,在澳島是出了名的能打。
  只是今兒和秦風這麼一交手,差距頓時顯現了出來,拉出去足能和上百人對砍的精兵強將,在秦風手下就變成了軟腳蝦一般。
  丹尼,現在大家都想著搵錢,別再幹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了。
  亨利衛不想再提起剛才的事情,有意岔開話題,看向秦風說道:對了,秦風,你這次來是找妹妹的?我怎麼沒聽過你提起這件事呀?
  在商務車上的時候,亨利衛聽竇健軍提起過一嘴,不過當時秦風沒多說,他也不怎麼瞭解情況,到此時坐下來才有機會詢問。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我十來歲的時候和妹妹失散了,昨兒聽我那朋友說,在澳島見到個有些像的,這不就趕過來了嗎?
  哦?秦老弟,你和妹妹是怎麼失散的?距離現在多少年了,可有妹妹的照片?
  既然剛才的事情說開了,秦風現在也算是江湖上的朋友,朋友到了自己的地盤上有難處,陳世豪自然不能坐之不理,當下詳細的問了起來。
  當時有人販子要拐賣我們兄妹…
  秦風也不隱瞞,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最後說道:距離我入獄到現在,差不多有八年的時間了。我妹妹現在也應該有十六歲了。
  媽的,人販子都該死,老弟,殺的好!
  聽完秦風的講訴後,陳世豪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不過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用這種動作,來掩飾自己心中的震驚。
  十一二歲的年紀,就能幹出連殺五人的事情來。陳世豪此時背上已經滲出了冷汗,幸虧自個兒剛才沒拿勁,否則把這年輕人惹惱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秦風,真…真沒想到你還有這些往事?
  亨利衛也是聽得目瞪口呆。他所認識的秦風有時候像是個商人,有時候又像是個學生,雖然身上也有些江湖味,但真的沒想到秦風居然殺過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只是想找到妹妹。秦風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之所以說出這番話來。秦風只是想證明自己是江湖人的身份罷了。
  在江湖上,除了比聲望之外,還有就是鬥勇好狠了。
  在內地,很多混混都將坐牢當成一種榮耀。出來之後橫行霸道,動不動就甩出一句爺是山上下來的,吃過牢飯,別人頓時就不敢招惹了。
  而在港澳等地。進監獄更是一種資歷和鍍金,基本上每個江湖大佬。都有過蹲監獄的經歷,最不濟也曾經被抓進過警察局。
  甚至還有一些小混混為了出人頭地,主動幫助幫會裡的大佬定罪,在監獄裡呆上三五年之後出來,馬上就出人頭地的事情,也是屢見不鮮的。
  所以在聽聞了秦風的往事之後,陳世豪震驚之餘,再也不敢將秦風看成只是一個比較能打的年輕人了,他那連殺五人的狠勁,就是陳世豪自己都辦不到。
  豪哥,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
  秦風忽然站起身來,很鄭重的對陳世豪一拱手,說道:我秦風算是個孤兒,父母是靠不上了,此次來澳島,還希望豪哥能幫幫忙,打聽一下我妹妹的消息。
  秦老弟哪裡話,咱們江湖上講的就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秦老弟的事情,就是我陳世豪的事情!
  見到秦風如此做派,心中早已態度大變的陳世豪連忙站起身來,開口說道:秦老弟你放心,只要令妹還在澳島,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能把人給找出來…
  以陳世豪此時在澳島的江湖地位,說出這話來還真不是吹牛。
  不管是港島還是澳島,人口雖然不算是少,但地界其實都是很小的地方,在這兩地犯了事的人,基本上都要往外跑路,因為根本就藏不住身。
  此時的澳島各個幫會,都對陳世豪馬首是瞻,只要陳老大放出話去,整個澳島的地下世界都會為之運轉起來的。
  與賭王何先生走的是上層路線不同,幫會的滲透力,在這個城市要更加的深入,上至高級酒店,下至暗娼妓院,基本上都有幫會中人的存在。
  所以只要動用起這些力量,想在澳島找出一個人並不是很難,這也是竇健軍想到去找葡京賭廳那個經理的原因,當然,那人和陳世豪相比,影響力又是遠遠不如了。
  陳世豪辦事很是爽利,在問明白了情況之後,馬上說道:老弟,你把令妹的年齡和相貌特徵都給寫下來,我這就讓人把消息公佈出去。
  豪哥,我這有妹妹的畫像,你找人複印一下發出去就可以了。
  秦風從包裡拿出了五張妹妹的畫像,不過這些畫像和秦葭小時候的相貌略略有一點不同,那是秦風按照自己的臆想做出了一些改動。

第403章  耳聽為虛

    有照片就好辦了。陳世豪接過秦風遞來的那幾張畫像,說道:你放心吧,只要你妹妹在澳島,最遲三天,一定會有消息傳過來的。
    以陳世豪的影響力,只要他吩咐下去,恐怕用不了一天,整個澳島的道上兄弟,都能人手一張這個畫像,只要秦葭還在澳島,肯定會被發現的。
    豪哥,我看這樣吧。
    秦風開口說道:讓澳島的兄弟們幫我找人,我也要意思一下,您放出風聲去,誰能找到這個女孩,懸賞花紅五百萬,就算是只有消息,而消息是真的話,也有十萬花紅可拿…
    秦風雖然已經見識了陳世豪在澳島的勢力,但俗話說的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懸賞找人和不懸賞,最終所能起到的效果絕對是不一樣的。
    陳世豪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秦老弟想的周到,就按你說的這樣辦。
    在港澳兩地,懸賞花紅找人並非是什麼稀罕事,道上經常會有這樣的消息傳出。
    不過往常所懸賞的花紅,基本上都是在通緝某人,像這種尋妹就拿出八百萬的事情,還是絕無僅有的。
    那就多謝豪哥了。
    秦風抱拳對陳世豪行了一禮,有這樣的地頭蛇幫助尋找,如果再沒有妹妹的消息,那看來出現在此地的人就不是秦葭了。
    秦老弟,你先坐著喝茶,我出去安排一下。
    陳世豪站起身來,沖著亨利衛使了個眼色,說道:亨利,秦老弟是第一次來澳島,你可要招待好他才行。我去去就來…
    在之前亨利衛向陳世豪說起秦風的時候,陳世豪還有些不以為然,但老話說的好,百聞不如一見,今兒的這場會面,讓陳世豪改變了對秦風的看法。
    且不說秦風能化妝的讓熟識他的亨利衛都認不出來,就是秦風那過人的身手,就足以讓陳世豪刮目相看了。
    而且其後的一番交流證明,秦風也並非是那種只有肌肉沒有腦子的人。有事求人的時候,秦風謙虛得讓陳世豪渾身舒泰,立馬由面目可憎變得眉清目秀和藹可人。
    所以對於亨利衛的話,陳世豪現在已經信了九成,他藉故離開。就是想讓亨利衛說服秦風,參加這次的賭王大賽。
    秦風,真沒想到,咱們能在這裡見到啊。
    陳世豪出去之後,亨利衛乾巴巴的笑了笑,現在秦風正心急尋找妹妹,他此時再邀請秦風參加拉斯維加斯的世界賭王大賽。未免有點趁人之危的意思。
    亨利,這次不管找不找得到妹妹,我都欠你一個人情…
    秦風是何等眉眼通透的人?看到亨利衛的神色後,開口說道:拉斯維加斯的事情。我答應了,不過你們要幫我辦理澳島去往拉斯維加斯的身份,只要臉型和我像一點就行…
    好不容易才在國內洗白了,秦風不想再成為某些部門重點關注的人物。要真是那樣的話,恐怕胡保國都會被他所牽連。
    秦風。這…這事兒不急的。
    雖然心中大喜,不過亨利衛的臉上卻是不敢顯露出來,開口說道:丹尼在港澳和粵省都有些勢力,有他幫忙,只要你妹妹在這幾個地方,一定能找出來的。
    但願如此吧。秦風無奈的歎了口氣,其實對於此次之行,他並沒有報太大的希望,只是盡人事知天命罷了。
    秦風,你也不用太著急,既然來了,就好好品嘗下澳島的美食吧。
    看到秦風面色憂鬱,亨利衛連忙夾了個雞爪放在秦風面前的碟中,說道:你別看這裡是澳島,但福滿樓的鳳爪可是用宮廷秘方蒸制出來的,爛而不膩,入口即化…
    亨利,多謝了,我沒事的。
    秦風抬頭笑了笑,他也是心胸豁達之人,加上和妹妹失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下將心事放到一邊,和亨利衛討論起南北的美食來。
    這一頓下午茶,秦風一直喝到了晚上八點多,最後才由亨利衛將他送到澳島葡京酒店,這裡也是澳島的標誌性建築。
    地勢雖好,但大勢已變,有暮落西山之像啊。站在葡京酒店的總統套房裡,秦風臨窗而站,觀看起澳島的風水來。
    秦風發現,葡京酒店地勢雖好,但卻有種盛極而衰的表現,如果不作變動的話,恐怕再過十年,澳島的地標建築就要易幟了。
    關我甚事?還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妹妹吧?秦風搖了搖頭,轉身回到桌旁,拿出幾枚澳島的硬幣,在桌上占起卦來。
    只是片刻之後,秦風一臉苦笑的將那幾枚硬幣收了起來,俗話說卦不算己,秦風這麼年來推演過無數次妹妹的下落,但卦象始終都隱晦莫名。
    在秦風獨自一人在酒店占卜的時候,在距離葡京不遠的一處規模較小的賭場三樓,正在進行著一番對話。
    這間房子大約有四十多個平方,面積十分大,在房間正中的位置供著一個關公像,像前煙霧繚繞,整個屋子裡都充斥著一股子檀香味。
    這裡原本是陳世豪的香堂,每當有新人入他幫會的時候,總是要在這裡拜關公歃血為盟,彰顯兄弟之間的義氣。
    不過此時香堂已經被改成了會議室,七八張沙發拱衛成了一個圓形,每個沙發上都坐著一個人,陳世豪和亨利衛兩人,分別坐在了上首和略偏一點的位置上。
    亨利,你的賭術我自然是佩服的,不過這次賭王大賽事關重要,關係著咱們漢叔一脈能否在澳島重新立足,你找個都沒聽說過的小子做助手,我不服氣!
    此時開口說話的是個五十出頭的中年人,他個頭不是很高,身體坐在沙發裡,幾乎將整個人包裹了進去,但說話聲音十分的洪亮,話聲一出,就引得整個房間的人看了過去。
    泰哥,我和秦風交過手,比麻將,我要差他一籌,而且他是當年那人的徒弟,別的賭術想必也都精通的。
    面對說話的這人,亨利衛也不敢托大,因為對方跟隨漢叔的時間比他還要久,在賭壇的荷官行當裡,無人能出其右。
    不過他和亨利衛一樣,都對葉漢死心塌地,即使葉漢去世,也不肯為澳島的賭王何先生所用,遠走拉斯維加斯,在一個西方人的賭場裡當上了技術總監。
    原本按照他們的計畫,是要由鄭中泰和亨利衛聯手,去參加這屆賭王大賽的。
    可賭王大賽沒多久就要開始了,事到臨頭,忽然冒出了一個乳臭味幹的小子要頂替掉鄭泰,在賭壇也算是老前輩的泰哥,鄭中泰自然心中有些不快了。
    亨利,麻將是國粹,在內地有人玩的精不足為奇。
    聽到亨利衛的話後,鄭中泰搖了搖頭,說道:你也知道,雖然現在的賭王大賽加入了牌九和麻將賭法,但最後賭的一定是梭哈、百家樂或者是德克薩斯撲克,那人就算是麻將玩的再精又能怎麼樣?
    阿泰說的是,亨利,你的做法有點太冒險了。
    坐在鄭中泰身邊的一位老人開口說道:咱們被逼離澳島有兩年了吧?這次賭王大賽是重回澳島的最佳時機,亨利,要三思而後行啊…
    說話的這人已經是七十多歲的年紀了,早在葉漢金盆洗手之前,他就退出了賭壇,只是在幾家賭場做個顧問,但即使如此,葉漢去世後,他也被賭王趕出了澳島。
    明叔,我亨利什麼時候做過不靠譜的事情啊?
    亨利衛聞言有些著急,要是沒這些宿老們的支持,秦風也別想成為自己的助手。
    只是這事兒原本就是他求著秦風的,要是被秦風知道這種情況,恐怕先前說好的事情,又會出現變故。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明叔回了亨利衛一句之後,就在那閉目養神起來,顯然對亨利衛的話持懷疑態度。
    其實這也不怪明叔,和賭聖生活在一個時代的人,從來都沒有想過,在這世上還有人的賭術能超過葉漢的。
    所以且不說秦風賭術如何,剛才亨利衛講起葉漢曾輸給過一人的事情,明叔首先就是不信的。
    明叔,亨利說的這事兒倒是不假,我見過那人,漢叔對他都很恭敬的。一個和亨利衛年齡差不多大的人插了一句,當年載昰拜訪葉漢的時候,他也是在場的。
    明叔,亨利,我看你們也先別爭了。
    見到場內的氣氛有些僵持,陳世豪開口說道:要不這樣吧,咱們安排一個賭局,請秦風來參與一下,只要他出手了,你們應該都能看出他賭術高低了吧?
    阿豪這個主意不錯。明叔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排除內地有些天才,但總是要讓我們這些老頭子看到才能安心啊。
    像明叔這些人,雖然自個兒早就沒了爭名逐利的心思,但他們還有一幫徒子徒孫呢,如果要是能在澳島搶下一塊地盤,那這些問題就都能解決了。
    所以對於此次的賭王大賽,當年跟隨葉漢的這些老人們都是異常重視。
    即使亨利衛說破嘴皮子,他們還是不為所動,堅持要親眼見識過秦風的賭術後,才能決定是否讓他作為亨利衛的助手出賽。

第404章  專治各種不服

     亨利,你看怎麼樣?陳世豪轉臉看向了亨利衛。
  丹尼,我怕秦風不同意啊。
  亨利衛苦笑了一聲,這但凡有本事的人,一般也都是有些脾氣的,他們明擺著不相信秦風,亨利衛還真怕秦風一氣之下摞挑子不幹了。
  亨利,這有什麼不同意的?
  聽到亨利的話後,明叔不以為然的說道:參加賭王大賽的收益可以分給他一些,只要能進前十,最少就有幾百萬美元了,他一輩子都未必能賺得到。
  進入新世紀之前,港澳人還是有很大優越感的,在他們看來,內地人都是些窮光蛋,所以明叔這話明顯帶著一種施捨的口吻。
  明叔,這些話,您可千萬別在秦風面前提。
  明叔的話讓亨利衛差點都哭出來了,秦風在京城經營的玉石店,每月利潤都在千萬以上,他還要不少別的生意,明叔您拿錢壓人,只能適得其反…
  什麼?每月進賬千萬以上?
  聽到亨利這話,名聲咂吧了幾下嘴巴,閉口不言了,因為對方要是有這收入,對賭王大賽的那點獎金還真的未必在意。
  陳世豪想了一下,開口說道:亨利,要不我去說吧,就說澳島有朋友,想和他切磋下牌技,你看怎麼樣?
  丹尼,你要開這口,那點人情可就用完了啊。亨利衛不置可否的說道。
  不就是幫他找個人嗎,我本來也沒當是人情。
  陳世豪無所謂的說道,在他看來,自己日後根本就沒有能求到一個大陸人的機會,要這人情有什麼用呢?
  那好吧,咱倆明天一起去。亨利衛點了點頭,看向鄭中泰。說道:泰哥,你準備一下,看看明天要和對方賭什麼…
  有什麼好準備的?只要是撲克,賭什麼都行!
  鄭中泰的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秦風還沒出生的時候他就已經跟在葉漢身邊闖出了不小的名聲,難道還會不如一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夥子?
  那好,就這麼辦吧。
  亨利向四周看了一眼,說道:明叔,這事兒是咱們求人,別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否則這賭王大賽,對方不是不能自己去參加的…
  說了這句話後,亨利就起身離開了會議室。留下那些人面面相覷。
  阿豪,你…你看,亨利這是怎麼說話的?
  明叔被亨利衛的話氣的吹鬍子瞪眼,但也無可奈何,原本葉漢沒去世的時候。亨利衛的地位就要比他們都高,只是葉漢去世之後,他們才賣弄起了老資格。
  明叔,亨利說的也沒錯,那個秦風不是普通人,要是論起江湖上的輩分。他未必就比咱們低了,以後這些事情,明叔你們就不要過問了…
  陳世豪見識過秦風的手段。知道對待秦風是只能軟不能硬,要是惹怒了對方,那真有可能是一拍兩散。
  另外陳世豪的這番話,也無不有敲打明叔等人的意思。
  他能看出來,這些老傢伙們紛紛發出自己的聲音。其實就是想在日後的生意裡佔有一席之地,說白了還是利益使然。
  阿豪。你?聽到陳世豪的話後,明叔豁然色變,一拍沙發就站了起來。
  明叔,不要發那麼大的火。
  陳世豪擺了擺手,說道:咱們雖然有交情,但那是我和漢叔的情分,現在只是看到你們流落他鄉,這才想做點事讓大家有口飯吃,如果是出力不討好,這件事也不用做了。
  陳世豪在心裡歎了口氣,他現在才算是鬧明白了,為何葉漢當年留下了這麼多賭術高手,在其死後居然不能獨當一面,落得現在這種下場。
  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內部的不團結,每個人都有心裡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亨利衛又相對年輕鎮不住場面,最後只能黯然遠走京城,避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好吧,阿豪,就按你說的辦吧。
  聽出了陳世豪話中的堅定,明叔歎了口氣,只能答應下來,他們現在都是無根漂萍,陳世豪幫助他們是情分,不幫…卻也是本分。
  老竇,畫的事就看著辦就好了,按我說的五百萬,一分不讓。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多的時候,秦風接到了竇健軍的電話,他昨天回到港島後,馬上就約了那位商界大佬,今兒一早就將畫拿了過去。
  秦爺,我開價開了六百萬,您猜,結果怎麼樣?竇健軍此時沉浸在興奮之中,已然是忘了昨兒發生在澳島的事情。
  那人同意了?
  秦風聞言倒是有些意外,那幅畫本身的價值在兩百萬左右,就算加上一些名人的題跋和印章,撐死了也就是五百萬。
  哈哈,五百五十萬成交的。
  竇健軍在電話裡大聲笑了起來,說道:他說上面董其昌的題字和印章極為難得,要是還有這種品相完好的畫,他還會高價收購的。
  從過年到現在,只是做了兩筆生意,竇健軍就得到了超過往年走私一年的利益,這讓他更堅定了跟著秦風乾下去的念頭。
  最近這段時間,我是沒空了,老竇,你先等一下。秦風正說著話,忽然聽到門外響起了門鈴聲。
  亨利,豪哥,你們先坐,我說個電話。打開門見到是亨利衛和陳世豪,秦風打了個招呼將二人讓了進來。
  老竇,下半年我爭取再送兩件貨過去,咱們先這麼說吧。
  秦風剛想掛斷電話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一事,連忙說道:吳哲的證件我先用著,讓他最近別惹事…
  秦爺,我明白的。竇健軍也聽出秦風那邊有人,答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豪哥,幹嘛這樣看著我啊?
  秦風放下電話之後,發現陳世豪瞪著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自己,不由在臉上摸了摸,他早上洗臉了啊。
  你…你真是秦老弟?
  陳世豪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面前的秦風,和昨兒見到的簡直就是兩個人,除了臉型有那麼一點點相似,其餘再沒有絲毫相像的地方了。
  秦風笑了笑,說道:豪哥,我沒證件,進出澳島有點問題,昨兒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可以證明,這才是秦風。亨利衛雖然也驚異,但畢竟他見過秦風的樣子,遠沒有昨兒震驚。
  神,真是神了…陳世豪沖著秦風翹起了大拇指,說道:早就聽說內地臥虎藏龍,我們這真是井底之蛙啊。
  其實只是面部皮膚的一些改變罷了,沒那麼神奇的。
  秦風笑著擺了擺手,說道:這幾天我還要借用下那模樣,兩位心裡知道就行了,不要和別人說起來了。
  還,還能變回去?陳世豪聞言又是一驚。
  很簡單的,兩位等我一會。
  秦風起身走進了洗手間,沒過五分鐘的時間,昨兒吳哲的相貌又出現在了兩人面前,讓亨利衛和陳世豪震驚了好半天。
  亨利,豪哥,您二位過來,這是有事吧?重新坐下後,秦風用酒店的茶具給亨利和陳世豪分別倒了杯茶。
  秦風,也沒什麼事,這不馬上中午了嗎,咱們一起吃個飯。
  亨利衛的臉色有些不太正常,說道:正好當年跟著漢叔的幾位老人都在,我想吃飯的時候介紹大家認識一下。
  亨利,還有別的事吧?一次都說出啦吧。看到亨利衛吞吞吐吐的樣子,秦風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
  我來說吧。
  陳世豪接過了話,說道:秦老弟,是這樣的,大家對你的賭術都很好奇,想見識一下,不知道可否?你要是不同意也沒關係,我們回絕掉就行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秦風心中動了一下,說道:沒關係,賭術雖然出自千門,但南北派系還有不同之處,我所得傳承大多是北派,能和南邊的同行交流一下,也未嘗不可。
  秦風是何等聰明之人,從陳世豪和亨利衛的神色中,就看出了一些端倪,恐怕那些人不是好奇,而是感覺不服氣吧?
  對於這一點,秦風倒是沒有生氣,有本事的人一般脾氣也大,既然存了收服葉漢所留勢力的心思,秦風自然就得專治各種不服了。
  好,秦老弟爽快!
  陳世豪看了下手錶,說道:我在福滿樓的翡翠廳訂了房間,咱們就去那裡用餐吧,吃完之後就可以開始了。
  成,走吧。
  秦風也沒廢話,當即站起身來,至於尋找妹妹的事情,則是一句都沒提,秦風相信,以陳世豪的為人,怕是早就將懸賞花紅宣揚了出去。
  豪哥好大的排場啊?
  走出酒店房間,秦風就發現有兩個穿著黑西裝的漢子守在了房間門口,下了電梯之後,更是有五六個人走了過來,將他們擁簇在了中間。
  讓秦老弟見笑了,最近澳島不太安全,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陳世豪聞言苦笑了一聲,昨兒他自己外出了一趟,就遇到了秦風這等猛人,是以豪哥對自己的安全防範又加強了幾分。

第405章  論資排輩

    來到福滿樓訂好的翡翠廳後,裡面已經坐著七八個人了,這個飯廳十分的大,除了吃飯的餐桌之外,還有一處茶室和棋牌室,此時幾個老頭正在裡面喝著茶。
    秦風,我給你介紹一下。
    亨利衛快走了幾步,指著年齡最大的明叔說道:這位是明叔,當年漢叔御用的荷官,是跟了漢叔一輩子的老人。
    明叔,你好。秦風對著明叔拱了拱手,他的這聲稱呼可不是按照江湖規矩來的,而是尊重對方年紀大而已。
    你叫秦風是吧?早就聽亨利和阿豪提過你了,來,年輕人,喝杯茶。
    別看昨兒明叔和亨利發生了爭吵,其實在賭場這種環境裡廝混了一輩子,明叔早就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了,此時就完全看不出他曾經針對過秦風。
    這位是泰哥,明叔之後就要數到他了…
    亨利衛介紹的第二個人就是鄭中泰,當年在漢叔的公主號上,所有荷官的工作,都是泰哥負責的,也是跟著漢叔的老人…
    亨利衛這話,其實是抬舉鄭中泰了,因為在葉漢開始做公主號的時候,技術總監已經是亨利衛了,鄭中泰那會只是給他打下手而已。
    葉漢為人十分公正,在賭之一道上絶不肯含糊,有本事的人他一定會扶上位的,鄭中泰不如亨利衛,所以當時只能做個技術副總監。
    亨利,別給我戴高帽子了,那會的技術總監可是你。
    鄭中泰為人倒也光明磊落,衝著秦風一拱手,說道:秦先生,聽說你賭術高明。鄭某回頭還要請教一二…
    秦風也回了個禮,落落大方的說道:請教就不敢當,等會大家切磋一下吧。
    咳咳,大家落座吧,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看到一進屋就提及對賭的事情,陳世豪咳嗽了一聲打起了圓場,秦老弟是客,就坐個首位吧,明叔你做主陪怎麼樣?
    陳世豪這話一出。明叔等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不自然了,雖然遠來是客,但秦風年齡太小,這主位還是輪不到他去坐的。
    陳世豪的這話,顯然是在警告他們不要節外生枝。同時也點明了秦風的重要性。
    阿豪,我看還是明叔坐主位吧,就算按照道上的規矩,這裡也是以明叔為首的…鄭中泰是個直脾氣的人,心中不滿就直接說了出來。
    其實要說按江湖上的規矩,秦某倒是也坐得起這位置…
    秦風一掃之下,已經將眾人的面色收入眼底。微微一笑,說道:豪哥既然說了,秦某也就不客氣了。
    秦風此來,本就存了震住這幫跟隨葉漢打天下的老人們的心思。要是連個主位都不敢坐,那乾脆直接打道回府好了。
    狂妄!見到秦風大馬金刀的坐在了首位上,有兩個老人的臉上現出怒色,低聲呵斥了一句。
    阿豹。先坐下吧。
    活了七十多歲,明叔養氣的功夫自然不會不如年輕人。當下制止了那兩人,開口說道:隨便坐,大家隨便坐吧,都是自己人,分什麼主次啊?
    這老頭的聲望倒是很高。
    秦風冷眼相關,自然看明白了,亨利衛和陳世豪似乎走得比較近,而那些年齡大的人則是包成一團,對自己的質疑,應該也是來自他們。
    秦先生,不知道你師承何人?出自哪派?坐下之後,明叔看向秦風,開口說道:老頭子在內地也有些老朋友,說不定咱們就有些淵源呢?
    年齡大修養好,可不代表就沒脾氣了,剛才秦風所說的坐得起首座,就讓明叔不太服氣了。
    明叔是正經入過幫會的人,而且輩分很高,在當今國內外賭壇,除了葉漢之外,要是排資論輩,怕是沒幾個人能超過他的。
    我老師的名諱就不說了。
    秦風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沒入門,但有淵源,如果進到門中,當個正將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我這麼說,明叔可能明白?
    港澳包括東南亞的賭壇,最早都脫胎於中國的千門,只要有三代以上師承的,都知道,賭術只是千門的一個分支而已。
    真正的千門,組織極其嚴密,而且在千門之中,也分為內門和外門。
    千門內門非常的神秘,沒代都是一脈相傳,相傳漢代韓信、東方朔,隋朝虞慶則,唐代李靖還有明初彭瑩玉,都是千門傳人。
    千門內門的傳人,以顛覆腐朽江山為己任,個個都是才學卓絶之輩,在歷史上留有偌大的名聲,但知道他們是千門中人的,卻是少之又少。
    除了內門之外,千門還有外門,也就是江湖之中的千門,像是開賭行騙這些,都歸於千門外門之中,在外門裡,最重要的就是千門八將。
    千門八將各執其職,秦風所說的正將,為千門第一將,是千門行騙開局的主持,往往身兼千門之主。
    根據秦風所知,真正的千門傳人,在清中期的時候,就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他的身份比正將只高不低,自然能用其來形容了。
    什…什麼?正將?聽到秦風的話後,原本穩坐在椅子上的明叔,忽然站起身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秦風。
    明叔早年拜入賭門,從師父口中聽過千門的事情,知道賭門只是千門的一個分支而已,論身份,和主門相差甚遠。
    只是千門銷聲匿跡已久,所謂千門八將都深藏在明叔的記憶深處,所以在聽到秦風的話後,才會如此震驚。
    沒錯,看來明叔是知道的啊?秦風點了點頭,問道:不知道明叔在門中,又是掌哪一將呢?
    我…我和你一樣,也…也沒入門。
    明叔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緩緩坐回到了椅子上,說道:要是秦爺所言不虛的話,那這個首位,您自然是坐得起的。
    明叔此話一出,場內眾人皆驚,且不說明叔在江湖上的地位,單單論年齡,他都要比秦風大出了五十多歲,秦風何德。能當得起秦爺這句稱謂呢?
    我說的只是淵源,就是千門虛著正將的位置,我也不會去的。
    秦風笑了笑,他對明叔的反應倒是習以為常了,苗六指比他年歲還要大得多。不也是一口一個秦爺叫著嗎?
    秦風的傳承是來自外八門的主門,比千門門主的身份還要高貴,他自然不肯去做個正將了,之所以說出正將這個詞,只是拿出來對比一下而已。
    秦爺的來頭,老頭子的是不敢打聽了。
    明叔聞言苦笑了一聲,別看港澳兩地的經濟發展超出內地很多。幫會橫行,似乎也要比內地活的自在。
    但是如果論起底蘊來,內地一些存在了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門派,都有著不為外人所知的傳承。根本就不是明叔這些人能招惹得起的。
    這個道理不僅明叔明白,陳世豪也是知道的,他沒想到秦風的來頭居然如此之大,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秦某以茶代酒,先敬各位一杯。就當是拜過江湖同道了。秦風端起了茶杯,周圍坐著的那些人不由自己的都端起了杯子,顯然都被秦風氣勢所攝。
    不得了,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不得了啊。
    明叔在心中暗嘆了一聲,見了秦風的做派,他終於失去了再此次澳島洗牌分得一杯羹的心理,只要陳世豪能安置好那些晚輩,他就真的退出賭壇了。
    現在哪裡還有什麼江湖啊,大家都是賺錢吃飯,這才是正理,小子年齡最小,再敬大家一杯。
    見到震住了場內眾人,秦風立馬換上了笑臉。
    秦風從小就在江湖上流浪,行事遠比同齡人成熟的太多,幾句話說下來,就聽得眾人心中暗暗點頭,感覺秦風也不像是那麼狂妄的人。
    再加上有陳世豪在一邊幫襯,等茶換成了酒之後,桌上的氣氛顯得愈發融洽了起來,就連鄭中泰也和秦風連喝了三杯。
    秦老弟,別的不說,就衝你這豪爽勁,泰哥我服氣了。
    這頓飯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等到快要結束的時候,鄭中泰拉住了秦風,說道:此次賭王大賽,就由你和亨利去,哥哥我絶對沒有二話了。
    俗話說花花轎子人抬人,在被秦風連吹帶捧了一番後,鄭中泰早已將秦風因為知己,除了還見識秦風的賭術之外,對秦風這個人,已經是全方位認可了。
    泰哥,酒足飯飽,玩玩也無妨,權當是給大家助興了。
    秦風雖然也是酒意上臉,但心裡卻是明白的很,那些老傢伙們未必就全都服氣,某些人怕是心裡還在打著小算盤的。
    好,秦風,我讓人準備了醒酒茶,咱們喝點茶再來玩吧。
    陳世豪也沒有喝多,對待此次賭王大賽,他還是比較慎重的,因為如果在賭王大賽上不能奪得賭王的名頭,日後在澳島爭奪賭牌,怕是還會有許多波折。
    有幾個和陳世豪想法差不多的老頭子,也順水推舟的說道:阿豪說的是,咱們也想見識下內地的賭術,大家先喝會茶聊聊天吧。
    咦,這茶不錯啊,豪哥,回頭你可要把配方幫我要來!
    醒酒茶是用酸梅湯配上鐵觀音熬製的,口味十分獨特,一杯茶下肚之後,秦風頓時感覺頭腦清明,忍不住交口稱讚了起來。

第406章  籌碼

   梅子和茶葉混在一起熬製,這手藝我還是第一次聽聞。
    秦風對手中的這碗酸梅湯很是感興趣,拿著陳世豪問了半天,直到豪哥從廚房將大師傅叫出來說了配方才算完事。
    秦老弟,你也是個吃貨啊?
    看到秦風的這種行徑,鄭中泰卻是感到愈發親切,人就是這個樣子,只要看順眼了,怎麼做都是好的,相反如果看一個人不順眼,那人做什麼在你眼中都是不行。
    人生一世,吃喝二字,我當然喜歡吃呀。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半真半假的說道:以後泰哥要是有機會去京城,我做一桌滿漢全席給你嘗嘗,不過要提前三個月給我,否則我可準備不齊那些配料…
    滿漢全席?這福滿樓就有,你們內地的未必能比這裡做得好…鄭中泰有些不以為然,福滿樓最貴的一桌席就是滿漢全席。
    當年鄭中泰曾經跟著漢叔吃過一次,按照葉漢的說法,當年清宮中的大廚們,有很多都逃到了港澳等地,現在這邊所做的滿漢全席,要比內地正宗的多了。
    泰哥,以後吃過我做的你就知道了。
    秦風笑了笑也沒爭辯,他自然不會給對方說,師父載昰就是正宗的皇室傳人,小時候吃過御賜的滿漢全席的,當然,那也是老佛爺吃剩下之後賞賜下去的。
    載昰也算是個老饕,他早年曾經有一段時間研究過中國的美食,為此還拜訪了一位隱居在津天的宮廷大廚,從他那裡得到了一本滿漢全席的菜譜。
    所以要說到做滿漢全席,國內還真沒有幾個人能超過秦風,只不過現在的一些食材太過珍貴,真正辦一桌滿漢全席。花費數十萬不說,最少也要籌備好幾個月的時間。
    秦老弟,這方子你也拿到了,怎麼樣,給咱們露一手吧?
    見到秦風居然和鄭中泰扯到了吃上,而且還談的不亦樂乎,陳世豪卻是坐不住了,他這次招呼明叔等人回澳島是私下裡進行的,很容易被何先生的人發現。
    雖然現在陳世豪未必怕賭王,但也不敢輕易去挑戰賭王在澳島的權威。所以就想快點確定下來參加賭王大賽的人選,再將明叔和亨利衛等人送走。
    好,有撲克牌嗎?秦風轉臉看向了鄭中泰。說道:泰哥既然說了玩牌,咱們就玩撲克吧。
    別介啊,老弟,咱們玩麻將也行,我對這個也有些研究。只要你說出是哪個省的規矩,我都能陪你玩玩…
    對於自己的在撲克牌上的賭術,鄭中泰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既然和秦風投緣,鄭中泰也就不想讓他當眾出醜了。
    泰哥,還是玩牌吧。我很久沒碰那東西了。
    秦風笑著搖了搖頭,雖然他很喜歡鄭中泰的為人,但今兒可是來震懾眾人的。秦風就是要在他們最強的領域中將其擊敗。
    有句老話叫做賭場無父子,既然上了賭桌,秦風不會和任何人論交情的,只有冷酷無情的人,才能在賭桌上笑到最後。
    好。那就賭撲克吧。聽到秦風的話後,鄭中泰微微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給出的台階,秦風居然沒有順著下來。
    泰哥,牌來了。
    幾分鐘過後,一個年輕人拎著只箱子走了進來,打開箱子一看,裡面層層疊疊的足足擺放了四五十副撲克牌。
    為了防止一些眼力和記憶力超群手法高明的人在牌上做記號,按照賭場的規矩,一把之後,就要換一副新牌,像這樣的箱子,就是專門放置賭具所用的。
    場內的人都是在賭場工作了幾十年的老人,雖然只是一場普通的對賭,但一切都還是習慣性的按照規矩來,那幾十副撲克牌都是賭場專用的。
    秦老弟,你說用什麼玩法?
    隨手拿一副撲克牌拆封后,鄭中泰看向秦風,笑道:德州撲克,梭哈,還是21點,秦老弟你說了算…
    客隨主便,泰哥你說吧,怎麼玩都行。
    秦風無所謂的說道,對於他而言,什麼玩法真的不重要,一通百通,他們比拚的將會是賭術,而不是運氣。
    我在賭場當荷官,對於德州撲克梭哈這些接觸的比較多,玩這個,你會吃虧的…
    鄭中泰倒是個實誠人,不肯占秦風的便宜,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知道內地有種賭博的方式,叫做詐金花,玩法也很簡單,要不…咱們就玩這個吧?
    詐金花?泰哥也會玩這個?
    聽到鄭中泰的話後,秦風愣了一下,這種賭法因為簡單明了,在國內很是盛行,就秦風所知,何金龍手下的那幫子人,整天沒事就拿這個賭錢。
    港澳這邊也有人玩,賭場裡面也有。
    鄭中泰笑道:說起來我還是占了你的便宜,因為這賭法也是澳島傳過去的,想找澳島找到沒有的賭法,還真是難…
    作為東南亞久負盛名的賭城,幾乎只要人們聽聞過的賭法,在澳島的賭場裡一定就能見到,詐金花自然也不例外。
    泰哥,詐金花兩個人不好玩,最少也要四個。秦風看向周圍,說道:還有誰想玩的?
    我算一個吧。
    我也算一個。
    陳世豪和亨利衛同時開口道。
    亨利,你要玩也可以,不過你不能洗牌發牌。
    鄭中泰自知他的賭術比亨利要差上一些,當下說道:這是我和秦風賭,我們兩個誰贏誰洗牌,如果都沒贏,那就一張賭大小,贏的人洗牌發牌…
    對於荷官而言,洗牌發牌,是最考驗賭術的,有些人僅憑洗牌。就能洗出四色一條龍,電視裡所演的那些,並非是空穴來風。
    行,泰哥,就按你說的辦。亨利衛自然知道鄭中泰的意思,當下點頭答應了下來,至於陳世豪,他則是打醬油湊數的角色,並沒有什麼意見。
    幾人起身來到一張麻將桌前坐下,秦風開口說道:泰哥。說說規矩吧。因為地域的不同,賭法或許也有些差異,事先說好之後。就會省卻很多的麻煩。
    好,那我就說一下。
    鄭中泰點了點頭,將那副撲克牌中的大小王剔除了出去,說道:豹子吃同花順,金花吃順子。對子吃散牌,最小的235,則是吃豹子…
    所謂豹子,就是三張一樣的牌,在豹子裡,三個A是最大的。三個2是最小的,同花順則是三張花色相同又連在一起的牌面,以AKQ最大。123最小。
    順子是不同花色的三張連牌,也是以AKQ最大,順子下面是對子,對A最大,對2最小,至於散牌。是從A到2排序下來的。
    不過在詐金花的賭法中,還有一種特殊的牌面。那就是最小的235,這種特殊牌在遇到別的牌時,是穩輸不贏的牌面。
    但其特殊的地方,就是如果他遇到豹子,也就是最大的牌時,235卻是可以贏任何豹子,也就是三張相同的牌。
    詐金花之所以很流行,就是因為賭法簡單,在鄭中泰稍微一解說之後,幾人都表示明白了。
    等等,阿泰,既然是賭,總要拿出點東西來吧?就在鄭中泰準備第一把和秦風一張牌猜大小的時候,陳世豪擺手制止了他。
    豪哥,拿出什麼東西?咱們就沒必要真金白銀的賭了吧?鄭中泰有些不解的看向陳世豪,他身上也沒帶多少錢啊。
    我讓人拿了點籌碼過來,咱們就賭籌碼吧。陳世豪揮了揮手,早已等在門口的一個年輕人,又拿了一個箱子過來,放在了麻將桌上。
    這裡是八百萬的籌碼,每人兩百萬,一把下底是一萬,押註上不封頂,阿泰,秦老弟,亨利,你們覺得怎麼樣?
    那箱子分為四格,每一格里都擺放著三種顏色的圓形籌碼,隨著陳世豪的話聲,年輕人手腳麻利的將籌碼取出,分別放在了四人的面前。
    這籌碼做的倒是挺精緻的,泰哥,你從哪搞來這麼多啊?
    秦風拿起三枚籌碼看了看,他發現這些籌碼中間都有個五星,而外圈的顏色分為紅黃藍三種,五星的下面,分別是一萬兩萬和五萬的數字。
    這…豪哥,這不合適吧?
    正把玩著籌碼的秦風,忽然聽到了鄭中泰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由奇怪的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些籌碼一不能吃二不能喝的,至於如此嗎?
    陳世豪擺了擺手,說道:阿泰,沒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如果有本事,盡可以都贏走,這點錢我還是出得起的。
    等等,豪哥,這籌碼是錢?秦風開口打斷了陳世豪的話。
    秦風,當然是錢了。
    看到秦風一臉不解的樣子,亨利衛幫陳世豪解釋道:這裡所有的籌碼,都是葡京所用的,在澳島,賭場的籌碼是可以當成錢的,比港幣還堅挺呢…
    聽到亨利衛的解釋,秦風才明白了過來,敢情面前的這些籌碼,都是陳世豪從葡京兌換出來的,八百萬的籌碼,代表的就是八百萬港幣。
    作為澳島最大的賭場,葡京對自己的信譽看得十分重,只要是葡京的籌碼,到了賭場內都能得到相同金額的兌換,不僅是葡京,國際上的一些大賭場,都是如此。
    這也是一些賭場發生劫案,搶劫者除了搶現金之外,還會去搶籌碼。
    當年澳島一家著名的賭場,就曾經被悍匪搶走過價值三百萬的籌碼,最後經過談判,花了兩百萬的真金白銀,才算是將其給贖了回來。

第407章  詐金花 (上)

    丹尼,咱們不過是自己玩玩,用得著拿出這麼多錢嗎?
    看著那些籌碼,亨利衛也忍不住嚥了口津液,原本陪太子讀書的心態,居然也發生了些許的轉變。
    鄭中泰和亨利衛兩人,雖然在荷官這個行當裡名氣很大,但前些年跟著漢叔,並沒有賺到多少錢。
    也就是這兩年出去給別的賭場做技術總監,兩人才賺了些身家,眼下陳世豪一下子拿出了八百萬作為賭注,對這兩人來說也算是大手筆了。
    相反秦風在知道這些籌碼可以換成錢之後,表現的卻是很平淡,幾百萬對他而言,數目雖然也不小,但還不至於讓秦風失態動容的。
    聽到亨利衛的話,陳世豪大聲笑了起來,說道:亨利,這點錢不算什麼,誰想拿走,還是要拿出點真本事來的。
    和亨利衛與鄭中泰等人相比,混江湖的陳世豪身家則是要豐厚的多。
    別的不說,就憑他在一些賭場中擁有的賭桌,每年都能為陳世豪帶來數以千萬計的利潤,現在的陳世豪也是身家過億,拿出這點籌碼的確不算什麼。
    行了,別婆婆媽媽的了,咱們開始吧。
    陳世豪搓了搓手,看著秦風等人說道:幾位老弟,你們可都是賭壇的知名人士,要是被我給贏光了這些錢,那笑話就大發了…
    陳世豪此話一出,圍觀的那幾個老頭頓時笑了起來,說實話,就連他們幾個對那些籌碼也是眼熱的很,不過誰讓剛才他們沒有自告奮勇要參加賭局呢。
    豪哥,這第一把牌。你來洗吧。為了表示公正,鄭中泰將手中的牌向陳世豪遞了過去。
    泰哥,誰洗都一樣的,就你來吧。出乎鄭中泰意料的是,秦風擋住了鄭中泰的手,示意由他洗牌就可以。
    這讓亨利衛還有圍觀的那幾個老人,臉上都露出了驚詫的神色,難道秦風不知道這洗牌中蘊藏著的玄機嗎?
    讓我洗?好吧,秦老弟。你可別後悔啊。鄭中泰也沒客氣,拿起那副牌就洗了起來。
    鄭中泰的手非常大,在將牌切成兩份的時候,用一隻手就能切得過來。
    切好牌後,只見鄭中泰兩手將牌往掌心裡一握。猛地張開,那些被握出弧度的牌,頓時彈了出來。
    要說鄭中泰洗牌的手藝真是不錯,因為那些彈出的牌,每一張都交相錯合插入到另外一張牌的中間。
    一陣嘩嘩摩擦響聲過後,原本被切成兩份的牌,整整齊齊的出現在了鄭中泰兩手之間。
    在鄭中泰洗牌的時候。亨利衛和陳世豪的眼睛,都死死的盯在牌上,藉此從那電光火石之中,看出一些端倪來。
    洗牌看牌。這原本就是賭術中的基本功,只是鄭中泰本身就是老手,他的動作之快,連亨利衛都沒能記住幾張。
    而秦風的注意力則是似乎並沒有放在那副牌上。在鄭中泰洗牌的時候,反而微微閉上了眼睛。好像在閉目養神一般。
    不過要是有人注意秦風的話,就會發現,秦風兩耳的內壁,洗牌嘩嘩聲響起的時候,居然輕微的顫抖了起來,隨著洗牌的結束,顫動才停止住的。
    泰哥好手法。用耳朵聽了鄭中泰的這一手洗牌的技巧,秦風輕輕鼓起了掌。
    要知道,鄭中泰的動作雖然沒有電視電影上演的那麼花俏,但卻很見功底,沒有幾十年洗牌的功夫,絶對掌握不了這般的火候。
    秦老弟過獎了。鄭中泰笑了笑,看向秦風等人,說道:幾位,可以發牌了嗎?
    可以了…亨利衛和陳世豪異口同聲的說道,他們心裡明白,這一把贏的人肯定就是鄭中泰了。
    就在鄭中泰準備發牌的當口,秦風忽然說道:慢著,泰哥,我想切下牌…
    切牌?秦風話聲一落,場內眾人均是愣住了。
    切牌在賭局中是很常見的事情,有些人手氣不好,就會用切牌在轉下運,這是切牌對普通賭客們的功用。
    但是對職業賭徒而言,切牌卻是可以改變一副牌的位置走向,是極為重要的,不過切牌的技巧很難掌握,一個不慎,反而會使自己拿到的牌愈發的差。
    秦老弟,不知道你想切幾張?鄭中泰深深的吸了口氣,秦風此話一出,讓他頓時壓力倍增。
    因為以鄭中泰的賭術,這五十二張牌他只記住了最上面的二十張,秦風就算只切最上面的一張,也會使發牌的順序發生極大變化的。
    泰哥,切掉上面三十張牌吧。秦風笑了笑,說道:咱們只有四個人,每人只能拿到三張牌,我留下二十二張已經足夠了…
    好,那就切掉三十張…
    聽到秦風的話後,鄭中泰大大的鬆了口氣,他最怕的是秦風切到上面幾張,因為那樣的話,他一定拿不到自己洗好的牌,等於是給別人做了嫁妝。
    但是秦風切掉了三十張牌,下面牌的順序,就是鄭中泰自個兒也不知道。
    如此一來,就是純粹的賭運氣了,每個人贏錢的機率都在四分之一,大家的機會都是相等的,誰能贏,就看運氣的好壞了。
    鄭中泰說話的時候手也沒閒著,拿著撲克牌的右手微微一錯,一疊牌就落在了桌子上,不多不少正好是三十張。
    秦老弟切的牌,按照估計,要從你開始發的。切好牌後,鄭中泰將第一張牌發給了秦風,依次又給亨利衛、陳世豪和自己發了牌。
    每人三張牌發完後,四人誰都沒去動面前的牌。
    因為在詐金花的規則裡,是有暗牌的說法的,也就是說,在不看牌的情況下,可以往賭桌上下注,而所下的賭注,只需要看過牌面的一半。
    秦老弟,該你說話。鄭中泰看向秦風,拿到第一張牌的人,要首先做出決定,是看牌還是暗牌投注。
    我切的牌,運氣應該比你們都要好點吧?
    秦風笑了笑,拿了一枚十萬塊的籌碼扔到了桌子中間,說道:賭這詐金花,一定要膽子大,諸位,請跟注啊!
    秦老弟,一把就十萬?這兩百萬可不夠你輸多久的啊?坐在秦風下首的鄭中泰搖了搖頭,說道:我是沒秦老弟這氣魄,我看牌還不行嗎?
    二十萬,我跟秦老弟一把。
    看完牌後,鄭中泰不漏聲色扔出了兩枚十萬的籌碼,因為按照規矩,他看了牌就屬於明牌了,所下的賭注,要比暗牌多一倍。
    其實鄭中泰此時心裡很是糾結,因為他的牌面並不是很大,只有一個單A,另外兩張則是一個10和一個9點,既不是同花,也不是順子。
    但是在詐金花而言,有張A已經具備可以賭一下的資格了,而且這把就是賭的運氣。
    還有就是,鄭中泰記得前面他洗出了兩張A,換句話說,如果大家起的都是單牌的話,他贏的牌面還是非常大的。
    不跟,丹尼,你和他們玩吧。
    亨利衛看了下自己的牌,皺了皺眉頭,將牌扔到了賭桌中間棄牌了,他的三張牌分別是3、5、10,基本上沒有任何的贏面。
    雖然詐金花裡有個詐字,但坐在賭桌上的這幾個人,都是賭壇老手,在他們面前使詐,平白會惹得人笑話的。
    亨利,我也不玩了。
    陳世豪看了下自己的牌,搖了搖頭,說道:總共才兩百萬的籌碼,這二十萬一把扔下去,可是玩不到幾把的。
    陳世豪的三張牌,最大的是個K,其餘兩張則是Q和9,雖然有一搏的能力,但贏面卻也不是很大。
    畢竟單K即使在散牌中也不大,而在散牌的上面,還有對子順子金花同花順那麼多大牌呢。
    又到我說話了?秦風拿起了三枚籌碼,說道:三十萬吧,泰哥,咱們這麼賭,我可是占便宜啊。
    秦風扔出了那三枚籌碼後,鄭中泰的臉色也是變了一下,因為秦風是暗牌,他拿出三十萬,鄭中泰就要出六十萬,的確是比較吃虧的。
    秦老弟,話不能這麼說,我可是看過牌的!鄭中泰稍微猶豫了一下,數出了六十萬的籌碼,說道:我跟你這一把,咱們起牌吧!
    在詐金花的玩法裡,起散牌的機率還是是最大的,而單A無疑又是散牌中的大牌,所以鄭中泰保守之餘,還是拿出了六十萬,要和秦風比下大小。
    得,沒詐住老哥你,那咱們倆就賭運氣吧!
    秦風聞言笑了起來,因為按照規則,在剩下最後兩個人的時候,一方是有權利要求看牌的,此時他即使再想加注也晚了。
    J,不小了,是張花牌啊。秦風掀開了第一張牌,是張方片J,不過這樣的牌想贏,希望卻是很渺茫的。
    嗯?紅桃2?掀開第二張牌的時候,秦風的眉頭皺了起來,因為這兩張牌不連不靠,他此時最大的牌面,只能是對J了。
    秦老弟,把第三張也開出來吧。看到秦風的這兩張牌,鄭中泰的眉頭倒是舒展開來。
    因為鄭中泰清楚的記得,前面二十張牌裡,有三張2和三張J,也就是說,秦風根本就不可能湊成一對的。

第408章  詐金花 (中)

     秦風切掉三十張牌之後,剩下的還有二十二張撲克,他們四人每人拿三張,加起來就是十二張,最後還有十張牌剩下來,可以說,秦風現在只有抓打最後一個A,才有贏自己的機會。
  但是在鄭中泰看來,這種機會卻是非常的渺茫,他幾乎已經可以斷定,秦風最後一張牌必定比A小,第一把旗開得勝不在話下。
  來個J或者是2,湊一對吧。
  看著面前的兩張牌,秦風的臉上也露出了苦笑的神色,他並沒有伸手去拿最後的一張牌,而是將已經開出的兩張牌放入到那張牌的下面,將三張牌一起拿到了面前。
  圓,圓,圓出來…
  秦風用手慢慢搓著牌,將最後一張牌,從上而下的給顯露出來,J和2的的頂部都是圓形,所以只要出了圓,就有湊成對的希望,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像是8和9還有3這幾個數字,頂部也都是圓的。
  此時明叔等人也站在了秦風的身後,他們都是賭壇中的老手,自然看得出來,鄭中泰敢跟那三十萬,手中就算是散牌,那也最小是個A,秦風如果搓不到A的話,就只能靠一對才有贏牌的希望了。
  靠,完了…
  在秦風的喊聲中,他和身後的那幾個人,都看到了第三張牌的最頂端,只不過出現的並不是圓,而是一個尖尖,秦風的面色馬上變得難看了起來。
  媽的,別是個4啊。秦風嘴裡嘟囔了一句,繼續嚷嚷道:頂,給我頂,一定要頂出來啊!秦風所說的頂出來,自然說的是A了,不過在撲克牌只搓出了一點尖頭的情況下。誰也不敢說秦風手中的牌就是個A。
  是個A!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嘴上挺著急,但秦風手上的動作卻是奇慢無比,足足用了兩三分鐘的時間,才能那張牌給搓了出來,顯露在幾人面前的,是一張黑桃A。
  散牌能有一張A和一張J,這贏面已經非常大了,就是不知道泰泰哥的底牌是什麼?在一旁看熱鬧的亨利衛,開口說道。只是他沒有注意到鄭中泰那張瞬間變了顏色的臉孔。
  我輸了…
  當秦風開出那張A之後,鄭中泰將手中的牌往桌子上一丟,他怎麼都沒能想到。餘下的最後一張單A,居然會被秦風得到。
  如此一來,秦風最後的牌面就是A、J、2,而鄭中泰的則是A、10和9,雖然兩人最大的一張牌相同。但是比第二張,秦風的J卻是要比鄭中泰的10大出一點。
  這種牌揭頭皮的牌是最讓人憋氣的,不過鄭中泰也沒多想,只能將其歸於秦風運氣好,畢竟他在洗牌中做了手法,才勉強記住了前面二十張牌。
  鄭中泰相信。就算是亨利衛,最多也不過能記住三十張,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能將五十二張牌的位置全都記住的人,就是當年的葉漢,都沒有這種本事。
  運氣好,泰哥,輸了這點錢不至於就黑臉吧?
  秦風笑嘻嘻的將桌面上的籌碼歸攏到自己面前。這一局他從亨利衛和陳世豪身上沒能贏到錢,只是吃了一萬的底錢。不過在鄭中泰身上,一把就贏了八十萬,將他身前的籌碼贏走了將近一半。
  你小子,這是得了便宜賣乖啊,行了,這把你洗牌,讓老鄭我也看看你的本事…
  鄭中泰笑著搖了搖頭,他的性子十分的爽直,輸了就是輸了,況且現在只不過是輸了八十萬,手裡剩下一百二十萬的賭資,他還有翻本的機會,賭到最後究竟誰是贏家,還是在兩說之中呢。
  泰哥,一百多萬可不夠輸幾把的啊。
  秦風聞言笑了笑,將牌拿在手中洗了起來,就在他洗牌的時候,場內所有人的目光,就緊緊的盯在了他洗牌的雙手上。
  玩撲克,最考驗基本功的就是洗牌,高手洗牌時,可以不漏痕跡的用特殊手法,記住自己所洗的牌的位置,同時又要讓旁人看不清楚,如此才能贏得賭局。
  只是當秦風洗牌的手法一出,在場的那些人,頓時面面相覷起來,因為他們發現,秦風洗牌的手法非常簡單,只是兩手各折起牌的一角,交替將其洗在一起,動作緩慢之極,給人留下了大把記牌的時間。
  難道,他真的不會玩撲克?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心裡都生出了這個疑問,連撲克的基本功都做不好,還何談賭術?恐怕就是賭場內一個新入門的荷官,洗牌的手法都要比秦風強得多。
  秦風用那看似有些笨拙的手法,將牌重複洗了三遍之後,拿在了左手上,開口說道:好了,有人需要切牌嗎?
  切牌?開什麼玩笑?
  亨利衛等人的心裡,同時冒出了這個念頭,因為就在秦風洗牌的時候,他們都記住了不少牌,就連對賭術並不是很精通的陳世豪都是如此。
  而且那些牌的位置,似乎對自己還非常有利,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切牌。
  秦風,開始發牌吧…
  鄭中泰的目光有些閃爍,因為他發現,如果發牌的時候,按照先發輸家的順序,他這把牌拿到的將會是個豹子,而且還是豹子中的王者…三張A。
  在鄭中泰的荷官生涯中,發出三張A的機會其實並不少,但那都是發給別人的,秉承著荷官不沾賭的原則,他自己則是一次都沒能拿到過。
  好,贏家發牌,第一張先發給輸家…秦風看了看亨利衛幾人,見到他們沒有異議後,將第一張牌發給了鄭中泰,然後按照順序一一將牌給發了出去。
  輸家說話。發好牌後,秦風看向了鄭中泰。
  十萬吧,剛才輸了,我得找補一點回來。鄭中泰並沒有去看底牌,而是直接扔出了十萬塊錢的籌碼,這是因為,他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斷定,自己的確拿到了三張A。
  在詐金花的玩法裡,三張A已經是最大的牌了,對上2、3、5的幾率可謂是小之又小,而且在秦風洗牌的時候,他也沒發現誰能拿到2、3、5的牌面,所以此刻的鄭中泰稱得上是有恃無恐。
  泰哥,我跟了。
  鄭中泰的下家是亨利衛,他同樣也沒看牌,直接就扔出了籌碼,因為亨利衛也從秦風洗牌中看了出來,自己這一把起的是三張K,同樣是豹子的存在。
  而且和鄭中泰一樣,在看到自己是豹子的牌面後,亨利衛所看到其他人拿到的牌面,都要比自己的小,所以他也是存了這一把梭哈的機會,將桌上的籌碼全都收入到自己的囊中。
  我也跟了。讓人出乎意料的是,陳世豪居然也沒棄牌,不過他沒有記牌的本事,只是不想跑的那麼快,跟上一把玩玩而已。
  這一局有意思了啊。見到沒有願意看底牌,秦風扔出十萬的籌碼後,笑道:既然要暗拍,那我就暗到底了,十萬,跟上。
  秦老弟這賭法很獨特啊,老哥我再陪你一把。看到秦風也跟上來了,鄭中泰暗自心喜,直接扔出了五十萬的籌碼,說道:要玩咱們就玩大一點,五十萬,亨利你跟不跟啊?
  泰哥,你這是老而彌堅呀,才第二把牌,至於下五十萬嗎?
  亨利衛搖頭苦笑了一聲,但手下卻是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推出去五十萬的籌碼,說道:既然泰哥有興致,我一定要陪的,五十萬,我跟上了。
  像亨利衛這樣的人,只要看准了自己的底牌,在賭的時候不會有任何的遲疑,當然,他的這種行為鄭中泰是舉雙手歡迎的,亨利衛跟的越快,他也就輸的越多。
  你們賭的還真是狠啊。
  鄭中泰和亨利衛的行徑,讓陳世豪有些坐蠟了,他也經常會去賭場玩個幾把,但都是興致所在,輸贏也就是幾千塊錢,雖然今兒這八百萬都是陳世豪拿出來的,但他自己的確沒有進行過這種豪賭。
  不行,不能跟你們這樣玩了,我要看牌…最先撐不住的就是陳世豪,嘴裡嘟囔了一聲之後,他抓起了面前的三張牌。
  嗯,媽的,這樣的牌也能摸到?
  當陳世豪看清楚了自己手中的牌後,眼睛一下瞪了起來,突然半真半假的用手在自己臉上不輕不重的扇了一記,開口罵道:真是手賤啊,好好的我看什麼牌呀?一百萬,我跟了!
  說實話,陳世豪在扇自己耳光的時候,恨不得手上的力道再加重幾分,因為看了自己底牌之後,他發現自己抓到的居然是三個Q的豹子,陳世豪雖然賭的不精,但至少明白什麼是大牌。
  從理論上講,在三個Q的豹子上面,有三個K和三個A還有一個2、3、5可以贏他,但那都是存在於理論中的,而現實是,像這樣的冤家牌,陳世豪反正從來沒有見到過。
  秦風,該你了,五十萬的暗牌跟不跟?
  在陳世豪跟注之後,鄭中泰心中一喜的同時又有些擔憂,他怕陳世豪看牌後的舉動,會把秦風給嚇退掉,那麼這把牌他就無法將秦風給圈進來了。
  豪哥這是在玩心理戰術啊?秦風想了一下,推出了籌碼說道:五十萬而已,又不會傷筋動骨,我還沒動本錢呢,跟了!

第409章  詐金花(下)

    看到籌碼加到了五十萬,居然還沒有人願意退出,鄭中泰不由興奮了起來,笑道:全都跟了?看來大家這一把是都想梭哈啊?
    鄭中泰所說的梭哈,並不是那種叫做梭哈的賭法,而是指一把牌壓下所有的賭注,一把定勝負,
    泰哥,咱們只是玩玩而已,沒必要在這裡賭個三天三夜吧?秦風聞言笑了起來,正眼都不去瞧桌子上的牌,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秦老弟說的沒錯,那就一把定輸贏吧!鄭中泰點了點頭,大致數了一下自己面前的籌碼,往前一推,道:我這裡還剩下七十萬,全都壓了…
    阿泰,怎麼這麼不沉穩啊?圍觀的明叔對鄭中泰的這個舉動有些不高興,當然鄭中泰也是他一手帶起來的,那會倒是沒看出他賭性如此之重。
    只不過明叔並不知道鄭中泰的牌,如果換成他拿到三個A的話,怕是也會和鄭中泰一樣推倒梭哈的。
    明叔,時機稍縱即逝,不能把握住那就太可惜了啊。鄭中泰對明叔的話不以為然,如果來了三個A都不敢梭哈的話,這事兒傳出去怕是所有人都會笑話他的。
    泰哥,你的眼力又有長進了啊。
    鄭中泰下面坐的是亨利衛,他梭哈之後,亨利衛就有些難受了,當下說道:我的賭資還有一百四十萬,就算成了名牌,也夠跟泰哥這一把了…
    鄭中泰和亨利衛之間的差距,就差在亨利衛的這點穩重上了,真正的賭術高手,是絕對不會將自己逼到絕路上去的,因為那樣輸了之後。連翻身的機會都不會再有了。
    三個K,和自己想的果然一樣…
    看了底牌之後,亨利衛的眼睛眯縫了起來,心中卻是沒有多少高興的情緒,因為他察覺到事情好像有點不妙,鄭中泰的有恃無恐,陳世豪方才眼中露出的驚喜,說明他們拿的都是大牌。
    一局出個豹子,從概率上來說並不稀罕。但如果幾個人拿的都是類似豹子這樣的牌面,那亨利衛幾乎可以斷定,這局牌中,一定是有人出千了,在這種情況下。三張K的牌,未必就能最大了。
    亨利,你還猶豫什麼啊?站在亨利衛身後的一人看到亨利衛竟然不跟注,不由奇怪的催促了一句,拿到三個K梭哈,這絕對說的過去呀。
    七哥,這把感覺不太好。我不跟了!那人不催還好,這一催,卻是讓亨利衛下定了決心,直接拿起了面前的三張牌。扔到了桌子中間,棄牌了。
    你…你這玩的什麼牌啊?見到亨利衛的舉動,那位七哥氣的直瞪眼睛,恨不得將那三張牌拿回來幫亨利賭下去。
    是有反常必為妖。七哥,看下去就知道了。亨利衛搖了搖頭。不知為何,在棄牌之後,他心中感覺到一陣的輕鬆,那種危機感也消失不見了。
    亨利,你還是那麼穩健,想贏你,可是真難呀。
    要說對亨利衛的棄牌,最感到遺憾的自然還是鄭中泰了,他原本想借著這一把梭哈的機會,將桌面上的籌碼全都收入囊中的,卻是沒想到亨利衛如此穩健,竟然棄牌不跟了。
    豪哥,你跟不跟?鄭中泰看向了陳世豪。
    我當然要跟了,本來這些籌碼,我就沒準備要帶回去的。陳世豪哈哈一笑,將桌面上的一籌碼全都給推了出去,說道:我還差了一點,要是贏了就不說了,如果輸了,回頭我再給補上…
    前面幾把牌中,陳世豪一共下了一百一十萬,現在桌面上只剩下九十萬了,要是他輸了,還要再補進去五十萬。
    豪哥開玩笑了,輸贏都是這麼多錢,哪還有補的道理啊?聽到陳世豪的話後,鄭中泰連忙說道,原本就是對方出了籌碼,眼下又是湊數上桌賭的,再讓陳世豪補齊籌碼,那才真是說不過了。
    無妨,玩的高興嘛。陳世豪笑著擺了擺手,他詐金花玩的比較少,難得起一次三張Q的豹子,就算是輸了也值得。
    秦老弟,你怎麼樣,最後一把玩不玩?鄭中泰最後看向了秦風,跑了亨利衛一條大魚,如果秦風也不跟的話,那他就要鬱悶死了。
    玩,當然玩了。讓鄭中泰松了一口氣的是,秦風數出了七十萬的籌碼,直接就推了出去,沒有絲毫的猶豫,氣勢上居然比他還要勝了三分。
    三家都跟了,兩家沒籌碼,這局怎麼玩啊?轉眼之間又輪到了自己,可是鄭中泰已經是梭哈了,面前連一張籌碼都沒剩下,而按照詐金花的規矩,三家是不能見牌的。
    豪哥,泰哥,要我說,這本來就是玩玩的,乾脆三家開牌好了,誰的牌大…誰拿錢!棄牌的亨利衛此時是一身輕鬆,在一邊出起了主意,因為這一把牌後,不管誰輸誰贏,牌局也就將結束了。
    亨利說的也是,豪哥,秦老弟,你們的意見怎麼樣?鄭中泰左右看了一眼,意氣風發的說道。
    我沒意見…
    我也沒意見…
    陳世豪和秦風同時點頭答應了下來,陳世豪是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而秦風則是一臉的風輕雲淡,好像賭錢的人不是他一般。
    別的不說,就秦風的這副表情,倒是讓場內的那些老傢伙們對他高看了幾分,賭桌上就應該是不露形色,那些老傢伙們可謂是閱人無數,但是從秦風的表情上,還是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我先開牌了。
    陳世豪見秦風沒有掀牌的意思,當下抓起了自己面前的三張牌,在桌子上重重的一拍,說道:我是三張Q,阿泰,秦老弟,你們都是暗牌,總不能大過我的三張Q豹子吧?
    陳世豪的笑聲很得意,對於賭術,他只是略懂而已,如果今兒能贏了鄭中泰和亨利衛,那真的是一件值得自誇的事情。
    豪哥,這局牌,你還沒看出問題嗎?當陳世豪亮出了三張Q的牌後,亨利衛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搖了搖頭說道:豪哥,你去看看我棄掉的那三張牌是什麼吧。
    看你棄掉的牌?陳世豪的笑聲戛然而止,伸手將桌子中間的三張牌拿了過去,說道:再大也不能比我的…嗯?三…三張K?
    陳世豪原本想說亨利衛的牌再大,也大不過他的三張Q的,可是翻過來之後,那三張牌卻是三張K,直接讓豪哥看傻了眼,他怎麼都想不明白,亨利衛起到這種牌,為何會棄牌不跟了?
    亨利,怪不得賭壇中人給你起了個銀狐的外號,果然是狡詐似狐啊。
    看到亨利衛的棄牌,鄭中泰忍不住歎了口氣,從亨利衛在葉漢手下嶄露頭角之後,這二十多年過去了,鄭中泰就沒能在亨利衛手上占到過一點的便宜。
    哦?亨利還有這種外號啊?泰哥,這裡面有什麼說頭沒有?秦風饒有興趣的問道,聽得眾人一陣無語,現在是開牌的時間,他居然打聽起八卦來了。
    亨利遇到比較重要的場合,喜歡穿著一身銀色西裝主持牌局,久而久之就被人叫做銀狐了。
    鄭中泰給秦風稍微解釋了一下,這個稱呼是在公主號上叫起來的,作為當年公主號上的首席荷官和技術總監,亨利衛也是個明星人物,提及銀狐的大名,澳島賭壇可以說是無人不知。
    行了,這些事咱們回頭再說,阿泰,秦老弟,你們到底是什麼牌啊?看到自己亮出了三條Q的豹子,秦風和鄭中泰仍然是無動於衷,陳世豪心裡頓時打起鼓來了。
    豪哥,亨利三張K都棄牌了,你以為三張Q能贏嗎?見到陳世豪著急的樣子,鄭中泰也沒有再賣關子,直接翻開了自己的牌,說道:對不起了,豪哥,我是三張A!
    果然是三張A,我早就猜到了。
    阿泰的賭術見漲啊,居然在洗牌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當鄭中泰開牌之後,場內頓時響起了一陣議論聲,三張Q、三張K對上三張A,這是純粹的冤家牌,到了目前為止,鄭中泰贏下全場似乎已經成為定論了,秦風開不開牌的意義好像也不是很大了。
    誰輸誰贏還不好說呢,你們忘了是誰洗的牌?亨利衛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他的話聲還未落,全場就變得鴉雀無聲。
    三個人,三個豹子,如果說秦風洗牌時沒有出千,那場內這些人的智商絕度有問題,換句話說,鄭中泰等人之所以能拿到豹子,是秦風想讓他們拿到的,如此一來,秦風的底牌是什麼,那就呼之欲出了。
    秦…秦老弟,這…這局牌是…是你做出來的?
    原本志得意滿的鄭中泰,此時反應了過來,頓時嚇的一頭冷汗,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泰哥,承讓了,不好意思,我還真是2、3、5秦風微微一笑,伸手將桌面上的牌給翻了過來。

第410章  賭牌

    隨著秦風的動作,2、3、5三張牌,在他面前排成了一列,這個在詐金花中最小的牌面,此時卻顯得是那般的刺目,桌子上堆積如山的籌碼,就因為這不入流的小牌,而盡歸秦風所有了。
    真的是2、3、5?
    這…這不太可能吧?
    是啊,洗出三幅豹子,又讓自己摸到了2、3、5,恐怕就是當年的漢叔也做不到吧?
    當秦風亮出底牌後,房間里頓時沸騰了起來,那些六七十歲的老傢伙,一個個恨不得將眼睛瞪到牌面上。
    這些老傢伙們可不是普通人,他們都是在澳島賭壇曾經風光一時的賭術高手,現在澳島的荷官以及從事賭業相關的人士,十之二三都是他們的徒子徒孫。
    但即使如此,這些在賭壇廝混了一輩子的老人們,也沒有見識過這種牌面,三家冤家牌外帶一個通吃的2、3、5,就算是在澳島這東南亞賭城,說出去恐怕都要被人笑話白日做夢的。
    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的面前,這對老人們的視覺衝擊是很強烈的,饒是這些老傢伙們見慣了大風大浪,此時也是驚的目瞪口呆。
    秦…秦爺,你…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過了半晌之後,明叔最先回過神來,原本秦風的稱呼,又變成了秦爺,此時的他看向秦風的眼神,就像是當年看葉漢一般,因為這二人有一相同之處,那就是能人所不能。
    玩的多了自然就熟練了。秦風笑著將桌面上的牌收了起來,雙手隨便一洗,將牌翻開,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卻是四色一條龍的牌面。
    秦爺,你…你不會是玩戲法出身的吧?
    見到這一幕,明叔卻是忍不住懷疑了起來,因為秦風的表演,都只是電視電影中經過誇張之後的手法,據他所知,在現實中,除了變魔術的,沒有人能做到這些。
    當然,變魔術所憑的無非就是眼明手快。別看這些人都老眼昏花的,但是想要瞞過他們的眼睛,並不是那麼容易。明叔問出這話,也只是想解釋一下自己所看到的現象。
    明叔,牌可都是你們拿的。秦風聞言搖了搖頭,站起身將外套脫了下來,然後又解開袖口的釦子。將兩手的衣袖全都捲了起來,對著眾人晃了晃。
    不管是變魔術還是出千,總歸是要藏有道具的,就像是秦風洗出四色一條龍,一般而言,出千的人都會將事先排列好順序的牌藏在身上。在洗牌的時候用手法換過來,但是秦風顯然不是這麼做的。
    那…那你是如何做到的?
    明叔有些不甘心的追問道,他乾了一輩子的荷官。和老千們也打了一輩子的交道,自問沒有人能在他面前出千,但秦風的行為,顯然大大打擊了他的信心。
    明叔,這講的是個手法。不過不是一般人能練出來的。
    秦風想了一下,開口說道:不是秦某賣關子。一來諸位年齡比較大了,練不出這手法,二來恪於師訓,這手法著實不能外傳,還希望各位能理解一二…
    秦風剛才賭的那兩把,看似是簡單的詐金花,實際上卻是動用了所有的本事,也算是超常發揮了。
    秦風所學的賭術,和千門之中的賭術還有所不同,不管是撲克牌還是麻將,都有種聽牌的絕活。
    當年秦風跟隨載昰學藝的時候,聽牌的絕技並沒有練出來,五十二張牌,他能聽出十二張就算是不錯了,但是在接受了玉佩中的賭術傳承後,秦風感覺自己的聽力日以增進,每次聽牌的時候都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當秦風閉上眼睛的時候,聽著唰唰的洗牌聲,他卻能清晰的感應到每一張牌的位置,麻將如是,撲克牌也如是,不會有絲毫的差錯。
    至於洗牌的手法,也是傳承中秘而不宣的手段,甚至連千門中都沒有,剛才秦風看似十分緩慢的洗牌,實際上已經快到了極致,這才給旁人一種慢的感覺。
    這就像是大家在看轉動著的車輪一般,當它快到完全無法分辨的時候,用眼睛去看,就會造成一種錯覺。
    秦風的動作就是如此,在那般高速的洗牌手法之下,他早已將牌的順序按照自己的想法排列好了,並且旁人在不同角度所看到的牌面也是不同的,就是用攝像機拍下來回放也無法發現。
    這就使得亨利衛和鄭中泰都只看到了自己的大牌,而別人拿的牌卻是要比自己小,最終導致了鄭中泰的梭哈慘敗,不過亨利衛不愧其銀狐的稱號,牌打的謹慎之極,稍微察覺到不對之後,即使拿到了三張K的牌面,也果斷棄牌不跟了。
    在這兩局看似簡單的牌局中,秦風也是使出了自己的渾身解數,因為面對著這些賭壇老手,他要是再有絲毫藏私的話,怕是也不能贏得如此乾淨利索。
    秦爺,老朽服了,就是當年的漢叔,怕是也比不上你啊。聽到秦風的話後,明叔嘆了口氣,見識了秦風的賭術,他才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秦風,你…你這手賭術,比起你師父來,怕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吧?亨利衛也感到十分震驚,他當年親身經歷過載昰和葉漢的那場對賭,不過相比較起來,就算是載昰和秦風相比,也遠不如他。
    師父為人一向喜歡藏拙,我是不如他老人家的。
    秦風嘴上這麼說著,心底卻是知道,在自己得到玉佩中的傳承之後,不管是外八門的哪項技藝,比起師父來都是只強不弱了,不過在外人面前,秦風還是要維護師父的體面的。
    秦老弟,你有如此賭術,何必還在內地呆著呢?和亨利衛等人的震驚不同,陳世豪此刻卻是異常的驚喜,連亨利衛和鄭中泰都對秦風甘拜下風,秦風的賭術,在世界賭壇都能佔有一席之地了。
    豪哥,基業在內地,不能久離啊。秦風搖了搖頭,說道:就像是你在澳島一般,換個環境恐怕也會不適應的。
    嗯?話不是這麼說,港澳兩地的發展,還是要比內地更快一些的。陳世豪試圖說服秦風,秦老弟只要願意來澳島,日後我陳世豪的生意,你秦老弟可以佔據一成股份,你看如何?
    哦?不知道豪哥日後要做什麼生意呢?秦風聞言心中一動,他早就感覺陳世豪對這次的賭王大賽,有點超乎尋常的熱情。
    賭牌!
    見到秦風並沒有拒絕,陳世豪越發有信心將他招入麾下了,開口說道:秦風,你知不知道,在澳島回歸之後,澳島的賭業也將重新進行整合,最少要發三張以上的賭牌,我想搶下來一塊…
    在澳島,想開賭場,必須需要賭牌,別看現在的澳島賭場遍地,但是他們都是掛在賭王何先生名下的,賭場所得的利益,何先生都要分上一杯羹,這也是他富可敵國的原因所在。
    當年強如葉漢,在沒有拿到賭牌的情況下,也被賭王硬生生的逼離了澳島,只能興建了公主號,在公海上和賭王搶奪客源,但卻是如無根浮萍,最後在多方壓力之下,只能結束掉公主號上的生意。
    不過這種壟斷澳島賭業的情況,馬上就要被打破掉了,最少三張賭牌,則是代表著最少三個大勢力的崛起,縱使最初的時候另外幾個勢力無法和賭王抗衡,但時日長了,澳島絕對將不復賭王一家獨大的場景了。
    賭牌的重新分配?
    秦風是何等人物,聽到陳世豪的話後,眼睛頓時一亮,可以說,澳島能成為聞名世界的東南亞賭城,完全是因為賭牌的存在,那一張分量極輕的紙張,代表著卻是數以萬億的龐大利益。
    豪哥,你有把握拿到一張賭牌?那麼多錢,你能拿出來?
    秦風知道,像這麼龐大的利益之爭,各方勢力都會插手,陳世豪雖然是澳島的土著,有著先天的便宜,但資金卻是他的短板,未必能比得上港島甚至拉斯維加斯的那些老牌財團。
    別的不說,在1937年的時候,想爭奪賭牌,就需要七十萬的保證金,而日後的賭牌爭奪日益激烈,保證金的價格也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遞增著,按照行里人的估算,這一次賭牌的保證金,最少要在十億以上。
    陳世豪就算是在澳島有著旁人無法比擬的勢力,但他卻拿不出這麼多錢來,更何況爭下賭牌之後還要興建賭場以及賭場周圍的各種酒店娛樂設施,這些加起來,怕是也要十億以上的投資。
    秦老弟你算是問到點子上了,說實話,那些錢我拿不出來。
    聽到秦風的話後,陳世豪苦笑了一聲,他在澳島打拼了幾十年,也不過就只有一兩億的身家,這也正是混黑盒混白的區別,相比賭王何先生每天的日進斗金,他所賺的那點兒錢,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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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多方利益

    沒錢?那就是說,還有別的資金要介入?
    聽到陳世豪的話後,秦風微微皺起了眉頭,雖然他知道興建一家賭場,遠非一個勢力就能將其吞下來的,但如果在資金上過於依賴他人,那最終一定會失去話語權的。
    當然,在聚寶盆一般的賭場參股,就算是股份再稀薄,那也能為自己帶來豐厚的回報,只是秦風要先看一看他的付出和那些回報是否成正比,這才能決定是不是要參與到這件事情裡。
    是澳島的傅氏家族,秦老弟,你也應該也聽過他們吧?陳世豪臉色浮現出一絲苦笑,他當然想控制日後的賭場了,只是他卻沒有那麼好的胃口,實在是吃不下這塊大蛋糕。
    想順利的將一家賭場開業,首先黑道上的勢力是必不可少的,這一點陳世豪具備,以他在澳島的威望,沒有人敢到他的新賭場撒野,甚至只要陳世豪願意,連放貸的人都可以在新賭場銷聲匿跡。
    但是陳世豪所欠缺的是財力上和官面上的支持,而這兩點恰恰也是異常重要的,沒有資金連賭場都無法興建,而沒有政府支援的話,他連賭牌都摘不到。
    所以如此一來,合作就是勢在必行的,利益均攤,也是港澳一些大財閥們經常做的,就像是現在賭王的葡京賭場,也有港島霍氏和一些老牌家族的股份,而且份額還不低。
    傅氏家族?傅老榕的後人?他們又想進入賭業?
    陳世豪所說的這個家族,秦風的確聽聞過,而且對其瞭解還很深,因為傅老榕的名字,在五六十年代的時候,比現在的賭王何先生還要出名。而他所一手創辦的家族,也被稱之為澳島四大家族之一。
    在澳島賭業的發展歷史上,曾經有兩王一聖,一聖指的自然是賭聖葉漢了,而所謂的兩王,就是當年的傅老榕和現在的何先生,也只有他們兩個人,才在澳島真正被冠以賭王的稱號。
    葉漢的賭聖稱號,來自於他出神入化的賭術。但是在澳島賭博專營權,也就是賭牌的爭奪中,葉漢先後都敗給了傅老榕和何先生,所以終其一生,都沒能得到賭王的稱謂。
    傅老榕則是不同。從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起,他就把持著澳島的博彩業專營權,長達二十多年之久。
    不管是葉漢還是當今賭王,都曾經和傅老榕有過一番恩怨情仇,但不可否認的是,二人在他面前均是後生晚輩,而且何先生也是在傅老榕去世之後才開始稱霸澳島的。從這一點來說,傅老榕是澳島當之無愧的第一代賭王。
    要說起秦風和傅老榕的淵源,要比他與葉漢更深,因為在三四十年代的時候。載昰就曾經到過澳島,和傅老榕有過一番交往,所以秦風對他的事情才那麼清楚。
    只是傅老榕的後人並沒有繼承賭業,在與何先生爭奪博彩專營權失利之後。就轉投酒店業,在港島創辦了大名鼎鼎的富麗華酒店。家族資產近百億,也是威名顯赫。
    秦老弟,就是你說的傅老榕家族,傅家現在旗下的酒店和房地產業都不是很景氣,如今有機會重操舊業,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了…
    陳世豪本人和傅家並不是很熟悉,但是明叔當年剛出道的時候,就是跟著傅老榕的,他和傅老榕的幾個兒子關係都非常好,聽聞傅家有染指賭業的想法之後,就在其中幫忙牽了個線。
    除了傅氏家族,還有幾個港島的大家族都想參股進來,錢上面完全沒有問題。
    陳世豪很誠懇的看著秦風,說道:老弟,如果攤算下來,我個人的股份絕對不超過百分之十七,除了給你的那一成分子之外,明叔他們也要占到百分之二的份額,這樣算下來,我拿到的最多不超過百分之五…
    興建一個賭場,投資最少也要在五十億港幣以上,即使不算日後龐大的收益,陳世豪的這百分之十七的股份,也有將近十億港幣了,而這些股份,陳世豪不需要拿出一分錢來。
    當然,別人也不是白白送給陳世豪的。
    做賭場,資金反而不是最重要的,像陳世豪這種既能處理各種江湖紛爭,又能聚攏一班像是明叔這些賭業資深人士的人,在澳島不說絕無僅有,但也是屈指可數了。
    所以陳世豪身上的擔子也是很重的,他在日後所扮演的角色,有點像當年的葉漢。
    不過雖然陳世豪在江湖上的地位,比之葉漢已經是猶有過之,但是他在賭壇的影響力,和葉漢相比卻是天差地遠,甚至還比不上場內的亨利衛和明叔等人。
    陳世豪也算是胸有溝塹的人物,在知道自己短板的情況下,他毅然給秦風開出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是想讓自己的組織架構變得更加合理。
    要知道,賭…才是一家賭場的立身之本,要是沒有能震懾群雄的實力,即使他們的賭場能開起來,恐怕用不了多久,也就會被別的勢力給擠垮掉的。
    當然葉漢能從一個賭徒,成長為震驚世界賭壇的大人物,一生賺取了數十億的財富,不就是憑著一手超人的賭術嗎?
    所以陳世豪給秦風開出的價碼雖然很高,但明叔那些人並沒有因此而眼紅,因為在見識過秦風剛才那手賭術之後,他們都感覺秦風是值得這個價錢的。
    秦老弟,怎麼樣,和老哥還有這些兄弟們,一起在澳島開創個新的世紀吧?
    解釋完這些事情後,陳世豪一臉期待的看向了秦風,現在的他要錢有錢,專業人士也不缺,唯獨缺少一位能在賭術上震得住場子的人,所以才會策劃參加此次在拉斯維加斯召開的賭王大賽的。
    陳世豪本身不怎麼擅於賭,但眼光卻非同尋常,他能看得出來,在剛才的那番較量中,秦風基本上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不著痕跡之下,已經將亨利衛等人殺的丟盔棄甲。
    所以在陳世豪心裡,已經把秦風當成了和葉漢同一等級的人物,言語之間都顯得異常的謙卑,要是被他的那些小弟們聽到自家大佬如此說話,怕是要驚掉一地眼鏡。
    豪哥,這事兒太大,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秦風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我此次來澳島,主要是來找妹妹的,至於其他的事情都要先放在一邊,不過豪哥你放心,等到下個月,我一定會去趟拉斯維加斯的…
    說實話,面對那百分之十股份的誘惑,秦風也是有些心動,但是他明白一點,這錢並不是那麼好拿的,天上不會白白的掉落餡餅砸在他的頭上的。
    關於這件事,秦風需要一個人冷靜下來認真思考,所以他不會冒然答應下來,而且陳世豪現在所說的也只是一個初步意向,想要達成協議,那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其中還牽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秦老弟,你妹妹的事情我已經讓人在辦了,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下我的建議。
    陳世豪也不是三歲的孩子,自然知道不拿出一些誠意來,光憑藉自己的空口白話,秦風不可能這麼快就答應下來的,如果秦風真的答應的話,他反而需要慎重考慮一下了。
    豪哥,我會認真考慮的。秦風點了點頭,笑著岔開了話題,說道:豪哥,來到澳島了,怎麼也要去賭場見識一下吧?怎麼樣,咱們找個場子去玩幾手?
    沒問題啊,對面就是金沙,那也是老牌的賭場,設施不比葡京差多少的。
    俗話說王不對王,陳世豪和何先生,一個是澳島的賭王,一個是澳島地下世界的大佬,他們之間有種默契,陳世豪從來都不去葡京賭場,即使招待客人,也都是安排在別的場子裡。
    陳世豪看了一眼明叔等人,說道:你去玩就沒有任何問題,不過亨利和阿泰就算了,省得那兒的老闆還以為咱們是去砸場子的呢。
    亨利衛就不用說了,當年公主號上的技術總監,而鄭中泰則是土生土長的澳島人,是明叔和亨利衛之後,澳島公認的第一荷官,他們要是出現在澳島某個賭場內,恐怕馬上就會引起那個賭場的恐慌。
    小賭怡情,我只是去見識一下。
    秦風聞言笑了笑,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如果他是個普通人,在澳島任何一家賭場賭錢,贏了之後都能安安全全的拿走,但他要是精通賭術,在賭場內贏了大錢之後,怕是第二天就會橫屍街頭的。
    這個規矩,就是陳世豪也不會蓄意去破壞的,因為檔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就算他在澳島勢力強大,也難免會有些氣急敗壞的賭場老闆雇傭殺手打他黑槍。
    我去安排一下,秦老弟,你稍等一會。見到秦風領會了自己的意思,陳世豪站起身來,正想開門招呼自己小弟的時候,阿坤忽然急匆匆的闖到了房間裡。
    阿坤,你也快四十的人了,怎麼做事情還是這麼毛躁?陳世豪見狀皺了下眉頭。
    豪哥,我,我打聽到那個女孩的消息了。阿坤的大嗓門,頓時讓陳世豪閉上了嘴巴,將下面準備指責他的話咽了回去。

第412章  放貸

   什麼?坤…坤哥,你說清楚點!
   阿坤話聲剛落,陳世豪尚且還沒來得及說話,秦風已經一把抓住了阿坤的手腕,急聲道:坤哥,你…你當真找到那個女孩了?
   秦風從出獄的那一天,就從過來沒有放棄過對妹妹的尋找,但卻得不到任何的消息。
   所以不管竇健軍所說的女孩是真是假,總是給秦風帶來了那麼一絲希望,此時聽到阿坤說找到酷似妹妹女孩的下落,也忍不住有些失態了。
   秦…秦爺,你…你能先松開手嗎?
   阿坤的額頭往外冒著冷汗,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的手腕,他簡直感覺就像是個鋼鉗夾在了那里,右手的手腕幾乎都要斷掉了。
   對不起,阿坤,實在是對不起…
   阿坤的話讓秦風清醒了過來,連忙松開了阿坤的手腕,只是在那手腕上,卻留下了幾個深深的指痕。
   咝…
   阿坤倒吸了口涼氣,正想賣個關子的時候,抬頭卻是對上了秦風的眼睛,看著那充滿了迫切急盼的眼神,阿坤那到了嘴邊的話頓時換了內容。
   秦爺,我下面的一個小弟得到了個消息,在金龍酒店那里住了個女孩,長得和那畫像上的非常像,我…我這不就急著過來告訴你了嘛。
   阿坤一臉委屈的看著秦風,同時也是心中駭然,作為陳世豪手下的頭號打手,他居然承受不住秦風的隨手一捏,看來前時秦風的那一腳,也是腳下留情了。
   坤哥,對不住,我這不是太著急了嗎?
   秦風嘴上道著歉,卻是又抓住了阿坤的另外一只手,回頭說道:豪哥,賭場的事兒等我考慮一下,至于拉斯維加斯的事情你看著安排就好,我先去看下那女孩是不是我妹妹…
   再大的事情,在秦風心里也大不過妹妹的下落,此時秦風哪里還有什麼心情去計較金錢上的得失,他只想盡快見到那個女孩,看看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妹妹。
   秦風,別著急,我們一起去,還沒搞清楚是什麼事呢?
   雖然和秦風接觸的時間不是很長,但陳世豪能感覺到秦風對妹妹的感情,當下站起身說道:明叔,你們老人家在這兒喝茶聊會天吧,我陪秦風走一趟。
   阿豪,秦風是咱們自己人,你可要盡力幫他啊。明叔點了點頭,像他這種人老成精的家伙,對于這種順手人情自然是信手沾來。
   多謝明叔了。
   秦風沖著明叔感激的點了點頭,拉著阿坤腳不沾地的就出了房間,陳世豪見狀也跟在了后面,不過他的動靜就大了許多,因為守在門外的那些保鏢們也都跟了上去。
   阿坤,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直到坐上了車子,陳世豪才有機會詢問阿坤,他知道自己這個手下打打殺殺的是個好手,但辦別的事情腦筋卻不大靈光,生怕因為此事開罪了秦風。
   先去金龍酒店…
   阿坤先是沖著身邊的司機說了個地址,這才回頭說道:豪哥,是喪狗那小子昨天夜里去酒店要賭債,見到了那個女孩的,當時他不認識,今天看到來了畫像,這才記起來的…
   阿坤說話有點顛三倒四,再加上怕秦風聽不懂,又摻雜了一些白話,足足說了七八分鐘,才將事情給說明白。
   陳世豪的手下,大多都是在各個賭場放高利貸,阿坤說的喪狗,就是在金龍賭場放債的一個馬仔。
   作為東方賭城,每天出入這里的,基本上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和賭客,在澳島放高利貸,講究的是時間短收益大。
   由于怕賭客借了錢又輸光后跑掉,往往是夜里放了高利貸,第二天早上就會上門去要的。
   這放貸也是要看人的,否則放給一個爛賭鬼,即使要了他的命,事后也追不回來錢的,所以在放貸之前,都會查清楚借貸人的身份。
   喪狗是在賭場盯了那個人好幾天,才決定放高利貸給他的,因為通過關系,他查到那人是內地的一個建築商,擁有五六千萬的資產。
   所以在那人在賭場三天內輸了兩百多萬后,喪狗借給了他一百二十萬的高利貸,按照黑紙白字的約定,那人第二天就要連本帶利的還一百四十萬。
   要債倒是也順利,那人果然財力雄厚,第二天就將資金轉了過來,支付給了喪狗一百四十萬。
   一筆單子賺了二十萬,而且還沒有任何的糾紛,這讓喪狗心情大好,即使在出電梯的時候被一個女孩重重的撞了一下,喪狗也是以德服人,反倒是將那女孩扶了起來。
   也就是這一扶,讓喪狗在回到公司看到懸賞花紅上的照片后,認出了那個女孩,和花紅上的照片極為相似,當下就報給了阿坤,才有了后面的這一幕。
   坤哥,您怎麼來了?
   當前后三輛車子停在了距離金龍酒店不遠的一個財務公司前,一個二十四五歲,將頭發染成黃毛的小青年從里面迎了出來。
   只是黃毛青年發現,自己一向敬仰的坤哥,在下車后只是對自己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就忙著拉開了后面的車門,恭恭敬敬的將兩個人請了下來。
   豪…豪哥?當黃毛看清楚后面下來的陳世豪后,頓時愣住了。
   黃毛雖然是這間財務公司的負責人,但像這樣的公司,陳世豪下面一共有兩百多家,黃毛平時連和陳世豪直接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你是阿東吧?嗯,好好幹。
   陳世豪拍了拍黃毛的肩膀,卻是將對方激動的滿臉漲紅,他也沒想到,名滿濠江的大佬,居然認得自己這種小人物。
   難怪能坐得上大佬的位置…
   這一幕被秦風看在眼底,對陳世豪卻是又高看了一眼,他能看得出來這黃毛地位不高,但陳世豪偏偏能記住對方的名字,這就是一種極為高明的御下之道。
   豪哥,坤哥,這位大佬,請坐,快請坐。
   將陳世豪等人讓進了店里之後,黃毛卻是撓起了頭,因為他發現,自己的這家財務公司里面,居然連三把椅子都找不到。
   所謂的財務公司,其實就是一家只有七八平方的小門臉,除了放高利貸之外,他們也做一些貨幣兌換和質押典當的生意,像這樣的公司,在澳島多如牛毛。
   阿東,坐就算了,你也不要去拿水。
   阿坤看了眼陳世豪和秦風的臉色,幫老大做了回主,說道:你去把喪狗那家伙找來,我有事要問他。
   找喪狗?那小子估計這會正在賭場呢,我這叫他回來…
   阿東聞言愣了一下,遲疑著說道:坤哥,豪哥,不知道喪狗犯了什麼事?那小子嘴皮子能騙還能打,能不能…饒他這次?
   在阿東想來,能讓豪哥親自前來,喪狗肯定是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說不定就將豪哥的女兒給拐騙了。
   阿東知道,那家伙的確嗜好幼女,澳島那麼多的桑拿,只要聽聞那個場子里來了年齡小的,喪狗一定是第一個上門光顧的。
   說什麼呢?叫喪狗回來是問他那懸賞花紅的事情。
   阿坤沒好氣的瞪了眼黃毛,說道:喪狗剛才給我打了電話,說是見過畫像上的女孩,你難道不知道?
   我…我真不知道啊!
   聽到是這麼回事,阿東松了一口氣之余,又在心里大罵起了喪狗,那小子居然都沒將此事告訴自個兒,直接報給了阿坤。
   對于他們這些在澳島算是最底層的人而言,想要出人頭地,必須要先入老大們的法眼,阿東就是跟著阿坤能打敢拼,這才當上了這家小財務公司的經理的。
   所以阿東雖然生氣,但也能理解喪狗的做法,如果喪狗真能找到那女孩,且不說豪哥懸賞的百萬花紅,他在公司上位,卻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給喪狗打個電話,讓他快點回來。陳世豪指了指對面的一個茶樓,說道:我們去茶樓喝點茶等他…
   是,豪哥,我馬上就叫他回來!阿東不敢怠慢,連忙叫過那個守在店外的小弟,讓他引著秦風等人去了對面的茶樓。
   在茶樓的包廂里坐下後,陳世豪看到秦風臉上有些不情愿,笑著說道:秦風,你也不用著急,找到喪狗一問情況就明白了…
   讓豪哥見笑了。秦風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的確不怎麼想坐在這里喝茶,按照他的意思,乾脆直接去賭場找喪狗好了。
   不過阿東并沒有讓秦風等待多久,也就是十幾分鐘一兩根煙的功夫,他就帶著一個二十出頭,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小年輕走進了包間。
   進到門里,阿東將那人往前推了一把,說道:坤哥,豪哥,這位大佬,他就是喪狗,別看他這身打扮文質彬彬的,其實砍起人來就像條瘋狗一樣的…
   其實放高利貸的人,並不像外人所想的那樣五大三粗,那樣恐怕沒有幾個賭徒敢借高利貸的錢,反倒是大多都是像喪狗這身打扮,很容易獲得中老年婦女的好感。
   豪…豪哥好!
   在喪狗這樣的組織最基層人士眼里,陳世豪無疑就是他心目中的偶像,所以進到屋里后,喪狗一直都在搓著手緩解心中的激動和緊張心情。

第413章  監控

    喪狗是吧?幹的不錯!
    見到喪狗緊張的樣子,豪哥擺了擺手笑道:把你見到的事情給這位先生說一下,要詳細一點,如果真是那個女孩的話,這花紅就是你的!
    在手下面前,陳世豪一向都是不苟言笑的,不過一笑起來,卻也顯得平易近人,頓時讓喪狗的神經舒緩了幾分。
    我…我是在金龍酒店碰到那女孩的,女孩個頭挺高,有一米六八左右的樣子,長得很漂亮,我…我本來還以為是小姐,就多看了一眼…
    喪狗昨天收完帳之後,原本想著找個桑拿去打一炮,可是看了那女孩後,到了桑拿居然沒找到中意的小姐,所以對那女孩的印象特別深,回到公司看見了懸賞,這才一眼就認了出來。
    陳世豪撇了一眼秦風,發現秦風的臉色變得奇黑無比時,當下一巴掌拍在了喪狗的頭上,罵道:別說那些沒用的,就說那女孩現在在哪裡吧!
    豪…豪哥,那…那女孩不見了啊!
    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後,喪狗哭喪起了臉,說道:我知道那女孩是豪哥要找的人,就…就跑去金龍酒店,可…可那女孩昨天就已經退了房,不在那裡了!
    在底層打拚的這些小弟,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出人頭地爭取上位,所以在給阿坤打了個電話之後,喪狗馬上就跑去了金龍酒店,想將那女孩給找出來。
    只是讓喪狗失望的是。查遍了酒店的住房登記,只有一個十八歲叫做何佳的人。與昨天見到的那個女孩年齡相仿,但對方在昨天下午的時候就辦理了住房手續離開了。
    何佳?
    聽完喪狗的話後,陳世豪轉臉看向秦風,說道:老弟,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妹妹好像叫秦葭吧?看來那女孩不是令妹了。
    豪哥,不管是不是,我都要去看看…
    秦風搖了搖頭。時過境遷那麼久,秦葭或許被人收養後改了名字也說不準,現在的秦風,不想放過任何一絲和妹妹相關的線索。
    好,那咱們就去看看。
    陳世豪心裡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還是答應了下來,對著喪狗說道:帶我們去金龍酒店。看看那女孩留下什麼東西沒有?
    是,豪哥!
    聽到陳世豪的話,喪狗頓時精神大振,即使拿不到那懸賞花紅,能在豪哥心裡留下印象,那此次的事情也算是值了。
    金龍酒店距離阿東的財務公司並不是很遠。穿過一棟樓房,就能看到金龍賭場那大大的招牌,而金龍酒店,就在金龍賭場的背面。
    豪哥,他就是酒店的經理。姓華,您叫他阿華就行了。
    進到酒店之後。阿東輕車熟路的將酒店值班的大堂經理給叫了過來,平日裡經常來酒店收債,喪狗和阿東都和對方很熟悉。
    陳世豪左右看了一眼,發現他們幾個人在大堂裡一站,旁邊的客人都不敢往這邊走了,指了指沙發區說道:去那邊坐下說吧,你們幾個去外面…
    是,大佬!一直貼身跟隨著陳世豪的幾個人齊聲應道,引得那些外地的客人更是側目相視。
    阿華,我幫朋友找個人,這個女孩,你見過嗎?在沙發上坐下後,陳世豪將手中的畫像交給了阿華。
    見過!阿華也知道陳世豪的名頭,不過他幹的是酒店業,倒是不怎麼畏懼陳世豪。
    接過那張畫像很仔細的看了一眼後,阿華很肯定的說道:這個女孩在我們酒店住了五天,除了年齡上看起來要比這畫像大了一點,五官輪廓都非常的像…
    進入到酒店一直沒有說話的秦風,聽阿華說到這裡,忽然開口說道:把他的住房登記資料拿來我看一下!
    這個…阿華聞言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位先生,客人的資料是個人隱私,這個不太方便吧?
    私底下向喪狗透露一些資料,倒是沒什麼,可是秦風當著那麼多人問他索要,阿華就有些坐蠟了,這事兒如果傳到老闆耳朵裡,他指定要被開除掉的。
    陳世豪看得出來阿華的顧慮,當下說道:沒事,我會給劉生說的,他不會怪責到你身上。
    那就沒問題了,多謝豪哥。
    阿華聞言鬆了口氣,想了一下說道:豪哥,店裡裝了監控攝像,來往的客人都會被拍進去,你們要不要看看錄影?
    對於陳世豪的身份,阿華是一清二楚的,能有機會和這等大佬結個善緣,他自然不會錯過。
    監控錄影?好,帶我們去看。
    聽到阿華的話後,秦風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如果他能在錄影中見到那個女孩,肯定能認出她到底是不是秦葭。
    這個?阿華看向了陳世豪,顯然他不知道秦風是何方神聖。
    秦老弟是我的貴客,他的話就是我的話。陳世豪表明了態度。
    那好,兩位請!
    阿華看了一眼喪狗等人,說道:豪哥您也知道,監控室一般人是不讓進的,阿東他們就只能等在外面了…
    要說全世界監控力度最密集的地方,恐怕除了銀行,就是賭場了。
    沾賭場的光,澳島大大小小的酒店甚至連馬路上,也都到處都充斥著監控攝像頭,金龍酒店自然也不例外。
    沒問題,我和秦老弟跟你上去就可以了。陳世豪擺了擺手,拿出了大佬的氣度來。
    華經理,不知道那個女孩的國籍是哪裡啊?跟在阿華身後去監控室的時候,秦風有意無意的開口問道。
    她登記的證件上顯示是美國人。
    阿華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秦先生您也知道,我們開門做生意的,對這些並不是太看重,只要能付得起房費就行…
    此時澳島還沒有回歸,算得上是這幾十年最混亂的一段時間,各種偷渡客都雲集在這裡,到處都充斥著假證件,酒店對這些事情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管理的並不是很嚴格。
    看看錄影再說吧。
    秦風聞言嘆了口氣,他對那女孩是妹妹的希望,已經越來越淡薄了,因為在相對比較封閉的內地,即使現在想出國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妹妹又怎麼可能跑到沒過去呢?
    斌仔,把前幾天的錄影回放一下,放6樓走廊上的就行。
    進入到監控室後,阿華對著坐在那裡的一個年輕人交代了一句,回頭向秦風解釋道:秦先生,那個客人住在六樓的,進出都必須經過走廊。
    嗯,最好能看到面部。秦風點了點頭,站在了那個年輕人的身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顯示屏。
    酒店的錄影,正常來說都是保存一星期的,過了一星期就將會被洗成空白錄影帶重新錄製,斌仔找了一會後,拿出了一盒錄影帶放入到了錄影機裡。
    隨著斌仔的操作,屏幕上的畫面不斷的往前快進著,只是在大部分時間內,走廊上都是空無一人,偶爾有個人影出現,斌仔就會按下停止鍵然後慢放,讓秦風仔細觀察。
    雖然是在快進,但六天的錄影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看完的,秦風在看了一個多小時後,眼睛都快看酸了。
    回頭看到陳世豪坐在監控室的沙發上直打哈欠,秦風有些歉意的說道:豪哥,你讓阿坤留下來等我就行,不用在這陪著我了。
    好吧。
    陳世豪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當下說道:秦老弟,我正好有些事情還要和明叔他們商量,你回頭看完了,直接去福滿樓就行,咱們晚上一起吃飯。
    秦先生,就是這個女孩,您看看是不是您要找的人?就在秦風回頭和陳世豪說話的當口,阿華口中突然發出一聲喊叫。
    嗯?我看看!
    秦風聞言連忙轉過頭去,就連原本要走的陳世豪也湊到了顯示屏的前面,如果那女孩不是秦葭的話,秦風也沒有必要再看下去了。
    女孩住的是618的房間,而攝像頭則是安裝在走廊的盡頭,在618房門打開後,畫面並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一個身材苗條的女孩從裡面走了出來。
    不過想要乘坐電梯,必須從攝像機旁邊經過,在斌仔往前進了幾格之後,女孩已然是來到了距離攝像機只有幾米的地方。
    停!秦風忽然喊道:能不能慢放,把她的臉部放大一些?
    酒店的監控系統,比賭場的自然要差上許多,雖然距離已經很近了,但女孩的面部輪廓還不是那麼清楚,顯得有些模糊。
    可以的。
    斌仔答應了一聲,雙手快速的在鍵盤上操作了起來,畫面像是慢動作一般,一格一格的往前行進著,就在女孩要拐彎的時候,她突然抬頭向上面看了一眼。
    這次不用秦風多說,斌仔已經將顯示屏上的畫面靜止住了,隨後敲動了幾個鍵盤,女孩那張向上揚起的臉龐,頓時放大了好幾倍,充斥在了整個顯示屏上。

第414章  賭場

    葭…葭葭?
    當秦風看到那張雖然畫著濃妝,但仍顯稚嫩的面龐時,整個人忽然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個箭步沖到了顯示幕前,伸出手去,似乎想觸控式螢幕幕中的那張臉。
    是,一定是葭葭,這…這神態是沒錯的。
    看著那張面孔,秦風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一股說不出的情緒在心頭縈繞,只感覺鼻子一酸,淚水充盈在了眼眶之中。
    顯示幕中的女孩,雖然畫著濃濃的眼影,但眼中的狡黠和調皮,卻是和當年的妹妹一般無二,秦風可以斷定,她就是自己的妹妹…秦葭!
    秦老弟,你沒看錯吧?
    一旁的陳世豪看到秦風如此激動的樣子,也站起身來,不過他還有點懷疑,秦風在內地失蹤的妹妹,如何能那麼巧的在澳島碰上?
    沒錯,是秦葭,豪哥,我不會看錯的。
    秦風搖了搖頭,指著畫面上女孩眉毛處,說道:葭葭眉心裡有一個顏色比較淺的痣,你看,畫面上眉毛這個地方,是不是有處陰影?
    負責監控的那人,已經將畫面調整至最大了,女孩的面孔已經有些失真,不過在秦風手指的地方,的確依稀能看到一個黑點。
    還真是!
    陳世豪認真的看了好一會,點頭說道:沒錯,秦老弟,恭喜啊,失散那麼多年還能兄妹重聚,這可是一件大喜事呀!
    現在還沒找到葭葭呢。
    秦風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豪哥,葭葭已經退房了,還要請你幫忙,把她從澳島給我找出來…
    此時的秦風。雖然表面上已經平靜了下來,但內心卻是波濤翻湧,那顆心忽上忽下,一日沒找到妹妹,他就不能安心下來。
    放心吧,秦老弟。只要令妹還在澳島,我一定能把她找出來的!
    陳世豪重重的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撥出了個電話,說道:幫我約下何先生,今天晚上,我想和何先生一起吃頓飯…
    豪哥,你給賭王打電話幹嘛?秦風有些驚訝的看向了陳世豪,按理說他出自葉漢一脈,註定不可能和賭王走到一路上去的。
    老弟。哥哥我在道上還有幾分名望,但是在賭場的影響力,就遠遠不如他了。
    陳世豪也不怕自揭其短,歎了口氣說道:每個賭場的監控錄影,都是賭場內的最高機密,我想調動澳島所有的監控錄影幫你找妹妹,就必須要求到何先生的…
    在崩牙駒等人入獄,和他相鬥的仇家遠遁海外之後。在澳島的地界上,陳世豪的確是當之無愧的老大。但他也有力所不及的地方,那就是賭場。
    或許很多小賭場都會賣給陳世豪個面子,調出自己的錄影幫其找人。
    但是只有一個地方例外,那就是葡京賭場,賭王完全有底氣拒絕他的請求,而且只要賭王不願意。陳世豪甚至連葡京酒店樓上的酒店資訊都查不到。
    豪哥,多謝了!
    秦風聞言向著陳世豪拱了下手,說道:只要能找到葭葭,日後不管豪哥有什麼吩咐,秦風都是隨叫隨到!
    兩…兩位先生。你們還要看錄影嗎?放錄影的斌仔聲音響了起來。
    要。秦風將注意力放回到了顯示幕上,開口說道:你重點放昨天中午的錄影,葭葭應該就是那會退的房間。
    重新放了一盤錄影帶後,果然在中午十一點四十五分的時候,秦葭的身影又出現在了618的房間門口,和上次空著手不同,這次秦葭卻是拎了個皮箱。
    放大堂的錄影,把門口的錄影也調出來。
    一旁的華經理經驗十分豐富,他指揮著斌仔,將不同樓層的幾個攝像頭包括電梯裡的錄影全都找了出來。
    沿著秦葭出房間的順序,女孩的身影不時的出現在了顯示幕上,連退房時的動作也看得一清二楚,只是當秦葭出了酒店之後,只能模糊的看到她似乎上了一輛計程車。
    當所有和秦葭相關的錄影都放完之後,華經理一臉歉意的說道:豪哥,對不起,錄影上只能看到這麼多了。
    華經理,多謝了…
    陳世豪十分會做人,並沒有在阿東這些小人物面前擺架子,而是拱了拱手說道: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我陳世豪幫忙,讓阿東帶個消息就行。
    那是我應該多謝豪哥才是。華經理平時招待的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客人,倒是有幾分見識,說笑著將兩人請出了監控室。
    秦老弟,你怎麼看?
    回到大堂後,陳世豪說道:要不這樣吧,給老哥我兩天,不…一天的時間,我保證將令妹給找出來,你看怎麼樣?
    在陳世豪眼中,秦風的賭術,絕對值得他花費力氣去投資的,所以他才當著秦風的面邀約了賭王何先生,就是想讓秦風欠下一個人情。
    豪哥,我在澳島兩眼一抹黑,只能拜託您了!
    秦風點頭答應了下來,他何嘗不知道陳世豪所打的主意?不過只要能尋到妹妹,別說合夥開賭場了,就是讓秦風給他白打幾年的工,秦風都心甘情願。
    這算什麼事呢。陳世豪擺了擺手,說道:秦老弟,放心吧,只要令妹在澳島,老哥我一定將她平平安安的帶給你!
    好,我靜候豪哥的好消息了。
    在這賭場多如牛毛的地方,別說找人了,秦風怕是連東南西北都分佈清楚,想要找到妹妹的下落,還是要著落在陳世豪的身上。
    最近澳島的治安不太好,我讓人陪你去何先生的場子玩玩,找人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陳世豪點了點頭,伸手招過阿坤,說道:阿坤,你從公司支兩百萬,帶秦老弟去葡京玩幾把,注意點不要惹事。
    聽到陳世豪的話後,阿坤縮了縮脖子,苦瓜著臉說道:豪哥,借我個膽子也不敢在何先生的賭場鬧事啊。
    知道就好,你們去吧,我晚上約了何先生吃飯的。
    陳世豪交代了阿坤一句,帶著他那七八個保鏢離開了酒店,倒不是他招搖,實在是這段時間澳島的治安太差,時不時就有人會被打黑槍。
    秦先生,要不…咱們現在就去葡京?支票我回頭讓人送來就行。
    等陳世豪離開後,阿坤看向了秦風,神態十分恭敬,他還沒忘記昨兒秦風那一腳,直到現在胸口還隱隱作痛呢。
    坤哥,豪哥的錢就不用花了。秦風搖了搖頭,說道:我帶了卡,銀聯在這裡可以使用吧?
    秦先生,您可千萬別叫我坤哥,我可受不起。聽到秦風的稱呼,阿坤連連擺手,說道:您要是看得起我,叫聲阿坤就行了。
    好,那我就叫你阿坤了,不過回頭去賭場玩的錢,還是我自己出。
    秦風雖然此次來的倉促,但還是隨身帶了一張裡面有五百萬的卡,這是謝軒怕他有急用錢的地方,特意給他裝在身上的。
    行,秦先生是客,都聽您的。
    見到秦風態度堅決,阿坤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何,他在秦風面前,比在豪哥面前還要感覺拘謹,對方身上散發著的那種氣場,他似乎只是在賭王何先生身上才感受到過。
    金龍酒店距離葡京賭場並不是很遠,十多分鐘後,車子停在了葡京賭場的門口。
    作為陳世豪手下的金牌打手,阿坤出行也是有三五個精壯漢子開了輛車跟在了後面,剛一下車,幾個人就將阿坤和秦風擁簇在了中間。
    坤哥,不用這麼大排場吧?
    看著身後跟著的四五個人,秦風有些哭笑不得,因為那些從賭場進進出出的遊客們,看向他們幾人的目光都是十分古怪。
    我也不喜歡有人跟著,還不是豪哥安排的啊…
    阿坤發了句牢騷,回頭說道:沒人敢在何先生的場子裡鬧事的,你們都在車裡等吧,我出來的時候會打電話給你們的。
    跟著秦先生您,哪有不開眼的敢來找事啊。趕走了那幾個跟班後,阿坤神清氣爽的進入到了賭場裡,還不忘拍一記秦風的馬屁。
    阿坤,我對這些賭台不怎麼熟悉,你幫我介紹一下吧。
    進入葡京後,秦風才發現,敢情賭場外面的人多,賭場裡面的人更多,一樓那足足擺放了上百張賭桌的偌大空間,滿滿當當的擠滿了人。
    秦先生,那邊是賭老虎機的,可以拉彩金,那玩意投注比較小,幾百港紙可以玩一下午了。
    阿坤是經常來賭場的人,對這裡的環境自然十分熟悉,當下將各個賭台都介紹給了秦風,有骰子賭大小的,也有三公二十一點和百家樂的檯子,幾乎每個檯子前都座無虛席。
    玩的還真是不小啊?
    秦風在一張很普通的賭台前站了一會,發現這裡每把最低投注的金額是五百,有一個穿戴像是大陸遊客的人,轉眼功夫就輸出去七八千塊錢了。
    秦先生,這裡玩的都不大,輸贏也就是萬兒八千的,咱們去樓上吧。
    其實阿坤也不經常來葡京賭場的,不過今兒有豪哥許下的兩百萬,他也想進VIP賭廳裡去見識一番。
第414章  三公

    一把最低押注需要500塊錢,這也算小玩玩?
    聽見阿坤的話後,秦風忍不住有些咋舌,此時內地的月人均工資也不過就是七八百塊錢,還不夠上桌賭上兩把的呢。
    秦先生,這根本就不算什麼,一把輸贏幾十萬,在賭場裡都屬正常。阿坤左右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港島的那位張子強,秦先生您聽說過沒有?
    被人稱為大富豪,專門綁架勒索有錢人的那位?
    秦風聞言愣了一下,他倒是聽竇健軍提起過此人,相傳張子強在港島名聲極響,先是搶劫押款車被抓,但不知為何,最後竟然被判無罪。
    在無罪釋放後,張子強感覺到,用強不如用智,於是糾結了一幫人,幹起了綁架的勾當,不過他的手筆非常大,第一次綁架的人,就是港島李超人的大兒子。
    這次綁架案,為張子強帶來了十個太陽(億)的收入,其後張子強團伙更是連連出擊,港島富豪一時間人人自危,保鏢行業也因此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春天。
    但多行不義必自斃,因為同夥悍匪葉歡被抓,張子強潛入內地想購買炸藥強攻赤柱監獄,在交易過程中,被內地警方抓了個現行。
    經過一番審查,證實張子強在內地曾經犯下命案,最終張子強被處以了極刑,而他的綁架團伙也因此樹倒猢猻散。
    就是那個人,秦先生,你不知道,當年他在澳島豪賭的時候,三天三夜就輸出去了兩個億…
    聽到秦風居然聽說過張子強,阿坤不由興奮了起來。給他講了一段關於張子強在澳島豪賭的事情。
    原來,張子強此人嗜賭如命,在通過綁架聚斂了大筆的財富之後,幾乎每天都沉浸在澳島賭場中,而且賭的非常大,一筆投注都在百萬以上。
    一次綁架勒索成功之後,張子強在澳島連賭了三天三夜,最後扔出去了兩億港幣,等他回過神來之後。也被自己的瘋狂給嚇住了。
    輸了那麼多錢,張子強自然是心有不甘,當下在賭場鬧起事來。
    不過那時候正好是崩牙駒橫行濠江之際,就算張子強也不敢和他相抗衡,最終只能是吃了個啞巴虧。悻悻的回去了港島。
    橫財不宜留身,這張子強也不算做錯,只是輸在賭場,也不能給自己積德,下場倒是在意料之中的。
    聽完阿坤的話後,秦風微微搖了搖頭,綁架勒索的手段。也算是江湖外八門中千門的一個分支,張子強算是將其運用的出神入化,只是自身不撿,最終落得個吃槍子的下場。
    秦先生。來根煙?
    上到二樓之後,阿坤拿出了一盒香煙,其實見慣了賭場內的傾家蕩產,阿坤的賭性並不是很大。之所以鼓動秦風上二樓,卻是因為一樓不能抽煙。而他的煙癮犯了。
    好,那就來一根。秦風平時也抽煙,只是煙癮不大,在這人聲鼎沸煙霧繚繞的賭場裡,也想舒緩一下自己的神經。
    秦先生,您等一下,我去兌換些籌碼。給秦風和自己點上火候,阿坤美美的抽了一口,帶著秦風來到了兌換籌碼的一排窗口前。
    阿坤,我自己來吧。秦風搖了搖頭,拿出一張銀行卡,從窗口裡遞了出去,說道:給我兌換十萬港幣。
    秦風剛才聽阿坤說了,雖然賭場是在澳島,但賭場內通用的卻是港幣,秦風卡里存的是人民幣,不過通過刷卡,銀行會內部完成手續兌換的。
    秦先生,怎麼好意思讓您破費啊。
    阿坤見狀有些著急,豪哥吩咐了要招待好秦風,並且給了兩百萬的額度,但阿坤怎麼都沒想到,秦風居然要拿自己的錢去賭。
    阿坤,我就是隨便玩玩而已,你放心,豪哥不會怪罪你的。
    秦風對阿坤擺了擺手,在窗口前的刷卡機上輸入了銀行卡的密碼,很快從窗口就遞過來一疊千元面值的港幣和他的銀行卡。
    走,咱們去轉轉。拿著那疊並不是很厚的鈔票,秦風轉身進入到了投注區裡。
    秦風從剛才幾個賭桌上見到,想要兌換籌碼,有兩種辦法,一是在窗口處兌換,二是直接在賭桌上兌換,只要你將錢放在桌子上,每一桌的荷官都會付給你相應的籌碼。
    給我兌換三萬!秦風轉悠到一家賭三公的台子前,等一局牌結束後,將三十張千元面值的港幣放在了賭桌上。
    好,稍等!
    荷官拿過那疊港幣,在驗鈔機下一一點驗之後,將其放入到了和賭台連為一體的錢箱內,然後從自己身前的籌碼箱裡,數出了數額分別為一萬、五千、一千和五百的籌碼,從檯面上推到了秦風的面前。
    秦先生,你要玩三公?
    阿坤看了一眼那個荷官,說道:這東西純粹就是賭運氣,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咱們還是去玩二十一點吧…
    秦風現在所處的這張賭台,玩的是三公,玩法也很簡單,一共只發三張牌,如果三張牌為JQK等花牌,就是三公,可以通殺任何牌面。
    但是在JQK和別的牌相匹配的時候,均為零點,其餘的牌面相加如果超過十點就要減去10,剩餘的牌9點是最大的,0點為癟十,是最小的牌。
    賭場內的賭台是兩張合併的,由賭場內的荷官為莊家,可以同時和十個人開賭,每人發三張牌,按照開出的不同牌面給予賠付。
    阿坤,小賭怡情,在哪都是玩嘛。
    秦風笑著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隨手扔出了一枚一萬的籌碼,頓時將身邊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這桌的最小投注額是五百,最大是五萬,賭桌上的玩家一般都是五百到數千的押注,像秦風這樣一把扔一萬的,倒是不怎麼多見。
    買定離手,大家不要再投注了。
    發牌的荷官也看了秦風一眼,手法嫻熟的從發牌機中,將三張牌準確的發到了每一個下注人的面前。
    請開牌!荷官攤了攤手,示意各個閒家開牌。
    是個一點,運氣不好啊。
    就是,這一把就輸一萬塊錢了。
    當秦風的三張牌掀開後,周圍頓時響起一陣議論聲,因為發給他的三張牌分別是一張2、一張9還有一個Q,加起來減去十,正好是個一點。
    運氣還真不怎麼樣。
    秦風撓了撓頭,在這樣的賭桌上,想要贏錢除了碰運氣之外,那就要出千了,秦風還不至於為了這點賭注出千,這一把實打實的是在碰運氣。
    兄弟,一點也不見得就輸,說不定莊家是個癟十呢。坐在秦風旁邊椅子上的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笑著給秦風鼓了把勁。
    哪有那麼好的運氣?秦風搖了搖頭,看到莊家開出的三、五、七之後,苦笑著說道:莊家五點,這把輸了。
    這一把似乎眾人的運氣都不怎麼樣,除了一個人開出了八點贏了莊家之外,其餘的都小於莊家,擺在面前的籌碼均是被荷官收到了他自己的面前。
    再押一把,要是運氣還不好,今兒就不用再賭了。
    等到莊家賠付完之後,秦風將最後兩萬塊錢的籌碼,又推到自己面前的投注區內。
    想了想後,秦風從那兩萬塊錢裡,拿出了五千塊押在了八倍投注區的三點上,也就是說,如果莊家開出的牌是三點,就需要按照八倍的賠率,也就是四萬塊錢賠付給秦風。
    秦爺,您玩的門精啊?看到秦風的舉動,阿坤不由笑了起來,如果不是之前他問過秦風,還真的不知道秦風是第一次進賭場。
    這麼簡單的賭法,看看就懂了。秦風嘴上說著話,眼睛卻是盯著發牌的荷官,當發牌完畢之後,馬上就掀開了自己的三張牌。
    媽的,三點,莊家開個兩點吧。當秦風掀開自己的牌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因為他的牌面是JK3,加起來也就是三點。
    你想莊家甚麼牌,莊家就什麼牌,那這賭場也不用開了。秦風的話引來一陣哄笑,在旁人看來,秦風已經是輸紅眼了。
    三八二,莊家三點!
    就在眾人的笑聲中,莊家的牌被翻了過來,周圍的笑聲頓時戛然而止,無數雙眼神都看向了秦風。
    看著我幹嘛啊,這平局,怎麼算啊?秦風左右看了一眼,向身後的阿坤問道。
    阿坤沒想到莊家也開出了三點,愣了一下說道:秦先生,這不是平局,點數相同,就比花牌,你有兩張JK,這一局是你贏了!
    那這一把不是贏了六萬?
    秦風聞言大喜,果然在那發牌荷官複雜的眼神中,被抽了百分之五的水錢,也就是三千塊錢之後,價值五萬七千塊錢的籌碼被推到了秦風的面前。
    走吧,不玩這個了。
    秦風拿起了面前的籌碼,施施然的站了起來,他此次來只是純粹的想感受下賭場的氣氛,倒不是為了贏錢而來的。
    不過秦風今兒的運氣還真不錯,接連賭了幾把三公骰子再坐到百家樂的桌子上時,他那三萬塊錢的籌碼,已經變成了三十多萬。

第416章  二十一點

    寶爺,那個年輕人已經贏了三十多萬了,要不要找人接觸一下阿坤?
    就在秦風和阿坤在賭場內四處遊蕩,偶爾在賭檯上小賭一把的時候,他們倆並不知道,早已有人盯上了他們。
    在葡京賭場的三層一個房間裡,擺放著十多個顯示器,賭場內的無數個攝像頭彙集到這裡,從各個角度監控著整個賭場,整個房間機具現代感。
    房間中坐著十多個人,每個人的眼睛都緊緊盯著一台顯示屏,這些人的主要工作,就是盯死了各個顯示器,以防有人在賭場內出老千。
    而這些人還有另外一個任務,那就是人物對比,他們所面對的電腦,有人物比對的功能,只要是在電腦中留檔的面貌進入賭場,他們馬上就會得到提示。
    這是葡京最新應用的一項高科技技術,不僅記錄了一些豪客的信息,更是有各國賭王和勢力的資料。
    阿坤雖然算不上什麼大人物,但是作為陳世豪手下的頭牌打手,在電腦裡也留有記錄,是以剛一進賭場,就被監控室裡的人關注到了。
    除了那些監控員之外,在房間一角的沙發上,還坐著兩個人,此時正在泡著功夫茶。
    說話的這人是個三十五六歲的中年人,坐在他身邊的,是一位年逾六十的老者,穿著一身老式的唐裝,和房間裡的佈置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阿傑,他們才贏了三十多萬,你就坐不住了?
    被中年人稱為寶爺的老者微微皺了下眉頭,說道:咱們賭場一天的流水都要上億,別說幾十萬的輸贏了,就是被人贏走上千萬,那也是常有的事情,用得著那麼緊張嗎?
    賭王苦心經營了數十年,在澳島打造了一個龐大的東方賭業帝國,時至今日,到了澳島如果不去葡京賭場,等於是沒有來過澳島。
    在這種情況下,葡京賭場的生意之好可想而知,正如老者所言的那樣,幾十萬的輸贏在VIP區不過是一把牌的事情,根本就不用緊張的。
    寶爺,阿坤可是陳世豪的人,他來咱們賭場,未必存了什麼好心啊。
    中年人有些不服氣,原本在澳島,是賭王何先生一家獨大,但是現在出了個能和賭王分庭抗禮的陳世豪,這些跟隨何先生的人,心裡自然都感覺很不舒服。
    阿傑,何生都不在意,你那麼義憤填膺幹什麼?
    寶爺搖了搖頭,說道:何先生一向都遠離社團,但也不願意和他們交惡,現在的澳島正好達到一個平衡,這裡面的學問,是你不懂的…
    在澳島,黑白原本就不怎麼分明,崩牙駒崛起之前的澳島,何先生就是澳島的王者,不管黑白兩道,都要將他的意志放在首位。
    但這也導致賭王受到各方的攻擊,從九十年代初期,就有人提出要重新進行賭牌分配和增加賭牌發放的數量,樹大招風這句話,用在賭王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眼下臨近澳島回歸,賭王也變得越發低調起來,陳世豪上位,未嘗也不是他故意做出的姿態,用來平衡各方的關係,使得澳島賭業不會因此而崩潰。
    我知道了。
    看著顯示屏裡趾高氣昂的阿坤,中年人咬了咬牙說道:寶爺,下月的賭王大賽,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澳島究竟是誰說了算的。
    儘力就好了,從賭王大賽舉辦至今,還沒有華人獲得過第一呢。
    寶爺嘆了口氣,說道:要說賭術,當年的葉漢堪稱鬼才,不過他除了自己不參加賭王大賽,也嚴禁手下參與,要不然,咱們華人早就占得一席之地了…
    作為西方主辦的賽事,賭王大賽的冠軍頭銜,也一直都被西方賭場的賭術高手把持著。
    縱然是何先生手下人才濟濟,也沒能獲得過一次冠軍,這讓所有的華人賭業從業者,都一直感覺耿耿於懷。
    行了,阿傑,不要再關注那兩個人了,咱們就是內鬥消耗太多的能量了。
    相噹噹年葉漢和賭王的澳島之爭,寶爺不由感到一陣索然無趣,他是親身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自然知道當時發生的事情,對澳島賭業的傷害有多麼大。
    秦先生,咱們要不要去VIP廳啊?
    看著秦風手上的三萬籌碼,在兩三個小時之後居然變成了三十萬,阿坤愈發不想在這人聲吵雜的賭廳裡呆了。
    阿坤來過幾次葡京,都是跟著豪哥直接去的VIP廳,在他心裡,那裡才是大人物們應該呆的地方。
    就在這裡玩玩吧,我只是想感受下氣氛。
    秦風看了下手錶,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豪哥應該和那人也談好了,再玩一把,咱們就離開…
    秦風是下午一點多進來的,只是在幾張賭檯處轉了一圈,順帶著欣賞了一會國外女演員表演的歌舞,就已經到了晚上七點多鐘了。
    在賭場裡,根本就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這裡面永遠都是燈火通明,壓根就不分白天和黑夜,再有就是,在任何一家賭場,都甭想看到牆上會掛著鐘錶。
    聽到秦風要走,阿坤點了點頭,說道:好的,秦先生,咱們先回去吃飯,吃完飯我再陪你過來。
    晚上也不用過來了。秦風搖了搖頭,他答應過師父載昰,絶不以賭術牟取財富,就是手上贏得這點錢,他原本也沒打算帶走的。
    此時秦風正好站在一張賭大小的骰子賭桌旁,順手就將兩張十萬的籌碼押在了小上面,在這裡賭大小,除了莊家之外,賭客想作弊幾乎就不可能。
    因為當年葉漢大破聽骰黨之後,澳島的賭場就改了先搖骰後押注的規矩,變成了先押注後搖骰子,如此一來,就算有人能聽出點數,也無法改變自己的投注了。
    嗯?居然贏了?運氣還不錯啊,四十萬都押上了…當莊家開出了骰子之後,秦風發現,自己押出去的二十萬變成了四十萬。
    看到秦風又下了四十萬的注,那位荷官連忙出言說道:這位先生,這張賭檯最大的投注金額是二十萬,您要是想玩大的,還請去高倍投注區…
    想輸錢還這麼多規矩啊?秦風聞言一愣,轉頭看到阿坤正在接電話,笑著搖了搖頭,對阿坤示意了一下,自己往高倍投注區走了過去。
    高倍投注區單盤投注金額,最高限度是一百萬。
    雖然和大廳也是相連的,不過這裡的人卻是要少了很多,秦風隨便坐到了一張賭二十一點的檯子上,將那四十萬的籌碼推了出去。
    這張檯子只坐了秦風和另外一個人,荷官發牌之後,秦風拿到的兩張牌加起來,是十三點,他擺了擺手沒有再叫牌。
    二十一點的規矩大家都明白,花牌為十點,A為十一點也可以當做一點,如果同時來了這兩張牌,就是二十一點,是所有牌裡面最大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秦風今兒的運氣特別好,莊家拿了一張K和一張2,加起來只是十二點,無奈之下,那個荷官又為自己發了一張牌。
    可是這張牌發出來,卻是一張J,莊家三張牌相加,卻是二十二點,在規則裡,他的牌爆了,秦風那十三點的小牌面居然又贏了。
    這是不想讓我走啊?秦風苦笑了一聲,看著荷官推過來的八十萬,又是一把推了出去。
    這位先生,您押的是八十萬!
    看到秦風將那八張十萬的籌碼推過來,荷官的額頭已經見汗了,要是這一把再輸,加上之前的四十萬,他這張檯子就要賠出去一百多萬了。
    沒錯,這張賭檯的限額不是一百萬嗎?秦風指了指賭檯旁邊的牌子。
    好,買定離手,我發牌了。荷官說話的時候,偷偷按了一下腰間的對講機,如果這一把再輸掉,那就要換人了。
    秦先生,豪哥來電話了,說事情有些不對。就在荷官發牌的時候,阿坤拿著電話匆匆找了過來。
    嗯?怎麼回事?找到葭葭的下落了?
    秦風邊問邊看了下牌面,他的這把牌又是不錯,一張K和J,兩張牌相加是二十點,一般情況下,這種牌已經是穩贏不輸了。
    阿坤搖了搖頭,說道:秦先生,令妹的下落還沒找到,豪哥懷疑她已經出境了。
    什麼,出境了?能確定嗎?阿坤的話讓秦風臉色一變,右手重重的在賭檯上一頓,身體隨之站了起來。
    這位先生,您…您是還要牌嗎?
    原本看著秦風牌面的那位荷官,眼睛忽然一亮,按照賭場的規矩,二十一點中用手指點桌面,是要牌的意思。
    發吧!
    秦風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荷官,他此刻心情大壞,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妹妹的消息,卻沒想到她竟然又離開了,天下之大,這讓秦風去何處尋找?
    還敢要牌,不怕爆啊?
    就是,都已經二十點了,這個年輕人膽子真大…
    在這張賭桌旁,還是有幾個圍觀的人的,見到秦風的舉動後,不由咋舌不已,只是他們不知道,秦風此時的心思,壓根就沒放在牌局上。
    撲街仔,還敢要牌,爆死你!聽到秦風的話後,那個荷官忙不迭的又從發牌機上拿下一張牌,擺到了秦風的面前。

第417章  越南幫

    一點?又贏了?
    當那荷官將手中的牌翻過來後,四周響起了一陣驚呼聲,在場那麼多人,沒有一個能猜想得到,秦風居然拿到了一張A。
    如此一來,秦風現在的牌面就是二十一點,而且有了這樣的牌,即使是想輸怕是都難了,一時間,旁桌的幾個人都拿著籌碼湊了過來,顯然是想沾一些秦風的好運氣。
    這次荷官沒有那麼快的賠付籌碼,而是叫過一個拿著本子的女人,將牌面給她看過之後,才數出籌碼推到了秦風的面前,說道:這位先生,一共是一百六十萬,請收好…
    嗯,放這就行了。
    秦風渾不在意的把籌碼放到身前,目光卻是一直都放在阿坤的身上,阿坤,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情了?能確定葭葭出境了嗎?
    相比妹妹的下落,一把贏了一把多萬,卻是讓秦風提不起絲毫的興趣來,他現在關心的是妹妹到底去了哪裡,有沒有出了澳島的地界。
    秦先生,具體出了什麼事我也不知道,豪哥已經開車過來了。
    阿坤看了下手腕上金光燦燦的勞力士,說道:現在豪哥差不多已經到了,秦先生您還是親自去問豪哥吧…
    好,阿坤,這些籌碼都給你了,你先玩著…秦風聞言轉頭就走,眼睛連看都沒看那價值百萬的籌碼一眼。
    都給我了?這…這可是有一百多萬啊。看著面前堆的很高的那摞籌碼,阿坤愣了一下。
    雖然阿坤是陳世豪手下的雙花紅棍,收入不菲,但整日裡拼殺,有錢不是玩女人就是賭光掉了,一百多萬對他來說也是一筆很大的數字。
    可是等阿坤回過頭再想找秦風的時候。卻已經看不到秦風的人影了,驚愕一陣之後,阿坤不由舔了舔嘴唇,有些興奮的拿起了賭臺上的籌碼。
    阿偉,那個人呢?
    就在秦風的離開的當口,原本在監控室裡的那個中年人阿傑。來到了發牌的荷官身邊,不過在四周打量了一番之後,他卻是有些疑惑,剛才贏錢的那個年輕人,居然不見了。
    吳總,他…他剛剛走了,好像有什麼急事吧?
    剛賠付了一百多萬的籌碼,那個荷官還有些精神恍惚,要知道。他所在的區域,並不是VIP賭廳,他在這裡幹了三年多,還沒有一把輸過這麼多錢呢。
    好了,阿偉,你休息一下吧,下面我來接手…
    阿傑拍了拍那個荷官的肩膀,將他換了下來。在賭場裡有換手如換刀的說法,當發牌的荷官手氣不順的時候。賭場往往就會找人將他替換下來。
    事實證明這說法絕對是準確的,因為換了荷官,這一桌的風向馬上就變了,阿坤在玩了一會之後,面前那一摞厚厚的籌碼已然是所剩無幾了。
    不過秦風顯然不會關心這些,此時他已經坐在了陳世豪的那輛防彈賓士車裡。面色顯得有些陰沉。
    秦老弟,你也不用擔心,我已經拜託何先生與出入境管理局打了招呼,如果令妹出境的話,他們那邊一定有記錄的…
    陳世豪嘴上咬著一支食指粗細的雪茄。臉上滿是無奈的神色。
    陳世豪原本想借著這件事讓秦風欠下自己的人情,誰知道剛才在和賭王吃飯的時候,卻是得到了那個叫做何佳的女孩出境的消息。
    無奈之下,陳世豪只能拜託賭王,用他的關係去出入境管理局查一下,看看那個女孩來自哪個國家,也算是能縮小一點秦風查找的範圍。
    多謝豪哥了。
    秦風笑的十分勉強,眼看就要找到妹妹了,陰陽差錯卻是又沒碰上,秦風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見到妹妹,此時心裡面窩著一股子邪火。
    老弟,賭王已經讓人去辦理這件事了,明天一定有消息的,抱歉,我先接個電話…陳世豪正安慰著秦風,放在一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剛剛聽了幾句之後,陳世豪的聲音一下子響了起來,大聲問道:什麼,還有人在打聽那女孩的消息?
    好,我知道了,找人盯死了那些人,我馬上就過去。
    陳世豪的聲音有些興奮,掛斷電話後,看向秦風說道:老弟,剛剛得到消息,除了你之外,還有一批人在尋找你妹妹。
    我想…通過他們,一定能知道你妹妹的消息和下落的。
    還有人在找秦葭?
    秦風聞言愣了一下,連忙說道:豪哥,馬上帶我去見那些人,我想知道,他們是為何找葭葭的,存著什麼居心?
    之前聽喪狗說碰到妹妹的時候,秦葭似乎很慌張,現在想來,她應該是在被人追趕。
    秦風心中不由升騰起一股怒火,他已經將秦葭離境的事情,遷怒到了那些不知道目地何在的人身上。
    陳世豪點了點頭,說道:那邊一共有五個人,都在碼頭的貨場那裡,我這就帶你過去。
    雖然沒能找到秦葭,但陳世豪在澳島地下世界的名頭,還真不是吹出來的。
    就在兩個小時之前,這五個人才通過偷渡的管道進入澳島,其中一人拿出了秦葭的照片,想請澳島道上的人幫助尋找。
    可是那幾個人沒想到,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這個消息已經回饋到了陳世豪的耳朵裡,並且連他們的落腳點,都暴露了出來。
    秦風面色陰沉的點了點頭,他不知道秦葭遭遇了什麼麻煩,但直覺告訴他,那些人尋找妹妹,應該不是存了什麼善念的。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橫跨了整個澳島,來到了位於澳島最東端的一處貨運碼頭外,車子剛剛停穩,一個身材瘦小的年輕人就迎了過來。
    豪哥,那幾個都是越南人,是從港島偷渡過來的。
    年輕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說道:他們要找這個女孩,說是姓秦,我看著和豪哥您發下來的照片一樣,這才給您打的電話…
    是秦葭!
    陳世豪還沒伸出手去,在他後面下車的秦風,就一把將照片搶了過去,一看之下,眼睛頓時紅了。
    和金龍酒店的監控錄影相比,這張照片無疑要更加清楚,照片上的秦葭穿著一身連衣裙,背景是一片沙灘,在照片上,遠處似乎還有一些外國人的身影。
    秦葭當年到底遇到了什麼?難道我這些年找不到她,就因為她一直生活在國外?
    看著照片,秦風陷入到了沉思之中,這張照片,讓秦風變得愈發糊塗起來。
    秦風看照片的時候,陳世豪也沒閑著,將那年輕人叫到一邊,開口問道:明仔,你這邊還有多少人?能不能把那幾個人給我抓起來?
    豪哥,我…我這邊倒是有七八個人。
    明仔臉上露出了一絲為難的神色,頓了一下,說道:不過您也知道,他們跑船偷渡可以,這…這抓人,我怕他們幹不過那幾個越南人。
    點子很難纏?
    陳世豪有些意外,他知道明仔這些專門跑偷渡的人也不是什麼善茬,連他們都不敢招惹的人,恐怕應該是些狠角色。
    嗯,應該是越南幫的,身上似乎有股子殺氣,而且好像還帶著噴子…
    明仔點了點頭,這趟就是他用船將那幾個人偷渡過來的,雖然那幾人都有些沉默寡言,但相互之間的一些簡單對話,卻是讓明仔聽出了他們的身份。
    明仔年齡不大,但已經幹了五六年偷渡的生意,當年甚至還幫崩牙駒跑過路,經驗十分的豐富,在到了澳島下船的時候,他有意觸碰了一人的腰間,發現那裡硬邦邦的。
    難道是越南幫的人?他們找那女孩幹什麼?
    聽到明仔的話後,陳世豪頓時感到一陣頭疼,像他這種地頭蛇,最怕就是那種不講規矩的地頭蛇,當年的大圈幫和現如今港島的越南幫,都在這個行列中。
    越南幫比大圈進入港澳兩地的時間,要稍微晚一些,他們大多都是因為美軍對越戰爭,逃入到了港島的,這些逃難的人裡面,不乏參加過戰爭的軍人。
    俗話說窮則思變,對於有著戰爭技巧,希望不勞而獲的人來說,組建勢力爭搶地盤,無疑要比老老實實出苦力賺錢更有吸引力,於是越南幫也就應運而生了。
    相比本地幫派,越南幫行起事來,更加肆無忌憚,走私販毒開設賣淫窩點,幾乎沒有他們不做的生意,因此和港島的幾大幫派很是惡鬥過幾場。
    由於出手狠辣,在幾次爭鬥互有損傷之後,港島的本地幫會也默許了他們的存在,只是在一些高端場合限制了他們的發展,給他們的地盤,也都是類似貧民窟的地方。
    越南幫在九十年代初期也試圖搶佔澳島的地盤,只是那時澳島是崩牙駒的天下,一場火拼,越南幫留下了幾十具屍體,從那之後就極少踏足澳島了。
    此時越南幫的人再次來到澳島,卻是讓陳世豪極為擔心。
    因為陳世豪對一些人士承諾過,要確保澳島回歸之前的穩定,所以他生怕這些不講規矩的越南人,在澳島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第418章  過江龍 (上)

    明仔,能不能先拖住他們,我叫阿坤帶些人過來。
    陳世豪做事果斷不失冷靜,他知道,這些人既然是來尋找秦風妹妹的,不管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都要將他們先抓住再說,不過從明仔的話中得知,對方似乎都帶著噴子,一個不慎,他這強龍反而會被地頭蛇給咬上一口。
    豪哥,還沒摸清對方的底細,還是先別讓阿坤過來了。
    見到陳世豪拿出了行動電話,秦風連忙伸手制止住了他,按照明仔所說,這幫人身上都帶著噴子,也就是槍械,肯定遠非一般的江湖幫派可比,陳世豪手下雖然人不少,但未必能頂得住對方飛火力,到時候必有傷亡。
    為了自己的事情,讓別人去死的事情,秦風是做不出來的。
    而且如此一來,他這人情可就欠大發了,既然這樣,秦風還不如自己悄悄的摸進去,能解決對方那些人最好,解決不了的話,也要偷聽到對方的來意,究竟是為何尋找秦葭的?
    秦老弟,不用擔心,他們越南幫有槍手,咱們澳島人也不是吃素的。
    聽到秦風的話後,陳世豪咬了咬牙,說道:既然來到了澳島,別管是港島人還是越南人,都要按照澳島的規矩行事,我倒是要看看,這些強龍是否能壓住我這地頭蛇…
    作為能坐鎮一方的江湖大豪,陳世豪自然不是靠著耍嘴皮子鬥狠坐上這個位子的,在幾十年的江湖路上,陳世豪也見慣了腥風血雨,幾個帶著槍的越南人還嚇不住他。
    更何況,陳世豪手上也有槍,在阿坤手下。有一幫平時只是吃喝嫖賭的人,但當需要用到這些人的時候,他們個個都能成為亡命之徒,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
    當年的崩牙駒也養有這樣的武力,就是靠著這些人,他殺得對手從港島請來的聯軍大敗,最終逼得自己的對手逃離澳島,獨霸濠江數年之久。
    不僅是崩牙駒,其實港澳臺三地只要是涉黑的幫派。都有這種終極武力,其中台島鼎鼎大名的十大槍擊犯,都是出身各個幫派,只是平時不會輕易動用罷了。
    豪哥,不用那麼大張旗鼓的。就是四五個人而已,我能搞的定。聽到陳世豪的解釋,秦風還是搖頭不肯答應。
    秦風想得比較多,如果是陳世豪出手,那勢必搞得港澳皆知,秦風也將會暴露出來,未免會打草驚蛇。讓想對付妹妹的那些人有所準備,秦風想自己進去,卻只是為了搞清楚這些人尋找秦葭,究竟目地而在。
    秦老弟。這…不妥吧,他們可都是有噴子的。
    陳世豪用右手做了個持槍的手勢,他雖然知道秦風武力過人,但一來雙拳不敵四手。二來在現代社會中,再能打的人。怕是也抵擋不住一顆槍膛裡射出的子彈。
    這也是到了現代,武術越來越沒落的原因,往日裡都是赤手空拳或者拿著冷兵器搶地盤,現在動輒就是AK47對著大門掃射,誰還願意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去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豪哥,怕他們做滅也?越南佬來到澳島找人,還是要靠咱們的吧?
    秦風微微一笑,口中說出的話,卻變成了地道的白話,如果閉上眼睛聽的話,陳世豪絕對想不到,第一次到港澳來的秦風,居然能將本地語言說的如此流利。
    秦風,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這事兒太危險了。聽到秦風改變了語言,陳世豪頓時明白了秦風的心思,他是想裝成當地人,去套問對方的來意。
    沒事,對方是來找人的,又不是來殺人的!秦風搖了搖頭,回頭對明仔說道:明哥,不知道那些越南人,拿出多少錢來找人?你們之前應該談過的吧?
    秦先生,叫我明仔就行,明哥的稱呼我可不敢當。
    能被陳世豪口口聲聲稱之為老弟的人,明仔哪裡敢受秦風一個哥字?連連擺手道:秦先生,按照我們這邊的規矩,委託找人這種事,找到了有五萬的喝茶錢,找不到也會給兩萬,我已經收了他們兩萬塊錢…
    俗話說鼠有鼠窩蛇有蛇道,在澳島固然有賭王何先生這種超級大佬,但更多的則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在很多時候,賭王辦不到的事情,在他們手上卻是十分的容易。
    兩萬塊錢找個人,不算貴啊。秦風想了一下,開口說道:這樣吧,等會我自己過去,就說給的錢少了,這件事辦不了,看看他們怎麼說…
    秦先生,要不…我陪你過去吧?明仔說道:這些越南的偷渡客,一般都不認生人的,你自己過去我怕他們不買帳…
    也行,阿明,多謝你了。秦風點了點頭,伸手將自己的頭髮搞得蓬鬆了一些,身體略微一放鬆,整個人頓時垮了下來,看上去和街頭的那些小痞子沒有任何的兩樣。
    老弟,小心點,好漢不吃眼前虧,千萬不要和他們起衝突。陳世豪拍了拍秦風的肩膀,鄭重的叮囑了他一句,像這種偷渡客,都是身負命案的人,一個不對付就會拔槍相向,大不了殺了人之後再跑路而已。
    我知道了,豪哥,你就放寬心吧,等會小弟回來,你還要請喝晚茶的…
    秦風聞言笑了笑,用手整了下自己的衣領,兩根索命針悄無聲息的滑落到了雙手的衣袖處,俗話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秦風是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的。
    秦先生,一般像這種尋仇的偷渡客,都是不敢進市區的,他們大多都住在貨場空置的貨櫃箱裡面。
    左手拎著一點食物和水,右手拿著個手電筒,明仔一邊走一邊低聲給秦風解釋著。
    由於澳島前幾年填海的緣故,原本這一處良港,現在已經變成了半廢棄的碼頭,無數銹蝕的鐵皮貨櫃箱羅列在空地上,就像是一棟棟房子一般,有些裡面還透出一絲燈光,顯然已經被流浪漢給佔據了。
    不過只要不侵佔他們的地盤,那些住在貨櫃箱裡的人,是不會過問外面的事情的,儘管秦風和明仔經過的時候鬧出很大的響聲,也沒有一個人出來查看。
    就在前面了…
    在碼頭貨場走了大約兩三分鐘後,明仔壓低了聲音,指了指三十多米外的一排空置貨櫃箱,說道:那些人就住在裡面,一共有五個,都不是善茬。
    阿明,回頭叫我阿風就行了。
    秦風點了點頭,剛往前走了四五步,忽然眉頭一皺,往後用力拉了一把明仔,用白話大聲說道:媽的,這什麼鬼地方啊,連個燈都沒有,阿明,老子和你沒仇啊,帶我到這種地方來幹嘛?
    感受到了秦風的手指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明仔反應也是極快,馬上就回道:阿風,老子要不是看你占了兩個停車場,手下有幾十個小弟,才不帶你過來呢,找個人就能拿十萬,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你個撲街仔,找人就找人,帶我到這種地方來幹嘛?秦風嘴上不依不饒的說著,但眼角,卻是看向七八米外的一處貨櫃箱,一根索命針已然滑落到了掌心裡。
    你非要見到錢才願意找人,老子這不是帶你來拿錢的嗎?明仔雖然不知道秦風的用意,但他為人十分機靈,很默契的回答著秦風的話,配合的天衣無縫。
    站住!
    就在兩人吵吵鬧鬧的又往前走出了七八米,正好來到那個貨櫃箱處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一道人影幽靈般的堵在了秦風和明仔的身前。
    我靠,鬼啊?
    一點都沒有防備的明仔被這人嚇了一大跳,如果不是被秦風拉了一把,怕是將手裡帶著的食物都給扔出去了,等到看清對方之後,這才拍了拍胸口,說道:是阮老闆啊,我是明仔,你不認識了?
    我認識你,但不認識他。被稱之為阮老闆的人,整個身體都隱藏在貨櫃箱的陰影之中,他的白話說的不是很流利,顯得十分生硬,說話的時候還伸出一隻手,指向了秦風。
    阮老闆,這是我兄弟阿風,你也知道,我只負責偷渡,別的事情我不管,你們想要在澳島找人,還是要我兄弟幫忙。
    明仔將秦風拉到身前,說道:阿風在澳島可是大咖,手下有幾十號兄弟,就是賭王何先生,都要賣他幾分面子,找個人根本就不在話下,不過…
    說到這裡,明仔抬起右手,做了個撚錢的手勢,接著說道:要想儘快把人找出來,最少十萬港幣,我這不是帶著兄弟來拿錢了嗎?
    你…
    那人沒想到明仔會說出這番話來,身體猛地往前踏了一步,憤怒的說道:你開始時不是說兩萬塊錢就夠了嗎?怎麼又要十萬,當我們兄弟是泥捏的不成?
    阮老大,話可不能這麼說,兩萬塊錢是我收的,我可是幫你們找到了阿風。
    明仔擺出一副無賴相,說道:另外這十萬塊錢可是阿風收的,我一分錢都不會沾的,你們放心,只要錢到位了,那女孩就算是躲在老鼠窩裡,阿風都能幫你們給找出來的!

第419章  過江龍 (中)

    你找死!被明仔稱為阮老闆的那人,終於忍不住了,從陰影裡站了出來,露出了他那張臉。
    聽聲音阮老闆似乎不大,但是當面孔露出來後,秦風馬上就從其眼角處的魚尾紋看出,這人的年齡最少在四十開外了,雙手指骨寬大並且起著厚厚的繭子,想來是常年擊打沙袋導致的。
    阮老闆,我明仔走這條線,一向都是明買明賣,您可以出去打聽打聽,在一個城市想找出一個人來,沒個二三十萬誰願意接?我和阿風兩人才拿了你十二萬,已經算是非常厚道的了…
    別看明仔身材瘦小,但膽子可不小,他見慣了因為各種犯罪跑路的人,那中年人雖然氣勢逼人,但也嚇不倒明仔,一番說辭過後,居然說的那人啞口無言。
    說好了的價格,怎麼能隨便改動呢?想到自己弟兄幾個來到澳島人生地不熟,中年人暗暗咬了咬牙,強自壓制住了想要掏槍打爆明仔腦袋的欲望。
    那就沒辦法了。
    明仔將手中的食物遞給了那人,說道:要不這樣吧,那兩萬塊錢我退給你,這生意只當我沒接過,另外這些吃的算是我明仔送給你們的,你看可好?
    這個…中年人聞言遲疑了一下,轉過頭向身後看去,很明顯,他並不是此行這些越南人中能拿主意的人。
    事成之後,我們會再支付十萬的,不過必須見到人之後才會給!一個冷冷的聲音從十多米外的貨櫃箱裡傳了出來,這人的白話說的要比中年人好上許多,顯然應該是常年在華人世界居住的人。
    不行!
    那人話聲未落,秦風就站了出來。說道:我讓手下那麼多小弟出去找人,這喝茶錢總是要給的吧?十萬塊錢必須先支付,然後三天之內,只要你們找的人在澳島,我就能幫你們找到。
    要是給了錢,你找不到人呢?那個聲音追問道。
    找不到人就退錢。我阿風的信譽,在澳島絕對比你們好使。
    秦風拍起了胸脯,你們出去打聽打聽,葡京的停車場都被我阿風打下來了,何先生都和我一起吃過飯,如果不是我與明仔是朋友,別說十萬了,就是二十萬我也不會接這筆生意的…
    賭王是什麼人,會和你一起吃飯?
    黑暗中的那個聲音對秦風的話很是呲之以鼻。開口說道:十萬是不可能先給你的,這樣吧,給你五萬,只要你能在三天之內找到人,我再支付你另外五萬…
    五萬少了點吧?
    秦風現在十足就是一個貪財小混子的模樣,往前走了幾步,說道:要不,八萬吧。你們應該也知道,我想在整個澳島範圍內找人。方方面面都要打點到,否則一個酒店的監控錄影看不到,可能都會因此而找不到人的…
    說的那也有道理。那人沉默了大概十多秒的時間,聲音又傳了過來,說道:八萬就八萬,不過三天之內。我一定要得到消息,否則的話,嘿嘿…
    貨場原本就很寂靜,加上只有明仔一人打著的手電筒在散發著光亮,那人的冷笑傳出後。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驟然降低了幾度,聽得明仔心裡一陣發毛。
    你們進來吧。
    隨著話聲,前方亮起一點微弱的光線,秦風凝神看去,在那個廢棄的貨櫃箱裡面,居然搭著三個帳篷,在帳篷前面,胡亂丟棄著一堆垃圾,都是喝剩的啤酒罐和一些簡易食品的包裝袋。
    嗯?不是說五個人嗎?
    見到從帳篷裡鑽出來的只有三個人,秦風微微一愣,按照明仔的說話,偷渡過來的應該是五個人,但是眼下加上外面的那個只有四人,還有一個人卻是不知道去了哪裡。
    八萬港幣,你點點。
    為首的那個越南人就是剛才和秦風對話的人,他的個頭不是很高,但站在那裡,自然而然的就有一種氣場,即使旁邊站了幾個身材高大的人,也掩蓋不住那人的氣勢。
    好,幾位老闆做事爽快,你們放心,只要有錢,很快就能找到你們要的人!
    秦風眼中露出貪婪的神色,接過那疊港幣後,用手指蘸了下吐沫,一張一張的數了起來,不過耳朵卻是豎著在聽那幾個人的談話。
    老大,咱們這一趟活才賺一百萬港幣,就被他們給敲去十萬塊?
    看到那人給了秦風八萬塊,最初守在外面的那個阮老闆,一臉不忿的用越南話說道,不僅是他,就是另外兩個人臉上也露出不快的神色,畢竟自己的錢裝到了別人口袋裡,這的確不是一件能令人高興的事情。
    你們懂什麼?找不到人的話,別說那一百萬了,咱們連那二十萬的訂金都要退回去。
    答應給錢的那人面色陰沉的撇了秦風一眼,忽然又換了一種他家鄉本地的越南方言,開口說道:等找到那個女孩,咱們就在澳島幹上一票,阮二,到時候這小子就交給你了,我最喜歡見人有命拿錢沒命花了…
    說到此處,中年人哈哈大笑了起來,正在數錢的秦風抬起頭,眼神迷惘了看了對方一眼,跟著傻笑了幾聲,又低下頭數起錢來,引得另外幾人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似乎算准了秦風和明仔不會聽懂他們的本地方言,中年人身後一個人大咧咧的說道:老大,等找到那丫頭,你一定要先讓我爽了,媽的,我還沒見過這麼水靈的女孩呢。
    炮頭,你小子跟隨學的毛病啊?另外一人取笑道:在軍隊裡你就打野戰炮,現在還是最喜歡打炮,你說你糟蹋了多少女人了?
    我就喜歡強迫女人幹他們不喜歡幹的事情。
    叫做炮頭的那人舔了舔嘴唇,一臉憧憬的說道:當你扒光她們的衣服,聽著她們的尖叫和求饒的聲音,狠狠的插入到她們的身體裡,蹂躪她們,最後再用刀子割掉她們的乳房,那種快感,比在軍隊裡開炮打美國人還要爽啊!
    該死!誰都沒有注意到,就在炮頭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正在數錢的秦風,動作突然停頓了一下,要不是秦風適時的長吸了一口氣,他心中強烈的殺機差點就要彌散出去。
    越南話和雲貴兩地的方言有些相似,當年胡保國沒少和越南人打交道,對越南話並不陌生,有一段時間秦風被師父逼著學方言的時候,就曾經纏著胡保國學過越南話以及一些越南方言,剛才那幾人的對話他完全都能聽得懂。
    在聽到炮頭說的第一句話時,秦風心中就升起了無法抑制的殺機,如果不是時機不合適,秦風恐怕當場就要暴起殺人了。
    其實就算是同夥,另外幾人似乎也無法忍受炮頭的變態,為首的那人將連一繃,沒好氣的說道:變態,炮頭,這次是總部下的追殺令,你不要節外生枝,找到人直接一槍殺掉就好了。
    老大,我不會破壞她的腦袋的,至於她的身體,就交給我好了。炮頭一聽老大的話,頓時不樂意了,嚴格說來,他是患有戰爭綜合症的人,只有在虐殺女人的過程中,才能體會到自身的存在和生活的美好。
    我的話也敢不聽了嗎?
    在這幾個人中身材最瘦小的那個老大,忽然往後一靠,一把三把軍刺閃電般的出現在了手中,死死的頂在了炮頭的喉嚨處,一絲鮮血從軍刺的頂端滑落了下來。
    老…老大,我…我錯了!感受著喉嚨處的涼意,炮頭一動都不敢動。
    面前拿著軍刺的這人叫做李武雄,當年曾經是越南特種作戰部隊的一個營長,和美國人與中國人都打過仗,殺過的人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了。
    而流傳最廣的一個傳聞是,李武雄有一次被美國人堵在了一個原始森林裡整整兩個月,他靠著喝露水頑強的活了下來,不過跟著他的五個人全都死掉了,事後調查的時候,發現那幾人的屍骨上,居然留有牙印。
    這件事讓李武雄被送上了軍事法庭,雖然最終沒能獲罪,但還是被軍隊趕了出去,從軍隊離開後,他就組建了現在的小隊,吃人魔王的傳說,讓他在這個小隊裡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威。
    只要完成這個任務,咱們的等級就可以提升了,以後能接更高級別的任務,你們都打起精神來,別再想那些沒用的事情。
    李武雄手腕一翻,將那軍刺收了起來,垂著頭正在數錢的秦風眼神一緊,因為在李武雄的手腕上,他看到了一個刺青,那居然是漢字中的殺字,這個字是刺在李武雄手腕內側的,如果不是他有個翻腕的動作,秦風也無法看清。
    殺手門的人?看到那個刺青,秦風眼中的瞳孔不由緊縮了起來
    秦風怎麼都沒想到,在國內消失已久的殺手門標誌,竟然會出現在幾個越南人的身上,而且聽他們的言語,殺手門的組織似乎還非常的嚴謹。

第420章  過江龍 (下)

    警告了一番炮頭之後,李武雄只感覺心中一陣莫名的煩亂,轉臉看向了秦風,沒好氣的問道:喂,你錢查完了沒有?
    好了,好了,八萬塊錢,一分不少。
    聽到李武雄的話後,秦風斂去了眼中的殺機,抬頭笑道:幾位老闆放心,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最多三天,我就能查到那女孩的消息,不過我只負責提供消息,別的事情我是不管的。
    能找到這女孩,這些錢你就可以安穩拿著了。
    李武雄很怪異的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他特別討厭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李武雄已經在心裡打定了主意,等這人送來消息的時候,自己一定用三八軍刺挑斷他的大腿動脈,讓這人看著自己流光了鮮血哀嚎著死去。
    八萬塊而已,說的好像八百萬似的,要不是看在明仔的面子上,我才不接這生意呢。
    秦風撇了撇嘴,將明仔給他的那張照片拿了出來,說道:你們還有沒有別的線索,比如這女孩的姓名,家庭情況,這樣我也好縮小查找的範圍,說不定一兩天的時間就能找到呢。
    此時秦風心中除了憤怒之外,還十分的疑惑,他怎麼都想不通,妹妹如何會招惹到殺手門的人?因為按照秦風所知道的,只要是殺手門的人出手,那費用最少在百萬以上,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妹妹的命呢?
    你不用問那麼多。李武雄搖了搖頭,說道:照片就這一張,另外那照片上的人姓秦,別的你就不用再問了。
    好吧,那最少要給我三天的時間。
    秦風聳了聳肩膀,低下頭又打量起那張照片來。看著照片上秦葭那略帶憂鬱的眼神,秦風眼中殺機迸現,不管是什麼人想要對付妹妹,都要從自己的身體上踩過去才行。
    不過秦風還沒衝動到現在就要動手,因為這幾個人表現的看上去很鬆弛,但身體其實都是緊繃著的,很顯然,對於除了他們之外的人,自己和明仔並沒有取得他們的信任。
    阮老闆。那就這麼說定了?
    見到秦風不再說話,明仔開口說道:你們支付的是來往澳島的費用,這幾天最好不要離開這裡,食物和水我會自己或者讓人送來的,要是因為你們離開導致無法回去。我明仔可不付這個責任的…
    放心,我們不會找麻煩的。
    李武雄咧開嘴笑了笑,來時偷渡的快艇叫做大飛,像這種玩意兒,他們每個人都會駕駛,等解決了那個女孩,在澳島金店或者賭場幹過一票之後。直接搶船跑路,根本就用不到明仔了。
    幾位,那我們就先走了。
    秦風將那疊鈔票放到了口袋裡,轉身就往外走。只是在出了貨櫃箱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的往右邊二十多米外瞄了瞄,隨之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一般離去了。
    雄哥,咱們真要在這裡等三天?在秦風二人剛剛離去之後。秦風所看的那處黑暗中,忽然走出一個人來。在這個中等身材的人背後,背著一個齊人高的大琴盒。
    阿光,澳島不是香江,咱們越南人在這邊沒有根基。
    李武雄看了一眼秦風離去的方向,眼瞼一垂,說道:就在這裡等,只要能完成任務,咱們馬上殺去市區,好好的干上一票,然後回越南去躲一段時間。
    嘿嘿,我就知道老大沒那麼好說話。阿光嘿嘿一笑,反手將背上的琴盒取了下來,打開之後,裡面放滿了各種槍械的零配件。
    各人拿各人的傢伙什。阿光招呼了一句,雙手猶如蝴蝶穿花一般的將一些零件組裝了起來,不過短短的幾十秒過後,一把狙擊步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炮頭組裝出來的,則是一把AK47,不過在槍口處,卻是裝有一顆槍榴彈,炮頭撫摸槍榴彈的時候,那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是在撫摸女人的皮膚一般溫柔。
    至於這些人的老大李武雄,則是拿出了他藏在腰間的那把三八軍刺擦拭著,相比這些現代化的武器,他更熱衷於冷兵器,這把軍刺跟了他二十多年,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敵人的鮮血。
    阿光,你和老阮先吃點東西,然後繼續守在暗處。
    李武雄盯著漆黑的夜幕看了好一會,說道:幫派的人沒一個可信的,要防止他們黑吃黑,這幾天,大家都要小心點。
    老大,有什麼好怕的?
    阿光伸手拿起那把狙擊槍,熟練的拉了一把,將一顆食指粗細的子彈上到了槍膛裡,冷冷的說道:就憑咱們幾兄弟,即使在戰場上,也能殺個幾進幾出,還怕澳島這些小混混們?
    小心點總沒錯,咱們固然是過江龍,也不能小看這些地頭蛇的…
    李武雄搖了搖頭,伸手從明仔帶來的袋子裡找出了一塊乾硬的麵包,又拿了一瓶礦泉水,坐在地上默默的吃了起來,對已經歷過兩次國家戰爭的他來說,現在這種環境,根本就不算什麼。
    秦先生,這幾個人不能招惹。
    走出碼頭貨場後,剛才表現的嬉皮笑臉的明仔,臉色忽然變得難看了起來,往後瞅了一眼,低聲說道:這些人都是見過血的亡命徒,就是豪哥手下的那些人,恐怕也沒有他們兇殘。
    乾了多年的偷渡生意,但是台島的十大槍擊犯,就有六個人是明仔親手安排偷渡去的泰國,只是在那幾個悍匪身上,明仔都沒感受到李武雄所顯露出來的氣機,那種說不上來的壓力,剛才讓明仔差點就失態了。
    明仔是知道那照片上的女孩是秦風妹妹的,所以剛才他的心一直是提著的,生怕秦風一句話說錯和對方起了衝突,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怕是今兒他們兩個人都要留在剛才那個地方了。
    他們都是軍人,而且還是上過戰場的軍人。
    秦風的臉色也很凝重,在見到李武雄等人的第一眼起,秦風就在心裡確定了他們的身份,只有那種經受過戰火洗禮的人,才會有如此重的殺氣,一個眼神就能讓膽小的人嚇得屁滾尿流。
    像是打過越戰的胡保國,身上就有這種殺氣,當年管教所裡養了幾隻純種的德國黑背狼狗,可是這些在旁人面前凶悍無比的大狼狗,每次見到胡保國,都夾起尾巴老老實實的躲到一邊,應該就是感受到了胡保國身上的那股殺氣。
    雖然現在的秦風,也不是當年拿著槍頭連殺五人時的他了,但是面對這樣的人,秦風仍然不敢貿然出手。
    另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秦風感覺到了,在那黑暗的夜色裡,還有一個人在盯著他們,這些越南人還秉承著古老的軍隊傳統,在他們的駐地旁邊,放了兩個暗哨。
    想要幹掉他們,就要先拔掉暗哨。
    即使妹妹很大程度上可能已經出境了,但秦風還是絕對不允許這五個殺手離開澳島的,他要將一切針對妹妹的危險,都掐滅在萌芽之中,一邊往外走著,秦風一邊在心中計劃著。
    秦老弟,你們沒事吧?
    來到距離貨場三百米的公路處,等在車上的陳世豪迎了上來,跟在陳世豪後面還有七八個人,腰間都是鼓囊囊的,一個個表情陰冷,肆無忌憚的在秦風身上打量著。
    豪哥,有心了。
    秦風衝著那幾個人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些人都是陳世豪養著的槍手,不過相比那幾個越南人,這些人的紀律性就差了很遠,如果兩者火拼的話,這七八個人根本就不是那幾個越南人的對手。
    秦風不知道的是,李武雄等人還帶了殺傷力巨大的衝鋒槍,要是真的正面起了衝突,怕是一梭子子彈,就能讓陳世豪的這些人死傷嚴重,不管從武器還是素質上相對比,他們和那些越南人,就不是一個等級上的對手。
    秦老弟,那些越南人,找你妹妹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陳世豪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臉上現出一絲猙獰的神色,說道:這些人要是不懷好意,就把他們全都乾掉,當年越南人在港島成了氣候,不能讓他們把手再伸進澳島來。
    陳世豪之所以動用了自己手下最精銳的打手,並不完全是為了秦風,在很大程度上,還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地盤。
    六七十年代的時候,越南人為了逃避戰亂,大批的湧入到了港島,由於其中很多人是打過仗的士兵和軍官,所以很快就在港島站住了腳,即使當時港島最大的社團組織十四K,都拿他們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將一些相對比較窮的地盤讓給了他們。
    現在越南人又來到了澳島,雖然名義上是來找人的,但還是讓陳世豪有種風聲鶴唳的感覺,這才忙不迭的將自己手下的那些亡命之徒都給調來,即使進行一場火拼,也不能讓越南幫這個過江龍染指澳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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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2 22:17:34 |只看該作者
第421章  殺手門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些越南人,應該是殺手。
    秦風看向陳世豪,開口問道:豪哥,你知不知道殺手的存在?我說的不是那種幫會中殺手,而是這個組織,專門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組織…
    殺手門起源於中國,戰國時聶讓荊軻之輩,就是殺手中最早的翹楚人物,再到唐代時來無影去踪的空空兒,算是將殺手這個行當給發揚光大,其後在歷朝歷代,始終都能見到殺手門的身影。
    一直到清末民初,這種古老的行業還在延續,只是當新中國建立後,殺手門在國內生存的土壤,卻是突然改變了,買兇殺人這等在以前習以為常的事情,再也沒有人去做了。
    秦風沒有出過國,而外八門主門的上一代傳人載昰則是做了一輩子的大牢,他對殺手門的現況也不是很了解,只是依稀聽人說過,現在殺手門的業務,都已經變得國際化了。
    所以秦風見到那幾個越南人身上有殺手門的標誌,雖然有些震驚,但也能理解,或許是當年殺手門的人,在越南生根發芽也說不定。
    殺手?那幾個越南人是殺手?聽到秦風的話,陳世豪的臉色卻是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有可能是,我能聽得懂一點越南話,他們此次來澳島,就是為了追殺葭葭來的…
    秦老弟,你妹妹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何會有殺手追殺?陳世豪重新打量了一下秦風。殺手這個詞,在上層圈子裡是一個禁忌,但誰都知道,殺手的確存在。而且無時無刻都在威脅著他們的人身安全。
    豪哥,我和妹妹失散那麼多年,我哪知道她現在的身份?
    秦風聞言苦笑了起來,說道:您還是先給我說一下現在國外殺手的情況吧。據我所知,現在國外的殺手組織,和以前國內的那些人都有些關聯…
    你說的沒錯,現在國外最大的一個殺手組織,就是當年國內出去的人一手創辦的。
    陳世豪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只知道殺手組織的總部在美國,然後在全世界五十多個國家都有分部,通過網絡和報紙傳達業務,只要你能出得起足夠的價格。就是美國總統。他們也是照殺無誤…
    按照陳世豪所說。在這個世紀五十年代前,殺手門中的一些有遠見和怕被專政打擊的人,已經偷偷的將重心轉移到了國外。在美國、英國等發達國家組建殺手門,於是他們發現了一個更為廣闊的空間和市場。
    在說話的時候。陳世豪臉上現出一絲懼色,他就算現如今權傾濠江,但終究不過是凡體肉胎,一顆子彈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所以對那些以殺人為業的殺手,心中是忌憚之極。
    根據江湖傳聞,當年美國總統肯尼迪上台之前,和美國的黑手黨組織來往甚密,他的競選資金,就有很大一部分來源自黑手黨所控制的公司。
    在當上美國總統之前,肯尼迪曾經答應過黑手黨組織,等他上位之後,會在政策上對其組織有一些傾斜,算是兩方合作的基礎。
    但是在肯尼迪當上總統之後,卻是撕毀了承諾,反而大肆打擊幫派活動,尤其針對美國的黑手黨,這讓黑手黨內的幾個大佬極為震怒,萌生了殺死肯尼迪的想法。
    不過刺殺這個世界上最強大國家的總統,黑手黨還是要掂量一下的,為了避嫌,相傳他們並沒有派出自己幫會的槍手,而是請的世界殺手組織出的殺手。
    結果大家早都知道了,肯尼迪在中槍之後不治身亡,而這起刺殺案,也成了本世紀最大的懸案之一,一直到了今天,這個案子始終被籠罩在一層霧紗之下,讓人看不清楚原委。
    但是在地下世界,幾乎所有人都認定,肯尼迪的死就是殺手組織幹的,一時間殺手組織名聲鵲起,從七十年代起,進入到了一個蓬勃的發展期,也成為了當時各個國家上層社會談之色變的組織。
    所以不僅是陳世豪,幾乎所有的港澳富豪,都對殺手組織忌憚不已,在港澳兩地的上層圈子裡,有一個不成為的規則,那就是即使有天大的仇恨,也只能動用除了請殺手之外的手段去解決,否則將會被群起而攻之。
    這是因為,大家誰都請得起殺手,如果相互之間都請殺手刺殺對方的話,那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所以在港澳兩地雖然竟然有槍擊案,但追查下去,和殺手組織卻是沒什麼關係,大多都是當地幫派所為。
    現如今聽到殺手組織的人來到澳島,陳世豪不由緊張了起來,因為殺手防不勝防,就算是他,對其也是忌憚頗深,輕易根本就不願意去招惹。
    牆內開花牆外香啊,那些人竟然能將殺手門做那麼大?
    聽完陳世豪的解釋後,秦風有些意外,江湖外八門都出自中國,秦風原本以為離開了這片土壤,外八門就無法生存,但是他沒想到,一向神秘的殺手門,居然在國外闖出了那麼大的局面。
    當然,這些和秦風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殺手門雖然也隸屬江湖外八門,但他們一直都是自成一系。
    除了當年的整合外八門的張真人能驅使得動殺手門之外,自明朝以來,幾乎沒有任何主門傳人,能讓殺手門為己所用,所以秦風也不會認為自己是主脈傳人,就能虎軀一震,讓殺手門的人對他另眼相看的。
    秦老弟,既然是殺手組織的人,這事兒就不能魯莽了,我看要從長計議。
    陳世豪的面色變得嚴肅了起來,拉著秦風往前走了幾步,說道:殺手組織裡的人最記仇,只要是他們組織的人出了事,往往都是不死不休,我覺得咱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令妹,把她保護起來再說…
    從來只有千日做賊,卻是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陳世豪這是怕在他的地頭得罪了殺手門的人,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來打他的黑槍,雖然踏入江湖早就有了喋血街頭的思想準備,但陳世豪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豪哥,問題是我現在找不到葭葭啊。秦風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厲芒,說道:想要對付葭葭的人,都要死,不管他是殺手組織中的人,還是幕後指使的人!
    這…秦老弟,這事兒咱們再商議一下吧。
    陳世豪被秦風的話給嚇了一大跳,因為在聽到對方是殺手組織的人之後,他就有些萌生退意了,畢竟秦風在他日後的生意中佔據再重要的地位,也不及自己的小命重要啊。
    豪哥,不用商議了,那五個人,交給我來對付,你帶著人離開這裡吧。
    秦風擺了擺手,說道:殺手組織裡的人,也分為核心成員和編外成員的,你說的不死不休,針對的是核心成員,這些越南人充其量只是外圍組織的人,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追查的…
    外圍組織?秦老弟,你說的是真的?陳世豪聞言一愣,他還真的是沒聽過這種說法。
    當然是真的,我有位師長和殺手組織的人也有些淵源。
    秦風肯定的點了點頭,就他所了解的殺手門,的確是有這樣的規矩,真正隸屬於殺手門的人並不是很多,每一代也就那麼三五個人,殺手門之所以讓人聞風喪膽,主要是他們吸收了形形色色各行各業的人士,讓人防不勝防。
    雖然現在的殺手門變成了世界殺手組織,但秦風相信這個結構不會發生改變,因為培訓出一位世界頂級殺手,所耗費的財力精力十分龐大,殺手門是不可能如此遍地開花,在世界各地都組建分部的。
    事實也正如秦風所想的那樣,李武雄當年被軍隊開除之後,曾經偷渡去了美國,由於語言不通和生計艱難,他在很偶然的一個機會裡,接到了一個殺人的任務,並且將其出色的完成了。
    在那次之後,李武雄就被吸收進了殺手組織,並且進行了簡單的培訓,培訓過後,李武雄就被組織派回了港島,組建了港島分部,專門承接港澳台和東南亞的生意。
    只是和歐美不同,港澳這邊的富豪做事情,相對還是比較克制的,他們寧願用見效很慢的商業手段去打擊對手,也不願意從肉體上消滅對方,所以殺手門在港澳分部的生意並不是很好。
    在殺手組織內部,是分等級制度的,完成任務越多,等級就越高,等級越高,所能接到的任務佣金就越豐厚,像李武雄這樣一年半載接不到幾樁生意的分部,在殺手組織裡已經是墊底的存在了。
    所以這次殺手組織在將這樁任務交給李武雄後,李武雄也特別的重視,雖然只是對付一個小女孩,他還是將分部所有的人都帶到了澳島,力保沒有意外發生。
    只要這次任務能圓滿完成,李武雄等人的殺手等級就可以提升,到時候他就能跨區域接任務,擺脫港澳分部目前的尷尬境地了。

第422章  一個不留 (上)

     如果殺手門的人不過問,倒是可以將他們給留下來!
     聽到秦風的話後,陳世豪猶豫了起來,他不想和殺手門交惡,但同樣也不願意自己的地盤被人踩進來。
    陳世豪想了一下,開口說道:秦風,要不這樣,先把他們幾個人抓起來,問清楚再說?
    豪哥,這件事和你們本地的勢力沒多大關係,你還是不要牽扯進來吧。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這幾個人都不是善茬,想要對付他們,必須是一擊必殺,否則怕是難免會有死傷,豪哥,你的人還是不要參與了。
    秦風是何等眼力,早在剛才他就看出陳世豪有退讓的心思,自然不會做出強人所難的事情,而且那幾個人雖然凶悍,但秦風還是有八成的把握將他們都幹掉的。
    你一個人?
    陳世豪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秦風,說道:秦老弟,現在這個社會,可不是功夫好就吃得開的,他們那些人,玩的都是這個•••
    說著話,陳世豪抬起右手,比劃了一個手槍射擊的動作,他自己雖然經歷過大刀片子打天下的年代,但現如今的江湖,和以前已經完全不同了。
    這東西也要看是誰拿在手裡才行。
    秦風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通過剛才的接觸,他已經看出來了,露面的那四個人當中,只有李武雄是玩槍的行家。
    而最讓秦風重視的,則是隱身在黑暗中一直沒露面的那個人,當時站在場內,秦風始終都有種被槍指著的感覺,這也是他當場沒有暴起傷人的原因。
    秦老弟,如果你執意要留下他們,老哥我也陪你,只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還是讓手下去做吧•••
    能坐上濠江大佬的位置,陳世豪的心思遠比一般人慎密的多,在聽到這幾人不是殺手門核心成員後,陳世豪只是稍稍一猶豫就做出了抉擇。
    這世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想要秦風加入到自己的賭場大業中,就需要付出代價,事前不拜佛,事後再燒香可就晚了。
    豪哥,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別生氣。
    秦風看著站在十多米外的那七八個漢子,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你的這幾個手下,雖然見過血殺過人,但紀律太差,沒有戰術,要是真和那些越南人交手,恐怕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在秦風眼中,陳世豪的這些手下,就像是國內的城管和正規野戰軍一般,處理一些人民內部矛盾嚇嚇老百姓還行,但要是拉出去打仗,那只有給別人當靶子的份。
    秦老弟,我的人不至於這麼不堪吧?
    聽到秦風的話後,陳世豪的臉上不由有些難看•就在去年的時候,他還靠著這些人和崩牙駒的手下打了一仗,此戰過後,才將澳島的治安徹底穩定下來的。
    豪哥,你組建這個班底不容易,還是留著吧。秦風擺了擺手,說道:這件事由我來處理,不過回頭善後的事情,還需要豪哥你多幫忙了。
    無論在哪裡,殺人都是大案,更何況是在平日裡整日吹噓國際化的澳島了,秦風有把握幹掉那幾個人,但處理後面的事情,還是要交給陳世豪這樣的地頭蛇。
    那個沒問題。
    陳世豪一口答應了下來,遲疑了一下,問道:可••••••可是老弟,你想清楚了,他們可是有五個人,還全都帶著槍呢•••
    看著漆黑的夜色,秦風思考了一下,開口說道:豪哥,把車子再往後停兩百米,另外讓你的人守在路口,如果那幾個人出了貨場,讓他們往死裡打…
    在知道妹妹被人追殺的消息後,秦風就已經在心裡打定了主意,就算找不到妹妹,他也要躲在暗處,將對付妹妹的人給連根拔起。
    所以這次出手,秦風不想漏出一絲風聲去,以免打草驚蛇,這也是他拜託陳世豪的主要原因,就是怕到時候別出現什麼意外,讓這五人逃走那麼一兩個。
    秦老弟,你放心吧、
    見到秦風心意已決,陳世豪也沒多勸,看了一眼周圍的地形後,說道:想要出這個碼頭,就一條路,那幾個人就是飛也甭想飛過去。
    豪哥,多謝!
    秦風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既然主意已定,他一刻都不想再拖,當下衝著陳世豪抱了抱拳,轉身就往碼頭的方向走去。
    秦老弟,你等等!陳世豪喊住了秦風,衝著一個招了招手,讓他走到近前來,說道:把噴子拿出來!
    那人看了秦風一眼,有點不情願的從腰裡拔出了一支五四手槍!黑黝黝的槍身擦拭的很亮,這把槍保養的算是不錯。
     老弟,這玩意兒你拿著,身手再好,也沒這東西快。
    陳世豪生怕秦風不要,又開口解釋道:當年老美和越南打仗的時候,北邊支援了不少這種槍,都是從越南流出來的,底子很乾淨,不怕被人查。
    中國是太平了幾十年,不過周邊的幾個國家,各種反政府武裝以及金三角的勢力,這些年一直都沒消停過,宛若是東南亞最大的軍火市場,只要有錢,想搞到幾把槍還是很容易的。
    豪哥,儘量不響吧。秦風伸手接過了那把槍,大拇指在槍柄處一跳,彈夾已然是從掌心滑落了下來。
    秦風用手接住後,檢查了一下里面壓滿的子彈,隨之拉了一下扳機,隨著哢嚓一聲輕響,槍膛裡的一顆子彈也被退了出來。
    這槍不錯,比六四強多了,就算不打中要害,一槍也能把人打殘掉…秦風看了看陳世豪身邊的男人,說道:這位大哥,搶我借用一下,回頭一定完璧歸趙。
    雖然從建國後各種武器一直都在不斷研發推出中,但就手槍而言,時至今日,不管是六四還是九五手槍,從殺傷力而言,都遠遠不如五四的。
    伸手連拉了幾下扳機,秦風確定手槍不會卡殻之後,這才將子彈一顆顆的壓入到了彈夾裡,推上彈夾,秦風一拉扳機,一顆自然已經是上到了槍膛之中,隨時都可以激發的。
    沒事,秦先生你先用著好了,一把錢才值幾個錢?
    看到秦風驗槍時熟練的動作,那人頓時收起了輕視之心,從剛才那幾個動作來看,秦風絶對不是玩槍的新手,動作之嫻熟,就是那人也自愧不如。
    秦風點了點頭,把槍往身後腰間一插,對著陳世豪幾人拱了拱手,轉身沿著路基,儘量不讓燈光照射在身上,往碼頭貨場走了過去。
    豪哥,這位秦先生,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在秦風的身形沒入到黑暗之中後,明仔走到陳世豪的身邊,對於秦風的決定,他同樣不能理解,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
    你小子就算得了腦癱,他腦子都不會壞掉的。陳世豪看了一眼明仔,卻也沒解釋太多。
    畢竟陳世豪邀約秦風參加賭王大賽的事情,只侷限於當年跟隨葉漢的幾個人知道,甚至就連陳世豪的心腹阿坤都不太明白,豪哥為什麼對秦風如此客氣。
    說老實話,陳世豪雖然也不怎麼相信秦風單槍匹馬就能幹掉那幾個越南人,不過在內心深處,他隱隱覺得秦風能辦到,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阿豹,狐狸,你們兩個帶著人,守在這個路口。
    應付了幾句明仔後,陳世豪開始安排起了人,今兒他既然來了,就算秦風沒能得手,陳世豪也不打算讓那些越南人活著離開的。
    殺手門的暗哨,向來都是暗哨,等下還是要將兩個暗哨給解決掉。在陳世豪佈置人手的當口,秦風已經重新進入到了碼頭貨場裡。
    只是和剛才大張旗鼓的進來不同,秦風專門挑揀一些沒亮燈光的地方行走,將自己的身體完全隱藏在了黑暗之中,走路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而且秦風也將自己全身的氣息收斂了起來,他知道那些經歷過戰場廝殺的人,直覺十分的敏感,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會驚動他們。
    嗯,暗哨的位置換了?
    秦風又往裡行進了一百多米後,身形忽然的停頓了下來,如同幽靈般的閃入到了一個貨櫃後面,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
    還真夠他媽的小心。
    剛才秦風也是憑靠直覺,發現前面有危險存在,現在停下一打量,秦風已經可以確定,在距離自己四五十米的地方,藏著剛才的那位阮老闆。
    早死早投胎!
    秦風深深的吸了口氣,身體輕輕往上一躍,雙手向後扒了一下,微一使勁,秦風就翻上了那個高達兩米多的貨櫃箱上面,
    漆黑的天空中烏雲壓頂,厚厚的雲層遮擋住了月亮和星星,卻是正好給秦風打了掩護。
    只見他輕盈的身體行進在連接在一起的貨櫃箱上,在接連翻越了五六個貨櫃箱後,秦風已然悄無聲息來到了阮老闆所下暗哨的地方。

第423章  一個不留 (中)

    澳島屁大的地方,用得著放暗哨嗎?
    龜縮在一個貨櫃箱夾角裡的阮老闆,此刻已經是昏昏欲睡了,相比另外幾個人,他加入到這個殺手組織裡,純粹是因為李武雄的關係。
    阮老闆的真名叫做阮六,這個和《水滸》裡阮小六有些相似的名字,卻是因為他的母親總共生了八個孩子,在阮六下面還有兩個。
    或許是為了圖省事,阮六的父母乾脆從阮大到阮八,給自己的八個孩子命了名。
    不過名賤命硬的說法並沒有出現在阮家兄弟身上,阮六的其餘七個兄弟,有三人出生的時候就夭折了,另外四個,又都死於戰爭之中。
    阮六也打過仗,只是在戰場上呆了兩年之後做了逃兵,返回到家鄉的村子裡開了個小賣部,成了名符其實的阮老闆。
    不過當時越南時局動盪,基本上所有人都被捲入到戰爭之中,阮六想安安穩穩過日子根本就不可能,在一次村子被一把大火燒成灰燼後,他跟著李武雄偷渡到了港島。
    由於阮六腦子靈活,頗有幾分做生意的天賦,所以雖然武力值不怎麼樣,但還是被組織裡的其他人接受了,只是地位不怎麼高,像這種站崗放哨的事情,也就著落在他的身上了。
    按照李老大的意思,等幹完了這票,就能回家鄉了。
    抱著一把AK47坐在角落裡的阮六在憧憬著回鄉後的生活,這幾年在港島他也有些積蓄,雖然放在港島也只夠生活幾年的,不過要是回到越南,他馬上就能成為大富豪。
    等幹掉那女孩,一定要去搶黃金,搶名表,搶光他們!
    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燈火通明的澳島市區,阮六這種沒多大野心的人。眼中也露出一絲戾氣,從小就在叢林法則中長大的他,骨子裡還是一隻吃肉的狼。
    部隊裡的女兵真是漂亮啊!
    阮六的思緒忽然又飄到了女人身上,他的老婆孩子都在當年那把大火中被燒死了,現在手上有點錢的阮六,感覺自己應該回去找個婆娘了。
    只是正當阮六把摸槍的手伸進褲襠裡,在和當年部隊裡見過的女兵做著精神層次的交流時。忽然感覺頭頂處一暗,滿天的星光像是被什麼給遮擋住了。
    今兒是晴天啊?阮六的身體已經處在即將噴發的狀態,不過還是下意識的往上抬了一下頭。
    就在阮六抬起頭脖子拉直的瞬間,一雙冰涼的大手,忽然攥在了他的脖子上,沒等阮六有任何的反應。那雙手托住了阮六的下巴,往左右猛地一錯。
    只聽哢嚓一聲輕響,滿眼情慾的阮六,眼睛猛地瞪圓了,努力的想要喊出聲來,卻發現咽喉的氣管似乎被打了個結,胸中的那口氣行到氣管。就再也無法向上了。
    幾秒鐘過後,阮六眼中的光彩慢慢褪去了,黯淡失神的眼睛裡透露出驚恐無奈和不甘,因為至死他都不知道那雙屬於死神的雙手,是從何而來的。
    怪不得胡大哥說越南鬼子不堪一擊呢。
    秦風的雙腳勾在貨櫃箱邊緣處,雙手輕輕的將已經失去了呼吸的阮六靠在了貨櫃箱上,手一鬆,阮六的身體頓時軟噠噠的癱軟到了地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對方一共有五個人,而且都是上過戰場的老兵,所以秦風出手也是毫不留情,上來就是一擊必殺,因為對待敵人的慈悲,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深深的吸了口氣,秦風腰腹用力。身子一翻爬上了貨櫃箱上,他能察覺得到,在距離自己二十多米遠的那個廢棄貨櫃箱裡,還隱藏著一個暗哨。
    回到貨櫃箱上之後。秦風並沒有急著去下一個點,而是靜靜等候了幾分鐘,並且將全身氣機內斂,消除掉了黑夜中隱藏的那一絲殺機。
    也幸虧秦風謹慎,因為和阮六不同,躲在另一處貨櫃箱裡的阿光,卻是一個真正的狙擊手,在當年的越戰中,他親手擊斃過三十多個美軍。
    阿光藏身的這個貨櫃箱,是兩米寬乘四米長的一個小貨櫃,阿光將自己的背囊擺在了貨櫃箱的入口處,一把狙擊槍,就架在了背囊上。
    對於狙擊手來說,最重要的無疑就是耐心,阿光知道,戰場上的一絲不耐煩和衝動,就有可能導致小命不保,所以即使在和女人嘿咻的時候,阿光都保持著足夠的警惕。
    守夜放哨,對於阿光而言,就像是吃飯喝水一般習以為常,雖然微微眯縫著眼睛看似在休息,其實任何風吹草動,都躲不過阿光那豎著的耳朵。
    嗯?怎麼回事?
    就在剛才阮六被扭斷脖子的時候,周圍突然間變得寂靜了下來,草叢裡蟲子的鳴叫聲也停歇住了,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危險的氣味。
    曾經在叢林裡和美軍打了兩年游擊戰的阿光,對危險的敏感性要遠超常人。
    當蟲子鳴叫聲停止住的同時,阿光的頭皮一陣發麻,眯縫的眼睛射出一道精芒,不過卻是沒有睜大,在逐漸的適應著面前黑暗的光線。
    那種感覺怎麼又沒有了?
    就在阿光提高了警惕,並且用步包住了槍栓,緩緩的將狙擊槍子彈送入槍膛後,那種縈繞在心頭的危險感覺,居然又消失不見了。
    澳島這種小地方,不會出什麼事吧?
    和阮六想的一樣,澳島畢竟不是步步危機的越南戰場,在這種地方,人難免會有些鬆弛,凝神觀察了半天之後,阿光也解除了心中的警報。
    作為當年越軍中的王牌狙擊手,阿光自信他所找的狙擊地點,不會被人發現的,這樣也就能保證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應付一切突發事件。
    啪!
    就在阿光又準備眯眼休息的時候,一聲輕響,在他身前四五米的地方突然響起,這讓阿光剛剛鬆弛下去的身體又緊繃了起來。
    有人?阿光第一時間將眼睛套入到了瞄準鏡裡,360度角帶紅外線功能的瞄準鏡,頓時將貨櫃箱外二十多米的空間都籠罩了進去。
    老鼠?
    在紅外線感應瞄準鏡裡,一隻散發著體熱的老鼠,匆匆從阿光視線中跑過,鑽入到了十來米外的草叢裡。
    廢棄了多年,這處貨場已經成了流浪漢和野狗夜貓的領地,再加上週圍的一些村子時不時的會將垃圾倒在這裡,也是老鼠的樂園。
    媽的,又不是當年打仗,用得著這麼處處小心嗎?
    阿光為自己剛才的反應感覺有些羞愧,在香港生活了十多年,他還是無法擺脫當年留下的戰爭綜合症,即使是在五星級的大酒店裡,不枕著自己的狙擊槍,阿光仍然很難入睡。
    剛剛感應到的危險氣息和老鼠的出現,讓阿光再沒有了睡意,從地上支撐起趴著的身體,拎起那把狙擊槍走出了貨櫃箱,阿光想要去李武雄那邊拿盒煙抽。
    下次再來澳島的時候,一定要去葡京住上幾天,那才是有錢人的生活。
    看了一眼遠處的燈光闌珊,阿光在心裡許下了個願望,腳步也變得輕靈了起來,踩在掉有不少落葉的地方,發出沙沙的聲音。
    嗯?後面有人?
    正往前走的阿光,忽然感覺後腦勺一陣發麻,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年在叢林裡,被美軍的狙擊手瞄準鎖定了一般,阿光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炸了起來。
    是誰?能侵入到距離我這麼近的地方?此刻的阿光,心中滿是恐懼,他無法相信,在這世上居然有人能悄無聲息的來到他的身後。
    多年出生入死的經歷,讓阿光絶不甘心就此束手待斃,身形往下一矮,阿光就準備走S形線路,讓對方無法鎖定自己。
    只是就在阿光想要移動身體的同時,他忽然感覺後腦一麻,意識驟然間就消失掉了,右手再也拎不住重達二十多斤的狙擊槍,整個人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的向前栽倒了下去。
    咣當!狙擊槍掉落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尤其刺耳,遠遠的傳了出去。
    不好,怕是要驚動裡面的那三個人。
    躲在阿光藏身的那個貨櫃箱上面的秦風,心中叫了一聲苦,他沒想到阿光出來的時候,竟然還拿著那把狙擊槍。
    不過剛才的情形,已經容不得秦風不出手了,他只是在心裡稍微透露出一絲殺機,居然就被阿光給感應到了。
    無奈之下,秦風只能彈出了手中的索命針,雖然在瞬間摧毀了阿光的中樞神經,但是秦風卻無法消除狙擊槍掉在地上所發出的聲響。
    誰?外面是誰?
    就在響聲傳出的同時,李武雄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隨之炮頭拿著那把AK47,從裡面走了出來。
    老大,外面沒人。
    阿光倒地的地方,居然李武雄等人還有十多米的距離,在漆黑一片的貨場裡,炮頭一時間也沒看到地上有人。
    阿光,有什麼事嗎?你小子是不是又在擦槍了?炮頭揚聲衝著阿光的方向喊了一聲,同時舉步往前走去。

第424章  一個不留 (下)

    媽的,一把破槍當個寶貝,每次還都讓老子幫你背著…
    炮頭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阿光在他們組織裡,是個不折不扣的武器狂,他那把狙擊步槍,是李武雄專門為其從殺手門高價購來的,自從這武器到了手,阿光幾乎連睡覺都要拿它當枕頭,可以說是寸步不離。
    嗯?阿光,你怎麼了?
    當炮頭往前走了五六米之後,忽然發現,在自己身體前方十多米的地上,躺著一個身影,而那把價值五十多萬的狙擊步槍,則是在月光下反射出了金屬的黝黑光澤。
    老大,阿光出事了!炮頭心中一緊,一邊回頭大喊,一邊拉開了手中AK47的槍栓,槍口不斷的上下擺動著,隨時都準備擊發出去。
    什麼事?炮頭,阿光怎麼了?
    李武雄非常有經驗,就在炮頭發出呼喊的同時,他身後貨櫃箱的燈光一下子熄滅掉了,三道人影從貨櫃箱裡衝了出來,隱身到了周圍幾個鐵皮貨櫃的後面。
    老大,阿…阿光死了!
    炮頭舉著槍在阿光身前蹲了下來,用左手摸了下阿光的脖子,心中頓時一涼,阿光的頸動脈早已停止了跳動。
    誰?誰幹的?
    炮頭發出一聲怒吼,別看平時他最喜歡和阿光鬥嘴,但兩人之間的感情卻是最好的,眼見阿光死去,炮頭心中也有一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覺。
    媽的,給我出來啊!
    憤怒在吞噬著炮頭的內心,忽然聽到右側有點異響,阿光抬起槍口就是一梭子子彈射了出去,一道炙熱的光線劃破夜空,擊打在了鐵皮上,發出了噹噹的響聲。
    炮頭,別魯莽。回來!
    李武雄的心思要比阿光慎密的多,對方能悄無聲息的幹掉阿光,恐怕另外一處的暗哨阮六也是凶多吉少了,這樣的人,絶對是高手。
    以李武雄的經驗,對待這樣的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將自己隱藏好。就像是叢林中的毒蛇一般,在暗處給予對方致命的攻擊。
    老大,阿光死了!
    炮頭徒勞無功的射出一梭子子彈後,聲音裡帶有一絲嗚咽,那混蛋還欠我五千塊錢呢,他…他怎麼能死呢?
    炮頭和阿光是一個村子裡出去當兵的。進入到軍隊之後,人高馬大的炮頭被送到了砲兵部隊,而頭腦靈活的阿光,則是被訓練成了狙擊手。
    在八十年代戰爭結束之後,兩人又一起被李武雄給招納進了殺手組織,雖然在戰場上見慣了生死,但這麼多年的老友在自己面前死去。還是讓炮頭有些瘋狂了。
    出來啊,別像個縮頭烏龜一樣!
    射光那梭子子彈後,阿光的右手離開了扳機,從胸前的子彈袋裏又掏出了一個壓滿了子彈的彈夾,一磕一碰,打空掉的彈夾頓時掉落在了地上。
    只是正當阿光想拉動扳機,將子彈上入到膛中的時候,忽然感覺胸口一麻。就像是被蚊子叮咬了一口。
    嗯,我的力氣怎麼小了?
    阿光原本並沒有在意那一點疼痛,只是當他再想拉動槍栓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居然拉不動了,渾身的氣力,正在往外飛快的流逝著。
    這…這是怎麼回事?
    阿光的眼神有些迷惘,但是還沒當他想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就感覺雙膝一軟,腿上的力量,竟然連他的身體都無法支撐了,整個人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不僅如此。阿光的思維似乎也變得飄忽了起來,往年在戰爭中的一幕幕像是放電影一般的在心頭閃過,甚至連童年的畫面都沒有遺漏。
    大…大哥,我…我不行了。
    阿光艱難的低下了頭,此時他才發現,那帆布縫製異常堅韌的子彈袋,卻是被什麼東西射出一個小孔,位置正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此時的阿光,連發出聲音的力氣都沒有了,嘴唇蠕動了幾下之後,一頭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是誰,是誰幹的?為什麼要狙擊我們?
    躲在黑暗中的李武雄眼中都要冒出火來了,他怎麼都沒想到,如此簡單的一樁任務,居然連著損失了兩個跟隨了他十多年的老兄弟。
    雄…雄哥,這…這莫不是有鬼啊?
    藏身帶李武雄旁邊的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已經在打顫了,阿光如何死的他們不知道,但炮頭卻是在眼前沒有任何徵兆突然死去的,他們並沒有聽到有人開槍的聲音。
    要…要不就是降頭師?
    另外一個也是遍體生寒,在越南緬甸和泰國等地,有一種可千里之外取人首級的降頭術,掌握這種法術的人被稱之為降頭師,在這些國家地位極高。
    放屁,什麼降頭師,對方用的是冷兵器!李武雄壓低了聲音斥責了一聲,不過讓他奇怪的是,那個手下竟然沒有回話。
    老貓,你怎麼了?
    李武雄心中一寒,回頭望去的時候,卻發現老貓的身體已經歪倒在了地上,腦袋貼著地面,瞪著一雙大大死不瞑目的眼睛。
    獨狼,小心點,老貓掛了!
    李武雄此時的心情就像是處在冰火九重天一般,憤怒讓他快要燃燒起來,但一個個手下接連死去,又讓李武雄遍體冰涼。
    先有最善於在戰場上隱藏自己的阿光身死,接下來是炮頭。
    而剛才死的老貓,雖然戰力不怎麼強,但卻是戰場上的老油子,經歷了一百多次戰爭都完好無損的活了下來,誰知道卻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這裡。
    從戰爭到殺手,李武雄這一輩子幾乎都是在殺人,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形,他彷彿真是在和鬼魂作戰一般,連對方的影子都看不到一點,委實是憋屈不已。
    雄哥,對方是…是鬼,咱們要衝出去啊。對於老貓的死,獨狼看的是最清楚的。
    就在幾秒鐘之前,和老貓處在平行站位的獨狼,突然發現老貓很詭異的笑了笑,然後身體就癱軟在了地上,那種情形詭異之極,也攻破了獨狼心中最後一絲防線。
    雄哥,鬼都怕燈光的,咱們往外衝啊!
    獨狼不想像老貓那樣不明不白的死去,口中發出一聲狂喊,身體忽然從躲藏的地方衝了出去,同時扣動了扳機,一道道火舌劃破夜空,打的四周的鐵皮貨櫃箱鐺鐺作響。
    獨狼,回來,回來!
    看到獨狼的舉動,李武雄忍不住嘆了口氣,在發出喊聲時候,身體快速移動了起來,同時眼睛不住的往四周打量著,他想搞明白敵人的攻擊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發出來的。
    啊!
    當李武雄剛剛將身體隱入到一個死角的時候,槍聲就戛然而止,緊接著傳來了獨狼的慘叫聲,探頭望去,獨狼已經扔掉了手中的槍,用雙手死死的摀住了自己的脖子。
    正前方十點鐘方向…
    李武雄的反應十分的快,在他發現獨狼所面對的方向是身體左側時,左手手腕一翻,一把五四手槍落入掌中的同時,槍聲就響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李武雄是個左撇子,他的左手槍法要比右手更加的迅速和準確。
    靠著這一手,李武雄當年在一次叢林遭遇戰中,接連射殺了五個人之後,那些美軍甚至連槍都沒來得及拔出來。
    砰…砰砰!
    李武雄開槍的速度快到了極致,根本就不用壓槍口,幾乎在瞬間就將八發子彈呈扇形擊發了出去,在一陣槍響中,李武雄似乎聽到了一聲悶哼。
    就是鬼,我也要把你打成篩子!
    李武雄臉色如冰,左手拇指在槍柄上一按,彈夾就滑落了下來,只是正當他準備換彈夾的時候,心中忽然一寒,連忙舉起槍遮擋在了自己的咽喉處。
    哎呦!
    李武雄口中發出一聲悶哼,拿著槍的手一軟,手槍已然是掉在了地上,一股血腥味,從李武雄手腕處傳到了他的鼻端。
    竟…竟然是暗器?
    雖然受了傷,但李武雄也看清楚了襲擊自己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那居然是一個薄如蟬翼的刮鬍刀片?差一點就割開了李武雄手腕的動脈,鮮血潺潺湧出。
    你…你是誰?
    早已在戰爭中將心臟磨練的如同鋼鐵一般的李武雄,此時也不禁心慌了起來,因為當年培訓的時候,他在殺手組織裡,見過教官使用這種手段,端得是防不勝防。
    天理循環,你們殺人,我殺你們!黑暗中傳來了一個聲音,隨著秦風的身影也顯露了出來。
    是…是你?
    天空中遮擋著月光的雲彩剛好偏離開來,藉著月光,李武雄看清楚了秦風的面貌,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對方居然是剛才那個痞氣十足的年輕人。
    告訴我是誰要殺秦葭,我給你個痛快!
    方才李武雄僅憑著直覺就能開槍擊傷自己,秦風也是提高了警惕,他雖然站出了身體,但只要一側身,就能躲到身邊的貨櫃箱後面。
    是為了那個女孩?為了那個女孩,你殺了我五個兄弟?
    李武雄的臉上現出一絲猙獰的神色,要是被我找到她,我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第425章  死不瞑目

    殺人者人恆殺之,乾了這一行,就要有被殺的覺悟…
    聽到李武雄的話後,秦風並沒有動怒,因為他知道,對方想要激怒自己,而且他也沒必要為了一個即將要死去的人生氣。
    暗中偷襲算什麼好漢?李武雄操著一口熟練的白話,說道:有本事真刀真槍和我打一場,輸贏各安天命…
    對於秦風的暗器功夫,李武雄心中忌憚不已,剛才要不是他用手擋住了那刀片,恐怕現在自己就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老兄,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很好笑嗎?
    李武雄的話讓秦風啞然失笑,一個殺手,和我講這些,你們平時說的最多的,不就是一擊必殺嗎?只要能把人殺死,那就是好手段…
    敢不敢和我打一場?
    李武雄深深的吸了口氣,右手握緊了那把三把軍刺,冷冷的說道:你要是不敢,我現在就退走,我發誓,一定要找到那個女孩,讓她生不如死…
    藉著月光,李武雄可以看到,秦風的右臂靠近肩窩的地方,被他擊中了一槍,按照李武雄的經驗判斷,秦風的右手,現在應該是無法發力了。
    李武雄並不懼怕正面和秦風交手,他擔心的是秦風那神出鬼沒的手段,這才出言想逼秦風和自己動手,將這個他出道以來最難應付的敵人給幹掉。
    你在威脅我?
    秦風面色一變,回答道:我可以滿足你這個願望,不過你要告訴我,你是從誰手上接到的殺手任務?為什麼要對付那個女孩?
    秦風知道,殺死李武雄等人,只能暫時緩解妹妹所遇到的危機。想要徹底解決這件事,卻是要將幕後發布任務的人給揪出來才行,否則即使李武雄死掉,妹妹還是會遇到無窮無盡的追殺的。
    你既然知道我是個殺手,就不該問這種問題的。
    李武雄搖了搖頭,說道:任務是北美那邊發過來的。誰是雇主,只有總部的人才知道。
    從身上掏出了一個本子,李武雄接著說道:這是和總部聯絡的密碼本,只要你能殺了我,它就是你的了…
    你既然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看到那個本子,秦風眼神不由一凝,他知道,李武雄並沒有說謊。
    由於幹的是暗殺的勾當。所以從古至今,殺手門都是臭名卓著,根本就無法在陽光下生活,為了其安全和隱密性,他們設計出了許多承接任務的方式。
    在民國初期,京滬兩地的報紙上,經常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廣告,那其實就是著名的殺手王亞樵所創的。他用這種方式,來隱匿自己的行踪並且招攬生意。
    當時載昰懷疑王亞樵是殺手門的傳人。曾經專門拜訪過王亞樵。
    不過載昰發現,王亞樵雖然也有屬於自己的殺手組織,但和殺手門相比,組織架構卻是要鬆散很多,而且做事過於招搖,不是殺手門的風格。
    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載昰看得的確很準,僅僅幾年之後,王亞樵就因為行踪洩露,反被戴笠給暗殺掉了,他的殺手組織也隨之煙消雲散。
    而面前的這個李武雄。雖然勉強也算是殺手門的人,但並沒有得到殺手的真諦。
    真正的殺手,講的是一擊不中遠遁千里,如果換成秦風,見到事不可為,肯定會先避其鋒銳,另外再找機會進行暗殺,哪裡會像李武雄這般還要和對方一決生死?
    那好,我最推崇中國的功夫,咱們就手下見真章吧!聽到秦風答應了下來,李武雄又露出了半個身子。
    好,今天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
    秦風卻是毫不畏懼,直接從藏身的地方走到了幾個貨櫃箱中間的空地上,彎腰從地上撿起了炮頭掉落的AK47,取下了槍上的刺刀。
    和我拼刺刀?
    見到秦風的舉動,李武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他雖然現在已經是快五十歲的人了,但體力和精力都處在巔峰狀態,而且自問格鬥經驗之豐富,更不是秦風所能相比的。
    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周圍,李武雄並沒有發現有人藏在了暗處,於是也從貨櫃箱後走了出來,停在了秦風身前五六米遠的地方。
    李武雄之所以敢走出來,主要是因為在砲頭等人的死亡中,他一直都沒見到秦風動用槍支之類的武器,下意識的就認為對方和他一樣,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都喜歡用冷兵器來進行戰鬥。
    小子,你死了之後,我會把你和那女孩的頭顱,做成標本的!
    李武雄將刺刀放置到嘴前,用舌頭在刺刀鋒刃的地方舔了一下,頓時舌尖冒出了一股鮮血,而李武雄很享受鮮血的味道,舌頭在嘴唇邊上又舔了一圈。
    我拿的這把軍刺,叫做三八軍刺,你看見沒有,它有個三角形的血槽。
    李武雄像是在打擊秦風的信心,垃圾話連篇的說道:只要刺入到你的身體,這些血槽就會將你身上的鮮血放光掉,不管用什麼手段,你都止不住血的…
    少說那些沒用的,來吧。秦風的表情十分平靜,似乎感覺左手握著軍刺很不習慣,秦風又將軍刺交到了受傷的右手上。
    小子,死吧!
    李武雄很會捕捉戰機,在看到秦風刺刀換手的時候,眼睛猛地一縮,左腳重重的在地上一瞪,整個身體就向前撲了過去,右手長長的三把軍刺,正對著秦風的胸膛。
    三八軍刺來自日式步槍三八大蓋,全長498厘米,其中刃部398厘米,柄長11厘米。
    在現代兵器史上,三八刺刀因為其長度和鋒利,是最著名的一款刺刀,可裝在槍上用於拼刺,也可握持刀柄進行劈殺。
    李武雄和秦風原本相距就不遠,這一全力衝刺,再加上三八軍刺的長度,幾乎在瞬間,他就來到了秦風的面前。
    此時的李武雄,似乎已經聽到了軍刺捅入到秦風體內的發出的聲音,那種刺穿衣服和血肉的沉悶聲,是李武雄百聽不爽的。
    嗯?你…你耍詐?
    就在長長的軍刺距離秦風的胸口還有半米的時候,李武雄忽然驚恐的發現,秦風的左手不知何時突然抬了起來,而一個黑洞洞的槍口,也對準了自己的眉心。
    為了解決掉秦風,李武雄的這一刺,幾乎使勁了全身的力氣,現在的他就像是飛馳的火車一般沖向秦風,根本就沒可能止住身體的,甚至連扭動躲避一下都辦不到。
    砰!
    槍聲響了,一顆直徑為762毫米的子彈,打著轉從槍口中飛了出來,射進了李武雄的眉心後,帶著一些碎骨,又從李武雄的後腦旋轉而出。
    巨大的慣性使得前衝的李武雄身體驟然停住,仰面向後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只有那雙瞪得溜圓的眼睛,表明了李武雄的死不瞑目。
    傻逼,我手上有槍,為什麼要和你拼刺刀啊?
    秦風吹了吹冒煙的槍口,眼中滿是鄙夷的神色,他之前不願意動槍,那是害怕槍聲打草驚蛇,眼下李武雄像個活靶子一般的衝過來,自然是順手一槍就把他給放倒了。
    再教你一招。
    秦風走到李武雄的身前,先把那個密碼本拿到手中,然後說道:殺手殺人,是沒有任何規矩可講的,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要相信自己的判斷,那會害了你自己的…
    不過秦風的話顯然沒能讓李武雄滿意,在秦風伸手將李武雄的眼睛合上之後,手剛拿開,李武雄的眼睛又睜的溜圓,當真是死不瞑目。
    媽的,閉著眼睛亂射,也能打中老子?當秦風站起身來後,只感覺右肩處傳來一陣劇痛,額頭頓時冒出一層冷汗。
    剛才中槍的時候,秦風有一個閃避的動作,同時也繃緊了右臂的肌肉,所以並沒有傷到骨頭,而是嵌在了肌肉之中。
    要趕緊將子彈取出來。
    強忍著肩膀處傳來的痛楚,秦風快步走到炮頭身前,左掌用力的在砲頭心口處一拍,然後用兩根手指捏出一根細如牛毛辦的金屬針來。
    取出這根索命針後,秦風又來到了阿光倒地的地方如法炮製,取出了另外一根索命針。
    這兩根索命針一根是師父載昰傳下來的,另外一根則是秦風自己打製的,就這麼一根針,花費了秦風足足八萬多塊錢,裡面融合了好幾種昂貴的金屬,自然是不容有失了。
    嗯?有人過來了,應該是豪哥他們吧?
    秦風剛剛取出索命針,耳朵就聽到四五十米外,傳來幾聲腳步輕響,他能聽得出來,其中一個落腳頗重的聲音,就是陳世豪平時走路發出的聲響。
    看了一眼地上的四五具死屍,秦風還是站起身隱入到了黑暗之中,他可不想沒死在這些殺手手上,反倒是被自己人不明不白的亂槍打死。
    豪哥,聽剛才的槍聲,裡…裡面的人動用的可是衝鋒槍啊!
    在貨場的外圍,那幾個亡命之徒苦瓜著臉,在陳世豪的帶領下,正一步一步輕手輕腳的呈扇形包圍狀向貨場裡面圍了過去。

第426章  善後

    看著手裡的五四手槍,那幾個亡命之徒都有些臉色發苦!四手槍的威力固然不小,但是和衝鋒槍比起來,那簡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般了。
    不過整日里被陳世豪養著吃喝嫖賭,這些人早已有了喋血街頭的覺悟,在陳世豪的督促下,還是從幾個方向衝入到了貨場裡。
    聚集了不少流浪漢和偷渡者的貨場,在那陣槍聲響起之後,變得異常的寂靜。
    所有的人都嚇得屏住了呼吸,藏在貨櫃箱裡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響,耳邊充斥著的,只有不遠處海浪擊打在港口的聲音。
    怎•••怎麼回事?全死了?當幾人戰戰兢兢的來到貨場最裡面,用燈光照亮那片空地的時候,眼睛頓時瞪大了。
    大約二十多米的空間內,此刻歪扭七八躺著四具屍體,最醒目的是那具仰面朝天的人,在其眉心有一個拇指粗細的血洞,還在往外潺潺流淌著紅白相間的液體。
    在那人的身後左側的屍體,脖子處被利刃割開了一刀口子,其身下的土壤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在燈光下的臉色白的有些嚇人。
    至於另外兩個人,死狀則是有點詭異,從他們的體表看不出任何的傷痕,不過身體都早已僵硬了,再無一絲的生機。
    豪…豪哥,全…全都死了。
    看到這一幕,即使這些人膽大包天,心底也不由生出一股寒意,那個臉上有一處刀疤的漢子連忙撥通了陳世豪的電話。
    疤子,誰都死了?秦風呢?他…他難道也掛了?
    陳世豪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也聽到剛才那陣急促的槍聲,絕不是他塞給秦風的那把五四手槍擊發出來的,在陳世豪心裡,秦風已然是兇多吉少了。
    不…不是。
    看著面前的場景,疤痕臉連忙說道:豪哥•沒••••••沒見到那個秦先生,死的都是對方的人…
    嗯?那還不抓緊把秦風給找出來?陳世豪聞言臉上一喜,大聲說道:疤子,你確定死的人裡面沒有秦風?
    豪哥,真的沒有那位爺啊,我之前見過他的。
    疤痕臉就是將槍交給秦風的那人,在說話的時候,他又用電筒在地面幾個死屍上照了一遍,秦風的確沒有在裡面。
    好,那我馬上過去!
    聽到對方死傷殆盡,陳世豪的膽氣壯了起來•和明仔打了個招呼後,兩人直接驅車駛進了貨場,汽車的轟鳴聲•頓時打破了碼頭貨場的寂靜。
    聽到汽車的聲音,原本龜縮在各個貨櫃箱裡的流浪漢們,也紛紛伸出頭去,只是當看到那輛車不是警車後,馬上又將腦袋縮了回去。
    豪哥,一共死了四個人!
    見到陳世豪將車子開了進來,疤痕臉連忙迎了上去,說道:這四個人有一個是被槍殺的,一個是被刀子割破了喉嚨,至於另外兩個,現在還沒查明死因。
    四個人?
    陳世豪尚未說話,跟在他身後下車的明仔臉色就是一變•不對,這幫越南人一共是五個,我親自開船送他們過來的•絕對不會有錯…
    什麼?還有一個人?
    疤痕臉等人聞言色變,連忙掏出已經插回到腰間的手槍,緊張的往四周張望著,生怕從什麼地方打來黑槍。
    雖然陳世豪養的這些打手,也經歷過槍戰,不過像今兒這般激烈,打的貨櫃箱上滿是彈痕的場景,他們卻是沒有見過的,心中緊張之極。
    就在一眾人的神經都繃緊了的時候•忽然從十多米外的一個貨櫃箱後面,傳來了人聲:那個人也是了,在六點鐘方向三十米的地方!
    誰?誰在說話?
    聽到那突兀響起了聲音,疤痕臉渾身打了個激靈,握槍的右手情不自禁就對準了那個方向,顫抖著扣下了扳機。
    這凡事最怕有人帶頭,疤痕臉一緊張不要緊,跟著他來的那七八個人,也都紛紛拔槍射擊了起來,一時間,這個寂靜的碼頭貨場又是槍聲大作。
    住手,媽的,都把槍放下,那是秦風的聲音!
    場內的這些人,也就陳世豪和秦風接觸的多一點,第一時間就聽出了秦風的身份,只是還沒等他來得及阻止,槍聲就響了起來。
    是•••是秦先生?不受控制的打完了彈夾裡所有的子彈,疤痕臉才聽到了陳世豪的話,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媽的,都把槍給我放下!
    陳世豪氣急敗壞的罵了一聲,抬腳就往秦風發出聲音的地方跑去,要是秦風沒死在那些殺手的手上,反而被他的人打死,那陳世豪在江湖上可就抬不起頭來了。
    還好,這貨櫃的鐵皮夠厚!
    一邊跑陳世豪一邊將電筒往前照去,一看之下,頓口氣,那個貨櫃箱雖然被打的坑坑洼窪,但是子彈並沒能穿透過去。
    秦老弟,你沒事吧?老哥我來了!
    如果不看那一地的死屍,單聽陳世豪那急迫的聲音,倒像是闖五關斬六將殺進來的一般,聽得躲在貨櫃箱後面的秦風都是一陣感動。
    豪哥,我沒事,讓他們把槍放下吧•••
    秦風露出了身形,腰桿挺的筆直,不過眉宇之間,還帶著一股逼人的殺氣,眼神很隱晦的從疤痕臉等人手中的槍上掃過。
    行走江湖,且不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卻是絕對不可無的,秦風雖然和陳世豪有相互利用的關係,但也怕對方陰自己一道。
    陳世豪在江湖上廝混了一輩子,自然明白秦風的意思,當下回過頭去破口大罵道:疤子,老子讓你把槍收起來,沒聽見是不是?
    豪哥,收…收起來了。
    疤痕臉等人被陳世豪罵的渾身打了個哆嗦,連忙將打空了的手槍塞回到了懷裡,生怕自己的舉動引起秦風的誤解。
    秦風,這些人都是被你幹掉的?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陳世豪心中的好奇心卻是被勾了起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只拿了把手槍的秦風,是怎麼將這些荷槍實彈的殺手門幹掉的?尤其是那兩個死狀詭異的人。
    豪哥,讓他們先把屍體給處理了吧。
    秦風有些疲倦的擺了擺左手,說道:這地方雖然距離市區很遠,但剛才那陣槍聲,說不定就會有人聽到報警,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剛才這一場襲殺和反襲殺,看上去時間很多,從阮六死去到秦風打爆了李武雄的腦袋,前後總共也不超過十分鐘。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秦風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將殺手門隱匿行踪的身法施展的淋漓盡致,時隔半個多世紀後,索命針又重現江湖。
    即使如此,秦風還是沒能完全躲過李武雄的盲射,肩膀的位置中了一槍,這也讓秦風心中警醒,熱武器出現之後,現在的江湖,和以前已經不同了。
    雖然僅僅幹掉了五個人,但秦風幾乎將體內所有的潛力都激發了出來,再加上傷口處也流了不少鮮血,此刻氣勢歲足,但精神卻是萎靡之極。
    秦風,你受傷了?
    出於禮貌原因,陳世豪並沒有將手電直射到秦風身上,不過相距這麼進,秦風身上的那股血氣卻是被他聞到了。
    肩膀上被噴子給咬了一口。秦風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回頭找個地方取出來就行了。
    沒有大礙吧?
    陳世豪上前扶住了秦風,開口說道:我帶你去個地方取子彈,兄弟們受了傷都是在那裡治療的,醫生的手段很高明••••••
    好,豪哥,這善後的事情也要拜託你啊。秦風點了點頭也沒逞強,此時他的確感覺頭部有些眩暈,應該是失血過多導致的。
    這個好辦,保證沒人來找後賬…

第427章  手術

    豪哥,發生什麼事了?
    車子剛剛停穩,阿坤就從一輛白色的麵包車上迎了下來,拉開車門說道:我讓人去貨場那邊了,豪哥,你們沒事吧?
    媽的,要你有什麼用?
    陳世豪陰沉著臉看了一眼阿坤,忽然一腳重重的踹在了阿坤肚子上,開口罵道:讓你跟著秦老弟的,你剛才在幹什麼?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跑哪去了?
    我…我在賭場啊。
    阿坤被這一腳踹的後退了好幾步,一臉委屈的說道:秦先生讓我在賭場等他,我…我哪都沒去呀!
    還敢頂嘴?
    陳世豪一瞪眼,正要伸手再打的時候,身後卻是傳來了秦風的咳嗽聲,豪哥,是我讓阿坤在賭場玩的,不怪他,咱們還是抓緊進去吧!
    秦風能看得出來,陳世豪這是將自己受傷的事情,推脫到了阿坤的身上,不過那哥們的確很冤枉,就算他跟著去了,恐怕也沒有出手的機會,自己依然會受傷的。
    還不謝謝秦老弟?陳世豪也不是真的要責怪阿坤,聽到秦風的話後,順著台階就下來了。
    謝謝秦先生。
    阿坤稀里糊塗的謝了秦風一句,忽然看到了秦風半邊衣服上的鮮血,不由愣了一下,說道:秦先生,你怎麼受傷了?是誰幹的?阿坤我去幫你報仇…
    雖然旁邊有路燈,但光線還是不如白天,阿坤還以為秦風這是被誰砍傷了呢,作為陳世豪手下的雙花紅棍,他自然要幫秦風找回場子了。
    行了,你小子在別人面前根本就不算盆菜…陳世豪指了指那個診所,說道:快點去敲門,就說我們到了,秦老弟身體可是還留著一顆子彈呢。
    子彈?靠。遇到強人了?阿坤被陳老大的話給嚇了一跳,再也不敢多言,乖乖的走到小診所的門前敲起門來。
    阿坤,豪哥到了嗎?診所門應聲而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人,從裡面探出了個腦袋。
    周醫生,又要麻煩你了。陳世豪向前走了幾步。說道:是我的一個兄弟受了傷,你那邊準備好了沒有?
    都好了,馬上就能進行手術。
    周醫生此刻也聞到了秦風身上那股子濃厚的血腥味,微微皺了下眉頭,說道:受了槍傷還不躺著讓人抬,找死不成啊?
    周醫生。別說那麼多了,先動手術吧。
    聽到那醫生的話後,陳世豪搖了搖頭,轉過臉對秦風說道:周醫生就是這脾氣,不過他是英國倫敦皇家醫學院畢業的,外科手術十分高明,治療你這點傷絶對沒有問題…
    豪哥。這些話就不用再說了。周醫生聞言苦笑了一聲,說道:要不是您,我早就被人砍死在街頭了…
    哦?周醫生,這是怎麼一回事?
    秦風跟著對方走進了診所,不過對於自己的傷勢,秦風並不是很在意,反倒對周醫生所講的話有些好奇。
    還能是怎麼回事,賭博害死人啊。
    周醫生指了指葡京的方向。說道:當年我在葡京賭錢,輸光了之後問高利貸借了一百萬港幣,可是又輸了之後沒錢還,被高利貸追著在街頭砍,差一點就死掉了…
    周醫生的本名叫做周峰,早年從英國皇家醫學院畢業之後,進入到倫敦的一家醫院工作。很快就成為了那家醫院的技術骨幹,手術做的十分高明。
    在國外,醫生和律師,都是非常受人尊重的行業。也是高收入人群,原本按照周峰的生活軌跡,他應該就是找一漂亮姑娘,過著結婚生子的生活。
    但是由於工作的壓力,周峰每年都會到國外旅遊一到兩次,在五年前的一個夏天,他背著包囊來到了澳島。
    在澳島那種賭城氛圍的熏陶下,周峰也進入到酒店玩了幾把,這一玩頓時上癮了,他做醫生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五十萬美元,在一夜之間輸的一乾二淨。
    輸紅了眼的周峰,當場就從高利貸手上借了一百萬,不過他賭運實在不怎麼樣,沒過多長時間,又輸的乾乾淨淨。
    全部輸光之後,周峰才感到了害怕,因為之前那五十萬美元,輸的都是自己的錢。
    但後面的一百萬港幣,可是高利貸借給他的,按照高利貸的計算方法,他明天還錢的話,就要還一百一十萬,此後每過一天,都要按照這個速度往上遞增。
    周峰這一算,頓時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當時慌不擇路的就想逃離澳島,只是當他剛剛溜出賭場的時候,就被那幫放高利貸的人給堵住了。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周峰倒是也光棍,對欠下的錢並不否認,但卻死活不還,因為他實在拿不出那麼多錢來。
    當時放貸的那位聽到周峰的話後,簡直氣歪了鼻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個看上去像是挺有錢的人,誰知道竟然找了個軟硬不吃的滾刀肉。
    在將周峰毒打了一頓,正準備砍斷周峰一隻手的時候,陳世豪很偶然的經過賭場,見到了這一幕。
    或許是陳世豪那天心情不錯,當下就把這事兒給攬了過去,所欠的賭帳都記到了他的賬戶裡,到時周峰只需要將錢款還給他就行。
    但是讓陳世豪沒有想到的是,周峰居然是一位手藝高明的外科醫生,平時兄弟們搶地盤打打殺殺留下的小傷,在周峰手上很快就得到了救治。
    見到周峰有這一手,陳世豪對其也重視了起來,專門讓手下買下了這家門面,直接就送給了周峰。
    做了那麼多事,陳世豪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日後周峰要優先給自家受傷的人看病,陳世豪願意為此支付周峰一筆額外的費用。
    五年前的澳島,這麼一個門面,也要價值上千萬的,陳世豪的禮不可謂不重,也打動了周峰的心。遂答應留在澳島。
    這五年多下來,周峰在澳島的江湖上,也打響了自己的名頭,但凡是被周峰治療過的人,回去之後都會吹噓自己的傷是周峰治的。
    嘖嘖,這傷可不輕啊?恐怕要傷到骨頭了。
    帶著秦風進到診所裡面後,周峰指著房中唯一的一張床。說道:上去躺著吧,你這衣服是別想要了,回頭讓人準備一件…
    秦風右肩處的衣服,都已經和鮮血沾染在了一起,周峰拿了把剪刀,小心翼翼的從衣袖處將衣服全給剪開了。露出了裡面的皮膚。
    咦?怎麼有癒合的跡象?
    當看到秦風肩窩處的彈孔時,周峰不由愣了一下,他知道秦風中的是五四手槍的子彈,這種子彈出膛後會急速旋轉,按理說傷口不應該是這個模樣的。
    疼嗎?周峰用手輕輕的按了一下秦風的傷處。
    廢話,能不疼嗎?秦風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這位醫生,別說被子彈咬了一口。就是被刀片劃個口子,這樣按下去也會疼的。
    周峰沒在意秦風的態度,搖了搖頭問道:我是說,有沒有疼得無法忍受,全身顫抖的那種?
    秦風明白了周峰的意思,擺了擺沒有受傷的左手,說道:那倒是沒有,周醫生。這槍傷沒傷到骨頭,你直接給取出來就行了。
    你懂醫術?
    周峰看了一眼秦風,伸手從手術箱裡拿出一瓶藥劑,抽入到了針管裡,說道:以五四槍子彈的威力,就算沒傷到骨頭,也應該挨著了。這麻醉劑只對肌肉有作用,回頭會有點疼的。
    不用麻醉劑…
    秦風推開了周峰正準備給自己打針的手,說道:你幫我清理下傷口就行了,彈頭在什麼地方。我自己最清楚,回頭我自個兒來取…
    你自己給自己動手術?
    周峰聞言愣住了,過了好半晌才皺著眉頭說道:兄弟,我知道你是個硬漢,不過槍傷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要是有一點閃失,恐怕你這條胳膊就要廢掉了…
    在周峰想來,秦風應該是年輕人好勝的心理在作怪,這樣的人周峰也不是沒見過,都是看港島古惑仔電影看傻了的小屁孩。
    是啊,秦老弟,周醫生的醫術很高明的,你還是躺好讓他幫你取子彈吧。跟在後面進了手術室的陳世豪也在勸著秦風。
    沒事,就按我說的做,先把傷口清理一下吧,另外給我拿個鑷子來。
    秦風的態度很堅決,眼神在屋裡四處打量了一下,看到在屋子一角的架子上,擺著一疊手術用的白口罩,扭過頭對陳世豪說道:豪哥,把那疊口罩拿給我…
    你要這個幹什麼?陳世豪雖然有些不明所以,還是把口罩交在了秦風的手上。
    周醫生,開始吧。秦風衝著周峰打了個招呼後,將那疊口罩咬在了嘴裡。
    好吧,你這是自作自受。周峰聳了聳肩膀,拿出消毒酒精,幫秦風清理起了傷口。
    噝…
    雖然嘴裡咬著口罩,但是當酒精接觸到傷處的時候,秦風還是冷哼了一聲,鼻子忍不住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豆粒大的汗珠佈滿了額頭。
    年輕人,還是打麻醉吧?
    周峰停住了手,槍傷處理起來是比較麻煩的,即使是他來取這子彈,都要全神貫注之下,才有把握不傷到秦風的骨頭。
    秦風嘴裡咬著東西說不出話來,但卻很堅決的搖了搖頭,左手拿住了那把鑷子,眼睛示意周峰繼續下去。
    隨你了,要是傷到骨頭,你這胳膊就算是廢了,以後別想再使上力。周峰無奈的笑了笑,不過要是用棉球蘸著酒精幫秦風擦拭起了傷口。
    就在周峰完成了清理工作後,秦風左手拿著的鑷子,也放在了那皮肉往外翻著的中槍處,眉頭一皺,鑷子已然深深的插了進去。
    唔…
    當鑷子插進肌肉中後,秦風全身一下子緊繃了起來,腰部呈弓形猛地往上一頂,不過他的左手卻是紋絲不動,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對於人身的身體結構,秦風瞭解的並不比周峰少,而且子彈在體內的位置,他更是瞭如指掌。
    當鑷子觸碰到一個堅硬的物體時,秦風口中又是發出一聲悶哼,鑷子微微張開,將那物體夾住後,閃電般的往外一拔。
    隨著秦風的動作,一股鮮血從傷口處激噴了出來,不過秦風肌肉一緊,那急湧而出的鮮血頓時止住了,只是一絲絲的在往外冒著。
    出來了!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秦風的陳世豪,發現在鑷子的頂端,夾著一個沾滿了鮮血的子彈頭。
    呸…
    秦風吐出了口中的毛巾,猙獰著因為疼痛而有些變形的臉孔,對著早已看呆了的周峰低吼道:傻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點幫我止血?

第428章  報紙

  啊?對不起,對不起…
  秦風的話聲讓呆滯中的周峰反應了過來,手忙腳亂的拿起一瓶藥用酒精,卻是不小心灑在了秦風的傷口上,疼的秦風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你是救人還是殺人啊?看著一臉驚慌的周醫生,秦風是哭笑不得,虧得這位還是個外科醫生,見了這點場面就受不了了。
  秦風不使用麻醉劑,是因為麻醉機會對大腦神經造成傷害,這種傷害等到人過中年就會顯露出來,到了老年得痴呆的幾率更是非常大。
  而秦風決定自己動手術,也並不是為了逞強,那是因為秦風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雙手,他有把握在不傷及骨頭的情況下,將彈頭給取出來。
  對不起,秦先生,您…您真是太讓我意外了。
  在一陣忙碌後,周峰終於將秦風的傷口包紮了起來,一臉愧意的說道:秦先生,在那種劇痛之下,您居然還能將子彈取出來,我從來沒見過像您這樣的病人,當年關二爺刮骨療傷,恐怕也就是如此了…
  說著話周峰瞄了陳世豪一眼,這位豪哥的手下來他這裡看病,往往自己還沒打針呢,就開始鬼哭狼嚎起來,相比那些所謂的道上好漢,文質彬彬的秦風,才是個真正的硬漢子。
  周醫生過獎了。秦風苦笑了一聲,側了下身體,說道:你看看這床單,都已經被汗打濕掉了,我剛才差點就暈了過去。
  在秦風身下,那張白色的床單已經被汗水濕透了,可見剛才那手術短短的一瞬間,給秦風造成的痛楚。
  周醫生,現在應該沒事了吧?秦風坐起了身體,開口說道:我還是回酒店休息一下吧這滿屋子的消毒藥水味,聞著有些不習慣…
  拿掉了彈頭,秦風雖然松了口氣不過這次受傷也讓他傷了一些元氣,臉色十分蒼白,精神也變得萎靡不已,此時的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秦先生,老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
  周峰將秦風扶下了床,說道:您這傷距離骨頭太近了,怕是也受到些震動,這一兩個月,最好還是不要用力。
  周醫生,我看你還是跟我們一趟吧給秦老弟掛上幾瓶水,也好的快點。陳世豪也不想在這診所裡呆,不過剛動完手術的秦風,還是需要有個醫生在身邊的。
  好吧你們等我一下。
  周峰點了點頭,在國外上門就診是很平常的事情,當然,所收取的診金也是非常昂貴的。
  秦老弟,你先披著這衣服,回頭等天亮了老哥我再給你置辦。陳世豪將手上的一件風衣遞給了秦風,這是他剛剛從阿坤身上扒下來的。
  走吧秦先生這傷,還是需要多休息。
  拿了幾瓶消炎和補充營養的吊水還有一些別的藥物,周峰關上診所的門,坐上了陳世豪的那輛車子。
  老弟,咱們這樣不方便去酒店…看著秦風被繃帶吊著的右手,陳世豪說道:我在大三巴那邊有套房子,你就先住到那裡去吧。
  豪哥,我聽你安排。
  秦風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這一夜的折騰的確讓他感到疲憊不堪,甚至連褲子口袋裡那個小本子上的內容都不想去翻看了。
  陳世豪的房子距離大三巴不是很遠是一棟具有葡式風格的小別墅,雖然是閒置的,但傢具床褥一應俱全,每周固定還有清潔工打理,顯得十分整潔。
  在掛上吊水後,秦風就昏昏睡去了,不過這一覺秦風睡的並不安穩,對妹妹處境的擔心,讓他做了個噩夢。
  葭葭,別怕,哥哥在這裡!
  躺在床上的秦風忽然坐起身來,只感覺左手一疼,插在手上的吊針已然是被他給扯斷了。
  秦先生,您沒事吧?聽到屋裡的動靜,守在外面客廳裡的阿坤連忙衝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一臉疲倦的周峰。
  沒事,坐了個夢。秦風搖了搖頭,看向天色依然昏暗的窗外,說道:天還沒有亮嗎?我睡了幾個小時了?
  秦先生,不是天沒亮。阿坤看了秦風一眼,開口說道:是…是您已經睡了整個白天,這天又黑了。
  我睡了那麼久?秦風聞言愣了一下,有些歉意的說道:周醫生,實在是對不起,讓您勞心了。
  沒事,秦先生醒了就好,這一瓶水也掛的差不多了,等明天我再過來。
  周峰那診所就他一個人,掛水取針的活都要自己幹,這一整天他給秦風掛了六瓶水,只能寸步不離的守在這裡。
  多謝周先生了。秦風撐起身子,就要送周峰出門。
  秦先生,你躺著,阿坤送我出去就行。見到秦風的舉動,周峰連忙按住了他,神情比之昨天卻是有些拘謹。
  秦風雖然有些疑惑,不過也沒多問,等到阿坤送周峰迴來後,開口問道:阿坤,貨場那邊的事情辦完了嗎?
  秦先生,都辦完了。
  阿坤的態度和昨天也有些不同,雙手垂在身體兩邊說道:您放心,那些人全部拉到公海扒光了衣服扔進海里的,這會說不定都飄到台島去了呢…
  嗯,你們做事也算仔細。
  秦風摸了下褲子口袋裡的那個小本子,開口問道:他們沒有留下什麼東西嗎?
  留下的東西倒是不少。
  阿坤的神情有些古怪,說道:他們留下的槍支彈藥,足夠打一場仗的了,都被豪哥給收了起來,秦先生你要不要看看?
  昨兒阿坤一直守著秦風的,不過他派出去的人,回來卻是繪聲繪色的描述了碼頭貨場的情形。
  秦風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善後的人從李武雄所住的那個貨櫃箱裡,又搜出了兩枚槍榴彈和一千多發AK子彈,除此之外,居然還有四顆手榴彈。
  見到這些東西的人,無不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這麼多的武器,足夠進行一場小型的戰爭了,如果真在澳島打響的話,足以橫掃濠江了。
  能拿出這些武器的人,其凶悍程度可想而知?恐怕就是當年的崩牙駒和悍匪葉歡都比不上,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秦風孤身一人,竟然將五個全副武裝的人都給幹掉,消息傳到了阿坤和周醫生的耳朵裡,頓時讓兩人對秦風態度大變。
  還有炸彈?
  秦風聞言也是嚇了一跳,這些人的行徑哪裡是殺手啊,簡直就是悍匪,難不成他們除了殺人之外,還想打劫葡京嗎?
  不過秦風還真猜對了,在偷渡過來之前,李武雄曾經來過幾次澳島,他對葡京賭場後面那條繁華街道的金店印象很深。
  原本李武雄的確是想著等任務完成之後,順手將那條街上所有的金店都給洗劫一遍,只是現在李武雄再也無法達成這個願望了。
  澳島這邊,警察沒有介入吧?
  秦風開口問了一句,昨兒在那碼頭鬧出的動靜可是不小,加上又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恐怕槍聲都能傳到市中心去。
  秦先生,放心吧,豪哥做事,不會留下首尾的。
  阿坤搖了搖頭,說道:倒是有警察過去詢問了,不過彈殼都被收起來了,中彈的貨櫃箱也讓豪哥找人拉走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那就好。秦風點了點頭。
  對了,秦先生,豪哥讓我把這個東西給你送來。
  阿坤忽然記起了一件事,連忙走到了客廳裡,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張報紙,嘴裡嘀咕道:不就是張明報嘛,在澳島也買得到,而且還是過期的。
  報紙?
  秦風心中一動,說道:阿坤,先放下吧,我再休息一會,你不用守著我,沒事去賭場再玩幾把吧。
  還玩?昨天才被豪哥給收拾了一頓。
  阿坤苦著臉從兜裡掏出了一張支票,說道:秦先生,這裡是一百二十萬,昨兒你贏得的那些籌碼,被我輸出去了幾十萬,您放心,我一定會補上的。
  秦風那天從葡京臨走的時候,一共贏了一百六十萬,不過阿坤的手氣顯然比不是秦風,玩了一會就輸了四十多萬。
  要是放在往常,輸了也就輸了,不過在聽聞到秦風以一敵五的悍勇之後,阿坤哪裡敢欠秦風的錢,今兒一天都在打電話找人借錢呢。
  不用補了。
  秦風搖了搖頭,將那張支票又遞了回去,說道:阿坤,這錢你拿著,回頭換成現金,給這次幫忙的兄弟都發上一些,另外再送十萬給周醫生。
  秦先生,這…這不合適吧?阿坤遲疑著不敢接支票。
  沒什麼不合適的,你告訴豪哥是我的意思,盡快去辦吧…秦風的聲音不大,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阿坤略一猶豫,還是將支票接了過去。
  秦先生,我替兄弟們謝謝你!
  阿坤衝著秦風鞠了一躬,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連這一百多萬都拿出去了,想必秦風是真的不要那四十萬了。
  要知道,別看阿坤跟著豪哥風光無限,但吃喝嫖賭樣樣俱全,手上有錢根本就存不住,要不然也不至於為了虧空秦風的那四十萬而發愁了。
  看來豪哥對這殺手組織的事情,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等阿坤出去之後,秦風拿起了那張明報翻看了起來,幾乎沒有怎麼查找,就在左下角的一則招聘廣告處,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第429章  華人組織

    這個位置,是報紙廣告的專欄,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各種廣告,從黃大仙風水占卜到酒店招聘男女公關應有盡有,秦風所看的這個廣告,則是被人用紅筆給圈了出來。
    這個廣告一共只有三十多個字,內容十分的簡單,就是一家公司的招聘信息,上面講明了職位和月薪。
    不過和別的廣告不同的是,這個招聘廣告上,沒有留下電話和任何的聯繫方式。
    果然還是老手段。秦風很認真的看了一遍那個廣告,將報紙攤開放在了床上,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個小本子。
    秦風打開了那個本子,發現上面記錄的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詞彙,在每個詞彙前面,都有相應的數字,這東西要是讓普通人拿到,只會將其當成小孩子的塗鴉。
    但是拿在秦風手中,卻是不一樣了。
    打開本子後,秦風將注意力轉到了報紙上,將紙上涉及的那幾個數字讀了出來,6,1432,不對,應該是14和32,下一個是36…
    將報紙上的數字分解後,秦風在那密碼本上找出了其數字相對應的詞彙,一條完整的信息頓時呈現在了他的面前,匯豐銀行,第三十二號保險櫃,密碼61668…
    嗯,竟然用銀行保險箱傳達信息。看到解譯出來的密碼,秦風心中一凜,看來這次公佈的殺手任務級別很高啊?
    以秦風對殺手門的瞭解,一般他們都是直接在報紙上公佈任務,所有殺手門的外圍組織,都可以承接。
    而完成任務後,只要這些殺手能拿出相應的證據,就可以從殺手組織裡獲得公佈任務時公示的豐厚獎勵。
    但還有一種情況,僱主不願意讓其發佈的命令搞得天下皆知,於是他們會指定殺手組織安排一個或者數個殺手去完成,將影響力只侷限在這些人之中。
    在公佈這種任務的時候。殺手組織往往就會選擇別的發佈方式了。
    像這次的任務,就具有唯一性和排他性,在李武雄去到匯豐銀行利用密碼取得那種不記名保險箱裡的資料後,分佈在東南亞地區別的外圍殺手組織,就無法再接到這個任務了。
    是誰要對付秦葭?
    秦風的眉頭緊鎖了起來,發佈這種任務,僱主付出的代價往往會很高。因為即使任務失敗,也影響不到幕後發佈任務的人。
    看來自己有必要接觸一下當今的殺手門了!秦風眼中露出了堅毅的神色,事關妹妹的安危,他必須要搞清楚,到底是誰要請殺手去對付秦葭。
    要說外八門中他最不願意涉及的,就是蠱門和殺手門了。這兩個門派,一個詭異莫測,一個卻是心狠手辣六親不認。
    要是被這兩個門派的人知道秦風是主門傳人,恐怕一個會在不知不覺中給秦風下了蠱蟲,而另外一個,指不定就會破例免費送秦風一顆子彈。
    秦老弟,聽說你醒了?我能進來嗎?就在秦風陷入到沉思之中。想著自己如何接觸殺手門的時候,屋外傳來了陳世豪的聲音。
    聽到陳世豪的聲音後,秦風隨手將密碼本放回到了枕頭底下,揚聲說道:豪哥,請進吧…
    給你帶了點冬蟲夏草龜湯,這玩意補血又補氣,老弟,你先喝一碗。
    推門進來的陳世豪手裡拎著個保溫瓶。要是被他的那些小弟看到這一幕,絶對會跌落一地眼鏡的,誰也想不到,像豪哥這樣的江湖大佬,居然會拎著湯去看人?
    別,別起來,坐在床上喝就行。
    見到秦風要起身下床。陳世豪連忙按住了他,說道:昨兒周醫生給我說了,你那槍傷雖然沒有直接觸及骨頭,不過肩關節處也受到一些震動。這幾日還是少做點運動比較好…
    豪哥,哪兒有那麼嬌氣啊?
    秦風苦笑著搖了搖頭,接過陳世豪遞來的湯,低頭一聞,不由笑道:豪哥,大手筆啊,就這一瓶湯,沒個三五萬塊錢絶對是煲不出來的。
    秦風原本就精通中醫藥理,僅僅用鼻子一聞,他就知道,這湯裡面除了冬蟲夏草之外,還有一根年份最少在五十年以上的野生老參。
    先不說冬蟲夏草,僅是那野生老參,價值就無法估量了,就算是直接從山裡采參人手上收取,最少都要萬兒八千的。
    如果是在澳島的藥店買的,恐怕秦風三五萬塊的估價都低了,這玩意兒有吊命的作用,野生參效果尤其好,一般的藥店只要有貨,向來都會直接送到一些豪門大家手中的。
    好湯…
    一口氣將那保溫瓶裡的湯喝下肚後,秦風臉色多了幾分紅潤,豪哥,這湯怕是已經燉了十來個小時了吧,藥味已經完全進去的…
    昨兒回去我就讓人做了,你喜歡就好。
    陳世豪點了點頭,眼神轉到床上的報紙處,說道:殺手組織發佈一些暗殺信息,向來都是用這種手段的,咱們雖然有報紙,不過沒他們內部的通訊密碼,還是沒辦法。
    雖然陳世豪和殺手組織所幹的事情,都屬於那種不怎麼能見得了光的,不過兩者之間的區別還是很大。
    陳世豪是屬於那種地方豪強,在澳島有著殺手組織無法比擬的先天優勢,這就是俗話說的群眾基礎,如果明刀明槍的來,就是澳島那些幫派,也無法在澳島鬥得贏陳世豪。
    但殺手組織也有其優勢所在,那就是行蹤隱蔽,人數雖然很少,卻都是精鋭,講究的是一擊必殺,在某種程度上,會給人造成很大的心理壓力。
    由於殺手組織這種獨來獨往的特性,所以就算是陳世豪,對其瞭解也不是很多,在這件事情上,他是幫不到秦風什麼忙的。
    豪哥,葭葭的事怎麼樣了?有什麼消息嗎?秦風並沒有說出他已經可以破譯殺手門通訊的事情,而是將話題轉到了妹妹身上。
    正想和你說這件事呢。陳世豪聞言精神一振,為了尋找秦葭,他算是煞費苦心了,甚至找了何先生幫忙,還真是被他查出了秦葭的去向。
    從隨身帶著的包裡拿出了幾張紙,陳世豪遞給秦風道:在出入境管理局那裡,我找到了這個,秦老弟你看看。
    美國的護照?這…這是秦葭的?
    看著那張複印紙上的英文,秦風頓時愣住了,因為那複印紙上的黑白照片,正是自己的妹妹,秦風絶對不會認錯的。
    葭葭怎麼去的美國?還…還改名字叫何佳了?
    拿著那幾張紙,秦風喃喃自語道,他之前設想了許多可能性,但怎麼都沒想到,妹妹居然已經是美國人了。
    豪哥,這護照會不會是假的?秦風抬頭看向了陳世豪。
    假不假的我不知道,不過能通過出入境的,這護照在美國就是合法的。
    陳世豪想了一下,說道:美國是一個可以擁有多國國籍的國家,中間還是有許多漏洞可以鑽的,或許你妹妹在別的國家還有身份,而且用的不是這個名字…
    可…可秦葭一個小女孩,哪裡有這本事啊?秦風苦笑著搖了搖頭,開口說道:豪哥,能不能通過這護照,查到秦葭在美國的住址?
    不管怎麼說,總算有了妹妹的下落,別說是去美國了,就算是去月球,秦風也要尋到妹妹,尤其是在知道妹妹被人追殺的情況下,秦風是一刻都等不了。
    查不到,秦老弟,這事情很難辦。
    聽到秦風的話後,陳世豪也苦起了臉,搖頭說道:查這出入境的信息,我都辦不到,而要查護照信息,那要去美國使館才行,那些人很死板,可沒那麼容易通融…
    在澳島,雖然也有公務員徇私枉法的事情,但總體來說,風氣卻是要比國內好上百倍。
    別看陳世豪面子挺大,去出入境管理局查找這些信息,就是賭王直接找了那位快要回國的澳督辦理的,至於去一向注重個人隱私的美國使領館查人,陳世豪就更加辦不到了。
    秦老弟,要不這樣吧。
    陳世豪知道那女孩在秦風心中的份量,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在美國致公堂有些朋友,等下月去美國的時候,請他們出面接觸一下殺手組織的人,或許能查到你妹妹的下落也說不準…
    致公堂?秦風眼睛一亮,說道:你說的是洪門吧?
    沒錯,就是洪門!
    陳世豪點了點頭,說道:青幫洪門在國內是沒有了,不過在歐美那些國家,勢力非常大,比之黑手黨也差不了多少,他們肯定知道殺手組織的一些情況的。
    陳世豪所說的洪門,在半個多世紀以前,可以算得上是國內最大的幫派,在建國後移居海外,幾十年發展下來,早已成為了國外最大的華人組織。
    好,那就這麼辦,豪哥,還要您多費心…
    雖然這次和妹妹擦身而過,秦風有些不甘心,但他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將找到妹妹的希望,寄託於下月的美國之行中了。

第430章  何先生

    秦風,你沒事吧?
    當秦風剛和陳世豪說完有關殺手組織的事情,房門就被亨利衛給推開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明叔幾個老人。
    怎麼傷成這個樣子?
    亨利衛搶到秦風床頭,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陳世豪,說道:丹尼,在你的地盤上,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難道是何先生幹的?
    亨利衛和陳世豪是多年的好友,對其現在在濠江的地位也十分了解,恐怕除了那位賭王之王,在澳島這地界,再沒有人敢如此對待陳世豪的朋友了。
    亨利,不是何先生幹的,這事兒和他沒關係。
    被老朋友質疑,陳世豪臉上不由露出了尷尬的神色,指了指港島的方向,說道:是那邊來的過江龍,不過秦老弟也沒吃虧,那些人都已經被…
    說著話,陳世豪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頓時讓亨利衛等人嚇了一跳。
    他們廝混的圈子雖然也算是江湖,不過亨利衛和明叔這些人一直都是負責技術方面的問題,對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接觸的卻是比較少一些。
    秦風,你,你別的地方沒事吧?
    聽到陳世豪的話後,亨利衛走到秦風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起來,就是明叔也有些緊張,畢竟下月的賭王大賽,他們還要依仗秦風的賭術呢。
    亨利,明叔,我沒事。
    看著自己赤裸的上身和傷口處的繃帶,秦風苦笑了一聲,說道:只是些皮外傷而已,我休息一兩個星期就好了。
    那•••那下月的賭王大賽?明叔渾濁的老眼充滿希冀的看著秦風。
    明叔,放心吧,下個月我會去的。
    秦風衝著明叔笑了笑,說道:不過這之前我要回趟京城,那邊還有點兒生意,出來那麼久,也要去看看了。
    你要走?
    陳世豪沒有聽秦風提過這個話題,不由眉頭一皺,說道:老弟,賭王大賽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的時間了,你在澳島這邊好好養傷不行嗎?
    豪哥,家裡還有一攤子事情呢。
    秦風苦搖了搖頭,說道:下個月出去的時間恐怕比較長,我要安頓一下家裡的事情才行…
    其實秦風在京城的產業,不管是苗六指的開鎖公司還是何金龍的拆遷公司,現在都已經步入正軌,根本就不需要秦風擔心。
    至於《真玉坊》供貨方面有黎永乾的玉石加工廠,內部管理上有謝軒和冷雄飛,朱凱馮永康等人也能隨時過去幫忙。
    而在外面的業務,則是有黃炳餘負責,他在玉石行當里幹了二十多年了,各種門路都清楚的很,基本上不會出什麼問題。
    如此一來,秦風現在可以說是成了甩手掌櫃,回京並沒有什麼事,他之所以那麼急迫,卻是想回到倉州,看看妹妹有沒有回去過。
    兄妹倆當年相依為命•感情之深,根本就無法拿語言來描述。
    秦風相信,那會已經八歲的妹妹•應該會對那處鐵路旁的屋子有記憶的,只要她有自由,一定會去那裡尋找自己的。
    所以秦風雖然在澳島和妹妹擦身而過•但心中並不遺憾,因為他懷著一個希望,那就是能在倉州當年兄妹失散的地方,見到秦葭。
    丹尼,秦風要回去,就讓他回去吧。
    見到秦風態度堅決,亨利衛說道:秦風,賭王大賽在下月中旬進行,咱們要提前幾天過去•十號之前,你能趕到澳島嗎?
    十號,應該問題不大。
    秦風想了一下,下月十號距離現在差不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要是一個月都等不到妹妹,那麼恐怕她也不會回去了。
    行,那就按亨利說的辦。陳世豪點了點頭,說道:那秦老弟你再休息一天,等我訂好機票你直接從澳島飛回京城。
    正說著話的時候,陳世豪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號碼,陳世豪的臉色不由一變,對著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何生,你好!
    雖然隔著手機通話,但陳世豪臉上的神情,還是有一點恭謹,說話十分的客氣,昨兒咱們不是才一起吃個飯嗎,說實話,這件事還要謝謝何生您呢。
    是賭王何先生!見到陳世豪說話的口吻,亨利衛對著秦風張開嘴巴,用口型說出了幾個字,面色也是十分的嚴肅。
    其實就是亨利衛不說,秦風也能猜得出來是誰,畢竟在澳島這地界能讓陳世豪如此態度的人,除了賭王再無他人了。
    也不知道賭王在電話裡說了什麼,陳世豪忽然搖頭說道:何先生,這就不用了吧亨利只是來看看老朋友而已的。
    這樣?好吧,我靜候何先生大駕。陳世豪掛斷電話之後,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看著亨利衛欲言又止。
    丹尼,怎麼了?他知道我來澳島了?
    亨利衛撇了撇嘴,說道:就是知道了又怎麼樣?我當年答應他只是不在澳島任何一家賭場裡做,但並沒有說不能來澳島啊!
    前幾年葉漢去世,賭王曾經招攬過亨利衛等人,不過葉漢和賭王相鬥了幾十年,他手下的這些人,又豈肯為賭王效力?以亨利衛為首的葉漢幫全都拒絕了賭王的邀請。
    只是賭王在澳島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那會還沒入獄的崩牙駒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當時何先生在賭壇放出風去,不准許賭場接納葉漢當年的那幫手下。
    不過賭王對葉漢的這幫手下,也是有幾分忌憚,畢竟葉漢當年的公海賭船曾經重創過澳島賭業,他也怕亨利衛再重開賭船,所以才將亨利衛介紹到了內地的那家京城會所。
    至於明叔和鄭中泰等人在泰國等地賭場任職,背後也隱隱有賭王的影子,如此一來,葉漢的那些手下四分五散,再也不成氣候了。
    何先生已經過來了,他剛才是在車上給我打的電話。
    陳世豪苦笑了一聲,他看上去好像在澳島風光無限,但要論起底蘊,他比賭王要差了十萬八千里都不止,別的不說,自己這棟掛在別人名下的別墅,都被賭王掌握的一清二楚。
    更讓陳世豪無奈的是,賭王連亨利衛等人的行踪也都瞭如指掌,剛才就明說想見亨利衛和明叔,甚至都沒給陳世豪拒絕的機會。
    丹尼,你那些手下都要整頓下了,他們到底是跟誰的啊?亨利衛聞言不滿的看了一眼陳世豪,他的行踪洩露,自然是陳世豪的那些手下出了問題。
    亨利,你又不是不知道賭王在澳島的地位?他明著什麼都不爭,但是在這一畝三分地上,誰又能和他爭呢?
    陳世豪無奈的嘆了口氣,在澳島的江湖上,各種大佬如同過江之鯽數不勝數,幾乎每個幾年,就像是之前的崩牙駒還再早一些的市街偉,在道上的地位都不比陳世豪差。
    但是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些人一般也就是風光那麼幾年,最後不是橫死街頭就是鋃鐺入獄。
    但唯有賭王何先生,歷經澳島數十年的風風雨雨,始終都屹立不倒。
    看似賭王不從沾染幫派,但哪個幫派的小弟,都是將賭王奉若神明,這澳島有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賭王耳目的。
    看看他說什麼吧?亨利衛轉臉看向秦風,說道:秦風,你就在屋裡休息吧,我們處理完賭王的事情就走。
    別啊,亨利,我也去見識一下吧。
    秦風搖了搖頭,師父載在世的時候,曾經和他說過,在華人圈裡,葉漢的賭術未必能稱得上是賭聖,但澳島的何鴻深,賭王的稱號卻是名符其實。
    這不在於何鴻深的賭術有多高明,事實上他從不沾賭。
    載之所以給他那麼高的評價,是因為何鴻深以一己之力,將澳島打造成了可以媲美拉斯維加斯那樣的東方賭城,這等成就,足可以當得起賭王的稱號!
    不過就是一老頭子,有什麼好見的?
    亨利對秦風的話有些不以為然,不過還是從床頭拿了件衣服給秦風穿上了,外面又套了一件外套,將秦風纏著繃帶的右臂遮掩了起來。
    豪哥,何…何先生來了。
    秦風這邊剛剛穿好衣服,守在門外的一個小弟就跑了進來,臉上露出了興奮和緊張的神色,可見何鴻深在澳島的深遠影響力。
    陳世豪點了點頭,很沉穩的說道:明叔,亨利,咱們去迎一下吧,對方總是長輩。
    葉漢雖然和何鴻深有數十年的恩怨情仇,但他們之間也曾經有過合作,孰是孰非到現在也說不清楚了,別的不談,就是何鴻深的年齡,也足以當他們的長輩了。
    秦風從床上下來,也跟在了陳世豪等人的身後,不過剛剛來到客廳,從外面就走進三個人來。
    為首的那人身材高大、面色紅潤,長著一副鷹鉤鼻子,帶有很明顯的混血痕跡,皮膚保養的非常好。
    這人從外貌上看去也就是六十出頭的樣子,整個人顯得十分儒雅,依稀看得到年輕時的風流倜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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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9-2 22:19:32 |只看該作者
第431章  賭王

    雖然來人的眼角已經有了皺紋,歲月在其臉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但高大的身材、混血的面孔和雍容的風度,依然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魅力。
    跟在何鴻深身邊的,則是兩個鬼佬保鏢,身高都在一米八五以上,魁梧的身材有意無意的將何鴻深擋在了中間,凌厲的眼神更是不斷的往四周打量著。
    何先生,您怎麼來了?
    見到賭王等人已經進入客廳,陳世豪連忙迎了上去,即使桀驁不馴如他,在何鴻深面前,仍然要持晚輩禮,再也沒有絲毫江湖大佬的風度了。
    亨利回來了,阿明也回來了,你們都不告訴我啊。
    何鴻深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說道:你們啊,總是抱成一個小圈子,以前漢哥是那樣,現在你們也是這個樣子,這樣不好…
    以何鴻深現在的江湖地位,縱觀港澳富豪,能讓他心甘情願稱其為兄的人,除了葉漢之外,怕也沒有第二個了。
    何先生,我只是想家了,回來看看而已,不敢驚動您。亨利往前走了一步,雖然在人後他對何鴻深表現的有些不屑,但是在何鴻深當面,卻是不敢有一絲不敬。
    都是老朋友了,你們來,我當然要見了。
    何鴻深轉臉看向了明叔,說道:阿明,在泰國怎麼樣啊?要是不習慣就回來吧,你年紀也不小了,在我葡京做個技術副總可好?
    深哥,不是不想,是不能啊。
    明叔搖了搖頭,說道:當年我就發過誓,不進葡京一步,臨到老了再去,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日後九泉之下。也沒法去見漢哥了。
    葉漢與何鴻深相比,雖然在大局觀上差了對方很多,數次澳島賭牌相爭都敗給了賭王,但是葉漢也有一點是何鴻深無法相比的。
    那就是葉漢為人十分的講義氣,對待手下就像是親人一般,但凡跟過他的人,極少有轉投他人的。所以即使葉漢去世,何鴻深也沒能從他那邊挖過去一個人。
    你們啊,門戶之見還是那麼深?
    何鴻深嘆了口氣,徑直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說道:澳島是咱們自己的,是我和漢叔還有傅老榕他們一起做起來的。只要把澳島賭業發展好,跟誰幹還不是一樣嗎?
    雖然出身港島豪門,但何鴻深的成就和名望,並非靠祖上的蔭庇。
    少年時何鴻深的父親破產,家道中落,飽嘗世態炎涼,青年時他躲避戰火逃到澳門。身上僅有10港元,赤手空拳,九死一生,贏得百萬身家。
    所以雖然年逾八旬,但何鴻深的言談舉止之間,都散發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魅力,當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就連秦風都被吸引了過去。
    何先生。道不同,不相為謀!
    亨利衛是跟隨葉漢打造公主號賭船的主要人物,他和何鴻深的接觸比明叔還要多,雖然也很尊重賭王,但說起話來,卻是毫不客氣。
    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你們不願意。那就算了。
    賭王搖了搖頭,眼睛忽然盯在了秦風身上,說道:年輕人的運氣不錯,昨天的事情。我還要謝謝你呢。
    運氣不錯?謝謝我?
    秦風壓根就沒想到賭王會和自己說話,一時間不由愣住了,指著自己說道:何先生認識我?
    你昨兒在葡京玩了幾手,運氣很是不錯啊。
    賭王聞言笑了起來,說道:憑著你昨天的手風,如果再賭下去的話,贏個千兒八百萬的絶對沒問題,能見好就收,我不是要謝謝你嗎?
    那麼小的賭注,竟然都被您看到了?
    秦風有些無語,他昨兒在葡京根本就沒玩多大會,最後壓了那把之後更是馬上就離開了,沒想到這樣都被何鴻深看到了,可見他對自己賭場的關注。
    英雄出少年,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沒那麼好的運氣,少年人,有血性!
    賭王這話一語雙關,他說的運氣,不單單是秦風在賭場贏錢,其實還有昨兒發生在碼頭貨場的事情。
    其實以何鴻深的地位,哪裡會去關注賭場那點輸贏,讓他注意到秦風的,還是這幾天亨利明叔等人的到來和陳世豪的動態。
    當時賭王對秦風這個年輕人也沒怎麼在意,只當他是亨利衛或者明叔的人,但是當昨天有人把碼頭貨場發生的事情告訴何鴻深之後,賭王馬上對其重視了起來。
    在澳島,何鴻深想知道的事情,就算是埋地三尺他都能給挖掘出來。
    於是秦風在酒樓和鄭中泰的對賭,還有他在葡京賭場的錄影資料,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被送到了何鴻深的案頭。
    如果秦風單單是賭術高,何鴻深未必會在意,做賭業不是會賭術就行的,他何鴻深從來不賭,但絲毫都不損賭王的稱號。
    不過秦風的殺伐果斷,卻是讓何鴻深對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在何鴻深看來,這就是有勇有謀,想成大事,這兩者缺一不可,於是何鴻深生出了想見秦風一面的念頭,這才會坐在了陳世豪別墅的客廳裡。
    何先生過獎了,正如您所說,運氣而已。秦風微微一笑,簡單的回了一句就不說話了,面對這樣的老狐狸,說多必定錯多。
    你妹妹找到了嗎?
    何鴻深卻是不肯放過秦風,開口說道:我讓人查了一下,她的護照簽發國是美國,不過出境的目的地是港島,要不要我找人再幫你查一下?
    多謝何先生了。秦風臉上笑容不變,但卻沒有說出需要還是不需要,這種模棱兩可的態度,讓何鴻深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表態了。
    小狐狸!
    看到秦風的樣子,何鴻深忍不住在心裡腹誹了一句,他是何等身份的人,既然說出了這話,就算是秦風不需要,他也要給秦風一個答覆的。
    有人幫著查,幹嘛不要呢。
    秦風此刻也正在心裡暗笑著,如果他答了何鴻深的話,那就等於是欠了對方一個人情,現在只說謝不表態,到時候何鴻深即使找到了妹妹的下落,自己也是謝過他了。
    後生可畏啊…
    以何鴻深的身份,自然不會和秦風去計較了,啞然一笑後看向了陳世豪,說道:阿豪,你們的心思我明白,但做賭場,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來見一下秦風,只是出於何鴻深的好奇之心,但現在說的事情,卻是牽扯到了澳門賭業的大事,何鴻深的面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澳島回歸在即,賭牌制度將要進行改革的事情,賭王自然比陳世豪知道的還要多,執掌澳島賭業數十年,何鴻深自然不想看到這種局面。
    何先生,大勢所趨,非人力所能阻擋的。
    陳世豪搖了搖頭,直到此刻,他才顯示出了與何鴻深平起平坐的大佬氣魄,開口說道:您應該也知道,這次洗牌最少會出現三張賭牌,我不爭,還有其他人去爭的…
    按照上層傳出來的消息,為了打斷賭王壟斷了澳島賭業數十年的局面,在港島回歸之後,將一次性發放三張賭牌。
    也就是說,以後的澳島,將不會再是何鴻深一家獨大了,將會有三個勢力在這裡進行角逐,就是何鴻深,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得到三張賭牌中的一張。
    你說的沒錯,這次有不少海外的勢力也會參與到其中。
    何鴻深點了點頭,看向陳世豪等人,說道:如果有你們加入進來,一張賭牌我是勢在必得,就是拿下兩張也不是不可能,合則兩利,你們看呢?
    論資金,何鴻深數十年來的積累,可以說是富可敵國,不過賭壇有賭壇的規矩,不是錢多就能一手遮天的,否則比爾蓋茲也能成為賭王了。
    現在何鴻深缺的,是有賭場管理經驗的管理人員和資深的賭術高手。
    何鴻深清楚的知道,當賭牌開始發放的時候,這些人將成為最搶手的香饃饃,如果不能把這些技術型人才招至麾下,那就等於樹立了一個強大的對手。
    而且最讓何鴻深擔心的,還是那些國際賭場進入澳島,像是拉斯維加斯的一些賭業大亨,早已對這個東方賭場虎視眈眈,他們絶對不會放棄這次機會的。
    何先生,以您的威望和實力,一張賭牌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陳世豪笑著說道:我們不過是小打小鬧,看看能不能從你們那裡分得一杯羹,哪裡有實力和您談合作呢?我看還是算了吧。
    陳世豪之所以拒絶的如此乾脆,一來他背後有港島的財團支持,就是當年的傅老榕家族以及葉漢的後人,這些人雖然還比不上何鴻深財力雄厚,但也是坐擁上百億的大家族,實力不容小覷。
    第二點就是,陳世豪很瞭解何鴻深,何鴻深做人除了從不賭錢之外,還有一條就是死不認輸,他絶對不會看著經營了一輩子的澳島賭業,被別人搶走。
    所以陳世豪知道,如果兩者合作,何鴻深必定要拿走話語權,以他的手段,用不了多久,合作的公司就會成為何鴻深的私產。

第432章  重返舊地

    好吧,阿豪,我尊重你們的選擇。
    聽到陳世豪的話後,賭王的臉色有些黯然,他為人一生強勢,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肯認輸,但臨到老年,卻是面臨著自己賭業王國最大的一個危機。
    隨著年齡的增長,何鴻深已經將手中大權放出去很多,他對於公司的掌控,已經不像前些年那樣得心應手了。
    原本賭王想聯合葉漢當年的手下,從即將發佈的新政中竟得兩塊賭牌。
    如此一來,即使有外資進入澳島,想必也會輸在他們聯手之下,可是何鴻深沒想到,陳世豪居然拒絶的如此乾淨利索。
    阿明,阿豪,咱們的國籍雖然不是中國人,但還都是中國人!
    何鴻深站起身來,眼睛盯著明叔和陳世豪說道:我希望以後的澳島賭業,還能執掌在中國人的手中!
    何先生,您請放心,我們是不會將那些鬼佬們引到澳島來的!
    陳世豪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即使是爭,也是咱們中國人在爭,有些規矩我們是不會破壞的,正常的競爭行為,還請何先生能理解…
    就算面前的何鴻深已經是垂垂老矣,但陳世豪對其還是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不說別的,僅僅是賭王這兩個字,在澳島就只有他一個人能當得起,在現如今的澳島,大約有百分之三十的人,都要靠著何鴻深來吃飯的。
    好,阿豪,記住你的話。
    何鴻深看了一眼站在幾人後面的秦風,緩緩的往門外走去,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頭說道:這一屆在拉斯維加斯舉辦的賭王大賽,我也會派喬治去參加的,希望亨利你不要有心理壓力才好…
    喬治?
    亨利衛聞言一愣,繼而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我一直都很期待和喬治再賭一次,如果能碰到。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哈哈,我很期待這次賭王大賽啊,到時候說不定也會過去的。
    何鴻深哈哈一笑,既然不合作,那就是對手,在競爭還沒有開始的時候,賭王就已經在使用心理戰術了。
    亨利,喬治是誰?
    等到何鴻深在幾個保鏢的護送下離開別墅,秦風開口向亨利衛問道。因為他發現賭王在說出那番話後,亨利衛等人的面色都不怎麼好看。
    是葡京賭場的首席技術顧問。
    回答秦風的是陳世豪,看到秦風一臉不解的樣子,陳世豪解釋道:喬治是三年前拉斯維加斯賭王大賽的第三名,被何鴻深高薪聘請到了葡京。
    在兩年前的時候,亨利曾經和他交過一次手,當時輸給他了…
    站在一旁的亨利衛,聽到陳世豪的話後。臉色一沉,說道:賭王大賽的前五名。每個人都有問鼎冠軍的實力,我輸給喬治,只是他運氣好一點,再賭一場的話,誰輸誰贏還不好說呢…
    對於輸給喬治這件事,亨利衛其實心中一直都有些耿耿於懷。賭術到了他們那種地步,最後看的就是運氣,那場和喬治的對賭,亨利衛只是運氣稍差一點罷了。
    不過就是這壞運氣,讓亨利衛不得不黯然離開澳島。否則憑著他當年的名氣和賭壇中的威望,就是何鴻深,也無法讓其自動離開的。
    亨利衛話聲未落,明叔就點了點頭,說道:亨利說的是,歷屆賭王大賽,獲得冠軍的人總是有些運氣成分在裡面的,其實不止是前五,能獲得前十的人,都有冠軍的實力,要不然也不會前五名都冠以賭王稱號了…
    賭王大賽,說白了就是各國賭業巨頭一次展露肌肉和對賭業劃分重新洗牌的機會,賭壇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相互之間,不能到擁有賭王稱號的賭場去砸場子。
    換言之,如果一家賭場沒有賭王稱號的人坐鎮,就不受這個潛規則的保護,在行業內會受到各種排擠和打壓,賭場的命運就可想而知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個例外,那就是葉漢的賭場。
    對於這個賭壇的無冕之王,即使是那些國外賭壇大佬,也不敢輕易挑釁,當年公主號在公海開賭的時候,沒有任何勢力敢上去搗亂的。
    但是現在葉漢已經去世了,如果陳世豪等人想在澳島賭業分得一杯羹的話,就必須獲得賭王大賽中的賭王稱號,否則就算爭得賭牌,日後也將會舉步維艱的。
    原來是這樣啊…
    聽到幾人的話後,秦風心中頓時恍然了,他原本覺得陳世豪等人對這一場賭王大賽,未免看得有些過重了,沒成想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秦老弟,按照常例,坐鎮賭場的賭王,都會有賭場股份的,雖然少,但也比拿薪水多得多…
    陳世豪看向秦風,說道:老哥我開出的股份,可是要比那種股份高出很多倍,你可以考慮下,要不要答應我之前的建議?
    在賭壇,解決紛爭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賭了,所以一個賭術高手的坐鎮,就會像是定海神針一般,保得賭場無憂。
    但是對於那些資產成百上千億的賭業大佬們來說,賭術高手只是他們的一個工具,就算對其再重視,股份也給的非常少,能有百分之零點幾就不錯了。
    所以陳世豪給秦風開出的條件,可以說是優厚之極,甚至將他擺到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位置上,可見對其之重視。
    豪哥,我會考慮的。
    秦風點了點頭,他以前聽師父說過不少關於澳島賭壇的事情,但親身經歷進來,才知道很多事要比想像中的複雜很多。
    行了,秦老弟你多休息,明天我送你上飛機。
    對於秦風沒能當場表態,陳世豪微微有些失望。拍了拍秦風沒有受傷的左肩後,帶著亨利衛等人離開了別墅。
    第二天上午,澳島國際機場。
    老弟,多多保重。
    陳世豪和秦風握了下手,低聲說道:港島那邊走不通關係,只能查到你妹妹已經離境。但是去了哪裡,那邊的人不肯透露…
    豪哥,多謝了,咱們下月十號見。
    秦風其實早已知道了這個消息,別看竇健軍在港澳兩地都不怎麼起眼,只是一個文物走私販子。
    不過竇健軍所做的買賣,卻是需要經常和出入境的人打交道,打聽起這些消息來,比陳世豪還要得力很多。
    告辭陳世豪等人後。化妝成吳哲的秦風坐上了飛機,等待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飛機登空後,澳島已經被甩在了身後。
    葭葭,你到底在哪裡啊?
    看著外面的藍天和下面茫茫一片的雲海,秦風無奈的嘆了口氣,和妹妹的擦身而過,讓他在巨大的驚喜之後。卻又無比惆悵,只感覺造化弄人。
    飛機將在五分鐘後降落至津天國際機場。請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帶…
    兩個多小時後,飛機上響起了空姐甜美的聲音,飛機已經抵達津天市,這也是秦風故意讓陳世豪訂的,因為倉州沒有民用機場,秦風只能從津天趕過去。
    拿著吳哲的回鄉證。秦風無驚無險的出了機場,叫了一輛的士車談好價錢,直接往倉州方向開去。
    倉州和津天只有120公里的距離,還沒到中午十二點,秦風就已經來到了他和妹妹居住了五年之久的那個小鎮。
    和妹妹失散之後。秦風並不是第一次返回小鎮。
    但每一次回來,他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當年和妹妹生活的場景,總是在一些熟悉的地方,像是電影回放一般從秦風的心頭閃過。
    距離秦風入獄還不到十年,小鎮的風貌幾乎沒有任何的改變,那家鐵路小學門口的燒餅店仍然開著,只是當時還很年輕的胡老闆,現在已經變成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了。
    老闆,來兩個燒餅。秦風遞過去一塊錢。
    好嘞,正好剛出鍋,您拿好。
    當年被秦風稱為胡叔叔的燒餅老闆,此時已經完全認不出秦風來了,將兩個燒餅交給秦風後,自來熟的說道:小夥子是來走親戚的?看著有點面熟啊,你是去哪家的?
    我是劉家的親戚,以前也買過你燒餅的。
    秦風的相貌,和入獄前改變很大,由於那時營養不良,少年時候的秦風腦袋大身體小,不管是臉型和身材,都和現在一米八多的秦風判若兩人。
    是嗎?我就說看著眼熟呢。聽到是老劉家的人,胡老闆頓時又熱情了幾分,現在劉家在小鎮上開了家武校,算的是有錢有勢的大戶了。
    是啊,那會來買您燒餅的時候,我記得還見過兩個小要飯的呢。
    秦風拿出一根中華煙發給了胡老闆,慌的他連忙擦乾淨手中的麵粉,將煙接了過去,根本就沒意識到,面前這個出手闊綽的年輕人,就是當年的那個小要飯的。
    你是說秦家那小兄妹嗎?
    胡老闆嘆了口氣,說道:他們其實也不是要飯的,兄妹倆靠著撿破爛為生,挺有骨氣的,要不是孫家那兩兄弟作孽,那倆孩子應該都是有出息的人…
    說起當年的往事,胡老闆有些唏噓,其實人人心裡都有桿秤,當年的事情,誰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孫家兄弟死不足惜。

第433章  兒時兄弟

  老闆,我看那小兄妹和我年齡差不多,現在也都該成人了吧?
  聽到胡老闆說起往事,秦風的鼻子忍不住有些發酸,連忙岔開了話題,說道:小時後還和他們一起玩過呢,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怎麼樣?
  不在了,都不在了,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活著。
  胡老闆搖了搖頭,說道:大的那個叫秦風,當年殺了孫家的兩兄弟,被判刑入獄了,小的那個女孩走失了,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裡。
  在秦風入獄之後,劉家曾經尋找過秦葭的下落,所以小鎮上的人,都知道秦葭失蹤的事情,像是胡老闆這種好心人,那會也是幫著四處打聽秦葭消息的。
  他們兩個,都沒回來過嗎?
  秦風問出了他最想問的話來,因為他知道,如果妹妹回到這個小鎮,恐怕也會來這個燒餅店吧?因為對於妹妹而言,這裡留給她的記憶無疑是最深的。
  沒有,大的那個應該出獄了,從來沒回過。
  胡老闆嘆了口氣,說道:小的那個女孩,那會應該才八九歲吧,雖然記事了,不過那會社會很亂,誰知道是不是還活著,姓孫的那一家真是作孽呀…
  九十年代初期,流浪兒在各個城市幾乎都是隨處可見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因為饑餓和寒冷,在垃圾場或者一些無人的郊外,悄悄失去了生命。
  老闆,就沒見那小女孩回來過嗎?聽到胡老闆的話後,秦風心中一沉,一絲失望的神色從眼中閃過。
  真的沒有…胡老闆搖了搖頭,說道:那男孩和你們劉家好像有些關係,你去家裡問問,或許家裡的長輩有人會知道吧。
  哦,我就是隨口一問的。秦風又拿出了五塊錢,指著剛從爐子裡取出的幾個燒餅,說道:這幾個我都買了,回頭拿家裡去吃。
  好嘞,我找個袋子給你裝起來。胡老闆答應了一聲,拿出了個塑料袋,將燒餅裝了進去。
  咦,這小子很眼熟啊,和以前那個秦風,倒是有一點點像。在秦風拿著燒餅離開後,胡老闆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不過這個念頭隨之就被胡老闆打消掉了,少年時的秦風瘦弱的像個豆芽菜似地,哪裡會長成現在的人高馬大,而且看秦風的穿著,也像是個很有錢的人,這就更不可能是秦風了。
  比以前更加荒涼了,不過很多東西都沒有變…
  二十多分鐘後,秦風的身影出現在了那鐵軌的旁邊,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鐘了,西下的落日將秦風的身影拉的很長。
  現在的這條鐵路,早已廢棄不用了,鐵軌也都被周邊的一些拾破爛的人,給拆的七零八落,此時正值春天,路邊的野草長得幾乎都有齊人高了。
  只要是在這個小鎮上生活的人,都知道當年在這裡發生的血案。
  一傳十十傳百,就連那些外來拾破爛的人,也知道這地方死過好幾個人,所以秦風和妹妹當年住的那個屋子,倒是保持了原樣,並沒有被人侵占。
  只是年久失修,屋頂已經有些坍塌了,秦風走進去之後,抬頭就可以看到頭頂的陽光,在屋子裡面磚石的縫隙裡,也長出了一些青草。
  這個…是我當年的手槍?這…這是妹妹的木頭娃娃?秦風用手在磚石處扒拉了一下,看著扒出來的兩件東西,一時間神情有些恍惚。
  那個黑黝黝的木頭手堊槍,是秦風當年自己用木頭刻的,然後涂上了黑漆,這是秦風有記憶以來自己唯一的一個玩具。
  至於那個木頭娃娃,則是秦葭有一次看到一個女孩抱著布娃娃玩,回到家後生平第一次向哥哥索要玩具。
  可是秦風那會吃飯都成問題,哪裡有錢去給妹妹買玩具啊,當時衝著秦葭發了很大的火,懂事的妹妹什麼都沒說,可是半夜默默的流淚被秦風發現了。
  這讓當哥哥的秦風心如刀絞一般,第二天天不亮,秦風就拿著柴刀,去劈砍了一個合適雕琢的木頭。
  然後秦風整整花了一個禮拜的時間,在手上劃出好幾道口子,才給妹妹做出了一個木頭娃娃,又用撿來的碎布給娃娃做出了漂亮的衣服。
  當時的秦葭,頓時將這個木頭娃娃當成了寶貝,幾乎一刻都不離身,跟著秦風出去的時候,也會背個小書包,將娃娃放在裡面。
  葭葭,你到底在哪裡啊?
  看到了似乎被火燒過的木頭娃娃,秦風的淚水一下子從眼中涌了出來,無助的蹲在了地上,再也無法壓制住心頭的悲傷和對妹妹的思念
  秦風知道,這個木頭娃娃還在這裡,說明妹妹沒有回來過,因為如果妹妹回來,她是一定會將這個娃娃給帶走的。
  葭葭,難道你忘了哥哥了嗎?難道你不記得這個地方了嗎?
  秦風的淚水如雨水一般的從眼中滑落,他也不去擦拭,只是用手摩挲著那個木頭娃娃,全然不在乎沾染到身上的灰塵和油膩。
  過了好大會,秦風才抑制住心中的悲傷,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了一件陳世豪買給他的衣服,將那木頭手槍和娃娃都給包了起來,這兩件東西雖然都很不起眼,但卻承載著自己和妹妹童年太多的記憶。
  不管怎麼樣,哥哥一定要找到你!秦風默默的看著屋裡的一切,直到外面夕陽西落,屋內的光線也變得有些黯淡了起來。
  有些不捨的站起身來,秦風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耳朵忽然聳動了一下,眉頭一皺,剛跨出去的腳又收回到了屋子裡。
  這會怎麼還有人來這裡?而且還是個會家子?
  秦風清楚的聽到,有一個人正朝著屋子的方向走來,從對方的腳步中秦風能聽出,來人腳步沉穩,應該是身上有功夫的人。
  來人走到屋前並沒有進去,而是在鐵軌邊坐了下來,一個聲音傳到了秦風的耳朵裡,秦風,聽我二伯說,你過的很好,可是你這臭小子怎麼就不回來看看兄弟呢?
  不回來也就算了,可是連電話都不留,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屋外響起一聲打火機的聲音,一絲煙味傳入到了秦風的鼻子裡,你小子就好了,可是葭葭不知道怎麼樣,兄弟,我已經盡心了,可是怎麼都找不到葭葭妹子啊…
  子…子墨?
  外面那個男人的聲音,讓秦風的心顫抖了起來,忍不住喊出聲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在此刻竟然能碰到兒時最好的兄弟…劉子墨!
  誰?誰在說話?給我出來!
  正在自言自語的劉子墨,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從鐵軌上跳了起來,擺出了一副防守的架勢,目光凌厲的盯著屋子的方向。
  少給老子裝神弄鬼的,趕緊滾出來!
  習武之人陽氣重,從來都不信鬼神之說,旁人不敢來這個整日裡陰氣森森的地方,可是劉子墨並不在乎,幾乎每天回來都會來這裡念叨幾句,回憶一下當年和秦風的兄弟之情。
  子墨,是…是我!秦風只感覺喉頭髮堵,一個箭步從屋子裡衝了出來,看向了正一臉警惕的劉子墨。
  少年時的劉子墨,身上帶有一股子儒雅氣質,不過現在成年之後,卻是顯得有些彪悍起來,身高甚至超過了秦風。
  不僅如此,而且秦風居然還隱隱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子殺氣,那是只有見過血的人,才能散髮出來的一種氣機,秦風知道,老友和以前應該也有著很大改變了。
  你…你是瘋子?
  突然間見到坍塌的屋子裡鑽出個人來,饒是劉子墨膽大,也是被嚇了一跳,不過當他聽到秦風的聲音和看到秦風本人之後,整個人卻是愣住了。
  當年劉子墨被父親帶著在祖宅整整住了三年,這三年他幾乎每日裡都和秦風兄妹有來往,賣燒餅的胡老闆認不出秦風,但劉子墨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少年時的好友。
  看著劉子墨,秦風的眼睛忍不住又濕潤了,喃喃道:我是瘋子,你就是流氓!
  少年人都喜歡給別人起外號,當年的秦風做人很本分,被人欺負一般都不會還手。
  但惟獨有人欺負秦葭的時候,秦風就會像瘋了一般的和人廝打,就算對方是大人也不例外,有一次他瘋勁發作,竟然生生從一個成年人身上咬下了一塊肉。
  這讓劉子墨給秦風起了這個瘋子的外號,不過秦風卻是很不喜歡,為了表示反抗和自己的憤慨,他給那會喜歡抹個髮膠油頭粉面的劉子墨,也起了個流氓的外號!
  瘋子,你真的是瘋子!
  雖然秦風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劉子墨還是聽到了,這讓他猛地跳了起來,一個箭步衝到了秦風的面前,重重一拳就打在了秦風的肩膀
  哈哈,瘋子,咱們又重逢了!此時劉子墨的心中充滿了喜悅,不過當他看向秦風的時候,不由愣了一下。
  和自己的興奮不同,此刻面前的秦風,卻是一臉苦澀,而且眼中似乎還有淚水。
  這讓讓劉子墨不由心中訝然,按照他的想法,秦風見到自己,就算不歡喜的跳起來,也不至於皺著眉頭流眼淚吧?

第434章  各自際遇

    怎麼了?秦風,你不高興見到我?
    劉子墨是個藏不住話的人,眼見秦風一臉痛苦的樣子,仍不住又在他肩膀上拍了一記,說道:就算我沒找到葭葭,你就不把我當兄弟了嗎?
    不…不是!
    秦風強忍著右肩傳來的痛楚,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子墨,見…見到你,我很高興,非常…非常的高興!
    肩膀上的槍傷,只差一點就傷到了骨頭,這幾天秦風拎東西都是用的左手,剛才被劉子墨那重重的一拳打在傷處,疼得秦風差點沒暈厥過去。
    怎麼了?瘋子,你這是怎麼回事?
    劉子墨是個粗中有細的人,當他看到秦風臉上冒出冷汗的時候,頓時發現了不對,一把拉開秦風的外套,看到了右肩包紮的地方,已然往外滲出了鮮血。
    媽的,誰傷的你?誰傷的我兄弟?劉子墨的眼睛瞬間瞪圓了,怒氣衝天的說道:秦風,是誰幹的,老子活撕了他!
    劉子墨要比秦風大一歲,兩人還是發小的時候,他就對秦風特別的照顧,鎮子上的小孩不敢欺負秦風,固然怕秦風發瘋,另外一點就是也比較忌憚劉子墨。
    別嚷嚷了,傷我的人,早就被扔進大海餵魚了。深深的吸了口氣,一絲真氣遊走在了傷口處,秦風頓時感覺痛楚減輕了幾分。
    活該,要是被我碰上,一準活撕了那些孫子。聽到秦風沒有吃虧,劉子墨的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你怎麼現在動不動就要活撕人呢?
    秦風苦笑了一聲,用左手輕輕揉了揉發麻的右肩,說道:子墨。這些年你過的還好嗎?我去你們家裡兩次,都沒見你回來!
    好個屁,我爸把我送到美國去讀書了…
    劉子墨捏了捏拳頭,說道:那裡的老外看不起咱們華人,我整天就在那裡打架了,對了。我還辦了一個武術社,只要有人敢欺負華人學生,老子就揍他們…
    其實劉子墨的爺爺雖然是一代武術大家,但他的出身應該算是書香門第,而劉子墨本人的學習非常好,在美國的那座學校裡,成績一直都是出類拔萃的。
    只是老外往往最看不起書呆子一類的學生,他們以為劉子墨也是如此,就經常作弄和調戲劉子墨。
    但是那些老外學生不知道。劉子墨原本自己就是個無事生非想找人打架的主,有人送上門來,還不是正中他的下懷?那些欺負他的人,都被他收拾的很慘。
    出身八極正宗,劉子墨的功夫豈是那些學生們比得上的?一來二去就打響了中國功夫的名頭,在學校裡辦起了武術社,倒是引領起一股學習中國武術的風潮。
    秦風,你這是怎麼了。誰打傷你的?這些年,你過的好不好啊?
    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劉子墨連珠炮般的問出了好多問題,作為少年時最好的朋友和兄弟,這些年他一直都牽掛著秦風兄妹的。
    我過的說不上好壞,現在總算是有些事情在做吧…
    秦風拉著劉子墨坐了下來,從他懷裡掏出了一盒煙,拿出一根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當年少不更事的時候。秦風就經常會抽劉子墨從家裡偷出來的香煙,只不過那時都是耍酷好玩,兩人至今都沒有太大的煙癮。
    面對著能託付生死的好兄弟,秦風將自己這些年的經歷一一說了出來,就連拜師載昰都沒隱瞞。當然,有關外八門傳承的事情,秦風還是有所保留的。
    奶奶的,真是太爽了,瘋子,你小子這些年的生活比我豐富多了啊!
    這一說就是兩個多小時,一直講到了前段時間為了尋找秦葭,秦風在澳島火拼殺手受傷的事情,聽得劉子墨如癡如醉,恨不得秦風故事裡的主人公是自己才好。
    很多時候都是在刀頭上舔血,這種日子並不好過…
    秦風搖了搖頭,他剛從監獄出來沒多久,就捲入到了袁丙奇的案件之中,那時真是過的戰戰兢兢,稍有差錯,就將萬劫不復。
    再往後在京大和周家紈絝針鋒相對,秦風以一介平民的身份,將周逸宸逼出了國,純粹是以蟻捍象,這中間也是危險重重,讓秦風如履薄冰一般。
    直到最近兩年,秦風的氣運才有了好轉,只不過也無法逃脫江湖命,過年之前在銀行遇到結案不說,前幾天更是因為妹妹的事情大開殺戒,差點就栽在了澳島。
    總比我強吧?我這些年上學都上傻了…
    聽著秦風的講訴,劉子墨卻是一臉的羡慕,他從小最喜歡聽爺爺講訴江湖上的那些往事,總是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鮮衣怒馬行走江湖。
    但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感的。
    現在的劉子墨,卻是只能呆在大學校園裡老實讀書,充其量也就是到武術社教教學員,連和人動手的機會都是比較少的。
    子墨,你這些年變化也是不小啊。
    秦風看著劉子墨,說道:你見過血吧?手上有沒有人命?少和我裝,這一點我還是能感應出來的。
    嗯?你看出來了?
    聽到秦風問起這個話題,劉子墨的臉色終於變得嚴肅了起來,往左右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秦風,我家裡有許多師兄弟,都在洪門裡,這幾年為了地盤的事情,和越南幫還有黑手黨的人經常會開打,我也參與過幾次…
    前文曾經說過,劉老爺子是神槍李書文的關門弟子,在他上面,還有好幾位師兄,這些師兄,在建國前有不少都去了國外。
    練武之人,多是在幫派之中的,劉老爺子的師兄們在國內就是洪門中人,而且地位頗高,到了國外之後,更是發枝散葉廣收門徒,將八極拳推向了世界。
    所以當劉子墨這一八極拳嫡系正宗的傳人到了國外,馬上就和當地的洪門組織聯繫上了。
    別看劉子墨年齡不大,但是地位很高,五歲練拳的他,更是已經觸摸到了暗勁的門檻,即使在洪門之中,也算是個高手了。
    在一位長輩的引薦下,劉子墨也暗中加入到了洪門裡,在刑堂中擔任一個不低的職務。
    有時候劉子墨也會易容改面,參與到一些洪門中的內部事務裡,諸如和美國的一些黑幫組織爭搶地盤,或者是懲戒洪門敗類,所以在劉子墨的手上,也是有好幾條人命的。
    你小子,還說自己生活枯燥,這都加入到幫會裡了。
    聽到劉子墨的話後,秦風重重的在劉子墨肩頭還了一拳,兩人想著這些年各自的際遇,對視一眼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走,秦風,先回家,我二伯要是知道你來了,一定很高興的。
    舊友重逢,兩人都是有說不完的話,這會天色早就黑了下來,這廢棄的鐵道旁也沒有路燈,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到了小鎮上。
    秦風這些年其實和劉家一直都有往來,只是在他入京之後換了手機電話等通訊工具,這才和劉家斷了聯繫。
    所以秦風來到劉家老宅見到劉家成後,頓時讓劉二伯大喜,專門又讓廚房準備了酒菜,拉著秦風坐到了餐廳裡。
    原本的劉家大院,此時向外擴充了很大一塊面積,就在大院裡辦起了一座武校,大院前面申請了一塊地皮建了學生宿舍。
    由於學生是要留宿的,是以學校裡專門請了廚師做飯,沒多大會,八菜菜一湯就被端上了桌,四涼四熱十分的豐盛。
    二伯,秦風受了點傷,這酒就算了吧?看到劉家成拿出了一瓶燒刀子,劉子墨連忙幫秦風擋起了酒。
    劉家成聞言一愣,看向秦風,說道:怎麼回事?和誰結怨了?是內傷還是外傷?
    二伯,不是道上的人,是在澳島被噴子咬了一口。面對著打小看自己長大的劉二伯,秦風也沒隱瞞什麼,原原本本的又將在澳島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又是那些見不得人的老鼠?
    聽完秦風的話後,劉家成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殺手門的人在國內的名聲很差,所以一早就去國外發展了,沒想到他們又打算將觸角伸回來了?
    聽到劉家成的話,秦風忍不住解釋了一句:二伯,其實早年國內的那些殺手,也未必就是殺手門的人,只是掛著殺手門的名號罷了。
    殺手門早在載昰行走江湖的時候,就銷聲匿跡了,行蹤比蠱門還要隱秘,不過在江湖上還有人打著殺手門的名頭行事,自然是希望大樹底下好乘涼。
    反正都差不多…
    劉家成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秦風,既然是美國那邊的殺手組織公佈的殺手令,想要找到你妹妹,還是要從美國那邊想辦法。
    當年的秦葭聰明可愛,劉家上上下下沒有不喜歡她的。
    在得知秦葭失蹤的事情後,劉家成從台島辦完父親的喪事,就派出人手去尋找,只是人海茫茫,一直到今天才從秦風口中得知了秦葭的消息。

第435章  劉子墨

    二伯,美國那邊,我沒什麼熟人。
    秦風轉臉看向了劉子墨,說道:子墨,你我兄弟,這件事還要拜託你,能不能用洪門的關係接觸一下殺手組織,看看能不能得到現在秦葭的具體信息?
    以秦風和劉家的關係,真的沒必要多說什麼,有事直接相求就可以了,而如果劉家遇到什麼難處,秦風也絶對會傾力回報的。
    秦風,就是你不說,我回去也會問的。
    劉子墨想了一下,說道:我曾經聽說過,總部在美國的殺手組織,也是由華人組織起來的,不過他們非常的神秘,很少和外界接觸…
    在當今世界各國,一共有幾個著名的黑幫組織,臭名昭著的當數意大利的黑手黨。
    這個以家族關係為紐帶的幫派組織,在美國六七十年的時候,曾經掀起一陣刺殺風波,時任總統的甘迺迪,應該就是死在他們的手上。
    不過在甘迺迪去世之後,黑手黨在美國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只有極少數人殘留了下來,經過這幾十年的養息,逐漸又恢復了過來。
    除了黑手黨之外,日本的山口組織,也是一個非常出名的黑幫。
    山口組織和黑手黨行事有些不同,當他們想要將勢力滲入一個國家的時候,往往會先實行經濟侵略,也就是說,日本人最喜歡的是金錢當道,然後再輔以暴力。
    由於擁有龐大的財力,所以山口組織的發展十分迅速,在世界上各個角落裡,都能看到日本人的身影。
    而源自於中國的洪門組織,在國外的勢力,比之上面說的那兩個,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華人的人口基數,是那兩個組織遠遠無法相比的。
    美國的華人。最早是在清政府執政的時候,由國內輸入到美國的鐵路工人,當時他們都是美國最底層的人士,各種待遇非常的差。
    俗話說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當國內那些江湖豪強移居美國之後,自然看不慣這種行為,於是他們發動起當地華人。組建了海外洪門。
    海外洪門的成立,將當時處於一片散沙狀態的華人重新凝聚了起來。
    只是那時在國外的華人,文化相對較低,從事的行業也都比較低端,所以想要吃飽飯,想要不被人欺負。只能用拚殺來換取自己的尊嚴。
    最早的那一批人,用自己的鮮血,為後人們打下了一片江山,各地的華人街都是那會形成的,洪門這個名字,也在所有海外華人心目中,佔據著非常重要的地位。
    幾乎所有在海外的華人。或多或少都會接觸到洪門中人,但惟獨解放前後出去的殺手組織,從來都沒有和海外洪門這個最大的華人組織有過實質性的接觸。
    所以劉子墨也不敢保證,通過洪門接觸殺手組織,對方就一定會買賬。
    子墨,先和對方接觸一下再說吧,實在不行,再想別的辦法。
    秦風擺了擺手。說道:今兒能見到子墨和劉二伯,秦風心裡是真的高興,二伯,這杯酒是我敬您的,當年要不是您,恐怕秦風早就不在這世上了…
    從得到妹妹消息到和妹妹擦身而過,秦風這段時間心頭鬱悶之極。尤其是今天見到了當年所住的地方,更是愁緒萬千,此時只想是一醉方休。
    至於去美國找殺手組織的事情,秦風並不是很擔心。因為對於殺手組織的前身殺手門,秦風要遠比面前的這兩位瞭解的多,如果到時候洪門不行的話,他自然還有自己的辦法。
    秦風,都是自家人,別逞強…看到秦風端起酒杯,劉子墨不由指了指秦風的右肩,說道:你那可是槍傷啊,能喝酒嗎?
    沒事,酒精原本就是消毒的,不怕!
    秦風哈哈一笑,仰頭就將那杯差不多有二兩的酒灌入到了喉嚨裡,胸腹間頓時一片火熱,六十多度的燒刀子那勁頭不是一般的大。
    喝吧,回頭我幫你清理下傷口,家裡還有些老藥的。
    劉家成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秦風雖然沒有拜師,但武學的確出自八極一脈,劉家成知道秦風現在在京城混的不錯,論起來就是他也臉上有光。
    子墨,那麼多年不見了,來,我敬你一杯!秦風剛才那杯酒喝的有點急,臉上已然有些紅暈了。
    好,當年咱們偷二伯的酒喝,那會誰敢想能和二伯同桌喝酒啊?劉子墨也是個爽快的性子,端起酒杯和秦風碰了一下,同樣是一飲而盡。
    秦風的酒量原本不小,不過今兒有心事,又是在兩個最親近的人身邊,一杯杯酒無節制的喝下去,沒多大會就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了。
    嗯?我這是在哪裡?
    第二天一早,秦風暈沉沉的醒了過來,看著那木頭結構的屋頂,不由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才想起昨天醉酒的事情。
    用手臂支撐起身體的時候,右肩傳來一陣疼痛,低頭看去,肩膀處已經換了新藥,涼颼颼的很舒服,應該就是劉二伯所說的老藥了。
    抬腳下床,秦風披了一件衣服走出了屋子,發現自己身處劉家的內宅,而前面的大院裡,傳來了一陣出操的口號聲。
    秦風,你起了?身後傳來了劉子墨的聲音。
    子墨,我昨兒喝了多少啊?秦風苦笑著轉過了身子。
    差不多有兩斤酒吧,我拉都拉不住你…
    劉子墨從門口的臉盆裡拿出一條毛巾擰乾遞給了秦風,說道:瘋子,我知道你心裡有苦,不過以後別再這麼喝了,對咱們練武之人來說,喝酒太傷身…
    我知道了,子墨,放心吧。
    秦風點了點頭,接過毛巾擦了把臉。說道:對了,子墨,現在又不是放假的時候,你從美國跑過來幹嘛的?
    昨兒秦風就想問這個問題,不過卻是忘記了,此刻又想了起來。
    今年清明祭祖,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的劉氏子弟都要回來。我只是早回來了幾天。
    劉子墨聞言笑道:我可能下月十號左右回去,秦風,左右沒事,過幾天我跟你去京城轉轉,聽二伯說你在那邊做的很不錯。
    還行吧…
    秦風自嘲的笑了笑,說道:反正現如今是不怎麼缺錢了。昨兒我在老胡那裡買了十多個燒餅,一口氣全給吃完了。
    想起少年時撿糧票和偷家裡糧票換燒餅吃的事情,秦風和劉子墨同時笑了起來,雖然過去了那麼多年,他們仍然能感到那種不摻雜任何功利心的兄弟之情。
    子墨,你們的祭祖大會我是沒資格參加的,回頭帶我去老爺子的墓上祭拜一下。然後你跟我去京城玩幾天,回頭去美國的時候,我看看咱們能不能一起走…
    秦風當年之所以能在這個小鎮站住腳,劉老爺子對其幫助非常大。
    偷師學藝就不說了,秦風那破屋裡的棉被縟子,其實都是劉老爺子讓人送去的,對於當時還不滿十歲的秦風而言,那真的是恩同再造。
    好。我給二伯說一聲,咱們一會就去祭拜爺爺,然後去京城!
    聽到秦風的話,劉子墨有些興奮,他很小的時候生活在台島,雖然在這小鎮也生活了三四年,但除了倉州這地界。他什麼地方都沒去過。
    找到劉家成說了之後,秦風和劉子墨帶上了幾瓶酒和各自的背包,來到劉老爺子的墓前祭拜了一番,從劉家祖墳出來後。兩人也沒回小鎮,直接坐了開往京城的汽車。
    這京城,完全不像外國人說的那麼不堪啊。
    坐在出租車上,看著外面的高樓大廈,劉子墨感到無比的新鮮,他在國外聽到的都是污衊中國的話,此時來到首都,頓時一掃心中的陰霾。
    聽到劉子墨的話後,秦風頓時笑了起來,說道:當年咱們和美國鬼子打了好幾年的仗,而且還打贏了,你能指望他們說咱們的好話?
    那倒是,回頭我去買個照相機,把這些都給照下來。劉子墨使勁的攥了攥拳頭,他血脈裡流淌的是正宗華人的鮮血,自然想看到祖國富饒強大。
    這就是你說的潘家園,乖乖,這麼多人啊?
    當出租車在潘家園門口停下來後,拎著一個裝有幾件簡單衣服背包的劉子墨,頓時被面前的人山人海給嚇到了。
    作為一個擁有十多億人口的大國之都,京城向來都是不缺少遊客的,而且一年四季也不分淡季旺季,幾乎每一天,都有無數的遊客湧入京城。
    今兒正好是週末,也是潘家園散攤出攤的日子,整個潘家園是人頭湧動,看得劉子墨直嚥口水,連他都懷疑以自己這身板,怕是都很難擠進去。
    秦風,你看,那人手上的寶劍是真的還是假的啊?開刃了沒有?
    咦,還有吹糖人的,那邊還有捏泥人的,咱們快點進去吧!
    不過這場景也讓劉子墨愈發興奮了起來,不斷指著那些進進出出的人評頭論足,就連別人手上拿著的個泥人兒都能看上半天。
    哎,哎,秦風,你看。
    剛剛擠進潘家園,劉子墨又看到了好玩的事情,一把拉住秦風說道:你看那個男的穿了個女人衣服,還掏出了個女人錢包啊。
    男人穿女人衣服?
    秦風聞言愣了一下,循聲望去,卻是看到一個長得很普通的男人,剛從他身前女人的口袋裏,用兩根手指夾出了一個錢包。
    媽的,是賊啊?興奮過了頭的劉子墨,此時也反應了過來,發出一聲怒吼就撲了過去。

第436章  小偷

   小子,幹什麼不好,非要當賊啊?
   劉子墨剛才怕擠到人,又擔心秦風身上有傷,所以一直擋在秦風面前,此刻一挺身子,前面的人頓時被他擠得東倒西歪,一個箭步就衝到了那小偷的身前。
   你…你幹什麼?被劉子墨牢牢抓住了還拿著女式錢包的手,那個二十五六歲的小偷有些驚慌,眼中還露出一絲凶光。
   幹什麼?抓賊啊!劉子墨手上一用力,那小偷頓時感覺手腕像是被折斷了一般,口中發出一聲痛呼。
   小偷,我…我的錢包!
   直到此刻,丟失錢包的那個中年婦女才反應了過來,一把將錢包奪了回去。
   只是當那女人剛喊出聲來,又有一個年輕人擠到了她的身邊,低聲喝道:不想死的趕緊走,要不然老子一刀捅死你。
   不要多管閒事啊…
   被抓住了手腕的年輕人,也是目露凶光的瞪著劉子墨,左手伸到腰間,恐嚇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偷錢包了?快點放開我…
   證據,失主不都在這啊?
   劉子墨回過頭來,正想招呼那女人的時候,整個人卻是愣住了,因為剛才還大呼小叫的女人,不知道何時擠入到人群裡,此時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媽的人呢?劉子墨有些傻眼,他在這裡見義勇為,事主居然跑掉了。
   兄弟,別惹不自在,快點放人。
   嚇走了失主的那個年輕人,也逼到了劉子墨的身前,微微掀開他的夾克衫,藏在衣服裡的右手上,赫然抓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嚇唬我?媽的,老子將你們送到警察局,看你們還敢不敢囂張?
   劉子墨原本就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見到兩個蟊賊居然敢威脅自己,手上一用力,被他抓著的那個人,頓時哀嚎不已。
   媽的,找死啊?旁邊那人眼中凶光一閃,藏在衣服裡的手伸了出來,對著劉子墨的腰間就要捅去。
   歇歇吧你。
   就在那人剛伸出手,忽然感覺手腕一麻,和自己的同伴一樣,他的右手也被人給抓住了,而且還是折著手腕,疼的他五指一鬆,那把水果刀頓時掉在了地上。
   瘋子,你這身手還沒放下啊,等你傷好了,咱們哥倆練練…
   看到秦風出了手,劉子墨不禁咧嘴笑了起來,他們出手的招式完全一樣,都是八極拳中空手入白刃的手法。
   你們幹什麼?殺人了啊!
   兩個小偷被秦風和劉子墨制住之後,才知道自己撞到了鐵板上,不由大聲哀嚎了起來,頓時引得周圍原先沒有關注到的人,都紛紛看了過來。
   這是幹什麼的?
   哎,你們兩個怎麼打人啊?
   別亂說話,地上還有刀子,不知道誰好誰壞呢。
   看到地上的水果刀,秦風和劉子墨身邊的人頓時往四周退去,在中間留出了一塊空間。
   可是遠一點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是往這邊擠了過來,一時間場面變得有些混亂,大呼小叫聲不絕於耳。
   秦風眉頭一皺,左手猛地一用力,同時大聲喊道:警察辦案,抓小偷的,讓讓,都讓讓…
   被扭住了關節,那種疼痛是很難忍受的,秦風這一用力,那個年輕人的身體就像是煮熟的大蝦一般彎曲了起來,口中更是呼疼不已,哪裡還有機會給自己解釋。
   再說了,做賊心虛,那兩個小偷一聽到警察兩個字,身體頓時就軟了,哪裡還敢分辨?
   那兩個人賊眉鼠眼的,像是小偷。
   大家讓讓,給警察同志讓條路…
   在這種情況下,群眾對警察還是很信任的,在秦風扭著那人往前走的時候,人群讓出了一條道,劉子墨連忙抓著另外一人跟在了身後。
   哎,我說瘋子,咱們怎麼往裡面走呀?劉子墨抓著那人在人群裡擠著,有些不明白的拉住了秦風。
   你們不是警察?
   秦風手下的那人此刻也明白了過來,很努力的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兩位大哥,小弟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二位,還請二位抬抬手,把我們給放了吧。
   做小偷的人一般都是如此,先對事主進行恐嚇,如果不成的話,馬上就會求饒,臉面對於他們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想要在這裡開山立櫃,也不知道拜拜山頭?
   秦風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抬頭看到已經到了《真玉坊》,手上一使勁,拉著那人就推門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
   站在門口的咨客見到有人進來,習慣性的正準備上前招呼的時候,卻發現來人是那個一向見首不見尾的老闆,頓時愣了一下。
   誰在店裡?回頭讓他到二樓來找我…
   秦風和那咨客打了個招呼,衝著身後的劉子墨招了招手,抓著兩個小偷徑直上了二樓。
   秦風,這的老闆是你朋友?
   雖然只是從一樓店裡走過,不過那琳琅滿目的玉石翡翠和奢華的裝修風格,還是讓劉子墨感覺出了這家玉石店的不同來。
   秦風鬆開了手,對著牆角指了指,說道:你們倆小子,蹲那去。
   大哥,我們錯了,要不…你們將我們倆交給警察吧?
   在秦風說出開山立櫃那句話的時候,兩個小偷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了。
   說實話,他們並不怕進警察局,因為像這樣的小案子,頂多判個一兩年,說不定一般時間就會把他們放出來。
   但要是落在了同行的手裡,那下場可就要淒慘的多了,尤其是踩過了界到別人的地盤撈錢,更是江湖大忌,輕則斷手斷腳,重則小命不保。
   蹲一邊去,沒你說話的份。
   秦風眼睛一瞪,嚇得那人頓時老老實實的蹲了下去,在秦風和劉子墨面前,他們連跑的心思都沒了。
   子墨,這是自家店,冰箱裡有飲料,你自己拿了喝。秦風回頭招呼了劉子墨一句,伸手拿出手機,撥通了苗六指的電話。
   秦爺,您回來了?苗六指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旁邊還有京劇唱腔,估計這老頭正在四合院裡聽收音機呢。
   老苗,我在《真玉坊》呢…
   秦風也沒繞彎,直接說道:抓到了兩個老榮,我不是說過嗎,潘家園不要再有幹這行的,你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吧?
   好,我叫上鴻鵠馬上就過來。聽到秦風語氣中的不高興,苗六指連忙答應了一聲。
   風哥,您終於回來了啊。
   剛剛掛斷電話,樓梯口就傳來了謝軒的聲音,上到二樓卻是一愣,看著劉子墨和牆角的那兩人,猶豫著說道:風哥,這是怎麼一檔子事啊?
   抓了兩個小偷,回頭讓老苗來處理。
   秦風對謝軒招了招手,說道:軒子,來認識一下,這是你劉哥,是我的生死兄弟,以後他的話,和我的話沒兩樣…
   生死兄弟?
   認識秦風那麼多年了,謝軒和李天遠都沒當過秦風這句話,此時聽到,心中不由一凜,連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喊道:劉哥,我叫謝軒,也是風哥的兄弟,以後您就把我當小弟看就行了。
   劉子墨的性子很四海,擺了擺手說道:別聽秦風的,大家都是兄弟,那麼見外幹什麼?
   風哥的話要聽,劉哥的話也要聽。謝軒看向秦風,說道:風哥,這次去澳島怎麼樣?找到小妹了吧?
   對於秦風這次澳島之行的目地,也就謝軒幾個比較親近的人知道,此時見到跟回來一個人,謝軒還以為秦風找到了家人呢。
   沒有,這事兒回頭再說。秦風搖了搖頭,對著蹲在牆角的兩人示意了一下,他不想當著外人談及自己家裡的事情。
   好,風哥,前段時間老何送了瓶什麼XO來,說是洋酒,我放二樓了,要不,咱們先嘗嘗?謝軒笑著岔開了話題,從一個櫃子裡拿出了瓶酒。
   嗯?特級的白蘭地,是好酒啊?看到謝軒拿過來的酒,劉子墨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一把搶到手中,說道:這酒可不能這樣喝,是要兌點東西的。
   劉哥,那要怎麼喝?我可就是一土鱉,什麼都不懂?謝軒還是很好學的,聽到劉子墨能說出這酒的名字,頓時虛心求教了起來。
   秦爺,是哪個不開眼的惹到您了?苗六指和於鴻鵠來的很快,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帶著幾個人就來到了《真玉坊》。
   老於,這兩個在潘家園幹活讓我碰上了,竟然還敢掏梃子,你帶回去問問來頭,給他們說下規矩。
   秦風指了指蹲在地上的兩人,他所說的梃子,黑話就是匕首的意思。
   媽的,活得不耐煩了。於鴻鵠上前就是幾腳,踹的那兩個人大聲求起饒來。
   秦風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行了,別在這地兒折騰,帶到何金龍那邊去吧。
   鴻鵠,你把人帶過去,我留下來陪秦爺說說話。苗六指似乎有話想和秦風說,當下安排於鴻鵠幾人將那兩個小偷帶了出去。
   老苗,這是我兄弟,劉子墨,八極正宗嫡系傳人,你們多親熱一下。等那兩個小偷離開後,秦風才將劉子墨的身份介紹了出來。
   秦風,你…你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剛才苗六指來的時候,劉子墨雖然一直都沒說話,但心裡卻是震驚不已,他實在想不通,那五十多歲和這位七八十歲的老頭,為何稱呼秦風為秦爺?

第437章  粘桿處

     劉老弟,秦風在江湖上的輩分高,叫聲老苗已經很給我面子了。
    苗六指笑眯眯的看著劉子墨,說道:近代八極出自神槍李書文,你既然是八極正宗,又姓劉,那就是倉州劉家的子弟吧?
    嗯?老爺子,莫非認識我家長輩?劉子墨聞言一愣,很有規矩衝著苗六指拱了拱手,說道:不知道老爺子在江湖上吃的哪碗飯?
    既然對方點出了自己的出身來歷,秦風能叫一聲老秦,但劉子墨可不敢,萬一這老爺子和家中長輩相熟,那豈不是要亂了輩分?
    別,你和秦爺是兄弟,也叫我聲老苗就行了。
    苗六指擺了擺手,說道:我早年出自盜門,這外八門的幫派自然不入你們劉家法眼了,咱們在這上面還真論不上輩分。
    苗六指早年走南闖北,和很多江湖人物都有交情,像倉州劉家這種江湖大豪,他自然是有耳聞的。
    不過盜門在江湖上,名聲並不是很好,尤其是出了燕子李三那等敗類之後,幾乎稍微大一點的門派,提起盜門時都是呲之以鼻。
    所以那會苗六指在江湖上的朋友並不多,一向都是獨來獨往。
    否則當年苗六指入了獄,也不至於無人相救,一直從舊社會關到了新社會,直到監獄改成了勞教所才出來,名副其實的是將牢底給坐穿了。
    原來是盜門的前輩?
    劉子墨看了一眼秦風,說道:我可沒有秦風的江湖地位,咱們各交各的,我還是叫您一聲老爺子吧。
    洪門之中三教九流的人物無所不包,這盜門中人也有身在洪門的,劉子墨可不敢像秦風那般託大,畢竟對方的年齡擺在那裡呢。
    行,隨老弟你。
    苗六指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轉臉看向秦風說道:秦爺,這過完年都好幾個月了,那事兒,您是不是也上點心啊?
    出身盜門苗六指這輩子也幹過不少大事,當年在滬上和北平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豪富高官被他掏過兜,甚至連軍統的機密文件都曾經被他順手牽羊過。
    但那些對於苗六指而言,都是手藝活,只能算得上是小道,苗六指真正的願望就是想尋出太平天國的藏寶,完成師父江一手未了的心願。
    雖然那沙盤被苗六指毀掉了,但上面的地形苗六指大致還是記在了心裡,所以從過完年後,一直都惦記著想去金陵尋寶。
    不過這件事過於重要,苗六指連弟子於鴻鵠都沒敢告訴,有時候知道的事情多了,反而會為自己招來禍患。
    所以在苗六指心目中,最好的尋寶人選,自然還是秦風,只是秦風從過完年就參與到故宮博物院的文物修復工作中忙的是不可開交,壓根就沒時間和他去金陵。
    但是讓苗六指不滿的是,秦風一直藉著工作忙不去尋寶可前幾天卻是拍拍屁股就跑去了澳島,這讓苗六指心中頓時失衡了。
    老苗,我這次去澳島是去找妹妹的,你以為是過去玩的呢?
    秦風知道苗六指的意思,當下將上衣一脫,露出了包紮的結結實實的繃帶,說道:被噴子給咬了一口,差點就沒回來•••
    此時在二樓VIP室的,除了劉子墨就是苗六指和謝軒都是秦風信得過的人,受傷的事情秦風並不想連他們一起瞞著。
    風哥,是…是槍打的?
    聽到秦風的話後,謝軒頓時眼睛就紅了,那張胖臉變得猙獰了起來,是誰幹的?媽的,讓遠子哥喊上龍哥,咱們殺到澳島去…
    雖然平日裡和秦風嘻嘻哈哈的,但謝軒和李天遠無疑都將秦風當成了親大哥,眼見秦風被槍打了,平時一臉和氣的謝軒,臉上也佈滿了殺氣。
    這人對秦風倒是有情有義•••
    對於謝軒的突然變臉,一旁的劉子墨都看在了眼裡,不由暗自點了點頭,秦風是他兄弟,所有對秦風好的人,劉子墨自然都認為其是好人了。
    殺什麼殺?你以為我吃了這虧不找回場子?秦風在謝軒頭上敲了一記,說道:對方早就被扔到大海裡餵魚去了。
    港澳那邊的治安,還是太亂了…苗六指搖了搖頭,說道:你妹妹的事情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有,不過不是好消息。
    提到妹妹,秦風的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開口說道:老苗,當初你在江湖中行走的時候,可曾認識殺手門的人?
    殺手門?不認識…
    苗六指搖了搖頭,說道:殺手門的人,曾經為清廷驅使過一段時間,但到了清末就銷聲匿跡了,當年滬上的那些殺手,其實都是些掛羊頭賣狗肉的傢伙…
    在清末民初的時候,各種暗殺活動時而有之,不過那都是因為黨派或者利益之爭,那些所謂的殺手,充其量也就是王亞樵之流,和真正的殺手門關係並不大。
    殺手門曾經被清廷驅使過?秦風聞言一愣,他對殺手門知道的算是不少,不過還真沒聽師父載提起過這件事。
    雍正時期的粘桿處,秦爺你知道吧?像苗六指這種經年老賊,對於江湖上的秘辛,知道的還真不少。
    粘桿處,這是什麼?雍正皇帝粘知了的嗎?
    秦風尚未說話,劉子墨倒是一臉好奇的問了出來,他知道雍正是誰,不過對於粘桿處這個名詞,卻是從來都沒聽到過。
    子墨,你這樣理解倒是也旦是粘桿處還有一個名字,那就叫做血滴子…秦風聞言笑了起來,粘桿處最早的出處,確實是像劉子墨所說的那樣。
    在清朝剛進關的時候,粘桿處的確是一個專事粘蟬捉蜻蜒、釣魚的服務組織。
    清世宗還是皇子時,位於京城東北新橋附近的府邸內院內,長有一些高大的樹木,每逢盛夏初秋,繁茂枝葉中有鳴蟬聒噪,喜靜畏暑的胤便命門客家丁操桿捕蟬。
    當胤從多羅貝勒被晉陞為和碩雍親王後,其時康熙眾多皇子間的角逐也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胤表面上與世無爭,暗地裡卻制定綱領,加緊了爭儲的步伐,他招募江湖武功高手,訓練家丁隊伍,這支隊伍的任務是四處刺探情報,剷除異己。這就是粘桿處的來由。
    不過在江湖上,粘桿處卻是有另外一個稱呼,那就是血滴子,傳說中的血滴子是一種暗器,酷似鳥籠,專門遠距離取敵人首級,當年曾經在江湖上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秦風,你說血滴子我就知道,梁羽生的小說裡面有寫。聽到秦風的解釋後,劉子墨頓時明白了過來。
    恩,就是那個。秦風答了劉子墨一句,看向苗六指,問道:老苗,這事兒準確嗎?
    應該沒錯,這是師父曾經告訴過我的…
    苗六指很認真的說道:當時殺手門被雍正所左右,不過他當上皇帝之後,殺手門也隨之消失了,好像到了嘉慶年聽到些殺手門的消息,但最終沒有出現在江湖上。
    原來是這樣?秦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江一手的年齡比載昰還要大出很多,他算得上是江湖中的一個奇才,也是最有希望一統盜門的人,對於他的話,秦風還是相信的。
    對於這件事,秦風心裡也有幾分猜測,畢竟載昰正宗的皇室中人,對於皇室裡的那些不好的秘辛,恐怕他也是不願意多講的。
    秦風,怎麼惹上那些人的?苗六指出言問道,對於殺手門睚眥必報的行事風格,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是他們惹我,老苗,這事兒就不說了。
    秦風搖了搖頭,妹妹的事情涉及到國際殺手組織,說給苗六指和謝軒聽也幫不上什麼忙,而且還會增加他們的心事。
    子墨,難得來一趟京城,今兒晚上給你接風•••
    秦風回頭看向謝軒,說道:你去訂家酒店,把在京城裡的朋友都喊上,咱們好好熱鬧一下。
    一邊說著話,秦風一邊拉著劉子墨往樓下走,嘴裡說道:當年你送我那把槍頭,我現如今還保存在家裡的,哥們我也要送你樣東西,這店裡的物件,你隨便挑…
    你小子有錢了是嗎?咱們哥兒倆,談這些幹什麼啊?聽到秦風的話後,劉子墨的表情有些不滿。
    說起秦風和劉子墨的兄弟之情,還真不能用金錢來衡量。
    要知道,當年劉子墨送他的那把槍頭,是劉老爺子耗巨資打製出來的,那可是劉家的傳家寶,劉子墨毫不猶豫的就送給了秦風,這種情誼,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子墨,算我失言了。
    秦風輕輕的在自己嘴上打了一下,說道:玉石養人,有闢邪消災的功效,你選一塊隨身帶著,咱不談送不送的還不行嗎?
    這兒的東西可不便宜呀?
    此時已經走到了一樓,劉子墨看了一眼玻璃櫃中的玉石,頓時咋舌不已,這玩意賣的比美國的鑽石還要貴?我看還是算了吧?
    跟在劉子墨身後的謝軒,聽到這話頓時笑了起來,開口說道:劉哥,這店就是風哥的,有什麼貴不貴的啊?
    秦風的店?
    劉子墨聞言愣住了,回過頭看向秦風,說道:我說瘋子,你…你說的小產業,就是指的這家店?
    原本聽二伯說秦風在京城混的不錯,劉子墨只以為他充其量也就是幾百萬的身家,因為秦風在給他講訴往事的時候,並沒有提及具體的生意。
    剛才來這家店的時候,劉子墨也只認為這家店是秦風朋友開的,完全沒將其和秦風扯上關係,畢竟這麼大門面的一家玉石店,沒個幾千萬,根本就甭想做起來。
    但是劉子墨怎麼都沒想到,秦風居然就是這家店的老闆,怪不得剛才進店的時候,那些營業員看向秦風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呢。
    除了這家店,還有些別的買賣…
    秦風想了一下,說道:今兒晚上我把人喊齊了,你到時候都認識一下,如果二伯那邊想做什麼生意能用得到我這邊的資源,到時候你直接開口就好了。
    秦風從八歲帶著妹妹浪跡江湖,這麼多年下來,受到過凌辱,也曾經手刃過仇人,但是人間自有真情在,他也得過不少人的恩惠。
    這其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倉州劉家,不管是去世的劉老爺子還是面前的劉子墨,對秦風都稱得上是情深義重!
    俗話說有仇不報非君子忘恩負義是小人,所以藉著這次劉子墨來京的機會,秦風也想對劉家有所回報,將自己的資源都整合給劉子墨。

第438章  斷指 (上)

    秦風從櫃檯裡拿出了一個幾乎有嬰兒巴掌大小的觀音掛件,遞給了劉子墨,說道:子墨,男戴觀音女帶佛,這個滴水觀音的翡翠掛件雕琢的不錯,你就帶上吧。
    這個翡翠掛件的質地非常好,幾乎達到了玻璃種,而且上面還帶有陽綠,只是綠色不太爆滿,否則可以稱得上是極品了。
    俗話說玉石通靈,翡翠自然也有這種功效,從科學的角度上來說,玉中含有大量礦物元素,所以人們常說人養玉玉養人。
    如果人的身體好長期佩玉可以滋潤玉,玉的水頭也就是折光度會越來越好,越來越亮。
    如果人的身體不好,那麼長期佩玉,就會使得玉中的礦物元素會慢慢讓人體吸收達到保健作用,這就是所謂的人養玉和玉養人的說法了。
    劉子墨雖然在國外上學,但打打殺殺的事情也沒少做,秦風給他這觀音的意思,也是想保他平安,這說法雖然有些玄乎,但還是有幾分效果的。
    一百二十八萬?
    劉子墨接過那翡翠掛件的時候,順眼在櫃檯上瞅了一下,頓時有些發慌,連忙搖頭道:秦風,這…這個不行,一百多萬的東西戴在脖子上,我…我這喘不過來氣啊!
    劉子墨雖然也出生在富庶之家,父親在台島也經營著不小的生意,不過他家教甚嚴,即使出去上大學之後,每月也只有固定的生活費。
    而劉子墨平時的花銷,大多都是從洪門中領來的,那也不過一個月萬兒八千美金,手上一直不怎麼寬裕。
    所以見到秦風要送出這價值百萬的翡翠掛件後,就是以劉子墨和秦風的交情。也感覺過於貴重了。
    子墨,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是為人服務的,東西再好,還能有咱們的命值錢?
    秦風解開掛件上的細繩,拉過劉子墨就給他掛在了脖子上。低聲說道:這東西成本很低,算上手工也不過萬兒八千的,你放心戴就是了…
    秦風倒是沒有騙劉子墨,這塊翡翠掛件的原料,是秦風從陽美賭石得來的,幾乎就沒花錢,貴其實就是貴在了黎永乾的工藝上了。
    好,秦風,那我就不客氣了…
    劉子墨一直都想在脖子上戴點什麼東西。戴條金鏈子太俗氣,這塊玉觀音倒是正合他的口味,當下也就沒和秦風客氣了。
    風哥,酒店那邊都安排好了,人也都通知了,要不咱們就先去酒店坐著聊聊天?謝軒打完電話湊了過來。
    秦風看了下表,馬上就到中午十二點了,當下點了點頭。說道:行,誰都不要等。到了就開席,來一個介紹一個。
    謝軒訂的酒店,距離潘家園很很近,不過擠出潘家園倒是花了不少的時間,等他們來到飯店後,已經快要到中午十二點半了。
    秦風。你什麼時候回的京啊?
    最先趕到的是朱凱和馮永康,一見到秦風就嚷嚷了起來,你小子拍拍屁股就跑了,咱們組專案的進程一下子就慢了下來,這月的獎金眼看著就沒了…
    沒了就沒了唄。你們倆又不指望那錢過日子。
    秦風撇了撇嘴,給兩人介紹道:這位是劉子墨,我的兄長,這兩個是我的同學,朱凱和馮永康,也是《真玉坊》的股東。
    劉子墨,兄長?
    朱凱和馮永康聞言有些奇怪,他們不知道秦風何時有這麼位兄長?不過兩人都出身經商的家庭,場面上卻是沒有絲毫怠慢,和劉子墨打起了招呼。
    我早年到處流浪,子墨對我幫助很大…
    秦風看出了朱凱和馮永康的疑問,開口向二人解釋了幾句,兩人頓時對劉子墨肅然起敬,這年頭趁人之危的人常見,但雪中送炭的人卻是越來越少了。
    來,咱們先吃吧,然哥他們要等會才能來。從倉州趕到京城,秦風的肚子也有些餓了,當下讓服務員上起菜來。
    沒過多大會,李然莘南還有何金龍李天遠等人,都趕到了飯店。
    這一出言介紹,卻是把劉子墨給聽得一愣一愣的,敢情這一桌上不但有偷雞摸狗的盜門中人,居然還有出身大戶門閥的世家子弟。
    此時劉子墨才信了二伯所說的,秦風真的在京城立足了腳,做出了一番事業。
    飯剛吃了一半,於鴻鵠也趕了過來,湊到秦風耳邊說道:秦爺,是豫省那邊流竄過來的人,我斷了他們的拇指,讓他們滾出京城了…
    雖然都是同行,但于鴻鵠下起手來,卻是一點都是不留情面,這也是他們這行的規矩。
    當年于鴻鵠志得意滿的時候,曾經在京城召開過一次全國性的賊王大會。
    在這次大會上立下了一個規矩,那就是各地盜門中人不得越界撈錢,如果因為一些事情去到別人地盤,首先要去拜訪當地的同行,而且在越界期間,嚴禁出手行竊。
    而作為地主,當地的同行也要根據來人的江湖地位,準備好足夠分量的禮物招待來人,如此就是皆大歡喜。
    當年賊王大會勝利召開之後,各地賊王時有串聯,經常往各省探親訪友切磋技藝,但卻都是遵守了這條規矩。
    不過樹大招風,于鴻鵠的行為最終給他們這個行業帶來了很大的隱患,在下一屆賊王大會準備在豫省召開的時候,卻是被警方給一網打盡。
    自己訂的規矩,自己自然是要遵守的,所以於鴻鵠出手才如此狠辣,就是警告外地的那些賊們,不要撈過界。
    做人留一線,老於,警告一下也就行了。
    聽到於鴻鵠斷了兩人的一根手指,秦風微微搖了搖頭,凡事都有因果,於鴻鵠既然不在吃盜門那行飯了,倒是沒必要做的那麼絕。
    老於這麼做也沒什麼,現在的江湖人越來越不懂規矩了。
    坐在秦風旁邊的劉子墨撇了撇嘴,說道:俗話說盜亦有道,偷東西原本沒什麼,被抓住了掏刀子,這已經不叫偷,而叫做搶了,是要教訓一下…
    劉子墨在洪門刑堂廝混了幾年,也親手給人上過三刀六洞的刑罰,是以對規矩看得很重,並沒有覺得於鴻鵠做錯什麼。
    別人犯罪有法律,要真是十惡不赦了,送公安局就行了,要不然要員警幹嘛的?
    秦風搖了搖頭,對著於鴻鵠說道:老於,以後這事兒,稍事懲戒就行了,別再按照道上的規矩來了,記住,你們現在都已經算是金盆洗手的人了…
    不知道為何,在聽到於鴻鵠斷去那兩人拇指的事情後,秦風心裡就咯噔一聲,他總感覺似乎要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行了,多大點事兒啊,秦風,來,咱們幹一杯。見到秦風一臉擔心的樣子,劉子墨卻是不以為然,端起酒杯敬起酒來。
    今兒秦風請的人,除了謝軒和李天遠之外,都是他來到京城後所結交的朋友,同樣也都有著利益的關聯,算得上是自己人。
    所以這場為歡迎劉子墨辦的接風宴喝的都很盡興,從中午十二點多,一直吃喝到了下午四五點鐘,算是中飯晚飯都合在一起了。
    秦風,你住這兒?
    當站在秦風的四合院外的時候,劉子墨再一次震驚了,那高高的圍牆和青磚紅瓦,顯露出一種深厚的歷史沉澱和文化,這種宅子,就是他老劉家的祖宅都比不上的。
    嗯,原來的主人要出國,我給接下來了。秦風點了點頭,說道:子墨,這裡以後也是你家,房子反正多的是,只要來京城,就住進來…
    對於房子,秦風有種特殊的感情,在他的意識裡,有房才有家,這也是秦風不管在津天還是來到京城,都不肯租房而買房的原因。
    那敢情好,等我畢業就回來,咱們哥倆一起打天下!
    劉子墨興奮的點了點頭,抬腳剛走進院子,臉上忽然露出了喜色,身體往前迎去,口中大喊道:大黃,哎呦,想死我啦!
    當年秦風收養大黃的時候,剛剛出生沒幾天的大黃,生命已經是奄奄一息了,要不是劉子墨把自己每天的牛奶藏起來留給大黃,恐怕大黃也活不到今天,所以對大黃,劉子墨也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嗚嗚…
    開始聽的劉子墨的聲音,大黃有些戒備的後退了幾步,不過在嗅到劉子墨的氣味之後,大黃頓時撲了過來,不斷的用頭在劉子墨身上摩挲著,十分的親熱。
    這下我信了,劉哥真是風哥的發小,連大黃都認識他…劉子墨親熱的抱著大黃,看得謝軒等人卻是嘖嘖稱奇。
    在這個家裡,大黃除了和秦風親熱之外,從未對別人流露出過這種神態,就算是每天餵養他的謝軒都沒這種待遇。
    真沒想到,大黃能活到今天,有十二歲了吧?劉子墨回頭看向秦風。
    十四歲了,大黃也老了。
    看著劉子墨和大黃親熱的樣子,秦風不由想起多年以前,他和妹妹還有劉子墨三人加上大黃玩耍時的情形。

第439章  斷指 (中)

    四合院還是很熱鬧的,李天遠也跟了過來,一群人坐在院子裡聊著天。
    秦風也沒有忌諱自己的過往,在和劉子墨聊天的時候,將兒時的事情說給了眾人聽,就連謝軒和李天遠,也是第一次聽到秦風提起這些往事。
    秦風,我算服氣了。
    馮永康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了一箱啤酒,扔給了秦風一罐,他原本內心對秦風還有點不服氣,但此刻卻是心服口服了。
    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咱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的。
    秦風笑著搖了搖頭,隨手拉開了啤酒,看向劉子墨說道:子墨,你以後怎麼打算的?是回國來和兄弟們在一起,還是在那邊紮根?
    六叔不想讓我回,我要是回國,還要徵求他的意見…
    劉子墨這次回答秦風的話,卻是沒有那麼爽快,他所說的六叔,是現在洪門的刑堂堂主,也是洪門門主之下的第一人。
    洪門在美國已經存在近百年了,由於現在執掌洪門的人,都是半個多世紀以前過去的,思維方式都停留在老輩人的觀念中。
    所以現在的洪門,雖然能和黑手黨等社團相抗衡,但卻是和美國的主流社會格格不入,始終無法進入到一些高層領域內。
    在認識到這一點之後,洪門的那些老輩們,就開始有意識的培養起下一代來。
    像是劉子墨這種既接受過中式教育,又對美國社會很瞭解的人,自然是他們的重點培養對象,六叔就有意將刑堂交予他來執掌。
    那這些事咱們就以後再說…秦風轉臉看向謝軒,說道:軒子,最近店裡怎麼樣?還有遠子。拆遷那邊的活還好吧?
    秦風曾經聽劉子墨說起過他在洪門的處境和地位,此時當著謝軒和馮永康等人,卻是不方便細聊,當下將話題給帶了過去。
    風哥,店裡沒什麼事,方雅志那老頭死了之後。咱們的生意是順風順水。
    謝軒現在每日裡都穿著西裝上班,身材雖然有點稍胖,臉龐也略顯稚嫩,但做久了管理,自然而然的也有了幾分經理的氣度。
    風哥,拆遷那邊的事情我不懂,都是龍哥在操作的。
    和謝軒每天都在《真玉坊》忙碌不同,李天遠在拆遷公司那邊卻是混日子,整日裡喝酒練拳。對於公司的事務一向都是不過問的。
    控制好火候,千萬不要傷人。
    秦風叮囑了李天遠幾句,拆遷項目雖然來錢快,但社會影響太大,經常會搞得天怒人怨,一個處理不好,就會鬧出很大的風波來,
    秦風就想著暫時先幹幾年。等有了一定的基礎積累,到時候還是往房地產項目發展。畢竟拆房子的不如蓋房子的,一個房地產項目所賺到的錢,最少是拆遷的幾十上百倍。
    風哥,我知道的。李天遠聞言不由笑了起來,說道:龍哥那幫人損著呢,根本不用打人。就能讓那些人搬出去。
    事前有了秦風的叮囑,何金龍的確沒有學他的那些同行,使用暴力拆遷,不過他的招更損,效果也是更好。
    就像上月拆一個城中村的時候。有兩家釘子戶不願意搬走,要出了個天價賠償費,何金龍和工程方一協調,乾脆就沒搭理那兩家,直接開始在別的地方施工起來。
    沒三天的功夫,在那兩戶人家的外面,就搭上了高高的圍牆,直接將那兩個釘子戶的大門都給封死了,而外面,更是挖開了深深的地基。
    兩戶人家都打了110報警電話,可是員警也管不了這事兒啊。
    因為在那兩個釘子戶之外的人家,都簽了拆遷補償協議搬走了,從法律上而言,工程方在屬於自己的土地上施工搭建圍牆,這並不違法,反而是合情合理的。
    那兩戶人家原本還想打持久戰的,各自買了梯子準備每天翻牆回家,可是年輕人爬的動梯子,老年人不行了,每日裡吃喝拉撒的東西往外倒都是件麻煩事。
    於是一個星期後,那兩個釘子戶乖乖的簽署了拆遷補償協定,從工地搬走,由始至終,何金龍都沒說過一句狠話,動過別人一個手指頭。
    金龍這餿主意倒是不少啊?
    聽到李天遠的話後,眾人不由都笑了起來,想想自己家被包圍起來,徹夜都是施工的聲音,那家不搬也得搬了。
    老苗,今兒抓的那倆小偷,處理的有點重了…
    想到中午抓住的那兩個小偷,秦風向苗六指說道:你回頭給下面說一聲,既然身不在江湖,很多事情就走公家好了…
    秦風下午讓於鴻鵠帶走那兩人,原本是想嚇唬一下就放人,沒成想於鴻鵠較了真,按照江湖規矩處置了,這和秦風的本意有些不符。
    開鎖店現在的生意不錯,在年前的時候還被轄區分局列為重點共建單位,斷手指那事要是張揚出去,於鴻鵠這故意傷人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我知道了,鴻鵠那性子是要改改了。苗六指聞言點了點頭,對於自己的弟子,他比誰都要清楚。
    十多年前的時候,仗著苗六指的勢,於鴻鵠在國內盜門這一脈,算得上是根正苗紅,那會於鴻鵠就有些眼高手低目中無人,邀請了各地慣偷舉辦了賊王大會。
    在賊王大會結束之後,幾乎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前來京城拜訪於鴻鵠,那會可以說是他人生中最巔峰的時刻。
    只是沒風光多久,於鴻鵠就被抓了進去,經過幾年的牢獄之災,他出來後也已經五十多歲了,雄心壯志早已不在。
    不過即使現在做了正行,于鴻鵠對當年的事情還是有些回味無窮,所以在見到有人破壞了當年自己所立下的規矩後,才會如此氣憤。
    秦風還是你過的舒坦啊,沒事拉三五個人喝酒聊天,這日子可真爽。
    秦風所說的那些事都是劉子墨喜歡聽的,在他看來,每日裡能和兄弟們一起喝酒聊天還能有錢賺,這輩子莫過於此了。
    你想來,這裡就是一家!秦風聞言笑了起來。
    此時還沒到夏天,晚風雖然有些涼,但眾人都經受得住,一直聊到深夜十一點多的時候,才有了點困意,準備各自回房睡覺。
    叮咚…叮咚!就在秦風等人剛站起身的時候,中院的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深宅大院,在解放前那是要配備門房的,外面有人拜訪,由門房來通知主人。
    可是現在那門房在就不用了,於是謝軒找人在外面的大門上安了個電子門鈴,只要外面一按,三處院子同時都會響起門鈴聲。
    這會有誰上門啊?謝軒嘴裡嘟囔了一句,轉身就往前院走去。
    嗚…嗚嗚…
    謝軒這剛一轉身,原本趴在秦風腳邊的大黃,忽然站立了起來,渾身汗毛炸起,眼睛直盯著宅門的方向,口中發出了陣陣嗚咽聲。
    不對,來人恐怕不善。見到大黃的舉動,秦風心頭不由一驚,喊道:軒子,等等,我和你一起過去…
    風哥,不用,我去看看是誰就行了。
    謝軒卻是沒看到大黃的動作,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巷子裡李大媽的那小孫子,沒事就喜歡拿個竹竿按咱們的門鈴,說不定就是那小傢伙。
    謝軒是個見人就笑嘴巴又甜的性子,所以雖然才搬過來沒住幾個月,但和街坊四鄰關係卻是處的極好,沒事的時候幾個小孩子就喜歡跑到他們院子裡來打鬧。
    咦,大黃,你怎麼了?謝軒話聲未落,忽然感覺有道影子從自己身旁竄了過去,仔細看去,卻是大黃鑽入到了通往回廊的垂花門中。
    有點不對,軒子,你跟在我後面。
    沒等謝軒回過神來,秦風也從他身邊跑了過去,此時就是苗六指和馮永康等人,也看出了點不對,紛紛跟了上去。
    大黃,安靜…
    來到大門後時,大黃顯得愈發暴躁了,眼睛盯著那扇大門,口中不斷的發出嗚咽聲,身體微微往後蹲,似乎等大門打開之後,隨時都準備撲上去。
    嗯?外面似乎沒人啊?秦風制止了大黃,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下,眼中不由露出了古怪的神情,隨之拉開了大門。
    就在大門打開的瞬間,大黃的身體猛地竄了出去,趴在門前發出了嗚嗚的聲音,不過除了大門裡面的秦風等人之外,門外卻是連個人影都沒。
    風哥,我就說是哪家的孩子在搗亂吧?
    後面追上來的謝軒開口說道:都是苗老太慣那些孩子了,明兒我找他們家大人說說,這麼晚按門鈴,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軒子,閉嘴!正說話的謝軒沒發現秦風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話沒說完就被秦風給打斷掉了。
    嗚嗚…大黃口中叼著一包東西,送到了秦風的面前。
    這…這是什麼?
    看著那個似乎是撕破了的衣服包成一團的物件,謝軒愣了一下,因為在他的鼻端,似乎聞到了一股子鮮血的腥味。

第440章  斷指 (下)

        進去再說。
        秦風看了一眼正聳動著鼻子的謝軒,衝著大黃打了個招呼,返身關上了門,面色凝重的對著李天遠說道:遠子,你晚上住在門房這邊,有什麼動靜,馬上通知裡面…
        風哥,出什麼事了?李天遠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只是看到眾人都往前院跑,自己這才跟著跑回來的。
        小心點就是了,可能有人要對付咱們。謝軒都能聞出氣味,秦風自然早已從手上的物件裡聞到了血腥味。
        想要對付咱們?找死啊?
        李天遠一聽就炸了起來,嚷嚷道:我給龍哥打電話,讓他們帶點噴子過來,媽的,來了就讓他們走不了…
        行了,嚷嚷什麼啊?秦風一巴掌拍在了李天遠的後腦勺上,沒好氣的說道:守好門,有事往院子裡喊人,不許自己上。
        從今兒下午吃飯的時候,秦風就一直感覺有點不對勁,彷彿要出點兒什麼事情,這到了晚上,果然有事發生了。
        大黃,你留在這裡,注意點安全。秦風揉了揉大黃的腦袋,將它也留在了門房這裡,要是真出什麼事,恐怕李天遠還沒大黃好使呢。
        秦爺,這裡面包的是什麼東西?
        回到中院後,苗六指等人頓時圍了上來,那濃重的血腥味,即使站在兩三米外都能聞得到,一路走來,眾人臉上都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不過怕是來者不善啊。
        秦風搖了搖頭,走到中院的那個石桌前,揮手將桌子上的啤酒易拉罐掃在地上,將那包東西放在了石桌上。
        是血,是人血…
        放下東西後,秦風發現。自己的右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顯然是從那包裹物體的衣服裡滲出來的,秦風放到鼻端一聞,面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這血沒多久,不超過一個小時。
        秦風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回身看向了朱凱和馮永康,說道:凱子。老馮,你們兩個先回屋睡覺吧,今兒這事,你們倆別摻合…
        雖然還沒打開這包東西,但秦風幾乎可以斷定,這裡面包的必然是人身上的物件。他怕嚇壞了朱凱和馮永康。
        秦風,讓…讓我們看看吧。馮永康央求道。
        是人就都會有好奇心的,朱凱和馮永康的那顆心早就被吊了起來,再加上院子裡燈火通明,周圍還有那麼多人,實在沒什麼好怕的。
        就是啊,秦風。到底是什麼,快點打開吧!朱凱也是一臉渴望的神色,他今兒聽秦風和劉子墨還有苗六指等人聊了不少江湖的事,心中也是嚮往不已。
        真要看?秦風看向二人。
        當然要看了。朱凱和馮永康異口同聲的答道。
        好,回頭別後悔…
        秦風點了點頭,他也沒去洗手,直接就翻弄起來那包東西,當他將那包裹成一團的步打開一半後。血腥的味道愈發的濃郁了起來。
       這是個衣服口袋吧?看著那個被鮮血染的有些暗紅的布料,苗六指的臉上突然變得有些難看。
       沒錯,這口袋還帶個扣子…秦風伸出兩根手指,將那口子給解開後,直接將口袋裡的東西往外倒了出來。
        手…手指?
        東西剛剛倒出來,秦風的耳邊就響起了馮永康的驚呼:五…五根手指,這…這太噁心了。媽的,老子受不了了…
        當看清楚了那五根長短不一的手指後,馮永康只感覺胸腹間一陣翻湧,強忍著胃中的不適又看了一眼那手指後。終於忍不住轉臉大吐了起來。
        雖然從小就調皮搗蛋,經常會和班上的同學打架,但能考上京大這種國內最高的學府,說明馮永康還是個好孩子的。
        所以這輩子幹過的最爺們的事,就是在別人打群架時偷偷踹上一腳的馮永康,在見到這些鮮血淋漓的手指後,根本就控制不住想吐的那種生理反應。
        滾,要吐遠一點去吐…
        站在馮永康身邊的朱凱倒是好一點,雖然在看到手指的瞬間也是面色發白,不過總算是忍住了,而且藉機罵了老馮幾句給自個兒壯膽。
        老苗,真被我說中了…
        秦風此時面色如水,沒頭沒腦的衝著苗六指說了一句之後,捏著那衣服口袋的手動了一下,說道:裡面還有東西…
        還有什麼東西?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卻是劉子墨和朱凱問出來的,只是劉子墨臉上呈現出來的是興奮,而朱凱則是面色愈發蒼白起來。
        秦風沒有說話,右手抖落了一下,一個血肉模糊的東西從口袋裡被抖了出來,仔細看去,赫然是一隻人耳朵。
        嘔…
        這一下,強撐著的朱凱也忍不住了,轉身就往後跑,來到花園處低頭大吐了起來,差點沒將苦膽都給吐出來。
        誰…誰幹的?苗六指往前走了一步,眼中隱含淚光,顫抖著聲音說道:是誰幹的?竟然出手如此狠毒啊?
        老苗,你先坐下,我看看傷口…秦風能體會苗六指此刻的心情,給一旁的謝軒使了個眼色,謝軒馬上扶住了苗六指,強行將他按在了石椅上。
        是斧頭剁下來的,這兩根手指被鈍物砸過,沒發接了…
        秦風粗略的看了一下那五根血肉模糊的手指和耳朵,對苗六指說道:耳朵還比較完整,以現在的醫學手段,還是能接上的…
        秦風忽然衝著苗六指大聲喊道:老苗,你快點給他打電話啊,對方既然把這些東西送來,那就沒打算要他的命…
        對,秦爺您說的對。
        闖蕩了一輩子的江湖,見慣了生死離別,不過事情攤到自己頭上,苗六指一時間還是有些失神,直到秦風喊出來後。他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掏出了電話。
        趁著苗六指打電話的機會,劉子墨低聲問道:秦風,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這被斷指掉耳朵的人,是誰啊?
        是於鴻鵠,你下午也見過的,就是老苗的那個徒弟。
        秦風歎了口氣。早在看到那個帶有扣子的口袋時,秦風就感覺有些不妙,因為他想到了,今兒於鴻鵠穿的正是這種款式的衣服。
        等到口袋裡滾落出手指,再看到苗六指的面色,秦風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這是別人報復到門上來了。而且還送出斷指來示威。
        就是鴻鵠,他的小指上有個疤痕,我能認得出來。
        正撥打著電話的苗六指,忽然插了一句,因為那個疤痕,正是早年他訓練於鴻鵠的時候留下來的。
        靠,現在做小偷的。都這麼凶殘?還講不講江湖規矩啊?
        劉子墨聞言被嚇了一大跳,於鴻鵠斷那二人的手指,是師出有名,按照江湖上的規矩來的,但是誰都想不到,對方竟然報復的那麼快,還那麼凶殘!
        講規矩他們就不會玩這一手了。秦風的臉色陰沉的快要滴下水來,轉臉看向苗六指。問道:老苗,打通了嗎?
        鴻鵠的電話打不通,我打店裡的…苗六指掛斷電話又撥了一個號碼,這次響了幾聲就有人接聽了。
        什麼?出去接了個活,跟別人出租車走的?你知不知道,是去什麼地方?
        苗六指幾乎在電話中吼了出來,馬上把店關掉。你和小四還有小六出去找,報警?不要報警,去那人說的地方找…
        老苗,你別急。
        秦風拍了拍苗六指的肩膀。對謝軒說道:你馬上找個保鮮盒,將這些東西放在冰箱裡,不要放冷凍,放在保鮮的地方…
        對於現在的科技而言,只要斷掉的手指機能沒有完全損壞,是可以接上去的,當然,接上後的手指,肯定是沒有原來那樣靈活的了。
        手指,要放冰箱裡保鮮?
        剛剛吐完了一場回來的馮永康,正好聽到了秦風的話,那胃酸是直往上翻,拔腳就往花園處跑去,走到半路就狂噴而出了。
        秦風此刻哪裡還有工夫去管朱凱和馮永康,將手指交給謝軒後,看向了劉子墨,說道:子墨,你留在家裡幫忙照看下,我和老苗出去找人。
        秦風,我跟你去吧?你和苗老出去,我不大放心。劉子墨搖了搖頭說道:你身上還有傷,萬一碰到硬茬子,會吃虧的。
        秦風肩膀上有槍傷,而苗六指年過八旬,看上去走路都顫顫巍巍的,這一殘一老的組合,的確不怎麼讓人放心。
        沒事,我和秦爺去就行…
        苗六指轉身就往屋裡走,也就是十來秒的時間,從屋裡出來的苗六指手上,赫然拿著一把小巧精緻的銀色手槍。
        咦?勃朗寧,老爺子,您從來搞來的這手槍啊,這款式的都成古董了吧?
        看到苗六指手上的槍,劉子墨的臉上不由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在美國私人是可以合法擁有槍支的,劉子墨就是個發燒友,他在洪門的房子裡,一堵牆上擺的全部都是槍。
        苗六指一臉的殺機,揮舞著手中的勃朗寧,說道:這是我早年從一個法國領事那裡得來的,沒想到埋了幾十年居然還能用。
        老苗,制怒,這把槍還是先由我拿著吧。
        看到苗六指一臉暴怒的樣子,秦風手指在苗六指手腕間輕輕一拂,就將那把槍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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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血債血償

  秦風,小心點。劉子墨拍了拍秦風的肩膀,說道:真是遇到狠茬子就開槍,大不了我幫你躲到國外去。
  對於洪門而言,犯事跑路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加上劉子墨出身武術世家,對於國家的法律,也並不是那麼看重。
  我沒事,只是去找人。秦風搖了搖頭,說道:我回來的時候會打電話給你,接到我電話再開門,否則任何人敲門都不要開。
  對方既然能把於鴻鵠的斷指和耳朵送到四合院這邊來,顯然已經掌握了秦風等人的資料,秦風這是擔心對方殺上門來。
  放心吧,有我在,來一個殺一個!劉子墨拿著秦風找出來的那把槍頭,笑道:回頭給配個槍桿,讓他們也見識下神槍李書文傳人的威風。
  行了吧你,殺人可是犯法的。秦風在劉子墨肩膀上錘了一拳,招呼了苗六指一聲,兩人坐上了停在後院的車庫,直接開車離開了。
  秦爺,京城那麼大,咱們去哪兒找啊?
  坐在副駕駛上,苗六指有些心神不定,他一輩子收了不少傳人,但大多都沒得善終,不是被政府拉去打靶子,就是死在江湖路上了。
  而於鴻鵠雖然天資不怎麼樣,但卻極為尊師重道,從苗六指出獄以來,一直將其視為父母般的贍養,準備給他養老送終的。
  所以苗六指對於鴻鵠也傾注了不少的感情,眼下見到關門弟子出了事,一時間也是有些方寸大亂,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了。
  小四不是說,上門那人說出了雍和宮的地名嗎?咱們去那裡找找…秦風想了一下,轉動方向盤,往雍和宮的方向駛去。
  此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了,原本熱鬧的雍和宮大街兩旁的店舖,早就關門歇業了,整條路上冷冷清清,遊人有見不得幾個。
  和秦風所住的四合院區差不多,作為京城重要的旅遊景點,雍和宮附近也保留了大片的原始建築,從主街道往兩邊走,隨處可以見到大大小小的巷子。
  小四兒,這邊…
  秦風剛剛準備將車停到路邊的時候,忽然看到從馬路對面的巷子裡跑出個人影,正是於鴻鵠收養的一個孤兒。
  老爺子,秦爺…
  聽到秦風的喊聲,小四兒連忙跑了過來,此時正值春寒,晚上的溫度還有點低,不過四兒卻是滿頭大汗,看這樣子是直接從店裡跑過來的。
  四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師父被誰喊出去的?
  等小四上了車後,秦風開口問道,他現在還不確定,於鴻鵠到底是得罪了誰?究竟是不是中午那兩個蟊賊引發出來的血案。
  四兒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當下說道:秦爺,叫師父出門幹活的是個女人,打的一輛出租車過來的,您也知道,我們這半夜接活是很正常的事兒,師父就跟去了…
  原來,秦風今兒大擺筵席,於鴻鵠在酒桌上多喝了幾杯,回到店裡一直睡到了晚上十點多,這才迷迷糊糊的起來吃了點東西。
  眼瞅著就要到11點,於鴻鵠正喊著幾個弟子準備關門收擋的時候,忽然來了輛出租車,從車裡下來了個女人,說是開門的鑰匙忘在家裡面了,想請個人跟她回去把鎖打開。
  像這種事情,開鎖店一個月最少也要碰到個二三十回,不管是於鴻鵠還是四兒等人,都是習以為常了,當下於鴻鵠就準備讓四兒跟那女人去開鎖。
  不過那女人當場就表示,家裡只有自己一個人,有些不放心四兒跟著回去,她要求於鴻鵠跟她過去,可以多加五十塊錢。
  四兒是個年輕小伙子,女人的話說的也有道理,開鎖一百五,外加換鎖和那五十塊錢,這一趟活最少能賺個兩三百,於鴻鵠想了一下也就答應了下來。
  四兒拿著工具箱送師父出門的時候,聽到那女人給出租車司機說了雍和宮的地名,所以在接到苗六指的電話後,第一時間也是跑到這兒來找了。
  四兒,那出租車的車牌號你還記得嗎?」秦風想了一下,看向了四兒,如果能找到那輛出租車,就能知道於鴻鵠是在哪裡下的車了。
  四兒搖了搖頭,說道:秦爺,當時已經準備關門了,燈箱都關掉了,黑燈瞎火的,我也沒注意。
  那這樣吧,四兒,你和你師爺在一起,從這邊巷子往裡找,我從那頭找起,有事馬上給我打電話。
  秦風這也是無奈之舉,雍和宮路雖然不算很長,但就憑他們三個人搜過去,怕是這一夜也不用睡覺了。
  老苗,這個你拿好,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打響啊。在苗六指下車的時候,秦風將那把勃朗寧塞回到了苗六指的手中。
  好,秦爺,您也小心點。苗六指點了點頭,他這輩子也經歷了不少大風大浪,此時雖然還有些著急,但整個人已經鎮定了下來。
  看到苗六指和四兒鑽入到一條巷子裡後,秦風開著車來到了這條路的盡頭,將車子停好後,找那種沒燈光的陰暗巷子鑽了進去。
  有燈光有人聲的地方,秦風根本不去,一路小跑著專門往沒人沒聲響的地方鑽,十幾分鐘後,他繞道了雍和宮的後巷處。
  和前門平日裡人聲鼎沸不同,這後巷不管白天還是夜裡,卻是都十分冷清,安靜的能讓秦風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喘息聲。
  高高的圍牆上昏暗的小黃燈,將秦風的身形拉出一道長長的倒影,靜寂的巷子裡,迴響著秦風嗒嗒的腳步聲。
  嗯?有血腥味?在從雍和宮後牆巷子處拐到一個全無燈光的地方後,秦風忽然站住了腳,因為在他鼻端,充斥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道。
  那邊地上有人…在黑暗中跑了半天,早已適應了周圍光線的秦風,很快在一個拐角的地面上,發現那裡癱倒著一個身形。
  老於?秦風輕輕喊了一聲,側耳聽了一下周圍沒有人之後,這才搶步上前,將趴在地上的那人翻了過來。
  媽的,出手那麼狠?當看清楚那張臉後,秦風忍不住罵出了聲。
  面前的於鴻鵠,一隻右耳被割掉,污血沾的滿臉都是,而在他的後腦勺,似乎也被重擊過,頭髮早已被鮮血凝結成了一團,呼吸十分的微弱。
  而於鴻鵠的右手,已經變得光禿禿的了,從拇指到小指,全都被斬斷了,對方似乎就想要了於鴻鵠的命,居然連包紮都沒給包紮一下,地面留下了很大一灘鮮血。
  撕拉一聲,秦風脫下外套,撕扯成了幾個布條,把於鴻鵠的右手和腦袋給包裹了起來,然後將於鴻鵠背起,往巷子外面奔去。
  老苗,人找到了,在路口等我…一邊奔跑著,秦風一邊撥通了苗六指的電話。
  媽的,老子詛咒你死在女人肚皮上…
  通知了苗六指之後,秦風馬上打了李然的電話,不過那哥們不知道是中午喝多了還是正在和女人顛龍倒鳳,手機響了半天都沒人接聽。
  秦爺,怎麼樣?苗六指看到躺在後座上的於鴻鵠,老眼頓時紅了起來,四兒更是直接就要往上撲。
  老苗,四兒,你們別急,還有一口氣,咱們馬上去醫院。秦風安撫了兩人一句,腳下一踩油門,就往京大方向開去。
  軒子,馬上把冰箱裡的東西,送到京大附屬醫院來。一手握著方向盤,秦風給謝軒打了個電話。
  孟瑤,我是秦風,你在學校嗎?想了一下,秦風撥通了孟瑤的電話。
  秦風?
  被電話裡吵醒了的孟瑤有些驚訝,怕驚擾到別人,孟瑤連忙將手機拿到了被子裡,小聲說道:我在宿舍啊,怎麼了?
  此時也沒工夫細說,秦風直接說道:我有個朋友受傷了,需要馬上手術,你能幫下忙嗎?
  原本秦風是想找李然安排一家醫院的,不過那哥們不靠譜,這實在沒辦法了,才想到了孟瑤,因為秦風聽馮永康的女朋友說過,孟瑤和京大附屬醫院的領導都認識。
  手術?是外科還是內科?這麼晚了,只有值班醫生在啊。聽到秦風的話後,孟瑤犯了難。
  孟瑤,求你幫幫忙,要不是沒轍了,我…我也不會這麼晚麻煩你呀。
  秦風這輩子還真沒出口求過什麼人,可是於鴻鵠這件事,十有八九是因他而起的,秦風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這…好吧,我試試看。
  不知道為何,孟瑤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下來,掛斷秦風的電話後,她撥通了附屬醫院院長的電話,這還是孟瑤第一次撥打院長的私人電話。
  喂,怎麼樣?一路超速已經快開到京大的時候,秦風終於接到了孟瑤的電話。
  秦風,你去了就說是何院長的親戚,讓值班醫生給安排一下。孟瑤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卻是讓秦風鬆了一口氣。
  秦風不是不能把於鴻鵠送到別的醫院,但接待了這樣的病人,醫院肯定會報警,到時候很多麻煩事都會接踵而來。
  最重要的是,秦風不想驚動警方的主要原因,是他要用江湖規矩來解決這件事,那就只有一個辦法…血債血償!

第442章  病歷

    車子開到醫院大門的時候,接到院長電話的值班章主任,帶著兩個護士已經等在了那裡,當秦風將還處於暈迷中的於鴻鵠抱下車後,馬上就被抬上了救護車。
  章主任,真麻煩你們了…秦風看了一眼值班醫生胸前的號牌,知道面前的這位,是外科的值班主任。
  醫生,一定要救救他!
  看著弟子那淒慘的模樣,一生剛硬的苗六指,那雙老眼中也是不由自主流出了淚水,死死的拉住了值班主任的衣服。
  老人家,你放心吧,我們給最好的外科大夫大了電話,他馬上就能趕到醫院。
  值班主任非常的有耐心,當然,這也源自於何院長的一個電話,在電話中,何院長要求章主任,要整合全院最好的醫生,對來人給予救助。
  苗老,你別急,先讓章主任給診斷一下吧。秦風拉過了苗六指,看著那位值班主任和護士,將于鴻鵠推入到了手術室裡。
  秦風,你說鴻鵠這個樣子,是不是遭了我的報應啊?
  苗六指長歎了一口氣,他早年吃喝嫖賭抽是五毒俱全,雖然說不上是草菅人命,但也總有那麼幾個罪不至死的人,如今卻是感覺報應到了。
  老苗,這事兒到底怎麼回事,還說不清楚呢。
  秦風擺了擺手,說道:是外來的人想在京城開山立櫃拿於鴻鵠立威,還是純粹的報復傷人,都要等於鴻鵠醒了才知道,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秦風有種感覺,發生在於鴻鵠身上的事情,十有八九和今兒抓到的那兩個小偷脫不了關係。報復傷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秦風想了一下,開口問道:老苗,在你印象裡,幹你們這一行的,誰出手有這麼狠辣?
  我們是偷,不是搶。吃的是技術飯…
  苗六指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除非是有殺父奪妻的仇恨,一般不會有人下這麼重的手,就算有人踩過界,鴻鵠不也就是斷了一根手指嗎?
  老輩的江湖中人,講的是做人留一線,很少有人將事情做絕掉的。
  而今天做出這事情的人,絕對稱得上是心狠手辣。因為如果秦風再晚找到於鴻鵠的話,單是流血就能要了他的命。
  老苗,那你早年,又和誰結過仇嗎?秦風追問道,他總感覺對方不會無端端的下此重手,一定會有些因果關係。
  結仇?仇家倒是有不少,不過那些人早就死絕了…
  苗六指聞言歎了口氣,他年輕時技藝高超。為人也盛氣淩人,在江湖上的確得罪過不少人。
  但是在解放後。那些人不是逃出了國,就是被政府鎮壓了,能活到現在的,怕是也十不存一,而且苗六指和那些人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不至於被人惦記一輩子的。
  在監獄裡呢?秦風又問了一句。
  監獄裡?
  苗六指忽然眼睛一亮。遲疑著說道:你說在監獄裡,我倒是見過一個心性歹毒的年輕人,不過那已經是八十年代初的事情了,那人叫做史慶虎…
  苗六指所蹲的那個監獄,是民國時期建造的。而到了八十年代初期,苗六指在監獄裡也算是資格最老的人了,和他同時期進去的犯人,不是被放出去,就是老死在了獄中。
  為了不讓師父的傳承斷掉,苗六指在監獄中的數十年,收了大概十多個徒弟,這十多個弟子,無一不是天賦極高。
  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再厲害的賊,終究也有落網的時候。
  眼瞅著自己培養的那麼多個弟子,一個個不是死於幫會內訌就是栽在員警手上,苗六指也有些著急,所以這才培養了天資不怎麼樣的於鴻鵠。
  其實在授藝於鴻鵠盜門絕技的同時,苗六指還準備收一個弟子,那就是史慶虎,當時的史慶虎才十七歲,比於鴻鵠年輕的多,正是可堪造就的年齡。
  最初的時候,苗六指是同時教授于鴻鵠和史慶虎的,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苗六指打消了收史慶虎為徒的念頭。
  史慶虎此人,雖然相貌普通,身材不高,但為人卻是極為暴虐。
  凡是進入他們號房的人,都被史慶虎毒打過,而且有一次,甚至把人活活打死,如果不是監獄的人為了消除影響隱瞞不報,恐怕史慶虎最少也要被改判成無期。
  苗六指也殺過人,但他殺人,總是有理由的,而不是像史慶虎那樣根據自己的喜好,不拿別人的生命當回事,這種心性是苗六指看不上的。
  在感覺到苗六指的疏遠和不在授藝之後,內心非常驕傲,感覺自己事事都高人一頭的史慶虎,自覺受到了奇恥大辱。
  當時的史慶虎雖然不敢得罪在那個監獄裡呆了幾十年,和獄警關係特別好的苗六指,但卻處處針對於鴻鵠,給於鴻鵠找了不少的麻煩。
  苗六指知道,史慶虎這些都是對著他去的,不過江湖那麼大,日後未必就有再見之時,苗六指並沒怎麼在意,出獄之後,更是再沒聽到過史慶虎的消息。
  剛才聽秦風問起監獄的事情,苗六指頓時想了起來,史慶虎正是豫省人,今天抓到的兩個蟊賊,也是豫省口音。
  更重要的是,那兩個蟊賊被揭穿盜竊行為之後,居然還敢掏出刀子行兇傷人,這種做派倒是和史慶虎十分的相像。
  這種心性的人,老苗你不收就對了。
  秦風冷哼了一聲,拿出電話給何金龍打了過去,他讓何金龍把手下的兄弟都派出去,打聽一下京城豫省人的聚集之處,另外將史慶虎的名字也告訴了他。
  苗老先生是吧?
  秦風剛剛打完電話,那個外科的值班主任就走了過來,說道:苗老先生。不知道你這位子侄失去的斷指和耳朵,可還能找到?
  這個手術,是院長親自交代下來的,章主任並不敢怠慢,不過他也只以為是那氣度不凡的老年人和院長有什麼交情,並沒想到秦風的頭上。
  有。都還保存著,馬上就有人送過來。
  秦風代苗六指回答了這個問題,接著詢問道:章主任,不知道病人有沒有生命危險?這斷指和耳朵,是否還能接上去呢?
  病人雖然五十多歲了,不過體質還是不錯的,他現在的問題只是流血過多,經過輸血後,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章主任想了一下,說道:耳朵是被利刃直接割下來的,只要保存完好,接上是沒問題的…
  不過那五根手指,有兩根是被鈍物重擊過的,最多只能接上三根,而且還要我們醫院最好的外科大夫動刀才行…
  風哥,東西我拿來了!
  就在章主任和秦風說著於鴻鵠病情的時候。謝軒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將裝著斷指耳朵的盒子交給秦風後。又塞給了他一個黑色的手包。
  章主任,咱們借一步說話。秦風沖著苗六指等人使了個眼色,拉著章主任到了樓梯口。
  章主任,這是病人家屬的一點心意,您一定要拿著…
  先將那裝著斷指的盒子交給了章主任,然後從黑色的手包裡掏出了五疊嶄新的鈔票。放入到了章主任的的白大褂口袋裡。
  不行,這…這個可不行!
  章主任被秦風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倒不是說他沒接過紅包,但從醫三十多年了,章主任還沒見人給塞過這麼大一個紅包。
  更何況秦風送來的這個病人。是醫院一把手親自打電話要求關照的,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章主任也不敢收下這五萬塊錢的。
  章主任,何院長是何院長的交情,這錢,只是我和病人家屬的一點心意。
  秦風按住了章主任往外掏錢的手,一臉真摯的說道:章主任要是不接這錢,我們心裡都會不安的,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人能保住命,手指接上幾根都行…
  小夥子,醫者父母心,你…你就是不給錢,我們也一定會盡心的呀。
  章主任被秦風說的有些意動,醫院收取紅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這紅包數目雖然大了一點,不過也只能說明病人家屬經濟實力雄厚,否則也不會搭上何院長那條線了。
  而且秦風的話說得十分到味,他已經點出了這件事不會傳到何院長耳朵裡,如此一來,章主任就有些猶豫了,畢竟相比平時幾百一千的紅包,五萬塊錢的誘惑力還是很大的。
  章主任,這大半夜的將主刀的醫生給折騰到醫院來,我們也要表達一些謝意不是?
  秦風笑著鬆開了手,說道:我們和那位醫生也不怎麼熟,就拜託章主任幫忙傳達一下我們的謝意了…
  這個…怎麼好意思呢?
  見到秦風如此通情達理,章主任的手終於松了下來,開口說道:你放心,我馬上就打電話再催促一下醫生,半個小時之內,保證能開始手術…
  那就謝謝章主任了。
  秦風漫不經心的說道:章主任,您看這病歷怎麼寫啊?外面那位老爺子最怕麻煩,他也不想報警。
  再說了,遇到這種沒頭沒腦的事情,員警除了騷擾當事人,恐怕也幹不了什麼的…
  這樣啊?倒是有些麻煩。
  章主任聞言皺起了眉頭,按照規定,醫院接到這種明顯是意外傷害的病人之後,馬上就要給警方打電話的,剛才只是忙於對病人的檢查,章主任還沒來得及打這個電話。
  章主任,老爺子是有身份的人,他不想這事兒鬧得人盡皆知,您看?
  秦風說著話伸頭看了一眼走廊上的苗六指,還別說,穿著一身中山裝鬚髮皆白的苗六指,那副派頭還真像極了那些身居高位後離休的老幹部。
  好吧,小夥子,病人是因為操作機器不當的事故。導致手指被截斷,你懂嗎?
  摸了摸白大褂裡的五萬塊錢,章主任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說道:病歷是由我來寫,這一點你放心吧…
  像這種事情,在醫院裡也不是沒發生過。不過章主任原本想著只分給主刀醫生一萬塊錢的,如果這麼寫報告,恐怕就要再多給一萬了。
  多謝,多謝章主任,等事情完了,老爺子肯定還有重酬的。
  聽到章主任的話後,秦風算是松了口氣,他可不想讓警方摻合到這件事情裡來,否則做什麼事都會礙手礙腳的。
  這點你們放心。我們會全力以赴的。
  和秦風達成了默契之後,章主任開口說道:小夥子,我先去把這些斷指拿去消毒,你讓老爺子耐心等待一下,我保證病人不會出問題的。
  在章主任的催促下,主刀醫生在十多分鐘終於趕到了醫院,等他進入手術室沒多大會,手術室門口的紅燈就亮了起來。
  秦風看了一眼滿臉憔悴的苗六指。開口說道:軒子,你送老苗回去休息。我和四兒在這裡等就行了,讓遠子和你劉哥留心點,別讓人給端了咱們老窩…
  風哥,就你和四哥在這,行嗎?謝軒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這醫院比較隱蔽。那些人是追不到這裡來的。
  秦風擺了擺手,說道:再說了,他們下手狠點就直接將老於幹掉了,至於再跑到醫院行兇殺人嗎?等會金龍的人也會來,這裡用不到你們的…
  軒子。秦爺說的對,咱們回去吧。
  苗六指歎了口氣,折騰了這大半夜,他這會只感覺兩邊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如果再呆下去的話,說不定連他也要躺倒在病床上。
  秦爺,鴻鵠我就拜託給您了。
  苗六指走了一步,忽然回頭對秦風鞠下躬去,抬起頭說道:我指望著鴻鵠這孩子給我養老送終呢,他受的委屈,您就當是我受的,該如何做,秦爺您拿章程就行!
  老苗,你放心吧,這件事很可能是因我而起,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秦風知道,對於於鴻鵠受傷這件事,苗六指是發了狠。
  而且讓秦風拿章程,也是將了他一軍,如果秦風對這件事處理的不妥的話,恐怕苗六指這一脈的人,從此就會和他離心離德了。
  把苗六指和謝軒送到了電梯口,秦風陰沉著臉壓低了聲音,說道:下手的人,有一個死一個,這次去澳島手上多了四條人命,我不介意在多幾個的。
  這件事在秦風看來,不僅是報復,而且是在挑釁,對方將斷指耳朵送到門前,擺明瞭就是知道他們的底細。
  對於這麼一個隱藏在暗中的敵人,秦風如果不將其解決掉的話,那他也將會寢食不安的,所以于公于私,秦風都不會袖手旁觀。
  秦爺高義!聽到秦風的話後,苗六指如釋重負,沖著秦風拱了拱手之後,轉身和謝軒進了電梯。
  秦爺,發生了什麼事情?過了大半個時辰,已經是深夜兩點多鐘的時候,何金龍帶了七八個人,匆匆的趕到了醫院。
  老於被人砍斷五根手指,一個耳朵,現在正在手術。秦風指了指亮著紅燈的手術室,說道:這事兒很可能是河南人幹的,你的人都派出去沒有?
  秦風知道,拆遷這一行當,用得最多的就是民工,何金龍在京城裡也幹了快一年了,方方面面的包工頭都認識不少,讓他去查這件事,估計比員警都給力。
  什麼?老於被人下黑手了?
  何金龍的眼睛瞪了起來,他和於鴻鵠關係不錯,沒事的時候經常喝幾杯,一聽這話,聲音頓時像炸雷般響了起來。
  那麼大聲音幹嘛?
  秦風瞪了他一眼,說道:讓你們的人小心點,對方的手黑著呢,打聽清楚後也別下手,這事兒我要親自解決…
  秦爺,您放心,那幫孫子就是躲在老鼠洞裡,老何也要把他們都揪出來…
  何金龍重重的拍響了胸脯,相比拆遷公司做的事情,秦風交給他的任務,才是他這四十多年人生一直從事的本職工作呢。

第443章  昏迷

    知道你和老於關係的人不多,告訴下面的人,行事的時靈著點,不要打草驚蛇了。
    秦風想了一下,特別叮囑了何金龍一句,於鴻鵠的慘狀讓秦風心裡動了真火,之所以沒走警方解決這件事,那是因為秦風起了殺機。
    讓何金龍去打聽這件事,是最為穩妥的,因為雖然何金龍和苗六指有著上一輩的淵源,不過知道這事兒的,除了秦風之外就再沒幾個人了。
    而且拆遷公司和開鎖公司風馬牛不相及,平日里也沒來往,沒有誰能想到,何金龍與於鴻鵠還有著那麼深的關係。
    秦爺,您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
    何金龍點了點頭,看了眼還是紅燈的手術室,拉著秦風走到樓梯口抽起了煙,順便將事情的經過詢問了一遍。
    出手真狠,這事兒,肯定是對著老於來的。聽秦風講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何金龍狠狠的用腳尖將煙頭給捻滅掉。
    金龍,你先回去吧,我守在這裡就行,有了消息,馬上給我電話。
    秦風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夜里三點多了,這接指的手術還不知道要進行多久,沒必要那麼多人守在這個地方。
    好,秦爺,那我先回去佈置一下。
    何金龍點了點頭,很認真的對秦風說道:秦爺,您對兄弟們的情誼,金龍看得到,我代老於先謝謝您了!
    行了,抓緊辦事去吧。
    秦風笑著踢了何金龍一腳,沒好氣的說道:何金龍是你兄弟,就不是我兄弟了?換成誰出了這種事,我都這麼做的。
    秦爺,辛苦您了!何金龍衝著秦風抱了抱拳,留下了三個人陪著秦風和四兒,自己則是帶著另外幾個人離開了醫院。
    章主任拿錢也不是不辦事為了保證接上的手指日後能恢復機能,他叮囑那個主刀醫生要盡心救治,所以這手術的時間也拖了下來。
    從深夜兩點開始手術,一直到早上十點多手術尚且還沒有完成,其間章主任進去看過幾次,出來的時候表示手術比較成功,有三根斷指已經接上了。
    秦風,這位是何院長,聽說手術還沒完,特意來看望一下。在上午十一點多的時候章主任陪著一個五十出頭的中年人,來到了手術室的外面。
    何院長,實在是太感謝了!
    精神有些疲憊的秦風連忙上前一步,握住了何院長的手,開口說道:昨兒那麼晚打擾到您,真是不好意思,回頭秦某一定上門答謝…
    這是應該的,醫者父母心,病人有難處,我們是要盡一些能力幫助的嘛。
    何院長中等身材,雖然穿著一身白大褂但那股官僚的氣息卻是撲面而來,此時他正在猜測秦風的身份。
    小秦是吧,昨兒孟瑤同學打電話來的時候可是很著急的,不知道是什麼人生病了?是哪方面的問題?
    何院長試探著詢問了一句,除了在公安系統之外像是衛生環保以及醫療部門,都是屬於孟家的傳統勢力,何院長能坐上這個位子,和孟家也是無不關係。
    所以即使是孟瑤打去的電話,何院長也是不敢怠慢,連夜進行了手術安排之後,第二天到醫院處理完手頭的事情馬上又親自趕過來看望了。
    聽到何院長問起病人的事情,旁邊的章主任嚇了一大跳連忙說道:院長,病人是小秦的親戚,昨兒操作機械不當,把手指給切掉了
    隱瞞病人的實際情況,這在醫院中是件很大的事情,病歷是章主任親自寫的,如果出了事,第一個倒霉的就會是他。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何院長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章主任,他想知道的是秦風和孟瑤的關係,哪裡是關心病人得的什麼病啊。
    何院長,我和孟瑤是同學。秦風自然看得出院長大人的意思,當下開口解釋了一句。
    嗯,同學之間,是應該互相幫助的。聽到秦風和孟瑤只是同學關係,何院長頓時興趣大減,或許這只是孟家的小丫頭礙不住面子,這才給自己打的電話。
    不過搞了大半輩子的政治,何院長也不會將輕視表現在臉上,和秦風寒暄了幾句之後,對章主任說道:章主任,這邊就交給你了,等病人手術完成後告訴我,我要來看看的。
    一聽這話,秦風連忙說道:何院長,您工作忙,就不用來了,我代表孟瑤和病人謝謝您…
    一定要來,一定要來的…
    何院長的臉上露出笑容,做了那麼多事,不就是想讓孟瑤知道的嗎,面前的這個小伙子也算是知情識趣之人。
    秦老弟,這事兒算完了,回頭要是有人問起,就按我的話說。等何院長離開後,章主任不由鬆了口氣,這領導過於關心,有時候未必是件好事。
    章主任,多謝了,回頭一定還要好好感謝您。秦風看了下手錶,說道:這馬上中午了,要不…咱們一會一起去吃個飯?
    不用了,秦老弟,手術應該也差不多要完成了,你先守著,我還有點事情要忙,下午我再過來看看。
    章主任昨兒值班,本來今天上午是可以休息的,不過心裡惦記著秦風的這件事,一直都沒敢離開醫院,這會卻是想找個地方去休息一下了。
    好,那您先忙。
    秦風將章主任送到了電梯口,又回到了手術室的門口,他們已經整整守了快十個小時了,坐在椅子上的謝軒等人早就耷拉著腦袋在打盹了。
    等到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手術室門上亮著的那盞燈,終於由紅色變成了綠色,一直守候在門外的秦風,連忙和謝軒還有四兒等人圍了上去。
    先出來的是那位三十八九歲的主任醫師,整整做了十個小時的手術
    醫生的眼睛裡滿是疲憊,摘下口罩後,深深的吸了口氣。
    杜主任,辛苦您了!
    秦風上前一步緊緊握住了杜醫生的手,同時把一張卡塞到杜醫生的手心裡,那裡面有三萬塊錢,是秦風一早讓謝軒去辦理的。
    這個舉動,也顯示出了秦風的會做人,雖然昨兒讓章主任轉達自己的謝意了,但一碼歸一碼手術完成了,秦風還是要表示一下的。
    應該的,這是我們醫生應該做的。秦風的這個舉動果然讓杜醫生心裡很舒服。
    且不說他昨兒已經得到章主任的暗示,能拿到兩萬塊錢的紅包,就是秦風先不問病人手術如何,而是先表達謝意,這就讓疲憊不堪的杜醫生感覺心裡暖暖的。
    杜主任,不知道病人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看到杜主任將那張卡順手放回到口袋之後,秦風才出言打聽起於鴻鵠的手術。
    手術很成功。
    杜主任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開口說道:五根手指都接上了,有三根手指的情況比較好通過後期治療,是可以恢復手指的大部分功能的。
    另外耳朵也接上了,這個問題不是很大等到癒合拆線之後,痕跡都很淺,而且不會影響到病人的聽力。
    沉吟了一下杜主任接著說道:不過另外兩根手指,受到過鈍物重擊,已經失去器官機能,我雖然給接上了,但不能保證那兩根手指可以恢復機能…
    斷指再接手術,雖然在當下不算什麼難度很大的手術,不過這也要根據實際情況來的就像斷指的時間如果過長,那連接都沒發接的。
    杜主任已經很感謝了。手術的結果比秦風的預料要好得多,因為當時於鴻鵠的慘狀,使得秦風認為能保住他的命就不錯了。
    不用謝,我給說下需要注意的事情。
    杜主任擺了擺手,說道:等到病人十天之後,可以輕微的做一些手部運動,像這種手術後的恢復治療也是很重要的,等拔除克氏針,我會給他做一份詳細的報告…
    好,那就都拜託杜主任了。秦風點了點頭,看到手術室的大門又被打開,兩個護士推著一個活動病床走了出來,躺在上面的人,正是於鴻鵠。
    師…於爺!
    一直和秦風守在這裡的小四,還有後面趕過來的六兒,看到於鴻鵠被推出來後,口中發出一聲悲呼就撲了上去,好在這倆小子還算機靈,沒喊出師父兩個字來。
    於鴻鵠一共有六個弟子,其中有兩個還在監獄裡,剩下的四個都是他從小收養的孤兒,雖為師徒,實際上和父子也差不多了,敢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此刻見到於鴻鵠被包的只剩下一雙眼睛的腦袋還有那隻手,四兒和六兒忍不住趴在病床前哭了起來。
    杜主任,怎麼他還在昏迷中?
    看著仍然沉睡不醒的於鴻鵠,秦風愣了一下,他之所以一直守在這裡,其實就是想等於鴻鵠清醒之後,詢問一下當時事件的經過。
    病人的後腦受到過重擊,動手術的時候他一直在昏迷中,我怕他清醒過來後亂動,給病人打了一針全身麻醉。
    杜主任說道:你放心吧,後腦的傷處拍過片子,不會留下後遺症的,等到麻醉效果過去了,病人就會醒過來的•••
    行了,你兩個別哭了,先把人送到病房去吧。
    聽到杜主任的解釋後,秦風在趴在病床上的兩人頭上拍了一記,跟在推著車子的護士後面,去到了早已安排好的單人病房裡。

第444章  拒絕

    由於事先不知道病人的身份,何院長給于鴻鵠安排的是高師病房,後來雖然知道病人和孟瑤沒什麼關係,但這病房卻是沒有退。
    病房分為裡外兩間,電視空調設施一應俱全,外間還有沙發茶几,是用於領導接待下屬的,房間十分的寬敞。
    水…水…
    在於鴻鵠進入病房半個多小時後,全身麻醉的效果終於退去了,坐在外間正和謝軒說著話的秦風,聽到裡面傳來了微弱的聲音。
    老於,你怎麼樣?秦風沖入到內間,順手按下了召喚醫生的電鈴。
    我我這是在哪裡啊?於鴻鵠的眼神有些茫然,秦風的面孔在他眼中有些模糊,入眼之處,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渴,有水嗎?
    麻痹的效果還沒完全消失,於鴻鵠此時並沒有感覺到斷手和耳朵的疼痛,只是嗓子眼有點乾,十分的想喝水。
    醫生,他現在能喝水嗎?看到醫生趕到病房,秦風回頭問道。
    不行,六個小時內,不能進食和喝水。
    醫生搖了搖頭,說道:掛的吊針可以維持他的身體機能的,要是渴的厲害,可以用蘋果或者橘子水擦擦嘴唇。
    軒子,去醫院門口買點水果去。秦風沖著外間喊了一聲,轉臉看向於鴻鵠,說道:老於,你先忍一忍,一會就不感覺渴了。
    師父!
    秦風站起身,將醫生給送了出去,而正在廳裡的四兒等人聽到師父醒了,則是全都鑽進了病房裡,守著於鴻鵠直掉眼淚。
    我…我這是怎麼了?
    隨著麻藥效果的逐漸消失,於鴻鵠也感覺到了手上的不對勁,很努力的抬起了右手,卻發現上面包著厚厚的繃帶,什麼都無法看到。
    同時耳邊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於鴻鵠忍不住呻吟了起來,他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哪裡受得了這種傷害?
    你們幾個先出去。秦風看了一眼在床邊哭泣的四兒等人,擺了擺手說道:守在外面誰都不要讓進來
    是,秦爺!
    四兒和後面趕來的幾個人,強忍住悲痛,轉身出了病房,留下眼睛仍然十分茫然的于鴻鵠和秦風呆在了裡面。
    秦爺,怎怎麼是您?于鴻鵠此時才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誰,蠕動著嘴唇問道:我師父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於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聽到於鴻鵠的話後,秦風心中一沉,他原本是想從於鴻鵠這邊得到一些線索現在看卻是不太可能了。
    不知道,我我頭疼的厲害!於鴻鵠剛想說話,臉上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伸出沒有受傷的左手想起摸自己的腦袋。
    老於,你別急,先休息一下,咱們慢慢想。秦風按住了於鴻鵠的左手,說道:你昨兒被人打了悶棍,不過現在不礙事了…
    打悶棍?
    于鴻鵠也是江湖中人聽秦風這麼一說,頓時明白了發生什麼事,微微轉動了下腦袋於鴻鵠說道:秦爺,我這會什麼都想不起來,您讓我清靜一下可好?
    行老於,咱們不急在這一會,你先休息。
    秦風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人聲,不由皺了下眉頭,給於鴻鵠塞好被子後,轉身出了病房。
    怎麼回事?秦風剛想質問的時候,就看到了拎著一些水果站在病房門口的孟瑤,她想進來卻是被四兒等人給攔在了外面。
    秦風,你朋友沒事吧?
    看到秦風出來,孟瑤眼中露出一絲喜色,對於過不過來,孟瑤糾結了一上午,最後還是決定過來看看。
    沒事,正在休息,孟瑤,這次的事情多謝你了。
    秦風對四兒等人擺了擺手,將孟瑤讓了進去,說道:四兒,拿個蘋果削成片,給你師父嘴裡含著去,不要讓他吃。
    秦風,你你怎麼那麼久沒上課了啊?進到屋裡,孟瑤才發現,她居然不知道要和秦風說什麼。
    我在跟著齊老師做專案,不用去學校了,而且我本科已經畢業了。
    秦風撓了撓頭,他也有點不太習慣這種交流方式,而且心裡要惦記著於鴻鵠受傷的事情,如果不是昨兒才求到孟瑤,怕是秦風此刻就要開口趕人了。
    畢業?孟瑤吃驚的瞪大了眼睛,說道:你不是去年才入學的嗎?怎麼現在就畢業了?
    京大的本科生,是五年畢業制,而像孟瑤這樣的醫學類的專業,更是要七年之久,即使是孟瑤還要上好幾年呢,沒成想秦風這麼快就畢業了。
    是啊,我現在連讀齊老師的碩博!應該明年也能畢業吧!
    秦風點了點頭,其實他倒是想像別的學生一樣,好好的在課堂讀書,但他所選擇的人生,註定讓他過不了那種平凡的生活。
    這…秦風,你…你真厲害。
    孟瑤此時已經無語了,在秦風面前,家世相貌都屬上等的孟瑤,居然找不到一絲的優越感,而且竟然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自卑。
    我是瞎忙,走後門找了齊老師辦的。
    秦風嘿嘿一笑,這話說的是半真半假,他走了後門確實是真的,不過考試的成績卻是實打實的,否則就是齊功的面子再大,也不可能讓秦風畢業的。
    哦,秦風,你朋友沒事就好了,我還有課,就先走了。
    孟瑤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忽然回過頭,說道:秦風,明天是星期六,能一起吃個飯嗎?
    明天?秦風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明天還真沒空,要不,等我忙完這段給你打電話?
    載遷墳的事情給辦好,可秦風這次回京就遇到了於鴻鵠的事情,他連齊功那邊都沒顧得上去,哪裡有空去陪孟瑤吃飯?
    哦,那那沒事了。被秦風拒絕後,孟瑤的眼中露出一絲黯然,剛想往外走的時候,卻是迎面看到了何院長站在了門口。
    何叔叔,謝謝您幫我朋友。孟瑤的情緒不是很高,不過禮貌使然,還是和何院長打了個招呼。
    啊,是瑤瑤啊,小事而已,還要和你何叔叔客氣嗎,你這要回學校了?
    何院長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屋裡的秦風,他剛才可是聽得真真切切,孟瑤對秦風發出的邀請,卻是被對方直接給拒絕掉了。
    對於孟瑤的家世,何院長可是知之甚深,那絕對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孟瑤的父輩都是省部級的領導,加上孟老爺子還沒過世,在軍方政壇沒有任何人敢小看孟家,算得上是鼎盛之極。
    作為這個家裡唯一的女孩,孟瑤自然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在和周家解除了婚約之後,不知道有多少高門大閥上門提親,也不知道有多少年齡相當的男孩,想要得到孟瑤的青睞。
    所以聽到秦風拒絕了孟瑤吃飯的邀請,何院長心裡那叫一個吃驚,敢情在外面從來對男孩子不假以顏色的孟瑤,居然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了。
    何叔叔,我要回去,麻煩您多關照下我朋友。孟瑤看了一眼秦風,轉頭走出了房間,何院長搖了搖頭,也跟在了後面。
    好好的吃什麼飯啊?對女人一向都比較遲鈍的秦風,轉身進了病房。
    四兒,你師父怎麼樣了?進到病房後,秦風發現於鴻鵠閉著眼睛,而另外幾人則是都站在了窗前。
    秦爺,我沒事了,好多了。
    聽到秦風的聲音,於鴻鵠睜開了眼,微微擺了擺沒有受傷的左手,說道:四兒,你們都先出去吧,我和秦爺說幾句話。
    於鴻鵠也是個十分好強的人,面前的幾個孤兒都是他從小帶大的,他不想在他們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老於,想起什麼了?
    四兒等人出去後,秦風看向了於鴻鵠,這件事的關鍵,還是要落在於鴻鵠身上,因為只有他自己才是當事人。
    秦爺,我不是想起什麼了,而是什麼都不知道。於鴻鵠苦笑著搖晃了一下腦袋,似乎碰到了耳朵上的傷口,疼得他一下子又咧開了嘴。
    老於,你把昨兒夜裡發生的事情說一遍吧。秦風在床邊上坐了下來,他從昨兒到現在一會都沒合眼,也早已是疲憊不堪了。
    找我出去的是個女人,三十多歲,看上去像是個本分人…於鴻鵠閉上眼睛回憶了起來。
    那個女人說得一口的京城話,所以於鴻鵠也沒懷疑什麼,跟著就上了計程車,計程車在雍和宮路停了下來,那女人帶著于鴻鵠鑽進了巷子。
    雖然巷深夜黑,但於鴻鵠跟了苗六指那麼多年,身上也是有點功夫的,加上走在前面的又是個女人,于鴻鵠根本就不怕什麼。
    只是在來到一個巷子拐角處的時候,於鴻鵠跟在女人身後剛剛走過去,突然感覺到腦後響起一陣勁風,眼睛一黑就人事不省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躺在這病床上了。

第445章  芒刺在背

    秦爺,我…我這手,是不是廢了?
    雖然外面包紮了厚厚的繃帶,但俗話說十指連心,手指頭斷了的疼痛,于鴻鵠可以清楚的感受得到,他這只手十有八九是廢掉了。
    如果恢復得好的話,生活上的問題不太大,不過想要再幹精細的活兒,卻是不行了…
    秦風的話說得很明白,於鴻鵠練了一輩子的盜門絕活,算是沒有了,不過這倒是不影響他繼續經營開鎖公司,開鎖和掏包不一樣,於鴻鵠用左手照樣能開鎖。
    這…這樣也好,我於鴻鵠也算是徹底和以前的生活分離開了。
    聽到秦風的話後,於鴻鵠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傷感的神情,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一輩子都沒離開過偷這個字,現在卻是想偷也偷不了了。
    老於,這是兩回事,下手的人,我要找到!
    秦風能理解的於鴻鵠的想法,不過找不出兇手,秦風寢食難安,因為對方知道他的住所,給秦風的感覺,就像是被一匹餓狼盯上了一般。
    秦爺,我這差不多有十年了,都沒得罪過什麼人。
    於鴻鵠想了一下,開口說道:要說有仇家,恐怕就是昨天的那兩個人了,從金龍那邊去酒店的時候,我隱約就感覺好像有人在跟著我…
    秦風在潘家園抓住那兩個小偷交給于鴻鵠之後,於鴻鵠將其帶到何金龍的工地上,將兩個人暴打了一頓。
    原本於鴻鵠想著盤清楚對方的道,然後就放人的,沒想到那倆小子的嘴很硬,死活都不說自己是從哪裡來的。而且還口出狂言,要掃平京城的佛爺。
    在江湖黑話中,小偷有老榮的說法,不過在京城,佛爺卻是小偷的代名詞,於鴻鵠一聽就明白了。這夥人就算是外地的,應該也在京城混了不少時間了。
    於鴻鵠在京城盜門這行當裡,算得上是祖宗級別的人物了,雖然現在退出江湖走了正道,但問不出兩個小毛賊的話,當下有些著惱,於是切掉了二人的大拇指。
    那兩個人倒是也硬氣,被從工地放出來之後,踉踉蹌蹌的就離開了。當時于鴻鵠也沒在意,像這種事情,在江湖上並不鮮見。
    當時何金龍那邊還有點事要處理,於是於鴻鵠就在工地多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和何金龍一起去赴秦風的酒宴。
    小偷的感覺,自然是非常靈敏的,就在出門的時候,於鴻鵠感覺有人似乎在盯著他看。
    只是退出江湖那麼久了。於鴻鵠的警覺大大下降,在坐上何金龍的車子後。那種感覺也就沒有了。
    現在回想起來,於鴻鵠可以斷定,對方應該就是那時候盯上的自己,而且對方一直等到了酒宴結束後,跟著自己回了開鎖店。
    秦風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老於。按你這麼說,他們將你的斷指送到四合院那邊,也是跟蹤而來的?
    秦爺,我不知道…於鴻鵠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道:不過我感覺。對方出手這麼狠,應該是有舊怨…
    在剛才的時候,四兒等人已經給於鴻鵠說了昨夜發生的事情,但於鴻鵠思來想去,單憑斷人兩指的恩怨,還不足以讓對方下此狠手。
    老於,你聽過史慶虎這個名字沒有?秦風聞言一怔,如果真是有舊怨,那十有八九就是苗六指曾經提過的史慶虎了。
    史慶虎?
    於鴻鵠愣了一下,說道:我當然知道這個人了,不過我有十多年沒聽過他的消息了,秦爺,不會是他幹的吧?
    于鴻鵠比史慶虎大了很多歲,當初那小子剛入獄的時候,由於苗六指很看重對付,於鴻鵠對他也是頗多照顧。
    但是誰都沒想到,史慶虎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在苗六指停止傳授他盜門絕技之後,史慶虎居然連於鴻鵠都恨上了,而且找了一次機會,打斷了於鴻鵠的一根肋骨。
    這件事情出了之後不久,於鴻鵠就出獄了,根據後來苗六指說的,史慶虎居然還想對付他,但是被老而彌堅的苗六指給收拾了一頓。
    事情過去了十多年,於鴻鵠幾乎都快忘了這個人,眼下乍然聽秦風提起,那個一臉凶相的少年形象,在他腦海中又呈現了出來。
    我不知道,但這件事,對付的確像是沖著你們師徒倆來的。
    秦風倒是也有些仇家,像是石市的聶天寶和京城的方家,恐怕都是恨他入骨,不過那兩家即使報復也不會沖著於鴻鵠去的,所以這事的根源,還是出在苗六指和於鴻鵠的身上。
    秦爺,那…那我師父沒事吧?
    聽秦風提到苗六指,於鴻鵠頓時著急了,說道:史慶虎那小子最恨的人就是師父,要是他出的手,一定不會放過師父的…
    說著話,於鴻鵠用那只沒受傷的手就要支撐起身體,不過他昨夜留了那麼多的血,身上哪還有力氣?起到一半的時候就徒勞的躺回到了床上。
    老于,你師父沒事的,我讓遠子陪著他過來了。秦風按住了於鴻鵠,正想說話的時候,外面的房間就傳來了苗六指的聲音。
    鴻鵠,你…你沒事了吧?
    僅僅是一夜沒見,秦風就發現苗六指似乎蒼老了很多,手上也罕見的多了根拐杖,顯然發生在弟子身上的這件事情,對他打擊很大。
    師父,我沒事。於鴻鵠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說道:不就是手廢了嗎?反正現在也不靠這個吃飯了。
    嘴上說著沒事,不過傷口那可是真疼,尤其是耳朵處的疼痛,像針紮一般的刺激著於鴻鵠的大腦,那眼中露出的神色,卻是騙不了人的。
    沒事就好,這筆帳,秦爺會幫你討回來的。看到弟子如此模樣,苗六指說道:你先睡一會,睡著了就不疼了,我陪著秦爺去外面說說話…
    老苗,你那徒弟是被人打了悶棍,什麼都不知道,哎,我說,這麼多人守在這裡也沒有,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關上里間的房門,秦風和苗六指坐在了客廳裡,再加上後面跟來的李天遠,整個廳裡已經是擠滿了人。
    六兒,你帶兩個人去店裡,你師父沒事了,店裡的活不能沒人。
    苗六指抬頭打量了一下,說道:四兒,你去給鴻鵠搞點吃的去,買點老參燉雞湯,那東西是補元氣的…
    是,師爺!
    苗六指說話自然好使,四兒等人答應了一聲之後離開了病房,原本有些擁擠的房間裡,頓時只剩下了苗六指秦風還有謝軒和李天遠四個人。
    老苗,過來的時候沒人跟著吧?四兒等人離開後,秦風看向了苗六指。
    應該沒人。
    苗六指搖頭道:我從後門坐車直接出來的,而且在三環路上繞了兩圈,突然變道下的高架橋,就是有人想跟,也跟不上…
    四合院既然被對方給盯上了,苗六指出來的時候自然留了個心眼,他讓開車的李天遠兜了很大一個圈子才來的醫院。
    老苗,你這是小心過了頭!聽到苗六指的話後,秦風卻是眉頭一皺,言語間有點不怎麼客氣了。
    小心過了頭?秦爺,您這是什麼意思?苗六指聞言一愣,俗話說小心無大錯,他不知道自己的行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咱們不知道對方是誰,現在是他們在暗處,咱們在明處…秦風眼中閃過一道厲芒,說道:不讓他們跟著,怎麼能把那些人給揪出來啊?
    是啊,我…我怎麼忘了這茬了?
    苗六指一拍大腿,終於想明白過來了,現在的情形是他們苦於不知道對手是誰,對方要是跟蹤他的話,必然會露出破綻,到時候形勢就能扭轉過來了。
    秦爺,我這就回去,聽戲遛鳥逛茶樓一件都不落下!
    想通了這個關節後,苗六指頓時坐不住了,他和秦風一樣,在四合院暴露之後,始終都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彷佛有一條毒蛇在暗中盯著他們一般。
    老苗,這樣不妥。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咱們先拖幾天,不能跟著對方的節奏走,我已經讓金龍去打聽消息了,對方做出這樣的事情,肯定有其目地,說不定道上就已經傳出什麼來了…
    進入到九十年代之後,現在的社會已經是全民向錢看。
    有句很流行的話說,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對方下這等狠手,恐怕除了仇怨之外,還有金錢利益的驅使。
    別的不說,於鴻鵠雖然已經洗心革面,但他在京城地界上,卻是大家公認的一等一的佛爺,也不能排除這件事是有人想踩於鴻鵠上位的可能性。
    秦風想了一下,又對謝軒說道:軒子,你回去馬上找個按照銀行監控的公司,在咱們四合院的圍牆還有邊角的地方,都給我裝上監控器!
    記住了,這些監控器只能由院內安裝,安裝的地點隱蔽一點,儘量不要被外面的人發現,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在盯著咱們?

第446章  工頭

    風哥,我馬上就去辦。
     謝軒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這事兒很好辦,因為《真玉坊》裡面就裝有各種監控設施,只要將那家公司的電話找出來就可以了。
    遠子,你這幾天不用回拆遷公司那邊了,老苗走到哪,你跟到哪。
    叮囑完謝軒後,秦風又看向了李天遠,如果作案的人真是當年的史慶虎,那麼恐怕苗六指也是他的目標,秦風不得不防。
    見到秦風讓李天遠給自己做保鏢,苗六指搖了搖頭,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枴杖,說道:秦爺,不用的,老頭子我還沒老到不能動•••
    在江湖上廝混了一輩子,苗六指對自己的安全可是在意的很,且不說隨身帶著那把勃朗寧手槍,就是他的這把枴杖,裡面也是藏著一把拐中劍。
    老苗,你這年齡,不以筋骨為能,還是讓遠子跟著吧。
    秦風打斷了苗六指的話,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秦風不在京城的時候,家中的各項事情都是由苗六指來打理的,而且還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想了一下,秦風又說道:老苗,你今兒先別回去了,等等金龍那邊的消息再說。
    行,秦爺,都聽您的。
    苗六指點了點頭,說道:秦爺您也一天沒闔眼了,早點回去休息一下吧,那邊的人要真是衝著我們師徒來的,這兩天差不多就有消息了。
    那好,軒子,你直接回《真玉坊》,不用再來醫院了。
    秦風招呼了謝軒一聲,雖然這事兒鬧的人心惶惶,但生意不能停掉,秦風開著車先將謝軒送到《真玉坊》,然後自己一人回了四合院。
    秦風,你那朋友沒事兒了吧?
    從後門剛進到中院,秦風迎面就碰上了劉子墨,這哥們不知道從哪裡找了根白桿,將那槍頭裝了上去,正在院子裡挽著槍花。
    秦風揉了揉眉心,說道:人沒事,不過這事兒還沒完,對方不知道是沖誰來的。
    管他沖誰來的,水來土掩,兵來將擋,還怕他們不成?劉子墨將長槍往胸前一攔•擺出了個鐵索攔江的架勢。
    不是怕,我是要滅了他們。
    秦風眼中露出一絲厲芒,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想儘量和江湖脫離開來,但要是有人欺上門來,秦風也會讓對方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好,秦風,打聽清楚了,一定要叫上我啊。
    聽到秦風的話,劉子墨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骨子裡也傳承了劉老爺子那種俠肝義膽,最是嚮往鮮衣怒馬的江湖生活。
    行,手上不沾血,還叫什麼男人。秦風和劉子墨會心的笑了起來。
    老朱,你怎麼現在才出門啊?正說話間,秦風見到朱凱背著個包走出了中院。
    秦風?你回來了?我過來拿點東西,對了,昨兒沒事了吧?
    見到秦風,朱凱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昨天他和馮永康的表現實在是不怎麼樣,直到秦風離開後,這哥兒倆還在抱著樹吐呢。
    沒事,老朱,這事兒你和老馮就當不知道好了。
    秦風想了一下,說道:「回頭到了項目組,先不要說我回來的事情,等我忙完了這段,再去項目組報到。
    我知道了,秦風,你…你小心點啊。
    能考上京大的學生,不說是個書呆子,但絕對沒見過昨兒那場面,朱凱和馮永康縱然膽子再大,也是不敢摻合進那斷指的事情裡去的。
    嗯,你和老馮打個招呼。秦風點了點頭,說道:這幾天你們別住在四合院了,就在博物館招待所先住下•••
    現在的情況是敵人在暗處秦風在明處,朱凱和馮永康和江湖沒有任何的關係,秦風不想讓他們也牽扯進來。
    那好,我收拾幾件衣服。聽到秦風的話,朱凱愣了一下也沒多問,轉身回到房間又收拾了幾件衣服,這才離開了四合院。
    子墨,我先去睡會,等這事兒了結後,我再陪你在京城玩玩。
    秦風現在已經是二十多個小時沒闔眼了,加上肩傷還沒痊癒,此刻臉色蠟黃,精神十分萎頓。
    你睡你的,我在這練練槍…劉子墨點了點頭,拿著那大槍帶著大黃在院子裡轉悠了起來,儼然一副看家護院的樣子。
    三條三,通吃,媽的,給錢,快點給錢•••
    在城東一處工棚裡,到處都是一股子汗味和臭腳丫子味,六七個剛吃過晚飯的工人,在地上鋪了一張涼蓆正賭著錢。
    說話的這人二十七八歲的年紀,長著一副凶相,贏了之後還沒等旁邊幾人給錢,就仲手抓了過去,引得旁人一陣叫罵。
    陳老七,你小子昨天是不是鑽哪家寡婦的被窩了?今兒手氣那麼好?坐在那人對面打牌的人,赫然就是曾經對秦風開過槍的魯五。
    這個正在興建著的工地,是何金龍負責拆遷的,魯五和工地上的幾個工頭都非常熟悉,這個叫陳老七的!就是一個來自豫省的工頭。
    五哥,哪兒有的事。
    陳老七嘿嘿一笑,眼神閃爍了幾下,收了錢之後站起了身體,說道:行了,今兒就到這了,差不多到點該吃飯了,都去打飯吧。
    真是的,贏了錢就不玩了…旁邊那幾人雖然有點不甘心,但還不敢和陳老七叫板,悻悻的拿起飯盒茶缸往食堂走去。
    你們這的食堂連他媽的一塊肉都舍不得放,老七,晚上咱們喝點去?
    讓魯五這種人去參加上流社會的酒會,他一準會感覺彆扭,不過和這些建築工地上的人廝混在一起,他卻是如魚得水,感覺十分自在。
    現在?行!陳老七點了點頭,說道:五哥,今兒我請客,老是吃您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嘿,老七,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小子捨得請客啦?
    魯五臉上露出了吃驚的神情•開口罵道:我說老七,是不是找到什麼發財的路子了,有好事可是要想著你吳哥啊。
    魯五知道,陳老七雖然是個小工頭,但他的福利只是不用幹活,要說到錢,每天只是比工人多出個四五十塊,還真沒多少。
    而陳老七家裡生了四個孩子,他的工錢除了打牌之外,幾乎都寄回了家,平日裡想喝酒了,都是去蹭別人的。
    哪有什麼來錢的路子啊,五哥,我這不就是吃您的多了,感覺不好意思嗎?
    陳老七哈哈一笑,站起身鑽出工棚,喊道:二狗,三娃子,別打飯了走,咱們到飯店喝點去…
    陳老七喊的人,和他一樣•都是手下管著一二十口子的小工頭,陳老七往日裡沒少吃喝別人的,卻是想趁著這機會將人情還回來。
    在工地旁邊幾百米的地方就有個小飯店,飯店雖然不大,但是各種炒菜都有,最重要的是實惠,點上十幾個菜,也不過就一百多塊錢。
    干力氣活的人,都喜歡喝白酒,到了京城喝的自然是二鍋頭了,一斤才十來塊錢,而且喝醉了還不上頭,點好菜後,陳老七又叫了四瓶二鍋頭。
    來,五哥,二狗,乾了!陳老七除了賭,還就好口酒,沒等菜上來就給眾人碗裡倒滿了,嚷嚷著要乾杯。
    老七,爽快,我發現你小子也不小氣嘛。
    魯五幹了碗裡的酒,抹了抹嘴巴,說道:老七,別說哥哥我不照顧你,下個月我們有個拆遷的活,活不大,二三十個人就夠用,龍哥說也沒必要找施工隊了,你們怎麼樣,願不願意接?
    前文曾經說過,何金龍的拆遷公司,其實就是個皮包公司,在接到拆遷項目之後,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外包出去的,甚至連設備都是臨時租賃。
    如果項目大了,那就必須找些有實力的施工隊伍,但是一些小項目,找幾個工地上的臨時工就能幹,賺的錢未必就比大項目少。
    拆遷的活?幹啊!魯五話聲未落,陳老七的眼睛就瞪得溜圓,他帶著十來個老鄉在工地上幹活,一年頂天就賺個萬兒八千的。
    不過接觸過拆遷項目的陳老七知道,如果能接到個拆遷的活,那一單下來,恐怕他就能賺上一兩萬,這還是扣除工人之外的費用。
    時間週期短賺錢還多,幾乎沒有工頭不願意接這種活的,陳老七今兒之所以願意掏錢請魯五,也有點何其套近乎,日後能接點小活幹的意思。
    老七,五哥抬舉你,你還不敬五哥一杯啊?旁邊的兩個工頭,聽著有些眼紅,嚷嚷著要灌陳老七的酒。
    二狗,三娃,那活老五一個人也幹不完。魯五看了一眼另外兩人,笑道:到時候你們也過來,晚上干,不耽誤你們白天工地上的活。
    哎呦,那真謝謝五哥了,我們先乾為敬!魯五此話一出,酒桌上的氣氛愈發的和諧起來,三個小工頭輪番的拍起了魯五的馬屁。
    幾瓶酒很快就喝完了,陳老七大著舌頭又叫了四瓶二鍋頭。
    酒桌上的話題也是越扯越遠,從國家領導人到誰家留守的媳婦偷了人,再到哪個工地打了群架,幾人聊的是興高采烈。
    不過和這幾個喝多了的傢伙相比,東北過來的魯五,酒量能甩出他們幾條街,在陳老七等人說話舌頭都大了的時候,魯五仍然保持著清明。
    看到幾人都已經喝的眼睛發直了,魯五冷不丁的問道:對了,昨兒聽說,這京城有個老佛爺,被人敲了悶棍,你們知道這事兒不?

第447章  拿人的手軟

    老佛爺是什麼?聽到魯五的話後,二狗大著舌頭問了一句,他剛來京城沒多久,對那些京城腔調還不怎麼聽得懂。
    佛爺就是小偷,老佛爺,那自然是小偷裡面的祖宗了。
    一旁的三娃笑著答了一句,說道:那些做賊的,活該被打,我隊裡有個娃去年過年回家的時候,一年辛辛苦苦賺的三千塊錢,在車站就被人給掏了包,一分都沒給剩下來。
    原來是小偷啊,那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二狗撇了撇嘴,端起一碗酒,說道:五哥,要是有人敢欺負到您,只要打個招呼,就是天王老子,咱們也滅了他!
    二狗來京城不久,還需要建立自己的人脈,所以在酒桌上對魯五也最是巴結,魯五喝的酒,大多都是他敬的。
    那沒說的,以後有好事,我一定想著哥幾個。
    魯五表面上雖然一副喝大發了的模樣,不過眼睛卻是一直盯在陳老七身上。
    魯五之所以今兒來找陳老七喝酒,那是聽人說起過,魯五有個京城的相好,而且這幾天似乎經常有外地老鄉來找他,所以陳老七何金龍被列為了重點懷疑對象。
    看到幾人都有了六七分酒意,魯五又端起了酒碗,說道:來,大家一起喝一碗,我告訴你們,滅了那佛爺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我們東北人,在京城除了我們,誰敢幹這種事兒?
    作為一個國家的經濟政治文化中心,京城的人口結構,無疑也是異常複雜的,幾乎每個省份都有流動人口湧入到這裡,按照地域的劃分,的確形成一個個團體。
    像是溫洲人,很早就進入京城做生意,時至如今。在京城的各個經濟領域,幾乎都能見到溫洲人的身影,論財力,溫洲幫當數得上是第一。
    魯五所說的東北幫,在京城也能算得上是一霸,很多停車場或者是歌舞廳夜總會看場子的人,大多都是來自東北。另外在娛樂圈裡,東北幫也是無人敢於招惹。
    不過不知道魯五是有心還是無意,在說起一些由地域關係形成的團隊時,他卻是漏掉了豫省人,這讓酒桌上已經喝大了的三個人,都是有些不爽起來。
    五哥。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三娃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放,拍著胸脯說道:要說團結,俺們豫省人也不差啊,別的不說,京城大大小小那麼多工地,只要兄弟出去一吆喝,整出來個千兒八百人絶對沒問題…
    三娃說的是事實。從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期的時候,就有大批豫省人湧入到京城,從事建築相關的工作。
    外出打工的人,往往一個人在外面站住腳之後,緊跟著都能將一個村子裡的人都喊去,所以十多年下來,在京城建築隊這一塊,幾乎就是豫省人的天下。
    你們豫省人多是多。不過都很本分。
    聽到三娃的話後,魯五嗤笑了一聲,說道:要說幹架這種事,還要數我們東北人,換成你們,敢打佛爺的悶棍?
    魯五這話雖然說得有些沖,不過卻是事實。豫省人出身中原,的確比較老實,有時候被建築商拖欠了工錢都不知道該如何追討。
    五哥,您這話。可說大了啊。
    一直在旁邊憋著沒說話的陳老七,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說道:就說那佛爺被打的事兒,實話說,五哥,還真是我們豫省人幹的。
    現在這社會,全民皆向錢看,人心也變得有些浮躁起來。
    在二十年前說人是雷鋒,那一準是在誇人,可是現在,你要說誰是好人,那人肯定心裡不爽,因為好人就代表著軟弱可欺和吃虧。
    所以魯五這一句本分的話,卻是讓陳老七不服氣了,抬手將桌子上的一碗酒灌進了嘴裡,梗著脖子說道:那佛爺姓于,號稱是京城的一代賊王,五哥,我說的對不對?
    姓于,還是個賊王?我這倒是不知道。
    沒有人發現,魯五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的神色,嘴上卻是說道:老七,你不是在吹牛吧,你們的人連個工錢都不敢要,還敢去打佛爺的悶棍?
    誰要是吹…吹牛,誰…誰他媽的就是這個…
    陳老七已經有了七八分酒意,被魯五這麼一激,頓時忍不住了,伸出右手在桌子上做出個王八的手勢,說道:要說這事,我…我老七也算是參與進去了…
    陳老七原本謹守著心中的那個底線,不過一旦說出開頭,他就再也忍不住了,指著三娃說道:三娃,我在京城有個小蜜,你是知道的吧?
    小蜜這個詞,是小秘的諧音叫起來的,是前幾年京城富豪圈子最為流行的一個詞,在那幾年,誰出去身邊要是不帶個年輕漂亮的女孩,那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做生意的。
    老七,就你那下崗女職工,也敢叫小秘?
    陳老七這話一出口,三娃和二狗頓時齊聲嗤笑了起來,在他們兩個看來,陳老七的那個女人,充其量也就是個相好。
    下崗工人那也是京城人,你有嗎你?
    見到三娃等人不給面子,陳老七頓時怒了,他一直以自己找了個京城女人為榮,這事兒在他們的這個小圈子裡,幾乎人人都知道。
    咦,老七,還真沒看出來,京城大妞你都能勾搭得上啊?
    魯五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端起酒碗說道:來,五哥我敬你一碗,這事兒你得給五哥說道說道,京城那些妮子平時看人眼睛都長在額頭上,我還沒能勾搭上一個呢。
    聽到魯五的話,三娃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道:五哥,你別聽他胡咧咧,不就是每個月給人家五六百塊錢,順帶著幫人扛煤氣瓶幹點出力活嗎?
    放屁,三娃,你和老子過不去是不是?
    陳老七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道:有本事你也找你一個去,媽的,要是不服氣,老子和你練練,少他娘的在這說怪話。
    哎,這是幹什麼,都是自己兄弟,別傷感情啊。
    魯五一把將陳老七拉回到了椅子上,衝著三娃一瞪眼,說道:三娃兄弟,這就是你不對了,老七能找到那是他本事,這一點就比咱們強…
    我也沒說什麼啊…
    看到陳老七發火,魯五也幫著他說話,三娃頓時軟了下來,他敢得罪陳老七卻是不敢招惹魯五,畢竟還想著從對方手上接工程呢。
    老七,來,給哥幾個說說你泡妞的經驗,三娃,你小子別打岔…
    魯五做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男人在一起喝酒,自然總是免不了要談論女人的,他的舉動並不顯得怎麼突兀。
    五哥,我們可是真感情啊。陳老七雖然長得比較凶,不過說起這事兒來,居然有些扭捏了起來。
    老七,你不想說就不說吧。
    魯五話題一轉,說道:不過剛才說到敲那佛爺悶棍的事情,你說這女人幹什麼?難道還是她敲的悶棍嗎?
    不是她,開始連我都不知道,昨兒可是把她給嚇壞了。
    既然不願意提自己女人讓別人恥笑,陳老七對敲悶棍那事兒,倒是不怎麼忌諱了,反正這酒桌上就四個人,他也不怕傳出去。
    嗯?怎麼回事,快點說說…
    沒用魯五催促,就連二狗和三娃也來了興趣,如果這事兒真是他們豫省人幹的,那在幾人心裡,可是給豫省人臉上大大增光了。
    是這樣的…
    話匣子既然打開了,就很難再收回去,陳老七藉著酒勁,將昨天發生的事情給說了出來,我以前在豫省的時候,曾經跟過一位道上的大哥,前幾天的時候,他來京城找我了…
    原來,陳老七當年十六七歲的時候,在家不學好,跟著一幫子社會上的人瞎混,自以為很有面子。
    可是有一次那些人犯事,全都給抓了進去,陳老七因為年齡小罪行輕沒有被判刑,但經此一事,他也老實了起來,結婚生子後,就來京城打工了。
    就在前幾個月,陳老七回老家過年的時候,卻是遇上了當年的那位大哥。
    當時那位大哥穿得很闊氣,還拿著大哥大,一看就是發了大財的模樣,鬼使神差之下,陳老七就把自己在京城的聯繫方式給了對方。
    但是讓陳老七沒想到的是,三天之前,當年的老大帶著五六個人找到了他,說是要來京城打天下,想邀請陳老七入夥。
    陳老七雖然沒什麼文化,人也粗鄙,不過倒是能看得清事情,他知道和這些人混在一起,肯定沒個好下場,當時就拒絶了對方的邀請。
    那位老大也沒有強求,不過卻是大方的甩給了陳老七二千塊錢,說是回頭有點事需要他幫忙,保證不拉陳老七下水。
    當時陳老七沒推掉,原本想著第二天找個機會還給老大的,可是當天晚上在他的那個相好家裡,兩千塊錢卻是被相好的從口袋裏給摸了出來,直接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俗話說拿了別人的手軟,昨天下午老大手下的四大金剛找到了他,讓他幫忙引個人出來的時候,陳老七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第448章  虎爺

    原本陳老七在講訴這件事的時候,是想證明自個兒膽大敢和人去算計京城的佛爺。
    不過這事情壓在陳老七心裡十分難受,再加上此時他已經喝的七暈八素了,一股腦的將事情說出來後,魯五才知道,敢情他並沒有直接參與到這件事情裡。
    昨兒快11點的時候,老大手下的人又找到正在那個女人家裡的陳老七,二話沒說又扔下了兩千塊錢,見錢眼開的女人甚麼都沒問,居然就跟著走了。
    可是等到11點多女人回來之後,陳老七發現,女人的面色蒼白的可怕,在他追問下,女人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從家裡出去後,沒人就上了來人所開的一輛出租車,然後那人帶著女人到雍和宮附近走了一圈,讓他帶一個開鎖的人,到這個地方。
    想著兜里裝著的兩千塊錢,女人也沒多想,就按照對方的吩咐辦了。
    可是女人怎麼都沒想到,在她帶著那個開鎖老人來到對方指定的地點後,埋伏在那裡的人,居然直接就下了狠手。
    一直到回返家中,女人都驚魂不定,嚇得一夜都沒能睡著,而就在今天早上,陳老七也接到了當年那位老大的電話。
    老大告訴他,昨兒出事的那人姓於,是京城資格很老的一個佛爺,手下有不少狠人,要是被那佛爺的手下知道陳老七有份參與到這件事情裡面,那他一定會小命不保。
    所以陳老七已經準備讓這件事爛在肚子裡,可禁不住魯五這番套問,在喝多了的情況下,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老七,原來你們豫省也有狠茬子啊?魯五忽然漫不經心的問道:對了,你那老大叫什麼名字啊?以前怎麼沒聽過這麼個人?
    不•••不知道,以•••以前我們都…都叫他虎哥…
    講出了壓在心裡的這件事,陳老七隻感覺渾身舒暢•居然端著碗又和二狗兩人拼起了酒,看那模樣,估計是想一醉解千愁。
    老七,那虎哥現在在什麼地方啊?問出這話的時候•魯五渾身都繃緊了,如果陳老七此時沒喝多,一定能看出魯五的不對勁來。
    不•••不知道!陳老七剛灌下一碗酒,砰的一聲,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
    旁邊的三娃和二狗比他也好不了多少,一人突溜到了桌子下面,而另外一個人,則是歪倒在了椅子上打起了呼嚕。
    媽了個巴子的,這會喝倒了?看到這種情形,魯五氣得直撮牙花子。
    拿起桌上的酒碗•魯五往嘴裡喝了一大口,一手拽住陳老七的頭髮,將他腦袋給拎了起來,扑哧一聲,將嘴裡的酒盡數噴在了陳老七的臉上。
    看到陳老七緊閉的眼睛睜開了,魯五連忙問道:老七,虎哥又找你沒有啊?他現在住在什麼地方?
    不•••不知道,都是他找的我,我…我哪兒知道他住哪裡?陳老七徒勞的揮舞了一下雙手,也感覺不到頭上的疼痛,居然就那樣睡著了。
    媽的,關鍵的時候掉鍊子!
    魯五知道陳老七說的應該是實話,右手一鬆,那腦袋砰的一聲又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起身到了外面結了賬。
    虎哥?沒錯•應該就是史慶虎了。
    兩個多小時後,秦風從四合院趕到了拆遷公司,現在四合院已經暴露出來了,秦風電話通知了所有知道四合院的人,這幾天都不要過去。
    秦爺,史慶虎是誰啊?何金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奇怪的問道。
    是老苗的仇人,這事兒,算是冤家路窄了•••秦風嘆了口氣•將苗六指和史慶虎之間的恩怨說了一遍。
    對方應該是有備而來。
    到了此時,秦風哪裡還不知道,那兩個蟊賊被斷了拇指的事情,只不過是個引子,史慶虎此次來京城,應該就是衝著苗六指和於鴻鵠來的。
    秦爺,那咱們該怎麼辦?
    何金龍皺起了眉頭,陳老七不知道史慶虎的下落,這事兒就沒法追查下去了,畢竟京城那麼大,想找出一個人來,無疑是大海撈針。
    等他們送上門來!
    秦風冷笑了一聲,說道:金龍,現在已經找到了正主,就讓你的人都撤回來吧,該幹什麼幹什麼,既然對方是衝著老苗來的,他們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的…
    秦爺,這樣行嗎?何金龍撓了撓頭,說道:對付要是跑了,老於這個虧豈不就是白吃了嗎?
    金龍,放,跑不了他們,而且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自己跳出的!秦風把玩著纏繞在手指間的索命針,眼中露出一股殺機。
    在弄清楚了對方的身份後,秦風心里頓時安定下來了,因為從現有的跡象來看,史慶虎很可能是想敲山震虎,打掉苗六指和於鴻鵠之後,在京城開山立櫃。
    現在於鴻鵠已經被他們搞定了,不過苗六指卻是毫髮無損,按照秦風的想法,那邊肯定還有下一步棋,而且必定是對付苗六指的。
    所以與其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去找史慶虎等人,倒是不如加強四合院和苗六指的警衛戒備,同時通過監控設施,將隱藏在暗處觀察四合院的史慶虎給揪出來。
    秦爺,老何是粗人,動不了那腦袋瓜•••何金龍拍了拍胸口,說道:後面的事情需要怎麼做,秦爺您直接吩咐就行•••
    秦風想了一下,說道:你找幾個能打的人,和遠子一起陪著老苗,別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行,我這幾天都跟著老苗叔,看那幫兔崽子還敢下黑手不?何金龍點了點頭,雙手捏在一起,響起了一陣劈裡啪啦關節的炸響聲。
    作為國家的首府,京城固然有其大氣繁華的一面,不過在一些京郊地區,還保留著五六十年代的風貌,低矮的瓦房隨處可見。
    就像是大興和京城接壤的地方,就有一處三不管的地帶,也正是京城現在正在整頓的城中村,到處都是違章搭建的平房,裡面住滿了全國各地的北漂人員。
    除了一些固定出租的房屋之外,在這個三不管地帶,還有很多沒有營業資格的黑招待所,裡面住的人,更是形形色色。
    在這樣的招待所裡,只要你有錢,沒人會查你身份證件的,而且除了逢年過節或者碰到什麼大案子,警察也很少到這種地方來。
    三妹兒,晚上到哥哥房間裡來啊?
    一個二十八九歲的小青年,拎著一個袋子上二樓的時候,衝著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吹了個口哨。
    看你那熊樣,姑奶奶怕把你幹的起不來床。女孩嘴一撇,不屑的看了一眼對方,昂首挺胸的下了樓。
    媽的,不就是個暗娼嗎?眼睛還能長腦門上去?小青年沖著那女孩的背影吐了口吐沫,要不是虎爺交代了不准惹事,他早就將這女的給姦掉了。
    上了二樓最東面一個房間後,小青年在門上三緊四慢的敲了一下,過了五六秒鐘,房門從裡面被打開了。
    這間屋子是被他們幾個人給包下來的,裡面一共有五張床,面積倒是也不小。
    更重要的是,這屋子的窗戶是開在後面的,跳下去就是城中村那復雜無比的巷子,只要往裡面一鑽,不出動百八十個警察,都很難將人找出來的。
    原本屋子裡的三人正打著牌,看到來人進來後,那個身材高大,長著一雙倒三角眼的中年漢子,將牌扔到了床上。
    虎爺,這京城全聚德的生意真好啊,買這兩隻鴨子我整整排了兩個小時的隊…
    年青人將手上拎著的東西擺在了桌子上,打開之後,一陣撲鼻的香味頓時充斥在整個屋子裡。
    嗯,咱們住的是差點兒,不過不能委屈了吃•••
    長著倒三角眼的虎爺撕下一條鴨肉,在甜醬上沾了一下,說道:給猴子留半只,剩下的都吃掉吧,等咱們在京城立了足,我讓你們吃的見了鴨子就想吐…
    那是,跟著虎爺,指定吃香喝辣啊。
    將那兩隻片好的鴨子擺在桌子上後,那年青人變魔術般的將手一翻,在他的右手指縫裡,各夾著一個錢包。
    虎爺,咱們這京城是來對了,嘿嘿,買個鴨子都有人給送錢。想著那買完鴨子擠出來時,見到那丟了錢包的人嚷嚷的樣子,年青人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
    虎爺撇了一眼那幾個錢包,說道:按規矩,錢交給老牛管,你出的手,可以先拿出一份來,不過這幾天不要出手了,等解決了那個老不死的,京城還不都是咱們的?
    是,虎爺,我知道了。
    年青人拿出錢包,將裡面所有的錢都取出來查了一遍,一共是八千六百多塊,他扣下了八百塊錢,其餘的都交給了一個面相忠厚的人手裡。

第449章  監控

     虎爺,猴子說了,那老不死的這幾天都沒露面,咱們就直等下去?
    另外一個長相普通,屬於那種扔到人堆裡就分不出來的中年人,開口說道:虎爺,敲掉了於鴻鵠,咱們在京城也算是立威了,只要把名頭放出去,我看可以開山立櫃了呀…
    來到京城差不多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除了前幾天晚上出去敲了於鴻鵠的悶棍,這幾天都被虎爺按在了這個黑招待所裡,幾人可都是被憋壞了。
    老鼠,現在出去,你想找死嗎?
    虎爺聞言冷哼了一聲,說道:別看苗六指那老不死的已經八十多了,就是虎爺我,也不敢說單對單的就能把他拿下來,那老東西門道多著呢…
    說話的虎爺,正是苗六指告知秦風的史慶虎,當年在監獄裡被苗六指收拾了一頓,至今史慶虎的左手大拇指都不怎麼靈活。
    不過雖然沒能學得苗六指的絶技,但史慶虎在出獄之後,卻是別有際遇。
    那是史慶虎出獄的第三天,往日和他稱兄道弟的那些人,沒有一個上門找他的,心情煩躁的史慶虎,於是找了個小飯店喝起了悶酒。
    就在史慶虎剛剛自己幹了一瓶白酒,正準備再要酒的時候,卻是被一路過的瘦巴老頭踩了一下腳。
    飯店本來就不大,人來人往的被踩一腳原本是很尋常的事情,不過史慶虎本就是個暴躁性子,加上心情又不好,當下站起身就要打那老人
    可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兩人這一動起手來,最後吃虧的反倒是年輕力壯的史慶虎,被那老頭打的鼻青臉腫爬不起身子。
    圍觀的那些人或許以為是史慶虎喝多了,但史慶虎自個兒心裡清楚,那老頭出手狠辣,上來就打中了自己的肋骨,讓史慶虎在第一時間就失去了還手的能力,絶對是個會家子。
    史慶虎住的那個小縣城,只有巴掌大的地方•事後史慶虎一打聽,就找到了那個老頭,在老頭家裡磨蹭了好幾天之後,終於拜成了師父。
    跟著老頭學了五年的功夫,老頭的大限也到了,在師父死後,二十多歲的史慶虎糾集了一幫地痞流氓,又幹起了欺行霸市的事情。
    不過史慶虎當時的格局層次終究太低,還沒風光兩年,又因為故意傷害罪被抓進監獄判了幾年,陳老七就是那會結識的。
    再次出獄之後,史慶虎變得低調了起來,他離開了出生長大的那個小縣城,全國到處流竄起來,甚至有半年多的時間,誰都不知道他的蹤跡。
    如此過了五六年,史慶虎又回到了家鄉,這次身邊卻是跟了四個人,正是現在跟著史慶虎的四大金剛。
    裝修了一下父母留下的老宅子,史慶虎每日裡都是深居簡出。
    不過每年史慶虎都要和這四個人外出一段時間,誰也不知道他們去幹了什麼,但是史慶虎做生意發了財的傳聞,在小縣城裡卻是慢慢流傳了出來。
    但實際上史慶虎在做什麼,就連他手下的四大金剛都不怎麼清楚,只知道每年史慶虎帶著他們去到別的城市行竊,偷得幾萬塊錢就回去。
    但是史慶虎會在那些城市發展一些下線,像是這次被斷了拇指的兩個人,就是史慶虎外圍組織的人,在出了事之後,史慶虎給了兩人一筆錢,讓他們離開了京城。
    虎爺,我們聽您的,您說怎麼辦,咱們就怎麼辦。
    見到史慶虎瞪起了眼睛•那個叫老鼠的頓時縮起了脖子,跟了史慶虎差不多快十年了,他們幾個人自然知道史慶虎的秉性。
    原本史慶虎手下不止只有他們四個人,而是號稱八大金剛,不過五年前的時候,他們在羊城幹了一趟大活,從一家金店偷取了價值三百多萬的黃金。
    按照史慶虎的規矩,這些黃金,他一個人是拿走一半的,剩下的才由其他八個人平分。
    往日竊得的錢少,眾人尚且同意這種分配方式,畢竟他們的行竊之術,都是由史慶虎教出來的。
    可是那金燦燦的黃金,卻是讓這個小團體產生了分歧,因為另外幾個人認為史慶虎只是動動嘴皮子就要拿走一半,未免有些太不公道了。
    八大金剛裡,有四個人都要求多拿一點,並且用離開團隊來威脅史慶虎。
    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史慶虎當時就暴起發難了,在羊城市郊鐵路邊的一個廢棄屋子裡,用一把軍刺,將四人接連捅死,出手狠辣之極。
    這個場景,被另外四人看得真真切切,直到那時候他們才知道,平時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史慶虎,真的是一隻吃人的老虎。
    從那次之後,另外四人再也不敢違背史慶虎的意願,甚至連逃離他的念頭都不敢有,因為當淋淋的一幕,對幾人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看到老鼠一臉恭敬的樣子,史慶虎擺了擺手,說道:行了,老鼠,你晚上去接替猴子,小心點,不要被那邊的人給盯上。
    雖然四大金剛的名頭很響亮,不過這四個人的綽號卻是不怎麼樣。
    那個面相忠厚的人叫做老牛,外出回來的叫山雞,相貌普通的叫老鼠,還有個叫猴子的人,則是一直在監視著苗六指所住的四合院。
    知道了,虎哥,您放心吧,肯定不會被他們發現的。老鼠慇勤的拿出一瓶酒,給史慶虎倒上後,又將鴨子身上最好的那部分肉擺在了史慶虎的面前。
    六指神偷?哼,老子把你十根手指頭都廢掉,我看你還能不能偷。
    史慶虎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吃飽喝足後,躺在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女孩的照片打量了起來,眼中露出淫邪的目光。
    虎爺,這小妮是誰啊?長得很正點呀?老鼠泡了一杯茶端給了史慶虎,剛好看到了那張照片。
    怎麼?想女人了?
    史慶虎撇了一眼老鼠,說道:老子警告你,晚上給我盯好那院子,你要是敢跑去髮廊,老子讓你做太監•••
    不敢,不敢,虎爺,我哪兒有那膽子啊?
    老鼠被史慶虎眼中冒出的凶光嚇得一哆嗦,其實他原本正在心裡想著,晚上趁著盯梢的時候,找個髮廊妹去爽爽的呢。
    虎哥,那姓苗的一直躲著不出來,也不是個事啊?
    在史慶虎的這個團體中,唯有沉默寡言的老牛,才稱呼史慶虎為虎哥,和史慶虎的親近程度,要比那幾個人更近一些。
    急什麼?躲得了初一,還能躲得了十五嗎?
    史慶虎嘿嘿怪笑道:他苗六指自詡為天下第一神偷,應該知道不怕被賊偷,就怕被賊惦記這句話吧?他躲的時間越長,這心裡也就越慌張,這樣事情才好玩嘛…
    史慶虎自問前段時間所做的事情,沒有留下任何的首尾,苗六指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猜不到出手的人是誰,想必現在正惶惶不可終日吧?
    想到這裡,史慶虎不由縱聲大笑了起來,相比一棍子將人給打死,這種鈍刀子割肉的感覺,卻是更加讓人難受的。
    子墨,發現什麼沒有?
    秦風走到劉子墨的身後,在劉子墨的前面,擺著四台監控器,每台監控器上則是四個分割開來的畫面,一共從十六個角度,將整個四合院都給包裹了進去。
    這套監控器是昨兒才裝好的,由於秦風怕謝軒等人留在四合院出事,於是將他也給趕了出去,現在偌大的院子裡,就只有他和劉子墨兩個人住著。
    沒有,我也不知道這些人,哪個是老住戶,哪個是生面孔啊。
    劉子墨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自告奮勇來看監控,卻沒想到這工作枯燥無比,才看了幾個小時,劉子墨就感覺眼睛已經花掉了。
    子墨,真是對不住,本來叫你來京城玩的,沒想到出了這種事。
    秦風有些歉意的說道:你別看了,反正這監控能自動錄影的,回頭等夜深安靜下來,我快進了看…
    秦風,咱們兄弟,還用得著說那些話嗎?劉子墨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小子再給我說這些,我馬上就回倉州去•••
    得,你當我沒說,走,我炒了兩個菜,咱們喝點去。秦風聞言笑了起來,拉著劉子墨就往外走。
    別啊,還是在這裡吃吧,你把酒菜拿過來就行。劉子墨搖了搖頭,看了大半天什麼都沒觀察出來,他有點不甘心。
    行,你等著,我去拿…
    秦風點了點頭,出去到廚房端了兩盤菜,另外在腋下夾了一瓶從胡保國哪裡拿來的茅台酒,進到了監控室裡。
    看什麼呢?先吃飯。秦風啟開酒,屋裡頓時充斥著茅台的酒香味。
    秦風,我怎麼覺得這倆小子不對啊?劉子墨指著一處畫面說道:這烤紅薯又不是開出租車,還要分早晚班有人接替嗎?
    嗯?我看看?
    秦風聞言一愣,目光注視到了顯示屏上,剛好看到被劉子墨放大了的畫面,這個攝像頭的位置,正好對著巷子口,在那裡有個賣烤紅薯的攤子。

第450章  唇語

    嗯?這攤子老闆換了人?
    看到那個用油桶改成的烤紅薯攤子,秦風不由愣了一下,在他的記憶裡,這個攤子的老闆是個六十來歲的老大爺,秦風還曾經在他那裡買過紅薯的。
    畫面上的紅薯攤,剛好顯示兩個人交接的過程。其中一人正好面對著顯示器,似乎在說著什麼,秦風連忙喝道:子墨,把畫面放大,拉近一點…
    好!劉子墨答應了一聲,在面前的鍵盤上操作了幾下,頓時將遠處那兩人的畫面拉到近前。
    不行,再往回放一點,臉部太模糊了。秦風搖著頭,做了個往後退的手勢,忽然喊道:停,這樣正好,不要再動了…
    站在顯示器前面的秦風,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人的嘴巴,同時自己的嘴唇也在蠕動著。
    你懂唇語?看到秦風的舉動,劉子墨頓時明白了過來。
    唇語在國外的應用很廣泛,各個領域都能用得到,甚至可以作用在法庭案件審理上。
    就像是在美國的職業籃壇和歐洲的足球場上,都有唇語專家解讀過一些有爭議球員的話語,從而判斷他們是否說出了諸如種族歧視之類的話。
    不過就劉子墨所知,國內還沒有開設過類似唇語的學科,他沒想到秦風居然懂得辨別唇語。
    胡…葉叫你回去,晚上我受在這裡…
    看著屏幕上那人蠕動的嘴唇,秦風也發出了聲音,不過緊接著就糾正了自己的說法,不對,應該是虎爺叫你回去,晚上我守…對,是守在這裡!
    翻譯出了那人的話後,秦風眼中射出了一道精光,右手握拳。重重的擊在了左掌掌心上,興奮的說道:子墨,找到了就是這兩個王八蛋!
    秦風,不會錯吧?劉子墨有些狐疑的看向秦風,他有些不明白,秦風這些明顯是偏門的功夫,都是從哪裡學來的?
    沒錯。子墨把畫面放慢。
    秦風搖了搖頭,指著那人的嘴唇,說道:你看他的嘴唇,這個發音是苗…六…指,他們要不是敲於鴻鵠悶棍的人,又怎麼會說出苗六指的名字?
    還真是的。
    聽秦風這麼一說。劉子墨也學著那人嘴唇的動作發了一下音,吐出來的三個字,和苗六指的發音極為相似。
    怪不得這幾天沒找到這幾個人呢,原來把這地瓜攤子給盤下來了。
    秦風拿起酒杯和劉子墨碰了一下,說道:來,子墨,咱們喝酒。讓那傢伙繼續守著去,媽的,先晾他們幾天再說…
    劉子墨聞言愣了一下,看到屏幕上的交接似乎完成了,連忙說道:秦風,咱們不要跟著走的那人嗎?
    在劉子墨想來,他們應該追蹤那人,順藤摸瓜的知道對方的落腳點之後。把那夥人一窩端掉,這樣才算是給於鴻鵠報了仇。
    跟著他幹嘛?
    秦風搖頭說道:他們如果住在人多的地方,難道咱們能下手?先晾他們幾天,回頭再讓老苗出來,把他們引到了偏僻的地方,那會才是出手的最好時機…
    在發現這兩人就是史慶虎那幫人之後,秦風的腦子就已經設計出來了一個計劃。對方顯然是衝著苗六指來的,那麼只要苗六指出現,他們必定會跟上去。
    如此一來,秦風等人就可以由明處轉到暗處。敲悶棍的人就會變成他們了。
    嗯,你這法子好。劉子墨眼睛一亮,嘎嘎怪笑道:這些人不是喜歡敲悶棍嗎?也讓他們嘗嘗被打悶棍的滋味。
    來,喝酒,讓那人先喝幾天風吧。
    秦風給劉子墨的杯子裡又倒滿了酒,哥倆看著那裝模作樣賣紅薯的人,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
    到了十一點多的時候,巷子口做小生意的人都逐漸散去了。
    而那個賣紅薯的則是不知道把攤子收到了什麼地方,換了身衣服大模大樣的又坐到巷子對面的大排檔吃起了東西,一直守到了夜裡三點多,才打了個的士離去。
    接下來的兩天,秦風和劉子墨連門都沒有出,而苗六指乾脆就直接住在了醫院裡,通過顯示器能看得出來,那兩個人變得越來越急躁了。
    虎爺,那姓苗的估計是害怕了,這都三四天沒露面了。
    剛剛和老鼠交接了班回到那個黑招待所的猴子,語氣中到了一絲焦灼,他們的職業是賊,可現在倒好,變成賣紅薯的了。
    這老傢伙狡詐如狐,難道是躲出去了?史慶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看是的,人越老越怕死,我看那老不死的肯定是跑了。
    一旁的山雞點頭附和道,他每日裡倒是能在京城閒逛,可是史慶虎不讓他出手行竊,卻是將山雞給憋的不輕。
    再守上幾天,我就不信姓苗的捨得將那大宅子給丟掉?和二十年前相比,史慶虎的養氣功夫顯然要強出不少,這幾天整日呆在房間裡,倒是也不急不躁。
    嗯?正說話間,史慶虎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從腰間拿出了個BB機,一看之下,神色不由怔了一下。
    到了九十年代末期的時候,手機相對已經普及開來。
    當然,在內地流行了將近十年的BB機,也沒退出歷史舞台,只是由當年的一機難求,變成了現在的普通消費品了,連街頭賣菜的大媽腰間都會彆著一個。
    此刻在史慶虎這個漢顯BB機上,只寫著明日十點,西山這六個字,不過史慶虎似乎看懂了這幾個字,眯縫著眼睛似乎在琢磨著什麼。
    老牛,陪我出去走走。
    過了好一會,史慶虎站起身來,鮮有的想要出去轉轉,這是他來到京城親手斬斷於鴻鵠手指那次之後的第二次出門。
    虎哥,上面有指示了?站在招待所門口打車的時候,老牛在史慶虎耳邊低聲問了一句。
    嗯,明天動手…
    史慶虎點了點頭,轉過臉望了一眼他們所住的那個招待所房間,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說道:幹完這一票,再解決了那老不死的之後,咱們倆就去港島,然後再由港島去美國。
    虎哥,你走到哪裡,我跟到哪裡。老牛的話不多,不過卻是對史慶虎忠心耿耿,因為他的這條命,就是史慶虎救下的。
    除了史慶虎之外,再沒有人知道,這個面目黝黑沉默寡言的老牛,雖然是華人,但他卻是在泰國出生長大的,國籍也是不折不扣的泰國人。
    師傅,西山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沒啊?上了一輛出租車後,史慶虎向開車的司機問道。
    西山?那地方可不近,你們要去那邊?
    都說京城出租車司機的嘴貧,這還真不是吹的,在確定了史慶虎要去的地方後,司機滔滔不絶的說了起來。
    西山有八大水院,第一個就是聖水院,也就是黃晉寺,不過我建議你們到八大處公園轉轉,那地方是遊客去的最多的地兒,景色古蹟也是最好的…
    師傅,那你們京城人出去玩,一般都去哪裡啊?
    眼瞅著那司機停不住嘴了,史慶虎連忙打斷了他的話,要是讓這小夥子如此說下去,怕是到了西山他都問不出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當然還是去八大處了,那裡有山有水有古蹟,距離華清京大都不遠,那邊的學生最喜歡去八大處公園玩。出租車司機看樣幹了有年頭了,對西山的各處景點如數家珍。
    學生也喜歡去?好,那咱們就去八大處玩玩。聽到司機的話後,史慶虎眼睛一亮,將地點定在了八大處公園。
    好嘞,您坐好,半個小時咱們一准就能到!出租車司機狡黠的笑了笑,腳下一加油門,車子飛馳而去。
    其實最靠近那兩座國內最著名的大學的景點,還是頤和園和植物園,甚至連香山公園都要比八大處近一點兒。
    只是對司機來說,八大處要更遠一些,這樣打起車來他也能多賺一點,當然,這些他就不會對史慶虎二人說了。
    出租車司機的話果然不能信,他說的半個小時,只是在市區用的時間。
    等跑到八大處公園的時候,整整過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那車子上的計價器也跳到了兩百多塊錢,氣得史慶虎差點沒揍這小子一頓。
    不過正如那司機說的,八大處公園的人氣倒是挺旺,進進出出的遊客絡繹不絶,而且景色確實不錯。
    除了古蹟建築之外,八大處公園被翠微、平坡、盧師三山環繞,有許多的自然風光。
    此時正值春天,入眼到處都是一片綠意盎然,鳥啼鵑囀,流泉汩汩,滿山遍野的杏花、桃花、迎春、連翹等紛紛盛開,團團簇簇,煞是好看。
    老牛,這地方怎麼樣?走上了一處沒人的山坡,史慶虎看向了身邊的老牛。
    虎哥,只要是郊外,我都能讓對方自然死亡的。
    老牛往四下里看了一眼,發覺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之後,從腰間拿出了一個蟈蟈葫蘆,往左手掌一倒,一隻五色斑斕的大蜘蛛,赫然出現在了老牛的掌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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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望氣術

    秦風,我說咱們什麼時候動手啊?這曰子過的也太無聊了吧?
    坐在四合院的大樹下的躺椅上,劉子墨百無聊賴的拿著一把彈弓,瞄著樹上的麻雀,嘴上說道:二伯可是打電話來了,再有三五天的功夫,海外的親戚們就都要到了,我到時候可不能在京城陪你了…
    劉家從宋朝明朝的時候起,就是倉州的大戶。
     這千百年發展下來,族中子弟足有十多萬人,分佈在世界各地,這次祭祖每個分支都會派出代表,最少也要有上千人齊聚倉州。
    作為族長這一脈的子弟,劉子墨自然也要承擔起迎來送往的任務,這幾曰劉家成都在電話裡催促劉子墨早點回去。
    中!
    劉子墨忽然發出一聲斷喝,一隻麻雀應聲從樹上落了下來,趴在秦風腳邊的大黃一下子躥了出去,將麻雀咬在嘴裡,吐到了秦風腳下。
    哎,那可是我射中啊。劉子墨對大黃的態度很是不滿。
    你和大黃計較個什麼勁啊?秦風笑著將那死麻雀丟給了劉子墨,正想說話的時候,放在兩張躺椅中間的手機卻是響了起來。
    孟瑤?聽著像個女孩名字啊?
    劉子墨眼尖,搭眼就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伸手將電話搶到手中,說道:秦風,好啊你,交了女朋友居然不給哥們我說,還當不當我是兄弟啊?
    什麼女朋友?京大的同學而已。秦風撇了撇嘴,說道:不信你接電話好了,看我是不是騙你?
    秦風雖然和孟瑤還要韋涵菲都接觸過,但是他心裡明白,像那樣的女孩,注定就不是自己的菜,那種門閥之間的觀念,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消除掉的。
    所以儘管秦風能感覺得到,孟瑤和韋涵菲都有那麼一點想和自己交往的心思,分別邀約了自己好幾次,但秦風還是都找藉口推脫掉了。
    真的?你小子沒騙我吧?劉子墨半信半疑的看著秦風,有心想按下接聽鍵,卻是又有點不好意思。
    我以後要是交了女朋友,第一個就帶你給看好不好?秦風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劉子墨,自顧自的拿起燒開了的茶壺,給自己面前的杯子裡斟滿了茶。
    那還是給你吧。既然不是秦風的女朋友,劉子墨的興趣頓時淡了,將手機遞給秦風,說道:你接吧,或許同學找你有事呢…
    哎呦,那邊掛了…不過劉子墨話聲還未落,那手機鈴聲卻是戛然而止,這卻是讓劉子墨有些尷尬了。
    沒事,掛了就掛了。秦風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也沒再打過去的意思,既然決定了不招惹對方,那還是避而遠之的好。
    嗯,現在我信了,要真是你女朋友,恐怕早就著急了吧?
    見到秦風的舉動,劉子墨笑了起來,說道:秦風,要不你到美國來,我給你介紹幾個洋妞吧?告訴你,洋妞可開放了,連哥哥我都有點吃不消…
    吹,可使勁的吹吧。
    秦風的眼睛在劉子墨臉上打量了一番,忽然笑道:你說洋妞開放,我相信,不過要說你和洋妞怎麼樣了,那我不信,你小子還是處男吧?
    哎,你說誰是處男啊?
    聽到秦風這話,劉子墨頓時急眼了,一把拉住秦風,說道:哥們不是吹的,在美國這幾年,哥們交的女朋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還全部都是洋妞…
    得了吧你。秦風撇了劉子墨一眼,說道:你眉心精關還鎖著呢,就你這處男,也敢和我來吹這個?
    你…你怎麼知道這個的?
    原本還想分辨的劉子墨,聽到秦風這話,頓時就愣住了,因為還真讓秦風說對了,現在的劉子墨,的確就是個處男。
    劉子墨所練的八極拳,是經過爺爺改良過的,為保一口先天元氣不失,在功夫進入到暗勁門檻之前,必須緊鎖精關。
    劉子墨每隔一段時間,為了保證精關不洩,甚至還要服用劉家秘製的金鎖固精丸,長這麼大,劉子墨連遺精的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次。
    而進入暗勁,那就是一代拳法宗師了,劉老爺子就是因為失去了那口先天元氣,這才在五十歲之後,才進入到宗師境界的。
    不過數遍劉家眾多子弟,也就只有劉子墨有這個天賦,有望在二十多歲衝擊這個境界,所以老爺子才會將家傳神槍傳給劉子墨,使得劉子墨在家族中的地位很是超然。
    子墨,江湖上有望氣術,你知不知道?秦風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望氣術?那是陰陽學說裡面的吧?
    劉子墨倒還真聽過這個名詞,當下說道:不過望氣術觀的是山川地貌、陰陽吉凶,和我是不是處男沒關係吧?
    那只是小道,望氣也能相面的。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天地萬物都屬陰陽,人身也分陰陽二氣,臉上氣色光明則發興,氣色暗淡則敗落,而男洩陽,女丟精,都是能從面相上看出來的…
    秦風所學的相面之術,是從那玉珮傳承中得來的,要比市面上的占卜問卦靠譜的多,只是他從來沒有對人用過,剛才一番牛刀小試,卻是將劉子墨給鎮住了。
    這麼神奇?
    劉子墨聽得雙眼放光,也顧不上自己處男之身被人看出來了,拉著秦風說道:秦風,這個你得教教我,要不然以後給你找一嫂子如果是二手,那我虧不虧啊?
    噗嗤!劉子墨話聲未落,秦風剛喝進嘴裡的茶就噴了出來,這哥們倒是爽直,連這種話居然都能說出來。
    你小子笑什麼啊,我說的是實話。劉子墨不滿的錘了秦風一拳。
    不笑,不笑,我說子墨,練這望氣之術可不太容易。秦風強忍住笑,說道:你體內練出真氣了,這一步倒是能省去,不過這裡的環境不行…
    需要什麼環境?劉子墨急忙問道,他從小被爺爺揍著練功,還是第一次如此主動的要求學功夫呢。
    最好是視野開闊的水澤之地。
    秦風想了一下,說道:練習望氣術的時候,要瞄準目標的遠處,半闔雙目入靜,似看而非看,目注而達心…
    如此久而久之,你自然就可以看到一種冉冉升騰,薄輕飄渺的嵐霧,這是大自然的環境之氣和陰陽宅內氣相溝通的氣,也稱之為暈。
    能看到這種氣之後,你的望氣術就算是小成了,等你到那地步,再學習相面觀人體內陰陽之法,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秦風一身所學繁博,他平時能用到的也不過就是十之一二,這望氣術在主門傳承裡也算不上特別稀罕的,是以秦風很詳細的講解給了劉子墨。
    劉子墨聽得連連點頭,充滿期待的問道:秦風,那我要學成觀人陰陽的程度,需要多長時間?
    你有內氣打底子,學起來肯定要比別人快…秦風摸了摸下巴,說道:有十年的功夫應該差不多了吧?
    十年?
    劉子墨的眼睛瞪了起來,沒好氣的說道:哥們我再有三五年就能摸到暗勁的門檻,到時候還不要娶妻生子?我哪有功夫去等十年?
    秦風聞言翻了白眼,說道:十年就算快的了,要不是你從小就修習內家心法,二十年你都別想練成。
    不對,我要練十年,你小子怎麼現在就練成了啊?聽到秦風的話,劉子墨忽然反應了過來。
    哥們…哥們我天賦異稟,兩年功夫就練成了,怎麼,不服氣?
    秦風被劉子墨說得一怔,他總不能說自己在得到了那些傳承後,很多功夫都是不練自成吧?這事兒有些玄奧,秦風自己都不清不楚的,自然也無法解釋了。
    得,我也不問了…劉子墨知道,江湖各門各派中的禁忌比較多,他不想讓好兄弟為難。
    頓了一下,劉子墨有些不甘心的說道:不過回頭我找女朋友的時候,你小子可要幫我看一眼啊。
    我說你人就是處男也就算了,怎麼想法也那麼落後啊?你真的在美國呆過?
    聽到劉子墨的話後,秦風不由啞然失笑道:到時候是不是那啥,你小子不會自己去試啊,難道這個還讓我幫忙?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劉子墨眼睛一亮,不過繼而反應了過來,一腳向秦風踹了過去,開口罵道:奶奶的,以前小時候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流氓啊?
    是你自己笨!秦風哈哈大笑著擋住了劉子墨的腳,兩人正笑鬧間,秦風扔在小方桌上的手機卻是又響了起來。
    打住,打住,我先接個電話。秦風笑著拿起了手機,不過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後,眉頭卻是情不自禁的皺了起來。
    怎麼了?還是那妞?
    劉子墨伸頭看了一眼,指著秦風說道:你小子不會是玩完別人想甩掉吧?連著兩個電話都不想接?
    扯什麼呢?剛才電話不是被你拿著了嗎?
    秦風想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畢竟前幾天才找孟瑤幫過忙,這麼快就過河拆橋,未免太不講究了。

第452章  女孩的心思

    喂,是孟瑤嗎?
    接通了電話後,秦風裝出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開口說道:什麼事情啊,昨兒打了一夜的牌,剛剛睡著…
    啊?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孟瑤的聲音有些驚慌,顯然秦風的小把戲奏效了。
    沒事,這不都醒了嗎?
    秦風對著一臉鄙視自己的劉子墨嘿嘿一笑,說道:有什麼事找我啊?有事兒您說話,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辦…
    其實…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孟瑤吞吞吐吐的說道。
    沒事?沒事那我掛了啊。
    秦風巴不得對方沒事呢,放著那麼漂亮一姑娘,礙於對方的家世又不能招惹,和她們來往,秦風不是上趕著找難受嗎?
    別,秦風,你…你朋友身體好了嗎?
    孟瑤在電話中喊住了秦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向都不將男人放在眼裡的自己,為何一和秦風說話,整個人就會緊張起來。
    好多了,要說這事,還真要多謝謝你呢…
    聽到孟瑤提起了於鴻鵠,秦風頓時正色的幾分,說道:要不這樣,等我那朋友出院,我請你和何院長一起吃個飯,這事兒給你們都添麻煩了。
    要是想謝我的話,那就明天吧!聽到秦風的話後,躲在房間裡打電話的孟瑤臉色露出一絲喜色。
    明天?
    秦風聞言愣了一下,他只不過是客氣一下的,哪裡想到對方居然就定下了時間,只是話已經說出了,秦風也不好反悔,只能說道:好吧,地方你點,我來訂飯店…
    吃飯就算了。
    孟瑤在電話一端搖了搖頭,說道:明天咱們出去玩玩吧。你雖然是京大的學生,植物園和八大處那些地方,你都沒去過吧?
    沒有,一直沒時間去。
    秦風很老實的回答道,他到了京城好像就沒消停過,別說孟瑤提及的兩個地方,他連八達嶺長城都沒去過一次呢。
    那你是想去植物園。還是八大處玩呢?孟瑤在電話中追問道。
    秦風想了一下,說道:八大處吧,我比較喜歡帶有歷史沉澱的東西。
    那好,明天早上咱們在學校門口見!孟瑤說出這句話,俏臉馬上飛起一片紅暈,掛斷電話後。心臟砰砰直跳。
    哎,我說瑤瑤,你開門啊。剛剛掛斷電話,門外就響起了孟林的聲音。
    幹嗎?孟瑤拿起了自己的包,打開了房門,臉上的喜色盡數褪去,冷冷的說道:我要回學校了…
    別。瑤瑤,算哥哥求你了…孟林一把拉住了妹妹,說道:你就別生哥哥氣了吧。
    誰都不會想到,在單位威風八面的孟林孟處在,在自己妹妹面前,卻是如此一副低聲下氣小心翼翼的模樣。
    你不是我哥哥,你不是那個疼我的哥哥了。孟瑤看著面前的哥哥,眼中漸漸的有了霧氣。使勁的甩了一下手,想要掙脫開來。
    哎,你聽哥哥解釋啊,咱們去屋裡說…孟林有些無奈的往樓下看了一眼,生怕老媽聽到樓上的動靜。
    有什麼好說的?孟瑤到底性子柔弱,往後退了一步。
    當然要好好給你說道一下了。孟林連忙關上房門,一臉嚴肅的說道:瑤瑤。你是不是喜歡上秦風那小子了?
    哥,你胡說什麼呀?
    孟瑤嗔怒的看了哥哥一眼,不過眼睛馬上瞪大了,指著孟林說道:難道…難道讓我出去留學。就是因為這件事?
    在上個月的時候,孟林忽然在家裡提出,說是美國最著名的紐約醫學院,有一個和京大的交換生名額,他想讓妹妹過去進行為時兩年的學習。
    紐約醫學院坐落在紐約州威斯特郡,於1860年建成,是美國著名醫學院,也是美國最大的私立醫學院之一,相比京大醫學院,要更加的專業。
    不過對於孟瑤而言,她從未產生過要出國留學的想法,當即就表示了不願意。
    可是這段時間前來家裡說親的人實在太多,孟瑤的父母有些不堪其煩,倒是感覺讓孟瑤出去兩年也不錯,畢竟孟瑤以後又不走仕途,出國對她沒什麼影響。
    一家人全都同意,孟瑤是胳膊掰不過大腿,也只能答應了下來。
    但是因為這件事,孟瑤卻將哥哥給恨上了,要不是哥哥沒頭沒腦的提起這件事,她根本就不需要離開熟悉的環境和同窗幾年的同學。
    此時聽哥哥忽然提到了秦風,冰雪聰明的孟瑤臉色一下變得蒼白了起來,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孟林,我和秦風沒有任何感情上的糾紛,你…你要是因為這個讓我出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傻丫頭,你以為哥哥會害你啊?
    孟林有些鬱悶的掏出了煙,塞到嘴裡後又給拿了出來,苦笑著說道:瑤瑤,哥哥問你,如果你和秦風相處下去,會不會對他產生感情呢?
    孟林的父母平時工作很忙,壓根就沒時間管教這對兒女,作為哥哥,孟林對妹妹的關注無疑是最多的。
    在過年前的時候,孟林被妹妹拉著參加秦風玉石店開業的時候,就感覺妹妹看秦風的目光有些不對。
    而有一次他走過妹妹的房間,聽到妹妹給秦風打電話,打完電話出來後又悶悶不樂,作為過來人的孟林,頓時明白了,自己的妹妹到了戀愛的季節了。
    如果孟瑤和別人談戀愛,就算那人無權無勢沒有任何家境背景,孟林都一定不會去阻止的,但惟獨秦風,孟林卻是不能同意。
    倒不是說秦風人品不好,但以孟林對秦風的瞭解和關注,這小子簡直就是一個危險之極的火藥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開來。
    到那會,不單秦風自己會被炸的粉身碎骨,恐怕就是和他親近的人,也都會受到牽扯的,作為哥哥,孟林可不想看著妹妹往火坑裡鑽。
    按照孟林的分析,現在妹妹只是對秦風產生一些朦朧的好感,還未必是愛情,如果告訴父母,肯定會引起很大一場風波的。
    所以孟林在費了好大一番周折後,才想出了交流生這個辦法,他相信將妹妹送出去讀幾年書再回來,那些心思想必就會淡了。
    我會不會對秦風產生感情?孟瑤可不知道哥哥心裡面的那些彎彎道道,她此時卻是被孟林的這句話問住了。
    孟瑤今年二十一歲,在前面的二十一年,根本就沒有任何男人能闖入她的心扉。
    但捫心自問,孟瑤自己都不禁有些動搖了,因為回想起面對秦風時的情形,她表現的的確是異於尋常。
    哥,我不知道,但就算我喜歡上了秦風,那又能怎麼樣呢?孟瑤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龐不由的感覺有些發燒。
    能怎麼樣?我給你分析一下。
    孟林將妹妹按在了椅子上,說道:瑤瑤,你知道咱們家世的,且不說咱爸媽不同意,就是爺爺也不會同意啊,他老人家那麼大年齡了,這要是氣出個什麼好歹來,你如何自處呢?
    要說最瞭解妹妹的,還真是孟林這個當哥的,他知道妹妹從小是被爺爺給帶大的,最是孝順老爺子,當年如此厭煩周逸宸,因為爺爺的原因,她硬是沒說過一句退婚的話。
    可…可…
    聽到哥哥的這番話,孟瑤的心有些亂了,強撐著說道:可是爺爺也不見得就不同意啊?哎,我說什麼呢?我和秦風真沒什麼呀!
    孟瑤有些羞惱,她幾次三番的邀約秦風出來,秦風都沒答應,這次還是藉著幫秦風忙的由頭,才算是把他約出來了。
    孟瑤都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卻是和哥哥討論起了自己家人會不會同意這樣的問題,未免有些太早了。
    現在沒什麼,不代表以後沒什麼啊。
    孟林是正兒八經的心理學博士,對妹妹的心理把握的很準,當下說道:瑤瑤,你出去上兩年學,也能接觸到一些更加優秀的男孩子,這對你不是多了很多選擇嗎?
    看到妹妹在聽自己的話,孟林接著說道:就算你沒有遇到更合適的,兩年的時間對你來說也並不長,有這個緩衝,我相信等你回來之後,爺爺和咱爸媽,都會尊重你的選擇的…
    哥,你說什麼呀,我和秦風根本就沒什麼,比普通的同學還普通呢。
    孟瑤心中已經認可了哥哥的話,不過臉面上卻是有些過不去,因為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貌似是她對秦風有點感覺,可秦風卻像是在躲自己一樣,想到這裡,孟瑤不禁有些黯然。
    那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
    仔細觀察了一下妹妹的表情,孟林知道妹妹聽進去了自己的話,不由鬆了一口氣,有些違心的說道:日後有什麼事,哥哥也會幫你說話的。
    能有什麼事?我不和你說了。
    孟瑤的心結被解開了一大半,拎著包站起身來,說道:明天我約了同學去八大處玩,今天回學校住了。
    女孩的心思可真難猜,這就好了?
    看著出了房間的妹妹,原本還準備再下一番口舌的孟林,卻是愣在了那裡。

第453章  養豬理論

   秦風,忽悠我不是?
   當秦風掛斷電話後,抬眼就看到了一臉不滿的劉子墨,還說沒交女朋友,剛才那女孩說話的口氣,明顯對你有意思啊!
   兄弟,她對我有意思,就一定是我女朋友了?
   秦風聞言苦笑了起來,說道:子墨,那女孩家裡背景很深,在軍方和政壇都人脈廣闊,而我的底細你是最清楚的,就一拾破爛的孩子,你說,這樣的女孩,我招惹的起嗎?
   秦風的笑容有些無奈,但所說的都是事實,他倒不是妄自菲薄,而是不想去觸及和打破那個階層所謂的優越感,畢竟秦風和孟瑤交往不多,不想去沾惹那個麻煩。
   背景身後又怎麼了?拾破爛的又怎麼樣?
   雖然知道秦風說的是事實,可這話聽著卻不怎麼入耳,劉子墨當即就拍起了桌子,不滿的說道:當年打天下的那些人,還不都是泥腿子?上河洗乾淨了腳,就沒泥土味了?
   得了吧,子墨,你也別在那憤世嫉俗了。
   秦風笑著給劉子墨倒了杯茶,說道:門當戶對這事兒,是千百年來流傳下來的,什麼富家小姐愛上窮小子的故事,那都只是戲文裡的,當不得真…
   你小子不窮吧?
   劉子墨斜眼看向秦風,說道:這才剛二十,就已經億萬身價了,就是比爾蓋茨在你這年輕,怕是也沒有你這麼多錢吧?
   有錢?有再多錢,在別人眼裡也是個土老帽。
   秦風搖了搖頭,想到以前孟林看向自己時的目光,自嘲的笑道:在咱們國家,自古以來有錢人都是國家養的豬,等到什麼時候養肥了,那可就要下刀子了…
   和國外能延綿數百甚至上千年的家族相比,國內從春秋末期的陶朱公范蠡三次經商又三散家財,到明朝初期被朱元璋宰了肥羊的沈萬三,再到清末的紅頂商人胡雪巖,最後好像都是下場堪憂。
   這些活生生的例子無一不在說明,國內豪富們的生存環境′還是極其惡劣的,當財物積累到一定程度時,他們也就和養肥了的豬差不多了。
   你說的倒也是,秦風,不行咱們在國外做點生意吧?
   在台島出生的劉子墨,打小聽到的就都是大陸的負面新聞,對秦風的話自然是深以為然•想了一下之後,說道:洪門在國外有許多生意,要不•••你也加入到洪門裡來,去美國開些珠寶店,有洪門罩著,一準沒有人敢上門找麻煩的…
   時至今日,世界各國的所謂黑社會,其實都是有自己的正當生意的。
   就像黑手黨經營的是咖啡雪茄一類的商品,而三合會則是壟斷了日本飛汽車行業,至於洪門,更是五花八門,從小商店到房地產•幾乎都有涉獵。
   算了,我才不想頭上加個緊箍咒呢。
   秦風謝絕了劉子墨的好意,俗話說一入江湖路,再無回頭時,秦風雖然也是出身江湖門派,但外八門之主脈早已煙消云散,也沒人知道他的身份。
   隨你,你要是在國內呆不下去了,就去美國找我。
   劉子墨現在自己也沒什麼產業,無所謂的說道:反正在國外只要哥們有飯吃,就少不了你那一口,咱們是一輩子的兄弟!
   這話我愛聽。秦風聞言笑了起來,伸出左掌和劉子墨擊打了一下•說道:好哥們,咱們下輩子,還當兄弟•••
   哎,既然是好兄弟,你明兒去那什麼八大門,可要帶著兄弟我啊!
   劉子墨變臉變得十分快,還沒等秦風從感動中脫離出來,就開口說道:哥們我來到京城合著就是住四合院了?還整天幫你看監控,明兒出去不帶著我,兄弟和你絕交!
   得,帶著你還不行嗎?
   秦風笑著錘了劉子墨一拳,他原本就是想帶著劉子墨一起去玩的,否則孟瑤如果說出什麼自己不想聽到的話來,那自己一人豈不尬尷
   這還差不多,對了,你說的那女孩,長得漂亮嗎?劉子墨雖然沒色膽,但色心還是有的,當下又追問了起來。
   漂亮你也是乾看著,行了,別打聽了,明兒你不是就見到了嗎
   秦風擺了擺手,說道:我給老苗打個電話,讓他明天下午回來吧,趕緊把這件事處理完,你也要回倉州了。
   晾了門口那倆賣紅薯的傢伙也有好幾天了,秦風決定就在這一兩天內解決掉這件事,畢竟每日裡都被人監視的感覺,也不是那麼舒服。
   好,終於能活動下手腳了,奶奶的,這段時間可是把我憋壞了。聽到秦風的話後,劉子墨頓時興奮了起來,雙手捏在一起,發出哢哢的響聲。
   孟瑤,在這裡。第二天一早,當秦風開著他那輛寶馬車來到京大門口之後,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孟瑤
   和往日一樣,孟瑤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妝容,穿的也是簡簡單單的牛仔褲加休閒白襯衫。
   但儘管如此,有如出水蓮花一般清純的孟瑤站在京大門口,還是吸引了無數過往學子們的目光,秦風這一聲喊,頓時讓那些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秦風,你從哪借的這個車?太高調了吧?
   作為孟家最受寵的小公主,比這再好的車孟瑤也坐過,只是在眾目睽睽上寶馬車,讓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借的,我買的。
   秦風也有些受不了四面八方傳來的那種蘊含著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等孟瑤上了車後,一踩油門就駛離了校門口,甚至連劉子墨都沒來得及介紹。
   買的?孟瑤聞言愣了一下,她可是知道這車價值不菲的。
   嗯,年前從津天買的,我很少開而已。秦風說道。
   哎,我說,你們當我當口氣啊?
   聽著秦風和孟瑤的對話,坐在副駕駛上的劉子墨終於忍不住了,他再怎麼說也是一米八多的大個子,這女孩上車不會沒看到自己吧?
   啊?還•••還有人?可是讓劉子墨沮喪的是,剛才慌慌忙忙上車外加心跳加速的孟瑤,還真是沒看到他。
   對不起,真是對不起。孟瑤連忙道起歉來,不過在知道不能和秦風獨處之後,她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失落。
   不用說對不起,是我沒介紹…
   開著車的秦風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孟瑤,說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他叫劉子墨,是我的發小,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這次來京城玩的。
   子墨,她叫孟瑤,是我的同學,也是京大醫學院的高材生,前幾天老於的事情就是她幫的忙,你們認識一下•••
   秦風這邊剛介紹完,劉子墨就迫不及待的回過頭來,向孟瑤伸出了手,說道:你好,孟小姐,鄙人劉子墨,現在國外讀書,很高興能認識你…
   孟瑤!
   見到對方仲出了手,孟瑤只是簡單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輕輕的在劉子墨手上點了一下就收了回來,擺明了對他沒意思。
   唉,沒天理啊,哥們長得這麼帥…劉子墨做出了一副很受打擊的樣子,甚至翻下了車子上方的化妝鏡,對著自己的臉看了起來。
   看到劉子墨的樣子,孟瑤忍不住笑了起來,開口說道:秦風,要不,我再叫個朋友吧,也是你認識的。
   孟小姐,你的朋友是不是和你一樣漂亮呢?聽到孟瑤的話後,劉子墨頓時眼睛放光,回頭看向了孟瑤。
   孟瑤笑了笑,說道:彤彤要比我漂亮。
   那好,快叫,快點叫!
   劉子墨擺出一副豬哥的樣子,不過卻是不討人厭,現在這社會,要是給西遊四大俠排個名,一准豬八戒最受女人歡迎的。
   子墨,可別耽誤別人…
   秦風看了一眼劉子墨,他是見過華曉彤的,知道那女孩雖然脾氣急了點,但心眼還是不錯的,而且家境只比孟家稍差一點,可不是能玩完就甩的人。
   更重要的是,現在的劉子墨等於就是在練童子功,要是修不成暗勁,那可真要比禍害了人家女孩子還要嚴重呢。
   說什麼呢?哥們我最多兩年,就能到了暗勁。劉子墨回瞪了秦風一眼,他現在就怕提起這事兒,誰提跟誰急。
   坐在後排的孟瑤自然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她只是感覺自己和兩個男人出來玩有點不合適,當下給華曉彤打了個電話。
   剛巧華曉彤也在學校,秦風掉轉車頭,又往京大方向開去。
   瑤瑤,你居然和秦風出去玩都不喊我?
   和孟瑤的內斂秀氣不同,華曉彤絕對是熱情奔放形的,剛一坐上車,就大呼小叫了起來,說得孟瑤臉色一片緋紅。
   這不是叫你了嗎?孟瑤紅著臉說道:早上你不知道跑哪去了,我都找你半天呢。
   你找我才怪了。
   華曉彤也沒再逗弄孟瑤,而是看向了秦風,說道:喂,你什麼時候把我們家瑤瑤追到手的?經過我的同意沒有啊?
   華曉彤,我和孟瑤就是同學,你可別亂說話啊。開著車的秦風被華曉彤的話給嚇了一大跳,差點沒一腳將剎車踩死掉。
   唉,哥們我又被無視了。
   坐在旁邊的劉子墨,比秦風更加的鬱悶,前面坐著他這麼大一活人,難不成後面上車的女孩也看不到?

第454章  蠱蟲

    你是誰呀,還別說,長得挺帥的嗎?聽到劉子墨的話後,華曉彤終於將目光關注到了他的身上。
    那當然,鄙人姓劉,名子墨。劉子墨嘿嘿一笑,大言不慚的說道:也不是很帥,就比秦風帥那麼一點罷了。
    德行,姐們見過的帥哥多了去了,你還排不上號呢…和性情婉約的孟瑤相比,華曉彤是那種典型的京城大妞,行事說話都很直接。
    哎呦,有個性,我喜歡啊!
    劉子墨也是找虐的主,聽到華曉彤的話後,頓時眼睛一亮,直接轉過身子就和華曉彤聊上了,看那架勢,恨不得爬到後排座位上。
    得,坐好了,我開著車呢。
    秦風沒好氣的瞪了劉子墨一眼,他還真怕劉子墨把華曉彤給勾搭上了,如果那樣的話,劉子墨往國外一跑,華曉彤還不要整天尋自己的麻煩?
    有劉子墨和華曉彤兩人在車上,車子裡頓時熱鬧了起來,聽著二人的鬥嘴,沒多一會,車子就開到了八大處的停車場。
    姓劉的,你真的會功夫?這還沒半個小時的時間,兩個自來熟的人就湊到了一起,下了車之後還聊的熱火朝天。
    當然,我可是正宗八極拳嫡系傳人。
    劉子墨修了一下肌肉,看得秦風都不好意思和他站一起,自己這好兄弟此刻的樣子,簡直就像是發情的小公雞一般。
    華曉彤眼睛一轉,開口說道:練武的人,不會都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吧?
    說什麼呢?我可是華盛頓大學的學生,每年都拿獎學金呢。
    聽到華曉彤的話,劉子墨不滿的叫了起來,他這說得倒是實話,國內的學生到了國外,別的不敢說。學習一定是頂呱呱的。
    而且劉子墨從小練武,如果論起身體素質,就是歐洲人也無法和他相比,在學校內還是橄欖球隊的主力隊員,平時的確很受女孩子的歡迎。
    喂,拿獎學金的那位,抓緊買票去啊。齊功停好車後。對著劉子墨吆喝了一聲。
    好嘞,哥們最喜歡為漂亮女士服務了。
    八大處的大門距離停車場還有段距離,而且還要上幾個台階,劉子墨三五步的就跑了過去,買了四張門票。
    你們先進,我來給票…劉子墨把華曉彤和孟瑤讓進去後。卻是在後面拉了一把秦風。
    怎麼了?你小子又要玩什麼花樣?
    秦風墜後了一步,看著前面的兩人,壓低了聲音,說道:子墨,我可告訴你,那華曉彤的家世也不簡單,你招惹了小心甩不掉。
    說什麼呢?劉子墨死死盯著華曉彤的背影。一把抓住了秦風,說道:完了,完了,哥們我墜入愛河了,秦風,咱們是兄弟嗎?
    少來,你墜入愛河和咱們是不是兄弟有什麼關係?秦風甩開了劉子墨的手,說道:你那寡人之疾都沒法解決呢。談什麼戀愛啊?
    別提這個啊,再提我跟你急。
    聽到秦風這話,劉子墨頓時就紅了眼,有些激動的說道:這次回美國,哥們什麼都不幹了,半年,半年內一定要突破到暗勁…
    哎。我說你別介啊。秦風被劉子墨的話給嚇了一大跳,連忙說道:你小子千萬別,這可不是小事,一定要水到渠成才行…
    修煉內家心法可不是玩笑。走火入魔也不是小說杜撰出來的,真氣行岔了氣,確實會引發很嚴重的後果,輕則經脈受損,重則就是半身癱瘓都有可能。
    所以秦風還真怕劉子墨強行突破,那樣成功的機率絶對會很低,一個不慎說不定下半輩子就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你不懂,愛情,只要有愛情的力量,我肯定能行的。
    劉子墨原本還和秦風貧著嘴,不過看到秦風面色嚴肅後,頓時收斂了笑容,說道:放心吧,我最近半年就感覺要突破了,比我爺爺預計的要早了三年呢。
    真的?
    秦風有些狐疑的看向劉子墨,他這幾年雖然四處奔波,但從沒丟下過功夫,到現在也僅僅是摸到了暗勁的門檻,還不得跨其門而入呢。
    真要是修煉到暗勁,在一定程度上,就能產生第六感,也就是對危機的預判,如果秦風能進入到暗勁修為,之前在澳島的時候,那亂槍未必就能射中他的。
    當然是真的。
    劉子墨看了一眼秦風,說道:你要是沒中槍傷,哥們就要和你練練了,我倒是想瞧瞧,咱們倆到底是誰更厲害一點兒?
    當年劉老爺子對秦風十分看重,如果不是因為秦風的面相殺氣太重,就要將他給收入門下了,如果那樣的話,劉子墨還得叫秦風師叔呢。
    不過即使如此,老爺子對秦風的評價也很高,甚至默許兒子將八極內家心法傳給秦風,算是給劉家結交了一段善緣。
    交情歸交情,但年輕人都是有點傲骨的,劉子墨一直記著爺爺對秦風的評價,心裡未免有些不服氣,只是沒有機會和秦風較量罷了。
    行,等我傷好了,咱們哥倆練練。
    秦風點了點頭,暗勁境界可不是那麼容易進入的,民國時的那些拳法大家們,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集眾家之長,才得以成為一代宗師的?
    所以這切磋和較量,對於武學的進步也是很重要的。
    只是在當代國術凋零,即使有些所謂的武術大家,那也是掛羊頭賣狗肉的角色,秦風曾經去看過一些武術表演,純粹都是花架子,根本起不到實戰的鍛鍊。
    哎,你們兩個說什麼呢,還不快一點?早已進到大門裡面的華曉彤見到兩人在後面說著話,不耐煩的揮起了手。
    來了,這就來了!
    聽到華曉彤的召喚,劉子墨壓低了聲音,說道:兄弟。當哥哥的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給我看看,華曉彤到底是不是…是不是那啥?
    雖然臉皮夠厚,但面對著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劉子墨還是說不出處女兩個字來。
    滾蛋吧你…
    秦風沒好氣的一腳踢在了劉子墨的屁股上,拿著票進了大門,不過回頭卻是說道:放心吧。現在肯定是的,不過以後肯定不是,是不是你給搞不是的,那我就不敢肯定了…
    什麼肯定不肯定的?
    劉子墨被秦風這繞口令一般的回答搞得有些頭大,想了好一會才明白了過來,頓時一臉喜色的追了上去。在華曉彤身邊獻起了慇勤。
    八大處公園,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一處宗教景觀、人文與自然風景交織的所在。
    公園內一共有八座古寺分別是靈光寺、長安寺、三山庵、大悲寺、龍泉廟、香界寺、寶珠洞、證果寺,八大處正是由此而得名。
    在前五處的地方,建築物稍微多一點,而且公園裡面還有不少茶館,隨處都能見到喝茶休息的遊客,人雖然不多。但景緻極好。
    到了五處之後,基本上就是在爬山了,此時正值春天,漫山遍野的綠色和鮮花,讓人一眼看去,很是心曠神怡。
    秦風,我…我下個月,可能就要離開京城了。
    走在上山的路上。孟瑤有些羨慕的看著前面華曉彤和劉子墨有說有笑的背影,不知道為何,和秦風說話的時候,她總是有那麼一點兒緊張。
    離開京城?去哪裡啊?秦風聞言愣了一下,開口說道:你在京大的學業不是還有好幾年才畢業嗎?
    孟瑤低下了頭,踢了一腳前面的石子,小聲說道:美國的紐約醫學院。和京大醫學院有個交流生的計劃,我要去紐約上兩年學。
    哦?那是好事啊,有這兩年的鍍金…
    秦風說到這裡,不由笑了起來。孟家的子女,何必要到國外去鍍金呢?就算孟瑤沒有留過學,國內的醫院還不是讓她挑揀著選?
    搖了搖頭,秦風說道:到國外能開闊一下眼界,那是好事…嘴上雖然說著好,不過秦風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卻是有種淡淡的失落。
    秦風又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覺到孟瑤對自己的好感,現在聽到這個性情婉約的女孩要去萬里之外的異國他鄉,秦風也說不出心裡是種什麼滋味?
    嗯,兩年…孟瑤看向了秦風,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兩年之後我就回來,秦風,希望咱們到時候還是朋友!
    孟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當話說出口後,臉上不由一紅,低下頭加快了腳步,再也沒敢去看秦風。
    當…當然還是朋友啊,為什麼會不是呢?秦風聽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男人到底還是沒女人細膩,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孟瑤話中的深意。
    哎,等等我,你們都跑那麼快幹嘛?
    見到幾人已經將自己甩下了十多米,秦風連忙追了上去,他終究還是個年輕人,在這景色宜人的地方,前段時間在心裡積累的陰影,不禁一掃而空。
    笑吧,盡情的笑,不然以後就沒機會了…
    在秦風等人身下四五十米的地方,當銀鈴般的笑聲傳下來的時候,兩個坐在路邊抽著煙的遊客,臉上卻是露出了陰狠的笑容。
    虎哥,咱們不跟上去嗎?
    面目黝黑一臉皺紋看上去像個老農般的老牛,正用手摩挲著兜裡的蟈蟈葫蘆,在那裡面,有一隻用他鮮血養大的蠱蟲。
    不用跟上去,咱們就在這裡等…
    史慶虎搖了搖頭,說道:這裡是下山的必經之路,他們肯定還是要從這里路過的,阿牛,你準備好了嗎?
    虎哥,準備好了…
    阿牛點了點頭,從兜裡拿出了蟈蟈葫蘆,用手指輕輕的在表面彈了一下,說道:以花花的毒性,只要咬中那個女孩,十秒之內,她必死無疑…
    好,一定要讓那個叫孟瑤的女孩自然死亡,這是上面交代的。
    史慶虎臉上露出了可惜的神色,像這樣漂亮的女孩,不能蹂躪一番再讓她死去,實在是太過暴殄天物了。
    這次來京城,史慶虎對手下所說,是來搶佔地盤的,但是只有他和阿牛知道,他們真正的目地,卻是這個叫做孟瑤的女孩。
    而史慶虎也並非是像苗六指和秦風所猜測的那樣,只是混跡於社會上的盜竊團夥頭目,他真正的身份,卻是國內僅存的殺手門傳人!

第455章  殺手門的傳承

   其實殺手門在國內的傳承,一直都存在,只是因為當年被雅正皇帝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后,再也不願意為皇家效力,從而隱居民間。
   那會的殺手門,被雍正幾乎殺絕了,僥幸逃出的那位祖師,為了使得殺手門的傳承延續下去,重新立了一條門規,那就是門下弟子,最少要收三個弟子。
   從這三個弟子當中,選出一人作為殺手門的門主,這樣即使門主出了事,殺手門也不至于斷了傳承。
   如此一來,往日人丁單薄的殺手門,倒是逐漸興旺了起來,就像是當年的燕子門,其實並非是盜門傳承,而是殺手門的一個旁支創下的,后來並入到盜門之中。
   經歷了雍正年間的大清洗,殺手門也變得愈小心了起來,幾乎不再在江湖上走動,所以就連載也不知道,殺手門一直都是存在的。
   嚴格說來,殺手門在抗戰時期,還是對國家有功的,門中的一些熱血人士,刺殺了不少日本將領,不過江湖中人不喜歡受約束,是以他們的那些行為,並不為世人所知。
   到了抗戰結束,殺手門當時的門主,就感覺到國內會有大的變動,在四十年代中期的時候,就做了一些部署,帶著門中的子弟,去到了國外。
   當然,這其中也有故土難離的人,在八十年代收史慶虎為徒的那個人,就曾經是殺手門中的一位傳人,在國內隱姓埋名了幾十年。
   和江湖上別的門派收徒不同,殺手門中人收徒,第一看重的不是品行,而是資質,說得簡單一點,就是心理素質要過硬,而且要心狠手辣。
   那個在國內過了一輩子與世無爭的殺手門人,一直都沒遇到符合門派要求的傳人,但是在晚年,卻是碰到了史慶虎。
   在八十年代初期,那場席卷全國的運動剛剛結束的時候,想要和國外聯系,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而那個只是普通工人退休的殺手門人,自然不知道殺手門在國外展如何,他怕斷了門中傳承,最后將史慶虎選為了自己的傳人。
   那個老人在將殺手門的一些絕技傳授給史慶虎的同時,也將殺手門的一些隱秘聯系方式教授給了他,並且讓史慶虎在有生之年,能去國外尋找真正的門中傳承。
   但是讓那老人沒想到的是,史慶虎對所謂的殺手門,開始時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他只想用自己那一身功夫吃香的喝辣的,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只是不靠腦子吃飯,究竟是會吃虧的,史慶虎在第二次入獄后,終于明白了這一點,于是他在各地開始培養一些人幫他賺錢。
   在這其間,史慶虎在云省遭遇了一件事,他在一次買槍的過程中,和當地的一個幫派生了沖突,當時史慶虎連殺了三個人。
   為了逃避對方的追殺,史慶虎逃到了越南,又從越南來到混亂的金三角,靠著心黑手辣,史慶虎很快的在一位將軍手下站住了腳,成為其貼身的保鏢。
   阿牛就是史慶虎在那時候認識的,阿牛的祖上,是云省的一個土司,四十年代末的時候,為了怕政府清算,舉家逃到了泰國。
   由于背井離鄉坐吃山空,阿牛的家族很快就破落了,而阿牛因為在泰國殺了人,和史慶虎一樣,也逃到了金三角,投在了那位將軍門下。
   阿牛沒有什麼技藝,但卻從小習得家族的蠱術,擅長豢養蠱蟲,用蠱蟲殺人,甚至要比史慶虎更加的狠辣無情。
   不過阿牛的運氣實在不怎麼好,有一次當他放出蠱蟲的時候,卻是不小心把將軍所養的一只白虎給咬死了,這讓將軍勃然大怒,要殺掉阿牛以泄憤。
   當時將軍是派出史慶虎處置阿牛的,可是將軍沒想到,史慶虎並沒有殺死阿牛,而是給了他一筆錢,讓阿牛遠走高飛。
   放走阿牛后,史慶虎照樣跟著將軍吃香喝辣,而且隨著將軍的地盤越來越大,他也越來越受將軍的重視,幾乎去哪里都會讓史慶虎跟著。
   金三角的將軍,可不是泰國緬甸和老撾這幾個政府封的,而是手握兵權的大毒梟,在金三角擁有罌粟種植的土地和毒品提煉廠,然后再將毒品銷售到世界各地。
   這些毒梟,手下的士兵都是身經百戰的,所用的武器,都是世界上最先進的,甚至有坦克直升機,比政府軍的武裝還要好。
   所以在十年代,老撾泰國緬甸三國政府軍,數次圍剿都是無功而返,拿金三角的毒梟無可奈何,可以說,那些大毒梟,在自己的地盤上,就像是皇帝一般。
   在那位將軍手下,史慶虎活的很是滋潤,但是這種好日子,他並沒有能過太久。
   因為在當時,除了政府軍的圍剿之外,那些毒梟的危機,更多的來自同行之間的吞並,就像是海洋法則中的大魚吃小魚一般。
   史慶虎跟的將軍,實力是僅次于大毒梟坤沙的,但實力再強,命,卻只有一條,在一個暴風雨的夜晚,將軍被人刺殺于床上。
   作為將軍的貼身保鏢,史慶虎還算是盡職盡責,在將軍臨死前出了一聲哀嚎之后,他在第一時間沖進了屋子,正好將那殺手堵在了屋內
   不過讓史慶虎驚詫的是,他所用的幾個殺著,均是被那殺手給封擋住了。
   而且兩人使出的功夫極為相似,均是一招殺敵的手法,這讓史慶虎當時愣了一下,也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那人竄出了屋子逃之夭夭
   將軍的意外死亡,讓這個金三角的販毒組織,一下子就陷入到了混亂之中,幾個將軍的得力助手為了爭權奪利,在內部火拼了起來。
   對于史慶虎這個外來戶而言,沒了將軍的寵信,也就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權勢,反而成了眾人的眼中釘,史慶虎也算是見機的快,沒等那幾人下手,就逃了出去。
   讓史慶虎沒想到的是,他逃出去之后,第一個找到他的,居然就是刺殺將軍的殺手,正當史慶虎想動手的時候,那人向他說出了殺手門秘而不宣的隱語。
   當時授藝的老人在給史慶虎說起殺手門的歷史時,史慶虎完全就是當故事聽的,他真的沒想到,殺手門竟然真的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
   這讓已經走投無路的史慶虎,算是找到了組織,不過那個來自總部的殺手並沒有權限將史慶虎帶回美國,只是告知了他和美國總部聯系的方式。
   在那個殺手離開之后,史慶虎又踏上了逃亡之路。
   因為那個大毒梟的手下在一番火拼和商議之后,居然將殺死將軍的事栽贓到了史慶虎的頭上,在金三角公布了懸賞追殺令。
   史慶虎就像是西天取經的唐三藏一般•經歷了種種磨難,數次都差點被將軍手下的人殺死,在一次逃亡中,他遇到了曾經被他饒過一命的阿牛。
   靠著阿牛的蠱術和史慶虎對殺機的敏銳感覺,兩人硬是從金三角逃了出去,從緬甸邊境又偷渡回了國內。
   這次回國之后,史慶虎變得愈低調了起來,而且也和美國的殺手總部聯系上了,但是讓他失望的是•殺手總部僅撥了一筆款子,讓他在國內潛伏了下來。
   史慶虎知道,這是殺手門的規矩,門中旁支如果不能證明自己實力的話,就不會得到主脈的認可,也不可能融入到殺手門真正的核心中去。
   只是殺手門在國外日久,在國內根本就沒有任何業務開展,史慶虎再想出去,也只能在國內窩著,他必須完成一件由殺手門布的任務,才能得到組織的認可和接納。
   不過為了不使國內這唯一的旁支斷掉,國際殺手組織倒是每年都會撥給史慶虎一筆經費,兩邊始終都有著聯系。
   這樣的日子過了差不多快十年•就在史慶虎也人近中年,以為一輩子就將這樣過下去的時候,他終于接到了組織傳來的殺手任務。
   這個任務就是對孟瑤的刺殺,任務很簡單,殺一個女孩而已,在國外,這樣的任務甚至只能評定為C級,在其上面,還有B級A級甚至S級別的任務。
   但是因為孟家在國內的龐大勢力,殺手組織決定,只要史慶虎完成這個任務,就可以接納他到組織總部去,畢竟從傳承來說,史慶虎算的是自己人。
   得到了孟瑤所有資料的史慶虎,也為自己準備好了后路,在完成刺殺之后,他就會假道港島然后直飛美國。
   至于這次帶來的除了阿牛之外的三大金剛,以及對付苗六指的事情,都只是史慶虎的棄子和摟草打兔子而已。
   甚至在必要的時候,史慶虎連阿牛都能舍棄,這也是成為殺手的必備條件,那就是六親不認心狠手辣。
   其實昨兒除了勘測八大處,史慶虎將植物園以及香山的幾個位置都走了一遍,而且在昨天夜里從大興偷了一輛車,換了車牌之后,就一直守在京大門口。
   不得不說,史慶虎的耐心非常好,原本在孟瑤京大門口等候秦風的時候,他就有機會下手的。

第456章  第六感

    秦風,快一點啊…
    來到八大處的最後一個山頭,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了,劉子墨第一個衝到寺廟前,回過身笑道:我說你怎麼還不如孟瑤和華曉彤呢,走這麼一段路就不行了?
    被憋在四合院好幾天的劉子墨,今兒有些興奮,表現的像是個在雌性面前開屏的雄孔雀一般,時不時的就要展露下肌肉。
    走那麼快幹嘛,這麼好的山水風光人文景觀,是要慢慢來欣賞的。
    秦風不急不緩的走上了最後幾個台階,距離他中槍傷也不過就是一個多星期,秦風要儘量避免爬山時的擺動手臂,所以一直都吊在幾人的後面。
    不過秦風的心情卻是非常好,從記事起,他似乎就沒有如此無憂無慮的遊山玩水過,這還是生平第一次,站在山巔,秦風只感覺一陣心懷舒暢。
    對了,你那傷沒事吧?看到秦風走路的姿勢,劉子墨反應了過來,秦風可是帶著槍傷出來玩的。
    什麼傷?秦風,你怎麼了?聽到劉子墨的話後,孟瑤和華曉彤看向了秦風。
    沒什麼傷,就是前幾天感冒了。
    秦風瞪了劉子墨一眼,岔開話題道:子墨,孟瑤過段時間要去美國交流學習,你有時間去看看,多照顧一下啊。
    去美國交流學習?華曉彤一臉不可思議的拉住了孟瑤,說道:瑤瑤,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呢?
    曉彤,是家裡安排的,去那邊做兩年的交換生。
    孟瑤有些歉意的說道:前段時間事情還沒定下來,昨兒才決定的要去,不是沒來得及告訴你嗎?
    太過分了,秦風都知道。我竟然不知道。
    華曉彤不依不饒的說道:瑤瑤,你還真是重色輕友啊,咱們認識快有二十年了吧?這種事情你竟然不先給我說…
    華曉彤和孟瑤還真是一對好姐們,從幼兒園開始到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兩人幾乎就是形影不離,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哪兒有啊,你別亂說。
    孟瑤被華曉彤說道俏臉緋紅。連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了,我也是上午才告訴秦風的,這不正準備給你說呢…
    去什麼學校?
    孟瑤解釋了半天之後,華曉彤才勉強表示原諒了她,開口說道:不行,我也要去。不然你在國外肯定要受欺負。
    你也要去?好啊,我正發愁一個人到那人生地不熟呢。
    孟瑤聞言眼睛一亮,她雖然是個獨立性很強的女孩,但一個人在異國他鄉,自然不如有閨蜜陪著開心了。
    歡迎,歡迎啊。聽到華曉彤要去美國,最高興的恐怕還不是孟瑤。而是一旁的劉子墨。
    兩位,你們確定去美國的時間,一定要告訴我啊,我到時候去機場接你們。
    劉子墨興奮的直搓手,他原本還想著用越洋電話和信件,來俘獲華曉彤的芳心呢,沒成想她馬上就要去美國了。
    都不在一個城市,獻什麼慇勤啊?秦風聞言撇了撇嘴。他知道劉子墨是在華盛頓上學,距離紐約還有三四百公里呢。
    嘿嘿,你小子就羨慕吧。
    劉子墨也不生氣,三四百公里的距離,總比遠隔大洋要近得多吧,再說他在美國也有車,不過就是幾個小時的車程而已。
    有什麼了不起的。哥們我下個月也要去…秦風想到賭王大賽的事情,一時說溜了嘴,不過總算是及時剎住了,沒把美國兩個字說出來。
    你也要去?去美國嗎?孟瑤在旁邊聽得真切。
    我倒是想去。不過家裡實在是太忙了。秦風連忙搖頭否認,說道:齊老師那邊的項目最快都要做到年底,我怕是哪都去不了的。
    秦風去美國參加賭王大賽,用的名字和身份,都是港島那個小混混吳哲的,此行算是偷渡,所以無論如何他也不敢告訴孟瑤和華曉彤,之前甚至連劉子墨都沒有說過。
    而且秦風要去的是拉斯維加斯,兩者之間相距三四千公里,坐飛機都要飛上三四個小時,秦風即使去了,估計也沒時間去紐約的。
    哦,原來是這樣?孟瑤答了一聲,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開口說道:都兩點多了,咱們往回走吧,到了門口差不多就天黑了。
    這就走啊?
    秦風抬起頭來,看了孟瑤一眼,說實話,今兒是他長這麼大頭一次郊遊,玩的很高興,倒是有些捨不得就這樣下山了。
    還有一點就是,和孟瑤走了一路聊了一路,對這溫柔婉約的女孩,秦風心裡也生出了一絲莫名的好感,這對於秦風來說,也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走吧,我回去也要問問交換生的事情…華曉彤看了下時間,說道:瑤瑤下個月就要走了,我再不問怕是就來不及了。
    對於普通人幾乎是不可能得到的留學機會,在華曉彤眼里根本就不算什麼,這也就是特權階級所能享受到的待遇。
    幾人簡單的休息了一會,就開始往回走了,在京城的眾多景點裡,八大處算是人流相對比較少的,在回去的路上,已經見不到有人上山了。
    來的時候興高采烈,往回走相對就要沉悶了許多,尤其是孟瑤想到下個月就要離開京城,情緒也變得有些低落了起來。
    嗯?孟瑤的臉色是怎麼回事?
    走在山間的小徑上,秦風無意中看到了孟瑤的面孔,頓時愣了一下,原本面色紅潤的孟瑤,此時在眉宇之間,卻是有些發青。
    不對,難道有什麼事情要發書?秦風心中咯噔一下,連忙用望氣術又看了一眼,這一看,秦風的面色也變了。
    在望氣術中,當被看之人的面相呈青滯之色,那就代表著此人將要得重病,而印堂和眉宇之間有青滯之色,就是人快要死了。
    此時秦風發現,孟瑤的眉宇之間,就帶著那麼一股揮之不去的青滯之色,很顯然將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
    眉宇發黑或者是印堂發青,這在看相學說中都是不好的徵兆,這種現象倒不一定就是生病,在面臨許多天災人禍的時候,也會出現這些徵兆。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秦風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而且在過了兩處寺廟之後,孟瑤印堂中的青色愈發明顯起來。
    而秦風的心臟也開始怦怦直跳,他預感到有股危機似乎正在向自己等人臨近,不過秦風也說不出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華曉彤,咱們倆換個位置…秦風忽然開口說道。
    好好的換什麼位置啊?華曉彤不滿的看了秦風一眼,說道:我和孟瑤還有話要說呢,這樣就挺好…
    女孩子總是敏感的,華曉彤也能察覺到孟瑤對秦風和對待別人的不同之處,說實話,她是不怎麼看好秦風和孟瑤的,原因就在兩人的家世太不對等了。
    讓你換就換,那來的那麼多廢話啊?此刻秦風正心煩意燥,再也顧不上什麼紳士風度,伸手一拉,將華曉彤到了自己的身側。
    秦風,你怎麼了?秦風的這個舉動一出,劉子墨幾人都有些發傻,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像換了個人似地。
    子墨,我感覺有點不好。秦風看向劉子墨,說道:我總感覺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子墨,你懂不懂?
    嗯?秦風,你的功夫到了未聞先知、心意通明的境界了?劉子墨聞言一愣,他知道秦風話中的意思。
    在古代有一些武學大家,當面臨危險的時候,心頭總是會發出警兆,這卻是將功夫練得純粹,可以預知危險的境界,甚至比暗勁還要更進一步。
    沒有,但是我總感覺有些不對。
    秦風想了一下,說道:子墨,你和華曉彤走在前面,如果看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回頭說一聲…
    秦風在說話的同時,用望氣術在劉子墨和華曉彤的臉上也看了一下,卻是發現兩人的面色都很正常,所以這才讓兩人走在前面的。
    秦風,我自己在前面就行了。劉子墨搖了搖頭,既然秦風說了有危險,他當然不肯再讓自己的心上人去冒險了。
    嗯,你小心點。秦風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一雙眼睛在四下里打量了起來,
    同時秦風整了整衣領,把索命針環繞在了手指上,他的右肩有傷,現在還不能發力,真遇到什麼事,還是要倚仗這無形無色無影無蹤的索命針來救命的。
    看到秦風說的慎重,劉子墨也加了幾分小心,他知道練武之人的警覺性要遠超常人,有些人甚至能開發出第六感,既然秦風感覺不對,那說不定就會出些什麼事情。
    喂,你們兩個神神叨叨的在說什麼啊?
    秦風和劉子墨的對話,給華曉彤與孟瑤造成了不小的困惑,因為兩人根本就聽不懂他們話中的意思,但是兩人那緊張的情緒,卻是傳染給了兩個女孩。

第457章  下蠱

    沒事,走吧。
    秦風搖了搖頭,並沒有給兩個女孩多做解釋,因為這種感覺原本就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他也說不清楚。
    秦風,沒什麼事啊,是不是你感覺錯了?
    當來到八大處的第五處時,劉子墨回頭看了一眼秦風,一路走過來,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這讓劉子墨給秦風的感覺產生了懷疑。
    子墨,走慢一點。秦風向孟瑤看去,卻是發現,孟瑤的印堂中的青色,卻是有些發黑了,秦風心裡不由又是一驚。
    好吧,要不然,咱們坐這休息下吧。劉子墨點了點頭,從背包裡拿出了幾瓶礦泉水,分別遞給了秦風等人。
    在這時,就看出男女體力上的差別了,雖然在上山的時候,孟瑤和華曉彤一鼓作氣沒感覺到累,但是現在小腿肚子卻是快要抽筋了。
    我還是第一次玩完整個八大處呢,真是太大了。華曉彤一遍揉著小腿,一邊說道:不行了,回去我要睡兩天,真是太累了…
    你就是平時缺少鍛鍊。孟瑤雖然也很累,但卻沒有像華曉彤那樣拉起褲管露出雪白的小腿,這種姿勢對女孩子來說是很不雅的。
    哎呀,瑤瑤,我不行了,你背我走吧。華曉彤眼睛一轉,往孟瑤身上就靠了過去,從小到大,兩人都是打鬧慣了的。
    哎,別鬧,下面還有人呢…孟瑤推開了華曉彤。
    哪兒有人啊?這都幾點了?沒人再往後面走了。華曉彤以為孟瑤在騙她,不依不饒的撓著孟瑤的癢。
    咦?還真是有人。華曉彤沒看見山道拐角處的阿牛,站著的秦風卻是看見了,眉頭不由一皺。
    因為秦風發現自己好像上山的時候,就見到了這個又黑又瘦的人了,可是為何自己都下山了,這人還呆在這個地方呢?
    子墨。你過去盤盤道,我覺得那人有點不對勁…秦風原本想自己過去的,不過看了眼孟瑤那青中發黑的印堂,還是站住了腳。
    好,咱們在四大處的時候,這人好像就在後面吧?劉子墨也看出了不對,答應了一聲就像是阿牛走了過去。
    秦風等人休息的地方。距離阿牛差不多有二十多米的距離,眼看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阿牛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因為這個距離,他無法驅使蠱蟲去噬咬那個女孩。
    這位大哥,請問。幾點了呀?
    論起江湖經驗,劉子墨也不差,走到阿牛身邊後,開口問道,同時身體也繃緊了,因為面前的這個人,給他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
    三點半了。阿牛看了一眼距離自己十多米外的史慶虎。又用眼睛的余角往上看了一下。
    哎,我好像上山的時候見過你吧?咱們還真有緣分呢。
    劉子墨忽然一拍腦袋,打了個哈哈,將自己的礦泉水往地方手中塞去,說道:來,大哥,喝口水吧,相見就是緣分啊。
    謝謝。我不渴…
    阿牛推開了劉子墨的手,此時他心裡也很煩躁,因為上面的女孩遲遲不下來,佈置好的蠱蟲,根本就無法傷害到對方。
    怎麼,不給面子嗎?
    劉子墨原本就是想找茬的,當下臉一沉。就抓住了阿牛的手腕,說道:你小子跟了我們一路,是想幹什麼的?
    誰跟著你了?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我走哪裡關你什麼事?阿牛用力的掙了一下之後。臉色頓時變了,他發現自己的手勁居然還沒這年輕人大。
    怎麼了?阿牛,這人是幹什麼的?
    站在山道拐角背面的史慶虎走了過來,他知道阿牛在施展蠱術的時候,需要全神貫注,容不得絲毫的打擾。
    還有幫手是吧?你們是幹什麼的?
    劉子墨這幾天早就憋壞了,見到身材魁梧面相兇殘的史慶虎走了過來,頓時鬆開了瘦小的阿牛,上前就推了史慶虎一把。
    現在即使不要秦風預測,劉子墨也看出不對來了,面前的兩人在這山道處怕是最少坐了好幾個小時了,恐怕目地就是要對自己等人不利。
    你想幹什麼?
    史慶虎也不是好脾氣,在他眼中,劉子墨和秦風都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學生而已,當下一把抓住了劉子墨的手腕,想用一個折彎將他制服。
    在史慶虎想來,劉子墨要是出了事,上面的孟瑤幾人肯定會下來的,到時候只要阿牛控制蠱蟲咬了那女孩,他們完全可以施施然離去的。
    嗯?還是個會家子啊?
    見到史慶虎的動作,劉子墨眼神一凝,他根本就沒去管被史慶虎抓住了手腕,而是快速的往前跟進了一步,肩膀往前一聳,重重的撞在了史慶虎的胸口。
    不好…
    在劉子墨右腳剛一啟動的時候,史慶虎也察覺到了不對,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並非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這一貼一靠,居然是八極拳中的貼山靠。
    史慶虎從小就體格健壯,是個學武的好苗子,被那殺手門中人教導了幾年後,功夫也非常人可比,反應更是極其迅速。
    在感覺到胸前一股大力傳來的同時,史慶虎已經鬆開了劉子墨的手,腳下一用力,整個身體借勢就往後飛了起來,重重的撞在了一顆松樹上。
    好小子,倒是小看你了。
    史慶虎這一撞雖然聲勢很大,但已經被他卸掉了力度,本身並沒有受傷,不過卻是激發了史慶虎的暴虐性子,往前搶了幾步,揚手一拳,衝著劉子墨的臉部打去。
    來的好,爺這幾天正好憋壞了。劉子墨臉上露出冷笑,伸出左手一檔,右腳往史慶虎兩腿間一插,卻是又想使出貼山靠來。
    彫蟲小技!
    史慶虎冷哼了一聲,原本打向劉子墨臉部的那一拳,忽然往回一收。頂在前面的拳頭變成了他的肘部,對著的正是史慶虎靠上來的前胸。
    不好,子墨要吃虧!
    下面發生的打鬥,都被上面坐著的秦風看在了眼裡,在史慶虎使出這招詭異小巧的功夫之後,秦風不由面色一變,猛地站起了身體。
    哎。怎麼打起來了呀?
    劉子墨和史慶虎沒幾句話的功夫就交上了手,直到此刻,孟瑤和華曉彤才反應了過來,華曉彤更是起身往下走去,看那模樣像是要去拉架。
    砰!
    就在秦風剛站起身子的時候,下面傳來一聲悶響。劉子墨的身體往後連退了五六步才站穩了身形,不過看那模樣,倒不像是吃了大虧。
    你是江湖上哪個門派的?這用的是什麼功夫?劉子墨使勁的抖了抖右手,感覺整個手掌都麻掉了。
    八極拳是實戰性很強的拳法,不管是大開大合還是貼身短打,都是極為實用的。
    就在剛才史慶虎的右肘要擊中劉子墨檀中穴的時候,劉子墨及時的用右掌擋在了胸前。否則要真是被擊中穴道,劉子墨恐怕現在早就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小子,你不是挺橫的嗎?知道人外有人了吧?
    看到劉子墨全身而退,史慶虎禁不住也是心中凜然,他學的全是殺人的功夫,剛才那個肘擊只要擊中對方,這年輕人不死也要脫層皮。
    可是讓史慶虎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拿手墊在了胸前。而且接著手上的推勁往後退了幾步,將自己的這致命一擊的力道完全卸去了。
    這種近乎本能的反應說明,對方已經將功夫練到骨子裡去了,而且也不乏實戰經驗,這讓史慶虎也不敢再輕易上前了。
    哎,你們打什麼架啊?此時華曉彤跑了下來,一把拉住了劉子墨。說道:你們怎麼回事,兩句話沒說完要動手幹嘛?
    哎,姑奶奶,你別拉著我啊!
    華曉彤的這一拉。讓劉子墨臉上變了色,對方的功夫比他只高不低,如果加上華曉彤這個幫倒忙的,那他絶對是有輸無贏。
    是你朋友先動手的,我可沒想著要和他打架。
    出乎劉子墨意料的是,對面那人居然收了拳架子,而且還往後退了一步,原本對峙的局面,頓時緩和了下來。
    你們是什麼人,跟著我們幹什麼?劉子墨把華曉彤拉到了身後,仍然是一臉戒備,同時揚起手對秦風打了個招呼,示意他可以下來了。
    看到劉子墨的舉動,孟瑤拉了一把秦風,說道:秦風,咱們下去吧,問問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幹嘛打起來了?
    好,你走在我旁邊。
    秦風看了一眼孟瑤,發現她眉宇間的青色仍然沒有散去,當下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全身都繃緊了力道,準備應付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
    我們走累了,在這歇腳,怎麼,這也礙著你們的事了?
    看到上面的那一對男女往下走了,史慶虎眼中露出一絲喜色,他才管不住面前這年輕人是做什麼的,只要能幹掉那女孩,他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
    沒有人發現,在爭鬥發生後,完全被眾人無視了的阿牛,此時卻是死死的盯著從山上往下走的孟瑤,同時口中還在唸唸有詞著。
    一隻五色斑斕,足有初生嬰兒拳頭大小,渾身毛茸茸的大蜘蛛,趴在了距離孟瑤身體還有一米多遠的一個樹枝上,八條腿在輕輕顫動著。
    阿花,咬她…
    當孟瑤終於走到那根樹枝下面的時候,阿牛用自己的精神力,給他的蠱蟲傳達了命令,而發出這道指令後,阿牛整個人的精氣神一下子萎頓了下去。
    隨著阿牛的指令,那個大蜘蛛鬆開了抓住樹枝的八隻腳,身體輕飄飄的從樹上滑落了下面,而在它身體正下方的地方,赫然是孟瑤那雪白的脖頸。
    死吧,死吧,被我的花花咬上一口,你會死的很安靜的…
    為了能更精確的控制蠱蟲,阿牛所站的位置,距離孟瑤只有八九米遠,他幾乎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蠱蟲從樹枝上飄落下來的情形。
    阿牛的祖輩,當年不僅是雲省邊界的一位土司,更是苗族的一位巫師和族老,掌握著苗族千百年來傳下的蠱術。
    在他們家族,每個初生的嬰兒,都要為其選上一隻本命蠱蟲,阿牛的這只蜘蛛蠱蟲,是阿牛還沒出生的時候,他爺爺為其豢養出來的。
    養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養蠱以前,要把正廳打掃得乾乾淨淨,全家老少都要洗過澡,誠心誠意在祖宗神位前焚香點燭,對天地鬼神默默地禱告。
    然後在正廳的中央,挖一個大坑,埋藏一個大缸下去,缸要選擇口小腹大的,缸的口須理得和土一樣平。
    等到夏曆五月五日(端陽),到田野裡任意捉十二種爬蟲回來,因為不是端陽那天捉回來的爬蟲養不成蠱。
    這些爬蟲,通常是毒蛇、鱔魚、蜈蚣、青蛙、蠍、蚯蚓、大綠毛蟲、螳螂…總之會飛的生物一律不要,四腳會跑的生物也不要,只要一些有毒的爬蟲。
    這十二種爬蟲放入缸內以後,阿牛的爺爺以及父母全家大小,於每夜入睡以後禱告一次,每日人未起床以前禱告一次,連續禱告一年,不可一日間斷。
    一年之中那些爬蟲在缸中互相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強大的吃弱小的,最後只剩下一個,這個爬蟲吃了其他十一隻以後,自己也就改變了形態和顏色。
    一年之後,蠱已養成,阿牛的爺爺便把這個缸挖出來,另外放在一個不通空氣、不透光線的秘密的屋子裡去藏著。
    等到阿牛出生之後,阿牛的爺爺就采阿牛的精血來餵養蠱蟲,這樣連續餵養七七四十九天,蠱蟲就能和阿牛心意相通,以後只需要吸食普通鮮血就行了。
    而阿牛之所以長得如此瘦弱,和出生時被採取精血也不無關係,這也是養蠱或許那種神秘力量,所要付出的代價。
    在阿牛看來,孟瑤絶對是是必死無疑了,他已經在心中琢磨,如何才能在孟瑤倒地的時候,將蠱蟲安全的收回來。
    要知道,蠱蟲雖然劇毒無比而且也有一定的靈智,但防禦力卻是和普通的蟲子區別不大,阿牛可承擔不起蠱蟲被旁邊那人一腳踩死的後果。

第458章  高人

    死吧,只要輕輕的被花花咬一口,你就什麼都不知道看著從樹枝上飄落下來的蠱蟲,阿牛的臉孔變得有些扭曲了。
    阿牛還能記得,在他年幼的時候,家境是非常好的,甚至還有好幾個傭人伺候著。
    只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他的爺爺,也就是當年的那位土司老爺,得罪了泰國的一位降頭師,為家族招惹來了大禍。
    降頭師在泰國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即使見到泰國國王都不用行禮,而且泰國國王的國師,就是一位大降頭師。
    按說以阿牛爺爺的本事,是不懼那位降頭師的,可是架不住是在別人的地盤上,那位降頭師說動政府出動了部隊,將阿牛家族百餘口人盡數殺掉了。
    當時只有十歲的阿牛,剛好在外面玩耍,逃過了這一劫,從那時起他就成了個流浪兒,對於家族養蠱的本事,也僅限於自己的本名蠱蟲。
    在二十多歲的時候,阿牛摸到了那位降頭師的家裡,用自己的本名蠱蟲,將降頭師一家十多口全都給咬死掉了。
    每當阿牛想起那降頭師臨死時的痛苦表情,總是會笑的臉孔扭曲,就像是現在一樣。
    嗯?怎麼回事?那是什麼?
    所有的思緒,都是在腦中一閃而過的,阿牛在回憶往事的同時,他的本名蠱蟲還是在往下降落著,而且馬上就要落在孟瑤的脖子上。
    只是就在阿牛憋足了勁想欣賞女孩被咬的情形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本命蠱蟲,忽然偏離了下降的軌跡,像是有什麼東西推著它一般,快速的向側右方向飛去,趴在了一顆松樹上。
    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牛的眼睛瞬間瞪直了,他想大聲的喊出來,卻是心口一疼,像是被一直大手狠狠的攥了一下,疼得阿牛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我…我的本命蠱,被…被人破去了?
    倒地的阿牛很快醒悟了過來,心口處傳來的疼痛讓他明白,只有在本命蠱蟲發生變故的時候,他才會如此。
    這怎麼可能啊?
    阿牛的思維雖然在運轉,但心口的疼痛卻是愈發的劇烈,身體不斷的在地上抽搐著,一口口的鮮血不要錢一般的在往外噴著。
    阿牛,怎麼了?
    原本看到女孩走下山,正暗自激動的史慶虎,此時也察覺到了不對,女孩沒事,而阿牛居然倒地不起。
    本…本命蠱,被…被破了。
    阿牛咬破了舌尖,用泰國話對史慶虎說道:虎哥,走,快點走,遇到玩蠱的行家了,可…可能是巫師…
    阿牛曾經聽爺爺說過,這養蠱的巫師也是分道行深淺的,道行深的巫師,可指揮蠱蟲百米之外取人性命。
    老土司對孫子是千叮萬囑,遇到這樣的人,千萬不可與其結仇•如果結了仇,那就有多遠躲多遠,因為他的本命蠱,在這種人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剛才的情況就是阿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本命蠱就被人破去了,他下意識的認為在這女孩身邊,有超強的巫師在保護著她。
    什麼?遇到巫師了?
    聽到阿牛用泰國語言說出來的話,史慶虎這一驚是非同小可,他和阿牛認識了那麼多年,深知養蠱人的可怕,真正的巫師,不但可以讓你死,還能讓你欲死不得。
    走,虎哥,快走!阿牛知道,本命蠱一死,他整個人就算是廢掉了,就算現在不死,壽命也活不過三年了。
    阿牛,我帶你走!史慶虎心念一動,拉起了阿牛,將其背在了背上。
    虎哥,我•••我是不成了,你放心我吧。見到史慶虎的不離不棄,阿牛那是感動的一塌糊塗,眼淚刷刷的往下掉。
    別說話,我帶你出去!
    只有史慶虎自個兒才知道,他壓根就不是在講義氣,而是背著阿牛,等於多個墊背的,萬一出現什麼事,到時候把阿牛扔出也能擋一陣子。
    哎,老兄,你朋友這是怎麼回事啊?
    史慶虎剛剛背起阿牛,劉子墨就湊了過來,剛才阿牛口噴鮮血的樣子,就像是電影裡演的一般,把劉子墨都給嚇了一跳。
    他受過內傷,現在是傷勢發了。
    史慶虎知道拿急病做理由是騙不了人的,當下說道:這位朋友,我自問沒有得罪過您吧?還請讓一下,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在說話的時候,史慶虎是很緊張的,因為他和阿牛一樣,都認為在孟瑤的身邊,有個高人在保護著她,誰也不知道那位疑似巫師的高人,會不會突然的冒出來。
    子墨,怎麼回事?秦風的聲音傳來過來,相比之前緊張的樣子,秦風現在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
    因為就在秦風剛剛用索命針刺穿一隻從樹上飄落的蜘蛛後,他發現孟瑤青黑的印堂居然恢復了正常。
    這讓秦風產生一種錯覺,原來孟瑤面相的變化,只是因為一隻毒蜘蛛所生的意外,剛才彈出索命針的時候,秦風就看出了那隻五色斑斕的蜘蛛肯定劇毒無比。
    整個人放鬆下來之後,秦風並沒有將蜘蛛和面前的兩個人聯繫在一起,因為在山上遇到蛇蟲蜘蛛再尋常不過了,根本就不值得深究。
    這哥們不知道怎麼回事,內傷發作了,吐了一地的血。
    劉子墨指了指史慶虎背上的阿牛,同時也讓開了身子,大家都是習武之人,別人都傷成那副模樣了,他也不好意思再找對方的麻煩。
    這傷得不輕啊。秦風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阿牛,說道:老兄,我們這裡就有兩個醫生,要不要幫把手啊?
    不用,不用,多謝幾位了,他這是老傷,回去喝點中藥就好了…
    見到劉子墨讓開了路,史慶虎哪裡還敢耽擱背著阿牛就往山下衝,想著暗中還隱藏著一位巫師,史慶虎恨不得腳踩風火輪,馬上就離開這鬼地方。
    吐了那麼多血不死也要掉半條命吧?看著史慶虎遠離的背影,秦風搖了搖頭。
    秦風,那個大個子,功夫很是不錯•••
    劉子墨為人倒是坦然,當著華曉彤和孟瑤兩個女孩的面,開口說道:真要是放對打起來,我未必是他的對手。
    那人的功夫很奇怪。
    秦風想了一下剛才兩人動手的情形皺著眉頭說道:那人出手極其狠辣,講究的是一擊致命,我只知道在一個門派裡有人會這種功夫…
    說到這裡,秦風搖了搖頭,啞然失笑道:是我想多了,那個門派在國內早就斷了傳承,我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秦風話中所說的那個門派,正是殺手門,因為殺手門中的功夫沒有任何的花哨,最講的就是一擊致命,和剛才那人所使得功夫非常的相似。
    不過秦風心裡剛剛出現這個念頭馬上就想起了自己在澳島中槍和妹妹被人追殺的事情,他只以為是自個兒過於緊張了。
    那人功夫的實戰性很強,可惜沒能和他暢暢快快的打一場•••
    劉子墨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對著秦風說道:怎麼樣,咱們能下山了嗎?你那感覺還在不在?
    沒事了,是個意外。秦風聞言笑了起來對著劉子墨招了招手,說道:來,給你看個東西。
    哎,你們兩個怎麼回事,神神秘秘的,剛才到底怎麼了?
    見到秦風喊著劉子墨回頭往上走,旁邊聽了半天的華曉彤終於忍不住了從開始下山的時候,這個秦風就變得神經兮兮現在還變本加厲起來。
    華曉彤,你膽子大不大?秦風這會心情很好,看到華曉彤掐著腰站在那裡的蠻橫樣,不由生出了作弄她一番的心思。
    我學醫的,不知道解剖過多少屍體了,你說我膽子大不大?
    華曉彤聞言撇了撇嘴,的確,就是剛才那人到處噴血的時候,華曉彤和孟瑤也只是驚訝,並沒有流露出害怕的神色來。
    那好,你也跟過來吧。秦風笑了笑,走到剛才彈出索命針的地方,略微一觀察,走下了石階路,來到了一棵松樹旁。
    喂,秦風,你到底想幹什麼,就明說吧,裝神弄鬼的煩不煩啊?
    華曉彤有些不耐煩,她現在突然感覺有句老話說的對,天才和神經病,只是一念之差而已,秦風在別的地方表現的挺天才,或許也是個神經病。
    看看那是什麼?秦風指了指樹幹。
    能有什麼啊?
    華曉彤順著秦風手指的地方看去,這一看,整個身體頓時往後跳了起來,媽呀,那麼大一個蜘蛛?
    女醫生可以不怕血,但並不代表女醫生也不怕蛇蟲蜘蛛,這些東西,是女人的天敵,鮮有女孩子見了不害怕的。
    華曉彤也是如此,在感覺自己擠進一個人懷裡時,那小心臟還在怦怦直跳,眼睛連抬頭不敢抬了。
    哎,原來怕這個啊?
    抱著華曉彤柔弱的身體,劉子墨心裡卻是笑開了花,知道了華曉彤的這毛病,那日後可是想抱就抱了。
    這蜘蛛毒性很大啊,咦?不對!
    不過當劉子墨仔細的看了一眼被釘在樹上的那個蜘蛛,臉上頓時變了顏色,對著秦風說道:秦風,你什麼時候還練過暗器啊?
    以劉子墨眼力,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個五色斑斕的大蜘蛛頭部,赫然插著一根吸如牛毛的針,如果不是金屬特有的反光,他還真看不出來。

第459章  古怪

    放開我,佔姑奶奶便宜是嗎?
    劉子墨的話驚醒了半依在他懷中的華曉彤,雖然平時行事大大咧咧的,不過華曉彤和孟瑤一樣,還都是沒談過戀愛的大姑娘,也從未和男人如此親近過。
    一把推開了劉子墨,華曉彤的臉蛋也罕有的現出一絲紅暈,看著一臉傻笑的劉子墨揮舞了下拳頭,卻是不知為什麼,心底生出一股羞意。
    行了,瑤瑤,一隻大蜘蛛而已,沒什麼好看的。
    見到孟瑤也走了過來,華曉彤連忙拉住了她,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華曉彤知道孟瑤也怕這種毛茸茸的東西的。
    為了躲避剛才的尷尬,華曉彤拉著孟瑤就往山下走了幾步,適才鑽到劉子墨懷裡的事,連華家大小姐也有點害羞了。
    秦風,這麼細的針,你是如何射出去的啊?
    等華曉彤和孟瑤回到山路上後,劉子墨看向了秦風,在槍支氾濫的現代社會,肯下苦功去練暗器的人,已經很罕見了。
    把真氣灌輸在裡面,你自然也能做到。
    秦風笑了笑,走到樹前,正準備將索命針拔出來的時候,鼻尖忽然嗅到一股甜絲絲的味道,腦子緊跟著一沉。
    不對,這…在蜘蛛有古怪?
    秦風連忙往後退了一步,驚疑不定的看著那隻早已死透了的大蜘蛛,單單是身上流淌出來的鮮血讓人聞到就差點中毒,那這只蜘蛛的毒性要有多麼強烈?
    秦風知道,在蜘蛛中,毒性最強的當數是黑寡婦,不過就算是被黑寡婦咬中的人,也能支撐十五分鐘才會完全喪失身體各項技能。
    但以秦風剛才所聞到的那絲氣味估算,如果被面前的這只蜘蛛咬中,恐怕連十五秒鐘都撐不到就會一命鳴呼的。
    秦風,怎麼了?不就是一隻蜘蛛嗎?看到秦風如同見了鬼般的表情•劉子墨有些奇怪的問道。
    不對,這事兒不對。
    秦風忽然轉身往山下跑去,說道:子墨,你往前追一段•看看能不能把剛才那兩個人給留下來,追出這座山要是還找不到,就回來吧…
    哎,我說到底怎麼了啊?
    劉子墨莫名其妙-的問道,不過看到秦風一臉的慎重,還是拔腳就往山下追去,跑出十多米後劉子墨回頭看了一眼•卻是發現秦風正蹲在那人吐血的地方在觀察著什麼。
    秦風,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剛正常起來,又變得神經兮兮啦?
    秦風和劉子墨的舉動,讓孟瑤和華曉彤又糊塗了起來,那人吐出來的血又腥又臭,也不知道秦風想從中看出什麼來。
    孟瑤,華曉彤,我有點正事要辦…
    秦風做起事來,對人向來都是不加以顏色的,即使面對兩個大美女也是如此,你們要是等得及,就在旁邊等我,要是等不及,可以先下山…
    哎,你怎麼這樣說話啊?也不怕我們倆走在這山上被人打劫呀?從小到大,華曉彤走到哪裡都是受人追捧的,哪裡聽人這麼說過話?當下就給秦風急了起來。
    彤彤,他好像真有事做,咱們等一等好了。孟瑤拉住了華曉彤,她倒是希望能多在山上呆一會,和秦風多一點相處的時間。
    秦風此時卻是顧不上兩個女孩在想什麼了,他先在那攤血跡處看了一會,又用手捻起沾染了鮮血的土壤,在鼻端聞了一下,臉色頓時變得愈發凝重了起來。
    看了差不多五六分鐘,秦風回到了被釘死的蜘蛛處。
    不過秦風卻是沒敢用手去拔那根索命針,而是拿出了一包紙巾,隔著張紙巾才將索命針給拔了出來,然後又用紙巾將掉落在地上的蜘蛛包裹了起來。
    蠱蟲,竟然真的是一隻蠱蟲!
    秦風做夢都沒想到,他在這八大處,竟然能見到外八門中最為神秘詭異的蠱門蠱蟲,而且從蜘蛛的形態上來看,這還是一隻成年蠱蟲。
    作為外八門主門的嫡系傳人,秦風自然知道,要培養出一隻成年蠱蟲,其所花費的精力財力不計其數。
    更重要的是,花費這麼大代價培育出來的蠱蟲,通常都作位培育者的本名蠱蟲,和主人休戚相關,這只蠱蟲死了,主人必然也是元氣大傷。
    如此推斷下來,那個瘦弱中年人狂噴鮮血的行為,也就得到了解釋,秦風最初不敢肯定,是以才讓劉子墨追上去看看,眼下卻是篤定無疑了。
    孟瑤得罪了什麼人?對方竟然用蠱蟲來對付她?秦風看了一眼七八米外正和華曉彤說著話的孟瑤。
    如果不是秦風一直都提高著戒備,在看到孟瑤頭上落下一個陰影,下意識的彈出了索命針的話,恐怕孟瑤此刻早已香消玉殞了。
    看那中年人的身手,倒是有些像殺手門中的拳法,難道殺手門在國外還有傳承?
    此時秦風再想起剛才劉子墨和對方那人動手的情景,不由得又是一驚,適才那人的出手招招致命狠辣無比,豈不正是殺手門中的技藝?
    媽的,一個月時間不到,老子遇到兩次殺手門的人,難不成他們真要回國發展?
    秦風恨恨的罵了一句,殺手門消失了上百年,連他的師父載在那混亂的年代都沒遇到過,偏偏一連讓自個兒遇到了兩撥,秦風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太衰?
    秦風,你把那蜘蛛包起來幹什麼?多噁心啊?
    雖然華曉彤一直都在和孟瑤說著話,但眼神卻是時不時瞄向秦風,當她看到秦風包起了蜘蛛後,臉色頓時變得像是吃了個蒼蠅一般。
    我拿回家泡酒不行啊?秦風撇了撇嘴,說道:這可是五毒之一,泡出的藥酒專治風濕老寒腿,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別噁心人了•••華曉彤做出一副想吐的樣子,開口說道:你到底走不走啊?
    這就走,子墨也回來了。秦風回到了山道上,正好看到劉子墨在山下四五十米的地方,向他們招著手。
    沒找到人?看到劉子墨雖然出了一頭的汗但身上並沒有打鬥的痕跡,秦風自然知道他白跑了一趟。
    那倆孫子跑的太快了,我都快追到三大處都沒看見人影。劉子墨氣喘吁籲的說道,他這一會連跑了兩個山頭但還是沒能追上那人。
    秦風,你到底看出什麼不對來了?跑了那麼遠的路,劉子墨還是稀里糊塗的,不知道秦風為什麼要將那兩個人留下來?
    算了,走吧,先把這兩人送回去再說。秦風看了一眼孟瑤,從剛才所發現的種種跡象表明對方就是衝著她來的。
    不過這事兒告訴孟瑤也沒什麼用,只能是給她徒增煩惱罷了,而且對方被破了本名蠱蟲想必一時半會也不會那麼快再次出手了。
    由於秦風眉頭一直緊鎖著,所以出八大處的這段路走的有些沉悶,來到門口的時候,秦風打聽了一下,的確有個人背了個說是摔傷的人,半個小時前從這裡出去過。
    孟瑤,你這段時間別亂跑,好還在家里或者學校呆著。
    送孟瑤和華曉彤到京大門口後,秦風叮囑了她一句雖然孟瑤印堂的青色已經散去,但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再找回來呢?
    知道了•••孟瑤點頭答應了下來,她是那種很乖巧的女孩如果換成了華曉彤,一定會追問為什麼的。
    秦風,到底怎麼回事能說了吧?
    回到了四合院,從後門將車子停好之後,劉子墨又迫不及待的詢問了起來,他也感覺到了,今兒發生的事情有些不對。
    進去再說,咦,老苗你回來了啊?
    秦風搖了搖頭走到中院後,卻是愣了一下因為苗六指正坐在院子里和李天遠兩人聊著天呢。
    秦爺,不是你讓我回來的嗎?
    在醫院裡住了幾天,苗六指的氣色倒是恢復了過來,這怕是也和於鴻鵠的傷勢好轉有著直接的關係。
    也是,你那件事拖了不少時間了,晚上就解決掉吧。
    秦風聞言點了點頭,他身上有傷,單靠李天遠和苗六指對付史慶虎等人,秦風感覺力量有些單薄,趁著劉子墨還沒回倉州,他想儘管解決掉那個史慶虎。
    行,秦爺您安排就是了…
    苗六指眼中露出一絲殺機,腰板一挺,說道:老苗我倒是要看看,十多年不見,史慶虎到底能成什麼氣候?
    好啊,苗爺,寶刀未老嘛。
    劉子墨在一旁鼓起掌來,年輕時的苗六指那也是殺人無算,這一認真起來,身上自有一股攝人的氣勢。
    老了,比起你們來可差遠了。苗六指搖了搖頭,身體往躺椅裡面一縮,頓時氣勢全消,又變成了那個乾巴老頭了。
    老苗,你那事兒晚上再說。秦風從口袋裡將索命針和那隻毒蜘蛛都取了出來,說道:來,給你看點東西•••
    什麼東西還包得那麼嚴實?
    看著秦風打開層層包裹的紙巾,苗六指忽然眉頭一皺,說道:秦爺,這味道兒不對,什麼毒這麼厲害?
    那紙巾還沒打開,苗六指就聞到了一股腥味中,還摻雜著一點甜絲絲的感覺,聞到這氣味之後,腦子頓時有種眩暈的感覺。

第460章  五毒

    苗六指是老派的江湖人,在他那個年代,走千家串萬戶像是迷魂藥之類的東西都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對毒藥還是有幾分認識的。
    這一聞之下,苗六指的臉上就變了顏色,相比他當年用的那些只是致人暈厥的藥物,這紙巾裡面的物件,絕對是劇毒無比,怕是直接就能要了人命。
    秦風,你怎麼把這蜘蛛給搞來了?
    等秦風將紙巾完全打開後,劉子墨不由愣了一下,這蜘蛛長得五色斑斕,腿上全是絨毛,別說女人了,就是男人看著也犯噁心。
    這玩意兒,可不是普通的東西。
    秦風看了眼苗六指,說道:老苗,這個蜘蛛的毒性,要比普通的五毒最少毒出百倍以上,你聽聞過這樣的物種嗎?
    秦風所說的五毒,是指蝎子、蛇、蜘蛛、蜈蚣、蟾蜍,這些都是帶有劇毒的毒蟲,也是在野地或者山上最為常見的。
    百倍以上?沒有這麼厲害吧?聽到秦風的話後,苗六指的腦袋又往後仰了一些。
    苗六指知道,五毒雖然可以入藥,但要是不小心被咬到,那絕對是致命的,這只蜘蛛雖然死了,苗六指也不想沾染上它身上的絨毛。
    遠子,去前院抓隻雞來,抓公雞啊,母雞要留著下蛋••••••
    看到苗六指不信,秦風衝著李天遠喊了一聲,那些雞是苗六指沒事養的,一共有七八隻,每天下的雞蛋倒是夠他們用的了。
    好嘞…
    李天遠興沖衝的往前院跑去,也就是一兩分鐘的時間,他掐著一隻大公雞的翅膀跑了過來,說道:風哥,您想幹什麼?餵這隻雞吃那個蜘蛛?
    想得美,你拿遠點,別讓雞真把蜘蛛給吃了啊。
    秦風將包著蜘蛛的紙巾收了起來成年的蠱蟲,即使是死的,入藥的效果也遠非普通的五毒可以相比的,這玩意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
    李天遠撓撓了頭說道:那讓我捉這雞來幹嘛?
    你先等一下。
    在李天遠去抓雞的時候,秦風從屋裡拿出了一瓶酒精和紗布,用紗布蘸了酒精後,開始擦拭起了他的那根索命針。
    雖然索命針細到了極致,但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得出來的,不過場內除了劉子墨猜出了秦風的心思之外,其他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秦爺這…這東西真的在你手上?
    苗六指以前雖然見過秦風開鎖,但並沒有像現在看得這般真切,等他認出這物件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同為外八門中人,就算苗六指也沒見過殺手門的人,但卻是知道,殺手門中的索命針,和當年的血滴子可是齊名的,那可都是傳說中的神器。
    老苗,你知道的不少嘛。秦風反復用酒精在索命針上擦拭了好半天之後,開口說道:知道就行了,這事兒不要往外傳•••
    索命針原本是殺手門中的寶貝不過在明末的時候,就被主脈傳人收了回去,所以這幾百年來就是殺手門的門主,也沒見過這玩意
    曉得,老頭子曉得的。
    苗六指連連點頭一雙眼睛盯著索命針看個不停,要知道,這玩意不僅能催魂奪命,應用在開鎖上,也是最好的工具。
    行了。秦風足足將那索命針擦了有十多分鐘,抬起頭對李天遠說道:遠子,把那公雞給放開吧。
    好!李天遠答應了一聲之後鬆開了手翅膀被抓早已憋屈了半天的公雞,一展翅就要往前院跑。
    中!秦風口中發出一聲斷喝屈指一彈,索命針無聲無息之間,就射在了公雞的後腿處。
    咯…咯咯…
    原本精神頭十足的大公雞,咯咯叫著跑出去還沒一米,忽然身體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也就是十來秒鐘的時間,突然頭一歪,身體倒在了地上。
    咦,怎麼死了?剛才還好好的啊?距離公雞不遠的李天遠愣住了,他在抓公雞的時候被啄了一口,自然知道這公雞沒病沒災。
    遠子,別過去•••秦風喊住了正要上前查看的李天遠,親自走了過去,拎著死雞的腿回到了幾人身邊。
    老苗,你看看…
    秦風將死雞往地上一扔,那隻原本活蹦亂跳的大公雞,此時身體竟然變得硬邦邦了,而且原本是白色的雞肚子,現在變得奇黑無比。
    而在公雞的爪子上面,則是插著那根細如牛毛的索命針,不用心看壓根就發現不了。
    這…這毒性,也忒厲害了吧?
    想到秦風剛才已用酒精擦拭過銀針了,居然還有這麼大的毒性,苗六指頓時咋舌不已,和索命針上妁相比,他以前玩的那些毒藥,簡直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妁了
    乖乖,秦風,這就是那蜘蛛上的毒?
    劉子墨在一旁也是看得瞠目結舌,心中也是一陣後怕,因為他想到了在山上如果不是秦風出手,這蜘蛛咬在人身上的話,那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的。
    嗯,這毒,最少要十幾天才能褪掉…秦風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索命針,把它泡進了酒精瓶子裡。
    這劇毒雖然很難得,但索命針實在是太細了,一個使用不慎就會傷到自己,沒見秦風拿出來它的時候,都是用紙巾包著的嗎。
    秦爺,我知道了。
    苗六指忽然一拍腦袋,一臉驚容的說道:這•••這蜘蛛,難不成就是苗人所養的蠱蟲?秦爺,你怎麼會遇到這玩意的?現在還有人在養蠱嗎?
    苗人養蠱,湘西趕屍,這兩種行為,在解放前的時候,幾乎每個江湖人都知道,一些門派的長者也都會告誡晚輩,遇到這兩種人,一定要避而遠之。
    只不過到了解放後,養蠱和趕屍行為,都被列入到了封建迷信之中,只是偶爾會在一些小說裡見到,早已不為世人所知了。
    不過在見識了蜘蛛的毒性之後,苗六指還是想了起來,畢竟他本人就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甚至親自見過趕屍的人。
    就是蠱蟲,而且還是本命蠱蟲,苗老,你知道國內苗疆,誰還在養蠱嗎?
    秦風點了點頭,將今兒發生在八大處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給苗六指說一遍,這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對於早年江湖上所發生的事情而言,苗六指簡直就是個活字典。
    秦爺,您這可是問住我了…
    聽到秦風的話後,苗六指苦笑道:要說解放前的時候,我倒是知道幾個人,不過解放後我被關了幾十年,哪裡還知道他們在不在啊?
    苗六指想了一下,接著說道:前些年鴻鵠在搞那個賊王大會的時候,我好像聽苗疆那邊過來的人說過,現在養蠱的苗人,有一部分逃到了國外,沒有出去的,也都躲到深山里不出世了,你遇到的這個,不知道是哪一種?
    國外?
    秦風聞言愣了一下,他突然想起那瘦弱之人在吐血時,所說的話應該是泰國那邊的語言,難道那人就是當年逃到國外的養蠱人?
    秦爺,那些養蠱的巫師可是記仇的很,你有沒有?苗六指說著話用手在脖子上做了個手勢。
    苗人最是記仇,別說本名蠱蟲被殺,就算是他們下的普通蠱蟲被人破壞,那都將會是一輩子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早年在江湖上,很少有人敢得罪苗寨出來的人。
    我開始時哪知道這是蠱蟲啊?
    這下輪到秦風苦笑了,他也知道那些養蠱苗人的秉性,所以後來讓劉子墨去追,想要斬草除根。
    只是秦風也想不到,那個疑似殺手門的人即使背著一個人,跑的還那麼快,等劉子墨追上去,早就跑的沒踪影了。
    看到秦風一臉苦色,苗六指寬慰道:秦爺,這事兒也不用擔心,死了本命蠱,主人就算不死也廢了,再說你們萍水相逢,他也未必知道你的身份。
    恐怕未必。
    秦風聞言搖了搖頭,臉色沒有絲毫的好轉,他現在已經可以斷定,那下蠱和應該是殺手門傳人的二人,就是衝著孟瑤去的,從孟瑤身上就能查到自己。
    不過秦風並不知道,史慶虎和阿牛都沒懷疑到他,只是認為孟瑤身邊跟著苗族真正的高人在保護她,壓根就沒聯想到秦風身上。
    回頭想想辦法,一定要把那個人給找出來。
    要說面對殺手門的人,秦風還不怎麼懼怕,畢竟殺手的那些門道他都很清楚。
    但面對養蠱的巫師,秦風心裡卻是一點底都沒有,因為養蠱的方法有千百種,所以除了養蠱之人能解蠱之外,旁人被下了蠱,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開。
    行了,不談這事兒了。
    秦風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擺了擺手,說道:老苗,京城什麼地兒偏僻?今晚上先把史慶虎那邊的事兒給解決掉,我那事慢慢想辦法吧。
    接二連三的遇到事,秦風現在心裡很是窩火,尤其是被對方踩點盯住了四合院,更是讓秦風怒火中燒,心中起了滔天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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